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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一收一蹬,而双手伸向前方奋力向左右拨开 ,然后收回,再伸向前方……这样学游泳,三天下来,我就迷上了,而且学得不错。

    抹不去的芙蓉后边溪(2)

    后边溪常常是我们女同学的天下。因为我们女同学们比男同学厉害,哪个溪潭适合游泳,那个溪潭就被 我们女同学抢了先。若是女同学在潭里游泳了,男同学是绝对不敢下来的。如果哪一天被男同学抢了先,我 们女同学就一齐从上游冲向溪潭,男同学就立即逃之夭夭。这到底是男同学怕羞,还是男同学姿态高,我们 从来没去细想,现在看来,也许两者都有吧。

    我们在后边溪游泳,最怕的是上岸以后,全身湿漉漉的会露羞。因此,我们一上岸就立即钻进溪椤林中 换衣裳。我们不敢在树林间久留。我们换衣裳有独特的方式:每次来游泳时总是带着草席,待游泳一完毕, 就将那些草席打开,放在树林中围成一个圈子,由两个人提着,然后大家依次钻进去换衣裳。换衣裳时,在 外提草席的往往是大同学,她们总是先让小同学换,然后自己换。我们大家友好相处,相互关照,亲如姐妹 。有趣的是,这种“站岗式”的换衣裳方式,也是上一届同学创作发明的。

    “文革”那个年代,农村女孩子是不敢学游泳的,如果我不上芙蓉中学读书,也绝对不可能独自跑到哪 一条溪或哪一条河里去学游泳。但芙蓉有集市,毕竟有“城底”气,所以硬是冒出一位游泳女将。这位女将 叫郑竺容,游泳本领比男人还高。有一次,我看她手擎着干衣裳,在溪潭上竟一路“走水”到对岸,我非常 佩服。她还敢于跟男人们一起参加横渡清江的比赛,并勇夺冠军。她在横渡清江时,我就在现场观看。那天 ,她在江中劈波斩浪,岸上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谁都很羡慕,很吃惊。我很想学郑竺容的游泳技 术,但一直没有机会。结婚以后,我住进了芙蓉,我们成了好朋友。郑竺容的先生谢大城与我的先生原本也 是一对好朋友。郑竺容也深深地爱着后边溪,尽管她的游泳技术并非全在后边溪练就的,但她平时也总爱往 后边溪跑,而她每次一出现在后边溪,在后边溪游泳的女同胞们总是热情地呼喊她的名字。她是女同胞们的 光荣,也是后边溪的光荣。作为郑竺容的朋友,我自然也感到很光荣。

    四

    我更爱在后边溪洗衣裳。

    后边溪的水非常神奇,冬暖夏凉。冬天一到,溪水就变暖,天越冷,溪水越暖,特别是寒冬腊月,溪潭 里总是直冒烟,好像有人在溪底生了火。如果早晨去溪边,远远望去,静谧的溪潭上空总是漂浮着一层轻盈 的白雾,像西施在此浣纱,像七仙女偷偷在此淋浴,神秘而美妙。后边溪石滩洁白干净,上面可以晒衣裳, 晒被单蚊帐。这些,对一位来自缺水严重的海岛的姑娘来说,那简直是久旱逢甘露,兴奋是不用说了。因此 ,在放假期间,我一有机会就把家里的衣裳统统搬到后边溪来洗。特别是在每年的腊月廿七芙蓉最后一个市 日,我总是把家里所有的被单、蚊帐、衣服、毛巾等等,统统地搬出来,装了满满的两大筐,然后搭坐叔伯 们去芙蓉赶集的船,跑到后边溪来浣洗。由于常常光顾后边溪,后边溪哪一个潭最适合洗衣服,哪一片石滩 晒衣服最理想,而海上涨潮时哪个时间坐船过来离后边溪最近,我心里都一清二楚。

