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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6 部分

人的衣裳换了,免得太招人耳目。

    裴伊实特穆儿挤上来刚要问话,他的女儿了了也快马跑了过来,喜忧地大声道:“爹,姐姐救回来了!”

    “哦?”

    裴伊实特穆儿和蒙哥贴木儿一见了了所示连忙迎了上去。丁宇对夏浔小声道:“那鞑子千夫长裹挟了蒙哥的老娘和媳妇一路逃,末将紧追不舍,马奔得太急了,谁晓得那蒙哥的媳妇儿有了身孕,颠簸之下竟尔小产弄得血流不止,身体十分虚弱。要不然末将早就回来了,就因要照料她,走得才慢了些。”

    夏浔点点头,忙也举步迎了上去,裴伊实特穆儿接到女儿,一见她面容憔悴,身体虚弱,父女俩不禁抱头大哭,了了一旁见了,也忍不住伤心地抹眼泪儿。蒙哥贴木儿则亲手把老娘从马上扶下来,母子俩也是相拥而泣。

    夏浔本想上前慰问两句,以示领导之关怀,可是瞧这情景儿,他好来根本c不上嘴,只好捏着鼻子站在一边看戏。

    这时,那些牧民打扮的人都到了面前,全都站在那儿,内中有些蒙古牧人打扮的,实际上都是丁宇的部下,见部堂及一干大人在此,连忙施礼参见,另外一些人,有老有少有壮有弱,还有一些女人,俱都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夏浔只道他们是与蒙哥的老娘一起被掳走的部众,并未放在眼上。

    还是了了最先反应过来,一见那些人站在那儿正等着自己引见,便擦擦眼泪,走到夏浔身边,对他指点道:“部堂大人,这些人,是桦古纳部落的人,阿鲁台屠其全族,这些牧人因在外面放牧,侥幸逃得一死,如今俱都赶来投奔部堂了!”

    夏浔一听很是喜忧,眼前这些人虽只百人上下,却是代表着一个部落,多一个部落归附,便多一份荣耀功劳,他如何不喜?夏浔连忙迎上前去,那些桦古纳部的人便公推出年纪最老的阿木儿出来,向夏浔哭诉了受阿鲁台迫害的经过,请求夏浔接纳收留。

    夏浔对他们慨然道:“你们放心,我杨旭对归附者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你们既然到了我这里,本督自会对你们妥善安置,到了这里,你们就安全了,再也不用颠沛流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多谢总督大人!”

    阿木儿感激涕零地跪了下去,后面的桦古纳部众也都齐刷刷地跪倒,阿木儿举起双手,掌心向上,向着夏浔恭敬地说道:“感谢您,仁慈的大人,我们这些远行的旅人失去了自己的毡帐、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几乎没有甚么珍贵的东西,能向大人表示我们衷诚的谢意了。幸好,我们还有一只草原上的百灵鸟,桦古纳最美丽的花我们愿把她献与大人,以表示我们对大人您无尽的威激与忠诚!”

    随着阿木儿的声音,桦古纳部众的最后面,盈盈站起一位少女她穿着一件白色绣鹿纹的长袍,纡腰儿束得紧紧的,迎风欲折,手中则托着一条洁白的哈达,向夏浔款款走来。

    大辫子梳在身后,乌黑亮丽的秀发在额头微微梳出一抹刘海儿,这是未嫁姑娘的发式,成了婚的妇人,额前秀发都是挽束向后的。看起来,进城前他们已经在城外河边简单地梳洗过了满面的风尘都已洗去,这位美丽的姑娘额前刘海处竟还挂着几粒晶莹的水珠。她一步步向夏浔走近,墨发蓝眸,肌肤如同朝霞映红了的白雪,朱唇皓齿,鼻若悬胆,五官明媚之极,这样的姑娘,何止可以称之为桦古纳部落最美丽的花就算放在美女层出不穷的江南水乡,也是一等如意可人的姑娘了

    她款款地走到夏浔身边,一直垂着眼帘盯着自已的脚,同时把对折的哈达高高举起,弯腰前倾。夏浔在辽东多时,约摸明白一些他们的礼节,知道这是向上位者敬献哈达的礼节,不管这人收不收,礼却不能拒,便双手合什,含笑示意着,伸出双手去接哈达。

    突然,道旁窜出一条汉子,手中握一柄解腕尖刀,趁着夏浔正站在桦古纳部落的人面前,隔开了他的诸多侍卫的机会,“蹭蹭蹭”三个箭步便从下跪的桦古纳部众群中蹿到了夏浔身边,一式黑虎掏心,雪亮的尖刀便刺向夏浔的心口。

