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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么经验可以借鉴。“那阁下(这会儿不敢叫老苗了)和扶摇先生怎么称呼?”我觉得问苗训的这个家伙实在是个聪明人。扶摇子陈抟是当时半神科学家界泰斗级的人物,甚至可以说他进化得更彻底,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这说明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半神科学家也不例外。

    这个马p的结果无外三种:

    1。苗训的档次没有陈抟高,也不认识陈抟,但他不可能不知道陈抟是谁,他们毕竟是一个系统的。因此,把他和比他档次高的半神科学家扯在一起,他应该觉得高兴。

    2。苗训的档次没有陈抟高,但他认识陈抟。这就更好了,因为认识比自己高级的半神科学家应该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3。苗训的档次比陈抟高,这样的话苗训认不认识陈抟就无所谓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你小子要是比陈抟还高级,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半神科学家呢。

    至此,苗训想承认自己是人也已经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听凭面前的这个家伙胡猜了。如果这时候苗训把头低下来,让鼻血顺着胡子流过嘴巴,再语重心长地对面前这位仁兄说:“抱歉,我只是流鼻血而已。”你倒猜猜看人家会怎么对他。不过如果我是苗训,就承认自己只是流鼻血而已,因为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我心里最清楚。这件事说明的问题是,对别人的问话一定要马上回答,而且回答的内容一定要清晰明确,绝不能任由别人胡猜。万一人家还是要胡猜,就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再告诉他这么干一点都不幽默。

    苗训并没看出这个y险的圈套,他还在被恭维的喜悦中飘飘然呢。更要命的是,就连他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不是一般人了。苗训的确找得着北斗星,而且顺着北斗星还能找到北极星,要说那是研究天象也不过分。既然已经是研究天象的人了,当然应该跟陈抟有交情了。不过要说是陈抟的哥们,别说人家,就连自己也不信。于是苗训大着胆子说了句:“那是我的老师。”说完后,苗训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陈抟的弟子。从他的脸上,你可以读出对恩师的崇敬和对往昔美好的回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而问苗训的人已经对他五体投地地崇拜了。

    没过多久,苗训师承陈抟老祖,精于天象(这个是当然的了,师父都写出《先天图》了,徒弟还能差到哪去)的消息在开封城人尽皆知了。

    4

    赵匡胤喷的时候,整个行营都在絮絮叨叨,声音来自每个营帐,当然赵匡胤的帅帐除外。几十万个絮絮叨叨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使整个行营听起来就像一只忙碌又巨大的蜂巢。

    虽然蜂巢发出的声音在我听来只是隐隐的嗡嗡声,但在赵匡胤听来一定响得不得了,因为他已经喝到了越远的声音听得越清楚的程度了。不过他听不出这只蜂巢到底在说些什么,因为几十万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就算每句话都进了耳朵,也长不出可以分辨的脑子来。赵匡胤为此感到心烦意乱。这很好理解,一个人在我耳边絮叨就已经可以让我心烦了,何况几十万人呢。赵匡胤使劲支楞着耳朵想听明白。因为絮叨虽然让人心烦,但如果连絮叨的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只是心烦了,还可能会有恐惧。这也是人之常情,比如在她絮叨的时候,我就必须要认真聆听,并高度领会她的意图,否则发生什么灾难都是不可预计的。所以,我想那次在她絮叨的时候我睡着了,也许就是因为太费脑子的缘故吧。

    支楞耳朵是件很累的事,时间长了不仅耳朵疼,眼睛也会疼;因为眼睛也要一起使劲。没过多久,赵匡胤的耳朵和眼睛就开始疼了,这说明他真的很努力。于是他伸出手去揉耳朵和眼睛,顺便摩挲了把脸,捋了下胡子,接着把头往前一探就喷了。这几个动作充分暴露了赵匡胤是个喷s老手,因为如果没有这几个动作的话,他自己身上绝不可能那么干净。

    这么看来,赵匡胤喷s的原因,是他的耳朵和眼睛疼以及心烦意乱,而他耳朵和眼睛疼以及心烦意乱的原因是行营变成了蜂巢。至于那些被喷到的人是无辜的,色迷迷的表情和挤眉弄眼虽然很恶心,但并不是导致喷的原因,至少不是主要原因。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活该,谁让你们非要往赵匡胤跟前凑呢。

