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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部分


    也许,所有人都看错了这个皇帝,因为他从那双犀利深沉的乌眸中,看到一丝细微的亮光——对亲情的渴求?抑或是对兄弟的宽容?

    正因为他善于观察,才做了雷泽的最后一步棋,他不信自己会看错人。

    “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不是他的父母,不是雷渊,不是清歌,而是我,一个时时刻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的人,当我不知道他就是‘已死’的勇王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在关注他了。当我知道他竟然是雷泽的时候,我给了他无数次抽身的机会,第一次夺玉的时候,我就完全有机会杀他——”

    “你在我们身边安c内j?”恐怕还是相当信任的人。

    “岂止你们?连清歌的身边也有,我天日的万里江山,岂能容你们这些江湖不稳定势力暗中破坏?这就是一个帝王应该的思考逻辑,明白了吗?凡事以国家大局为重——”

    皇上微笑着开始踱步,笑容像一张完美的面具,“我坐上了这片江山,就要为他负责,我个人的名声算什么?你们都以为我不择手段留下清歌是因为私情,哼,那是因为我知道他的能耐,他身为堂堂江湖地下盟主,一旦离开会给天日带来多少不稳定因素?一个天日,又岂能容忍一明一暗两个朝廷的分裂?

    只有把他放在身边,我才能确保它不会影响天日的稳定发展——不管他是不是有心的,总有人会利用他的名义来打这种主意,我身为天日的皇帝,就不能不防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只要能让天日强大安稳团结地传承下去,不管什么阴谋手段我都会运用,你们骂吧,我不在乎,只要这片土地上的人记住,是我给他们带来了稳定安乐的生活和环境,这就够了!”

    皇上一口气说完,这番震撼人心的话,不管是清歌,还是雷泽,都永远没有想到过!

    牢里,假雷泽轻叹口气,这天下,到底也只有这个浑身霸气不择手段的皇帝才能做,睿王清歌太仁慈,勇王雷泽太狭隘,恭王雷渊太重情!

    只不过,再霸道的人,也有那难以言传的悲哀和柔软。

    “可是你后悔了,你有遗憾了,否则你今天不会来看我!”假雷泽冷冷地道。

    既然脆弱的窗户纸一捅即破,自己又何必做一个糊糊涂涂的枉死鬼呢?这个皇帝的遗憾,会是那个连雷泽都不忍下手的女人吗?

    “那又怎么样?我可不会带着遗憾过一辈子,我绝对不会让遗憾成为现实!”皇上扬眉道,狂傲毕露。

    他是雷泽的死士、义兄,但他也是天日的臣民,他默默地垂下头,天日有这样的皇帝,是雷泽的不幸,但却是百姓的福气。

    “我来看你,就是想告诉你,你若是再不走,等清歌来为你求情,那时候就晚了,我会发现你是假的,我会去追捕如今只剩下孤家寡人的雷泽,我会让他辛苦经营多年的一切化为过眼云烟!”

    “你只要喝了这杯酒,我便成全你的大义,你为雷泽而死,我代他谢你,我会以厚礼葬你!”

    皇上冷漠地道,拍了拍手,天牢外的莫逐流冷漠地上前,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放着一壶一杯。

    “我不需要厚礼,不需要你的感谢——我的人生没有遗憾,人总是生而有命,我的使命就是如此。。。。。。”身后,若有所思的声音萦绕了很久很久。

    皇上的背影一顿,再次转头看了他一眼,离去的身影多了一份莫名的孤独。

    皇上也没有想到,这个假雷泽,长着和雷泽一模一样的脸庞的人,这个即将要坦然赴死的死士,竟是自己难得的知己。

    “皇上,周太傅求见!”宫门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从窗口爬进来,龙床上辗转反侧痛苦呻吟的身影蓦地一僵,浑身冷汗沥沥,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宣——”那出口的声音,多多少少带了些许期盼。。。。。。

    该死!竟然在午后迷迷糊糊地小寐了起来,又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当日的天牢,假雷泽那似乎含着一点怜悯的眸光,让他这些天夜夜难以安枕。

    该死,他该不该请道士来驱邪?

    “臣见过皇上!”周太傅匍匐地上,一看到周太傅这副请罪的姿势,皇上的心就凉了半截。

    “老太傅不必多礼,事情办的如何?”

    他慢慢从精致舒适的床上坐起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他一向不喜欢由那些战战兢兢的宫女伺候,但是那镜中反s的苍白透青的面容,一时之间却是无可奈何了。

    “嗯,臣,有辱使命!”周太傅明明是来请罪的,可是皇上却怎么也无法从他的声音里听到惶恐,反而,似乎有一抹高兴在里头?

