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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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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俊接着说:“现如今,辽东百姓约有十万人上下,其中五分之四是汉人”其余的是归附我朝的蒙古人、女真人,汉人之中一少部分是流放关外的罪囚犯官,其余大部分是将士家属”奈何,塞外生活坚苦”冬季气候寒冷,士兵及其家属往往不安其居。

    再者,塞外驻军,八成负责戍守边防,二成负责屯田种粮。

    屯田皆为朝廷所有的官田”屯田士兵荷戈执锄,辛勤劳作,所得收获,除去交纳子粒之外,所剩无几。所以负责屯田的士兵实在比地主家的佃户还要凄苦”因此他们根本无意于屯田”饶是朝廷户籍严密,还是有士兵携家带口不断逃亡。

    就算回不去家乡,他们宁可逃出兵营,寻一山谷野地,择地而居,也胜过在军中受苦,甚至有人干脆奔逃到了女真、蒙古人的部落中去,军中早有,“生于辽不如走于胡”之语。唉,太祖高皇帝屯田养兵,本意是不滋扰百姓,谁知竟会有这样结果啊!”

    “这样一个,鬼地方没有人,有人也留不住啊!没有人,还能做得成什么事?”夏浔听得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他此前并没有想到辽东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这个严重,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

    在他接触的资料中,有关民这一部分也是最少的,由此也可看出辽东对于民是何等的不重视。

    外部有鞑靼之患,内部有汉人和蒙古、女真族人的冲突,汉人内部有不同派系的斗争,百姓与朝廷之间又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想做点

    事,还要受到人力、物力诸多方面的限制,真是糟糕之大极,这么一个烂摊子”谁能管得了?

    夏浔恨不得拨马便走,草草了结辽东之事,然后回去陪他的媳妇抱他的娃”几百年后的世界……我的骨头都烂光了,管他洪水滔天?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策马站在高坡上,伫立许久,不发一语。。

    第562章 开原

    辽东东都司隶属山东都指挥使司,相当于一个大的军区……辖境南起旅顺口,北至开原,东临鸭绿江,西尽山海关,相当于后来的辽宁省的大部分地区,望青徐,引松漠,控海西女真,隔断蒙古与朝鲜,北望奴儿干,犹如一只巨手,翼护着大明的东安方。

    这片区域,是洪武四年的时候元辽阳行省平章刘益投降大明才纳入大明领土的,开原没有三万卫、辽海卫两卫兵马,边关要塞设立两个平级并行的军政建制,在大明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而且这两卫的兵力较之普通的卫所要多的多,普通的卫所大约有兵马五千六百人,分成五个千户所。

    而三万卫领千户所八个,辽海卫领千户所九个。各设掌印指挥一员,管屯指挥一员,管局指挥一员,经历一员,镇抚一员,仓官一员,库官一员,驿官一员,递运所官一员,掌所印千户八员。可见朝廷对这个地方的重视。

    实际上这里的驻军不只两卫,还有一卫兵马,叫做开元中护卫。自朱松受封韩王后,朝廷就从禁卫亲军中抽调精锐组成韩王护卫军,至开元设立开元中护卫所,并且在开原建造韩王府,迎接韩王的到来,结果韩王嫌这儿清苦,托病不来,中护卫就只得眼巴巴地等在这儿。

    此外,开原还没有开原兵备道,整饬兵备,主要负责开原城、中固城、范河城、懿路城、蒲河城、庆云堡、镇西堡等地兵备事务。可谓衙门众多,且又互不统属,军中情形十分的复杂。

    开原城中驻扎开元中护卫、开原兵备道,三万卫的衙门设在开原城西南角,自建一座土城,辽海卫设在开原城不远的罗城,两座兵城作为开原的卫城,成特角状,拱卫着这座其实并不大,但是军事位置十分重要的小城。

    夏浔到了开原,少不得开原地方的军政要员都要赶来迎接,开原城现有三千多户一万多人的百姓,汉人中大部分是军队家属,少部分是流放成边的犯人,此外就是归附大明女真人和蒙古人,他们大多并不住在城里,而在附近建立村寨,已方便游牧,不过日常交易往来,也要往城里去,所以这座小城还算热闹。

    开原的军政要员远迎十里,接到了夏浔,敲锣打鼓地往城里迎,开原城西门外就是罗城,罗城是开原城的卫城,同时也是开原城的老城,这是一座南北长约五百丈,东西长则不足四百余丈的土城,是当年辽国攻打渤海国时屯兵和安置俘虏的所在,历经辽金元明四代,不断翻修整固而成。

    整座城都是土坯筑成,城高三丈五尺,全城没有四门:东曰“阳和门”西曰“庆云门”南曰“迎恩门”北曰“安远门”。城墙之上没有四座角楼,城墙宽阔,可通马车。城外四周没有一道护城河,城中心建有钟鼓楼一座。

    罗城南门迎恩门邻大道,土城城门上方风吹雨淋的形成了一个土窝窝,一个蓬头垢面,穿着件破羊皮袄的守城老兵懒洋洋地半卧在土窝窝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在衣服里翻着虱子,找到一个用指甲一掐,丢进嘴里,便咔嚓咔嚓地嚼着。

    “国公爷来了!嘿!瞧人家那队伍的气派!啧啧啧!”

