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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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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凶巴巴地举起了拳头,威胁道:“信不信我一拳下去,就能把你的头打成烂西瓜?”

    “我信,但你不会动手嗒。”

    徐茗儿一点也不配合,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头,把夏浔那钵大的铁拳轻轻拨到一边,笑眯眯地道:“行啦,行啦,别装啦,再装就没意思了。”

    夏浔的拳头就像被戳破了的皮球,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我不但瘦了许多,还留了一脸大胡子,你怎么认出来的?”

    “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

    “哦!”

    夏浔这才发现自己还揪着人家的衣领把她抵在墙上呢,忙把她放下来,下意识地还想帮她整理一下揪乱了的衣襟,手还没拍到她胸口,就被徐茗儿狠狠地拍了一下,看见人家小姑娘有些羞愠的神气,夏浔这才醒悟过来,不禁讪讪一笑。

    “想知道我怎么认出你来的么?很简单。”

    徐茗儿慢条斯理地道:“其实,我根本就没认出来你来,只是有些眼熟罢了。”

    夏浔听到这里,已经在后悔。

    徐茗儿又道:“如果我跑到你面前去,指着你的鼻子问你是不是杨旭,你也一口否认,再带上点诧异吃惊的模样,那么,我就不会怀疑你了。我只是左右无事,上了岸跟来瞧瞧,是你自己太小心了,你不抓我,我怎么确定是你呢?”

    “所以……”

    徐茗儿理直气壮地道:“不怪我啊,是你草木皆兵,把我抓来。该开打的时候你又不打,看我的眼神,又那么古怪,我要是还认不出来你是谁,你当我是瞎的么?”

    夏浔叹了口气道:“是啊,我很笨,是不是?”

    小姑娘心好,柔声安慰道:“也不是啦,你只是……从来没把我当成敌人,相信我不会害你,对吧?”

    夏浔揉揉鼻子,无奈地道:“你堂堂郡主,扮成这副模样干什么?眼下你失踪了,中山王府指不定有多着急,还不赶快回去?”

    徐茗儿道:“不成!没看到你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你,哪能叫你这么走掉?”

    夏浔苦起脸色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啊?”

    徐茗儿道:“我不管你到金陵来又想干什么坏事,反正我不会说的。不过我眼下有了麻烦,你可要帮我!”

    夏浔左右看看,拉起她道:“这儿也不安全,快要搜过来了,边走边说。”

    徐茗儿走在他旁边,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大哥我嫁,可我不想嫁。我答应给你保密,你得答应我,如果我大哥得紧,你得救我出去。”

    她盯了夏浔一眼,说道:“你那么大本事,我大姐夫三个宝贝儿子你都救得走,龙潭虎x,直若无物,要救一个小女子,不困难吧?”

    夏浔心中一动,不期然地想到了双屿岛,如果小郡主真想离开,把她送去那儿,倒是个极安全的所在,不过……

    夏浔想到这里,说道:“郡主,要救你走,倒很容易,不过朝廷与燕王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你突然失踪,不管你去了哪儿,朝廷都会认定你投靠了燕王殿下,这对中山王府……,郡主可曾想过么?”

    “我想过!”

    徐茗儿很认真地道:“朝廷对我徐家,早就是百般戒备了。我若走掉,大不了我徐家再也领不得兵,还能怎么样?掌握权力,就那么重要?”

    她站定脚步,看向夏浔,月色下,小脸非常严肃:“为了家人的安危,我徐茗儿不怕牺牲自己;可我不会为了大哥头上的乌纱,出卖我自己。三哥做的事比我更危险,他可以有他的选择,我为什么不可以,就因为我是女儿家吗?”

    夏浔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因为她换了一身男装,像个半大小子,夏浔没有注意她长大了多少,可是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神情,夏浔忽然意识到,当初那个穿一身毛茸茸的白,好象一只小白兔似的小萌丫头,如今真的已经长大了,她已经有了她的想法。

    夏浔也严肃起来,像对着一个大人似的承诺:“好!我答应你,一旦魏国公迫你出嫁,我就助你离开!”

    徐茗儿刚刚绽开笑脸,远处就有一队巡检追着一个人从巷口大呼小叫地跑过,夏浔赶紧打个手势,二人继续往前赶路。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

    “你说。”

    “你当初告诉我的话,我已经告诉三哥了。可是,他不以为然……”

    徐茗儿很为难地道:“我知道,这么要求……有些难为了你,可我真的怕三哥出事,能不能……请你尽可能的帮我关照他,如果我三哥真的出了事,而你又能帮得上忙的话……”小姑娘倒是个通情达理的,没有强迫夏浔答应她甚么。

    夏浔心中一动,忽地想到他的秘谍组织还没有在上层打开门路,能不能把徐增寿吸纳进来呢?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因无它,就因为徐增寿是燕王朱棣的小舅子、燕王妃的亲弟弟。如果要打他的主意,连策反都不用。问题是,如果他一旦因此出了事,谁能保证他背后那一大家子不会迁怒于自己?

