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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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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方心里一凛,想起了什么,问道:“那,科克警长怎么没见?”他知道,科克是李察逊警局最硬的警长,这种活动,是绝对少不了他的。那警官道:“他去佛罗里达渡假去了,上个星期就走了。”刘大方没有再说话,心里开始不安。记得他把自己对科克的怀疑对多丽丝说过,多丽丝说缉毒局调查科克没问题。既然多丽丝就是阿奇森的人,她的话就十有是谎话。他想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又改变了主意。这是非同小可的指控,没有把柄,他怎么能信口开河?

    离开拉迪逊饭店后,他的一颗心再也放不下。科克肯定是跟阿奇森集团有牵扯,多丽丝的事,使他现在更相信这一点。他早不渡假晚不渡假,为何在此时去了佛罗里达?刘大方想到那天晚上在阿奇森庄园的所见,感到一种y森森的影子,好象他亲眼看见了科克也在那里。回到自己的“美南第一家”餐馆,他跟当班经理把业务事谈完,又开车到拉迪逊来,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饭店前面的停车场没有空位,他就绕到后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货场,晚上,没有卸货的卡车堆在那里,因而显得空空荡荡,正好停车。大门口只有饭店自己的警卫在把守,刘大方停车,把自己的身份一说,警卫就认出他来,让他进去,开玩笑地说:“我们这里不认身份证,只要是朋友。刚才科克警长进去时,穿着便服,可我们还是认识,他可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刘大方差点叫起来,这份惊讶,非语言能形容。他颤声问:“科克警长?”那警卫道:“是啊,他们的人都在这,他自然也来了。”刘大方把眼朝那巨大的空场里看,一片黑暗,哪里能看到什么东西?刘大方沉声问:“从这里,能进到饭店里吗?”警卫道:“进饭店?当然不能。这里只是一个货场嘛。”刘大方不再跟他说话,把车慢慢地开进去,找一个地方停下。下了车,他朝一个小房子式的建筑物走去。事实上,那是一个通气孔,地窖里的货物排出废气,就从这样的通孔中挥出。刘大方举目一望,见一排排的这样的小房式通气孔有十几个,南北排开。

    他一个一个地查看,见每一个小房子的门上都挂着大铜锁,显然经年未曾打开,锁头大都生了锈。查到第九个小房子时,锁同样是紧紧地锁着门,上面的铁锈也是斑斑陆离,从来没有人动过。刘大方刚要走开,却有一个情况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来,上前,把那扇门拉了一下。门锁销铁g应手而落,原来,早就有人把那门销给撬了开来。

    刘大方把门打开,进去,只觉一股潮气扑面而来。里头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是一条坡道,很陡,很滑,刘大方必须扶着墙壁才能慢慢地往下去。到了底下,才有昏暗的灯光,照着一包包、一堆堆地货物。他在货物中间的过道里穿行,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了。找到了食品仓位,他顺着一条通道,摸到了一扇门。果然,门已经被撬开,进去,里面就是饭店的地下餐厅的厨房。

    此时是晚上十一点,只有楼上的酒吧还开着,地下餐厅已经不营业。厨房里悄无一人,只有中央空调主机的转动声,从上面悠悠传来。刘大方找出去的路,发现所有的门都是锁死的,科克绝不是经门而出。他发现在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红灯一闪一灭,过去,看出那是一架专门用来往上面送菜饭的小电梯。刘大方把电扭按住,一墙上的一扇小铁门哗地开了。那电梯是如此之小,刘大得根本无法钻进一个人去。但他竟然钻了进去,在里面缩成一团,电梯门就关上,感觉到它在一点点升高。

    过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小电梯停住了。那扇门打开时,刘大方本来以为会有人守在门口,一看,什么也没有。这里是酒吧的后间,负责调酒配菜的工作室,应该有人在干活。然而一切都是死寂的,好象从来就没有人来过。刘大方跨出小电梯门,差点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个跟头。那不是东西,是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厨工,胸口上仍在冒着血沫子,死后的脸上带着恐惧的表情。

    刘大方听到了外面有人声,知道那是小餐厅,今晚,这里不再对外营业,五国领袖和美国总统要举行一个小型宴会,庆祝协议的最后达成。这样,历时六天的中美洲扫毒高峰会议就圆满结束了。他踮着脚快步过去,看到了一个女服务员的尸体,她显然是进酒吧来调酒的,身边有银盘和高脚酒杯。而在工作间的门口,一个警察靠在门框上,样子象是在沉思,刘大方手轻轻一碰,他的身体就慢慢滑向一边,倒在了地上。显然刚刚死去,脸上的表情是一种疑惑、不解,好象在问:“这怎么可能呢?”

