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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却一脸刚毅,摇摇头,指着已经瘪下去的空袋子说:

    “算了算了,我有烤鸭。”

    接下来的此情此景,令我终身难忘。我们就当范都都不存在,说说笑笑,还要比谁吃得快,拼命地扒饭,尽量不朝范都都那边看,谁一扭头,我们就用“狼牙棒”,把他仅有的几根黄瓜条夹过来,分吃了。

    而范都都孤独地坐在车子座位上,也不吃他那已经不存在的烤鸭,也不吭声。静静地看着我们吃,不时还传来“咯咯”的吞口水的声音。

    正在这尴尬的当儿,神仙姐姐以光的速度,从塑料袋里钻了出来,以前从来没见她这样紧张过,一块鸭翅膀也没来得及从嘴里拔出来,就像闪电般跑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小龙,你别跑!只有你和我是一条心你敢把我踹了呀……”

    她还做动作,力图使我在听觉和视觉上得到双重享受,只见她高扬右手,手指呈揸开状,忽然,她的手猛一合拢,像抓住了什么东西,把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提溜到自己面前。我以为她要指责负心汉,不料,她却发起光来,依我看,她是“进化”了。但她身边另有一个发光体,依轮廓看,是个人,还是个男生。那男生向着游戏厅跑去,他把玻璃门一推,就闯进了那烟雾编织的地方,神姐自然跟了过去,但数次被玻璃门顶了回来,原来她不知道玻璃是透明的呀。第十五失败之后,她终于放弃了。

    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嘻嘻嘻!女生最悲哀的,莫过于倒追反被踹。何况,她主动拉人家男生的手,具有一定的羞羞性。

    下一次的社会课上,老师宣布了调查结果:一共交了三份表。两份是我们小组做的,另外一个小组调查了三个商品的价格:一是泡泡糖,二是矿泉水,三是虾条,还是在门口的流动商贩那里调

    第六章

    前几年,大家见面后,问话都有所雷同。一年级的时候流行问:“这道题怎么做?”二年级流行问:“这道题给我看看好吧?”三年级时是:“你喜欢谁?”四年级是:“今天你跟谁好?”

    由于前几年我的表现十分不积极,受到了班组织的注意,甚至几次找人来给我做思想工作,令我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决定这学期做问话的领路人。我第一个关心的问题就是:同学见面后,说哪一句开场白才能既显得热情,拉近距离,又不是那么r乎。所谓“r乎”,就是指热情地拉着人家的手,但自己的手却汗津津的。

    我准备倡导一些健康问话。如:

    “今天你吃了吗?”

    我带着一身凉面味,来到学校。同学们都陆续来了,我逮住机会p颠p颠地跑到一同学面前,热情洋溢地问:

    “今天你吃了吗?”

    那同学先是愣了一愣,张开口想要回答,却又闭上了,冷笑了几声,又张开了,一脸不屑地说:

    “老土,早变了啦!”

    我心理上一时还接受不了,悲切地问:

    “啥?”

    “今天你绯闻了吗?”

    哇……呀呀呀!我苦心思索了十分钟才想出的问话,竟被一口否决。但我仍不能确定这句话是否受到同学的欢迎和喜爱。环顾四周,觉得班里的气味果然有点不同。同学的目光里含着暧昧,更有甚者,做出一副我犯了错误,已经被掌握住证据的得意。

    我刚放下书包,就有五六个同学围到我的座位前。其中一个自报家门:

    “我叫刘雪儿,学前班的时候不是还跟你睡过一张床吗?是这样的,我们是为了办手抄报《祖国颂》来找材料的。老师布置开学就要交,我忘了,你知识渊博,特向您请教。”

    他们问道:

    “祖国是几几年成立的?”

    “中国第一条铁路是谁修的?”

    “詹天佑今年几岁?”

    “毛泽东的第一个老婆是谁?”

    “蒋介石跟你是不是亲戚?”

    问着问着,声音就越来越小,看来情况不妙,果不其然,问话就变成了:

    “听说你昨天与范都都一起逛街,可有此事?”

    “听说你昨天和龙超秘密结婚,是吗?”

    “听说你和宇文宇一块吃饭,真的假的?”

    我暗暗吃了一惊,他们从哪儿得来的这些小道消息?是哪个不知趣的家伙,想不想尝尝我一手能劈四片饼干的空手道?我自以为很完善地学李逵大哥,黑着脸赤着脖,回答:

    “无可奉告!”

