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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伤口,习齐不禁打从心底庆幸习斋还住在寄宿学校,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至少,习斋已经逃出去了。已经得到原谅了。

    那么,只有自己在这里赎罪的话,就没有关系。

    拖着沉重的步伐奔进共同大教室时,考试已经开始了。习齐的原子笔、立可白甚至后来连尺都沾上了□□,他也来不及洗干净,只好硬着头皮先滑进了座位,

    旁边坐着的是他的死党,同样念戏剧的介希。他对着题目大皱眉头,一副恨不得把脑袋挖出来看看昨天晚上念了什么的样子,习齐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喂,阿希,借我原子笔和修正y还有尺。

    ……你考试这些东西都不带是来考个p?

    少啰唆,是不是朋友啊?快点借我。

    习齐露出凶狠的样子说。介希心不甘情不愿地在笔袋里翻找一阵,丢了一根烂烂的油性笔,又把自己的修正y搁到中间,

    你是怎样?铅笔盒被偷?

    说来话长。

    3

    习齐看了一眼刚刚匆匆塞进袋子里的戏概课本,这是open book的考试,但习齐却很犹豫应不应该把课本打开。因为其中一页上面还有他的□□。

    他在被当和被看见之间做了很久的挣扎,最后还是决定把他拿出来在桌上摊开。结果一翻好死不死就是那一页,白浊的y体喷在作者的肖像上,习齐有一种荒谬的无力感,这时候介希往这里看了一眼:

    那是什么东西?介希挑了一下眉。

    没、没什么啊。考你的试!

    ……你欲求不满到可以对着戏概课本发情喔?怎么做到的教我一下。

    给我专心考试!否则小心我用这跟原子笔c你鼻孔。

    监考老师往这里看了一眼,介希一边转头回考卷上一边碎碎念着这是我的原子笔耶,但是习齐已经没有精力理他了。他光是坐在那里,□□的疼痛就几乎将他疯,他甚至不敢大力呼吸。

    □□的填充物虽然拿掉了,但那种曾被异物入侵的感觉还是存在。男人器官在他体内的冲撞、喷发的那种羞辱感,还完全无法自心头抹去。

    他手上捏着原子笔,脑袋却一片空白,写在纸上的是什么自己也不太记得了。低头看了一眼,却偶然发现自己的书包里有剪刀,好像是出门的时候太匆忙,所以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塞进来了。

    他瞥了一眼考卷,有一题是:如何利用戏剧制造冲突、突显荒谬,试申论之。(15%)

    习齐把剪刀从书包里拿出来,在手里把玩。刀刃上还留有自己体内的气味,他忽然有种荒谬的想法,要是就在这里,就在这间教室里,把剪刀的对准自己的眼球c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拟答:血会淌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会瞎掉、他会痛到晕过去、同学会吓得爬起来尖叫,介希会帮他叫救护车。他会死。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从来没有把他当真过。因为如果他这样做,习斋一定会伤心到死的,他不能让习斋为了他而伤心。

    介希发现一直盯着沾有□□那页课本发呆的他,忍不住又用笔戳了他肩膀:

    喂,你是真的那么欲求不满喔?还是你爱上作者了?

    …………

    要是你真的这么饥渴的我,我介绍个指挥科的正妹给你啦,我说真的。

    不要跟我说是你姊。

    不是我姊,是我姊的同学。怎么样,真的人正又温柔说,考虑一下。

    少来,我们哪高攀得上音乐系的正妹啊?

    习齐用调侃打发过去,内心却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交女朋友。肖桓和肖瑜对他的课表、活动全部一清二楚,一到下课时间,肖桓就会开着车在校门口的巷子里等他,要是习齐胆敢迟到个十几二十分钟,那天晚上他就可以准备不用睡了。

    而且肖桓还会搜他的书包、记事本,一有什么端倪,马上就是他被他们拷问的时间,从r体到精神,掌握他每一丝细微的动向。

    有时候习齐觉得自己很像被养在玻璃盒子里的细菌,除了活着以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死。

    交了几乎是半面空白的考卷,手机非常准时地响了起来。习齐乖觉的立刻接起来,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肖桓熟悉的声音,

    考完啦?

    嗯。习齐点头。

    考得怎样?

    肖桓用一惯温柔的嗓音问着,好像他真的是世界上最称职的代理家长。

    普普通通。

    下午是舞台导论?中间还有两个小时的休息对吗?

