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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一起生活,她是女十三中的老师,别人都叫她王老师。对面的这幢灰色的二层小楼,对我来说是最神秘的地方。因为就在我家的对面,所以我总是注意观察着王老师家的情况。但是,她家窗户上的所有布帘子总是挂得严严实实的,一年四季都是一样,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王老师的父亲是一个瘦弱的老头,从来不说话。王老师的母亲是一个每天都出去买菜的老婆婆,她驼背,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把楼梯地板踩得嘎吱嘎吱直响,我一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就忍不住出去张望。这些人,使十号大院充满了神秘的感觉。在日后我创作《一只绣花鞋》故事的时候,王老师的两个女儿就成为了故事里黄家姐妹的原型人物。左邻唐家,住的是一条窄窄的院落。户主原是开滦煤矿的资本家,他满头银发,长得威严y险,这使我想起曹禺《雷雨》里的那个周老板。他的腰有毛病,经常拄着拐杖,在门前晒太阳。他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大女儿厚道谦和,二女儿是教师,文雅恬静,三女儿很摩登,穿着时髦的裙子。唐家三姐妹成为我小说中白家三姐妹白蔷、白薇、白蕾的原型人物。十号大院西临一处西洋式建筑,很神秘,院子有围墙,围墙上有铁丝网,院子里有花园,可以看见里面的古槐树和秋海棠,开花的时候,飘来淡淡的幽香,那种感觉美极了。西洋式建筑的主体是一幢二层的小洋楼,有地下室,其实,这就是我后来创作《一只绣花鞋》时描写的梅花党北京总部的原型建筑。抗战时是日本驻北平的领事馆。解放后,有个副部长居住那里。

    汪兆骞:你对诺贝尔文学奖如何看?

    张宝瑞:试想一个小里小气诺诺唯唯的人怎麽能写出气势磅礴的伟大作品,怎麽可能有大手笔?十年前诗人汪国真曾说向诺贝尔文学奖进军,有的人还嗤之以鼻,但我觉得汪很可爱,他起码还有这种勇气。诗人北岛跟诺贝尔文学奖擦肩而过;法籍华裔作家高行健拿到诺贝尔文学奖,自然使人惊喜,它毕竟是华人世界的骄傲,他得奖自然有它的道理和原因。但诺贝尔文学奖确实师出有名,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们智商并不低。

    汪兆骞:我同意你的观点,这牵扯到对文学的看法,你对文学究竟如何看?

    张宝瑞:我始终认为,文学是人学,文学本身不能主观地带有宣传色彩,真正伟大的文学作品应当是深刻地挖掘人性的作品,而不是附庸风雅无病呻吟之作。在中国文学史上,是李白、曹雪芹的成就大,还是周邦彦、柳永的影响大,当然是李白、曹雪芹。李白确实有过丞相梦,但他决不会为了得到这顶乌纱帽,媚颜屈膝于唐玄宗和权臣,“教我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最后浪迹江湖,与山水为伍。我的妻子是清代文学家、《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的后代,2002年秋天,我专门到山东淄博老蒲的故居探访,有意外的收获。原来老蒲是手抄本的老祖宗,他当时守着一眼老井柳泉,烧了茶水,拦住过路人讲故事和掏故事。他屡试不第,但我想他想当官是为了当一个好官,有所作为,而不是想当一个贪官。他虽然连一个科级的官也没有当过,但他的名声和贡献要比他的同乡担任高官的王世桢还要大得多。

    汪兆骞:我知道你上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陆续推出了9部长篇武侠小说,《八卦掌董海川》、《醉鬼张三》、《太极奇侠传》、《东归喋血记》……这9部小说结集为《中华武林长卷》,横跨唐、宋、元、明、清、民国千余年。梁羽生、萧逸、刘绍棠欣然为你写序,被人誉为“大陆金庸”。早在1990年,《醉鬼张三》就被香港与内地合作拍成了电影。最近这些年你又开始写人生探讨系列,写当代文人的都市生活,销量也非常好。你如何看这三种完全不同的创作?

