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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人就是这样,等过了今晚,如果没有男人在身边看着,就是用花露水洗澡也会觉得没意思。”怀着一肚子苦水的雪茄出了大门,一溜小跑来到马镇长家。马镇长的妻子和雪家新买的丫鬟都在。雪茄一边敲阿彩的门一边让她们躲远一些。

    雪茄进屋时,阿彩果然还在床上。她一扭腰肢,露出一只光溜溜的肩膀:“不是说喝喜酒之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吗?”雪茄想说自己来是有目的的,又觉得难于启齿。阿彩扬起情色迷迷的眼神说:“既然来了,就莫在那里干站着。”阿彩挪挪身子,空出半个床铺,同时露出半个雪白的身子。雪茄全身颤动起来。他无法相信,如此多情的阿彩竟长着与其美貌不共戴天的黄癞痢。犹豫之下,雪茄不由自主地捉住了那只细嫩的手臂:“我也不想等到半夜了!”阿彩应声将身上的被子全部撩开,仰面朝天地倒在床上。雪茄的身子已经失去控制,发硬的心跳起老高,同喉结一起堵得他喘不过气来。就在雪茄将要豁出去之际,杭九枫在窗户外面高叫一声:“快看癞痢!”雪茄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伸得笔直的手,突然改变方向,越过阿彩身上所有使人心花怒放的地方,猛地扯下那块头巾。

    圣天门口 一(4)

    一道异样光泽闪了一下,阿彩头上真有那种穷人们常吃的玉米饼一样的东西。

    雪茄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慢慢向门口走去。

    “你不能这样!不要丢下我不管!”

    在雪茄跨过门槛后,阿彩开始放泼,

    “你敢丢我的人,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从马镇长家出来,碰上早就等在外面的杭九枫。雪茄心里不好受,免不了呵斥几句,埋怨他不该管这份闲事。虽然只有八岁,杭九枫却不服气,当面贬斥雪茄,说他表面上知书达理,实际上是虚情假意。

    “如果我说错了,雪大少爷就该回去喝喜酒拜花堂,乖乖地同阿彩圆房,让她破身显红鼓起大肚子。”

    雪茄听着这话心里就冒火,说出来的话更难听了: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将她养几年,等你长到能翻云覆雨时再送给你!”

    “这可是雪大少爷亲口说的,我也没有绑你的r票!”

    杭九枫像是捡了宝物,一个人在那飘荡着花露水香的门口站了好半天。

    雪茄没有理睬杭九枫,他将半里长的小街当成从天门口到武汉的路程来走。半路上还拐进绸布店,用那记账的纸墨笔砚,心情沉重地写了一封信。好不容易回到家里,雪大爹正在客厅里同前来道喜的人说话。当着客人的面,雪茄将信交到雪大爹手里。封好的信恰似送喜礼的封包。雪大爹正在高兴,没有察觉交到自己手中的封包中竟然隐藏着这个家庭里从未有过的y谋。他挥挥手让雪茄退下去,这儿全是长辈,不是晚辈说话的地方。雪大爹后来非常懊恼。每逢为这事自省时,他就叹息地告诫家里人,天门口之事,十分喜里一定有三分忧,十分忧中也一定会有三分喜,所以不管遇到何种情形,都不能乱了方寸。

    小雪节后的那场喜庆,是从阿彩声声叫唤肚子疼开始的。

    马镇长的妻子过来报信,请来帮忙的那些人一齐喧哗起来:“拜堂成亲的喜酒刚煮热就要生孩子,这才叫双喜临门。”雪大爹也笑,他从书房里取出一小坨鸦片,让马镇长的妻子回去化成水给阿彩喝了。天刚刚黑,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雪大爹吩咐新郎手掇红蜡烛,脚踏梯子步步高升地点燃红灯笼时,才发现雪茄不见了。查问起来,只有新买的丫鬟记得雪茄曾经去马镇长家看过阿彩。雪家人忍着不去打搅阿彩,找了两遍发现情况不对头,这才让雪大奶过去。雪大奶心里急得翻江倒海,阿彩反而镇静自若地说:“世上又多了一个负心郎,雪茄肯定逃婚走了。”疑虑难解之际,雪大爹想起雪茄交上来的那只封包。他从一大堆封包中找到它,打开一看,好好的人顿时变苕(注:苕,鄂东方言,意思与北方方言中的傻或傻子相同)了。消息传开,雪大奶也不相信:阿彩p股的样子,茹房的样子,甚至两腿之根最深处的粉红色产门她都看见了,满头的黄癞痢又如何会看走眼!望着满屋子贺喜的客人,还有在街上打野(注:打野,鄂东方言,看热闹及起哄的意思)的许多乡邻,雪大爹忍着内心的煎熬,一边骂雪茄为何不死,若是死了,还可以让阿彩抱着枕头拜堂,一边同雪大奶商量,依照风俗火速找一个小女孩来代替雪茄拜堂。上街的富人家不肯让女儿做这种别人生孩子,自己捡胞衣的事。下街的穷人家倒是愿意,雪大奶却不愿意,最后才找到在镇上打更的段三国家的大女儿丝丝。

