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四大名捕斗将军 > 第 66 部分

第 66 部分

 枪举起。

    枪尖向着阳光,绽出千道光华。

    枪仍未刺下。

    但刀光已起。

    那是一柄水色的刀。

    ──很女人的刀。

    唐仇的刀。

    当敌人给她吸引住在她枪尖上之际,她的刀才是真正的要人性命。

    要命!

    夺命的枪!

    要命的一刀!

    可是铁手曾经跟唐仇交过手。

    他不仅记住了她的人,也记住了她的刀。

    还有刀法。

    他无法拒抗这匹马的冲动力。

    他在马首撞着自己前的一刹,夺去了唐仇手上的枪,挡住了那一刀。

    枪断裂。

    然后真正要命的格斗这才开始:

    让我们先来看看唐仇的情形:

    唐仇伏袭铁手。

    她是志在必得。

    不过,这一次,铁手却心无旁骛。

    他集中精神来对付她。

    她拔刀。

    这是她的杀着。

    ──枪只是她的掩饰。

    可是铁手一出手便攫去了她的枪。

    以枪格刀。

    幸好她还有一记绝招。

    ──所以铁手还是着了她一招。

    杀着是杀着,绝招是绝招。

    她一刀“砍”中,但随即发现那一刀只是砍在铁手手上。

    ──铁手以手挡去了这一刀。

    不过这也无碍。

    那不是平常的刀。

    ──一记毒刀!

    接着下来,唐仇有一个可骇的感觉:

    铁手一手夺枪,一臂挡刀,但突然之间,她给击落下马来。

    击倒她的,竟然是:

    铁手的五脏。

    在近铁手交手的刹那感觉,竟还似与他的肝、心、肺、肾、胃相斗。

    她一时无法以“双拳”敌此“四手”,所以如受重击,落下马来。

    铁手登马绝尘而去。

    (他去哪里?!)

    (这是什么鬼功力?!)

    (莫非他已d悉大将军的布置?!)

    在吃痛负伤中,唐仇惊怒地思忖。

    ──第四次交手,仍然两败俱伤!

    她一直都杀不了这个人。

    毒不倒铁手。

    留不住他。

    有关唐仇这次交手的情形至此终。

    (※这是连环图式倒叙时的写法,因为笔不能同时分作两头,故有此唯恐读者不知的交待。──世上所有的故事当然都不仅只有一种写法的,可不是吗?※)

    少年铁手 … 第五章 煮酒论狗熊

    我们再来看看铁手的情况:

    着。

    中招。

    也捱刀。

    他以手格。

    他本夺了枪。

    并以枪挡了刀。

    可是唐仇还有刀。

    那恐怕是刀外之刀。

    刀不锐利但毒性极烈。

    铁手即以空手相格硬挡。

    他同时出了大气磅礴功。

    五脏之力以内息催动向唐仇。

    唐仇竭力抵挡不住只好落下马。

    铁手不欲恋战立即翻身骑上马。

    他马上打马急若星火绝尘而去。

    他要赶去救援另一场的危机。

    这时他正驰过一片田野。

    他翻身下马运气调息。

    只见手臂已呈紫青。

    他聚运神功心法。

    突以一拳击地。

    臂c入土中。

    土渐转紫。

    他闭目。

    良久。

    静。

    然后他再徐徐地把手臂自转为青紫色的土里拔出──徐徐地呼了一口气──徐徐跨蹬上马──马作一声长嘶──他急赶向三分半台!

    他终于拔除了手臂上的毒力。

    幸好这一记“毒刀”是砍在他的手臂上。

    铁手的臂上!

    ──要不然,就算是神功盖世的铁手,也难以祛除此烈性绝世的毒力!

    有关铁手这次动手的情况至此完。

    (※这是文字配合交手的动静而加以图像化所得的效果──效果不一定很好,但二人动武的分合及速缓足可自见※)

    酒。

    三分半台两个人。

    饮。

    落山矶下连营军。

    追命找着了于一鞭。

    以他的轻功,大可以不惊草木地进入营中,找到于一鞭。

    但他没有。

    他不这样做。

    他直接请戍守的军士通报于二将军:

    “追命求见于将军。”

