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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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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风流云散的人物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与我们擦肩而过,留下一个微笑,一缕馨香,但却没有与我们同行,也没有随着岁月渐渐湮灭。在我的青春岁月里,也有这样一些人让我至今难忘,他们是我的青春记忆里的一道道茶点,或甜美,或麻辣,或酸涩,让人难忘,但却不是我这篇文章的主角。我必须把他们写在前面,否则他们将淹没在我的记忆深处,让他们淹没我可是太不忍心了。

    写在前面的应该还有故事背景。背景就是多年前一群被挡在大学门外的莘莘学子,某省医学院办的校外医科大专班。名字虽然很大气,也就是个草台班子,挂靠在医学院的名字底下,其实根本就和正规大学有着天壤之别。我们毕业后,在工作、晋级、升职方面受到了和正规学校毕业生不同的待遇,屡受打击。这当然是后话,为着一个大学梦,不知情的我们从天南海北来到这里,一个个鲜美灵动,青春人。。。。。。

    我不是一个欣羡权贵的人,但是,也必须把铁华放在第一位。铁华是那种并不漂亮的女孩,但她身上的某种特质让她从众多的女孩儿中脱颖而出。多年以后,我知道,那种贵族气质并不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儿所有。而当时,我们只是觉得她清高的很,总是独往独来,谁都不理。可是再怎么看也没有清高的资本啊,一米七的身材,瘦的厉害,又总爱穿宽大的衬衣,走起路来,飘啊飘的;头发长长的,黄黄的,一张苍白的小脸上,一个尖俏的小下巴,连鼻子都有点尖尖的;不过笑起来很甜美,然而笑的时候却不多。这样的人,我们虽然不排斥她,却也不会接近她,她和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互相看着友好相处却不能相j。然而有一天,班里的一些男同学突然对她趋之若鹜,争着接近她、讨好她。那都是些什么样的男同学啊,教授的儿子,市里首富的弟弟,政府官员的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们虽然不关心铁华,却也好奇。有好事、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比如笑风同学。很快,铁华事件成了班里的新闻。原来,铁华的父亲曾是市里的领导,南部开发时,被调往南部任职。十年后南部开发的相当成功,铁华的父亲自然也成了功臣,地位显要。铁华的母亲当时也随丈夫去了南方,铁华和妹妹留下来跟着nn生活。十年后,父母亲回来,要接姐妹俩走,却是要姐妹俩自己选择,哪一个跟父亲,哪一个跟母亲。

    原来,母亲到了南方,因为没有工作,又不甘心居家做夫人,就下海经商,想当然的成功。我们不去探究他们离婚背后的故事,但是铁华却无法接受父母离婚的现实。十年前,她只是个八岁的小姑娘,目睹爸爸妈妈离家远去的背影,拉着妹妹冰凉的小手,和年老的nn相守过了十年。十年后,面对父母的离婚现状却说不出一句话。妹妹拉着妈妈的手,再也不肯放开,显然已经选定了母亲。

    铁华背转身,泪流满面,却很快抑制了抽泣。冷冷的说:“十年前,你们走的时候不带着我们。十年后,你们离婚了,要带走我们。我。。。。。。不走,我要跟着nn。”年迈的nn红着双眼:“铁华,好孩子。nn跟不了你一辈子,你跟着爸爸走吧。”

    “nn,我不走。再有两年,我毕业了,工作了,养你,养我自己。”铁华坚定的说。

    后来的事我们是不知道的。但自从我们知道铁华的故事后,有羡慕她的,有替她遗憾的,也有为了自己的利益接近她的,反正铁华一时炙手可热。可她依然是穿着肥大的衬衣飘啊飘的飘过我们的视线,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直到毕业,那些接近她的男生谁也没戏。我对铁花是充满敬意的,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做出一个人生决择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面对拥有权力的父亲和拥有金钱的母亲,坚持了自己的主意。

    多年后,我听说,铁华在nn去世后,终于去了南方。我很理解她,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但是并没有随意的去开启哪一扇门。

    “ 笑风”,这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我很难理解笑风,我不想描写她的形象。如果她不说话,随便往那里一站,怎么看就是一个模特,而且还是很欧化的那种。可当她一开口,你会发现:怎么回事,上帝搞错了吗?一个如此美丽的皮囊,一个如此恶俗的灵魂。笑风几乎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少带一个脏字,经常以“妈的。。。。。。”开头或者结尾。

    我其实真的不想丑化笑风,我们曾经有过j往的。记得一天下午,我匆匆忙忙收拾书本,她走过我的面前:“这么急,g什么去?”

