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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维克多随意地坐在理查旁边。笑着问:“痛快了吧?”

    “痛快?”理查被刺激得不顾伤痛坐起来。对维克多这匪夷所思地问题。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语气。什么表情来回应了。

    维克多依然只笑着看他:“不痛快吗?”

    理查怔怔无语。良久。方慢慢躺了下去。

    “是啊。真痛快啊。”

    他闭上眼,想笑,却觉得眼睛都湿润了:“十几年了,唯一一次觉得痛快,居然是这样不知死活地发疯。”

    醒来之后,看不到东方,却发现自己一个人孤伶伶,满身伤痛,被留在这冷得让人发抖地山顶上。

    心中,是空荡荡一片地,可是就这么一直躺着,一直看着浩浩的天宇,无尽的星月,居然不知不觉,轻笑出声,哪怕是带泪的笑,到底是笑的。

    没有第二个人在,不需要面具,不需要演戏,他是真的在笑。

    多少年来,心头压着的一重重重负,仿佛全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身与心,都出奇地轻松起来了。

    维克多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远方的星月。“你不是为了东方,至少,不全是,对吗?”

    理查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疯狂,这样的不顾一切,更多地,也许只为借此举动,来反抗命运,反抗那心头一重又一重的重担。

    这么多年的压抑,这么多年的伪装……

    他只是不想再小心地掌握分寸,不想再处处思虑周全,他只是想要,全心全意做一件事,不顾一切,追寻一个梦,不留一丝余力地做一次努力。

    他是为了东方,却又远远不只是为了东方。

    他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一颗沉沉重重压了多少年地心,为了一种以生命为注的痛快淋漓,酣畅尽兴。

    他不顾一切地拼命攀爬,好不容易翻上悬崖地那一刻,竟然忽然间领悟了,东方捧着酒坛纵情饮酒时的尽兴尽情。

    然而,若没有东方,他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勇气放纵他自己。

    若没有对东方的那份炽热情怀,他永远不会让胸中的热血沸腾起来,若没有东方的箫声,在这个夜晚,唤起他心中如许往事,也绝不会激起他那忽然想奋而一搏,抗击天命地决心。

    是的!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东方,可没有东方,他永远不会这么做。

    “你早该如此了。”维克多轻轻一叹,语气柔和,如夜风拂过耳畔。

    这个孩子,压抑自己得太厉害了。永远地风流自赏,永远地谈笑自如,那些渴望,那些激情,那些苦痛,一直一直牢牢地隐藏在暗处。

    自己少年时,还经常尽情发泄。在无人处,放声大喊,拉着朋友饮酒整夜,无所顾忌醉倒街头,一个人练剑练到虚脱,单人匹马,杀到敌人老巢去。

    郁闷难消地时候,愤恨不平的时候,有太多太多地方法去排解,去发泄,可是这个孩子呢?

    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活着,就连不成器地喝酒闹事招惹美女,都只是借以自污保身的把戏而已。这么多年过下来,好好地人也要闷出病来。若没有这一番发泄,时间长了,只怕连心性都要扭曲了。

    思虑至此,维克多倒是对东方生出几分感激之心来。

    他微微一笑,并没有低头看理查那奇异的表情,只是很随意,却很自然地拍拍理查的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用不着过于自苦。”

    理查哼了一声:“你懂什

    清高,你英雄,你了不起,你连王位都没放在眼里…的情绪确实有些失控,换了在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对着维克多说出来的话,现在是完全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维克多轻松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把王位放在眼里?”

    理查一惊,愕然地望着他。

    维克多低头,平静地冲着理查笑:“你真以为,有完全没把王位当回事的王子?”

    理查呆呆望着维克多,说不出话。

    维克多甚是好笑:“这世上也许真有不想当国王的王子,但那人肯定不是我。”

    “你,你……”理查愣愣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维克多大笑出声:“你真以为我当年拼了命做事立功,全是单纯为国为民,绝无私心啊?这世上哪有这种圣人。”

    理查看维克多的眼神,就如同看到雪白雪白地天使头上忽然长出两只角。这么多年来,他身在黑暗,却一直向往着这个人地光明,对他又是羡慕,又是妒忌,甚至隐隐有些仇恨,这么多年的感情啊!好象全浪费了。

    “说穿了,我不过是一个竟争的失败者而已。只是我看起来洒脱一些,我努力在失败之后,让自己活得好罢了。”维克多微笑着说:“身为王子,想要当国王有什么问题?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理查瞪着他:“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全力去争取!”