    何况,由于他和燕王朱棣的亲戚关系,现在他几乎没有任何参预军机的机会,他能得到的情报本来就有限,而且锦衣卫的使命就是侦缉背叛君主的重大不法事,虽然朝廷早就撤消了锦衣卫的这项职能,只保留了他们的仪鸾司,可是罗克敌从未放弃这项神圣的使命。

    如果他正派人监视着徐老三的一举一动,自己与他接触,岂不是……,收益与付出太不成比例了。想到这里,夏浔打消了本来的想法,只是轻轻点点头。

    徐茗儿开心起来,凝视着他道:“杨旭,谢谢你!”

    夏浔笑了笑,刚想客气一下,徐茗儿就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啊”地一声轻呼,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

    夏浔的脸好象包子一样地揪起来:“大小姐,你还有完没完了?”

    锦衣卫都指挥使司衙门。

    罗克敌盘膝而坐,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刘玉珏道:“卑职已经查过了,有人扒窃了几份礼部颁发给进士的‘告身’,以假身份登船赴宴,籍机偷偷散发了揭贴。只是……,礼部官员发现之后,惊慌失措,担心事态闹大,所以赶紧收缴揭贴,取消诗酒会,轰人上岸,以致……不能对那些人逐一进行排查。”

    罗克敌冷冷的目光又转向陈东和叶安,陈东从怀中取出几份揭贴,讪然道:“大人,卑职只得到这几份揭贴,本来,卑职看见一个人形迹非常可疑,想把他扣下查问清楚的。只是……他一路逃去,故意闹出许多事来,应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差人胡乱抓人,结果……被他趁乱逃掉了。”

    罗克敌寒着脸伸出手,陈东赶紧把那几张揭贴递上去。

    罗克敌接在手中,并不去看内容,他只是轻轻捻了捻纸,纸张微微发黄,表面略显粗糙,这是用竹筋、草筋制成的竹纸,是当下印刷坊里使用最普遍的一种印刷纸。

    而那字是雕版印刷的,看那形体笔划,应该是元朝书法大家赵孟畹恼蕴澹蕴遄衷缑乙皇保懦啤吧舷挛灏倌曛洌莺嵋煌蚶镏兀奕丝捎肫サ小暗氖榉a庹窃┟鞒踝钗餍械挠∷8濉?br />

    “最普遍的用纸、最普遍的印刷字体,想要查其源头,无异于大海捞针,看来对方做事很小心呐!”

    罗克敌伸出一根手指,在纸上蹭了蹭,然后伸直了仔细看看,说道:“这是松烟墨!玉珏,你去查一查!”

    刘玉珏躬身道:“卑职遵命!”

    罗克敌瞟了他一眼,问道:“你打算如何着手?”

    刘玉珏欠身道:“是,纸张想必是从造纸坊进的,雕版的笔体也是民间最流行的赵体,要查,并不容易。但是,每一家印刷坊的烟墨,大多是自己造的,烟墨或深或浅,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差异,卑职打算从这方面着手,找出相近用墨的印刷坊来,然后逐一排查,总有机会把他揪出来的。”

    当时印刷主要用油烟墨和松烟墨,油烟墨制造不易,价格昂贵,民间使用的大部分书籍仍是松烟墨。所谓松烟,就是用松木烧,刮取烟囱上沾着的黑灰,然后拿面粉拌成膏状,再用酒醋等秘方调配好,埋起来发酵,这种墨墨色如漆,久不变色,愈久弥香;对印版和书又具有防蛀作用,而且印刷时纸张不会收缩,墨也不会把纸印得揪起来。各家书坊的印刷烟墨大多是自己造的,书坊后院里经常埋着数十口大缸,用来发酵烟墨。刘玉珏是读书人,这种事他也很了解。

    罗克敌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烟墨本身,只是可查的一点,还有一点,是时间。”

    刘玉珏微一错愕,不解其意,便垂首道:“请大人指点。”

    罗克敌道:“这里是天子脚下,有家有业的人,很难这么快就被他们拉拢过去的。所以,他们的耳目只能是最近才安c到金陵城来的,这样的话,他们是来不及自己制墨的,松烟墨至少要埋在地下三年才能使用,他们只能从别人那里买。

    所以,时间才是最重要的线索。你先把半年之内金陵城里所有刚成立的、刚换了主人的印刷坊、书斋、甚至文房四宝店,统统都罗列出来,再与它们的出版印刷之物校对烟墨痕迹。用时间,锁定盘查的范围;用油墨,锁定可疑的人,嗯?”