    那天晚上光是记在彩礼簿上有名有姓的客人就有一百挂零。雪大爹早先怀着好心情来c办这场婚事,此时此刻心情不好了,摆上桌子的酒菜并没有改变。几杯酒下去,就有不知情的人站起来说:“雪家是不是娶回一个癞痢婆,想看一眼都不让!”放在别的婚宴上,主人会将新娘叫出来给大家敬上一杯酒,那些口口声声说新娘是癞痢婆的人马上会说,难怪我们这些凡人见不着,原来新娘子长得像仙女。接下来一定是满堂喝彩声。雪大爹就怕客人们这样闹,类似的话题刚一起来,他便赶紧站起来作揖说,雪茄有急事去了武汉,希望大家理解阿彩,不到之处日后再弥补。客人们还没安抚好,那些聚在外面打野的人又一齐叫起来:“癞痢婆,做新娘,满头金子没法藏。别的新娘下面痒,癞痢新娘痒头上。癞痢越痒心越慌,低声细语叫新郎。新郎不知癞痢苦,反说客人一走就上床。”雪大爹心里难过,拿上零钱,出门去将那些人打发了。一批刚走又来了一批,客人当中先醉的那些也跟着乱叫。

    雪大爹正要继续散钱,身后就传来一声断喝:

    “你们不是要看癞痢新娘吗?就让你们看个够!”

    阿彩身着红色绣花缎面旗袍,威风凛凛地站在摆满酒桌的大厅上,她将盖头往下一扯,正在闹酒的人立即变得鸦雀无声。“不错,我是癞痢。你们不喜欢癞痢,我也不喜欢它。今日的事今日了。从明日起,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后,只要是朝我指指点点的,我就要拿上快刀上他家去,要么是他将我的头砍下来,要么是我将他的头砍下来。”阿彩说完话,随手拿起一只酒杯,挨个上每张桌前敬酒。除了杭大爹,只要阿彩一走近,所有的人全都诚惶诚恐地站起来。

    圣天门口 一(5)

    喝完酒,阿彩将盖头重新盖好,再问大家:

    “我有癞痢吗?”

    “阿彩这么漂亮不会长那种东西!”

    四周的人正在七零八落地回答。

    本来不想来喝这喜酒的杭大爹猛地掀翻面前桌子:“我也把话说在前面,白癞痢犟,黄癞痢狠,白癞痢和黄癞痢长在一起也犟不过我们杭家!”杭大爹带着家里的人扬长而去时,还愤愤不平地说:“在天门口,谁也莫想同杭家人斗狠。”被杭大爹带在身边的杭九枫不想走,为此,杭大爹飞起一脚将其踢出老远。

    由于没有人来听房,夜里的雪家很安静。雪大爹将几本医书和药书对照着看了又看,然后同雪大奶说好,不管阿彩愿不愿意,一定要送她去县城里看郎中。三朝过了,又过了满月。阿彩往县城走了两趟,吃完二十几付药,第三次去县城时,白须飘逸的张老先生托病不肯出面,接待他们的是其儿子小张先生。子承父业的张郎中叹气说,但凡癞痢都会长根,其根长在皮上,不仅可治,还能重新长出黑发来。再进一步,癞痢根就会往r里长,那样癞痢就会将皮全吃了,虽然还可以治,治好了也是一头斑秃。像阿彩这样的癞痢,不仅吃光了皮,r也吃光了,每一条根都像蛇信子那样直往骨髓里钻,这洗髓生精之法,只有神仙才会,r体凡胎的郎中无能为力。就在雪大爹表现出难以言表的痛苦时,阿彩也说了实话,广西那边的郎中也早有断言,否则,以她家的钱财,如何会让独生女儿顶着一头羞辱从小到大。

    差不多两个月时,雪茄的亲笔信回来了。

    雪茄没有再读书,而是经过武汉三镇最有学问的梅老先生介绍,在湖北省教育厅汉口分部找到一份工作。去武汉的路雪大爹走过许多趟,他很清楚,从天门口到县城得一天,到相邻的浠水县得走半天水路加一天旱路,第四天傍晚才能到达有小火轮开往武汉的兰溪码头。上水船跑不快,到武汉还得一天一夜。如果顺利,来回一趟,仅在路上就要十天十夜。

    雪茄的信一到,阿彩就放出话,要去武汉与丈夫圆房。

    又过了两天,阿彩早上过来请安,当面提起去武汉的事。

    雪大奶y着脸厉声说了句:“也只有你敢这样想!”

