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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部分

他这话不说还好,没等说完,任长风的眼眉已经立了起来,毫无预兆,挥手就是一刀。这一刀不是快所能形容的,似劈又似刺,角度刁钻,如吐信的毒蛇,直奔刘淑俊的颈嗓咽喉。多亏后者反应够快,猛的向后一仰,刀尖在他下巴上划下一块r来。任长风喝道:“东哥曾说过,和向问天有交情的,杀不赦,斩立决!你们还等什么?!”

    “吼!”一石击起千层浪。北洪门的人呼啸着一拥而上,如同大海的潮水,将刘淑俊和他那十几个人淹没其中。

    当酒吧内恢复平静后,谢文东已息掉了第二根烟,看了看手表,前前后后,没用上半个小时。他扶了扶衣服,缓步走进酒吧,李爽和高强始终不离他左右。刚一进来,血腥味刺鼻,谢文东微微一皱眉,用手帕遮住鼻子,环视一周,到处是残肢断臂,天意酒吧成了人间的阿修罗屠场。三眼和东心雷、姜森等人正组织下面兄弟打扫战场,一桶桶清水浇到地面顿时成了血水。刘淑俊斜靠着墙,嘴里,鼻子里,都是血,小腹上c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人还没断气,腿还在一抖一抖的抽搐。谢文东走到他面前,低头察看,凭他的经验看,这人是活不成了。“你……是……谁?”刘淑俊失血过多,已经看不清人,感觉面前有人站着,本能问了一句。“洪门!”没有骗他的必要,谢文东实话实说,细语小声道:“可能我们是北面的洪门。”

    啊!刘淑俊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对方有如此强的实力,为什么对方在明知道自己是忠义帮的人还动手,可他明白得太晚了。“兄弟……给,给个痛快吧……”刘淑俊叹了口气,他死不足惜,可叹下面那一干弟兄们。

    “放心吧!”谢文东看出他的心事,一拍他肩膀,道:“我不是绝情的人,有能救的我会尽量救,能放的我也会尽量放。”

    刘淑俊听后心情一缓,挤出丝微笑。谢文东一晃头,转身走开了。高强上前,拿出手帕,盖住刘淑俊的眼睛,同时另只手中的片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东哥,这些受伤的人怎么办?”东心雷将受伤的,昏迷的,排成一排,略一点数,不下七八十号。谢文东仰头道:“能送医院吗?”“这个……”东心雷道:“恐怕不能,毕竟我们在上海还不熟,送到医院被人盘查起来可麻烦了。”谢文东道:“所以,把这些人送到忠义帮的底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而且,我们也没有掏医药费的闲钱。”

    东心雷挠挠头,不知道东哥怎么突然仔细起来,搞不懂,但还是按谢文东的意思做。连同死的带受伤的,混装在两辆货车里,命下面人送到忠义帮的底盘。他估计,等到天亮被忠义帮的人发现时,能活下来的恐怕也没几个了。忠义帮开来的汽车也名正言顺的被谢文东一并收了,用他的话说,忠义帮是急自己之所需,他正愁车辆不够用,这就送来了。通过于笑欢的关系,将车牌一换,顿时成了北洪门的资产。刚刚把伤亡的人送走,暗组传来消息,有警车在向这个方向驶来。

    “恩!”谢文东仰面而笑,道:“警察来得正是时候。”他笑眯眯的坐上轿车,将车窗拉下,对外面的东心雷和三眼道:“你们也快些,我等你们回来吃夜宵。”二人哈哈大笑,道:“东哥放心吧,我保证警察来时毛都捞不到一根。”

    当警车快接近天意酒吧所在的街道时,突然发生暴胎,下了车一看,发现地面摆了数张c满钉子的木板,诅咒一声,只好走向天意。等警察走到时,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平静得好象从来没发生任何事,酒吧门半关着,里面几个服务生模样打扮的人正忙碌着收拾酒杯和桌椅,还有几个酒鬼醉眼朦胧的继续喝着酒,一切都很正常,和普通营业的酒吧没什么区别。