    出了工作间的门,在一条小过道上要拐两个弯,才能看到小餐厅的门口。那里有三个警卫在把门,都是警觉的,全副武装。他知道科克决不是从那个门进去的,但还是奔那边过去,问警卫:“刚才有人进去吗?”警卫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都摇头:“没有。”刘大方说:“我说的是科克警长,有没有见他?”三个人更摇首,其中一个道:“科克警长在佛罗里达休假嘛。”刘大方要进去,却被拦住,就说:“怀特警长让我来的,有事情。”内中的一个警察认识刘大方,知道怀特警长对他的感激,就一摆头,对同伴说:“让他进去吧。”

    那个叫怀特的警长正在二道门里亲自带班,见到刘大方,很是惊讶:“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脸色一片慌。刘大方来不及跟他说话,往里面走,看着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前面就是五国领导人和美国总统,还有他们的副手,正在席上说话,大笑。刘大方知道自己不能再上前,就停住,看看上酒端菜的服务人员,没有不正常的特征。整个宴会在友好、轻松中进行,里根总统的幽默使那边的气氛极为热烈。

    怀特警长跟上来,急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大方刚要说话,忽然注意到一样东西,急忙把怀特一拨拉,朝另一端的墙下奔了过去。那里离五国领袖和总统有四十多米的矩离,是专门的休息间,里面也有警卫人员。见刘大方冲进来,他们吓了一跳,有一个就把枪举了起来。刘大方没有理他,却抬头,看着墙壁上头的那一面空调风窗。事实上,整个大厅的四周墙上部都有这种空调风窗,这一面的风窗之所以引起刘大方的注意,是因为刘大方在怀特说话时,看到了有一个红光在风窗后面一闪。他看看上面,又伏在地上,发现了从上面掉下来的灰尘。

    他飞快地往外跑时,才明白了那是什么--瞄准镜发出的红光。他出了餐厅门,转过那条过道,终于发现了顶棚上的一个电工门,它,是半打开着的,刚才刘大方就在它的下面走过,竟没有注意到。没有梯子,杀手是双脚蹬着两边的墙壁上去的。刘大方依样双脚蹬着,飞快地上去,钻进了电工门。

    顶棚上是绝对的黑暗,他无法站起,只能在电线和木板条中摸索着爬行。不一会,他的脸面的眼睛就被蜘蛛网糊住,汗水更使眼不开眼了。他知道自己的每一秒耽误,都要造成巨大的灾难。但他不能惊慌失措,必须用全部的心智,才能对付这个杀手。他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只有刘大方自己才清楚。

    先发现了那一点红光,刘大方才看出了科克的巨大背影。他正伏在那里,用一架火箭筒向宴会厅瞄准。刘大方矩他还有至少十几米,而科克的手已经在动,马上就要发s。刘大方大叫一声,不知自己叫的是什么。科克全身一震,回头,刘大方已经向他扑过来。只一拳,科克就把刘大方打倒。刘大得眼前冒着无数金星,又往上扑。科克的第二拳更重,打在刘大方的下巴上,只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刘大方仰面朝天倒下,觉得自己再不能起来了,可还是挣扎着往起爬。科克大手一扳,把一根小胳膊粗的架电线的木方子撅断,手攥着一截方子,冲上来,照刘大方的头上身上一顿乱打。刘大方头骨破坏,肋条被打断三根,嘴里鲜血狂喷,眼见不活了。科克朝他的身上吐一口唾沫,才去他的位置,重新瞄准。

    他先是听到了刘大方的喘息声,然后才看到了难以相信的情形。完全没有力气站起了,刘大方在地上趴着,不知以一种什么样的狠心,竟爬了好几米远。科克只注意到了他疯狂的眼睛,却没有注意他手上的那根木方子。在科克回身,想把刘大方彻底撕碎的一瞬间,刘大方口里喷出一支血箭,一声闷叫,从地上一跃而起。等科克明白过来,那根木方子的尖锐断头就c进了他的肚子,力道惊人,把他穿透,钉在了墙上。