    他们虽然失望,但嘴唇中央,仍有一条朝上撇的弧线。

    接下来是墙报展出,墙上花花绿绿,很是鲜艳。我怀着无比豪放的心情,跨着流星大步,走上去仔细观看。

    这些妮子们的手笔,远看看整体效果,还像那么回事;中等距离看图画,就显出了画工的拙劣。全仗着颜色多,光脸上就涂七种颜色,裙子更是她们展示自己颜料多的重要根据地。她们把裙子分成四十条,把四十种不同颜色都画在上面。把画里一个个好人家的女孩儿,打扮得像个艳舞女郎。把一切她们认为好看的首饰,全戴在人物的身上。头上的星星月亮桃心一层一层地堆积上来,使本来还不错的脑袋,越变越像倭瓜。本来这就已经够了,但还有人认为没有显尽他们的才华,便在人物的手上做手脚,先是把胳膊上套满了手镯,后来干脆画上一个比手还大的戒指,看得人无不眼花缭乱。

    近看看内容。我挑了一篇字迹清秀的看,我越看越笑,笑到肚子爆。他竟能把一句枯燥无味的话,演绎得绝顶搞笑,每句话里都保证出现一个错别字:

    “欲话说:‘台下十年工,台上一分中。’我国的竟走运动员,在ao运会上,取得了娇人的战绩……”

    看着看着,我的脸皮突然一麻,头皮突然一硬,啊!在第五版犄角旮旯处,“祖国的春天”下面,有一条十五个字的短消息:

    “蒋方舟对与某某结婚的事避而不谈。”

    下面的几节课,我谨慎了许多。做到:不为了私事跟男生说话,如果是公事,跟男生说话时,尽量不带“呢、吗、呀”;不跟男生借东西,从男生堆前经过时,不哼歌,以免太出风头。做到我不绯闻,他不报道,井水不犯河水。

    接下来展出的“手抄报”萧条了许多,没有了这些爆炸性、叽里咕噜的花边新闻。只有一些“台湾大选”“澳门回归”“建国的伟大成就”“我是祖国的一片绿叶”等文章。

    事情发生在体育课下,我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事:我竟然找龙超借水喝,我这一动作,立刻被一“记者”见到,他正愁没素材写,于是双目放光,鼻孔放大,大喊:

    “我找到啦!”

    其高兴程度可以和中彩票相媲美。接下来贴出的墙报赫然大了,由32开变成了8开,印有我绯闻的那条消息,题目周围有着爆炸图形,像白鹿市场门前贴着的“大甩卖”“跳楼价”,也像几个不知名的明星到我们这个小城来唱歌时,海报的题目所用的装饰。

    这个题目是:

    “十三年苦恋终于修成正果(我娘可以帮我证明,我暂时才十一呢)”

    小标题是:

    “蒋方舟恋情大曝光!”

    我饶有兴致地看我到底是这么苦恋的,没想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竟被他们编得这么细致,曲折,我们纯洁的爱情竟然受到封建老妈妈的反对,但唯一的不足是:编报者有点太炒作了!

    我对这段“绯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很潇洒地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自己没干那事,何必怕人家说呢。而龙超却没有我这么开通,只要别人一提及“绯闻”,他就极力否认。

    他一步跳出来,气着说:

    “我,会要蒋方舟?我要猪八戒的妹妹也不会要她!”

    记者们的表情好象更兴奋了。他们连课赶抄,终于制作出一份精彩的小报(当然没敢贴在墙上,但读者群很壮大,跟墙报的围观者不相上下),我斗胆挤进人群,上面只有一条新闻:

    “蒋方舟恋情亮红灯”

    原因在小标题:

    “原是猪八戒妹妹c足”

    这回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一把鼻涕一把泪,逢人就诉苦,一只手热情地把别人的两只手攥着(尽管我的手小攥不住),另一只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内容当然是澄清我和龙超的关系:

    各位大侠,您听我说:我可真是冤枉啊。只是因为和龙超家住得近,所以放学一块走。但每次放学回家时,都有人在后面跟踪偷拍,他们总是躲在一垛快要烂掉的破墙后面,戳个窟窿眼,只露出一架照相机的镜头,再听到一声“咔嚓”,他们的偷拍任务就顺利完成了。还有甚者,没有照相机之类高级的装备,只想亲自一饱眼福,隔几米一棵的冬青树,自然成了他们的掩体,我和龙超一回头,他们就跳到树后,自以为很隐蔽,其实胳膊腿全露在树外。每到这时,我都假装不认识龙超,一个人快快地走回家,把不明不白的龙超甩在后面。

    就这样,我一个好女孩儿,平白无故地成了绯闻主角。

    后来发生的“水门借水事件”,更是成为了轰动一时的丑闻,害得我差点被弹劾。真相是这样的:龙超每天都背一个超大型的瓶子,里面全注满了水,而且我发现,他们家的水特别甜,他又是我的同桌,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当然也避不得嫌了。再说,下了体育课,每个人的杯子都只剩下一滴水,叫我如何是好。每天找龙超借水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我一个人成了典型?

    自从绯闻传播开之后,每次我喝水,龙超也在现场时,总有几个家伙,围着我们跳土著人的舞蹈,还喊:

    “喝交杯酒了!喝交杯酒了!”

    更可悲的是,我在同学之中,从此改了姓,被称为“龙大嫂”。

    总之,我的绯闻,可以用4个字来形容:稀里糊涂!

    但我的解释,却起到越描越黑的效果,小报记者们越来越猖狂了。我只好拿起法律武器来维护我的权益。在我们心目中,老师,就等于至高无上的法律。

    读报时间,我利用自己班长的权利,在讲台上高喊:

    “听好喽!要是谁再传那些西胡拉呱的事情,我就告老师,让老师看看你们办的报,《祖国颂》颂的是些啥?!”

    我的最后一句话达到了杀j吓猴的效果。

    果然,“记者”们听了,很是慌张,以为真的会因为自己一时嘴巴痛快,惹上人命官司,赶紧跑到我的座位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悔恨?讨好?加起来不由得不伦不类。记者们让他们的头头发言:

    “小蒋啊,是这样的,我们那些记者们是有点扭曲了,多包涵。所以……”他说到这时,精神忽然为之一振,眼睛亮了许多,还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让人害怕,“我准备聘你做常务副总编,所有稿子您审查后才能登!”

    回家的路上,我和龙超因为没有“猫仔队”的跟踪,所以破例并排走在一起,为了庆祝我的伟大胜利,我决定跟他聊点什么:

    “你姐学习成绩好吧?你知道杨非雪喜欢谁吧?……”

    天哪,我看到了对面走来一张报纸,报纸下面是两只不粗的腿,那报纸正是我们班亲爱的记者们的杰作……8开的“蒋方舟恋情大曝光”。那报纸可是独家版权私人珍藏哪!更可气的是,拿报纸的人不光看,还笑,而且还“咯咯”地笑。我嘴巴还没合上,报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露出读报人的脸庞,这人你也认识,她就是神姐!

    我撇下龙超,把神姐拉到破墙根下面,三把两把抢过报纸,撕个粉碎,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神姐仍“咯咯”地笑个不停,说:

    “撕也没用,地球人都知道啦!”

    我半晌才想到反击的话:

    “人家小龙把你甩了,你还死缠烂打地拉着人家不放,没有女孩子的矜持!”

    她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呆了一会,方才会意,倒退几步,一双眼睛瞪了我半天,还真是有点吓人,我边退边思量如果打起架来,我是不是她的对手。没想到她却哭了起来,我更是吃惊,胆胆颤颤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抚摩着她的背,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诉。

    经过我一个小时的整理和推测,我终于得知了神姐能吓死一头牛的身世:

    “你知道劳拉吧?你知道李逍遥吧?他们是我的学长哩……我们是一个孤儿院里的孤儿呢!自从他们当了游戏的主角,出了名,一个去拍电影了,一个娶了仨老婆,啊呜呜……其实我也有王者之像的……你看……我的耳朵够大吧……本来我是可以当霸主的,怪就怪你们班那些讨厌的小怪,阻碍我当霸主……现在小龙也挤丢了,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哟……”

    我摸着她的背,安慰:

    “节哀顺便,此情可待成追忆。”

    我感兴趣的是她和小龙不得不说的故事,对她“申请当霸主的决心书”倒是不甚留意。

    上学时发现教室越发空旷了:又有3个人没来。那三人正好是小报的首席记者。我以为他们去报道“小区改进厕所”,“80岁老人扭秧歌”之类的重大新闻,忽然想起神姐对“小妖怪”的憎恨之情,全身的r都紧张地缩到一起,形象变得很紧凑。

    杨非雪见到我一脸痉挛的模样,凑到我面前问:

    “你知道刘雪儿他们为什么没来吧?他们翻校门,要报道前门老太太和后门老爷爷(门卫)的罗曼蒂克史,结果摔断了胳膊腿!”

