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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表的阿彩,成全了只差骨r通连便是天作之合的婚姻。在没有发现阿彩的败絮其里之前,等着要娶新娘的雪家人人都由衷地高兴。雪茄年满十六时,父母就替他准备好 了结婚的家具,现在惟一要做的事情是,请两个砌匠上门,按照狗头当初的嘱咐,在连接两处房屋的墙壁上开出一道月门。两家房屋并成一处,一家人进出更方便。与雪家前厅从前的西月门相对应,新开的东月门让雪家院内各处的设置显得更加和谐。阿彩还想将狗头替她盖的这座院落的大门封起来,雪大爹执意不肯。他有三层意思: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封大门总不是吉兆,这是其一。其二,是雪大奶想到的,天下女子,进门之前性情不好的很少,进门之后性情不像河东狮子的也很少,万一出现闹腾,非要分家,将院子大门门锁打开,再将东月门堵上就是。若今日封,明日开,别人说起笑话来会格外难听。其三则是十七世祖留在家谱上的那些训诫。从天到地,只有雪家房屋格局与众不同。别的人家,不管屋多屋少,都求一个y阳平衡,右边有多少房间,左边一定有多少房间。而雪家房屋修得只有左没有右。为什么这样,家谱上写得很清楚,十七世祖在盖这所房屋时,综合雪家多年的经验与教训,得出结论:譬如李字,下面那条根扎得深且不说,还拐了一个弯,这叫钉钉卷脚,所以李家人成就了盛唐;而雪家人的雪字,缺陷十分明显:右边没问题,左边却虚之又虚,那样大的缺口,再多福贵也难留住。独步风流的十七世祖盖起这座独一无二的院落,意在用它左边的坚实堵住雪字先天的左半部缺损。自那以后,雪家在财富上真的步步发达起来。因为狗头为阿彩盖的房屋另有大门,就算用东月门连在一起,也不能说是破了雪家的规矩。

    雪大爹站在前厅,往西看看,又向东看看,一时雅兴大发,觉得既有两座院子,就该在月门上题写表示各自的心志的院名。阿彩推了几次没有推脱,只好按雪大爹的意思为自己的院子取名为白雀园。与白雀园对称,雪大爹又让雪茄给西月门后的院子取名为紫阳阁。隔了一夜,雪大爹将“白雀园”和“紫阳阁”写在两座大门的门头上。

    董重里写给表弟的信越多,对雪杭两家的认识就越深入。他来不及娓娓道来,笔墨所至,慷慨陈词:处在雪杭两家矛盾之中的天门口民众急切需要正确的引导。

    狗头当初之所以假称自己被杭家绑了r票,因为这在杭家是隔上一年半载就会发生的事。相比雪家,杭家人行事诡秘,外人只知他们个个侠胆雄心,像雪家事那样被挖古人口口相传的,只有杭家在天门口扑杀长毛军的那些事。一八六四年,也就是同治三年甲子五月,太平天国英王陈玉成领着数十万长毛军,由蕲春、罗田等地蹿入本县,驻扎近一个月。在僧格林沁亲王率领的三路大军到来之前,知县和衙门里的一帮人只顾逃命,让杭家成了在百里西河扑杀长毛军的带头人。长毛军被击败后,杭家人拼命疏通关节,想让杭大爹的父亲当上知县,看看不行了,又后退一步,谋求镇长之职。但杭家的梦想被雪家轻而易举地击破了。五十年前,杭家人除了硝狗皮,再也没有其他卓越超群的能力;而五十年后,杭家只是长了蛮力,全家人认识的字加在一起也没有超过一千。雪大爹的父亲认为,明朝的李自成和张献忠,论武力当年无人能敌,但他们给百姓带来的却是一个惨字了得。唐朝末年更有一位黄巢,有比虎豹豺狼还要狂暴的力量,而在《二十四史》中,恨不得用敲骨吸髓四个字来记录他的为人为事。黄巢在失败之前围困陈州近一年时间,他竟然制造出一种机器,将活人粉碎,以人r作军粮,供给他的围城队伍。雪家人对《旧唐书》中“贼围陈郡三百日,关东仍岁无耕,人饿倚墙壁间,贼俘人而食,日杀数千。贼有舂磨砦,为巨碓数百,生纳人于臼碎之,合骨而食”一段,记忆犹为深刻。雪大爹小的时候曾从街上听得黄巢所写的菊花诗,“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并欢喜地称其为无上浪漫的妙品。为此,父亲将他在书房里关了三个月,命他反复阅读史书上黄巢率军队杀入长安时,其部属“居数日,各出大掠,焚市肆,杀人满街”的记载。待到官军反攻之时,长安百姓全部携起手来,帮助官军打击黄巢。“巢怒民之助官军,纵兵屠杀,流血成川,谓之洗城。”因为有过血腥的历史,后人再也不将长安作为国都。经过此番训诫,熟记史书史料和史实的雪大爹比父亲更坚决,他不断地运用自己的学识与财富,在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屡屡使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杭大爹做天门口一镇之长的梦想化为泡影。