    海边人熟知潮水涨落。潮水分大潮和小潮,半个月一轮回。芙蓉农历每旬二、七作市,我们常常在芙蓉 作市时搭船去芙蓉。算起来,初二和十七是大潮,初七和十二是小潮。大潮在中午时分“平潮”(即潮水从 早晨开始上涨,大约到中午11点涨平),而赶上大潮,我们总是早上顺流摇船到芙蓉,下午又顺流摇船回家 。小潮在上午7点和下午3点“平潮”。赶上小潮,我们往往从上午9点摇船去芙蓉,由于小潮水位低,船直 接进不了芙蓉埠头,我们总是先将船摇到一处叫作“下水浦”的地方,然后再用撑竿一下一下地往里撑进, 最后将锚固定住船——待上了岸,大家买东西的就上街,而洗衣裳的就直奔后边溪。

    坐船到后边溪洗衣裳,我有时与村里的姑娘结伴同行,有时和妹妹一道去。我们一到后边溪,首先要做 的,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溪潭,接着放下担子,把洗衣裳的石块填扎实,再找一块平正的岩石放在洗衣石的 后面,当作小凳子,然后在衣裳堆里挑一条裤子或干毛巾放在石头凳子上,再一p股坐下去,这样,就可以 正式洗衣裳了。我们在洗衣裳时,如果天气暖和,我们就把脚伸进水里,如果天气寒冷,我们就穿一双高筒 雨鞋。值得指出的是:我们尽管来自缺水的海岛,但越缺水,我们越爱清洁,所以,每次洗衣裳,我们总是 洗得很清爽,衣领、袖口用刷子刷了再刷,用手揉了再揉,而衣裳洗过之后,放在水中影了再影,甚至拎起 来,用鼻子嗅了再嗅。我们常常把洗好的衣裳、被单或蚊帐晒在溪滩上,然后抽空到芙蓉街上吃中饭,再顺 便买点东西。回家时,我们把衣服收拢来折叠好,并在上面盖上毛巾或不打紧的衣服,以防它们被弄脏。这 时,如果海上快平潮或已平潮,我们就赶紧赶到海埠头坐船回家;有时,赶不上潮水,我们就自认倒霉,只 好挑着衣裳步行十多里路回家。

    海边的人都知道,潮水不等人,它说涨就涨,说退就退,由不得人。所以,有时为了赶潮水,我们就没 有时间晒衣裳,而时辰一到,就匆匆离开后边溪,路上走得很急。其实,在后边溪,我们都恨不得多呆一会 儿。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有时时间充裕,衣裳洗的洗了,晒的晒了,可我们还是迟迟不肯离开。为能在后边 溪多呆一会,有时我们会把外衣也脱下来洗,然后用手一个劲地洗脸——反正该洗的都洗,洗个痛快,洗个 尽兴。当然,有了经验之后,有时我们一到后边溪,放下担子,就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先洗,随后将它晒在 石滩上,这样,待到全部衣裳洗完并晒好之后,外衣也就干了。说真的,我们每次去芙蓉,总是希望把家里 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后边溪去洗。特别是我,家里洗衣裳的担子主要落在我身上,我更希望自己能天天在后边 溪里洗衣裳。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天意,十多年以后,即1980年,我与倪蓉棣结合,也成了一位芙蓉人,于 是实现了夙愿,此后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夫妻俩工作调动,我这辈子恐怕真的要在后边溪天天洗衣裳了。

    抹不去的芙蓉后边溪(3)

    五

    我们离开芙蓉已20年了,这20年来,我始终没有忘记芙蓉,始终没有忘记后边溪。而每当想起后边溪, 我脑海里便会浮现出溪流、溪潭、溪滩、溪椤林等美丽的画面。因为后边溪,我还常常进而回想起在芙蓉的 日子——儿子出生之前,我和倪蓉棣常常在傍晚时分,披着夕阳,时而沿着后边溪塘坝,时而绕着溪椤林散 步,我们常常不知不觉到了西塍桥才折回来,那些日子是多么的快乐和幸福啊!