    哗啦啦——,架上的金盆蓦地打翻,水溅湿了皇上自胸部一直往下的所有衣裳,可是皇上仅仅只是抽出干帕擦擦手上和溅到脸上的水珠,对身上的湿意似乎毫无所觉。

    “是清歌拒绝,还是绮罗吃醋?”皇上平淡问道。

    “是睿王大发雷霆,臣等认识睿王这么多年,竟从来没有见过睿王如此凶神恶煞的一面,臣等一时惊吓过度,来不及宣读圣旨,就被睿王赶出了王府!”

    想起那时候的睿王,周太傅不禁打了个寒战,这番话的真实性丝毫没有打上折扣,的的确确,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在朝的武将、或者回京复命的驻将都对睿王毕恭毕敬,如对天人,战场上的睿王应该就是这一副模样吧!

    “朕明白,太傅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皇上冷漠近乎冷酷地道。。

    早就猜到是清歌发火,也只有遇到绮罗的事情才能让他如此动怒,不过,自己要的恰好就是他的怒火!

    周太傅听出皇上这样的语调代表的心情,不禁担忧地、不顾礼仪地抬头看着他,“皇上,请皇上念及睿王夫妇为国为皇上所立下的种种功劳,绕过他们夫妻这一回。”

    “朕心底有数,老太傅不必担忧!——朕,绝不会害了他们!”说道最后一句,皇上的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冷笑。

    连臣子也看出来什么了,自己这段时间是否太过明显了?否则,周密谨慎如太傅,岂敢对自己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谏言?

    只是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要他们的命啊,他只觉得心底的无力感一天比一天加重,最终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迫了自己,还是自己迫了他们。

    “皇上,睿王求见!——睿王爷,请别。。。。。。”

    大门蓦地被一股大力推开,撞到墙后又反弹了回来,清歌索性伸手一挡一扯一甩,仅是眨眨眼的功夫,就见一扇好端端足有几十斤重的门越过一干太监侍卫的头顶,直直跌落到十数丈外的廊檐上!

    “轰隆——”

    顿时,宫内宫外静悄悄的,太监们一p股坐在地上,那些侍卫手中的武器咣啷啷掉了一地,周太傅连忙挡到皇上身前,颤抖着双腿惊恐地看着简直换了一个人的睿王清歌。

    一身烈焰腾腾的清歌阴沉着俊脸大步走了进了,让皇上霎时想起当年得知绮罗被纳可烈掳走的那一回,幸亏父皇机警,否则大殿都要给清歌拆了。

    那一回,他把自己指责的无地自容,那么这一回呢?

    这一回,他突然发现自己非常不怕死地想知道,清歌又会如何发火,毕竟要温雅的清歌发火,那绝对是罕见的大事!

    “皇上——”周太傅担忧地唤道。

    “不妨事,朕和王弟好久没有畅谈了,这次兄弟俩好好聊聊也不错!”皇上几乎是微笑着道,而且笑容绝不勉强。

    第三十七章 析心

    夜色迅速吞噬了天边最后一丝明亮的光残,翻卷的乌暗臃肿地向前一波一波推进,大有山雨欲来的势头。

    庄严肃穆的皇城静静地矗立在现实与幻境的交汇点,巍然不动,金色与墨色翻转岁月,划过天际和人心的一道万丈鸿沟。

    无论高贵的,平民的,都将慢慢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在不愿妥协的时空。

    无明堂内,太监宫女屏退的一个不剩,一桌香气四溢的酒菜,静静地摆在两个同样高大出众的男人面前。

    皇上怎么也没才料到,害他几乎以为皇宫又要被拆除重建一遍的怒气冲冲的清歌,最后只是瞪着他约半个时辰不言不动,然后浑身怒气消散得干干净净,说了一句——天气很闷,想找他喝一杯。

    不过惊愕归惊愕,皇上还是迅速命令御膳房准备了一桌精致的酒菜,片刻功夫,他们便从寝宫移驾到用膳的玉明堂。

    “坐吧,性子收敛了许多嘛!”皇上分明是有些轻松地笑道。

    “有妻有儿的人了,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他们是我最致命的弱点,为了他们,我也要低下头做人才是。”

    清歌淡淡着脸,也不辞让,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说不出地谦洒自若而又荒凉。

    “你若是知道什么叫低头,也就说不出这番话了。”