    嗯。他回答,又补充了可能会让肖桓心情好点的称呼,桓哥。

    噗,今天怎么这么乖啊,小齐。电话那头传来让习齐感到不适的、充满调侃意味的笑声,习齐甚至从声音里闻得到血味:这一叫,叫得我心都痒起来了。

    桓哥……我可以和同学去吃饭吗?

    习齐抱着电话,用近乎是卑微的口气询问着,看着旁边拿着戏概课本和同学讨论到抱头大叫的介希,有个同学对着他招了招手:喂,齐,你这题写什么啊?

    肖桓又从喉底发出低低的笑声:

    可以啊。

    真的?习齐有点喜出望外。但下一秒却又被肖桓的话给浇熄了:

    用你的声音满足我,我就让你和同学去吃饭。

    习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手机的另一端传来暧昧的水声,他甚至可以看到肖桓舔着嘴唇的样子。

    他的手有些颤抖,看了一眼还在和同学说话的介希,忽然觉得他们明明在同一间教室里,中间却有条好长好长的线,彷佛身处在不同的世界:

    现在我的手放在你的那里,小齐,你怎么办?

    肖桓用愉快的声音吐着气,习齐咬了咬唇,下唇已经因为昨晚的活动显得通红。他背对着同学捂着电话:

    肖桓,我……

    看来你是不太想做?那我现在就过去带你,来我的健身房附近吃饭,就我们两个。肖桓的气音让习齐的心又凉了一截。他握着手机微微发着抖,好半晌才稍稍开了唇:

    桓……桓哥……求你……

    求什么呀?肖桓真该来念戏剧系,即使明知道他不在身边,光是那样带有磁性的、刻意温柔的嗓音,就已经让习齐浑身战栗起来。彷佛肖桓的手就放在他的器官上,开始缓缓地搓揉着。

    习齐仰起了颈,把手机贴得离唇更近一些:

    快一点……啊,请、请快一点……

    快一点什么?

    肖桓好像也贴近了收音器,声音立体得近在眼前般,

    快一点……把你的……把桓哥的手,用力地……用力地揉他……

    小齐,你□□了,反应真快。

    啊,啊……不,不要……不要捏那里……

    习齐决定把他当在演广播剧,那种令他想笑的荒谬感又涌上心来。他靠在大教室的墙上,脸贴着冰冷的墙角,闭上两只眼睛,回想着那些事情正确的流程,以便发出正确的台词和声音。

    所谓戏剧,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小齐,你真棒,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你解放。

    桓哥……不要,啊,我、我受不了了……习齐张开嘴巴,用气音轻轻地呼吸着,压抑着声音让他的脸也跟着绯红。喷向收音器的声音从耳机传响回来,竟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肖桓又笑了起来:

    再忍一下,小齐,再忍一下……

    不,桓哥,我,我不行了,桓哥,啊……啊啊……嗯……呜……

    习齐决定早点结束这个剧本,他的唇几乎是吻着手机,在收音器上制造出水声、舔舐声,还有换气和抿唇的声音,习齐甚至用唇含着收音器,闭着眼睛吮吸着,

    桓哥,饶、饶了我,啊……呜呜!

    细若游丝的叫声后是一连串断气般的喘息,习齐捏着胸口,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模仿□□后的无力感,淌出冷汗的发靠在墙上,等待手机那头宣判,

    小齐,你真棒。

    肖桓笑得温柔,一如往常。习齐当真有点喘不过气来,

    桓、桓哥……

    今天就放过你。小齐,彩排的很精彩,我很期待今天晚上的实际演出。

    肖桓用讲情话一般黏腻的嗓音说着,便挂断了电话。习齐拿着手机,那种黏腻不适的感觉,彷佛还缠绕在他浑身上下。

    后来他发觉黏腻的原因在他自己,他竟然真的□□了。

    喂,习齐,要不要去吃饭啊?