    第七章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上了通往学校的道路。班里,气氛又有点不同(尽管我们班的气氛犹如每日一歌,天天不同):同学们个个埋头苦写,按顺序,他们的下一个动作应该是找我借作业。但我拿着作业炫耀了半天,也没见一个生物往我这儿跑。

    终于,我看到宇文宇向我目露“凶”光,我马上会意,也对他不怀好意地一笑。果然,当真,确实,他激动地往我这儿跑,途中,不惜撞歪了4个桌子,撞掉了3个文具盒,2个椅子,1个人。他紧张地对我说:

    “你好幸福啊,和龙超有九份缘。”

    我表面上装着不快,心中仍有一丝窃喜。过了一会,来我座位的人渐渐多起来,排起了几米长的队伍,只为跟我说一句话:

    “你跟范都都只有一份缘,好可惜啊。”

    “你跟宇文宇只有五份缘,只能做朋友了。”

    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而感叹,时而庆幸,令我气愤的是,他们欺骗我的感情,浪费我的表情,他们算出来的答案,不仅不一样,而且大大地不一样。从一到九不等,可信度只达1%,更离谱的是,有的同学,竟然铤而走险,一说分说几个版本,每句话的后面都说:“真的噢!”

    经过我追根寻源,终于找到了算缘的罪魁祸首……我们班的十大美女之一:杨非雪。

    我气昂昂地走到她面前,严厉地质问:

    “你是从哪里学的?教教我吧!”

    她化紧张为得意,露出甜甜的笑容,说:

    “这是我表哥的表姐的表妹的表弟的表姐的表哥教给我的。方法就是把两个人的名字的笔画数写在纸上,然后把所有相邻的两个数加起来,每个数都要加到的哦!例如:我的名字是27画,宇文宇的名字是16画,写在纸上就是2716,算起来就是2+7,7+1,1+6,经过十轮推算,得出我们最后有……9份缘!”

    她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红,看她说得这么流利,显然已经算过不下十遍了。无聊的我回忆起他们的“罗曼蒂克史”:

    杨非雪和宇文宇属于青梅竹马的类型,我有幸成为他们幼儿园恋情的见证人。他们的妈妈都是幼儿园的老师,所以他们从小一块儿玩,一块儿喝,一块儿睡。使我不满的是,他们因为是老师的小孩,所以放风的时间比我们长。我记忆最深刻的是:炎炎夏日,我们一帮小孩,顶着大太阳,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做c(蜷身运动),猛然一瞥,发现杨非雪和宇文宇正坐在y凉处,一人手拿可乐,一人手拿“浪味仙”,你喂我,我喂你,不时还鄙视地朝我们望望,我难以抵挡心中的仇恨,就朝他们“羞羞羞”,“羞”了三下,就被集合,回教室了。

    自从我得到算缘秘籍,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发誓要把所有我认识的男男女女算个遍,上课算,下课算,做c算,睡觉也掐指算,实在没人可算,只好给老师算(给这个男老师和那个女老师算,尽管老师结了婚)。

    不仅我是这样,全班都刮起了“算缘疯”,但人算不如天算,从来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归根结底,还是由于我们班同学的算术太差,唉!

    我还突发奇想,要算算我爸我妈的缘分。

    一算才发现,我爸妈只有一份缘!我吓了一跳,对杨非雪的“表哥的表姐的表妹的表弟的表姐的表哥”的法力有所怀疑,便扬着眉吐着气,对创始人杨非雪汇报情况,她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说:

    “是你自己的方法用错了吧?”

    说完,豪笔一挥,在纸上“刷刷刷”地演算起来,良久,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会儿,把纸扔我:我爸我妈竟有九份缘!

    我松了一口气。啊,我多心啦!原来我爸我妈的结合并不是冒犯神灵的私通。

    由于人都被算光了,算缘风波也渐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