    张宝瑞: 我的创作面比较宽。其实,我并不满足于做“大陆金庸”,刘绍棠生前对我说,实际上中国文学的根子还是在大陆,大陆有极为深厚的文化沃土。拿破仑有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话有一定道理。1992年我突然暂时在武侠小说方面封笔,毅然转向现代题材小说,我想更直接面对社会现实,进一步挖掘人性。近年来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我创作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人为谁活着?》、《老庆》等反映现实题材的长篇小说。在武侠的看法上,我与金庸是相同的。1995年,金庸来北京,我们相谈甚投。港台二流以下的武狭小说作家我一概不见。尽管我和金庸的写法不同,但我们都认为“武侠”二字中,侠比武重要,侠是灵魂,武是躯壳;侠是目的,武是达成侠的手段。打抱不平是小侠行径,以天下为己任,才是大侠之举。台湾的一些影视商、出版商看中了我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资源,计划拍摄我的《中华武林长卷》,在金庸、梁羽生、古龙的资源殆尽之时,选择我的资源算是明智之举。当然我的创作资源还有《梅花档案》悬疑惊悚系列、金蔷薇文化沙龙深刻探讨人生系列、后现代主义神话系列、中国佛教系列等等,文学艺术价值和市场效益都比较大。

    汪兆骞::你曾经做过八年新华社北京分社总编辑,如今又在新华出版社任副总编辑近三年,今后有什么打算?

    张宝瑞:首先要搞好本职工作,有句话叫干什麽吆喝什麽。我在出版社与同事策划了金蔷薇丛书,现已出版13部,反映很好,同时还在酝酿一些重大图书选题。自1990年始,我创办金蔷薇文化沙龙,这是一个大型的文艺财经朋友聚会。14年来,总参与的人数数十万人次,沙龙是各界朋友的人生聚会,是人才资源整合的交易所,是释放压力的温馨空间,是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创造价值的最好媒介。沙龙聚集了汪国真、司马南、关雷、吴欢、刘湛秋、李春波、白伯骅、京梅等一大批优秀的知识分子和各方面的优秀人才。多年来以联谊、研讨、笔会、策化等各种形式,沟通信息,畅谈友谊,探讨人生,进行文化交流,为社会服务。我要把这个沙龙办成当代中国最大的文化沙龙,同时也能获得大批的出版资源和创作资源。另一件事就是把我的作品和资源争取打造成各种文化精品,希望老百姓喜欢,能为中华文化宝库增加一些财富。文革已经过去27年了,手抄本也已进入历史的档案,但是中华民族的文明之火生生不息,愈烧愈旺,中国人的英勇顽强的精神永恒!(完)

    一只绣花鞋(一)(1)