    皇上一笑,若无其事地道,仿佛没才听出来清歌话里的潜台词,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却比清歌自然而然多了份不羁豪气。

    气氛很融洽似的,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对面把酒了,只是那“言欢”的心情却早已不知不觉冰消雪融,再也寻不回来。

    清歌静静地注视着对面一身明黄长袍的皇上,金冠丝终,鹰日犀利,俊朗硬气,看似意气风发,可是——

    “九天,你的眼角才皱玫了。”

    皇上微微一怔,不知是为了久违的“九天”,还是因为风牛马不相及的“皱纹”。

    他随即笑了,“是呢,不过才多久没空照镜子?想一想你都三十出头了,我这皱纹可不就上来了?!”

    “你的皱纹,希望跟我无关。”清歌眼底蕴笑,道。

    皇上淡笑低下头,重新给两人斟上酒,原本他这么做是不合宜的,以清歌的谨慎断断不会犯这种错误,可是今天,皇上没把自己当皇上,他也没把自己当臣子,就当作兄弟相聚一场吧。

    “鸿飞从澜城带来消息,那边原来是雷泽的大本营,被九天你派了七百死士不声不响一把端了,谁都没有惊动,其时雷泽身处明州,正得意于抓到了你和我的弱点,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窝没了,绮罗这一步棋牵绊得——真高明啊!”

    清歌唇畔含笑,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似乎那个被当作鱼饵的人不是他的爱妻。

    “没办法,雷泽对她心思微妙,把她放在那里,不会有性命之虞,也能牵绊雷泽,我每次想到当初她那毅然决然地一挥,斩断唯一的桥梁通道,仿佛是斩断了,,心都一痛——我们都不能保护她,每到关缝时刻,永远是她在保扩我们 ,,”

    皇上有些失神地道。

    “所以外公和父皇都把母后的金丝芙蓉冠给她了,一个坚强独立、羽翅覆盖天地的女人——难道你觉得她不配拥有?”

    “你的情绪变化得好快——!”皇上若有所思地看向清歌。

    清歌淡然地转着手中的酒杯,默默地。

    “你的这一面,我从来没才见识过,磊落,随性,散漫,你是特意来让我重新认识你的?”

    江湖盟主的清歌,捉摸不定的清歌,真是陌生得让人心惊啊!

    “皇位归于你手,本是理所当然,但是,其实也有我私心的推波助澜,我知道你坐得辛苦,所以,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清歌正色道,“如今我突然求去,更是给你带来了麻烦和因扰,即使你能够处理好,也难免分去精力,我自私任性惯了,却要让你吃苦。”

    “说这番话的时候,你何曾当我是兄弟?”皇上泛起苦涩的笑。

    “清歌身为皇子的责任已了,却最终没有实现兄弟俱得保全的愿望心中有愧,只愿意放逐江湖,为雷渊析福,九天身边能臣武将如云,天日先进未来必定繁荣昌盛,这所谓的江湖盟主,不过武林人不知轻重的一点玩笑,如何能够继续?”

    “你掌控着江湖,我很放心!”皇上自然知道清歌这番话的意思,这是交换条件?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清歌意外于皇上。中并不掺假的意思,而皇上,却也不知道清歌会如何反应。

    轻轻饮尽杯中酒,清歌自斟自饮起来,自说自话起来。

    “九天,你羡慕我和绮罗忠贞不渝,殊不知两情相悦也是建立在我的执着和她的坚特上!那时候在若风家里,我一眼便看穿了绮罗还不识情滋味,对我的确有一份特殊好感,对你又何尝没有一种她自己不曾觉察的怪异感觉?我早已看出你对她的欣赏,因为你们是那么相似,但却从来没想过在感情上依然向你退让——”

    皇上怔怔地看着优雅从容的清歌,清歌秀雅如天人的脸上逐惭透出淡淡的残酷,“我混迹江湖多年,又袍病缠锦,人人以为我无害,可是,你这次是栽了个大大的跟头,我那时候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得起她,可是我顺从自己的心不烦一切追去澜城——从那以后,绮罗的心就落在了我这边,事实上,我只比你主动了那么一瞬——”

    “我的确不晓得你有这样的心机!”皇上叹息道,“可是绮罗一直认为你是世上最完美的——”

    “你以为一个亲眼日睹自己母后死因的孩子会保特多么纯浩的心灵吗?绮罗心日中的完美,跟你的完美并不是一个意思——”清歌一笑,“我无怨无悔地为你,其实也是为我自己!你一直觉得欠了我的,大可不必!”