    于一鞭马上予以接见。

    他还出迎追命。

    两人一见面就拥抱。

    原来于一鞭也曾有过不得志时候,那时候他也寄身在“饱食山庄”。

    追命当时也是饮食山庄的食客。

    那时候舒无戏庄里食客如云,左右众多,两人很少机会遇在一起,说起来本来也没有特殊深厚的交情。

    不过,俟舒无戏失势后,庄里的食客就纷纷对这老庄主怨载连天、唾骂不绝。

    追命和于一鞭都是少数几个为舒无戏说话的。

    舒无戏的“政敌”也趁机会整肃他。

    是以舒无戏从前庄里的“食客”,纷纷表态,毁谤舒无戏,因而,追命、于一鞭等人就成了打击的对象。

    他们为了表示划清界线,还公报私仇,纠众伏袭于一鞭和追命。

    他们并肩作戏,击退了敌人。

    从此成了老友。

    之后,于一鞭有鉴于舒无戏失势时的世态炎凉,便一改作风,投靠王廷,拉拢内戚,终重新获得重用,直升任为驻守落山矶重兵的将军。

    追命也终于成为了捕役。

    名捕。

    两人见面,分外开心。

    于一鞭呵呵笑道:“怎样,来叙一盅酒如何?”

    追命道:“我?戒饮好久了!”

    于一鞭:“放p!你戒酒,我还戒饭呢!”追命笑啐道:“我才不是戒酒,我只是戒饮一盅──要喝,就喝个痛快!”

    “好,咱们就痛痛快快去!你要在哪里跟老哥哥我喝个不醉无归?”

    “随你!”

    “营里如何?”

    “可以。”

    “还是外边吧?”

    “为什么?”

    “你来,一定有事;”于一鞭的颧骨映着光影,显示得他更为权谋有力,“在营里谈,对你心理不好。”

    “噢,”追命故作大惊小怪,“了不起,将军已变得像女人一般细心了。”

    于一鞭深知追命戏谑性子,也不以为忤:“好,我吩咐下去,就在三分半台对落日余晖设酒宴,老哥哥我介绍几位好汉与你相识,咱们再来好好地煮酒论英雄!”

    “不,”追命更正道,“还是论狗熊好了。”

    “狗熊?”

    “现在江湖上哪还有英雄剩得下来?再说,英雄事也没什么好论的,谁不想当英雄?可惜人常常想要做他想做的事,却常只能做他可以做的事情。所以,能煮酒论狗熊已经不错了。狗熊还可以拍桌子大骂,英雄则只可崇拜,不及狗熊好玩也!”

    “好,论狗熊就论狗熊,不过,三分半台,无桌可拍,咱们就只有拍石头。”

    “拍石头就拍石头,咱们就摸着顶上人头拍着胯下石头笑饮痛骂狗熊醉论枭雄吧!”

    少年铁手 … 第六章 鼠酒论英雄

    酒宴摆下。

    就在乱石间。

    山外荒山。

    夕阳红。

    酒过三巡。

    于一鞭忽把笑容一敛,正色地问:“追命兄此番来这军戎荒僻之地,想来有事?”

    追命也把戏容一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于一鞭的语音哑涩,说话时如同铁石交击:“你有话,请说。待会儿副将军‘金眼妖’毛猛,还有‘暴行族’三位当家,都会过来跟你打照面。如果老哥的话只对我说,现在就该说了。”

    追命把手中的酒,一口干尽,然后道:“我来的目的,是劝。”

    于一鞭脸上的皱纹仿佛一下子多了三五十条。

    但他还是笑首。

    眉心之间,却显出一道悬针纹,如同刀刻一样深。

    这儿没有水塘。

    却有蛙鸣。

    隐约。

    ──太阳下得愈快,蛙鸣愈响。

    ──有时难免会思疑:太阳似是蛙族们齐声催促之下匆匆落山的。

    接下来,追命说得很简单:“我劝你只有四个字:‘弃暗投明。”

    于一鞭:“你要我背叛大将军?”

    追命:“就算不背弃,也可离去。”

    于一鞭:“这样做,对我岂非百害而无一利?而且还落得个不仁不义?”

    追命:“非也。将军这样做,人皆称颂大仁大义,虽有一害,却有百利。”

    于一鞭动容:“何解?”

    “大将军造了太多的孽,引起太大的公愤了,他迟早遭人铲除收拾,你若提早背弃他,只要登高一呼,大家都以你马首是瞻,歼灭恶贼,那时你领导群雄,气局忒要远甚于如今!”

    “万一我铲除不了大将军,反而给他消灭了呢?”

    “你也可以不必倒戈反击。你只要按兵不动,不去助他,这样待大家群起攻杀大将军之后,不会把你视同他的余党,至少可以抽身自保。另且,大将军一旦倒台,他在这儿的兵力和权力,都集中在你身上,这才是智者所取,又何必跟这种狼子野心迟早要并吞你手上军权的大将军狼狈为j呢?”

