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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景翩翩留给李春烨也太多了!他决心忘记她,不再邀她。她主动到来,只在家里接待,当着妻妾的面,相敬如宾。然而,她一走,他又时不时想念。他常常莫名其妙地想起她的诗,想起她调皮地笑着的上唇,想起她那光亮的胴体……他不想想了,紧紧闭上双眼,可还像是看着她笑盈盈往他怀里扑来。他气恼了,一把将《散花词》扔了,撕了,又烧了,灰飞烟灭。可这是徒劳的,那些诗早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他渴望亲近她之时,便一首首默写出来,装订成一册新的《散花词》……

    叠起江南恨 九(1)

    李春烨的灵魂全属于景翩翩,而景翩翩的灵魂并不全属于李春烨,还属于商为舟等等等等男人,这迟迟的发现对李春烨打击太大了。他消沉了,病倒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病倒的李春烨再遭白发送黑发之痛。城南鬲岭路修复之后这么几年,泰宁科举风水依然不见好转,连功臣李春烨次子李自树也荫庇不到。李自树认为一再落第的原因在于所隐居的山岩风水不好,收了行囊,搬到邹应龙当年隐居读书的状元岩。状元岩像一弯新月深藏灌木丛中,又居于群山之巅,千山万壑,奔来眼底,俯伏朝拜。岩x不大,长十余丈,深不盈丈,地面平坦,顶如覆钟。d沿一带林木扶疏,日影横斜,岩内一片清朗。传说邹应龙常在月下读书,月光移动,他随之移动桌椅,不知不觉移到岩x之外,眼看就要坠落悬崖,粉身碎骨。这在生死关头,守护在岩口的三个石伯公赶紧跑过去托住桌子的三个脚。久而久之,三个石伯公也受不了,央求说:“状元公,我们的手都酸了,你早点歇息吧!”邹应龙听了,不好意思,把桌椅移回岩内,点起松明继续读书。那里的石伯公保佑邹应龙中了状元,却一点也不保佑李自树。李自树像邹应龙那样在月下苦读,也不知不觉悬空移到岩外,石伯公却不来相托,让他摔下深渊,惨不忍睹。李春烨再没有当年的雅量,伤心不已。他召集一家子孙训话,不许再到野外读书;能考则考,不能考就像春仪叔那样经商也罢。

    守寡的媳妇谢氏,连吕氏也劝过她改嫁,她死不肯。现在,她被人杀了。知县很快破案,原来有个无赖与人通j,被谢氏无意撞上,怕她说出去,想跟她也私通,以堵她的嘴,她不从。有一天,那无赖想qg她,她拼死反抗,被扼死。

    给孙子、孙媳暴死一刺激,邹氏又一病不起。李春烨勉强起床,请遍城里的郎中,众口一词:“回天乏术,还是抓紧准备后事吧!”

    李春烨也信,也不信。信是因为看母亲浑身老得没一点生气,不信是因为他想母亲这辈子太慈善,而且父亲积了好多德,老天爷一定会再让她多活些日子。那么,还有什么良药呢?

    梦中有人指点李春烨:割股疗亲。这种事,李春烨在县志上看过不少事例,也知道礼部早有规定:凡为人子卧冰割股的,不在旌扬表彰之列,可他并不是为了表彰。他不知道股r究竟有没有疗效,但他知道胎盘有补。小时候,他身体虚,母亲到处讨胎盘给他吃。生弟弟李春仪,那胎盘也弄给他吃了。现在想来,很不是滋味。可转念一想,我身体一直很好,人家都说不像又矮又小的南方人,肯定有胎盘一份功。既然自古流传割股疗亲,肯定有一些道理。当年吃了母亲的r,现在还给母亲一点,公平得很。万一有效而不为,那可要后悔一辈子。如果没效,尽了全力,便可无愧。怕家里人阻拦,李春烨悄悄准备,只叫卓碧玉一人在书房门外等着,但没告诉她什么事。他虚掩上房门,一口气喝了三大碗酒,c起利刃,捏起大腿上一小块r,一刀割下。不等对外喊“快过来”,疼得忍不住尖叫一声。卓碧玉闻声,破门而入。他一手拎着那小块血淋淋的r,一手丢下利刃,抓起一把香灰死捂喷着热血的刀口,急切切说:“快,拿去炖药!”

    “赤仂!”卓碧玉吓得快哭,不知所措。

    “少啰嗦!”李春烨把那小块r往卓碧玉手上塞。“别告诉我妈!”