    维克多摇摇头:“不是没有全力去争,是我很小气,我舍不得那些争取中,必然的牺牲。再说,难道你就真的尽了全力了?”

    理查默然。

    没错,他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放不开手脚全力去争。

    维克多是心里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而他,却是太过注意保护自己。

    总是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意图,总是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本性。不管是父亲还是兄弟,都不把他当威胁,从小到大,别地兄弟们遇上过种种莫名其妙的危险,而对他来说,最危险的事情,也不过是让人家美女的父兄丈夫,晃着拳头追打追打,弄个鼻青脸肿而已。

    他不敢暴露意图,所有势力都暗中经营,手中掌握地力量,自然也就有限得很。这样虽然不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但真要做什么,却也未免略显不足。

    就连魔兽事件,惹得兄弟们一个个全力而为,拼命争抢,他也只是跟着佣兵团不紧不慢地前进,就算是想要拉拢东方这个超强者,在没摸透东方之前,也不敢有什么作为。

    理查苦笑。王位他也是很想要,只是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急迫,那么不顾一切。

    “凡事不肯全力而为,时时想着退路,能有多大机会成功。”维克多伸手指着悬崖:“如果你有一丝迟疑,一点犹豫,你能爬得上来吗?”

    理查无言以对。眼前地王位,他看了十几二十年,却没有真正做成什么事。生命中唯一一次全力而为,拼命争取,却只是为了追寻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而且,还在最后一刻失败了。

    但不知为什么,他居然并不沮丧,想想悬崖上下那简直不可逾越的距离,心里竟然欣欣然,满是成就感。

    他笑了笑,才说:“你是在鼓励我全力争夺王位吗?”

    维克多也笑:“我是在鼓励你,全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

    ”他凝视着他,问:“可是,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理查全身放松,仰躺在地,望着永无边际地天空。

    遥远的东方,已然透出淡淡地曙光。

    ———————————

    约克镇的商社里,孔拉德目光淡淡,扫过一干人等急迫期待地眼神。“我是来通知大家,事情到这个程度就够了,该准备的好好准备,其他地事,不要做了。”

    商社众人一阵喧哗,诺德的反应尤其激烈。

    孔拉德语气y沉:“我们可以向领主进言,可以提出建议,但在任何时候,做决定的人,都只能是领主。你们全都给我消停些,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暗中有什么动作,别想着搞出什么局面来,人必须照你们的意思做。否则的话……”

    他森然一笑:“我可没有维克多的软心肠。谁敢违了我的规矩,我会叫他的产业转眼间土崩瓦解,一文不名。”

    他神情稍稍舒缓,看了看汗如雨下的诺德,淡淡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的领主还不至于窝囊到没有一个好老婆,就应付不了大阵仗。就算将来真有什么事,我们这些年来,刻意加大对各国的生意力度,交好诸国贵族,难道不就是为了留退路吗?真急了,抽身一走……”

    他微微牵动一下唇角,神情出奇地自信而骄傲:“我们能让整个维斯王国倒退最少二十年。”

    话音方落,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重两轻,然后又是两下重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此人如何

    拉德和商会众人正在密谈,却听有人暗号敲门,商社眉头。这种时候,如无要事,是不会有人敢来打扰的。他皱了眉,大步向前,打开加持了魔法隔音结界的大门,沉声问:“什么事?”

    “方才,理查殿下的侍卫卢瑟冲进镇里的教堂,不顾阻拦,抓走了牧师……”

    卢瑟带着牧师登上山顶时,遥远的东方,一轮红日,已是喷薄而出。

    朝阳映红天际,满眼皆是壮阔之美,看得人只觉心胸为之一畅,胸怀都宽广起来了。

    绝壁之巅,维克多和理查,一坐一躺,望着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

    发生了什么事?