    “你刚才不是说有一害吗?却是何害?”

    “唯一的害,就是要冒险。”

    “冒险?”

    “于将军沙场百战,哪一征战不需冒险?就算稳守不动,也一样得提防大将军暗算吞并,也得冒险。世上哪有成大事而不冒险的?退而求进,空而能容。害者得利,福兮祸寄。这一害,其实不是害了将军,只会帮了将军名垂青史,更上层楼。”

    于一鞭脸上的皱纹愈来愈深刻。

    暮色愈来愈浓。

    月亮愈来愈清澈。

    晚风徐来。

    太阳红得像一颗熟透了的蛋黄,在黄山碧云之间浮浮沉沉。

    ──终于还是沉下去了。

    追命没有开口。

    他已把话说了。

    ──说客的口才不在于能说,还要能听,能在不该说话时缄默。

    良久。

    于一鞭才问:“你为什么要来劝我?”

    追命坦然道:“因为你是必争之子:君助我等则必胜,助凌落石则使我们声势大减。”

    于一鞭干笑一声:“所以你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追命道:“谁不为己利有而所求?孔子有曰:富贵若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我们只不过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已,我们和于将军有着共同的利益。”

    “凭什么你认为我会答允你?我不会把你卖掉吗?自你背叛大将军后,你的人头叫价相当高哩!”

    “就凭于将军的为人。”

    “哦?”

    “多年来你跟大将军共处,也同辖一地,但清廉耿介,同流而不合污。”

    “也许你看错了。”

    “但将军却不会看错。”

    “嗯?”

    “我在大将军身畔卧底多时,将军也曾见过我侍候在凌落石身边,虽说我有易容,但于将军神目如电,始终不叫破,必有深意在。”

    于一鞭沉默。

    夜已全盘降临。

    “我的一位世侄于春童,却死在令师弟冷血手里!”

    于一鞭咯啦的在喉头干笑一声,才把话说了下去:“你很失望是不是?你是英雄,当喝烈酒。我呢?我只是鼠辈,侥幸当上了将军。我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虫行鼠走,要论英雄,喝美酒,我只有敬谢不敏。大道如天,各走一边,我只合喝糊涂酒,算迷糊帐!”

    这回到追命一口把盅中酒干尽。

    蛙鸣骤起。

    如千乐乍鸣。

    少年铁手 … 第七章 那是我的青蛙

    蛙鸣忽尔俱寂。

    “你请的人已经到了吧?”追命的语音忽然冷了起来,每一字都像是冰镇过似的,“既然来了,就请他出来吧,何必在那儿玩青蛙呢!”

    只听一人大笑道:“那是我的青蛙,你别小看它,它们的叫声,可是告诉我旱天几时到?雷雨几时临?河塘水涸未?敌人在不在?还有,”那声音又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才又咬断了什么事物般的格啦笑道,“谁对我好谁叛我?它们也可以告诉我。”

    他一面说着一面还以掌托抚着一只人头般大的青蛙,一面大步自岩d的y影里步出:“这真是我的青蛙。”

    “我的好青蛙。”

    追命又把杯里的酒一口气干尽。

    好苦的酒。

    还带s味。

    ──但酒既已斟了,那就干吧。

    他知道来者是谁。

    所以他没打算再有什么酒可喝。

    “东家?”他气定神闲、金刀大马地说,“委屈了!要你把话听完才现身,实在是太难为你了。”

    他曾在“大连盟”里当卧底,所以惯称一声凌落石为“东家”;见面第一句,他还是这般先唤上一声。

    “凌光头,”他随后就说,“你应该庆幸,能有于一鞭这样的伙伴,你这般薄凉,但他却依然不卖你,跟你讲信用,义气,这是你走运。”

    凌落石摸着光头,啧啧有声地惋惜道;“可是。他跟我讲义气就是对你背弃。我有运就是你倒霉。”

    追命淡淡地道:“我来的时候也没有寄太大的希望。”

    凌大将军道:“我算定你们会来这儿劝服老于,只来了你一个,却有点不够味儿。”

    追命笑道:“假如我们四师兄弟都来齐了,你吃得消?”

    “对,”大将军居然不愠不怒,“我也不想把你们这等人物兜着走。”

    追命忽道:“好像!”

    大将军奇道,“什么好像?”

    追命道:“青蛙。”

    大将军道:“青蛙?像什么?”

    追命:“好像你。”

    大将军仍然不恼:“你说样子?”

    “我是说能耐。”

    “能耐?青蛙的能耐?”