    后边溪是我和倪蓉棣的精神乐园,如果我们不是因为工作调动而离开芙蓉,它也肯定会成为我们儿子倪 考梦的精神乐园。

    我在芙蓉中学读过初中、高中,先后在芙蓉中心小学、芙蓉中学当过教师,芙蓉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 读书写作文时常常引用毛泽东的“芙蓉国里尽朝晖”的诗句来证明芙蓉的美好,但芙蓉当初的那条马路竟出 了车祸,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给我家造成莫大的悲剧,给我们带来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以至芙蓉成了我的 伤心地——这有点像今天的后边溪一样,其溪流、溪滩、溪潭、溪椤林等已面目全非,往日美如水墨画的景 象一去不复返,令人感到揪心的痛!然而,尽管如此,后边溪在我的记忆中依然是美好的,她的印象,留在 我的脑海中怎么也抹不去!

    我深深地爱着后边溪。

    2006年4月10日于乐清

    海陬旧事三题(1)

    谢智勇

    捉跳鱼

    每次回老家,我站在塘头,总是要寻觅那久违了的海涂“公民”,尤其是跳鱼们。

    跳鱼头大尾尖,身体长而扁,褐色,有黑色或蓝色斑点,身子像泥鳅一样油滑。我们海边人根据跳鱼的 花纹斑点和鲜味,给它们起了许多别名:“花蓝”、“耙牙”、“长腰”、“拉胡趵”,等等。“花蓝”身 上长有蓝色斑点,身子最长,味最鲜,价格也最高;“长腰”硬骨,最难吃;“拉胡趵”个最小,但最会跳 。跳鱼单独当菜味道太鲜,我们大多将它们和着咸菜一起烧。跳鱼也可烤成干作香料。我曾在母亲那里学会 了烤跳鱼干的方法。先用细铁丝把跳鱼穿起来,一串串,再用早稻杆去烧烤,像郊外野炊一样。直烤得跳鱼 滋滋作响,油汪汪的,最终变成了黑溜溜的铁硬铁硬的干。跳鱼干外表难看,但味道又鲜又香。现在街上卖 的大都是劣品,因为烧烤不正宗,多半是用木柴代替早稻杆。

    跳鱼每年四至九月发得最旺。潮落时,它们跳跃在泥涂上,穿梭于油螺、咬蛳、螃蟹等之间,栖息于泥 d深处。潮涨时,它们游曳在海面上,跟着潮头随波逐流;或逆水跳跃,从这个浪尖跳到那一个浪尖,仿佛 要跟海浪比高低似的。但想抓住它们可不那么容易。我几乎没有逮住过一条跳鱼,因为它们实在太狡滑了。 但我却常常见过海上的健儿们捕捉跳鱼的情景。

    捕捉跳鱼的方法很多,可赶,可摸,可挖,可拦,可钓,不一而足。

    潮涨了,跳鱼开始游曳了,它们成群结队,像赶集似的在浪尖上随波跳跃。这时,只要你沿着江边泥涂 ,慢慢地一路踩去,留下一串串脚印,待潮水一漾上来,跳鱼们就会被海水“咚咚咚”地送进脚印里。它们 不知道这是你设下的陷阱,却“汩汩”地一个劲地往底下钻,以为自己找到了安乐窝。所以,你只要稍回过 头,伸手在脚印里摸,便可以摸到几条或一把跳鱼。这样循环往复,一潮摸下来,便可摸到三五斤或十来斤 了。

    赶跳鱼则不然,事前要带工具——跳鱼帘、长竹竿,还有空酒埕或大口瓮。跳鱼帘约半米宽,四米长。 长竹竿顶端需扎一束细竹枝。涨潮时,你悄悄地在江边泥涂上c好跳鱼帘,在一端埋好酒埕或大口瓮,让沿 口高出水面些许,待这一切布置就绪后,你再绕到跳鱼帘的另一端,用长竹竿的细竹枝拍打海面,“噢噢” 或“去去”地喊着,像赶鸭子似的,将江边潮头处的跳鱼赶进酒埕或大口瓮里去,于是,那些跳鱼便乖乖地 成了你的俘虏。这种赶跳鱼的方法,不禁让人想起“请君入瓮”的典故来。

