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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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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我要补充,我认为对别人的迫切需要,通常有两种做法。第一种做法是满足这个需要,只要这个需要是合理的,以及我们力所能及的。对这些公树而言,给他们身边种几棵母树并不是件特别为难的事。另一种做法就是让他们不再需要,但我以为这么干的确挺不地道的。做了不地道的事是要遭报应的,生活在到处都是不男不女的树中间,城市里的人们也变得分不清男女了。

    还是回到我小时候吧。每到槐树上长满椭圆形树叶的时候,就会出现一种淡绿色的小r虫。它可以用一根细丝把自己吊在树上,人们给它起了个很形象的名字——吊死鬼。当你从树下走过的时候,吊死鬼很可能会粘在身上。要是粘在了女孩子身上,她们发现的时候就会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以为吊死鬼就是喜欢听尖叫声,要不它们放着好好的树叶子不吃,吊在半空中干什么呢?

    现在我知道吊死鬼是无脊椎动物昆虫纲鳞翅目尺蛾科国槐尺蠖的幼虫,但在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第一次注意到这种小虫子,是因为我听说了蚕宝宝的故事,所以就认定了吊死鬼就是蚕宝宝,要不它们怎么会吐丝呢。

    养蚕实在是件又好玩又实惠的事,而且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麻烦,因为我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桑树。所以我就用罐头瓶装了几只吊死鬼,还在瓶底垫了几片桑叶。

    我妈下班回家后,我就把瓶子里的“蚕宝宝”拿出来显摆。到今天我还记得我妈笑得前仰后合的夸张样子,以及她把罐头瓶扔出门外时的敏捷动作。后来,我妈耐心向我讲解了吊死鬼和蚕宝宝的区别,比如吊死鬼是害虫,它们除了吃就是拉,吐的丝根本就纺不出纱。再后来,有个同学在家里养了蚕,而且养的铺天盖地。一进他家的门就看到床上地上到处爬满了白色的大r虫。看到这些大r虫,我认为它们一点都不可爱,只让我恶心。

    我妈扔吊死鬼这件事让我很伤心。就算我分不清吊死鬼和蚕宝宝,也犯不上笑成那样啊。何况又有谁规定了不能养吊死鬼呢?其实就算我养的是蚕宝宝,也绝不会有人指望用我的蚕茧纺纱。既然结果是一样的,那么吊死鬼和蚕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吊死鬼的个头比蚕要小得多,养起来即不占地方,又不费多少树叶,它们什么树叶都吃,比蚕好伺候多了。

    伤心的另一个原因是我觉得被作弄了,开始的时候我可是真的把那些虫子当成蚕了。而且这件事还不能向别人倾诉,因为作弄我的人就是我自己。我小时候经常被自己作弄,被作弄后我都会很伤心。直到现在,每当我特别想做某件事之前,都会不自觉的犯含糊,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作弄自己了。

    还有件事我也一直记得。

    小时候我经常糊风筝,用竹筐的竹子劈成又轻又细的竹坯,把报纸糊在用竹坯做好的支架上。我可糊不出什么蜈蚣、沙燕等造型,我的风筝就只有一种,菱形或扇形的架子下面飘着一根长长的纸条,俗称“p帘”。

    放风筝的线就是家里的棉线,曾经有人指点我棉线不结实,风筝飞起来后很容易断。不过我的风筝从来就没有飞起来过,所以用什么线都无所谓。

    终于有一天,我糊的一个小p帘飞起来了。那是我第一个飞起来的风筝,也是唯一一个。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小风筝为什么会飞起来。也许是因为那天风足够大,也许是因为我站在楼顶上放,而不是在胡同里扯着风筝线瞎跑。

    当时我心里好不得意,于是不断放线好让它飞得更高。问题还是出在线上,不过不是在空中断线,而是手里的棉线出了一个断头,这的确是意想不到的事。我的手上突然一轻,风筝就随风飞走了,而且速度非常快,想追都追不上。

    远去的风筝也让我很伤心。因为我第一个飞上天的风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丟了,而且这只风筝飞起来的时候,旁边并没有别人,所以我无法证明自己的风筝飞上天了。自那以后,我再没糊过风筝。