    圣天门口 一零(3)

    若论雪杭两家文武相争的起源,长毛军时代还不是源头。

    雪杭两家始祖同时从江西彭泽迁来此地,一家是读书人,一家是硝狗皮的,相处起来也还过得去。雪大爹的父亲小时候考上了县里的文童,而杭大爹的父亲同时考上了县里的武童。雪家是书香门第,受人尊敬久了,此时上门祝贺的人出出进进有如流水。杭家头一回出人头地,对此事看得极重,但在众人眼里,杭家的孩子即使考上武童,也还是硝狗皮的。

    读书人儿女情长,习武者英雄气短。

    眼看着街上的人们从自家门前经过,连句客气话都不说,只往雪家走去,杭家人心气难平。他们干脆走进雪家,在酒宴上让一向以孔圣人在天门口的化身自居的雪家人大大地出了一回洋相。那一天,雪家的当家人趁着酒兴,要与来贺喜的人即席对对联。

    有文才的人抢在前面,后面是粗通文墨的和一点文墨也不沾的。

    已经对过对联的人都将目光投向杭家人。有性急的人已忍不住开始打野,要一文一武的雪杭两家当家人赌酒。杭家当家人欣然接受,大家以为他不过是好酒,寻求一醉而已。没料到他脱口就说:李白李太白李太太白李太太太白。上联既出,席间先是一片静默,继而一派哗然,还有人冲着雪家女人哈哈大笑,随后又归于静默。此时此刻,雪家当家人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红,反复变化了好几回,额头上的汗水不知流出了多少。

    雪家人读唐诗,一向厚李白而薄杜甫,这上联不仅冒犯了李白,而且还含有不尊重雪家女性之意。读书人遇上这类事情,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以正气凛然的下联作为回敬。偏偏这是一副绝对!雪家当家人越是明白其中诗文意义语词音韵,各类元素决定其难有天衣无缝的下联,脸上越是发烧,流出来的却是冷汗。如果他能坦诚面对,承认这是绝对,是冥冥之中在提醒,学海无涯,文无第一,此事也许当即就化解了。然而,那一刻,面对众多宾客,杭家当家人的人气势,激怒了雪家当家人,况且这分明是故意上门寻衅。那些好打野的人早已数过一百了,杭家当家人将先前说好的一斤烧酒,拎起来晃个不停,还说不喝酒也行,可以依照上联十四个字的音律,学十四声狗叫。雪家当家人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说了一声:满嘴大粪,不可为伍!杭家当家人将酒壶里的烧酒一口气倒进嘴里,然后说,既然替雪家人喝了这酒,就得替雪家人续了这下联:扒灰扒嫩灰扒嫩嫩灰扒嫩嫩嫩灰。说完竟自扬长而去。其时,雪家的儿媳妇单名嫩,雪家人亲昵地称她嫩嫩。这场羞辱让雪家当家人至死不再与人谈及李白的诗文。时光流逝,这事渐渐被人们淡忘了,但在雪家人心里,它却成了一条长满毒刺的松毛虫,一代接一代地在雪家人心里爬来爬去,令他们又痒又痛,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从雪大爹的父亲,到雪大爹本人,虽然总在告诫家人,这只是一种粗鄙的文字游戏,算不得才华,更与学识相去甚远,然而它却对应了那些爱挖古的人说的:明知花枝招展的婊子不是好东西,男人见了还是会动心。这样的对联显然不是杭家人能想出来的,能想出如此对联的肯定是有学问的人。偏偏从古到今,总有一些读书之人,放着文明的方向不走,编出一些粗俗的文字来取悦民间。

    最后的这些话,是董重里对表弟发表的议论。董重里还说,真正动摇雪家根基的是阿彩的到来。

    与阿彩相关的一系列事情,让一向在天门口被尊为圣人的雪家名声江河日下。董重里说,表弟让他来天门口实在是很英明的决定,天门口这地方太好了,动静相宜,文武兼备,可以做一切梦想之事。

    圣天门口 一一(1)