    挖跳鱼最常见,也最吃力,是男人们的招数。它需要一把特制的锄头——扁扁的,呈四方形。潮退了, 跳鱼们在涂面上自由地跳跃,见人来了,就迅速地钻入d中。因此,你想逮住它们,就得挥锄深挖。可跳鱼 的d很深很曲折,有的深达米许。有时你花了很大的劲,挖开一个大坑,才挖出一条跳鱼。泥涂上那些坑坑 洼洼,都是挖跳鱼者留下的杰作。这样挖,一潮一般只能挖二三斤。唯独我隔壁的庆木伯一潮能挖七八斤。

    挖跳鱼固然是男人们的招数,姑娘们吃不消,但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例子。记得我家西首有户人家,一 对姐妹,她俩长得人高马壮,练就一身好功夫。人们常常看见她们赶海回来,腰系沉甸甸的竹篓,手提跳鱼 板锄,高卷裤管,满身泥巴,雄赳赳地从塘头走过。听说她们的嫁妆全是自己掏钱c办的,而这些钱大半是 靠挖跳鱼积攒下来的。

    如果说挖跳鱼得凭力气,那么钓跳鱼就看技术了。钓跳鱼像钓鱼,但比钓鱼更见功夫。俗话说:“死人 钓拉胡。”拉胡就是跳鱼。钓跳鱼,首先要求钓者站在海涂上,硬戳戳的,不能乱动,跟“死”一样,否则 ,跳鱼就会因受惊而逃之夭夭了。钓跳鱼,它不用诱饵,只用一枚特制的钓钩(像船锚一样,四个钩焊接在 一起,两寸来长)。因此,钓跳鱼其实是钩跳鱼。当然,这“钩”,需要眼力,你把钓线甩出去,让钩子准 确无误地落在跳鱼的身后,然后,悄悄绷紧钓线,猛地一拉,一挥,就将那跳鱼钩来了。也许乡亲们有少林 武僧的站功和养油基百步穿杨的绝招,因而他们每每挥钓回来,总是满载而归。但当年最具出名的,还是邻 村西沿人,他们一潮往往能钓到十几斤,这是我家乡人所望尘莫及的。

    捕捉跳鱼的方法很多,有关这方面的故事也说不尽。但今天,在我的老家,因为海涂被围垦,跳鱼也锐 减了,因为人类采用了最科学、最进步而又最恶毒、最残酷的工具——农药来消灭它们,它们的部落日见衰 败了。而且,在我的老家,当年捕捉跳鱼的一应工具,今天也不复存在了。真可谓“狡兔死,走狗烹,高鸟 尽,良弓藏”啊!

    捉咬蛳

    我的家乡方江屿是座小岛,四面环海。潮落时,围绕着塘坝和山脚的那片片海滩,便成了青少年的乐园 。

    在方江屿长大的人,无一不会捞海鲜。捞海鲜的内容丰富多彩,捞的方法也多种多样。最容易的要算是 捉咬蛳了。无论谁,只要你愿意涉足海涂,都会捉到一篮。但这多半是小姑娘大媳妇们的一种消遣活动。

    咬蛳呈螺状,p股尖细,像枚大头的螺丝钉,有黑色的,有黄褐色的。它们附丽在海涂表面,全身沾满 泥油,爬行时像迟钝的蜗牛。咬蛳很笨,即使你站在它的面前,它也毫无反应。这也许是它没有听觉和视觉 的缘故吧。

    海陬旧事三题(2)

    咬蛳在暮春和夏天时长得最旺。潮落后,在那闪闪发亮的泥涂上,咬蛳和它的近亲贪吃螺,优哉游哉地 挪动身子,在身后撂下一绺绺细细的水痕,像一条条闪亮的尾巴。这时,你只要伸出手来,便像捡小石子一 样容易,将它们一一捉进篮子。要是遇到咬蛳扎堆的地方,你可以用手拂拢来,然后成把成把地将它们捧走 。