    科克警长和几个副手在顶棚上看到的情景,使他们多少年以后回忆起来,仍然能感到那种“瘫痪”。血淋淋的搏斗场面,最后上了全美国各大报的头版。在那幅照片的旁边,<华盛顿邮报>的标题是:“毒枭杀手竟是警长,转危为安竟靠平民”;<芝加哥论坛报>的标题是:“华裔英雄血战不死,五国领袖更坚禁毒”;而<洛杉矶时报>的标题最有意思:“阿奇森身败名裂昨夜自杀,刘大方身裂名胜今晨脱险”。

    美国总统对刘大方的抢救给予了特别的关心,用自己的空军一号专机,把他送到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动手术。两个月以后,刘大方可以走动时,总统办公室主任亲自来接他去白宫,在那里,举行了一个仪式,由里根总统把一枚林肯奖章戴到了刘大方的脖子上。那是美国的第二高荣誉,授给一个华裔,更是从来未有之举。

    作为感激的表示,缉毒局不仅信守前协议,对刘大方在前阿奇森帝国发展起来的连锁店予以保留,而且为他向西部发展自己的企业也提供了方便。就这样,刘大方在以后的十几年里,发展起了一个横跨北美大陆的托拉斯,以餐馆业为主营,兼营五金、电子、纺织、机械、通讯、以至医院和学校。他的“gy企业集团”在美国<福毕斯>的五百家世界最大企业排名榜上,已经名列第二十一,而刘大方自己的个人资产到了一九九二年底也已达二十亿美元,在美国<富翁>杂志上的世界首富排名榜上名列前十名。

    他有了自己的波音767专机,他的豪华游艇可以跟英国女王的相媲美,而他在美国商界和政界的声望更是隆生如朝日,不仅当选为德州参议员,还为共和党人所推举,准备着竞选德州州长。近年来,他的企业还向欧洲发展,事实上,美国国内的事务,现在越来越多地交给焦人为处理,而他自己则乘坐专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象一个真正的国王一样统治着、指挥着自己的金元帝国。

    他今年刚好四十岁,尽管多次受重伤,身体却健壮得很,在一次对南非的实地考查中,曾同祖鲁族国王比赛猎象,尽管那一场是比输了,他的身体的反应能力还是他新闻界留下了深刻印象。每天他早晨七点钟准时起床,在保安人员陪同下,沿着湖边跑步。然后就乘坐自己的防弹大轿车,进入达拉斯最高的gy大厦办公,用热线电话同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分公司联系,发布一个又一个决定多少人命运的指令。每天他都要在后半夜一点钟才上床睡觉,从无疲倦感。<华尔街日报>把他描写为美国最有精力的商人。看来他要精力充沛地永远干下去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那天罗斯佩里为女儿举办盛大婚礼,刘大方应邀参加。罗斯佩里是德州亿万富翁,这年正准备竞选美国总统。刘大方和他是多年老友,在商业上两个人已有十几年的合作史,此时,刘大方更出资一千万美元,支持罗斯的竞选。在婚礼后的j尾酒会上,罗斯发表政治演讲,表示一旦他当选为总统,将对美国的税法进行根本的改革。刘大方作为来宾代表,首先登台讲话,对罗斯大加称赞,表示了美国大企业阶层对他的支持。

    就在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刘大方想强调自己的观点,就把麦克风抓在手里,准备更大声地驳斥罗斯的一个竞选对手对他的指控。突然,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子剧烈颤抖,扔掉了麦克风,他的整个人一下子就委顿在地上。他想起来,却开始翻起白眼,不一会,就昏迷过去了。

    会场大乱,刘大方的警卫和秘书一大帮人急忙上前,罗斯也慌得不行,亲自电召救护车。专机把他送到休斯顿的林登约乾医院,那是美国第一流的急诊中心。一个庞大的医疗班子迅速工作,对刘大方进行紧急抢救。使主治医生大惑不解的是,他们根本诊断不出他是得了什么病,因而根本无从下手。刘大方的脑电图、心电图、内分泌、以及神经系统,无一不是最正常的,然而,他又打寒战,出大量的汗,浑身抽搐,处在不省人事的状态中。从华盛顿又飞来一批医生,都是最有名的疑难病专家,可是,他们也只是瞠目结舌,看着刘大方的奇怪病情,茫然不知怎么办才好。