    “别小看青蛙。它入水能游,出水能跳,不是人人都可以办得到。”追命道,“就像你,在朝在野,黑白两道,你都吃得下、吃得开。”

    大将军抓抓光头哈哈笑道:“没想到这会儿你可捧起我老人家来了!”

    追命摇首笑道:“我的话还有下文,青蛙再厉害,到底还是青蛙,翻不成龙,变不了鲤鱼!到头来,多行不义必自毙,作法自毙,指日可期!”

    “谢谢点省。”大将军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伤天害理,妄造杀戮,自然容易自取灭亡。但要是精明强干,绝不昏庸糊涂,那结果就可能永不败亡了!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吧?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追命笑饮酒。

    摇首。

    “没有了。”

    他说:“可惜这酒太难喝了。”

    “酒难喝,总比人难惹的好;”大将军拍了拍手,月下岩上,走出了三个人,“难惹的人这儿就有几位。”

    “老字号,温家。”大将军作引介,“温辣子,温吐克,还有副将军毛猛。”

    追命抱拳,道:“请。”

    大将军望定他道:“你现在投靠我还来得及。”

    追命笑道:“哪有这等便宜事。请吧。”

    遽然,长空一阵尖啸。

    啸声至少在两里开外传来,但依然清晰可闻!

    大将军神色骤变,叱道:“七十三路风烟,截下!”

    尖啸此起彼落,迅即转为长啸,已在两里之内。

    大将军轰轰发发地把话滚滚荡荡地迫了出去:“三十星霜,拦着!”

    长啸未已,倏起倏落,已在里内!

    大将军的光头在月下照出了微汗。

    “‘暴行族’,”他喝如千面铜拔齐鸣,“截杀──”

    话未说完,月影一黯,一人已翻落到他身前来,即与追命并肩而立,神定气足玉树临风,拱手朗声:

    “凌大将军,我铁游夏,要和崔老三联手,斗胆斗一斗阁下还有这儿的朋友,请了!”

    稿于一九九一年九月一日:与罗倩慧、何包旦、叶浩、伍永新、陈玉娇、狄克、梁倩雯、李志清、余铭、陈雨歌为孙益华庆祝生日于金屋。

    校于一九九一年九月三日:温梁何倩返马行。

    再校于一九九一年九月九、十六日:二赴胡、蔡之宴。

    少年铁手 … 后记 一路知交尽掩门

    因为“年青人周报”的陆凯声、卢咏珊的访谈,使我心湖内海里重又勾起了一段汹涌波涛。

    十年前,曾在台遇上一劫(平生遇过不少大劫小劫,那一劫,算是较来势汹汹、余波涛涛的),所建立的“神州文社”数百人给一夕打散,我和小方给扣上“政治帽子”给关了起来,几乎就从此“不见天日”。而后,居然绝处逢生兼加死里逃生(主要可能是“当局”定罪“尴尬”,或是一念之仁,亦或是不欲老是抓住两个“烫手山竽”,但也不愿我们得以“逍遥自在”),所以诓我们先行离台返马,然后发布我们从未经审判过的“莫须有”的“叛乱”大罪,索性把这十分炙掌的“山竽”扔给大马政府。

    这就可怕了。两个“惊弓之鸟”,几乎身无分文,“众叛亲离”下,而两人的互信也给长时间“离间挑拨”够了,闹垮了,整惨了,却要突然到另一个地去面对另一场“浩劫”。荒唐的是:这还是我们因向往中华文化精神而勇赴之地所一手摆布、设计和斥逐的。所以在“侦迅”过程里,我表达因关爱中华文化和中国文学致有种种文艺活动,居然给办案人员斥为:“你是华侨,凭啥‘爱国’!”这种闻言的痛心,足以使我本身整个价值体系为之崩裂。

    大马是个反共的民主国家。以当地政府的势力,要逮捕我们,易如反掌,而台方在报上公布这等“亲共”大罪,我们纵能上诉得直恐怕也非伤即残了。当时,警方也确有传召我们,但一切程序依照法例而行,决无“人于绝、噬人于罪”的行为。我们自然杯弓蛇影、一夕数惊,其惨情、惶悚,看惯武侠小说的读者,绝对可以想像。

    (莫忘了,当时,我身边还有好友小方,她曾遇到十分不公平、不公道、非人道的“待遇”。我之所以罹罪,足可以说是因为薄有文名和有点“虚权”之故,但小方完全是因为不肯像其他人一样忍心去“诬陷”一个好友──当时她已非我女友,这点大家都误解了──之故。我决不能让她再受冤屈,再入囹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