    从北方刮过来的风推着铺天盖地的黄沙雾顺着西河如期而至,一股血腥也在天空中隐约盘旋。两个赶着牛沿途贩卖的北方人,用走到哪里也改不了的侉子腔大肆渲染:洛阳、郑州一带在打大仗,双方死伤无数。望着春季里西河慢悠悠的浅水,他们炫耀地说,中原一带到处都是血水流成的河,先是红色的,然后就会变黑。到处在打仗,只有北方人敢出来做生意。牵在他们手里的几头瘦牛价格比往年贵了一半,一头牛的价格已经超过二十块银元。生性喜欢四处奔走的北方人在天门口临时落脚的那几天,几乎逢人就说,恨不得用这些牛换一 处房产,再将家里人接过来在此繁衍生息。

    天门口的风水的确很好:从远处大山上延伸下来的一道山脉,临近镇子时轻轻隆起一对山头,相距不到一里远,像慈佛又像善人,伸展双臂深情地朝着镇子拥抱而来。起源于两座小山之间的一条小溪长年不断地穿街而过,镇外是一片整整齐齐的田畈,田畈外则是清水长流的西河。北方人从北跑到南,从东跑到西,跑遍了大别山也只见到这一块福地,好像埋块石头在地里就能变成金银,c根扁担在水边就会长出竹林,上半年买一头牛,下半年就可以将河滩犁成十年不用施肥的良田。北方人说的没错,一座小东山,一座小西山,多少擅长风水的先生,精通八卦的后学,莫不为之倾倒。就连蓝眼睛的法国传教士也跟着凑热闹,声称他的教堂是一炷敬给这块福地长明不熄的香烛。

    天门口人早就不在乎外来者的任何恭维话,对北方人说的话也不例外,他们觉得这是北方人哄人买牛的花言巧语。虽然想买牛的人不少,却没有人肯出这少见的大价钱。

    北方人住在麦香家的小饭店里,花了几天冤枉钱,终于不耐烦了,不再听信总在凑钱、总也凑不齐钱的几家人的话,背起包袱,赶上牛沿西河左岸往县城方向走去。几天后,杭家老二又将北方人的牛赶了回来。在杭家老二手里,每头牛只值五块银元。早在北方人说他们是赶着五十头牛离家之际,挖古的人就断言:北方人是不是活到头了?说归说,做归做,虽然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人多嘴多舌。来天门口时间不长的董重里已经相信,靠着大河大山的天门口人并非贪图杭家人杀人越货给镇上带来的种种好处;实在是因为杭家人已成了天门口某种荣耀,他们出门在外,只要说自己是天门口人,马上就能赢得敬畏。

    那天晚上听完说书,人们正要散去,董重里客客气气地叫住了杭大爹:“我表弟要从麻城过来,您老能不能派个人去帮我接一接?”“你表弟不是在武汉吗?”杭大爹盯着董重里反问一句。

    “还不是为了女人,有个女同学在麻城,想逃婚又没胆量,表弟就跑去帮她。我这表弟心气极高,以为自己能力大,哪里都敢去。却不了解乡下的规矩,一到麻城就被当地人困住了!”“那就让九枫跑一趟吧!”杭大爹爽快地答应下来。董重里不好挑剔杭九枫的年少,当着杭大爹的面,他将相关事务一一吩咐给杭九枫。杭九枫粗枝大叶的样子让董重里很不放心。杭大爹拍着他的肩膀,不无得意地说,莫看杭九枫年轻,各方面才能已经超过他的二父三父和细父。第一场春水下来,只打湿了西河两边的沙滩。盘桓了近十天的黄沙雾完全散尽了。杭九枫往北走了几百里,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董重里的表弟傅朗西。不紧不慢地走了几天,他们宿在罗田县境内的三里畈镇,从那里到天门口少说也有二百三十里山路,急走也要两天。因为夜里一连两次有旅客走错了门,傅朗西便心血来潮,非要一口气赶到天门口。杭九枫说,要想在山路上走得快,就要吃油子,吃了油子,脚才不会发软。傅朗西倒不小气,站在朦朦胧胧的街边,让他吃了十根刚从油锅里捞起来的油子。傅朗西也喜欢吃油子,还喜欢吃细米粑。他对杭九枫说,油子和细米粑里面的空d,与人的肺很相似,多吃一点累了不会喘气。走在两山之间平崭崭的田畈上,傅朗西倒还有说有笑,一旦遇上山了,不管是高是低,莫说说话,喘气都难。他那瘦得只剩一根筋的身子,看上去爬不过任何一座山,杭九枫总觉得他随时会提出在路边找个人家借宿。但傅朗西一直赖死赖活地跟在后面,一点也没落下。