    卓碧玉亲手往李春烨母亲嘴里喂了r汤,那汤也流进她体内。然而,她回光返照,只说一句“不用等你爸了”,便驾鹤而去。

    邹氏高龄九十多,真可谓“白喜事”,几乎半城的人都涌来送葬,抢着吃饭。那大米饭掺了黄豆,象征着子孙兴旺发达。人们吃了不算,还要盛一碗两碗带回家,要多沾沾这老人的福气。作为子女的,本来也不必太悲伤。李春烨感到待母亲于心无愧,还想到周庄妻死盆鼓而歌,并没怎么哭。同时给父亲送葬,但他已失踪几十年,在他心里埋葬过无数次,也无多悲伤。然而,妻子江氏悄悄告诉他:帮他老母亲穿寿衣才发现,她贴身的内衣还是嫁衣。他一听,怔了半天,突然大哭起来,哭得捶胸顿足。那里不忠,成为阉党,这里又不孝,让母亲一件新内衣都没添过,我成什么人了?那里逛妓院一次又一次,盖福堂一幢又一幢,随便省一点也能让母亲穿得光光鲜鲜啊!可我居然不知道,几十年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知道,她却不需要,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叠起江南恨 九(2)

    李春烨哭得昏天暗地。让儿子一边一个搀扶着跪拜,从灵堂一路跪拜着哭到父母合葬坟前。途中,孝帽耳边的棉花丢了一朵,飘到路边草丛,李春烨要自己去捡。那丛中还有小灌木,要捡一小朵棉花显然不容易。何况这小朵棉花只是象征,意指被棉花塞了耳,才让大人去世了。可李春烨想,他岂止耳塞一时啊,母亲几十年没添新内衣都不知道……他坚持要自己去捡,神情恍惚,跌了一跤,腿上刚痊愈的伤口给刺破出血,止都止不住……

    李春烨也一病不起。原来病轻的时候,他会自己上街看病取药。现在起不来,只能请郎中上门,由儿子去取,妻妾炖了端到床前。李春烨不知怎么突然想到泰昌皇上,死活不肯吃药。泰昌皇上没福分,登基没几日就病倒,御药房进的药竟然是大黄——就是人的粪便,又给泻掉半条命。再进的药是“红丸”,名字好听,可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红丸是由红铅、秋石、人r、辰砂炮制而成的,而红铅其实是妇人的经水。结果,第二天就一命呜呼。李春烨倒不是怕死,人反正有一死。他怕的是受那份罪,吃什么大黄、红铅!那些郎中,皇上都敢给他吃,对我还不会啊?他怕了,怕家里人瞒着他,横竖不吃,让命硬顶着,顶得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景翩翩常来看望李春烨,但他再没有以前那种激情。她写《安东平》赠他:

    郎心不穷,报以温语。

    既郎此情,胜多多许。

    可他认为是给别的男人的。她明确写《寄二白》:

    明神在右,明月在天。

    神愿鉴止,与月长圆。

    他还认为是骗他,满腔幽怨……

    第二年,即崇祯十年(1637),李春烨奄奄一息。家里人将李春仪召来,他只带景翩翩。李春烨已经昏死几日,十一月初三丑时,突然睁开眼来,逡巡满房间的亲人。他跟妻妾、弟弟等人一个个点头,但看到曾经是长媳现在算女儿的吕氏时,他瞪了一眼,似乎心里还有恨。看到景翩翩时,他笑了。她忍不住跪到床前,声泪俱下:“二白!”

    “三昧——,长长的美人!”李春烨又笑了笑,想挣扎起来,被江氏捂住。“莫哭!我要去找妈妈了!”

    众人听李春烨和景翩翩突然以“二白”、“三昧”相称,面面相觑……

    “真的莫哭哩!”李春烨又想坐起,但还是坐不起来。“有道是‘杀戮眼中皆名士,几人安稳到黄泉’?而今,我安稳到了,何不庆幸?”

    “别说了,好好休息一下。”景翩翩抹着泪劝道。

    “想我李春烨这辈子,虽然位及尚书,官至从一品,高居人上,却没有多少高兴的事。”李春烨比平素还清醒地说,“人生三不朽,大上立德,其次立功,再次立言。我以叶状元为戒,一生谨慎,不事贪婪,不想遇魏阉,坏了名节,不如完素。我一世勤勉,尽效皇上,虽有褒扬,却无大功,只能寄希望于死后如景初(即邹应龙)显灵御敌了。我也敏而好学,金榜题名,却囿于八股,无一句好文,不如你三昧……”

    “别说了,二白!”景翩翩双手握住李春烨的一只手,号啕大哭。“你的诗已经不错了……”

    “我知道。我的诗,和我的奏疏一样,流传不下去。”在满房间的哭泣中,李春烨张开拳头,紧紧拽住景翩翩那充满温暖的小手。“我这一生,能留下去的,只有这福堂。福堂,也是你的。你们,好好爱护——”

    李春烨还嘱咐江氏、卓碧玉和李自槐等人,要善待景翩翩。想了想,又嘱咐要照顾江日彩、袁崇焕的,具体要求过年过节一定要去看望。交代完这些,李春烨又对景翩翩说:“莫哭了。念念你的诗吧!”