    这人突然闯进人群的刹那,夏浔就已有所警觉了,眼见人到刀到,他突然抓住那位白袍姑娘的手臂,把她往旁边一拉,同时向后迈了一步,身形又微微一仰,这一刀便堪堪刺空了,刀尖正抵在他的胸襟上,却已无力再进一步。

    强弩之末,难穿鲁缟。说来简单,可是要能准确判断出对方的速度、劲道、手臂的长度,根据对方的俯仰随时微调,叫他难伤分毫,这份武功,实是高明到了极点,被他拉到一边的那个白袍少女见他身手如此超卓,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异。

    夏浔双手一搭那人手腕,尖刀当啷落地,夏浔的右手蛇一般顺势滑上去,在他关节处又一捏,那人便哎哟一声,半边身子酥麻地被扼跪在地上,他咬牙切齿,仇恨地瞪着夏浔,奈何要害被制,有心无力,想要站起也不可能了。

    四下里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夏泽团团护在中央,受了惊吓的众文武也纷纷上前嘘寒问暖,一经盘问,原来这人是从被押往关内的鞑靼俘虏中逃出来的一个人犯,幕府的司法署已然画影图形,正在辽东各地缉拿他,谁知这人并不逃回草原,居然潜回开原城,伺机刺杀总督。

    一番喧闹之后,那刺客被闻讯赶来的幕府司法署的巡检捕快们押走了,夏浔这才回过头,向那犹显怔愕的少女微笑着点点头,那少女“啊”地一声轻呼,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重新站到夏浔的面前,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向夏浔深深地凝视了一眼,便毕恭毕敬地捧起哈达。

    夏浔双手接过哈达,那白袍女子又向他深深地施了一礼,莲步轻转,已很自然地站到了他的身后,以侍婢自居了。

    北京,行五军都督府。

    北方的宅第就是这样,不及南方精致,但是胜在宽敞,广而幽深,高墙大院,仿佛堡垒一般,气派十足。

    衙门口儿一排石阶上边,是一扇巨大的朱漆大门,门旁石狮对峙,再前开阔地上,刁斗摩天,挂着一串灯笼,竖着一杆大旗,隔几条街都看得见。门间石阶上,八名虎背熊腰的士军,穿着鸳鸯战袄,手按刀柄,森然而立。

    一骑快马远远驰来,到了府门前匆匆下马,在拴马桩上系好马匹,跑上石阶一亮腰牌,快步走进府去。

    一身宽袍大袖、便装打扮的邱福坐在屋檐下的逍遥椅上更在喝茶。他喜欢北方,四季分明,不似南方一般不管春夏秋冬,空气总是粘答答的,叫人喘气儿都困难。可北方虽然舒适,他却是被贬谪于此的,心中却又不无苦闷。

    皇上要北巡了,邱福对这事儿很上心,修缮行营、修筑道路,清理街市,毕竟是追随皇上多年的老臣,他希望皇上这次来,能感念旧情,再把他调回中枢。这不,刚忙完了准备迎驾的事儿,他才坐下歇歇,就有人送来了让他不痛快的消息:辽东大捷。

    邱福的脸色y睛不定地道:“斩首一万七千级,俘虏四万余人?怎么可能!”

    他对送信的行五军都督府佥事唐杰说道:“鞑子兵向来悍勇,草原上尤其难以打歼灭战,若说他打了胜仗,追得鞑子东奔西走,或有可能,可是打上这样一场大胜仗……”他杨旭难道是天生帅才?哼!老夫不信!”

    唐杰道:“听说,他还要驱战俘入关安置呢,恐怕……这事儿不假了!”

    邱福摇头道:“鞑子兵战时为兵,平素为民,若他主动挑衅,掳获些牧人充作战士,又有何不可?他那战报上不是说因为远至科尔沁北部草原设伏,为防追击,返回迅疾,没有缴回鞑子兵的兵器甲仗和首级么?依老夫看来,这就是有诈!”

    邱福眼珠一转,说道:“皇上马上就要北巡了,他弄这么一出大捷,难保不是为了邀宠而故意炮制,谎报战功!唐杰,你本辽东人氏,这便以探亲为名,返回辽东,查他个清楚名白,若他是谎报战功,等皇上到了北京,哼哼!”

    唐杰会意,连忙躬身道:“卑职遵命!”