    内中有一个姓黄的医生,是从中国来的访问学者,在一大帮专家们为诊断刘大方而争论不休的时候,他只在一边静静地观察。他给刘大方把脉,观察他的脚底心,注意到他的抽搐时的种种异状。最后,所有的专家都没有什说的了,主治医乔治才问黄医生:“我说黄医生,请问你有什么高见没有?”那口气显然是认为他不可能有什么高见了。不料黄医生道:“我想用针灸疗法,为刘先生把病治好。”

    一语甫出,四座皆惊,那些专家们都眼瞪着这个小小个头的访问学者,心说:“你有何德何能,敢如此大言不惭?不是说给他诊出什么病,而竟是开口就说要把他‘治好’,而且,用的是什么?‘针灸疗法’?”当下有几个忍不住的,就吃吃笑了起来。乔治说:“刘先生不是一般的病人,现在,我们是在给一个世界级的大名人看病,所以,黄医生,当你说‘我能治好’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几个字加上极大的职业责任感,不能只是说说而已。”语气很刻薄,意思是要黄医生知难而退,以免怡笑大方。

    不料,那个黄医生竟不知进退,说:“我能把他治好。”一脸的有把握的样子。这下可把乔治医生给激怒了,心想:“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到时可怪我不得。”就说:“既然黄医生如此有把握,那就试试你的‘针灸疗法’也可以呀。”把那“针灸疗法”四个字拖得长长的,口气象是在说某种巫术用语一样。乔治医生的心意很明白,反正别人都使尽了自己的拿手好戏,仍不见效,要是黄医生最后一试,把刘大方弄出个好歹来,他们就可以把责任最后统统推在他身上,否则,这一样兴师动众的大会诊,以如此惨败的结局收场,该如何向日夜盯着的公众、尤其是新闻界交代?

    当下,在一帮名医的围观下,黄医生开始给刘大方治疗。他拿出自己的一个小箱子,从里面取出十几根针来,其模样之怪诞,为那些世界第一流的医生们所未见。他把长而细的针分别刺进刘大方的两额,双颊下边,四肢的关节处,c得那么深,竟然没有出血,令那些医生更觉得是巫术一类。尤令众人吃惊的,是那些针的末端都接着电线,黄医生把电c头接上时,乔治医生几乎要出口喝止了。

    便在此时,奇迹开始出现了。随着一阵轻微的电感声,刘大方的四肢开始活动。他的本来发黑的脸上,先是转白,然后又渐渐转成红晕。有一股热气从他的头顶上缓缓而起,随着气体的挥发,他的身体从僵硬转为柔软,不多时,便听到了他的呼吸平稳下来。一个小时以后,刘大方睁开了眼睛。

    整个病房爆发出一片惊呼,乔治医生更把小个子黄医生给抱了起来,大叫道:“我的上帝,你是不可思议的!快告诉我们,你这个奇迹创造者,这个奇迹,你是怎么创造的?”黄医生不好意思地挣脱乔治医生的拥抱,说:“很显然,刘先生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在我国,目前把这种情况称为‘特异功能’。在罗斯佩里先生的家里,他之所以忽然昏迷,乃是因为那里人一种特殊的磁场,这,一般人是无法感知的,而刘先生在接触麦克风的一刹那,强烈地感触到了它的存在。它是那么强有力,刘先生的神经系统无法与之抗拒,才有了这个奇怪的病状。”

    众医生听罢,更是目瞪口呆,单这份见识,他们就永远也搞不明白,别说下手来治这个病了。当天晚上,在记者招待会上,乔治医生宣布最后把刘先生治好的消息时,是这样回答一个记者的提问的:“你想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又是怎么医好的吗?我只能告诉你,他是一个不一般的人。他得的这种病,只有用一个外星人来到了地球,忽然生了病忽然又好了,才能解释明白。”

    就在记者招待会乱哄哄地举行的时候,黄医生一个人悄悄溜出,来到刘大方的病房。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