    景翩翩听了,更觉得伤心。她一手继续让李春烨握着,一手轻抵着唇,以防哭出来。她低吟道:

    碧玉参差簇紫英,当年剩有国香名。

    风前漫结幽人佩,沣浦春深寄未成。

    话音未落,景翩翩觉得李春烨突然松开她那充满柔情的红酥小手。抬头一看,发现他平静地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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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叠起江南恨 九(3)

    人们给李春烨手里塞上还魂草。等了三天,他并没有还魂,在黄泉路上不回首。

    移出李春烨的尸体才发现,他枕下压着一册默写出来的《散花词》。让景翩翩惊诧的是,这册诗稿后半部分选录他自己写的二十余首诗,其中大都是表达对她的思念,而且直抒胸臆:

    山映帘栊水映窗,吟诗人在濉溪畔。

    年年三月梨花雨,门掩东风不见双。

    景翩翩读着,泪如雨下,诗稿湿透了一行行,一页页。她将这册《散花吟》拆开,把李春烨写的那些页给自己,剩下的她亲手放入他棺中枕下。

    李春烨的灵柩暂停在城南。其妻江氏好像怕他等太久似的,第三年无疾而终,时年也是六十七。

    李自槐兄弟择了吉日,将父母合葬于杉溪长滩仙人石,背靠李春烨当年读书的天台岩。山紧临着河,远望而去像大佛端坐,墓就在这佛的肚脐眼上。这山原属龚姓,李自槐几个兄弟看这风水好,就高价买下,葬了父母。李自槐还赋诗曰:“巍然耸峙一峰峦,气象尊严体自端。左右包罗旗鼓势,后先簇拥珠露团。长江净浪飘银带,万派明砂转玉盘。好个观音尊大座,儿孙世代出高官。”

    李自槐兄弟把墓做得很大,雕栏玉砌,石亭华表,还从河边砌一条石阶直上,花了几年工夫,蔚为壮观。

    叠起江南恨 十(1)

    李春烨墓成第二年,即崇祯十七年(1644),五福堂就面临血光之灾。朱氏子孙为皇太无道,而北方太穷,人们看那些皇亲国戚的真面目又太多,早盼着改朝换代。想当年“靖康之难”,新皇上是本朱家的叔子,还有那么多文臣武将宁愿一个家族一个家族地死去,也要抗争。可现在,面对李自成、张献忠等人造反,却没几个文官武将愿意替他们卖命,纷纷打开城门迎接农民军。众叛亲离,崇祯皇上成了孤寡老人,只得上吊,让李自成称帝。然而,人们很快发现,李氏王朝并不比朱氏王朝好到哪去,于是宁愿把希望寄托在异族人身上。这时,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为农民军掳了他的秦淮名妓陈圆圆怒发冲冠,大开关门,邀请后金大军入关来赶杀李自成。事毕,后金不肯回关内,在北京赖下来,坐上汉人的皇位,改国号为大清,改年号为顺治。然后,像一群疯狂的野马,一路南下。

    南方是富庶的。人们以为这里的群山在严冬仍然充满生机也是皇上恩泽的结果,倒是顽强抵抗入侵的异族。大明皇子在南京建国后明,又在福州建国南明。南明的圣旨三天两天下,前天加派军饷,昨天为新皇上选美,今天又要采伐大杉岭的“盖江木”盖新的皇宫,好像大明真能够妙手回春,千秋万代一样。

    在这到处恐慌的日子里,李春仪船毁人亡于芦庵滩。他早准备好回泰宁李家,无奈儿子不争气,屡试不第。儿子没出息,他觉得没脸回家。没想突然会出意外。人死了还罢,一了百了,活着的景翩翩可难熬。还在守七,母老虎就发难。

    那马正昆听说李春仪死了,特地到建昌又弄一对双双鸟,赶到建宁,找到景翩翩,说现在可以真的娶她。景翩翩不见还罢,一见他新仇旧恨一涌而起,破口大骂。马正昆不死心,在客栈落下脚,日日到她门口求见。他常常想起那些缠绵的日子,怀恋不已,后悔不已。当时,有那么多机会,还灵机一动把她引到了泰宁,居然没有利用。他后悔太贪财、太胆小、太听话!太听李春仪的话,还太听她的话,没能先下手为强,索性带了她远走高飞。他肠子都悔青了,现在跪在她脚边,哭着求她现在跟他走。她不为所动,赶他出门。他背顶住门,死不肯走。她气得直跺脚,一气之下将他提来的双双鸟从窗口扔出去,要他死了这条心。不想这鸟笼惊动了外面的人,又很快惊动丁家那只母老虎。母老虎带人冲进来,将景翩翩和马正昆双双绑到县衙,告景翩翩在丈夫尸骨未寒之时就与他人通j。那知县正忙着应付惊天动地的国事,但对这种大逆不道、伤风败俗的民事,有告来了,不能不究。将他们拿到堂上,不容申辩,就判令将二人各打三十板,逐出县境,景翩翩的儿子和财产均归丁家。这判决虽然冤枉,但有些倒是暗合景翩翩的心意。她直奔泰宁,下榻梅子楼,约来江复和商为舟,诉说遭遇,指望他们能收留。

