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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色,很可怕。桶子腥气冲天,上面苍蝇乱飞,特别是那些个头奇 大的青头苍蝇、红头苍蝇,赶都赶不了,贴着墨鱼卵嗡嗡叫,有的栽在咸卤中,拼命振动双翅垂死挣扎,看 了令人十分恶心。山里人不计较这些,他们关心的是墨鱼卵的味道,只要墨鱼卵咸度适中,尝起来不恶臭, 有三分新鲜,那么,它再脏,死在里头的苍蝇再多,也没关系。那如何来判断墨鱼卵的味道呢?山里人自有 一套管用的办法:买者来到木桶前,总是一声不吭,先伸出食指,有力地戳了进去,并在墨鱼卵中搅了一下 ,然后拔出乌黑的指头,急急地塞进口中,“吱”的一声横拉出来,咂咂乌黑的嘴,这就完成了判断的过程 。如果中意的,买者才开口发问:“嗳,多少钱一斤?”如果不中意的,买者掉头就走,从头到尾嘴里不吐 一个字。

    卖针是广告,锡壶藏着沉甸甸的秘密

    芙蓉街开小百货店或摆小百货摊的,有五六个,其中我家所开的店是老字号,生意最好。我妈原在供销 社工作,她在解放初期就开始做这种生意了。她人面熟,店堂又坐落在上半街黄金地段,所以,每逢市日, 店堂前面总是挤满了人,且多半是女人,他们好像都是急性人,争着要这要那的,吵得厉害。我家生意所以 做得好,里头还有一个奥秘,那就是长年坚持卖针。的确,卖针是世界上最小的买卖——针共有九个规格, 一号针叫大针,一分钱买一枚,二号到九号针,叫条匀针,一分钱可以买两枚,且可以自由搭配,如果你觉 得一分钱买两枚针过于浪费,那也没关系,你可以先选用一枚针,然后再选搭一颗钮扣或三尺洋线等。因为 针是家庭里不可或缺的东西,它又容易生锈崩断,所以,得经常买,经常换,而卖针是一件麻烦透顶的事, 供销社人员不愿意干,只搞批发不搞零售,别的小商贩也因嫌它赢利太小而懒得干,因此,我家卖针便成了 独家生意。针是从供销社批发进来的,每包十枚,它裹有薄薄的跟镜子一般发亮的锡皮,我家搞散卖,这锡 皮自然就积存起来。由于太薄,每十张锡皮,熔化之后,只凝成一粒黄豆般大小的锡块。但尽管如此,每年 年底,我家都用积存的锡皮,通过熔化而铸打成一把三斤多重的锡壶!你想想,我家一年卖掉的针有多少啊 !其实,卖针是一个活广告,它招来了大量的妇女,这些妇女在买针的同时,顺便选购了许多家用小百货, 这就把我家的生意做大做活了。正因如此,我家在店堂外面又加设了摊子,而店堂里的东西总是塞得满满的 ,挂得密密的,且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甚至连灯芯草都有出售。由于生意好,我妈一人忙不过来,作市那 天,总是雇了熟人帮忙。

    满载而归的是醉醺醺

    芙蓉街东面临海,直通潮动有声的乐清湾。每逢作市,在海埠头,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停满了各种大 大小小的船只,而岸上,各种木头、竹子、柴草堆积如山。船的主人显得很活跃,他们穿梭于树行、竹行、 柴行之间,讨价还价,在牙郎的调停下,将一堆堆木头、一捆捆竹子或一担担柴爿、柴枝、树毛、软柴,当 场买下,然后让卖主帮忙,七手八脚地将它们运送并安放到各自的船上。与山里人正好相反的是,这些常年 与船打交道的海边人,他们往往上午一身轻松,顺着上涨的潮水,架着空船悠悠而来,而中午或下午则大汗 淋漓,咿呀咿呀,吃力地摇着桨子或橹子,载着满船沉重的竹木或柴草回家。但这些船主多半是来自方江屿 、新塘、沙埠头、破岩头、渡头、沙门岛、大崧、东山等乐清湾沿岸的小渔民,而来自舟山、平阳、海山( 玉环)、d头等地的机帆船船主,他们一般都载着带鱼、黄鱼、墨鱼、虾皮、鱼干等海货而来,回去时则更 多的是载着松树、杉树、樟树、溪椤树等各种树木和毛竹回去。他们满载而来,满载而归,把软沓沓、腥气 十足而容易发烂发臭的东西留给了别人,而把硬梆梆、清香可人而大可用于造船、建房子、打家具的东西带 回了家,他们感到十分的满足,个个一脸灿烂,而在发船之前,他们又总是喝得醉醺醺的,走路东倒西歪, 嘴里又哼又唱。

    芙蓉市日(4)

