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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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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今天是穿便装出城的,反正大罗城、小罗城紧挨着开原城,并不远,随行的侍卫也都穿着便装。所谓便装,也只是并非公服而已,人家一眼依旧能够看出他是朝廷的官员,侍卫们也没有刻意地扮作普通百姓,依旧拱卫在身边,身上还佩着刀剑。

    那守罗城的门卒瞧了不晓得这位大人是谁,却知道官儿一定不小,忙讪笑着答道:“这位老爷,万世域现在已经不是罗城卫吏了,而是一个屯夫,您要找得,得去城北角儿,他正在那儿呕肥呢。

    “哦?怎么撤了卫吏之职,他犯了何罪?”

    那小卒道:“那谁晓得啊,只听说,好象上边有大官儿要用他,这姓万的不识抬举,营指挥大人恼了,便撤了他的卫吏之职,轰他去做屯夫了。”

    夏浔和黄真对视了一眼,又问:“他家在哪儿呀?”

    “也在北城,您顺着中间这条大道往北走,到了北城头儿上,倒数第二排房子,往左的胡同口儿进去,尽头那一家就是。”

    “好,有劳了。”

    夏浔笑笑,与黄真一起进了罗城,走到那守门兵丁所说的胡同口儿时,夏浔对黄真耳语几句,黄真哈哈一笑道:“下官这就去,国公放心,下官一定办得妥妥儿的,下官就爱干这种事儿。”说完兴冲冲地就奔着胡同里去了。

    “什么人呐这是!”出主意的夏浔很鄙视地看了眼依计行事的黄真背影,把胸一挺,做正人君子状,循着那粪肥的臭味儿,继续向前走去……

    第580章 爽快

    罗城虽然称之为城,实际上除前边的几幢军营和临街的几处商铺,其余地带都很空旷。北城一带尤显荒僻。一块菜地旁边不远就是一座小山似的沤肥堆。

    一个穿短衣、担粪桶的老厮役儿,从那每后边用粪勺子舀了金汁出来,盛满两桶便担上肩,摇摇晃晃地沿着菜地中间的小径走到沤肥堆处倾倒下去,再把铡碎的野草混着泥土和粪汁和在一起‘夏天温度高,沤肥只需一两个月就能发酵成熟,这座粪肥堆的另一边朝着北门,屯夫会用小车把沤好的粪肥从那边装车运到地里去。

    屯夫也是兵籍,却不负责做战任务‘只是负责屯田‘与一般农民无异‘只不过农民是给自己家种地!他们屯的田却是国有,生活境遇较之一般农民甚至耕户还要差些‘这也就难怪屯夫们无心开荒种地!一有机会就携家带口逃之夭夭了。

    夏浔远远的站住了‘看着那个负责沤肥的老厮役儿‘虽然从不曾见过面‘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就是福州知府万世域。一个做过知府的念人‘现在沦落到这般境地‘要说对他的精神没有冲击那是假的,万知府机械地挑着粪肥‘恍如行尸走r一般,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了一个人‘正在悄悄地打量着他。

    过了一会儿‘夏浔才举举手‘制止侍卫跟随‘独自一人走向万世域。

    万世域终于注意到旁边有人了‘看着夏浔‘他的眼神有些茫然却没有提问。

    菜地旁一个荷着粪挑子的老农、一个大袖宽袍的公子‘两个人面面相对片刻‘夏浔问道:“本督召你至幕府做事‘为何拒而不至?”

    万世域这才晓得眼前这人就是辅国公‘他有些惊讶地看看这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强硬地道:“老朽愚钝无能,若为部堂效力,恐坏了国家大事,故而不敢应承。”

    夏浔笑笑说道:“哦?莫非现在做一沤肥老翁!才是适合你做的事情?”

    万世域把头一昂‘凛然道:“老朽甘之若怡。”

    夏浔道:“你的家人‘也甘之若怡吗?”

    万世域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夏浔按了按袍襟‘在田埂上坐了下来‘唠家常一般地道:“府台大人谪戍辽东的原因‘我很清楚。阁下维护福州一方苍生的心意‘本督也很清楚。实际上我做的事‘与你殊途同归。本督是施了厉法严刑‘可是其目的,却也是为了沿海苍生日子能够过得更好。

    如今沿海情形如何你可知道?倭寇已不成气候!中日贸易‘沿海苍生俱都受益‘如今日本国尝了甜头‘剿匪也愈加卖力,沿海苍生的生活不单恢复了正常‘并且比以往更好,东南沿海的大盗陈祖义!如今也多在南洋逍遥‘轻易不敢侵犯我两广闽渐沿海了。”