    景翩翩虽然年近四十,但气质很好,仍然出众。江复原来忙于求功名,尚未考虑纳妾。对景翩翩,他爱慕她的美貌,仰慕她的文才,但根本没敢往娶她的方面想。偏偏她来得又不是时候。大敌当前,知县跑了,商为舟率军入城,一心扑在抗敌上。江复更无心读书了,也全心转到守城方面。江日彩在泰宁名声极好,一死就被迎入乡贤祠。他两个儿子享受他的名望,在满城青壮年中一呼百应。贫者守垛,富者给食,全城百姓都给发动起来。但他们兄弟在迎敌问题上产生分歧,江豫认为要守石辋寨,江复认为要守县城,谁也说服不了谁,众人也争执不下,结果只好各领一群人分守两地。江复向商为舟建议,招请冶匠筑大炮于城墙上,用铁皮包裹城门,并要求所有进城的人都要携带一块石头。商为舟采纳他的建议,不分日夜在城门上转,指挥人们将带来的石块堆在城垛上,严防敌人偷袭。现在景翩翩来了,商为舟只能托江复中午、晚上回家时拐到梅子楼照料她。

    江复写了题为《闻国变》的诗:“苦拟捐躯报主恩,首阳高饿果能谁?英雄无可奈何处,白尽头颅只自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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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叠起江南恨 十(2)

    景翩翩看了,油然起敬,直夸说:“字字忠烈,句句义勇!”

    “我家世受国恩。我虽然只是廪生,也要尽人臣之礼,才能无愧于先人!”江复红着两眼说,“我捐躯后,请你别忘了在我墓碑上加‘明故’二字!”

    “你怎么净往坏处想啊!”

    “不是我爱往坏处想!你想啊,他们已经横扫了大半天下,以我等缚j之力,能抵挡什么?”

    “明知不可为,为什么还要抵抗?”

    “只是尽忠而已,不能辱没我祖辈!”

    在梅子楼住了几日,景翩翩伤势基本康复。江复建议她住到福堂,李家人欢喜,她也欣然。尽管李春烨、李春仪都不在了,卓碧玉把她当妯娌看待,而且还是个漂亮的才女。两个人性情又相近,相处如姐妹。卓碧玉早年就在官宦之家呆过,也读了些诗书,画得一手好画,与她更多交流。她们一起读李春烨的遗稿,一起诉说女人的苦命。景翩翩写道:

    梦境还堪忆,虹桥的可疑。

    岂因填鹊至,重与牵牛期。

    落月穿帷净,凄风入夜悲。

    无端角枕上,薄命诉蛾眉。

    卓碧玉重吟一句“无端角枕上,薄命诉蛾眉”,潸然泪下……

    现在这个家,全由卓碧玉握掌。在这兵荒马乱,山雨欲来的岁月,她丝毫不敢松懈。为防火灾,她把每一幢房子里的屏风香漏都换上刻漏。每天晚上,她要将福堂五幢巡个遍才能上床。而景翩翩总要看些书,常常要等卓碧玉催了才歇息。一天晚上,差不多子时,本来就比平时迟些,可景翩翩房间的油灯还亮着。卓碧玉和气地提醒说:“三昧,该睡了!”

    不想,景翩翩没应。再叫,还是没应。卓碧玉急了,敲几下门也没应,“三句半”脾气发作,用脚直踢。景翩翩还没脱衣,只是打盹,慌忙开门,惊问:“怎么啦?”

    “怎么啦,问你啊!”卓碧玉厉声斥责。“睡觉也不熄灯!”

    “我没有睡!我……”景翩翩辩道。

    “还没有!灯还点着,给老鼠弄翻,起火了怎么办?烧了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

    景翩翩知错了,一边流泪一边说:“我以后一定小心!”

    卓碧玉到底是北方性子。第二天一早,她找景翩翩赔礼。她说:“我心里只想着房子,有气就发,你要体谅我!”

    “我理解!大姐你没错,是要怪我!”景翩翩内疚说,“我还记得,二白特地嘱咐,要好好爱护这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