    栈房横梁上的咸草袋

    不管是从山里下来的人,还是从海上(边)过来的人,他们从家里到芙蓉街,很难半天一来回,常常要 滞留在芙蓉街吃中饭。比较而言,海上(边)人日子过得比山里人好,他们每每在街上的饭店、面馆里用餐 ,或者买馒头、面包、烧饼充饥,而山里人却很少享有这份口福。山里人原本节俭,加上家庭经济拮据,他 们外出办事特别是赶集,往往自带中饭。如果是暑天,他们出门时总是将饭菜装在咸草袋里,咸草袋带有咸 性,饭菜装在里头不易发馊,而他们到达芙蓉街后,先将咸草袋挂在各自所在的栈房的横梁上,等到中午时 分再摘下来,然后打开慢慢享用。实际上,他们的饭菜,充其量就是一团冷饭加几根菜干,有的甚至连单纯 的冷饭都吃不上,里头还掺杂着生硬发黑的番薯丝。如果是冬末初春,他们所带的中饭,往往是两块又圆又 硬的年糕(当地人叫“鼓”),中午时分,他们借用所在栈房的铁镬,将年糕放在里面蒸软,然后蘸着红糖 ,大口大口地嚼起来;个别条件好一点的,他们将年糕送到饭店或面馆里去,付上一点加工费,让掌勺的将 年糕切成片,把它放到沸汤里滚上一把,捞上后给它浇上r汤、鲜卤,然后坐下来叉开手脚再美美地享用。 可以这么说,吃年糕,特别是吃加工过的带有海鲜味道的年糕,这是山里人最幸福的时光。其实,这种幸福 时光一晃就过去,因为过了正月,他们年前备下的年糕就差不多吃光了。

    第三章

    整体地看,芙蓉市日就像一个庞大的市场,买卖是它的主题,但它又像一个庙会,好看好玩好吃的东西 不少,充满了神奇。特别是小孩子,他们总爱满街里野跑,眼睛东溜西望,常常走神、闪神而撞进了人家的 裤裆。

    沙盒里冒出一股青烟

    每逢市日,芙蓉街上好看的东西确实多得不得了。不说供销社里花花绿绿、洋里洋气,有些鬼名堂如何 如何稀奇;不说镶牙店里那个团团转、吱吱叫的东西,塞进你的嘴里如何如何可怕;也不说杀狗场里,那些 狗吓得咿咿叫全身直打哆嗦,如何如何可怜;也不说画像人三笔两笔就画出了你,本事如何如何之高;更不 说那耍把戏的,身上刀枪不入、出手拳脚生风,功夫如何如何了得;单单说那打小铁的,也有三分惊奇、七 分精彩——你没看过他们熔锡皮吧?那好,请看:只见那师傅眯眯笑,乜着眼,抬着p股,空坐在矮凳上, 一手“戚刮戚刮”拉动小风箱,一手用钳子将锡皮夹进铁碗,铁碗埋在炉火里烧得红红的;看看锡皮已熔成 了水,那师傅就抄过一把铁尺,放在锡水表面一下一下地刮,直把锡水刮得跟水银一般清亮时,他才将铁碗 夹离了炉子,然后站了起来,提过肩,高高地浇了下去,锡水就像一条银线直穿而下,“吱”的一声钻进地 上的沙盒,立即,沙盒里冒出一股青烟……的确,每当看见这精彩的一幕,在场的人,无不高声喝彩!

    让师傅给你捏一个孙悟空

    其实,每逢市日,街上好玩的东西也不少。比如看“西洋镜”,咚锵咚锵,咚锵咚锵,你贴着那个大木 箱往里看活动图画,不光看得味道,听得味道,p股后头还往往拱着一批人头,拱得你身子直痒痒,你连放 个p也三分神气。当然,“西洋镜”是稀罕物,街上不常见,但糖塑、米塑,倒是每市都有的,玩它们也有 趣。你在现场,可以让师傅给你捏一个狗,或捏一个孙悟空,然后你高高地举起来在街上走,一边喊:“狗 !狗!”或高喊:“孙悟空来了!孙悟空来了!”这样,一街两行的人,都会拿眼睛看你,特别是其中的小 孩,有的说不定会跟在你p股后头跑,有的可能会缠着父母叫:“我也要!我也要!”这多体面呀,而且, 你玩腻了,可以将“狗”或“孙悟空”给美美地吃掉。的确,看“西洋镜”或玩糖塑、米塑,都得花钱,这 对来自山区的小孩来说,是个奢望,但山区小孩也有好玩的去处。他们熟悉街道的,就沿街去捡香烟头或香 烟壳,初来的,作家长的往往抽空带他们去海埠头,看看船,看看潮水,看看空中飞翔的海鸥,有时间的话 ,还让他们在海埠头附近的沙滩上追挖各色螃蟹。而来自乐清湾沿岸的小孩则正好相反,他们很少见过清澈 见底的溪流,所以,作家长的,每每会抽空领他们到桥头溪滩,先看一会耍把戏或杀狗,然后让他们在附近 的小溪里玩水,并捉鱼逮虾。实际上,不管是从山里来的孩子,还是从海上(边)来的孩子,他们还有许多 玩法,别的不提,单单学着吆喊生意,就够有意思了,比如卖麻糍,你可以尖着喉咙喊:“麻糍,虹桥麻糍 ,好吃险诶!好吃险诶!”又如卖馒头,你可以拖腔带调、怪里怪气地喊:“馒头要不要哦——馒头!馒头 要不要哦——馒头!”