    自此以后雪大爹便不断地预言:阿彩心里憋着许多东西,迟早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雪大奶对阿彩很不屑,莫看雪家人丁不多,阿彩若敢做出格的事,一人一口痰照样能淹死她。一家人不爽不快地过到天黑,雪大爹饭也不想吃,早早地睡下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时,雪大奶正在床前解衣服上的扣子。雪大爹盯着看了一阵,雪大奶不好意思起来,她将布袋一样的一对茹房藏到灯影里:“别人一老,什么都变钝了,就你不同,眼神快得像刀子。”雪大爹忽然翻身起床,不着边际地说,白天用过的毛笔忘了用清水泡上。

    雪大爹披上衣服,掇着煤油灯,刚走到书房门口,冷不防蹿出一个人来与自己撞了个满怀。不等喝问,那人已跪在面前。雪大爹抬起脚,将那人的下巴勾起来,才发现是阿彩房里的丫鬟。再看她手里拿的东西,竟是那包藏了多时,专门留着治肚子痛的鸦片。雪大爹一脚踢过去,阿彩屋里的丫鬟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重新跪下哭泣:阿彩从广西带来的鸦片抽完了,着她过来偷。雪大爹想起雪茄逃婚的那晚,自己曾经从书房里拿了些鸦片给阿彩化水喝,终于咬着牙将一句憋了很久的话骂出来:

    “癞痢婆,没想到你是五毒俱全!”

    雪大爹气急败坏地回到屋里,冲着雪大奶嚷嚷,要派人去武汉,让雪茄早些回来,就算人不能回,也要写封休书,与阿彩断绝关系。雪大奶顾不上心头的恨,抢上来挥起柔软的拳头在雪大爹胸前胸后捶打一番,等他气顺了才说:“若不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我非要将阿彩头上的癞痢一颗颗地抠下来。”媳妇的事自然总是由婆婆来管,雪大奶要做到仁至义尽,她让雪大爹将那包险些被偷走的鸦片尽数交给阿彩屋里的丫鬟,并要她转告阿彩:“这是她在雪家抽的最后一包鸦片。希望她能顾及雪家的脸面,还有自己这辈子的幸福。”雪大奶不让雪大爹过问这事,一切都由她来安排。

    雪大爹越想越难受,将自己关在屋里对着一箱箱的书籍、一堆堆的字画,拼命地吼叫:“丢人啦,雪家的脸面从此往哪里搁呀?”倒回去几十年,天门口街上尽是抽鸦片烟的人,特别是上街的富人,家家户户都有几杆鸦片枪。被雪家人捅破了当镇长梦想的杭家人为显示自己的执政能力,在县里夸下海口:半年之后,要将天门口一带的鸦片扫得精光。杭家人说到做到,半年之后,从上街到下街,再无半个吸食鸦片之人。那一次,杭家人还是没能当上镇长,原因是他们的做法太残酷了。那些由他们帮忙戒掉鸦片的人,一边感谢杭家人,一边又反对由杭家人出任镇长。自那以后,多年来,天门口再无一个鸦片鬼。没想到如今独独冒出一个阿彩,还是自己家的儿媳妇,且不说一旦烟瘾上来了,什么最丢脸她就会做什么,光是街上那些人挖古时的口水,就能将雪家多少代的名声一冲三千里,由西河到白莲河,再到长江,彻底销毁在太平洋里。

    圣天门口 一(6)

    那天傍晚,阿彩将最后一坨鸦片点上火,雪大奶出其不意地闯了进去。正在床上对着烟灯吹烟泡的阿彩没有心思理睬。雪大奶做事也不太绝,等阿彩享受完了,才说往后的事由她来决定。抽过鸦片的阿彩显得容光焕发,从床上爬起来时,还以为雪大奶会拿走烟枪、烟灯和烟盒。雪大奶做了一个手势,站在身旁的丫鬟胆怯地绕到阿彩面前,将最方便到手的烟枪拿起来小心翼翼地递给雪大奶。雪大奶的目光格外慈祥,她将烟枪从头到尾看一遍,又从尾到头看一遍。

    雪大奶说:“是银的,还雕着一对交颈鸳鸯。自己买的?”

    阿彩一眨不眨地说:“家里给的,他们怕我日后受穷,说是万一过不下去了,将它送进当铺,过半年日子没问题。”

    “真到那时候,恐怕你还会用它去换鸦片的。”雪大奶笑一笑,不等阿彩回答又说,“你真想去武汉?”

    阿彩抢着说:“昨晚我还做梦,生了个大胖儿子。”

    雪大奶不笑了:“你趁早将鸦片戒了!”