    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掌,习齐惊吓似地放下手机,蓦地回过头。介希和同学好像已经讨论完功课,正一脸疑惑地望着额上都是汗水的习齐。

    ……不了,我今天pass。

    把发抖的手抓着手机藏到身后,习齐不自觉地夹紧了大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以前习齐曾经不知道在哪个剧本里看过,描述的是一位叫奥底帕斯的英雄,他是勇敢、高尚、善良的大英雄,又是一个弒亲l伦的罪人。,他的坏运气,只是由一些错误的判断、自身的脆弱造成,并非出于真正的罪恶与堕落。所以神啊!请原谅他。

    那是他第一次读戏剧读到在别人面前哭,也是最后一次。

    他在厕所自己解决了生理需求,对着镜子嘲笑自己。那是他的习惯之一,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习齐就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另外一个个体,他可以站在自己之外,置身事外地嘲笑他、羞辱他、指责他,而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把带来的剪刀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放回书包的内袋,走去视厅馆上舞导。

    习齐走进去的时候,大部分的同学都已经到了。介希不耐烦地朝他挥着手,视厅馆的舞台上没有坐位,大家都席地而坐,介希就拍着自己身边的地板。

    你去哪里?我还以为你要跷queer的课。

    我不要命了跷他的课。

    4

    习齐敷衍地说着,跟着介希在地上坐了下来。□□的疼又像是细线一样地漫漫涌上来,以致于他没注意到快步走进来,那个把头发染成七种颜色的男人。

    我有个实验剧场,要一个一年级生。

    那个男人没头没脑地就这样说。除了头发的颜色,习齐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注意到他的臀部翘挺,而且总是穿着开到腰以下的v字紧身衣,紧身衣还以紫色和橘色的亮色系为多。他也是唯一一个第一天上课就很直接地跟大家说:

    我是个gay,你们谁把得到我就尽管来。

    他和所有学生说,可以叫他queer,但是大家都比较喜欢叫他queen,后来干脆都叫他女王了。而女王也人如其名,一开学就在期中术科就很女王地当掉了一半的学生。

    什么实验?

    什么剧场?

    什么一年级学生?

    女王一如往常想到什么就马上行动,而且常常做出一些让习齐他们匪夷所思的指令,比如叫一个学生拿着凶器攻击另一个学生,被攻击的学生尽情地大叫、尖啸、表达出恐惧。也时会忽然把大家叫到大楼的顶头,对着全校纾发心中的不满。

    有人说在艺术学院里,如果看到又正又有气质,穿着一身礼服又开口闭口英文的,那你大概可以猜他是音乐科。

    如果看见又宅又满身脏污,二十四小时都一脸睡不饱的样子,白色的衣服从来没有不沾到颜料的时候,过年时还躲在角落啃白吐司配水的,那多半就是艺术科的了。习齐老实说很同情艺术科的学生,他们教材的价值和产品的价值从来不曾成正比过。介希的室友就是艺术科的学生,每次见到他第一句话都是:给我钱。

    如果看到奇装异服、发型诡异,头发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是什么颜色,一脸烟酒不拒又像嗑药的学生,那多半就是戏剧科了。

    虽然习齐觉得那是偏见,是刻板印象,但是看到学长姊们一一沦陷成刻板印象的模样,对新鲜人而言心里还是有点复杂。

    也有人说念戏剧的最多gay,介希严正驳斥这种说法。

    女王的头发从来没有少于七种颜色过,讲话的声音又尖又高,有时还会一副吸毒的样子忽然大吼大叫。不过习齐倒是不讨厌他。

    那种任性、那种宣泄、那种力度、那种疯狂,正是他所缺少的,也是他所渴求着的。

    老师,可是我们连舞导都还没有修完耶?

    介希举手问。女王从进门以后就一直在舞台上走来走去、挥舞着双手,

    嗯,对,没错,就是要一年级的,虽然你们还没有上过肢训课,也没有练习过发声……不不,就是要那样最好,那样最好……

    女王一直在舞台上自言自语,所有学生都愣愣地看着他。

    没错,就是这样,我要一个一年级的,像是白纸一样干净、像是天使一样散发着光芒的人,最好又有一点臭味,但不能太臭,就像是长了霉菌、却还来不及长出香菇的袜子……

    女王忽然在空荡荡的舞台中央停下来,目光定在学生群中的一人身上。

    喂,好,就是你!

    呃……?

    习齐发现女王仰着脖子对着他和介希的方向,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朋友。介希看起来也一脸错愕,女王马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在舞台上用力跺脚,

    就是你啦,就是你!那个一脸苍白的一年级,站起来,过来!