    晚宴上所有的人,包括喷人的赵匡胤和被喷的将领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喷s僵住了,好像被美杜莎的眼睛石化了一样。当尴尬突然来临的时候,我们都会犯懵,现在难得的是大家集体犯了懵。每个人都保持着被喷时的姿势,有的人在高举着酒杯,有的人在伸筷子夹菜,更倒霉的人在开怀大笑,这是因为有可能被喷到了嘴里。赵匡胤则保持着喷s时的姿势,捋着胡子伸着脑袋。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今晚将领们的行为始终是一致的。最开始一起等待赵匡胤发言,然后一起灌赵匡胤喝酒,再然后一起被赵匡胤喷了一身,现在是一起犯懵。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所以他们只能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每个人都希望有人来打破尴尬,但都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因为那样很可能让自己的处境更尴尬。过了好久(也许并不久),每个人都浑身酸痛,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确实挺累人的。但仍然没有人肯牺牲自己,于是大家又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赵匡胤,毕竟尴尬是他引起的。

    赵匡胤也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因为他的姿势最累人。于是他老着脸皮笑了笑,搜肠刮肚的想找出几句打圆场的话来。另外,赵匡胤心里还在暗自庆幸,多亏刚才没说“咱们能放尊重点吗”。

    打圆场的话还没找到,尴尬的场面就被继之而来的第二轮喷s打破了。于是将领们都反应过来了,尴尬不重要,谁打破尴尬也不重要,当下最重要的是别继续被喷到,一身汤汤水水的实在太腻歪了。我很怀疑第二次喷s是赵匡胤故意的,因为在当时的局面下,我可找不出什么话来打圆场。

    参加晚宴的将领们大多穿着便服,也有几个人穿着朝服,现在看来这是件好事,因为被喷到后回去洗个澡再洗洗衣服,依然还是个高干。只有一个人穿的是锁叶连环甲,这件事就不好了。因为铠甲的清洗比布料衣服麻烦得多,每片甲叶都要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后再上油,甲叶间的缝隙还要掏着擦,不然就会生锈,挺好的一副铠甲就会变成一块铁疙瘩。如果铠甲变成了铁疙瘩,就只能等到晴天的时候,在户外用大棒子敲打。这是件很累人的活,而且对技术要求很高。如果用的力气小了,铁疙瘩就不能变回铠甲;如果力气大了,甲叶就会变形,穿起来会把身上硌出一个个小坑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5

    苗训在行军的路上流了鼻血,他又仰起了头,他身边的人都以为他开始研究天象了。

    在我眼里,天上的星星全是相对论;在大周朝的人的眼里,天上的星星全是神仙。虽然星星大多在晚上才能看见,而苗训仰头的时间是下午,但谁规定白天神仙就不能出门了。毕竟谁也没见过神仙(梦里看见的不算),于是苗训身边的人也纷纷仰起了脑袋往天上看。下面的话说起来有点像绕口令,但没办法我只能这么说。先是苗训仰起了头,苗训身边的人以为他在看神仙,他们也想看看神仙是什么样子,就跟着仰起了头。然后苗训身边的人的身边的人看见苗训身边的人在仰头看天,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仰头,但他们觉得这些人一定是在看甚至看到了什么好玩或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他们也跟着仰起了头,想看看天上到底有什么。仰头看天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没有仰头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大家都在仰头就你不仰,是想显得你有个性吗?最后,行军的几十万人差不多都在仰头往天上看。这些人有士兵,也有将领。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其实你也可以试试,仰着脑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脖子酸疼,时间再长一点的话还会头晕,然后是胸闷和心跳加速,感觉喘不上气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揉着脖子问身边的人:“你看什么呢?”“我不知道啊,他们都往天上看,我就跟着看了。”如果仰头看天的都是士兵,事情就简单了,大家只好自认倒霉,在后面的行军中,几十万人将一边揉脖子一边暗地里骂那个最先仰头看天的家伙。不过有好多将领也仰头看天来着,好奇心人人都有嘛,他们的脖子可不是好糊弄的。而且要查出最先仰头看天的人并不难,挨着问下来就知道了。很快,几十万双眼睛就齐刷刷地落在了苗训的身上。

