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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部分

有封诰的,便是一二等大员乃至公侯家的夫人,见了都要行礼。多少京城贵女得不着的,却被这么一个京外远地来的父母双亡的孤女得了去!

    乔连波坐在最下首,深深低着头,双手却不由在袖子里紧攥成了一团。原来,原来这香薰球竟不是什么定情信物!那——若是当时外祖母不曾叫吴嬷嬷去传出那样的话,是不是——她赶紧将心里的念头压了下去。连皇子妃都说了,这是为善之报,何况自己将来也要嫁入国公府,照样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且婆婆又是姨母,日子绝不会过得比表姐差。

    金国秀深深看着绮年,笑道:“妹妹救命之恩,我也不好说谢了,妹妹大喜之日在即,我只有为妹妹添些妆奁,聊表心意了。”随即向身边侍女道,“去取我的玉菊花簪来。”

    太后听了也不由点头:“那菊花簪是你最心爱之物,拿来相赠也是诚意了。既这么着,哀家也添点儿东西。”又一扫下头坐着的几人道,“既是今儿都见着了,哀家也不能厚此薄彼。取四柄白玉如意来,周家姑娘再添上一枝和合二仙金步摇。”

    底下郑氏连忙带着四人起身道谢。金国秀的侍女去了一会儿,捧着两个盒子回来:“皇长子恰在宫中,听了也道要好生谢过周姑娘,吩咐又拿了一对羊脂白玉比目佩,让周姑娘与郡王世子佩挂,夫妻和睦。奴婢出来路上又遇了皇上,皇上说也要叫人来封赏呢。”

    这下子殿里一干宫人们的眼神简直是能妒出火来了。金国秀并不理睬旁人,只打开侍女手上的匣子,里头放的果是那朵精致无比的玉菊花。金国秀将玉菊花拿在手里看了看,亲自簪到绮年鬓边,缓缓道:“当日在大明寺与妹妹相遇,果是有缘人。愿妹妹日后夫妻同心,白头偕老。”

    绮年听这话中似有无限深意,只是此时来不及思索,便即恭恭敬敬福身拜谢。刚站起来,便有内监们进来宣旨封赏。虽只是口谕,绮年也得跪听。但听得无非是说周家教女有方,又赞吴家亦是仁义传家云云,最后说到正题,赏绮年黄金百两,南海珍珠一盒,五尾凤钗一枝。

    黄金珍珠也就罢了,独那枝五尾凤钗是郡王世子妃按品级大妆起来时必需之物,以赤金打造,不仅工艺上栩栩如生,尾羽上还参差镶着鸽血红宝石与满绿翡翠,凤嘴里则含一枚大珠,摆出来真是宝光熠熠,晃人眼目。连太后都点头道:“是好东西。”

    绮年少不得跪了谢恩,心里却直叫苦。这么一支凤钗得有半斤重,若是大妆起来还有别的头面,到时候不是死沉死沉要压断脖子咩?这世子妃真不是好当的。

    这么一通折腾,出宫时已到了午时,郑氏也累得不轻,但想着女儿也得了太后的一柄如意就不禁心中欢喜,看着绮年笑道:“你这孩子当真是有福的。”心里却也不禁想着,为何世子手里这一枚银香薰球会闹得这般沸沸扬扬,竟致为此上门求娶绮年呢?

    这问题郑氏想不明白,吴家人暂时也想不明白,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桩大好事,至少是洗清了绮年名声,免得她落个婚前私相授受的污名儿。

    “原来郡王世子早已谋划好了。”遣了如鹂去将赏赐下的东西装箱,如燕喜滋滋地替绮年更衣卸妆,“世子真是仔细,这样便是郡王爷也挑不出姑娘的错了吧?只是,这银香薰球的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呢?郡王爷难道都不问问,就让王妃来提亲?”

    绮年笑而不答。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银香薰球的事肯定是赵燕恒自己传出去的,而秦王妃,怕是巴不得他娶个父母双亡又坏了名声的孤女。这样的世子妃娶进门,就是赵燕恒的一个污点,将来只要她这个世子妃出门,人家就会指指点点,不只议论她,还要议论赵燕恒,甚至议论昀郡王!

    要说这个办法真是够狠。昀郡王摊上这么个儿媳妇,虽然勉强让她进了门,心里难道会欢喜?公婆都不欢喜,这日子就难过了。且娶了这样的世子妃,对于下头未曾婚嫁的儿女也有影响。儿子也就罢了,女儿家受的影响更大。而秦王妃自己的女儿是县主,不管怎么着都是不愁嫁的,可是还有一个赵燕好,那就难说了。若是真害得赵燕好嫁无好嫁,肖侧妃母女难道就不会怨恨她周绮年?