    相隔不到十天,西河就泛起了第二场春水。

    在冬天里冻得发白的西河,被流水冲刷得面目全非。过水的河道成了打得半死的蛇,没有规律地到处乱扭,将那座架在流水之上的独木桥,变戏法一般抛弃在新冒出来的沙滩上。曾经离水线很远的一个个沙丘,免不了被一股股流水开膛剖肚般切开。“河那边就是天门口,在这儿,傅先生想做什么都行,莫看有个马镇长,真正说话算数的还是我们杭家。”杭九枫领着傅朗西在与天门口隔水相对的沙滩上徘徊,“傅先生不相信?那好,一会儿不管是谁,只要有人露面,我就要他背你过河。”傅朗西没有做声,他被眼前隐隐可见的山势与地形吸引住了,随后说了些与北方人见解无异的话。被流水冲刷的沙滩突然塌下半边。正要说话的杭九枫机灵地拖着傅朗西往后退了几步。不等他们重新续上这个话题,打更的段三国就在远处单调地叫着这一夜的结束语。

    圣天门口 一一(2)

    “强盗莫来!贼也莫来!火神回庙!老狼进山!哪个不听!要遭报应!”

    云一样雾一样飘飘荡荡的几句话,再次吸引住傅朗西,他以为西河左岸上出现的人影就是打更人。

    “不,那是守桥的常守义,他老婆在武汉给人当奶妈。”

    杭九枫亮开嗓子大声吆喝,让常守义背傅朗西过河。

    常守义没法拒绝,桥垮了,过河的人就得由他来背。

    面对涉水过来的常守义,傅朗西稍作推辞后还是接受了。

    “你也是个读书人吧?你该明白,这样做是对我的剥削和压迫!”常守义反手搂住傅朗西,一路说个不停,“我儿子在董先生那里学说书,你是董先生的表弟,这一次算我心甘情愿的,不是剥削和压迫。”爱睡懒觉的常守义是被马镇长从家里骂出来的。有赶早出门的人告诉彻夜打麻将的马镇长,夜里下来的春水将桥板冲走了两块。常守义讨厌马镇长的威胁,离开马镇长的视野,他就恨恨地回骂,马镇长若敢不让他照看河上的独木桥,他就要用卵子在马镇长老婆的r沟上搭一座桥。“没良心的人才说我懒!整个冬天,我就穿着这样的衣服,河风本来就冷,早上的河风更冷。说句无可奈何的话,我愿意背你过河,你热乎乎的胸口贴在后背,我就像穿了一件狗皮袄子。”

    “我来迟了!”

    杭九枫没有理解傅朗西的长叹:

    “董先生让我接你,一路上可是一点也没耽误!”

    接下来杭九枫和常守义一人说了一句笑话:

    “一个大男人,又没有月经,还怕过冷水河!”

    “傅先生这身子,轻得就像没生过孩子的女人。”

    一阵河风吹过,趴在常守义背上的傅朗西连连咳嗽起来。趁着傅朗西不能说话的空隙,常守义乱说了一通:来到天门口,首先要找个心疼自己的女人;女人热乎乎的胸脯往后背上一贴,那些号称会诊治肺病的郎中就会气得舌头上长疮;天门口的女人除了会心疼丈夫,对野男人更是好得不得了;去年冬天夜里,他在一个公佬的女人那里睡觉,被她婆婆发现了,婆婆不但进屋来替他们掖被子,还煮了两个j蛋放在枕头边上。常守义将自己说高兴了,便建议傅朗西,应该找在上街开饭店的麦香。麦香虽然结婚了,可丈夫却像被劁过的公猪,见到母猪只能骑一骑,男欢女爱的事一样也做不了。换了别人,早就要找野男人了,麦香不一样,她心气高,一般的人看不上眼,只怕就是为了等傅朗西来。“西河同别的河不一样,冬天的水不太冷!因为这条河是女人屙的n。”常守义用手指了指很远的高山,“那座山叫天堂,一般人轻易不敢上去,只有杭家的人例外,他们说起天堂就像说自己的女人一样熟悉。山脚下有座鬼鱼潭,西河的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有空让表哥带你去看看,鬼鱼潭和上面的悬崖峭壁连在一起,又叫美女现羞,那样子就像女人解开裤子蹲在地上屙n。若不是女人拉的n,又没有在地底下烧火,西河的水为什么会热得冒气呢?”

    常守义的话引起傅朗西的注意。锳过飘着雾气的水流,站在河滩上的傅朗西用手试了试河水,很有把握地告诉他,同池塘里的死水比起来,流动着的水总会暖和一些,这是一种普遍规律。常守义哪里服气:“鬼鱼潭与金寨那边的燕子河是相通的。”傅朗西三言两语就将常守义的理由说得一无是处,燕子河的水是经淮河流入大海,西河的水是经长江流入大海,两大流域的水不可能通过分水岭而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