    警察巡视了一周,没看出毛病,只好暗叹倒霉,不知道是谁大早晨的报假案,害自己回笼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晴,万里无云,可黑道却y沉密布,杀机重重。忠义帮一夜之间损失百余人,连帮会中的二号人物刘淑俊也一并挂了,这在黑道里掀起一层巨浪。黑道的消息传得快,很快,整个上海的大小帮会没有不知道此事的,大家议论的焦点都放在忠义帮和天意会上,感叹天意会隐藏实力这么久,今天才显露出来。有些帮会暗中庆幸,多亏自己当初没对天意会做得太过分,不然,下场比忠义帮好不了多少。忠义帮的老大名叫博展辉,四十岁整,中等人才,奇胖无比,整个人看不见脖子在哪,一个r嘟嘟的脑袋象个大r球,嘴上留着稀疏的八字胡。整个早晨,他的脸一直y沉着,坐在帮会总部的大厅内,一句话不说,白净肥胖的大手拿着一把匕首把玩。下面人分站两旁,大气都不敢喘,众人都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座活火山,只要一碰,保证爆发。听受伤人说,对方并非天意会的人,而是洪门的。博展辉不相信向问天会对自己动手,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由他不相信,在上海,能有实力重创自己的,除了洪门还能有谁。

    第一百一十七章

    而且对方曾说过‘洪武门下,英才辈出’的话,这正是洪门自古传下来的口号。向问天啊!我和你有什么仇,你如此对我!博展辉不自觉的握住匕首,鲜血顺着手指缝低落地面。谢文东到上海后并未张扬,博展辉自然想不到他身上。虽然上海还有北洪门,可他们被向问天打得自顾不暇,哪还能对他动手。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向问天。腾的站起身,来椅子前来回度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猛得站住,咬牙道:“洪门固然厉害,可这口气不能不出,不然以后我们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下面人听后都吓了一哆嗦,其中一位三十多岁,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问道:“辉哥,你的意思是……?”

    博展辉喘着粗气,吼道:“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弟兄,就用多少条人命来偿还。老刘的血也不能白流,我要向问天血债血还!”

    “这个……”青年轻咳一声,冷静道:“辉哥,这样做不妥,首先我们还不敢保证一定是洪门做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冒充洪门的名头。再则,就算是洪门做的,洪门有南北之分,是不是向问天,谁知道?而且向问天和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他又与天意会有宿怨,他没有理由帮天意而杀我们的人,其中恐怕有玄机。”青年名叫玄子丹,是忠义帮的军师,博展辉的智囊。他一段话说得有情有理,博展辉犹豫了一下,粗声道:“小玄,那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玄子丹胸有成竹道。博展辉浓眉一挑,疑道:“等什么?”玄子丹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人。有人帮天意,那他一定有所图,我们只需要等等看,最后,一切都会明白的。”“恩!”博展辉点点头,环视其他人,问道:“各位的意思呢?”左右一干人等连忙道:“子丹的主意是上策,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和南洪门闹翻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博展辉道:“那好,我就再等几天,大家都回去准备一下,叫下面的兄弟机灵点,我们随时都可能动手。”

    “是!”众人齐声应答,纷纷离开。玄子丹本跟众人一起出去的,可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恭敬的往博展辉身边一站,等他说话。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博展辉的智囊,才思敏捷,心细如麻,头脑过人,而他自己明白,他的头脑和看似脾气暴躁,粗枝大叶的博展辉比起,差得远了。等众人走后,博展辉和他刚才一脸怒气,直喘粗气的样子比起判若两人,他拿着手帕,小心的擦着手中的血迹,眼中放着冷光。见玄子丹转过来,他赞赏的一点头,幽深道:“天下最笨的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事绝不会是南洪门做的。”“恩!”玄子丹点头同意。博展辉又道:“可在下面兄弟面前,我不能显示出一点怕他们的意思。”

    玄子丹笑道:“我明白。”博展辉冷笑道:“听说谢文东来上海了?”“没错。”玄子丹道。博展辉道:“消息准吗?”玄子丹道:“是南洪门内部传出来的,据说,谢文东还邀请向问天吃了一顿饭。”“哦?”博展辉耸肩而笑,问道:“谢文东请向问天吃饭?哈哈,酒无好酒,宴不好宴,他去了吗?”玄子丹道:“去了。”“谢文东没动他?”“没有,因为外面有一整队警察。”

    “哈哈!”博展辉仰天长笑,叹道:“好一个向问天啊!”顿了一下,他眼珠一转,道:“帮我约谢文东,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啊?”玄子丹一惊,讶然道:“辉哥,这事表明白了他做的,你约他出来,不是……”

    “嘿嘿,”博展辉冷笑,说道:“不就死个把人嘛!谢文东够聪明,也够胆大,实力又强,如果能和他合作,那南洪门一统上海的局面也该结束了,到时,我们出头的日子也就到了。”玄子丹心底一颤,道:“辉哥是想联合谢文东对付向问天?”