    如此一来,上头公婆不喜,下头姑嫂不和,更不必说还有个本就结了仇的赵燕妤。她自己的日子难过是小事,就怕昀郡王不堪议论,连赵燕恒这个儿子也要厌了,便是废了他的世子位,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哎,赵燕恒生活在这个继母的算计之中,真是难为他了。绮年不无怜悯地想,就连想娶个妻子,都要耍这样的手腕才能达到目的。

    且慢!绮年还浑没发觉将来自己就是那个生活在继婆婆的算计之中的可怜儿媳妇,她的脑子只顾得想一件事了:赵燕恒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先算计秦王妃,又劳动金国秀,难道——难道真的是想娶自己吗?为什么呀?

    当日听秦王妃来提亲的时候,绮年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那时候什么都乱糟糟的,想也顾不得多想。现下一切都定了,再不能更改,她倒有时间来忧心了。赵燕恒能请皇子妃来给自己洗白,那应该是真的上了心了吧?不然,何必管自己日后在王府里好不好过呢?

    绮年不由自主地对着镜子照了照。来京城两年,出门的机会不多,人是白皙了许多。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是一朵花似的年纪,镜子里的那张脸透着健康的红润,眉翠唇红,确实也是花朵儿一般。虽然不如阮盼华贵,也不如金国秀雍荣,更不如永安侯三房那孟滢的绝色,但怎么看也算得个小美人的。

    不过,赵燕恒真的会看重美貌咩?听说他房里美貌的侍妾通房也不少呀!之前他就有个风流名声,还记得阮夫人当初就讲过,他曾经为了郡王屋里的一个美貌丫鬟挨了打,大过年的给撵到庄子上去了——哎,那他屋子里环肥燕瘦的怕是什么样的都有吧?这里头到底是多少是为着糊弄秦王妃,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如燕看小姐一副愁眉深锁的模样,不由得疑惑:“姑娘这是怎么了?”世子这般的体贴细心,怎么姑娘反倒不高兴的样子了?

    “没什么。”绮年甩甩头,都这时候了,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管啥用啊?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呢!唉,这里结婚也不兴婚前见个面的,有好多事都想问清楚啊。

    如燕看她展开了眉头,这才放下心来:“今儿得了这许多赏赐,奴婢看,松鹤堂那边儿怕是要难受了。”

    绮年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好难受的。乔表妹今日也得了一柄如意不是?”这东西其实没啥了不起,估计国公府随便也能找出几柄上好的白玉如意来,只是这是太后赏的,就好比给姑娘镀了一层金,将来说起来都是有太后添妆的,何等的风光好听啊。要这样还心里难受,那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会好受了。

    79后悔莫及去怪谁

    如燕没说错;松鹤堂此时确实沉浸在一种“难受”的气氛里。

    琥珀低头给颜氏捶着腿;听着她厉声问翡翠:“怎的?那香薰球竟不是绮儿送给世子的?”

    翡翠的身份根本不能入宫,也是听乔连波回来说的;低头道:“是。皇长子妃都说了;是上元节周表姑娘救了她;当时十分拥挤,她随手自表姑娘身上扯下来的。原是拿给世子帮忙去寻人的。”

    颜氏紧捏着手里的乌木手杖:“那;那秦王妃为何说什么香薰球……”

    “这,奴婢也不知道了。”翡翠也不过是转述罢了,又能知道什么。

    颜氏心里如油煎的一般,挥手叫翡翠出去,半晌才道:“琥珀你说,当日若是不叫吴婆子去传□,是不是——是不是如今郡王府就该是娶了连波去呢?”

    琥珀暗暗叹气。当日里既听了吴嬷嬷那损人利己的招数,这时何苦又来后悔?

    “乔表姑娘这亲事也不差了。想那郡王府门第虽高,但将来要上玉碟的侧妃就有两位,没名没份的侍妾更多,哪里就过得舒心呢?何况世子妃将来要管家理事,每日里不知有多少事要c心,郡王府家大业大,费心之处更多呢。”乔表姑娘到如今管家理事都不是什么好手,哪里能去做一府的主母呢?

    “你说的也是……”颜氏听了这些,心里稍稍舒服些,“不过秦王妃是继室,没有正经婆婆,倒也不错……”

    “秦王妃虽是继室,可也不如国公府,婆婆是姨母,自家人自是好说话的。”琥珀说着都想摇头。也不知道周表姑娘是哪里招老太太不待见,竟似是见不得她过得好的。说起来,这事起头还是四姑太太家里的事,又是章哥儿犯了错,可是这么闹下来,倒像全是周表姑娘的错似的。老太太年轻时听说持家还是有规矩的,怎的这些年年纪大了竟糊涂起来……好在自己是早许了人家的,待乔表姑娘出了门子,便求老太太放出去嫁人,离了这里也好。只是阮家二少爷年纪比乔表姑娘小些,要成亲怕还要晚些时候呢。

    颜氏听了琥珀的话点了点头,忽又起了个心思:“如今绮儿也好了,她也该消了气了,该叫她去劝着老大,饶了吴婆子和章儿罢。”

    琥珀顿时有些为难:“这——”

    “怎的?”颜氏沉下脸来,“难道她得了这样好姻缘还不满意不成?”