    “吱”的一声,虎门里冒出一个怪东西

    芙蓉市日,街上好吃的东西,那多得更是无法提。说实话,在芙蓉街,只怕你没钱,就是有钱,好吃的 东西你也未必吃得过来。当地有许多风味小吃,如青饴、麦筒煎、九层糕、麦饼、麻糍、麻糍卵、炒细面、 烧饼,等等,它们皆有独到之处。其中的“麻糍卵”,最值得一提。实际上,它是一种像j蛋模样的糯米团 ,不光吃起来又香又甜,口感好,在现场观看它制作的过程,眼感更好,让人觉得仿佛在观看一出魔术表演 ——卖主总是将双手放在盛有糯米团的小木桶里,变戏法似的揉来搅去,然后双手一挤压,“吱”的一声, 虎门里便冒出一个雪白雪白的“卵”,这时,他腾出一只手,将“卵”摘了下来,投进盛满红红的掺有姜末 的糖浆的瓷缸。的确,看见糖缸里半沉半浮的“卵”,你还未尝到其味道,口水就止不住地往外冒了。当然 ,在芙蓉街,不是什么人都有钱享受口福的。于是,赌吃这种现象就发生了。譬如,有人很想吃烧饼,可偏 偏没钱买,那么,索性找一个对手,彼此赌一把吧——你出钱给我买上20个(那时的烧饼个大,一个相当于 现在的两个),我嘴巴不停,一口气将它们吃完,如果吃得下去,白吃,如果吃不下去,我就赔双倍的钱给 你。这种打赌是多么的公平,多么的刺激,多么的过瘾,又是多么的残酷啊!然而,说真的,一个人活在世 上,连自己想吃的东西都吃不到,那做人还有什么味道?还有什么意义?就是说,好吃的东西,就得吃个够 ,即使没钱,赔条命也要想出办法来!

    芙蓉市日(5)

    第四章

    整体地看,芙蓉市日更像一个露天戏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他们粉墨登场,扮演各种角色 ,煞是热闹。当地人习惯上把本事大、赚钱有门道的人叫“会人”,把一门心思做生意的人叫“忙人”,把 不会做生意又没有手艺而在家闲着的人叫“嬉人”,把不务正业、贪吃懒做、流里流气的人叫“犷人”(也 叫“下世人”),把偷抢嫖赌而不知廉耻的人叫“歹人”。

    忙死忙活,身上糊里糊涂贴了膏药

    实际上,在芙蓉市日,上述五种人中,“忙人”最多。这些“忙人”,尽管都做生意,但因行当、个人 条件不同,他们在市场上的表现也各各不同。

    最忙的,要算是卖小百货、剃头的人,前者手脚一刻没停,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耳朵却放在顾客身上, 后者,其店堂里则坐满了人,他们常常忙得团团转,没有时间吃中饭。

    最闲的,是卖树的人,他们一般联起手来搞批发,你谈下生意了,我跟你,我谈下生意了,你跟我,彼 此关照,而出售的批次很有限,因此,他们有大块的时间休息,于是常常躺在由树木搭成的弄子里聊天或打 瞌睡。

    最累的,恐怕是打铁的人,特别是那些当徒弟的,他们全身墨黑,瞪大眼睛,盯着师傅的小铁锤,挥动 十多斤的磅锤,在红红的灼热的铁块上,这里那里,那里这里,重重地敲打,打得火星四溅。他们尽管打打 停停,但打多停少,且从早打到晚,双臂打得直发肿。

    最省力的,是算命、看相、测字的人,他们摇摇扇子、动动嘴巴、掐掐指头,再玩些“小鸟衔牌”等骗 人把戏,就能乖乖地让你从腰包里掏钱。

    最窝囊的,就是杀狗杀羊的人了,他们赚的钱未必少,但老是挨骂挨奚落,甚至,他们到店里喝酒,谁 都嫌他们臭,不给凳子坐,有的还躲离得远远的。

    最鬼的,是耍把戏的江湖客,他们都炼得一身硬功夫,好像除了子弹,其身上什么东西都击不穿,但他 们的嘴功更厉害,能把死人说活,而最令人吃惊的是,他们冷不防会把你从人群中揪出来,说你身上这里有 病,那里有伤,若不抓紧医治,不等老来算账,说不定50岁未到就非瘫即废了,直说得你心惊r跳,最后糊 里糊涂贴了他们的膏药,买了他们的草药。有趣的是,他们的功夫明明是真的,而药大部分是假的,但他们 却偏偏当着众人又喊又叫:“哎哎,你们听仔细了,把戏是假的,药是真的!”