    苗训还在仰着头,所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亏他身边的人拉了拉他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几十万人直勾勾盯了好久了。苗训的脖子不酸,他早就练出来了。但他看得出盯着他的几十万人的脖子一定很酸,因为他们都在揉脖子。苗训不知道几十万人盯着自己看的原因,但由此产生的压力他已经感觉到了。空气好像已经被几十万人的眼神凝固了,让苗训觉得呼吸困难,头有点晕,而且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我从没被几十万人盯着看过,但可以想象得出那一定是件很恐怖的事。她有的时候就会一言不发地盯着我,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考虑到她天生的笑脸,所以我估计是什么表情也没有)。这时我就会周身不自在,好像几百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这是因为我猜不出她为什么这么看我,以及她到底要对我干什么。不过和苗训比起来,我已经幸福多了。

    终于有个急脾气的军官楚昭辅说话了:“你看什么呢?”在苗训看来,这可不是楚昭辅一个人在问他,而是几十万人在问他。现在苗训终于知道几十万人为什么盯着他了,对流鼻血这件事他的肠子都悔青了。苗训实在想不通,我鼻子流血,你们跟着看什么热闹。对于楚昭辅的问题,苗训不敢回答真话。要是他对几十万人说:“我什么也没看,只是流鼻血了而已。”那就等于在骂几十万人“都吃饱了撑的,没事瞎看什么热闹”。敢当面骂几十万人“吃饱了撑的”是需要极大勇气的,这样非凡的勇气苗训明显不具备。苗训也不敢说假话。要是他对几十万人说“我在研究天象呢”,那你研究的是什么总得说出个所以然吧。何况苗训自己对半神科学家这件事本身就有点含糊,而当着几十万人的面胡说八道,除了非凡的勇气,坚定的意志也是必不可少的。

    苗训鼻子流血给他招来天大的麻烦,于是他不由自主的说了一个字——“日”。考虑到苗训是山西人,又在长安、华山一带待过,我觉得他说的这个“日”字应该属于语气助词,相当于我们现在说的“c”。这个字如果单独出现在日常口语中,一定要把它当作语气助词,千万别当作动词理解,否则准有麻烦。但几十万人显然没有把这个字当作语气助词,而是当作了名词。这很好理解,既然苗训是半神科学家,那他仰头一定与研究天象有关了。当时是白天,天上除了太阳没有别的星星。所以苗训说的“日”当然是指太阳了。

    苗训冲着几十万人说语气助词,当然不可能底气十足,楚昭辅好像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就顺嘴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楚昭辅说这句话的意思当然是“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但苗训却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你骂谁呢?”

    这件事要这样解释才能明白,苗训说了个“日”字,他是把这个字当成语气助词说的,但听的人都把这个字当成了名词,现在苗训又以为楚昭辅把这个字当成动词了。

    苗训吓得快n裤子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6

    我有点害怕了。我怕她或其他人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对号入座,好多人都喜欢这么干。所以在这里我觉得特别有必要先对“我”和“她”进行一下界定。让苗训n裤子去吧,反正n的又不是我的裤子。

    从前面的文字来看,我是个做办公室的人,而且有自己的办公室(谁也不可能当着很多人的面色迷迷看我)和员工。这样一来我就应该是个管理人员。至于我有没有上司(我当然希望没有,谁也不想让别人管着)?从事什么行业?外貌如何?身高多少?体重几多?出生何地?现在何处?收入多少?我就是不说,你自己猜去吧。因为我觉得无论我是谁,只要这个故事成立就行。换句话说,你要非说“我”是你,我也没辙。

    关于她,我一定要大声宣布她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女。毕竟生活还是美好的,我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而且有个美女和我关系很近,是件很有意思的事。至于她和我的关系,也许是我的同事、员工、上司,或者是客户、同学、网友,或者是在酒吧甚至大街上碰见的人。还是那句话,无论她是谁,只要这个故事成立就行。换句话说,你要非说“她”是你,我也没辙。如果你是个美女,我还很荣幸。

    7

    苗训先让几十万人跟着他一起仰头看天,一直看到脖子疼。然后又对着几十万人说了那个既可以是语气助词,又可以是名词,还可以是他乃乃的动词的“日”字。这件事他一点耍赖的余地都没有。在我看来,这么干除了找死之外实在没有更合适的解释了,苗训也认为自己离死不远了。