    夏浔毫不客气地道:“事实证明‘本督的方略是正确的‘而你的看法‘其实不高明!再者‘这只是你我政见不合‘贬你戌防辽东的,其实不是本督‘你为此怨恨于本官‘毫无事理!本官如今决定起用你‘是看重你的德性和才能‘你要效力的也不是本督‘而是朝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如今一个极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可以造福辽东苍生‘可以一展平生理想‘你却因为对本督的无端怨恨而拒绝接受‘如此种种‘明智吗?万知府,本督没有你‘一样可以治理好辽东‘想要用你,只是看重你的才能‘希望你能佐助本督。可是没有本督‘你唯一的结果,却是永戌辽东‘做一边民!”

    夏浔站起身‘拍拍臀后的灰尘‘向西北方看了看!说道:“由此而去‘即是草原‘草原上有许多狼群。每个狼群都有一个头领‘只有头领有繁衙后代的权利‘当它失去头领的位置‘也就意味着它失去了传承血脉的权力。”

    夏浔又转向万世域,沉声说道:“人的世界,不像狼的世界那样残暴,可是却也有着诸多相同之处。你可以选择甘之若怡地做一个屯夫,如今辽东刚刚崛起‘振兴之际‘一个家族的起伏是很正常的事。失去这个机会‘你诗礼传家、世代传承至今的万家‘将来在辽东‘子孙后代‘都将是人下人!”

    夏浔深深地望了一眼万世域‘又道:“也许,某一代时‘你万家会有一个杰出的子孙‘重新振兴门户‘但那只是也许。衰落了万家的人‘是你万世域!你的错误选择‘将使你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子孙‘你还觉得很自豪么?你还觉得自己的气节十足么?将来谁记得你!”

    万世域面色如土‘却仍嘴硬地冷笑道:“部堂大人好一张利口,你以为行尊降贵‘扭捏作态一番,我万世域就会感恩感德,报效于你么?”

    夏浔悠然一笑‘说道:“今天‘我是来请你的。但你别指望我八抬大轿的把你请回幕府‘对辽东来说‘只是需要一条正确的成长道路‘如果有个超卓的官员‘或许会少走些弯路,可是没有哪个人是不可或缺的‘我不是‘你也不是。

    所以‘你大可没必要自视为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我回幕府等你,只比及今天日落。你来,你我便尽释前嫌,同心协力为辽东苍生做点事情‘你不来‘本督另择贤明便走了。万大人‘现在也只有我唤你一声万大人了吧?呵呵,本督言尽于此‘你好生思量思量‘告辞!”

    刚过晌午‘开原城中呈现了一幕罕见的情景。

    一个老厮役儿,被两个妇人扭着胳膊,推推搡搡地进了城‘直奔辽东幕府所在地‘后边还跟着两个青年,和两个更年轻些的女子。两个更年轻的女子,一个手里牵个顽童,另一个怀里还抱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

    后边则有一群看热闹的闲人。

    老厮役儿苦着脸喊:“别推了成不成?我去!我没说不去啊!我真的去!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你个老不死的,天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成!我不亲眼看着你迈进部堂大人的府门‘我就不安心!你个老东西,害了一家人不算‘还要害了子子孙孙么?人家部堂大人开恩‘给了你这好机会,你倒拿腔作势的摆起架子来了……”

    那半老徐娘越说越气,劈头又是一巴掌‘狠狠地道:“老娘今儿豁出去了‘你再执迷不悟‘你就别进家门儿‘我们全家人都不认你这个老东西!”

    老厮役儿悲声道:“鸣车,娘子啊,你也是大家闺秀的身世,怎么说话这般粗鄙了?”

    那婆娘不给他面子,朝他脖子又是一巴掌:“大家闺秀能当饭吃?一家人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老厮役儿就是万知府‘夏浔那一番话‘着实有些感动了他,可夏浔虽是请他‘却也端足了架子!弄得万世域想要垂头‘又有些放不下身架‘迟疑地回了家‘不想家里人早受了黄真一番说教和挑唆‘听说部堂大人亲自来请自家老爷出仕作官!还可以放置他两个儿子到公门中做事,万知府一家喜出望外‘感恩感德地送了黄御使离开‘便伸着脖子等老爷带回好消息来‘不想万世域回了家‘却仍犹犹豫豫,不肯就范。

    其实老万也不是不想做官‘只是晚辈们也在眼跟前儿,他平时教育儿子‘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的话多了去了‘这时候不好意思扮出软弱姿态‘反正离日落还早得很,只要老妻再解劝一番!到时候顺坡下驴……

    万知府想得虽好‘奈何一家人早急不可耐了,这恐怕是万家最后一次改变命运的机遇了‘如果丢掉!万家将落得何等结局?