    刘玉珏心悦诚服地道:“是!”

    罗克敌摆摆手,三人赶紧退了出去。

    罗克敌双手按膝,沉默半晌,轻轻地笑起来:“杨旭,是你来了么?”

    第367章 断尾

    金陵城内北极阁,东北端的山峰上,就是j鸣寺。

    这座寺庙原叫同泰寺,始建于南朝粱武帝时期,为了建造该寺,粱武帝四次到同泰寺“出家”,迫使大臣们为他赎身,共筹得钱几亿枚,得以建造了规模宏大的寺庙。可惜,二十年不到,该寺就遭雷击,烧毁了大半。

    等到朱元璋当了皇帝之后,这位做过三年小和尚的草莽皇帝饮水思源,下令重建,这才改名为j鸣寺。本来j鸣寺香火极为鼎盛,但是朱允炆登基以后,这个叛逆的小孩儿处处和他祖父对着干,不但朝廷制度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变样儿,而且祖父崇佛,他偏抑佛。

    平头百姓不管那些,信佛的依旧来上香礼纬,可是金陵城里的官员士绅们家大业大,却不能不考虑皇帝的看法,尤其是非常厌恶佛教的方大博士的看法,因此j鸣寺冷清了许多,大香主们轻易不来了,这香油钱就少了许多。

    今天却是个好日子,一大早儿的,j鸣寺方丈晚空和尚就听说应日本国使节和山后国使节所请,礼部要引领再国使节来游j鸣寺并参拜佛祖。晚空和尚大喜过望,连忙叫知客僧安排一切,小沙弥们到处洒扫,把个j鸣寺整理得干干净净。

    礼部侍郎孟浮生领了岛津光夫和何天阳一行人来到j鸣寺,晚空和尚身披大红袈裟,头戴卢帽盛装出迎,抢了知客僧的生意,亲自引领两国贵使游览j鸣寺。

    为了欢迎两国贵使,晚空和尚精心做了一番安排特意隔离了一些重要地段,禁止普通香客进入,引了两国使节进了大雄宝殿,岛津光夫立刻毕恭毕敬地跪倒在蒲团上礼佛,何天阳和萍女便也有样学样,请了柱香,一同上香礼佛。

    上过了香,晚空便领着他们同游寺庙,不时停下,亲自为他们解说一番。逛到胭脂井时,晚空指点道:,“此井本名景阳井,又称辱井。当年,隋兵南下,陈后主叔宝与爱妃张丽华便是藏在此井中,结果被隋兵发现生擒活捉。”,“纳尼?”,岛津光夫一听很有兴致,连忙往前蹭了蹭,探头往井中看去,可惜井中没有美人儿,只照出一个鬼影儿似的东西,把他吓了一跳定晴一看才认得是他自己。

    就在这时那位被方丈抢了生意的知客僧突然领着一行人往这边走来,一路走一路指指点点,眉开眼笑的。晚空一见,白眉一皱登时不悦起来。他连忙向孟侍郎等人告一声罪,便双手合什匆匆迎了上去。

    “师弟,师兄正陪同礼部侍郎和两位异国使者游览寺庙,不是告诉了你,其他香客暂且……”,晚空话还没说完,知客僧就兴冲冲地迎上来,小声道:“师兄啊,这一位来头也不小,这是中山王府的小郡主啊!”

    “啊”

    一听是位郡主,晚空大师脸上的不悦之色登时一扫而空,定晴望去,果不期然,人群簇拥下,是一个发结双鬟丫髻的妙龄少女,身穿湖水绿的窄袖上衣,下身着一件翠绿色的襦裙,细细的一条带子,在腰间缠出非常动人的纤柔曲线。

    不施脂粉,不戴首饰,清汤挂面,却自有一种贵气扑面而来,小姑娘一双妙目正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晚空和尚连忙稽首,高宣了一声佛号,脸上便堆出了亲切祥和的笑意。于是,方丈大师亲自接待的贵客,便又多了一位客人:中山王府的小郡主。

    九层浮屠七层塔十面金佛,这一座j鸣寺游览大半的时候,偶然避追的中山王府小郡主徐妙锦和山后国王世子妃萍女,一见如故,成了极好的朋友。观音殿内,大士面北而坐,殿门的楹联上写着:“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徐茗儿笑靥如花,拉着萍女的手道:“萍女姐姐,你我今日得以相识,是莫大的缘分。不如,你我二人就在观音大士面前,结成异姓姐妹、金兰之好吧。”,今日这番遭遇,其实走出自于徐茗儿的要求。她要与山后国王世子妃萍女结识并义结金兰,今后也就有了机会与她来往,那么万一徐辉祖真和方孝孺达成合作,夏浔想把她偷偷送走的机会也就多了。