    卢瑟有些茫然不解。

    理查对维克多一向是又想亲近,又觉嫉恨的。而维克多对于理查他们这些王族血亲,也向来是冷冷相待,虽然从不拒绝这些人的请求,但却也从不试图亲近,从没听说过他有兴趣向侄子展现叔叔的脉脉温情啊。

    这现在是怎么了?他们居然一副相谈甚欢,发自衷心感到愉快的样子。

    卢瑟深深叹息,这世界果然变化快啊。

    天刚刚亮。营地里就慢慢喧闹起来。人们纷纷起床。收拾东西准备赶路。伊芙和希雅也从帐蓬里出来。高高兴兴来找东方。

    见东方衣着整齐。身上还有浓浓酒气。眼中毫无初醒地朦胧。希雅就探头向马车里看一眼。见昨晚才装进来地若干酒坛全没了。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喝了一晚地酒?喝得太多。小心伤身。”

    伊芙举目看看四周。周围士兵脸色惶然。来去匆匆。“出什么事了?”

    “昨晚理查出去后没回来。维克多去找他。也没回来。雷蒙伯爵当然急得跳脚。要派人四下找了。”东方随口答。

    “他为什么出去?”希雅也四下望着。

    “去找我。”东方还是很无所谓。

    二女都是一惊,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找你干什么?”

    “他认出我就是他某个晚上,一见终情的美女了。所以,大概是想去找我表白,努力追求我吧。”

    伊芙和希雅互相看一看,再望望东方那毫无异色的面容,过了一会,希雅才小心地问:“他,他知道你不是女人吗?”

    “应该不知道吧。”东方很平静地做出推断:“他可能认为我是一个漂亮女人扮成的男人,顺便再化妆成老头。”

    伊芙和希雅都打了个寒战,心里为理查哀悼。

    可怜的王子啊,你自求多福吧。

    虽然过于风流,动不动玩弄别人的感情是不对的,但是这个报应,也实在是惨了点。

    沐浴在治疗魔法地光辉下,理查那点子看起来吓死人的皮r之伤好得飞快,转眼间就活蹦乱跳,和没事人一样了。

    可是理查坚决不肯一身破烂,满脸血糊地回营地去,现在天都亮了,就这么回去,让所有人都瞧见他狼狈到家的一面,多影响他的形象啊。以后他还有什么面子去风流自赏,还怎么还好意思在人前玩潇洒呢?

    在他地一堆歪理下,维克多和卢瑟无奈败退,答应他先找地方洗澡,梳头,换衣服。可在床上睡得好好,被人硬揪来的牧师,可没心情陪他们在这荒郊野外乱转。

    刚刚被人家治疗过,理查总也不好意思这么不知好歹,还硬拿身份来压人家。最后地决定就是卢瑟怎么把人请来的,怎么把人送回去。而维克多陪理查去好好拾掇一番。

    二人转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条河,理查欢呼着扑进河里,拼命地洗涮,等全身洗干净了,恢复点英俊王子的风采,他就开始冲着维克多诡笑。

    维克多又可气又无奈,只得好笑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这位讲究得要命的殿下暂穿。

    理查还嫌维克多的衣服太素,一点也不配他,衬托不出他地风度气概来。嘀嘀咕咕唠叨了半天。

    维克多也不理他,由着他说到嘴巴发干就是。

    理查的马早就在他勇攀悬崖地过程中,跑掉了,卢瑟骑了马送牧师回去,现在维克多和理查只好共乘一骑回营了。

    这种紧紧依靠,身躯相贴的骑马方式,两个人都不太习惯。维克多和许多朋友这样共乘过,甚至同泉音一起这么亲昵地骑马,也不觉有异,但现在身后坐着自己地血亲,却有些手足无措。

    而理查对这种亲近的骑马方式,更是熟悉无比。这辈子带着各色美人佳丽,这么骑马悠游地次数都数不清了,可忽然间往自己亲叔叔身后一坐,那简直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二人处理的方法都不怎么自然,维克多是一直僵直地坐着,理查则是一刻也不停得说着一些完全不着调的废话。

    这样行了大半路程,彼此稍稍习惯,维克多慢慢放松下来,理查也觉得自己刚才傻得透顶。他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问:“维克多,你一直没问过我,为什么半夜出来找东方,为什么忽然被刺激得疯狂爆发?”