    “哦,我准备去洗澡。”我头也没抬。然而冷不防她的手就抚上了我的脸,我一愣,心里很是气恼:“g什么你?”

    笑风“嘿”然一笑:“怕什么,妈的,我又不是男的。你这么白,还要洗澡啊?”

    我被气红了脸:“哦,原来你是不用洗澡的啊。你牙这么白,是不是也没有刷啊?”

    笑风虽然恶俗却也不笨,听得出我话里的讥讽。冲我翻了个白眼,我们的j往就此结束。

    有一段时间,我们看到首富的弟弟在追求铁华无果后,改追求笑风,同学们都捂了嘴偷笑。笑风遇上“纨绔”,谁治得住谁;金钱和美s,谁在利用谁? 。要知道我们当时只有十八岁,而笑风还要小一点,只有十七岁。十七岁谈恋爱,绝对早了点,所以我们都看得出,“纨绔”是在逗笑风玩儿,毕竟带着笑风这样的美女出去是很拉风的。

    有一天,我们看见笑风的脸上青紫一片。不一会儿,小道消息传过来:笑风被“纨绔”打了一大巴掌。为什么?“纨绔”带了笑风出去显摆,事先警告她少开口讲话。可是没想到,笑风为了一点小事不但对“纨绔”颐指气使,还当着众人的面对纨绔破口大骂,弄得“纨绔”很没有面子,于是大巴掌侍候。哈。。。。。。该,让她平时脏话连篇,口无遮拦,谁谁都骂。不就是她妈妈是教务主任吗,能管几个人呢?

    我真的很是为笑风惋惜。有一段时间,看琼瑶的言情小说《哑妻》,我还离奇的想:如果笑风是个哑巴,会不会好一点呢?或者g脆改行走猫步,说不定会有很好的前途的。

    毕业时,笑风和首富的弟弟没有结果,那时笑风也还不到二十岁。后来,没有她的消息。我想,对她来说,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忘记笑风,是因为她太过美丽的外貌和太过恶俗的品质。

    有一首歌,叫《小薇》,我也有一位叫小薇的同学。开学不久,就是国庆节,大家还不太熟。大班长华彬组织了一个国庆晚会,每个人出一个节目。我没什么特长,只好联合了内蒙来的秀、江苏的林佳一起上个节目。我写一首长诗,秀的普通话很好,嗓子也是很好,播音员似的,林佳吹得好箫,我们准备合作一把。什么都准备好了,节目都过了好几个了,突然,小薇走过来,说她的舞蹈伴奏带坏了,想借我们的节目把她的节目也完成。我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你的节目是独舞,小天鹅啊,我们的节目伴奏是中国的萧,这一中一西怎么合作,不是开玩笑吗?”

    “没事,你们只管朗诵你们的,我跳我的。”小薇很自信,去装扮了。

    等到小薇装扮了出来,真是把大家伙都震了。小薇的皮肤不是很白,好像是太y赛多了似的微微透着点蜜s,但是很细腻;只是在眼角处扫了点茶s眼影,眼睛就显得微微的上挑;一头褐s的长发盘的高高的;小薇的嘴唇有点厚,很少涂口红,但是天然的红润;身上的服装却是真正的芭蕾舞衣,淡黄s的;脚上是金s的舞蹈鞋,而那两条腿,修长柔韧又丰盈;站在舞台中间,整个人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太美了。

    这样的打扮要和我们一起合作,怎么可能呢?一个很中国,一个很西洋,我们都不自信,秀甚至都想退出。我拍拍她给她鼓劲儿:“没关系,只管读,别看她。”

    接下来的 事实是,节目相当的成功,中西合璧,居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小薇和着萧的节奏,放缓了舞步,伸臂伏腰,裙裾飞扬。秀柔和的嗓音朗诵着清新的词句,林佳的萧音婉转稍显哀伤,要是换了笛子更好。不过对我们来说,视觉、听觉已经是很享受了,节目结束,同学们疯了似的鼓掌。

    小薇五岁就学芭蕾,十五岁就是市里舞蹈团的演员。可是妈妈始终认为,那不是个正经行当,在社会上没有地位,可小薇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她的手从小到大没有洗过一件衣服,没有做过一顿饭,妈妈一直当她宝贝似的养着,x子很散漫也很傲慢。虽然和我们一样,也在大专班学习,可经常参加市里的各项文艺演出,对学习一直漫不经心。国庆节过后,学业为主,对她,也只有那些多情的男生在关注了。