    雪大奶语气之坚决让阿彩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她将床上那些亲过自己的嘴,碰过自己的茹头,甚至还硌过自己p股的物什,一件件地抓在手里,低眉落眼地交给雪大奶。雪大奶扭头一叫,等在门外的雪大爹撩开门帘伸进一只手,将那些纯银做的烟具一一拿到手里,连花园都不用去,就在阿彩的房门外,三下五除二,挥起烟枪砸烟盒,挥起烟盒砸烟灯,转眼间,那些有花有朵的银器就成了一堆稀巴烂。阿彩哭了起来,这是父亲惟一留给她的东西。阿彩戴着头巾哭泣的样子让雪大奶联想到戏班子里演青衣的女子,她拿出手帕举向眉眼的过程尤其如此。阿彩边哭边诉,戒鸦片她早先试过多次,那滋味比d房花烛夜被雪茄丢下不管还难受。今日不同了,她心里只想雪茄,只要雪茄在身边,肯定不会再想鸦片了。雪大奶没有完全接受阿彩的说法,雪家的孙辈虽然还没问世,但那是迟早的事,雪家不可能不让孙辈问世,这也是女人出嫁到婆家,做个好媳妇的头等大事。鸦片抽得太多的女人生不出好孩子,夫妻俩在一起时也没能力尽兴地伺候丈夫。雪大奶这又软又硬的话,得阿彩郑重地点头答应了。

    圣天门口 二(1)

    戒鸦片时的阿彩,除了那块头巾,身上没有一处整齐。若不是雪大奶提醒:“还想去武汉吗?”阿彩早就松开牙关倒在地上打滚了。最难熬的第七天晚上,阿彩被内心对鸦片的渴望折磨得实在受不了,雪大奶死劲掐她的大腿也没用,身体一歪,就地结结实实滚了几滚,嚎叫着:谁给她鸦片,哪怕是要她当婢做妾送春卖笑都愿意。心如铁石的雪大奶不理会阿彩的疯狂,她发现,任由阿彩折腾得翻天覆地,那块头巾始终牢牢地戴在头上。

    雪大奶站起来走近阿彩:“这头巾有什么用处,丢了它吧!”

    阿彩嚎叫着回答:“我没有气力想这事,让我再抽最后一回吧!就一口呀,你们也不答应吗?”

    雪大爹勃然大怒:“鸦片到底好在哪里?它是用诗词歌赋做的?还是用黄金白银做的?”

    阿彩抹了一把鼻涕:“那些东西都不是活人心尖上的r。心尖上的r想抽一口,我也没办法!”

    这天晚上,心情茫然的雪大爹一个人在小街上散心。

    小街的暗处闪出一个人影,走近了才看清是杭九枫。

    “我有一个上联,你想不想对下联?”

    雪大爹说:“杭家人只会来比大粪还粗俗的那一套。”

    杭九枫不在意:“这上联是,半夏当归生地不如熟地。”

    雪大爹掩不住惊讶:“这些都是中药名字呀!”

    杭九枫得意起来:“这是我家老太爷想出来的,专门整那些卖鸦片的家伙!谁答不出来,就得绑上石头往鬼鱼潭里跳,所以那些卖鸦片的家伙才不敢往这一方走。”

    雪大爹说:“你家的事莫对我说,说了我也听不进去。”

    杭九枫说:“那好,我们对对联。”

    冷风里的雪大爹越想越觉得这上联太奇了,借故说自己头痛,等头痛好了再来想那下联。雪大爹匆匆回屋,一群跟着杭九枫打野的孩子,故意在街上大声说笑。j叫三遍后,阿彩稍稍安静了些。雪大爹趁机睡了一觉,醒来后再想那上联,竟然一整天没有出书房。他的脑子一刻也没闲过,头都想破了,也没想出下联。

    窗外的太阳越来越y冷,那些同杭九枫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不时在门前齐声大喊:“半夏当归,生地不如熟地!”眼看天色将黑,雪大爹终于下决心,让伙计找来杭九枫,请他说出下联,早早了却这段心事。

    伙计出门不久,杭九枫就来了。雪大爹到底还是小看杭九枫,虽然让进书房,却不肯请他坐在那由景德镇官窑烧出来的青花瓷鼓上,两个人随随便便地站在屋子当中。听得雪大爹直言相问,杭九枫也直言对答:本来就只有上联而没有下联,要不然杀不了那么多卖鸦片的人。雪大爹心里一踏实,嘴里又有些放大话的意思:“天门口的学问深不可测,有些绝对,是对不出下联的。半夏当归生地不如熟地,就是绝对,若不是绝对,我早就对出来了!”

    嗟叹之时,想抽鸦片的阿彩又在白雀园那边嚎叫起来。

    “阿彩这样子,一定是抽犯了鸦片瘾!”

    “是呀!”雪大爹心性已乱,不知不觉中竟承认了,等到想否认时,已经覆水难收。他有些欺负杭九枫是个孩子,索性说将到底:“从这鬼婆娘进门后,家里就没安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