    “我听说,咱们这位国公爷和皇上娶的都是徐达大将军的女儿,是一对姐妹,人家和皇上是连襟呢。”

    “那就是皇亲呐,皇亲国戚也来咱开原城了,俺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呢!”

    “你现在也没见着,不就远远望一眼仪仗么?”

    “废话,这还不算见着?非得凑到眼跟前儿去?咱也配!人家那是大贵人!”

    蓬头垢面的老兵抬起头,扣了把眼屎,茫然问道:“国公?哪个国公来了啊?”

    一个守城的成卒便道:“当朝辅国公啊!万头儿,听说过么?”

    那老兵脸颊猛地抽搐了一下,喃喃地道:“辅国公……”杨旭?”

    “嘘……”万头儿,小声点儿,国公爷的名字也是咱能直接称呼的?听说你以前还是个读书人,咋不懂规矩呢?”

    那老兵惨然一笑,埋下头去,继续认真地抓虱子去了,旁边的士兵站在墙头,对着远处轩昂而过的朝廷大军指指点点,兴奋异常,他连眼皮都不抬。

    这老兵姓万,叫万世域,他确实是个读书人,不但是读书人,还是洪武二十三年甲子科的头榜进士,外放福建兴化县丞,从基层兢兢业业,一步步升任福州知府的。只因在杨旭任沿海五省剿倭总督时,弹劾杨旭用滥用酷法,良莠并除,致使沿海一片萧条,百姓困顿,被永乐皇帝贬官流放辽东来了。

    如今,万知府是罗城卫吏兼南门的城门官,也就是连文书兼罗城南门传达室老大人。

    混到今日这般情形,全拜这位辅国公所赐,一生宦海沉浮,混到今日这般境地,他却连恨意都懒得生起了。彼此地位本来就异常悬殊,如今更是天壤之别,土地爷手下的一个小小神差,混得再惨,还能恨到玉皇大帝身上去么?

    哀,莫大于心死。

    夏浔到了开原城,受到了开原诸卫将领和兵备道的热情款待,酒菜的细致虽然不及关内饮食,不过老母j炖人参、飞龙汤、猴头菇,诸多关外野味,就用大锅盹起,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遭,夏浔没有禁止诸将饮酒,宾主双方欢宴痛饮,兴尽而散,第二天夏浔也睡了个懒觉,日上一竿才起床,洗漱停当,用罢早膳,就在临时辟为总督行辕的地方又接见了一番当地各卫武将,问询了一番开原情形。

    将至晌午,诸将散去,夏浔与随他前来的辽东道御使少云峰共进午餐,少云峰有些忐忑地提醒道:“下官明白,部堂受圣谕而来总督辽东诸务,事务繁忙,不过……关于沈永一案,为辽东诸卫最为关注的事情,更是开原军民最为关注的事情,此事还当早日审结才好,如此方可严明军法,安抚地方,否则民怨沸怨,终是大患。要知道,这关外百姓,归化之心本就不够虔诚,一旦让他们心生怨隙,不免要为鞑虏所趁。”

    弹劾沈永的是少云峰,少云峰与特穆尔不同,特穆尔是一族之长,以族众之力而成武官,他和都司长官纵有嫌隙,别人轻易也动他不得,可少云峰不同,他在辽东势单力簿,一旦沈永东山再起,他必遭沈永黑手,要整死他这样的人,对沈永来说易如反掌,方法手段也多得是,眼见夏浔悠哉悠哉的,对沈永一案不甚上心,少云峰当然最为着急。

    夏浔明白他的忐忑,便笑着送了他一枚定心丸吃:“少御使,尽管放心。本督实话对你说了吧……”

    夏浔说着,声音放低了些,便向少云峰倾了倾身,因为两人各据一张小方桌,是分桌而食的,距离比较远。

    自商周以来,汉人吃饭就是分桌而食,夫妻也不例外。宋初,《韩熙载宴客图》上所绘画面,就是一人一桌,到了明朝时候,开始有两人一桌,酒菜也是分开的,如果是三五好友吃个便饭,也有用方桌四人一桌的,而且多是民间和酒馆,但那就是极限了,同一桌的人如果再多,就是很失礼的行为。