    女王命令道。习齐只好从学生群中站起来,踌躇地慢慢走到舞台边缘:

    老师,我……

    下学期初公演,寒假每个一、三、五晚上来韵律教室排练,下星期一清出一个时间来audition,你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背台词记动作,这是剧本。

    女王完全不给习齐说话的机会,凌空就丢了一迭被捏得烂烂的、像是文件一样的东西过来。习齐只好伸手接住,他有点心慌起来:

    老师,这件事,我实在……

    好了,就这样。有问题等正式来的时候再说,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老师……

    手上拿着那个像是剧本的东西,习齐大感为难。光是来上学这件事,肖桓和肖瑜就已经对他严密监控了,习齐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和他们说,寒假要来参加戏剧演出的准备,而且还是晚上,肖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他表现出很想参加的样子,他知道肖桓他们终究是会答应。但是做为交换,他的寒假将会难熬到超乎他想象。

    何况寒假,习斋就会回家。习齐无法容许习斋和他们兄弟俩独处,一秒也不行。

    老师,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趁着中间的练习,习齐手心捏着剧本,鼓起勇气走到女王前面。

    他觉得浑身又疼了起来,□□也好、舌尖也好、被整夜压着的背脊也好,光是说话,呼吸就彷佛要停止那样。

    我决定的事情没得改变。

    我真的没办法演,老师,我家里的状况不好。习齐只好硬着头皮说谎,

    寒假可能要打工。

    吵死了,小鬼就是这点麻烦!

    女王终于不耐烦了起来,也不管视听馆禁烟,竟自点起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去去,要拒绝之前,先去给我把剧本看过一遍再来!

    他夹着烟的手,在习齐眼前挥了一挥,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习齐:

    给我记着,是剧本选了你,不是你选择剧本!

    ***

    一走出视听馆,习齐照例接到了肖桓的电话。肖桓指示他坐公交车到健身房找他,因为他还有工作走不开。

    习齐乖乖地搭上公交车,在公交车上翻阅刚刚拿到的剧本。

    剧的名字是剪刀上的蘑菇,习齐光看标题实在不知道是在演些什么。

    根据女王后来又叨叨念念地跟他说了一堆,那出戏之所以是实验剧场,在于他不同于以往舞台剧的形式。戏里有很多舞蹈的部份,大多是现代舞,但舞里头又有台词,剧情也比习齐想象的复杂。

    演员用肢体、用声音、用表情,更多的是用身体的韵律去诠释里面的种种情感,大约就是一部这样的舞台剧。

    稍微翻了一下剧本,习齐就有些被吸引了。整出戏的一开始,就是由演员搬出一把大剪刀,在剪刀的握柄上嵌上两株蘑菇,演员对着它亲吻、舞蹈、爱抚,跪在它的面前,用脸颊磨蹭着,甚至用舌头舔舐,用世间所有的词语赞美他的美丽。

    戏的主要角色有两个,都是男性。年长的男人是个精神官能患者,每天喜欢拿着剪刀走来走去,看到东西就会试着剪剪看,遇到剪不动的还会生气。剧本里一开始就是他试着剪家里的冰箱,但是冰箱剪不断,他就生气、吼叫、摔东西、抓头发。

    另一个是和他同居的男孩子,剧里的形象男孩苍白、懦弱、感性,有点恍忽又有点歇斯底里,给习齐很强烈的似曾相识感。

    男孩的脑袋有点问题,那就是他不管看什么东西,那样东西就会变成蘑菇。

    而且蘑菇还有区别:喜欢的东西,会变成红色、旋转的蘑菇。讨厌的东西,会变成黑色、烂掉的蘑菇,遇到让他悲伤的东西,蘑菇就会在他眼前,像玻璃一样地碎成破片。而当他高兴的时候,所有的蘑菇都会炸开来,在他面前变成一朵朵烈火。这些当然都要靠舞蹈和道具来呈现。

    习齐发现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他的心跳在加快,他啪地一声阖上剧本,然后发现肖桓工作的健身房已经到了。

    到了吧?算时间差不多。果然他一下车,就接到肖桓些微喘息着的来电。

    肖桓的工作是健身房教练,他在健身房里非常受欢迎,毕竟人长得又高,体格健美,而且平心而论,肖桓的长相也非常容易吸引异性。

    有时候肖桓心情好时,也会指导他在健康房运动,甚至命令他在健身房运动。

    习齐l着上身,在重训室拉着沉重的砝码时,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