    这连琥珀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据实回禀:“当日郡王妃来提亲之后,表姑娘就去过蜀素阁了……听说是——周表姑娘不肯,且让表姑娘日后不要再去蜀素阁了。”

    “什么!”颜氏大怒,“连波是她的表妹,怎的不能去蜀素阁?”

    琥珀低了头没作声,心里却想,此时想起是表姊妹来了……

    “你,去将她叫来——”颜氏方说了一句,又觉得不妥,“还是去我箱子里将那枝镶祖母绿的华胜和那对龙凤金镯取来,送到蜀素阁去,就说是为她添妆的。吴婆子也就罢了,叫她念着章儿年纪还小,就恕他这一回,让他搬回康园来住罢。”

    琥珀知道这差事不好办,但也只能听命,取了东西亲自送去。

    绮年正在屋里看帖子。这些日子许茂云在家中猴急得不行,若不是因着苏锐是自己表兄需要避嫌,早就跑到吴府来了。如今又听说太后和皇子妃都为绮年添了妆,那心里更猫抓一般,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了,立即就下了帖子请绮年明日过去说话,还说将韩嫣也一并请了来,大家好生说说话儿。

    冷玉如嫁去西北,绮年在京里的好友就是许韩二人了,接了帖子自然高兴。何况她不日就要出嫁,怕是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当即便回了帖子说明日必到,又想着写封信去给冷玉如报报喜。刚拿起笔来,琥珀就捧着匣子进来了。

    “……老太太说,这是给姑娘添妆的,还请姑娘……不记旧恶,就允了连章少爷搬回来住罢。”这话琥珀自己都觉得难说,说到最后头不由得就低了下去,脸上也有些发红。

    绮年淡淡听她说完,连匣子盖都不揭便道:“烦劳姐姐将这些拿去给乔表妹,就说我做表姐的给她添妆。至于乔家表弟,他年纪不小,理当迁到外院了,与我恕与不恕亦无甚关联。”

    琥珀听这口气冷硬,不敢再说,捧着匣子又退了出来。在院子里遇见珊瑚,到底是曾经一起在松鹤堂当了几年差的,少不得送她出来。琥珀便将此事说了几句,叹道:“我这回去交差,少不得又要挨骂。”

    珊瑚也叹道:“你是已定了人家的人,熬过这几年便自在了,不似我,如今还没个出处呢。”

    琥珀一想也是:“若你留在府里,老爷太太碍着你是老太太的人,总不好为你做主,你还得求老太太去。”

    珊瑚苦笑道:“我伺候了周表姑娘这两年,老太太哪里还能把我当作松鹤堂的人呢?”不迁怒都已是好的了。

    琥珀也发愁:“那你打算如何?”

    珊瑚看看四周无人,扯着她道:“好妹妹,这事还要你帮我说几句话,叫老太太指了我跟着周表姑娘出嫁。”

    琥珀大吃一惊:“姐姐,莫非你想着郡王世子——”

    珊瑚赶紧摇手:“妹妹你说什么呢,我岂是那般的不知高低?我是什么人,怎配得上到世子眼前——我是想着,周表姑娘待人宽厚,我跟着嫁过去,好生伺候两年,再求了表姑娘出去嫁人,总比耗在这府里好。”

    琥珀沉吟道:“这么说倒当真是好的。只是周表姑娘会不会记恨你是老太太给的……”

    珊瑚摇手道:“再不会的。我跟了姑娘这两年,冷眼看着,只要守规矩,姑娘是不分谁给的人。你可知道,原来跟着乔表姑娘的那个菱花,如今已去求着老爷,想跟着周表姑娘出嫁了。”

    “菱花?”琥珀跟着颜氏,素来是从不主动打听事情的,只隐约听说藕花是死了,“听说藕花是死了,乔表姑娘像是把身契还了菱花。”

    珊瑚轻轻哼了一声:“藕花命苦,身子弱。挨了打之后好些天都没人问,没熬过去就死了。就是菱花,若不是周姑娘身边的如燕知道了来报给姑娘,姑娘拿了钱叫人去请大夫抓药,菱花怕也逃不了一死。”

    大家都是一样的丫鬟,琥珀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她两个也算是被连累了,只菱花如今也算自由身了,也是乔表姑娘给的恩典。”

    珊瑚冷笑道:“不是我做下人的敢议论主子,也就是跟妹妹你说几句。当日藕花菱花分明是无辜的,老太太说叫打的时候,乔表姑娘怎的不求情呢?”