    结果暴怒的老妻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头母老虎!振臂一挥‘领着全家人造了老爷的反。万知府那老妻和爱妾‘两姐妹齐心协力把老爷给扭送了来‘儿子、媳妇抱着孙子、孙女紧跟其后暗示声援‘这一幕落在人眼中‘真比他自己赶来投效还要难看。

    万知府欲哭无泪,却也无可奈何,一直到了辽东幕府衙门附近‘远远看见了守门的兵丁‘万知府才从老妻手中挣脱出来,狼狈不堪地道:“我去!我这就去!快快罢休‘你怕为夫这老脸丢得还不干净么?”

    他那老妻这才罢休,虎视眈眈地瞪着他道:“快去!你这老东西‘再不接受部堂大人的好意,那便连家门也不要回了!”

    万世域整整衣衫‘看看一家人殷切期盼的目光!长叹一声‘举步向幕府衙门赶去。

    万世域到了府衙门口‘排向守门兵丁报上自家身份和来意,就见府里边急仓促走出几个人来‘中间一个他认得‘正是辽东总督杨旭,至于旁边几个‘有文有武‘却是黄真、张熙童、亦失哈、丁宇、张俊等人‘他一直在罗城守大门儿,这些官们一个也不认得。

    眼见这总督大人似乎有什么急事儿‘脚步仓促出了府门‘万世域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夏浔已经看到了他‘万世域一见‘便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拱手道:“福州万世域‘特来投效部堂‘愿……为部堂效力!”

    夏浔哈哈一笑,说道:“好!是个爽快人!来啊!给万大人牵匹马来!走,咱们一块儿去哈达城!料理点事情!”

    第581章 正中下怀

    夏浔急急离开幕府,是因为哈达城发生了一件他期待已久的事情:有人闹事了   夏浔早就知道随着哈达城的繁荣,财富的大量集中,必然会出事,他日也盼、夜也盼,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乌日更达赖的蒙古部落是商品输出大户,商品要经过哈达城集中收购,然后再通过开原城运往金州海岸。而哈达城的管理者是女真特穆尔部落的玛固尔浑,玛固尔浑同时兼具着管理者和最大的一个经营者的身分。

    这样,特穆尔部落的人既管理又经营,对自已的部落和其他部落的商人必然采取不一样的政策,于是在收取“抽分”时,两个部落的人便发生了冲突,继而双方大打出手。

    特穆尔部落的后台是三万卫都司裴伊实特穆尔,乌日更达赖部落的后台是铁岭卫的庆格尔泰,论势力势均力敌,只是特穆尔部落一直占据着哈达城管理者的身份,实力更强大一些。

    而特穆尔部落既管理、又经营,对自己部落多有偏袒,则引起了其它大大小小部落的不满,双方一俟发生冲突,蓄积已久的怨恨爆发了,其他部落纷纷站到乌日更达剌一边,声讨特穆尔部落,一些蒙古部落更是直接参战,卷入了这场大混战,而女真诸部因为玛固尔浑的管理者身份,先天上与经营者是对立的,所以直接出手帮助他的并不多。

    两大部落的冲突又引起了铁岭卫和三万卫的注意,因为这两个卫所的兵将主要是由这两个部落的人组成的,自已的族人受了欺负,他们岂肯善罢甘休?

    幸好今时不同往日,夏浔这个辽东总督威权日重,裴伊实特穆尔和庆格尔泰不敢轻捋他的虎须,所以压制住了部下,派人向夏浔禀报,请他主持公道。若是以前的话,辽东都司沈永对开原一带一直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这两卫兵马早就直接参战,事态就要演变成一场诸部落间的大混战了。  夏浔带人匆匆赶到哈达城的时候,只见街市上一片狼籍,许多货物抛在地上,现场有许多手持兵器,怒气冲冲的人群,这些人大都衣衫凌乱,身上带伤,在他们身后地面上,还躺着一些重伤或已死去的族人。庆格尔泰和裴伊实特穆尔带着铁岭卫和三万卫的人马,用枪阵把这几伙人硬生生地格挡开来。

    两个人一面弹压着局面,一面指桑骂魏地损着对方,虽然两人以前同受其他汉人都司的排挤,同病相怜之下交情不错,可是自己的族人受了对方族人的欺负,那点交情就不够看了。

    一见夏浔赶到,双方大大地松了口气,立即呼啦啦围上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向夏浔告状。

    “都不要吵!”