    只不过,很多中国人的好习惯,最后都在外面发扬光大,反倒被自己丢弃了。现在流行分食的欧洲,以前是不分食的,法国人喝汤,曾经是一桌人围着一个大盆子,一人捧起喝一口,喝完放回去,下一个再捧起来喝,大家伙儿轮着喝,连汤匙都不用。

    元末明初的时候,分食的习惯渐渐流传到欧洲,于是欧州人起而效仿,而汉人进入清朝以后,上层社会的构成主要是旗人,放人沿延草原上的习惯,主要实行会食制,渐渐的分食制就被华人所遗忘了。此时还是明初,夏浔又是国公,吃饭的规矩还是挺大的,自然要分食。

    夏浔侧身凑近了少云峰,低声道:“少御使安需担心,沈永已是必死之人!”

    少云峰一怔,急忙问道:“部堂的意思是?”

    夏浔微笑道:“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沈永怯战不出,任由鞑虏掳我边民、掠我财帛,皇上龙颜大怒,已下了密旨,着令将他处斩,并晓谕九边,今后凡有怯敌畏战时、匿隐敌情者,一律依沈永之罪,斩!本督现在留他一命,只是想看看这趟浑水下边还藏着些甚么,懂么?”

    “啊!啊……”下官明白了!”少云峰又惊又喜。

    夏浔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安心吃饭吧。膳后稍事歇息,你我便换了便服去城中走走,皇上既然派我来了,总不能只斩了一个沈永便回金陵去。辽东与我大明十分重要,此地不靖,足以动摇我大明根基,本督既然来了,总得做些事情才好。

    “是是是,下官明白!”

    少御使本来食不知味,听了夏浔这话,顿时放下心来。

    他是辽东道观察御使,举凡吏政、刑名、钱谷、治安、档案、学校、农桑、水利、风俗民隐,无所不察。如今既然放下心事,便也坦然起来,夏浔再有所问,答起来也是认真细致,再无心神不定的现象了。

    两个人一问一答,这顿午饭倒也吃得踏实。

    第563章 骑士

    午休过后,少云峰便来寻夏浔一同出游,他只换了燕服,一身浅清色的道袍。。。

    开原这处所,穿胡服和军服的比较多,汉人大多是军人家眷或流配的监犯,穿戴也多是曳撤或短褐,这身衣衫足以彰显他们在开原城不合一般的身份,却又不显张扬。

    夏浔有样学样,也换了身宽松舒服的道服,两人出门的时候又遇到了开原兵备道的楚潇和定辽中卫的丁宇,两人正从外边进来。楚兵备五十出头的人了,身材不高,精神誓烁,显得沉稳老炼。定辽中卫的丁都司二十七八岁年纪,这么年轻官至卫指挥,不消问,父祖辈里一定有大明的开国将领。

    这人身材健壮,朴直的脸庞,剑眉豹眼,虽然称不上俊俏,却也是英气不凡。一听说总督大人要上街走走,二人忙也换了衣服,随着夏浔一同走上街头,夏浔的侍卫们遵了嘱咐,也都换了便装,四下里散开,于暗中护卫着。

    开原是一座军事重镇,军队在城里城外驻扎了许多,还有一部分驻扎在大罗城、‘笑罗城和三万城,城里居民其实不多,实际上开原城内加上郊区的部落村寨,一共才三千多户,一万多人,街头行人稀落便也不甚稀奇了。

    城里店铺也极少,除油盐铺子、粮米铺子、布庄皮货行,基本上没有什么了,茶社酒店更是罕见。夏浔没想到这开原城里也是荒凉一至于斯,不由摇头叹道:“这一路下来,村镇固然少见,烽燧和驿站也是极少,交通未便,想不到这开原重镇,竟也如此冷落。”

    少御使道:“烽燧、驿站,每一任辽东都司任上,都在力倡增建,这些年来,确也增建了很多丶不过,…比起辽东这厂袤的土地来说,还是少得可怜,其中自有难处!”

    夏浔扭头问道:“怎么,可是钱款拨付不足么?”