    苗训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并没有让几十万人跟他一起往天上看,说“日”也不是骂人的意思。但这件事很难解释清楚,就算解释了几十万人也不一定能接受,所以苗训认为自己死定了。在几十万人目光的注视下,苗训想着自己可能被怎么处死,几十万人弄死一个人的方法实在太丰富了,比如被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一人一脚踩死、一人一刀剁成r酱,再挫骨扬灰。虽然死亡的方式繁多,苗训却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能选择的就只剩下了面对死亡的态度。这样一来,苗训又觉得自己很凄凉了。

    只要是神智正常的人,都不可能不怕死。只是有的人可以把对死亡的恐惧掩藏得很深,有的人一点也掩藏不了。苗训是个爱面子的人,不然也成不了半神科学家,因此虽然他全身的关节都在发颤,但还是选择了勇敢地接受。既然只能不明不白的死,在死之前总得让我叫叫板吧。于是,苗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楚昭辅说:“我说的是日,日!”两个“日”字一个比一个声音大。苗训的意思是“我就骂你了,怎么着吧”。这应该算是对死亡的蔑视吧,这么说来,苗训真算得上是个勇敢的人了。这件事还说明,治疗流鼻血还是要用科学的方法,另外就是平时说话嘴里一定要放干净些,不然就会死得很难看。

    这里有一点要补充,在我看来许多人说的话并不能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比如有个客户说我的工作完成得很糟糕,我就不能理解成我的工作真的很糟糕。因为无论怎么改进,工作还是一样糟糕。但是,当我把这句话理解成“回扣给多少以及什么时候给”的时候,我的工作就变得很出色了。对于她说的话,大多也不能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比如她说她累了,那她可能是真的累了,我该让她好好休息一会;也可能她并不累,只是想让我夸几句“你真能干”。又比如她说“你真讨厌”,那她可能是真的讨厌我,我该马上在她眼前消失;也可能并不讨厌我,反而对我很来电。到底是哪种意思完全要凭直觉去猜,如果猜不对的话,她就会派出几百只蚂蚁在我身上爬,让我毛骨悚然。

    接下来难受的人轮到楚昭辅了。在楚昭辅看来,他不过是向苗训请教一个问题。至于当着几十万人的面问这个问题,不过是想显得自己和半神科学家的关系比较密切而已。“你苗训不告诉我看见什么也就罢了,干吗冲我嚷嚷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里我一定要补充一下。苗训吓得要n裤子的时候,揉着脖子的几十万人也感到无奈了,“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如果是除了苗训之外的任何人,或者说只要是个人,这件事就容易解决了。几十万人就完全有权利弄明白“你仰着脑袋往天上看什么呢?”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用藤条抽脚心,柳条打y囊,直到说出能让几十万人满意的答案为止。不过,我以为任何答案都不可能让几十万人满意。如果你的回答是看到了什么,那几十万人为什么没看到呢?如果你的回答是没看到什么,那你为什么仰着脑袋,以及我们为什么跟着你仰头看天呢?无论怎么回答,结果都是在侮辱几十万人的智商。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拿几十万人开涮呢。但是,偏偏对苗训一点辙都没有,因为苗训不全是人,他进化了。也就是说他的行为可能属于人的范畴,也可能属于神的范畴。对于无法区分归属的行为,通常应该划归到神的范畴里,不然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样一来,几十万人就没办法太较真了。我现在真想变成苗训,因为我最讨厌别人较真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十万人只能自认倒霉。就在大家正要自认倒霉的时候,楚昭辅这个倒霉蛋就发问了。

    现在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1。苗训并没有跟几十万人作对,而且他的处境一点也不危险。

    2。楚昭辅的问话也许是件好事,他毕竟是给几十万人找到了下台阶的机会,把几十万人从当局者变成了旁观者。

    3。楚昭辅的问话也许是件坏事,因为在几十万人看来,楚昭辅就要倒大霉了,“你才吃几碗干饭,就敢和半神科学家较真”。

    但这个结论苗训并不知道,因为他做贼心虚;楚昭辅也不知道,谁让他是个冒失鬼呢。现在苗训在等着楚昭辅领着几十万人弄死他,几十万人在等着楚昭辅倒大霉。

    楚昭辅也许冒失,但他可不傻。他马上就看出了几十万的人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