    “哈哈……”博展辉大笑,宽厚的肩膀随他的笑声而颤动,走到窗前,看着脚下的街景,一字一句道:“在上海,和南洪门比起,北洪门要好对付得多,和向问天比起,谢文东要好应付得多,当南北斗个你死我话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站出来的时候。”唉!玄子丹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在别人看来是个大老粗的棒槌,其实比谁都狡猾得很。

    谢文东这时候很自在,也很得意,他有高兴的理由,虽然只是收了一个明存实忘的天意会,毕竟自己在上海市内也算有了根。他对忠义帮没什么概念,也没把它放在心上,除了向问天,天下能入他眼的人还没几个。这场仗打得干净利落,伤亡极小,收获却颇丰,回到废旧厂房后,先安置下面众多小弟们休息,然后领三眼东心雷等人进了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只是一间半封闭的小储藏室,谢文东到后,将小屋收拾了一番,成了他和一干部下秘密商议要事的地方。

    谢文东脱掉外套,只着白色的衬衣,衣扣半开,露出结实的胸脯,即使冬天还没过,可上海仍让他觉得象是在北方的春天,加上小屋内不通风,闷热难耐。二十平的小屋内前前后后做了十几个人,都是文东会和北洪门的高级干部,谢文东坐在正中,嘴里叼着烟却没有点燃,有中把玩着打火机,不时发出‘当当’的响声,笑问道:“今天人还真全,文东会,洪门,主要的干部都到齐了,对了,”他一拍头,道:“来上海好几天了,大家之间还不太认识吧,今天借这个机会自己都介绍一下。”

    “哎呀!”三眼和东心雷同声道:“还介绍什么,都是熟人,谁不认识谁啊?”谢文东一指坐在角落里的灵敏,道:“这位小姐你认识吗?”“哦……”三眼皱眉的敲敲脑袋,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摇头叹气道:“见过面,没说过话,所以……”

    “所以不知道叫什么。”下面的话谢文东帮他说了。任长风哈哈大笑,他坐在灵敏旁边,顺手一拉她,得意道:“这可是我们洪门的一支花,探花!”灵敏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环视一圈,淡淡道:“灵敏。”再无二话,说完,又悠然的坐下。

    真有个性!三眼,高强,李爽三人几乎心里同时闪过这样一句话。谢文东和灵敏接触时间不断,自然对她的性格很熟悉,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们可别小看她,知道她为什么叫探花吗?”三眼摇头,表示不解。任长风抢着道:“问问她手中的刀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三眼撇了他一眼,心中不快,暗道:真是多嘴的小子!谢文东看了看众人,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低头想了一会,问道:“对了,我来上海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天行?”

    东心雷道:“天行还在南京,并未到上海来。”“哦?”谢文东眉头微皱,又问道:“南京还有没解决的事吗?”东心雷摇头道:“我也问过他,他说南京是帮会南下的基础,如果不巩固这里,一旦有失,我们连退路都没有。”“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聂天性果然头脑灵活,才智过人,看得比其他人要远,他的话没错,南京对南北洪门的重要性他和向问天都知道,所以才为了一块区区之地拼得你死我活,巩固南京的实力,也算去掉了北洪门的后顾之忧。谢文东仰面想了想,说道:“南京是很重要,但天行也没有必要亲自留下来督促。”东心雷和聂天行交情深厚,生怕东哥有责怪他的意思,忙道:“东哥我明白,等一会我就给天行打电话。”“恩!”谢文东点下头,环顾一周,话锋一转,问道:“现在天意已经投靠了我们,立足之地也有了,大家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东哥。”任长风道:“趁热打铁!我们现在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士气旺盛,不如借此机会……”

    没等他说完,东心雷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说道:“拿我们现在的实力和向问天硬拼,等于自找死路。别的不说,只是警方对他的支持就够我们受的了,更何况南洪门到底强到什么程度,我们也不知道,这仗怎么打?”

    任长风反驳道:“南洪门的实力我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说起主干,也不外乎那几个有名无实的八大天王。可在南京怎么样,还不是挂了三个,现在还有一位在t市关着呢!萧方怎么样?最后不是比谁跑得都快,老雷,你的胆子可越来越小喽!”