    丁宇c嘴道:“部堂大人,修建烽燧驿站,虽需钱款,却也不是很多,如何就建不起来?主要原因不是钱款不足,说到底,还是关外人口太少。”

    他挥了挥手,说道:“自此直到北平,一路荒野,少有人烟,烽燧驿站建好了总得有人去守吧?可是一旦驿站、烽燧建好了,附近连个村寨都没有,百里之内罕有人烟,就连米粮都无法弥补,烽燧和驿站的平安更是无法保随,修缮也是大问题,因此,修路也好、修建烽燧、驿站也好,就全都受到制约了。”

    兵备道的楚潇笑道:“现在的情形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以前这儿更加荒凉呢。下官听说,金州卫如今就热闹多了,似乎比咱们这儿还要热闹些,金州卫原来守着大海,只跟海盗打打交道,荒凉得很,自从朝廷改从海路运粮之后,船舶停靠之处就在金州卫。

    金州卫建了一处码头,朝廷的漕粮就从那儿卸船,再使车马从陆路一路运过来,码头附近已经有骡马行的商人建起的居处,他们雇佣了各族大批青壮,专司卸船运粮,漕船上的伙计自海上一路来,到了码头也要吃饭喝酒,玩耍消遣,便有精明的商人把生意做到那里。

    于是,妓馆娼寮、赌坊酒肆也就多了,这些处所一多起来,姑娘们需要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便也有相应的商人出没,继之客栈、住宅便也陆续增加,这些工具都齐舍了,有些人便在那里长住了,接着住宅附近就开辟了些农田,既农且商。

    短短时日,原本一个荒凉的所在,现在俨然是一个富贵的小城阜了。随着从那儿往内陆来的商运车辆增多,从金州到复州、盖州,驿站、烽燧勿需催促,诸卫将官便自动自发地增建起来。”

    少御使马上不屑地道:“听说,那些漕船到了码头,总是空船返回,商人求利,自然不肯,因此多从陆上买些北方的山珍海货、貉皮人参带回内陆去,这些挟带,有很多就是诸卫将官家属销售牟利,为了保障财物平安,不为胡匪海盗所乘,诸卫将领自然竭尽全力。”

    楚兵备听得大皱眉头,生怕少云峰一语引起夏浔关注,就此断了人家财路,连忙打个哈哈道:“传言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夏浔听了心中却是一动,似乎捕获到了些什么,还未及深思,前边忽地呈现一片极宽敞的所在,路边空子挺大一片处所,并没有建筑房舍,却有很多人和骡马牛羊,骡马牛羊哞咩嗥叫,那些人说话也是粗声大气的,显得十分热闹。

    夏浔见了不由问道:“这里是个什么所在?倒挺热闹的。”

    楚兵备微微有些不安,勉强笑道:“啊,这种处所,多是本地女真、蒙古族人以牛羊与城里汉人易换铁锅、食盐、布匹一类货物的所在。那些胡人粗野的很,部堂大人请这边走,无需理会他们。”

    这时,几个牵着牛羊的胡服汉子已经看到了夏浔他们,夏浔等人虽说是穿戴燕服,可是在这开原城里,也算是上等人服装了,一个人这样不稀奇,四个人都是这样,那就拉风的紧了,哪能不引起他人的主意。

    这几个胡人都戴着圆形尖顶毛皮帽,身穿交领小袖的齐膝长衫,脚穿高筒靴,腰间挂一口短刀,看来在胡人中家境也算是比较不错的,一眼瞧见夏浔几人,其中一个瘦些的汉子马上用胳膊肘儿拐了拐旁边一个,大汉,‘卜声道:“哎,雅尔哈,你瞧,这几个像是大主顾。”

    被称做雅尔哈的汉子抬头一看,两眼马上一亮,说道:“那个老头儿,不就是上次跟咱们买女人的那人么?”

    瘦子一怔,仔细看看楚兵备,犹豫道:“不是吧,上回那个买妾的老头儿,可是一身蒙古人服装。”

    雅尔哈嘿嘿笑道:“没错,就是他!瞧他颊上那颗黑痣,我还记得。“

    说着,雅尔哈便满脸堆笑地迎上去,热情洋溢地道:“几位买点儿什么,瞧瞧这边的几只羊怎么样?我雅尔哈养的羊膘肥体壮,羊毛羊皮羊r羊骨那可都是好工具呀,几位客人买头羊回去,炖羊汤吃羊r,可比关内要廉价数倍呀。

    楚兵备刚要说话,夏浔已然笑吟吟地问道:“你这儿都卖些甚么呀,只有羊么?”

    因为这几人中楚兵备前些日子从他们手里买了个女孩儿作妾,算是老主顾了,所以这雅尔哈并没有戒意,一听夏浔这话,立即哈哈笑道:“那哪能呢,要看您买些甚么了。”

    他把声音稍稍压低了些,说道:“牛羊骡马,妇人童子,客人您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夏浔一听吓了一跳:“敢情这人卖牲口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