    失败的养蚕、飞走的风筝,以及我经常失败的祈祷,还有很多很多事,让我成为了一个骨子里特别悲观的人。成年以后,有些朋友来问我某个项目的可行性,我的分析结果也都是悲观的。这有好的一面,就是如果项目真的失败了,就会证明我的先见之明;如果成功了,也可以说明我是个未雨绸缪的人。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他们都说我是个乌鸦嘴。

    我说这些就是想说明我是个悲观的人。我做事总往坏了想,而且总觉得自己活得很壮烈。

    7

    圆脸小伙子们装了满满两裤腿的军粮,再用条军用绳子把裤腰紧紧绑在自己的腰上。为了满足老百姓们不同的口味,他们通常一条裤腿装大米,另一条裤腿装白面。

    当圆脸小伙子们溜出军人开封城,并没看到往日蹲着等军粮的老百姓。为了找到买主,他们只能在百姓开封城里四处游荡。这么干是很危险的,百姓开封城的路没有规律,就连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自己出门都要捋着绳子走。圆脸小伙子们根本想不到粮食会砸在裤腿里,所以他们的绳子都拴在腰上了。

    现在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躲圆脸小伙子还来不及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前过过当混蛋的瘾呢。而且老百姓们还知道,现在跟圆脸小伙子们混得越熟,等他们变身成了混蛋之后就越会要你的命。另外,对这些偷运军粮的圆脸小伙子,老百姓们都恨得牙根痒痒,“你都要当混蛋了,还惦记着挣钱,做人不能这么没人性吧。”

    圆脸小伙子们也发现奇形怪状的老百姓都躲着他们,这就更增加了他们卖掉粮食的难度。不过他们已经腾不出脑子琢磨这是为什么了,因为他们满脑子想的就是必须尽快粮食处理掉,要不然就不能上厕所。这个道理很简单,上厕所是要脱裤子的,脱了裤子粮食就会洒出来。不过现实往往事与愿违,越不能上厕所就越觉得快要憋不住了。

    如果圆脸小伙子真的n了裤子,裤裆里的大米还好办,白面就只能就地和泥了。要知道军用白面都是用最优质的小麦磨的,在研磨的过程中绝对没掺一点滑石粉等干燥剂,所以黏性是普通面粉的好几倍。如果和了泥的白面在裤子里干了,就会像石膏那样贴在大腿上。要是硬生生的把面块拔下来,很可能会撕掉大腿上的皮。

    其实还是有办法安全取下面块的,比如泡个热水澡,面块就可以在热水中变软。但这个办法圆脸小伙子们用不了,因为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是不可能给他们提供泡澡的地方的。军人开封城里可以泡澡,但也会被人发现偷运军粮,那样的话受的惩罚比从大腿上揭一层皮可厉害多了。

    有的圆脸小伙子比较贪心,他们偷运的军粮不仅装进了裤腿,连裤腰里都是。要是裤腰里的白面和了泥又干了的话,揭下的就不只是大腿上的皮了。一想到这点,有几个圆脸小伙子急得直掉眼泪。

    为了不n裤子,圆脸小伙子们都夹紧了腿小跑。这个样子就有点像赵普走路的姿势了。

    还是赵普粮店的伙计救了被n憋得团团转的圆脸小伙子们。其实在百姓开封城里,能搭理圆脸小伙子们的人,也只有他们了。我们知道,老百姓们见了圆脸小伙子都躲着走,而密探们里有不少人是军人开封城里的督察,他们从来就不缺粮食,而且他们原来的工作就是挑圆脸小伙子们的毛病,也就是说他们从来就是圆脸小伙子们的对头。要不是因为忙着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们早就对圆脸小伙子们采取行动了。

    粮店的伙计不躲着圆脸小伙子们,因为他们已经不拿自己当一般人看待了,而且他们还把圆脸小伙子们看成了自己人。圆脸小伙子也发现了这点,因为只有伙计们冲着他们笑。于是他们就夹着腿一路跑进粮店里,带着哭腔问:“要粮食吗?”卖粮食都卖到粮店了,要不是被急了,这种事谁也干不出来。

    伙计们虽然把圆脸小伙子们当成了自己人,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于是他们表示,粮食可以要,但给的价钱只能是平时的十分之一。他们这么出价是很有依据的:

    1。圆脸小伙子的粮食除了他们,谁也不会要;

    2。他们现在的收入大不如前了,要是按原价收,根本买不起;

    3。这些粮食的运输方式的确不卫生。

    其实伙计们还有一点不知道——圆脸小伙子们已经憋不住了。如果他们知道了这点,估计得让圆脸小伙子倒找钱。但伙计们也表示了,如果圆脸小伙子们对这个价钱有异议的话,大可以坐下来慢慢地谈。说话的同时,还不停地招呼圆脸小伙子们喝水。

    圆脸小伙子已经不关心价钱了,裤腿里的粮食已经成了他们的累赘。而摆脱这个累赘就成为了他们当前最大的追求。他们都觉得,只要能上厕所,就是平时价钱的百分之一都成。于是,圆脸小伙子们怀着万分感谢的心情在粮店里脱下了裤子,然后就着急忙慌的上厕所去了。这件事说明,要想实现追求,什么都豁得出去的勇气是必须的。而且在追求面前,其它的全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上完厕所,圆脸小伙子们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得可以飘起来,而且被n占用的大脑也恢复了功能。他们首先想弄明白的就是,平时见了他们往上扑的老百姓们为什么躲着他们走。于是,就去问粮店的伙计。当然他们也只能问粮店的伙计了。

    伙计们听到了这个问题,眼睛瞪的像橘子一样大,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咱们可是自己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每次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我都会不停的问“到底是怎么了?”她的回答就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这个回答对我解开谜团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让我更迷糊。圆脸小伙子也是一头雾水,并指天发誓地告诉伙计他真的不知道。这样一来,伙计们的优越感更加强烈了,他们觉得自己不仅高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还高于一般的圆脸小伙子了。

    伙计们为了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就把秘密又告诉了圆脸小伙子。当然,告诉的时候还没忘记说上那句“你可别告诉别人”。于是,这个秘密又被圆脸小伙子们带进了军人开封城。

    8

    我可能有点喜欢赵普了,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个娘娘腔。关于我不是gay这个问题,强调一千次也不多。我可能喜欢他,是因为我喜欢没有目的的恶作剧。

    赵普造谣这件事,实在就是件没有目的的恶作剧。我看不出他这么干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但他依然干得那么投入。因此,我只能理解让别人倒霉本身就是对他的好处,哪怕自己跟着倒霉也在所不惜。

    在赵普造谣这件事里,每个人都得倒霉。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吃不到粮食,只能每天喝醉酒,还得排着队挨大嘴巴;密探们为了打人大嘴巴每天累死累活,有的甚至累得中风,这么兢兢业业还没有加班费;粮店的伙计们只能吃粗粮,连喝醉酒的机会都没有,收入降低到以前的十分之一,还得自己抽自己大嘴巴;圆脸小伙子为了赚点零花钱,穿着两口袋大米白面,冒着大腿被揭层皮的危险,憋着n在百姓开封城里夹着腿小跑。就连赵普也倒霉,为了造谣,他一定赔进去了不少银子。但我觉得他们都不是最倒霉的人,最倒霉的人应该是赵匡胤。

    让我们看看谣言的内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赵普的谣言是“圆脸小伙子要当混蛋”,这个谣言说明了几个方面的问题:

    1。有人要造反——这是圆脸小伙子们当混蛋的先决条件。

    2。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这是圆脸小伙子们当混蛋的前提。

    3。造反的人很可能是赵匡胤——因为他最符合条件:

    a)赵匡胤手握兵权,这说明他有实施造反并成功的实力;

    b)赵匡胤身居高位,如果他还想升官,就只能造反了;

    c)造谣的是赵匡胤的亲信,所以这件事跟赵匡胤脱不了干系。

    因此,赵普的谣言在我看来,就是明摆着把赵匡胤往火坑里推,无论赵匡胤是不是想造反。

    假设赵匡胤真的有造反的打算,赵普造谣就等于把赵匡胤的y谋公之于众。这么干绝不是告密那么简单,他不仅告诉了被造反的人有人要造反,同时也告诉了造反的人被造反的人知道了他要造反。这样一来,对于造反的和被造反的双方而言,信息就对等了。照我看,赵普造谣的目的就是实现信息对等。赵普这手干得可真不赖,因为我不喜欢不公平。而且赵普应该算是赵匡胤的亲信,却满世界说自己的领导要造反,真不明白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站在赵匡胤的立场来看赵普造谣这件事,就很不乐观了。我们都知道造反属于y谋的范畴,现在却闹得人尽皆知。要是我变成赵匡胤,不用等被造反的来找我,自己羞也羞死了。