    捉咬蛳并不难,但必须练就踩海涂的本领。脚陷入海涂中,往往齐膝盖深,换脚很吃力。海涂并非都平 坦,也有沼泽之地,我们管它叫泥潭。若陷入泥潭,就很难自拔了。踩海涂甚至有危险,因为底下藏着牡蛎 壳,牡蛎壳像刀子一般锋利,踩上它,脚板就会让它划破口子。但即使这样,我们也不怕,因此每次捉咬蛳 总是满载而归。

    我们捉到咬蛳从来不卖,专供自己享受。将它们煮熟后,用火钳或旧剪刀剪掉那尖尖的p股,想吃,就 从篮子里抓一把,然后有滋有味地吮起来。咬蛳虽略带苦味,但越吮越鲜。

    夏天夜里,海风习习,塘坝上没有蚊子,是纳凉的好去处。人们不约而同地聚拢来,坐在石头、矮凳或 草席上,边聊天边吃咬蛳,别有一番风味。20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经济落后,人们在劳作一天之后,能过 上这种日子,已算是幸福了。

    撬牡蛎

    在围垦之前,现在的芙蓉池,即过去的大芙(蓉)港,沿江一马平川,都是牡蛎田。牡蛎田一垄接一垄 ,长满了牡蛎。牡蛎壳坚硬锋利,满身带“刀”,叫人望而生畏。但撬出r来生吃,或烧熟了吃,营养丰富 ,味道鲜美。因此,牡蛎成了当地的特产之一。清江、芙蓉一带,许多人家靠养牡蛎维持家庭生活。

    牡蛎五月份养下,十月至翌年五月收成。特别是腊月、正月,牡蛎上市最走俏。这几个月,塘头里里外 外都堆满了牡蛎岩(过去用石头养,牡蛎依附石头生长),也站满了人——冲洗牡蛎岩的,撬牡蛎的,热闹 了整个海边。孩子们也不时地过来凑热闹,捡零星牡蛎的,在大人身边添乱的,有搭灶烤牡蛎的,也有“偷 ”几块回家煨熟吃的,乱哄哄,像作市一般。

    姑娘们从小就能撬牡蛎,一天能撬二三十斤,她们大多成为家庭的主力军。她们勤劳俭朴,舍不得吃自 家养的牡蛎,常常成群结队去海涂或海滩撬野生的。能干的,一潮可撬二三斤甚至四五斤,但仍然舍不得吃 ,卖了存钱。我少时也喜欢撬牡蛎,手指常常被划割得鲜血淋淋。

    下海撬牡蛎远不像捉咬蛳那么容易。那时由于穷,姑娘们大多光着脚板去踩牡蛎田。牡蛎田像一座刀山 ,脚踩进去,稍不小心,就会受伤。脚底流血几乎是家常便饭。何况,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双脚陷进冰冷 刺骨的海涂中,冻得浑身发抖,牙齿打架,够难受的了。而双手冻成红萝卜,常常吹一口热气,撬一个牡蛎 。但我那些姐妹们,神通广大,踩泥涂如堂平地,从来不怕牡蛎壳的厉害,真可谓敢下“刀山”。我在她们 的影响下,也练就一副好脚板,同样什么也不怕,并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所学不到的知识。

    我每次撬牡蛎回来,尽管收获不大,但看到家人分享我的劳动果实,心里便比吃蜜还要甜。母亲舍不得 我受苦,常对我说:“你啊,有福不会享。为这一碗牡蛎去受那么多苦,不如在家帮我缝衣裳。但我不叫你 做衣裳,那是为了让你专心读书。你还是把功夫花在读书上吧。”母亲说的总是有道理,但我今天想起来, 一个人少时的磨练是用金钱所换不来的。

    如今,芙蓉池变成了一处水上乐园,昔日的牡蛎田已荡然无存,替代它的是坝外海面上那一排排“井” 形竹架。如果当年的牡蛎田存在,现在的姑娘还敢光着脚板去踩、赤着双手去碰吗?我不敢多想。

    代后记:心中澎湃不息的歌(1)

    我想,大部分读者恐怕跟我一样,在拿到一本新书时,总爱先浏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