    凶手是谁?虹市的夜,幽静极了。  天上的流星偶尔拖着长长的尾巴,无声无息地从夜空坠落;迷人的月亮,拥抱着城市的大海,温柔,慈祥;夜风像个俏皮的姑娘,摇碎了天上的月光,摇碎了天上的繁星。在灯光和月光的映照下,大海撒出一把把闪光的碎银,亮得刺眼。几只海鸥仿佛并不困倦,追逐着海面的碎银,偶尔掀起的浪花微笑着嘲弄着它们的双翼……  皎洁的月光轻轻泻进市中心一座米黄色的小楼内,二层一隅,虹市公安局侦察处长龙飞正和他的妻子南云熟睡。墙上的日历上清清楚楚地印着:1963年5月17日。  “嘟,嘟,嘟……”写字台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这铃声仿佛警铃,把龙飞催醒,他一跃而起,熟练地抓起电话。  “我是龙飞,出了什么事?”  “报告龙处长,在老虎滩公园假山前发现一具女尸,请你马上到现场。”  龙飞放下电话,迅速地穿衣服……  老虎滩公园里,死一般的沉寂。这个公园非常小,即使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也花不了一个小时就能转它一周。公园里有一个土丘,丘顶有个八角木亭,丘上栽满了怪石、花草和翠竹。丘下有一簇簇丁香和灌木,此时正是翠绿成荫,野香四溢。因为这公园的东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边有一怪石仿佛一只猛虎,跃跃欲试,故称为老虎滩公园。  龙飞赶到现场时,一眼就看见了卧于假山下的女尸。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三十余岁,瓜子形的脸庞,白得透明,活像是刚刚出水的嫩藕。一头乌黑透亮的卷发,小巧的身子裹着凌乱不堪的浅粉色连衣裙,领口绣着花,配条浅黄色的府绸裙带。龙飞明显地看到她的左太阳x上有一血糊糊的伤口,一缕飘发凝结着瘀血。  龙飞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龙飞的助手肖克走了过来。  “处长,我们仔细检查了现场,发现有脚印往西出公园西门到大街上去了,我们拍了一些照片,我们根据死者和凶手的脚印分析,他们可能是从此门进来的,然后一直坐在旁边的躺椅上,死者死前一定与凶手有激烈的争执。法医刚才检查了尸身,发现死者被j污,从现有的现象看,可能是凶手将女子j污后又用石块打死了她。”  “带血的石块找到了吗?”龙飞冷静地问。  肖克摇摇头。“可能是凶手将击人的石块带走了。”  龙飞又仔细地视查了一下现场,然后命令将女尸拉回去,又派人迅速打听出死者的身份、住处。  虹市公安局二楼会议室里,老局长梁一民在听取部下的汇报。  肖克正在发言:“从凶手的脚印来看,他穿的是42号天津皮鞋厂制作的皮鞋,可能是个高个子。从躺椅前的脚印和附近的脚印来看,死者与凶手熟识,不然这个女子决不会深更半夜跑到公园里来。可是据法医的检查,发现死者虽然只有30岁左右,但已是一个有着比较长时间性生活的女人,如果她生活作风不严肃,为什么拼命抗拒凶手的j污行为呢?”  “问得好。”梁一民局长满意地望着这个高身量,大眼睛,深栗色头发的小伙子。然后又把脸转向36岁的龙飞,问道:“小龙,听听你的意见。”  龙飞一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如今听老局长点他的将,腼腆地笑了笑,说:“我看还不是一般的j污,哪里有这么顺利的qg,一定是先把女人砸死,然后j尸……”  “j尸?!”几个公安人员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对!”龙飞肯定地点点头。“而且从死者身上遗留的污物来看,已经超出了一个男人的容量……”  肖克一听,惊得后退了一步,问道:“处长,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两个男人?……”龙飞没有说话,用手指狠狠弹了弹烟灰。  正是上午9时,会议仍在紧张进行,这时,公安人员路明和龙飞的妻子、公安人员南云走了进来。  南云说道:“死者的下落找到了,凶手也有了一些迹象。”梁一民给气喘吁吁的南云和路明各倒了一杯茶水,说道:“快给我们说说。”  原来死者叫庄美美,住在广州路23号一座小洋楼里,是本市二中的音乐教师,父母是新加坡的侨商,她自小在新加坡长大,3年前来本市投奔舅舅、原市政协常委李贞,并来此定居。两年前,李贞病死,庄美美便独自生活。据邻居反映,几年来时常有打扮时髦的男人来找庄美美。去年夏天,庄美美在街上被一个骑摩托车的海员撞伤,海员叫门杰,在东风号轮船工作,长得英俊,为人诚恳。庄美美喜欢上了门杰,以后常常形影不离。此前有一个叫柳文亭的中年单身汉也在追求庄美美,柳文亭是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庄美美在看病时认识了柳文亭,以后二人打得火热。庄美美认识门杰后便冷落了柳文亭,柳文亭不甘心,天天晚上到庄美美家里来纠缠,弄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有一次门杰打了柳文亭,可是当门杰出海后,柳文亭还上门来纠缠,仿佛中了邪。  龙飞听完南云的叙述,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梁一民道:“我立即上庄美美家,肖克到柳文亭那里去了解情况。”  梁一民点点头道:“兵贵神速,但也不要打草惊蛇!”下午,龙飞驱车来到庄美美的住房前,这是一座白俄罗斯式的小洋楼,门前有一株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枝叶茂密,遮映着楼上的窗口。龙飞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小楼,中厅陈设整齐,颇有些西化,迎头有一幅西斯廷圣母的油画,铺着饰有美丽花纹的纯毛地毯,一排栗色转式沙发,西壁有一架钢琴,南墙前有一张透亮的硬木大写字台,写字台上有一盏维纳斯铜像的台灯,旁边立着一个相框,相片上正是娇美玲珑的庄美美,她抿着樱桃般的小俏嘴,嫣然笑着,真似一个剔透的小玉人,透出一股迷人的风s。

    一只绣花鞋(一)(2)