    “你不知道你说了这番话后,我更不会放你走了吗?”皇上道,日光炯炯。

    “在朝堂上我不是无话可以反驳岳父,而是你把岳父到了死胡同,我若开。,就会因为一己之私打碎很多人的幸福!这种自私的事怎能是名扬天下的睿王做得出来的?但是现在咱们私下里,我想问你,假如我们死了,就由不得你不放了!”清歌意态闲淡地啜下酒,。中挥讨着生死大事,神情却如过眼烟云般飘忽。

    翻滚的烈酒将清歌的胸腹间慰贴得滚烫,却刺激得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不决绝斩断九天对自己最后一丝复杂的观感,自己一家人永远也走不了,,“

    “啪——”皇上手中的白瓷酒杯碎成了几块,血慢慢从指间渗了出来。

    只是小伤,清歌不在意,皇上,也没有注意。

    “当日在保护皇上回京师的路上,绮罗曾轻说了,我们一家人,要死就死在一起,我在赶来皇宫的路上想了很久,南蛮战场,绮罗封傅,还有那个莫明其妙的女人,等等,终于相通了——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只想留给后人来评价,但你往日的种种做法手段,却都是留了一手,我从前以为你是要从我身边夺走她,现在看到满天变幻的云朵,明明是晚霞万道,怎么就卷来了乌云?我突然明白了——就像雷泽的心意,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你是要斩断我们的翅膀,不让我们离开你的视残范围!”清歌终于苍凉地看着他道,“一个人的心里只能装下那么多的感情,你却硬要承载远远超出你能接受的份量,这样做,最终痛得是你自己,何苦?”

    他们互相直视拆对方的眼睛,半晌。

    “若你是我,你如何选择?”皇上冷冷地道。

    清歌默然不语,他也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如九天这般近似自残的手段!就在这时,腹部,募地浮起一丝异样的疼痛,清歌一怔,开始发作了么?

    皇上坐在对面,牢牢地注视着清歌的表情,可是如果清歌想要隐藏自己的思绪,又有谁能察觉丝毫端倪?

    轰隆一声,玉明堂前下起倾盆大雨,飓风席卷了整个皇宫,衣黑如泼墨,今衣这一场雨,将要推残掉皇宫内多少无辜的嫩蕊?

    窗棂被风吹得咯拉拉作响,寒意从头袭向脚底,清歌扬脖饮尽了杯中最后一。酒,扶着桌角慢慢站起来,头一阵晕眩。

    皇上嘴唇动了动,伸伸手,终究没有扶他。

    “酒已饮够,我该回去了!”清歌笑笑,“今衣以后,只怕再无喝得如此痛快的时候了!”

    “痛快你能喝醉?从来只有借酒消愁之人易醉,,”皇上冷冷地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这么短的路,我自己能回去,好歹也是堂堂武林盟主,难道还怕被人暗杀?”

    看到皇上脸色一变,清歌笑笑改了。,“这点小雨正好替我醒醒酒,免得回去家里人担心——”

    皇上捏紧拳头看着清歌高顾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玉明堂,他本身就是医木高超之人,难道感觉不到这酒里,酒里——

    还是,他其实知道,却依旧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清歌——”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叫住了清歌。

    清歌停下住雨中踉跄迈出的脚步,背对着他没有转头,上身微微摇晃,似乎不胜酒力。

    “你为什么要喝?他缓缓地抚摸着衣上的纹路,控制着不让发间的声音颤抖。

    “,,因为,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和你一起喝酒了,岂能不尽兴而归?”

    那淡漠得几乎膘渺的嗓音何曾有一丝一毫的醉意?有的,只是一丝压抑的痛苦。

    商铺早已打烊,连更夫也不敢在这种天气出门,狭长的黑暗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倾盆大雨从他的头项往下浇,可是他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他的胸腹间,正有一团火在热烈地燃烧着呢!

    踉踉跄跄,摇摇晃晃,任谁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醉到了极致的醉汉,可是那明亮摄人的眼神却像墨夜里的两簇不息的火焰!

    呵呵,这种结局,他想到,又不曾想到,最终要用这种方法缓解关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斜刺里钻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影,撑着一把雨伞努力扶住他。

    “主人”俊俏的脸上满是痛惜之色。

    他看也不看来人,便轻轻挥开她扶着自己的手,“姑娘请放手,不要让我妻子误会!”

    她痛苦地看着他,“主人明明知道那酒里面下了什么,为何还不顾一切地喝?”

    “是啊,那是我配制的药,你带走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