    第593章 居且安

    “你叫什么名字?”,

    “阿拉坦娜木其:”

    “阿拉坦娜木其””

    “大人可以叫我小樱,这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小名儿……”

    桦古纳部众进献的那个小美女说起母亲,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色,幽幽地道:“我的母亲本是畏兀儿族人,当初随我外祖父经商,到了大宁之后就在那里定居下乘,再也没有回过故乡,她在汉人地界住过很长时间,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夏浔下一句话正要问她,一个浪迹草原、少与其他势力接触的小部落,而且小樱本人又不是族长之女,为何能够瞧受到如此良好的教育,竟然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听了这句话倒不用问起了。

    他仔细打量,这位小樱姑娘头结发莠,身上的白袍一幕不染,那气质像中秋之夜的草原明月,一轮当空,皎洁无暇,确实是一个人间绝色,那阿木儿说她是草原上的一只百灵鸟,桦古纳部落最美的花,倒也不是自誉之言,这位混血姑娘的美色,的确称得上美丽,不要说桦古纳部落,就算放到整个大草原上去,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丽。

    幸好草原上的部落其生活方式就像狼群,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轻易不会逾界与其他部落接触,每个部落中的牧民又都有自己的放牧范围。整个草原宽广无比,他们与天地接触的时间,远比与他人交往的时间更多,不像中原的城市,人口极其密集,东城有点p大的小事,一转眼就在西城传开了。

    再加这个部落很小,他们不敢得罪大部落,也不敢侵犯辽东的汉人,只能到处流徙放牧,与别人接触太少。族中最美丽的姑娘,只是形容她的姿色,没有哪个部落把自己族中最美的姑娘当成交际花,整天与外人打交道的。

    要不然,似她这般美丽加姿色,若被草原上的强势人物看见,早就或抢或聘地把她弄走,置之于帐内,视若珍宝,只于榻上亵玩,轻易不肯示人了。

    “小樱姑娘,你应该和你部落的族人一起接受安置!”

    夏浔说道:“尽管你的部落已经不复存在,但是还有幸存的族人,你们可以相互照料。本督对你们都会妥善安置,虽然你的亲人都已不在了,可是以你这般美丽的姿容,还愁终身无靠么?到我这里做一个侍女可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小樱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夏浔,怯怯地提醒:“侍女么……”大人,从小樱被进献与大人那一竟起,我就是大人您的人了,小樱……不只会端茶递水,还可以……”还可以侍奉大人枕席的……”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已细若蚊蝇,脸上也悄然爬起两抹红晕,映着雪白的脸蛋,璀璨如朝霞。她是混血儿,母亲是白种人,肤色天生就比较白皙。再加上她的母亲信奉回教,十分爱洁,礼拜之前都要沐浴。她也自幼接受了母亲的习惯,生活条件又优渥,不用整天风吹日晒,所以这一害羞,那脸蛋儿便如玉染红霞,其情其色,别样旖旎,饶是夏浔见惯了美色的人物,也不由得心中一荡。

    夏浔清咳一声,摇头道:“多谢姑娘的美意,依我看,你还是随你的族人一同安置吧,本督到辽东来,是奉圣旨来办差的,身边若收一堆女人,实在不像话,会有言官弹劾的,呵呵,言官你不知道吧?就是专门给人挑毛病的官儿。”

    小樱那双妩媚的双眸向夏浔身后打扇的一对罗斯美人瞟了瞟,说道:“请恕小樱大胆,大人身边怎么会留下她们呢?”

    夏浔回头看了看,日拉塔和萨那波娃虽然听不懂他们的交谈,可是看着小樱的眼神儿都带着些戒备和敌意,好象看见了一个抢饭碗的同行,夏浔不由得有些好笑,他摸摸鼻子,答道:“她们与你不同,她们是奴儿干地区的一个部落长,馈赠于本督的,那使者远道而来,本督若不收下,不免所他疑神疑鬼。可这两位姑娘是罗斯人,在本地没有亲人和族人,再加上言语不通,本督一时找不到个合适的地方安置她们而已。”

    小樱道:“大人,她们没有亲人,难道小樱就还有亲人吗?”

    说着,她的眼泪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举步上前,跪倒在夏浔面前,含着眼泪道:“小樱的父亲,已经被那大仇人的兵给杀了!小樱……本乘自幼许配给了族长的儿子,可他……也已死在仇人的刀下!小樱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了“……”

    说到仇人,小樱突然双拳紧握,浅蓝色的眸子里s出栗人的光芒,她的身子激动得簌簌发求,好半晌,才缓缓平息下乘,她深深地吁了口气,垂下头,黯然地道:“可是……”小樱没有能力报仇!为了生存,我们幸存的族人东躲西藏;为了生存,我的族人也曾想过要用我来换取大家的平安,他们想把我献给我全族的大仇人!

    又想过逃到奴儿干去,投靠一个大一些的部落了几经周折,我们才想到了辽东……”大人,只有您,敢与阿鲁台为敌,并且还打败了他!你是我的大恩人,小樱被献于大人,是心甘情愿的。就算……只做一个侍婢也好。

    如果大人要赶小樱离开,大人以为小樱能得到族人妥善的照顾吗?”