    龙飞来到里间,这是庄美美的寝室,席梦思床,罩着翡翠绒床罩,屋角一个硬木架上摆着一盆塑料腊梅,红梅枝头,蒙着薄薄一层尘土。龙飞又来到楼上,有一间较大的房间,看样子以前是庄美美的舅舅李贞的寝室,两排书柜上挤满了文史资料和文学名著,旁边有一间小书房,书房内有一排绿色沙发,一个精致的小书柜上摆着一些书。墙壁上挂着一幅庄美美在夕晖中的海滩上半卧的照片。  龙飞仔细地看书柜中的书籍,只见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内幕》、《一个德国间谍的自述》、《军统内幕》、《中统内幕》、《克格勃内幕》、《色情间谍》、《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等书籍。  “哦,原来这屋里主人还有这种爱好。”龙飞皱起了眉头。  门开了,一阵风卷进来,肖克走了进来。  “柳文亭自杀了!”  龙飞听了,吃了一惊,即刻又平静下来。  “我们借查电表,去敲柳文亭家的门,可是敲了半天,毫无动静,于是撬开门进去,柳文亭不在家,桌上有一张他写的绝命书。”说着,肖克把那张绝命书递给龙飞。  龙飞见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桃李钟情投,伤愈意正酬。无奈苍天意,秋波不行舟。大海啊,让你清洗我的苦闷和恐惧吧!  龙飞看罢,说道:“走,到柳文亭家去瞧瞧。”  雾,越来越浓。几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汽车开得很慢,司机性急地按着喇叭。过了一个多小时,汽车停在一个普通的宿舍楼前,几个人上了五楼,进了柳文亭的房间。  屋内有一股呛人的烟草味,地上狼藉着烟头、罐头盒子。龙飞俯下身轻轻地拾起一个烟头闻了闻,又扔到地上。  肖克道:“经过初步检查,地上只有柳文亭一人的脚印,这脚印和白虎滩凶手脚印相同,也是42号皮鞋鞋印。”  龙飞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窗台落到屋内每一件细小的东西上面。柳文亭长期独居,37岁尚未娶妻,只住这么一间18平方米的房间。龙飞又到厨房和厕所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  肖克道:“柳文亭很可能迷恋上庄美美,当庄美美与门杰邂逅,转而爱上门杰后,柳文亭陷入了失恋的极度苦闷中,昨晚将庄美美骗到白虎滩公园,杀害了庄美美,然后j尸。犯案后又陷入极度恐惧中,索性投海自尽了。”  龙飞问道:“既然庄美美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想必是与柳文亭相识后就已发生了性关系,柳文亭何必在杀害庄美美后又j尸呢?大夫一般都用圆珠笔,可是这一纸绝命书却是用钢笔写的,如果柳文亭生前喜欢用钢笔写字,那么屋内怎么没有墨水瓶呢?”  肖克一听,眼睛朝四外瞅瞅:是啊,为什么没有墨水瓶呢?  龙飞和肖克回到公安局时,梁一民局长正在召集专案组的其他公安人员开会。南云正在汇报情况:“那个海员门杰的情况也了解了,他在东风号轮船当海员,经常出海,如今又随船到坦桑尼亚去了。门杰的父亲门志雄是个老红军,现任618厂厂长,他还有个姐姐在东海舰队文工团……”  “618厂?就是那个制造核潜艇的兵工厂吗?”梁一民问道。  南云点点头:“对,618厂就是制造核潜艇的兵工厂,在山里。”  这时,路明拿着一本书走了进来。“局长,这是在庄美美家里找到的《金瓶梅》第一集,第十四回目的地方夹着一朵梅花,书面上有庄美美写的字迹。”  梁一民接过书,第十四回目处写着娟秀的小字:幸有微吟可相呷,不须檀板共金樽。  梁一民道:“这是北宋年间被称为‘梅妻鹤子’的林逋的诗句。”  一个公安人员走了进来,把一份电文递给了梁一民。  梁一民接过电文,看了看,脸上显得异常严峻。  公安人员道:“方才在本市殡仪场一带发现有敌特向海外发报,这是破译的电文内容。”  梁一民自言自语道:“‘礼物将送婆家’。礼物是什么?婆家又是何方呢?这份礼物肯定与庄美美一案有关。说明敌人已经获得了他们所要获得的东西,这绝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据白虎滩公园的一个看园老人说,昨天八时多,他看见两个年轻女人在山丘下的假山石前争吵,好像在争执一件东西。我们能不能做这样的推测,另外有一个女人向庄美美索要一件东西,庄美美不给,那个女人便将庄美美杀害,然后又设法造成j尸的假象,企图嫁祸于人,造成三角恋爱的纠纷,杀人灭口,转移我们的视线。”  龙飞道:“局长说得有道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那个陌生女人是什么人?礼物又到了哪里?”

    一只绣花鞋(二)(1)

    火葬场的秘密夜,静极了。  虹市殡仪场的地下停尸间,冷气森森。  一具具死尸蒙着白布,安静地等待着火化。  高耸入云的火化场的烟囱静静地矗立着,白天它烟雾袅袅,夜间寂静无声。  这时,停尸间外面的走廊传来“嚓嚓”的声音,一忽儿,走来一个秃脑壳,酒糟鼻子的老头,他手里拎着一只酒瓶子,打着酒嗝,来到停尸间门前,“吱扭”一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老头骨瘦如柴,一双尖刻的小眼睛,发出y森森的凶光,左眼歪斜,右腿一瘸一拐。  老头一仰脖子,把酒瓶里的酒全部喝光,把瓶子摔到地上,从怀里摸出一支无声手枪,在手里掂了掂,又塞进怀里。他来到白天新推进来的三个尸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