    夏浔一声大吼,现场立场戛然无声,夏浔四下一扫,喝道:“谁先动手的?”

    玛固尔浑立即道:“是乌日更达赖的人!”

    夏浔转向乌日更达赖,问道:“为什么动手?”

    乌日更达赖马上扭头问身边一人:“为什么动手?”

    乌日更达赖急匆匆赶到的时候,自己的族人已经跟人动上手了,一见情况紧急,他拔刀子就上了,事情原委他还没搞明白,一见夏浔沉着脸喝问,乌日更达赖也有些害怕,急忙向他派到哈达城来收购货物的侄子阿木古朗询问。

    阿木古郎臂上中了一刀,此刻已扯了些布条子胡乱裹了,手里提着一口带血的刀子,怒气冲冲地道:“大人你问他们,他们是怎么抽分的?官定抽分,骟马一匹银六钱,貂皮一张银二分,参一斤银五分,蜜折银一分,木耳折银一分,松子一斗银三分,蘑菇十五斤银一分,水獭皮一张银二加心

    辽东现在如果推行宝钞的话还不具备条件,经济上的事情若用政权强行规定,是有益无害的,所以辽东现在结算商品主要以实物和银子来主。   他说完了一指玛固尔浑那边的人,怒冲冲吼道:“他们族中的人,向我们索要的银钱,比官定抽分高出一倍不止,是何道理?”

    “嗯?”

    夏浔脸色又一沉,冷冷瞪向玛固尔浑,玛固尔混赶紧抱怨道:“部堂大人,我们受朝廷指派,代为管理哈达城,可一向不敢横征暴敛呐。现在的情形是,哈达城的生意日渐兴旺,远近有许多商旅都赶来这里贸易,有些人远道而来,当日无法返回,或者需要采买许多东西回去,就得在这儿停留数日之久。

    有些人想留下做掮客做生意,更是留连不去了。这些人谁来管?喝酒闹事的、打架斗殴的、偷j摸狗的、调戏妇人的,叫人堪不其扰。无奈何,我就得雇些人来,专门清扫维持秩序,这些人做事自然也要收取报酬的,那这钱从哪儿来?”

    夏浔摸摸鼻子,对乌日更达赖微笑道:“达赖,玛固尔浑说的也是道理,既然需要雇人管理,自然需要付些工钱,大家都来这里贸易,这钱自然大家来出。

    乌日更达赖道:“部堂,你不晓得如今哈达城每日货物出入多少,这么大的数量,只须略抽些许,足以支付工钱了,哪需要这许多?这特穆尔部落的人,籍机多收税赋,多收部分贪为己有,部堂若不信,只管问问这诸多部落的人,是不是这样?”

    四下里那些部落纷纷响应,特穆尔部落的管理人员当然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对自已人有的税该收其实也没收,对其它部落,有时抽分何止提高五成,中饱私囊的人很多,清廉自守的人极少。

    以前这里生意并不算兴旺,所以多抽的税赋也不多,大家还能忍耐,如今生意越做越红火,他们的贪欲也越来越大,货物吞吐量大,每一份货物多抽几成,这总数量就达到惊人的地步了,谁舍得这么多财富拱手让人?

    夏浔听了,又转向玛固尔浑,沉下脸道:“诸部众口一词啊,玛固尔浑,可有此事?”

    玛固尔浑慌了,他的一个族人见状连忙帮腔,口不择言地道:“部堂大人,我们不多抽分不成啊!现在贩货的人多了,那开原的汉商便趁机压价,向他们贱买货物!又有沿途守军,索要贿赂,若不答对得他满意,这关门要么不开,要么晚开,还对出入货物大肆翻检,弄得乱七八糟,无法交付。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夏浔心中暗笑:“不错,撕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转向辽都指挥佥事张俊,沉声道:“张俊,诸卫官兵可有勒索贿赂之事?”

    张俊马上跳出来,振振有辞,自有一番解释,玛固尔浑方才阻拦不及,自己的族人已经说出了汉官索贿的事情,无奈之下干脆把心一横,撕破了脸皮与他理论,两下里各执一辞,吵得面红耳赤,吵来吵去,又把那负责从开原到金州段运输经营的汉商扯了出来。

    汉商在哈达城有一个类似代办处的店铺,这店铺掌柜正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热闹,不提防一下子把他也扯进来了。

    这些汉商都是辽东各地汉人世家大族以及辽东将校家属们组成的,他们后台强硬,又缺乏监督,哪有那么自觉,肯奉公守法地经营,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