    她摇摇头,凄然一笑,说道:“在草原上,没有人把女人当回事儿的。部落的头领、部落中的男人们,他们可以为了争夺一块草地而杀人、可以为了别人的一句羞辱而杀人,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发动一场战争的,那会被全族所反对,还要耻笑他无能!

    草原上的女人,就和羊群中一只落单的羊,一旦被狼群掳走,没有人会为了这一只羊,而冒失去更多只羊的危险。我来的路上,曾经见到那位名听丁宇的将军,他奉大人之命,率领三百勇士,一直追入科尔沁草原深处,救回了蒙哥大人的母亲和妻子,而在我们草原上,是不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的“……”

    小樱抬起头,勇敢地迎着夏浔的目光,热切地道:“我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如果大人把我换回给我的族人,他们只会为了交结其他势力而把我当成礼物送出去,送给他们的头领。所以,我想不出,还有比留在大人身边更好的结局。小撄情愿留在大人身边,请大人接纳“杨旭”

    夏浔看着双手伏地,以额触掌,静静等候他决定的小樱,默然半晌,才叹息道:“唉!你起来吧,就先留在本督这官署里,和日拉塔、萨那波娃,一起做些杂事儿,等以后有了合适的安排再说。”

    “多谢大人!”

    小樱欣喜地一连三拜,急急地磕下头去。

    随着俯身下拜的动作,她那纤腰欲折,消圆挺翘的臀部随着下拜的动作,诱人的曲线时隐时现。草原上的姑娘,p股总是比较大的,她的年纪虽然不大,但丰硕的臀部连着纤细的小腰,便透出姣美如梨的形状,清纯圣洁的容颜再配上这样惹火的身材,很是吸引男人的目光。

    夏浔看着她,容她拜完了,便唤她起来,夏浔的手刚往旁边一探,刚刚站起的小樱手疾眼快,已然走到桌前,双手捧起了他手前的茶杯,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夏浔嘴边。旁边日拉塔一看不甘示弱,忙也撂下扇子拎起了茶壶,看那样子,夏浔一喝完她就要满上。

    夏浔怔了片刻,干笑道:“其实……我是想吃葡萄!”

    说着不待人再侍候,就赶紧从盘中揪了一粒塞到嘴中,现在这时候离葡萄收获还早,辽东的葡萄品种也一般,这一咬开,夏浔的嘴已便是一咧:“真他娘的酸呐”……”””

    青羊堡,夏浔正视察着对桦古纳部落幸存百姓的安置情况。

    桦古纳部落的人被夏浔打散了,分别安置在隶属开原的诸堡境内,其中青羊堡安置的牧人最多,有三十多人。只剩下百余人的小部落,而且完全失去了生活资料,没有牛羊马群,听他们继续祖业草原放牧是不大合适的,所以夏浔把他们分散开,也做了农民。

    青羊堡的人口成份同其他各处一样,诸族杂居。这儿有失去了自己部落的女真人和蒙古人,还有少量的高丽人以及其他少数民族的百姓,更多的却是汉人,除了这里的驻军以及新近开始增多的专驻于此,收购辽东物产的商人、伙计们,其余的就是当初流配于此的犯人了了

    这里前前后后一共有七家流配乘的犯人,其中大多是洪武朝时受空印案、蓝玉案、胡惟庸案牵连的官员,据说其中有一户原本还是山东布政使司的督粮道参议,从四品的官儿,算是流成本堡的最大的官儿了。这些官员被流戍时,是携家带口而来的。

    那时候一个大家族本身就有很多人口,再加上一些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全都迁到这儿来,历经一十二年的定居和繁衍,这儿本乘一片荒芜,如今居然成了一座城堡。

    不过夏浔到了这座三百多户人家的城堡视察时,却没看见一个像是官宦子弟或者儒雅读书人模样的人,大臣显宦,其家眷自然也非寻常百姓可比,但是一旦被弃蛮荒,便为齑粉纤尘,才二十年光景,已无易于当地土著了。

    陪同前来的幕府长史万世域居然听说过那位督粮道参议,据说这位参议和他的座师是同年,万世域还向夏浔请示了一下,特意赶去那位参议家拜访一下,就是普通的辽东民居人家,那老头儿还活着,七十多了,满头白发,耳朵有点聋,身子倒还利索,说话像打雷似的。

    他穿一身上下两截的短褐,青车袍子很臃肿,听说了万世域的身份之后很高兴地和他打招呼,拉着他到屋里坐了,腿一偏便麻利地上了炕,鞋也不脱,便搬过一只大簸萁来,里边是松子榛子大枣儿一类的干果:老头子和他聊得非常开心,说起往事不禁泪流满面。

    万世域眼瞅着这位世伯抓起个炒熟的榛子,用俩门牙嗑了半天没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