    最有名堂的,是刻图章的人,还有针灸、拔火罐的人,他们都有学问,却半天不说一句话,特别是针灸 的老先生,他戴着老花眼镜,眼镜滑到鼻梁上,眼珠却盯住天花板看,而手中的银针却慢慢地捻进了你的x 道,真是玄了。

    最潇洒也最体面的,自然是当牙郎的人了,严格地说,他们是“会人”,其人缘之好、脑筋之活、本事 之大,是大家所一致公认的。他们往往是当地的“大姓”人,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势力,其中大部分随身携带 两件东西,一是肩头的大秤子,二是手中的算盘,主要活动于树行、柴行、竹行、姜行之间,充当交易裁判 的角色。他们无疑是公正的化身,在卖主与顾客讨价还价、争议不下的情况下,他们只要发一句话,买卖就 成交了,而每笔成交,他们都从买卖双方或从买方取得一定的报酬。他们的算账功夫很好,再大宗的买卖, 也算得准确无误,且速度飞快,特别是其中的高手,眼睛竟不看算盘,噼噼啪啪,将算盘顶在头上拨打,其 打出的数据居然丝毫不爽。……

    悲剧喜剧荒唐剧,把你剥个精光光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作市这一天,芙蓉街固然活动着一大批“忙人”,但同时,也活动着 许多“嬉人”、“犷人”和少数“歹人”。由于这些人的出没,芙蓉街不时演绎了许多或喜或悲或荒唐的故 事。

    喜者,主要是指有人发酒疯。只要你留心各酒店、栈房,再到街上及附近的路廊去转转,一天中你总少 不了会发现几个发酒疯的人。这些人个别的是老面孔,但更多的不知其来路。他们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无所 事事,或参与赌博,或寻花问柳,或纯粹找人“讲白搭”(聊天),但由于失手、失意、失脸、失话等原因 ,就借酒生疯。他们发酒疯,有的真,有的假,有的真真假假,很难说清楚。其中有的发起酒疯,乱窜乱笑 乱唱,并常常猛地转过身子,唬着鬼脸冲向你,把你吓出一身冷汗。当然,这很好玩,特别是听他们唱歌, 那才叫唱“哥”呢,三句话里,肯定有一个“哥”字,而“哥”字后头肯定拖着一个“妹”字。你想想,人 都喝得东倒西歪了,嘴里还唱着什么“哥”呀“妹”呀,这不可笑吗?

    所谓悲者,主要是指打贼、打群架。

    在芙蓉,贼的叫法很多,有叫“小偷”的,有叫“三只手”的,有叫“拐子”的,有叫“扒手”的,等 等。贼是世界上最可恨的人,当地人一致认为,打贼白打,谁打得越凶谁越英雄,就是打死人了也没罪。所 以,一旦街上某处抓住了贼,整个芙蓉街就沸翻盈天了!“打死他!”“打死他!”你即使身在远处,也能 听到那一片疯狂的喊打声。其结果自然是很悲惨的,往往那个倒霉的贼,最后只剩下一口气,口吐白沫,全 身血r模糊,像死狗一般被人拖至溪滩或荒野给扔了。从小,我爱看打贼,回回帮着喊打,看得很过瘾。但 有一回,我看过后心里却十分害怕。那次,被抓住的贼,20岁冒头,长得白白净净,c温岭口音,像个城底 人,他在一片喊打声中,全身被剥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由于他长得太白了,太好看了,在场的人,包括一些 姑娘媳妇,忽然齐齐喊叫:“把他的裤头(即短裤)也脱了!把他的裤头也脱了!”那个贼闻声突然嚎啕大 哭,一挣扎,坐倒在地,他扭动身子四处乱磕头,一边用双手紧紧捂住裤子,但他最终还是让人给脱了个精 光,那羞处暴露得清清楚楚,以至引起一阵阵哄笑……

    芙蓉市日(6)

    打群架,在芙蓉街并不鲜见,那更是一大悲剧。打群架的往往是山里人,他们都有各自的栈房,栈房是 他们的落脚处、联络处,是他们同姓或同村人的大本营,一旦发生争斗,栈房里的人便会倾巢而出,并且总 会有人跑到各处喊叫,组织人马杀向现场。他们大部分是文盲,地方观念、宗族观念强烈,打起架来,手中 往往以扁担、串担或挡柱为武器,尽管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