    东心雷老脸一红,还要说话,被谢文东伸手拦住,说道:“其实老雷说得没错,我们现在和南洪门硬拼,未必能得到好处,但是,如果总是躲着藏着,又确实很伤士气,所以,打是一定要打的,直接也去探探向问天的应手。”

    一听谢文东说要打,最兴奋的莫过于任长风,坐在那里连眼睫毛都在笑,得意的看向东心雷,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意思是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东心雷懒着理他,把头扭到一边,故意不看。他和任长风打小就一起长大的,可性格却决然相反,一静一动,一孤一傲,东心雷做事稳妥,而任长风则好大喜功。二人性格虽相左,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都极重义气。平时二人在一起没少拌嘴,可东心雷身上的刀疤至少有一半是由于任长风留下的,没别的,只因为后者傲得可以,惹事的本事也够可以的。三眼看任长风得意的样子,心里总是不痛快,问道:“东哥,我们怎么做?仗怎么打?”

    谢文东笑眯眯道:“听说,向问天在上海的生意不少。正当生意!”“恩!”东心雷完全同意,他在上海呆了有几个月,多少也看出一些门路,道:“在上海,管制要比其他的地方较严格得多,黑道的生意并不好做,而且风险极大,万一被抓,很难逃脱和翻身,所以有规模的帮会都以白道上的生意做为帮会收入的主要来源,同时又用黑道的人力和手法来暗中支持表面正当生意的运做,白道的钱源源不断的流入黑道,而黑道又用这些钱扩充实力,更好的支持白道,二者相辅相成。就好象齿轮,一个转带动另一个转,而另一个同时又反过来拉动这个,使之转得越来越快。”

    众人静静听着,特别是三眼,他从来没觉得白道生意还有如此大的作用,之前,他一直把正当生意比喻成j肋,留之无用,弃之可惜。谢文东凝思良久,好一会,才长长吐了口气,感叹道:“很科学!不是吗?”东心雷笑道:“这是上面的,也是逐步演变出来的。”“看来,我们要学得东西还多着呢!”谢文东心有感触,半晌,他终于将嘴上的烟点着,说道:“不管怎么样,该我们要做的还得去做。南洪门最大的白道的企业叫什么名?”东心雷不假思索道:“洪天集团!”

    洪天集团是向问天接手南洪门之后一手创建的,几年发展下来,已成为固定资产数十亿元的大集团公司,特别是在上海,洪天集团拉动了一些当地的巨头企业入股,如虎添翼,实力更是非同小可。它所经营的范围也广,上到国家招标的项目,下到自主经营的购物中心,其名头在业内和民众之中也极是响亮。洪天集团也恰恰是南洪门最主要的经济支柱之一,而上海,又是洪天集团财政收入的最主要之地,所以,上海对向问天以至整个南洪门之重要意义可想而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东心雷把他所了解的洪天集团大致说了一遍,谢文东听后,趴在桌子上静思,手指轻轻敲打着脑袋。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屋内静悄悄的,气氛沉闷下来。李爽眨眨小眼睛,左右看看,见众人皆是板着一张‘苦脸’,玩笑道:“有什么嘛?!搞南洪门,先搞洪天集团就好!洪天集团不是有什么大型的购物中心和广场吗?我们一把火烧掉他几间,即使不伤他们元气,可也够向问天心痛一阵子的吧!”“哎呀!”三眼猛得一拍手,眼睛闪出亮光,伸手按住李爽的脑袋,上下看了半天,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好主意啊!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聪明,让我看看你脑袋里是不是长什么瘤了……”

    “狗嘴……去死……!”

    “放火?”东心雷认真思索起来,走房间内走来走去,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他晃来晃去,把谢文东心里的思路都晃没了,叹了口气,无奈道:“老雷,你坐下歇会行不行,走来走去,我眼睛都快花了。”东心雷站住身子,猛得一拍手,道:“东哥,小爽这个主意好,向问天再聪明,也决不会想到我们刚刚到上海就能打他白道生意的主意,放火,恩,一定会烧他个措手不及。”谢文东也有此想法,但他不着急表态,反而转头问其他人,道:“大家的意思呢?”

    任长风第一个发话,乐道:“我举双手赞同,虽然手段卑鄙了一点,但总比猫在家里躲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