    琥珀支吾道:“表姑娘当时哭得厉害,怕是也吓昏了。”

    “便是当时吓昏了,后头怎的也不去看看?菱花外头没家人,就还了她身契,教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到哪里去?手里连一分银子没有,如何过日子?”

    这下琥珀也没得辩,只能叹气道:“乔表姑娘不通世事,大约是忘记了赏银子。”

    珊瑚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总之我是打定了主意,妹妹定要帮我才是。”

    琥珀点头道:“别的我做不了,这事倒是能帮姐姐说几句,姐姐且放心罢。”别了珊瑚,自回了松鹤堂。

    果然颜氏听了回话,立时变了脸色,只是骂了琥珀一句不中用,却也别无它计,只怒冲冲道:“你便将这些东西给连波,也不必说是那丫头给的!拿着我的东西去做人情,想得倒好!”

    琥珀暗想周表姑娘哪里是想做人情,分明是不想再接颜氏的人情了,便低头道:“虽这么说,可老太太什么都不给,也不像样……”

    颜氏一拍炕几:“岂是我不给?分明是她不知好歹!我还给她什么?难道让她再打我的脸不成?”

    琥珀低声道:“依奴婢看,珊瑚不是如今伺候表姑娘么?老太太就把珊瑚的身契送过去,谅来珊瑚伺候了两年,表姑娘为着自己名声也不好不要的,老太太也就全了礼了。”

    颜氏还在气头上,听了不假思索便道:“你说的有理,立时把珊瑚的身契送去就是。”坐了半晌,恨恨叹了口长气,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几分后悔,若是当日再拖一拖,不急着照吴嬷嬷的主意去做……

    追悔莫及的人真不只是颜氏一个,此时,郡王府里也是一派山雨欲来般的压抑。

    赵燕恒身边的小厮立秋跪在地上,正在回答昀郡王的问题:“小的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昀郡王脸色铁青:“胡说!这香薰球的事分明是你透出去的,怎说不知?”

    立秋不慌不忙磕了个头:“回王爷,当日世子吩咐小的拿着这球出去,到各家银铺里去一一打听。小的走到角门上,是遇着三少爷身边的小厮追风,追风看见小的手里的银香薰问了一句,小的怕是宫里的事不让说出去,便随口说是世子叫拿着去银铺里打个样子。追风又问小的是哪里来的,小的回说不知道,只是世子给的。除此之外,小的什么也没说过,当真不知最后这香薰球怎会成了世子与周家姑娘的定情之物。”

    昀郡王盯着他:“此话是实?”

    “小的怎么敢欺瞒王爷?便是小的当时听了这些闲话也吓了一跳。说起来世子虽吩咐了小的这事,但小的还未去问过几家呢,实不知这话是怎么传出去的。”

    昀郡王在房里转了一圈,回头盯着他道:“那世子那日是否去了梅林?”

    立秋又磕了个头道:“世子那日是去了梅林。王爷也知道,世子身子不好不能读书科考,但素来也是喜欢与人谈论诗文的。那日世子听说有文会,便换了衣裳想去看看,后头在山上遇着镇抚使司的周汉辰镇抚去大明寺上香追荐亡。王爷知道,周汉辰那人最喜交结权贵的,见了世子就缠着说话……”

    昀郡王想起那个死皮赖脸的周镇抚,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世子与他说了什么?”

    立秋笑道:“世子只说想去看看文会,满口里讲的都是四书五经,小的听不懂,但看那周汉辰也是听不懂的。”

    昀郡王轻哼了一声:“他是个走家串巷论人长短的,诗书自然不通。但后头怎会又有什么落水之事?”

    立秋挠了挠头道:“世子被他缠不过,随便在后山走走,谁知道有位姑娘不知怎的踩滑了脚就摔入了那溪水之中,世子也是好心相助,却不知是谁传出去的。”

    昀郡王一拍桌子:“必定是那周汉辰做的好事!”转了几圈又道,“你们这些奴才,既知并非世子与人私相授受,如何不来禀报本王?”

    立秋低了头道:“世子这些日子被禁足,小人也是前几日方才听说的,彼时王妃已去了周家提亲,连八字都合了。小人也想来禀报王爷的,是,是世子说: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王爷既是选了周家姑娘,必有道理的,断不会因着些传言就随便为世子择妃。且王妃又亲自去了提亲,若此时反悔,却教王妃脸面受损,亦叫人觉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