    维克多居然也没立刻答,沉默了一会,才说:“是为了那个让你惊艳的女人。”

    “不是惊艳,是一见钟情。”理查正色强调。

    维克多没有就这一点同他争执什么,只轻轻一叹:“理查,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理查不解:“你能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我。”

    “我劝过东方,暂时不要答应你和那个女人

    不管你怎么请求都拒绝你。”

    “为什么?”理查越发不解。

    “现在地你,无论爱和恨都太容易伤到人,而伤到东方所在意地人,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维克多沉声说,“我不知道,你这次在东方面前受这么大挫折,会不会和我的话有关。在暗中c手别人的人生,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我以后再不会这样做了,但……我还是想劝你,如果不能确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暂时还是不要去找东方的好。”

    理查闷着声,听维克多左一句东方,右一句东方,虽然猜地问题似乎不对,但这个劝告,相关的联想,似乎又都套得上,害他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会,他才说:“不关你的事。是我昨晚太冲动了。我是发现了东方的一个秘密,一时没能控制住,他其实……”

    维克多及时开口,阻止他说下去:“你地爱情由你自己作主,我不会再介入。

    而东方的秘密……我还是少听为妙。所以,不管你想说地隐情是什么,如非必要,就不用告诉我了。”

    理查苦笑了一下,也没再继续:“维克多,我不明白,你对我,为什么忽然间不同了?以前的你,对我们这些人,一向是冷冷淡淡的,有求于你的时候,你自会伸手,可如果我们不开口,就是我们当着你的面,眼看要掉下悬崖,你也不会动一下手指。为什么这次你会主动私下劝说东方,为什么主动帮忙来找我?”

    “我不是看你们掉下悬崖,也不会动一下手指,我只是要让我自己看起来,我不会为你们的生命动一下手指。”维克多回答地语气很是平静:“我不主动关心你们,因为关心没有用。我不表达我的亲情,因为不会有人相信。我从不主动对你们示好,向你们劝告,为你们进言,因为不管我本心如何,总会有人想得太多。与其让你们为了防我忌我,猜我地用意,白白浪费人力物力,甚至影响国事,我不如省省心,也让你们省省力。”

    理查只是默默地听着。

    一直以来,他最纠结,最不解的谜团,真相竟只是如此?

    他不是看着亲人身在悬崖,也不伸手相扶,而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一看到有危险,就主动伸手最大地可能是被误以为要推人下悬崖。所以,他只能看着,只能等着,偶尔在暗中,悄悄做一点事,但在表面上,他永远冷漠无情,只有对方开口请求,才肯伸出援手……

    理查愣了半晌。

    “这些年,我们让你心里很苦吧。”

    “你不用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你们是我的亲人,但是,我们都是王族子弟。王族子弟,最不值钱地就是亲情。在我的能力之内,容忍之内,我会关心你们,能做的,我会为你们做,不太严重的事,我不会跟你们计较,但真急了我。我也不会留情。你们要真有什么事,我救不了,帮不得,我也不会太介意……”维克多淡淡说,“理查,我不是圣人。王族子弟,生养不出圣人来。所以,你用不着老在我后头纠结烦恼,我并没有比你高尚多少。”

    理查干咳一声:“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又要把真相告诉我,不打算继续再假装冷漠了?”

    维克多微微一笑:“因为,我决定,以后要对你尽量真诚,但只是对你而已,理由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他回头,看了满脸茫然的理查一眼“在你确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真正打算倾全力追求的是什么之前,我不会告诉你,因为,那会影响你最终的判断。”

    卢瑟送完牧师后,直接照原路回去,跟维克多和理查碰上头之后才一起回营地。

    见他们回来,全军营的人也不乱了不急了,收拾停当就继续上路。

    有了孔拉德的安排,小镇里的民众商人,没有来给维克多送行,也没有送来一堆礼物,倒是省了维克多许多事。孔拉德自己却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路同行,而是和维克多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