    徐茗儿的这种担心并非没有可能,方孝孺有皇帝的信任,缺乏的是在朝中的根基,而徐辉祖在朝野间拥有庞大的人脉、雄厚的根基,欠缺的只是如方孝孺一般的皇帝的宠信,两个人如果缔结联盟,对彼此都是大为有益的。这不需要是一个多么成熟的政治家,方孝孺只要略有眼光,就不会拒绝徐辉祖的好意。

    一旦缔结联盟,方孝孺将得到一个极为强大的盟友,获得极大的助力,他所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个与徐家结亲的门生罢了,而他的权力将因此更加巩固,他的理想和他的抱负都将有更大的贯彻实施的可能,他会不答应么?

    事关一个女儿家的终身幸福,夏浔不敢大意。他现在已经察觉,左右天下大势的不是他。但是左右天下大势的那些人,他们的命运正在一定程度上受着他的左右,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就不会影响方孝孺和徐辉祖,从而干涉到徐茗儿的未来。

    萍女早已得了夏浔的嘱咐,闻言立即欣然说道:“我与妹子一见如故,也正有此想呢,就依了妹妹,请观音大士为你我做个见证,结成金兰姐妹吧。

    ”,二人欢欢喜喜拜倒在观音大士面前,等到二人起身,晚空和尚一脸笑容上前道贺,二女笑着还礼”不经意间,徐茗儿一双妙目便在夏浔脸上定了一定,那眉梢儿微微地一挑,娇憨中隐隐透出一抹得色。

    莫愁诗酒会的第八天了,散布“谣言”,的歹徒一直没有抓到,应天府尹和五城兵马司的主官三天两头被朱允炆唤进宫去训斥一番,两个人灰头土脸地出了宫,便要在民间大肆搜捕一番,弄得j飞狗跳,除了进一步扩大了燕王秘谍所造成的影响外,毫无用处。

    坊市间做生意的人还是比较担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应天府的差人或者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丁就会抽疯似的跑来一通盘问搜检,张俊的“松竹梅四宝店”却要清静的多。

    他这家店,开在贡院角门旁”在一条巷弄里,不大起眼。角门一开,里边就是书院,学生们出了角门,正对面就是绘着岁寒三友图画的很雅致的一副匾额”走进去,墨香扑面,便是张俊这家文房四宝店了。

    天已经渐渐冷了,江南的冬天,是湿冷的。并不非常冻人,你永远也感觉不到那刀子割r似的寒风”但那潮湿的、y冷的空气”粘粘的叫人难受。

    一个穿着青色棉夹袍的书生”就在这湿冷的天气要,举步走进了“松竹梅”,。

    “这位公子,你瞧,这方砚台”泥质细腻,色泽浅黄”造型新颖,纹饰古朴大方,看,砚额处这椭圆处就是砚池,多方便,您要是买了,再赠您一方漆盒儿,您看这方玉色的漆盒儿怎么样?”,正在买东西的那个书生明显是个穷书生,穿着单薄,y冷的天儿,冻得脸色有些青白,被张俊一番忽悠,他终于咬咬牙,摸出了那攥得冒汗的一串铜钱。张俊麻利地给他打包装好,这书生便抱着砚盒宝贝似的走开了。这时,后边那个穿青色夹棉袍的书生才笑吟吟地上前。

    张俊笑呵呵地道:“这位公子,你想买些什么,文房四宝,咱这店里样样齐呢……”

    那个俊俏的公子浅浅一笑,说道:“我不买文房四宝,只是想印点儿东西。”

    张俊一怔,答道:“不好意思,小店只卖文房四宝,不印东西。”,“呵呵,只是简单的几篇东西,雕一次版不值当的,印坊书店都不肯接这买卖,我看贵店倒还清闲,真的不接这笔买卖么?”,那位公子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来,轻轻向前一堆。

    张俊拾起来一看,登时脸上变色,那张皱巴巴的纸,正是莫愁诗会当晚散发的揭贴。对面,那位公子已经不笑了,薄唇一抿,眼中透出凌厉的杀气。

    张俊大喝一声,抬脚一踹,一张书台都被他踢得飞了出去,那书生早已有备,侧身一避,一张书台哗啦一下撞在对面墙上散了架儿,与此同时,几个锦衣卫的大汉已经扑进门来,张俊退了一步,一猫腰,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