    假设赵匡胤并没有想过要造反,那赵普造谣这件事可是挺不地道的。这么干的结果无外乎有两个:一是赵匡胤让被造反的人弄死。人家才不关心你是不是真的要造反呢,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二是赵匡胤真的造了反,把被造反的人弄死。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选择。这么看来,真正要造反的人不一定是赵匡胤,而是赵普了。那么他造谣这件事也就不是无目的的恶作剧,而是一个y谋了。

    经过分析,我的结论是:如果赵匡胤打算造反,我就喜欢赵普;如果赵匡胤并不打算造反,那么赵普根本就不配让我喜欢。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有可能给赵匡胤平反,也许他并不是y谋家,也是个倒霉蛋呢。我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我还是不喜欢赵匡胤,谁让他的酒德不好呢。

    她告诉我,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曾为两个红极一时的男明星所困惑,不知道应该选择谁。刚听到时,我还以为她的魅力已经到了让两个明星争相追逐的地步。这种想法让我有些沾沾自喜,同时怀疑那两个明星是不是有娈童癖。后来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世上有她这号人。但这一点不妨碍她选择的痛苦,好长一段时间吃不香睡不稳。后来她终于选择了其中一个,并坚持了好多年。有时想起另一个被抛弃的男星,心里还有恻隐的疼痛。她告诉我,做出决定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一下子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决定其实对她毫无改变。

    我还分析出,赵普造谣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而指使他的人一定不是赵匡胤。因为赵匡胤要是想找死,方法多得很,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不过这似乎又说明赵匡胤是个无辜的人,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憎恨赵普,更憎恨那个指使他的人。因为喜欢一个人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在我看来,指使赵普的人就是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不能怪我一直没有想到他,是因为他实在太善于伪装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1

    我觉得这个故事讲得挺累的。但是没办法,在说出结果之前,把前因后果交待清楚是我一贯的作风。她对我这个习惯特别反感,每当我刚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就会对我说:“直接说结果。”弄的我好像变成了偷运军粮的圆脸小伙子。

    其实我也不喜欢别人长篇大论。要是我的员工汇报工作的时候,也前因后果的交待个没完,我也会老实不客气的告诉他们:“直接说结果。”如果赶上我心情不好,还会跟上一句:“要不就闭嘴。”至于他们是不是憋得慌,我倒是一点也不在乎。

    还是回到我和她的事吧,关于摊牌这件事我已经磨叽好长时间了。不过,我觉得必须在摊牌之前,先把这件事理理清楚。以前我总在琢磨摊牌的后果,但现在我竟然对摊牌的目的也犯晕了。

    好多人对我有两点评价:一是我可以把一切雅的东西变俗,二是我可以把一切简单的东西变复杂。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直想把摊牌这件事干得有格调些,但现在却发现自己整天就想着上床,实在俗不可耐。另一方面,我也知道摊牌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句问话而已,把脸豁出去就行了。而且就算被拒绝,她也会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但我还是拦不住自己东想西想的,因此就连我自己都嫌自己腻歪了。

    虽然我总强调和她上床的目的是为了证明我们是否同类,但我也承认在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想到上床了。这一点我还是敢于承认的,要不我岂不虚伪得不可救药了吗?事实上,只要是个美女,我都会想到和人家上床,而且我觉得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当然,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就是说我并不指望把每个想法都变成现实。

    现在我迫切地想和她上床,并给自己找了个高尚的借口——寻找同类。不过这个借口我自己都觉得矫情,因为我也说不清我的同类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特质,更不能确认这些特质通过做a就可以验证。借口不能成立,反倒证明了我的卑劣本性。而我想和她上床的原因,就变成了我认为这是有可能实现的事。

    之所以说是可能实现,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确有些暧昧的味道,但又总找不到强有力的证明暧昧存在的证据。她对我的心意心知肚明,而我对她的想法却总猜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