    后来,小薇终于还是退学了。她离不开舞蹈,而医学和舞蹈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以小薇的精力也不可能两者兼顾。再后来,没了信息。芭蕾,那是舞蹈中的孤独者,尤其是演独舞的,更要耐得“高处寒”,不知道小薇坚持了多少年。。。。。。

    第一章201的房客

    第一章

    201 的房客

    八月底,还是暑气不散。我站在学校的宿舍楼下,看着第一天报到的同学。我的行李早就搬进了201寝室,在朋友的帮助下打理好了床铺。送走朋友,现下有闲工夫打量新同学了。一个穿着水红s短袖衫、梳着乌黑马尾的女生站在楼梯间的门口,皱着眉头看着沉重的行李箱,不知道该怎样把它提上楼去。我微微一笑,走过去:“你好,我是田静文。你可以叫我晓静。”她犹豫地也伸出手,与我的指尖相碰:“你好,我是何珍。”

    好凉的手指!我听妈妈说过,手凉的人心冷心硬没人疼。珍的手好凉。

    “我住201。你呢,珍?”

    “是吗,我也住201。可是我的行李太沉了,怎么都弄不上去。”她的眼睛渴望而又热切地看着我,但眼神闪烁不定。我心里哼了一声:想让帮忙还不想开口求助。

    “好了,我帮你抬上去好了。”

    201住进了八个女孩。我的上铺是秋淑,玉玲的上铺是何珍,林佳和江婷婷一起,齐敏和秀一起。第一晚,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气氛陌生而又冷场。不知道怎么开始接触,只好默不作声。后来,我忍不住开口说:“大家不要这么沉默,也不要躺着了。坐起来,我们来介绍一下自己好吗?”

    听了我的话,江婷婷马上坐了起来,想是早就躺不住了。江婷婷j叉手臂,一只手轻抚脸颊,摆了个“poss”笑着说:“我是江婷婷,亭亭玉立的女子。”

    一下子,八个人全笑了,婷婷自己也笑了。矮墩墩、胖乎乎的婷实在算不上亭亭玉立,不过看起来却是个开朗明快的姑娘,很可爱;秋淑人如其名,修长苗条,娴静文雅,一看就是个淑女;齐敏黑黑的圆脸上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笑起来两腮梨涡隐现,很甜美;林佳是江苏人,一双眼睛微微凹下去,嘴巴有点大;秀从内蒙来,双腿微微有些内拐,秀说那是从小骑马上学造成的。我们不禁惊叹:

    “天啊,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骑着一匹骏马去上学。多浪漫的事啊!”

    看着大家羡慕又憧憬的目光,秀却一点也不在乎:“浪漫什么呀,在我们草原上,大家都是那样。每天骑马几十里地,一天几个来回,累也累死了,感觉不到浪漫。”

    大家为秀能骑马上学惊叹着。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你的马什么颜s啊,跑起来什么感觉啊,草原上有没有树啊,是不是光吃羊r不吃粮食啊?正闹着,冷不防何珍从上铺跳下来,用手指把发带抖开,黑黑的长发披了一肩,姿态妖娆的迈步走向门口。我们看着她不知道她想g什么,谁知道她走到门口,突然扭腰回头,冲我们飞了一个媚眼,再莞尔一笑,声音柔媚的说:

    “你们看,我像不像《封神榜》里的妲己?”

    我们七个人不禁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好像喝水被呛住了一般,一片咳嗽声。灯光下,何珍白净的脸泛着珍珠般地光泽,大大的丹凤眼斜斜的瞟着我们。黑白分明的眼睛,天然嫣红的嘴唇,一个浅浅的酒窝,很清晰的点在左侧嘴角。那做作的姿势和神态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似的,看起来的确很。。。。。。妖媚。但是美女多了,像谁不行,非得说自己像妲己——那个祸水红颜。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样接何珍的话题。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不了解,不能评论也不好意思随声附和。半晌,玉玲姐说:“珍真是漂亮的很呐。”

    玉玲是我们几个里年龄最大的,十九岁。她对待我们就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她的钱我们花过,她的衣服我们穿过,我们不愿做的内务她整理,我们有了困难只要喊一声:玉玲姐。。。。。。

    后来我们知道玉玲居然是一所医院院长的千金。而当时我们只是知道她温柔和善,亲切的对待我们每一个人。

    我这个人一向是没什么心眼子的,想问题做事情不考虑很多。在珍说自己像妲己的时候,我控制不住笑了一声。后来才知道为了这一声没有什么意思什么内容的笑,珍居然恨了我两年。从那时起,珍对我一直不冷不热,连说话都不抬眼皮看我,我自己还茫茫然不明所以。别的人虽然没笑,但也没有随声附和珍,所以珍也是极端的不满意。“哼”了一声走出201,很晚才回来。

    不久,我们从珍的老乡那里隐约得知,珍在学校学习成绩很好的,本来很有希望考上大学,可是高三那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电影摄制组,要拍《封神榜》,还要从珍的学校挑选一位女生当主角。漂亮的珍被选上了,但不是唯一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珍很不幸的被告知:可以回家了。珍不甘心,非要问个所以然。导演只好说,珍的个子矮了一点。珍无言了,先天不足,没办法。回到家,心也散了,大学也没考上。从此x格改变了许多,多疑冷漠而又偏执。而使x格改变的,还不只是这些因素,珍的老乡闪烁其词。。。。。。

    第二章珍与骷髅

    与何珍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太愉快,但这并不影响其他人成为很好的姐妹。很快,我们相互之间就熟悉了,我和齐敏、江婷婷最是要好。秀、秋淑、玉玲姐x格相似,走的更近一些。林佳好像有什么心事,和谁都不太亲近。相比,何珍就显得孤单多了,总是一幅冷俏俏的样子,独往独来。

    医学把我们带进了一个神奇的世界,让我们知道了人体是一个多么和谐、完美、精细的有机体。

    学医,必先学人体解剖。人体解剖开篇就是人体骨骼,为了方便大家学习,标本间就设在教室的对面,里面一排排的木架子上放置着大量的头骨、腿骨,还有许多大小不一装满福尔马林y的瓶子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器官,心、肝、脑。。。。。。。每当从那里经过,总感到有一股y森森的冷气吹过,不由得心生恐惧,尤其是 对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来说,更是可怕的很。为了尽快让大家适应,每天白天上理论课,晚自习实践,教授要求大家人手一个骷髅骨,边学习边实践。那些枯骨不知道有多少人摸过了,颜s发乌,就像洗不净的白抹布,还散发着一股怪味,拿在手里,总感到腻腻的。

    为了克服心里的厌恶和恐惧,我每天上晚自习时都把一个骷髅头骨放在面前,恶狠狠的盯着它,看它眉骨下那幽深的空dd的眼窝,幻想着里面的眼睛和脸部的肌r,想着它活着时的模样。克服恐惧心理,每个女孩子各有各的招儿,婷和敏各拿了一条大腿骨,两个人在那里“乒乒乓乓”的对抗。男孩子纷纷注目,大概是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么疯癫的女孩儿。我看见珍拿着一条连着手骨的小臂骨,悄悄的伸到低着头的林佳面前。林佳吓得“呀”的一声大叫,跳起来,满教室乱跑。珍拿着手骨追着林佳,一不小心,撞到课桌上,“咔”的一声,枯骨断开了。两个人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所措。有几个男同学还起哄似的叫道:“哇——疼死啦。。。。。。”,“还我的骨来——”

    “闯祸了,珍。怎么办呢,许教授会杀了我们的。”林佳怯怯的说。

    许教授是教我们解剖学的,他看这些骨骼标本如珠如宝如命根子,每次都是轻拿轻放,尤其是头骨。他经常说,头骨里面的每一个小突起、小凹坑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我们学医的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作用,才能做一个好医生。做医生难,做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医生更难。

    眼下,众目睽睽,林佳和珍的玩笑开过火了,弄断了许教授的宝贝。怎么办呢?

    “怕什么,会死吗?许教授要怪就怪我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还要赔上一条。真是,我还就不信了,这能是什么大事儿。”珍淡淡的说。我摇摇头,这个珍,总是这样冷漠,对什么都满不在乎。

    班长华彬半开玩笑的说:“哈哈,就许教授那脾气,没准真的把你给分解成标本。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还就不信了,看明天会怎样。”珍瞪了华彬一眼。

    “好,有胆量。”华彬颇为欣赏的看了何珍一眼,伸了伸大拇指。

    珍在大家的注视下,微微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走出教室。林佳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十点,我捧起骷髅头骨走向标本间。以前,我总是把两根手指c进头骨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