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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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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往后一靠,长长地吁了口气,此时才算是放下心来。

    夏浔往辽东去时,已将穿宫腰牌缴回,此时要进宫,还需皇上准许,门口的侍卫已经认识了他,一听他说明来意,便往宫中传讯去了。

    皇上此时不在行宫,而是邱福等陪同,去保定巡视了。保定和永平,再加上北京,这三府是朱棣起兵时最早拥有的三块地方,其他地方在和朝廷的争夺中,总是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唯有这三府之地,始终牢牢把持在他的手中,他的兵、他的粮,全靠这三府接济,感情甚深,此番回北京,自然要故地重游。

    行宫里面,现在是皇后娘娘当家,那校尉进宫,就是禀报娘娘去了。

    徐皇后听说夏浔去而复返,心中也自惊讶,情知夏浔必有大事,便着人回复,叫夏浔进宫,暂回原住处歇着,皇上傍晚时候就会返回,介时再见驾不迟。

    内侍把懿旨传给守门校尉,守门再传回宫门处,夏浔领了穿宫腰牌便举步进了行宫。

    行宫里面,自然是不能胡乱走动的,夏浔径直奔了自己住处。

    一进那处宫殿院落,迎面巧云姑娘正走过来,一眼看见自家老爷,巧云傻了,她站在那儿,几乎以为看花了眼,定了定神,再仔细一看,才确定眼前这位的确就是自家老爷,巧云不禁吃吃地问道:“老爷……怎么又回来了?”

    夏浔知道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心情已经放松了许多,瞧见她傻兮兮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轻佻地一勾她的下巴,笑嘻嘻地道:“老爷想你了,成不成?”

    “啥?”

    ………啥?”

    巧云听傻了,好半天才像喝醉了酒,晕陶陶地扭回身去,就见自家老爷正走向夫人寝居之所,手舞足蹈地念着戏腔:“娘子,为夫……回来了……”

    “人家一个知县老爷,也知道架子得端着为官要深沉,偏是我家老爷……像只大马猴

    巧云摸着被夏浔勾过的下巴,痴痴地想:“不过这只大马猴儿,比那些一本正经的大老爷们,要可爱多了……”

    秋天到了,俏婢巧云春心荡漾,或许这是一个……

    “难!很难!”

    黄真沉声道:“这事儿很麻烦,拿不出凭据,讲不出道理,以势压人么?若是不想讲道理,当初皇上只要脸色一沉,就能把那刘宋耕赶走了,他又敢怎么样?现在若翻脸,那就是理屈辞穷,被迫翻脸了,恐怕皇上宁可割让鸭绿江、图们江以西部分领土和部落给朝鲜,也不愿干出这种贻笑天下、贻笑千古的事来!”

    夏浔又转向少云峰,少云峰也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国公,如今只有寄望于陈寿,找到那本金国的孤本《地理志》了,否则……”难,很难……”

    他们都是通过科举踏入仕途的,而科举是不考地理的,读书人十年寒窗,可以让他们读而优则仕的圣人文章都研究不过来呢,哪有功夫看那些闲书?

    尤其是关外,对于关外,中原朝廷一向是很陌生的,比如明中期,与大明朝廷为敌数十年的鞑靼小王子,其出身、来历、所辖领域、兵马多寡,朝廷所掌握的情报就有好几个版本,至于张冠李戴,把其他的部落首领错当成小王子的事情也屡见不鲜,甚至和人家打了几十年仗了,连对方的真正名姓,都没有一个权威的认定。

    这两位御使没有随着夏浔一起走,他们本就是朝廷的官员,接下来对辽东改制,少不得也要建立督察衙门,在京里还有事情要忙,夏浔回来要和朝鲜人打文案官司,便想到了他们。

    皇上去保定还没回来,夏浔心中有事,哪能与娘子一味恩爱,说明了自己赶来回的用意,他便离开行宫,找黄真和少云峰议事了。谁料这两个人大摇其头,都觉得事情甚为棘手,夏浔才意识到问题严重,要解决它,恐怕并不像自已想像的那么简单。

    这不是明刀明枪的打仗,强大的武力用不上;这也不是说服朝廷官员同意改革辽东,只要讲事实、摆道理,说明其中的必要性,驳斥的他们无话可说就行的。这需要专业知识,需要黑纸白字抹之不去的历史证据。这一下夏浔也着急了。

    眼见黄真和少云峰爱莫能助,夏浔只得离开二人的住处,愁眉紧锁地往回走。

    “唉!一直觉得历史学家无甚大用,想不到这时候他们倒成了紧缺货,这个年头,有历史学家么?这学科太偏了些,没能力读书的人,不会去了解它,有能力读书的人,都去学圣贤书了,还是没人去研究它。

    尤其是……不光得精通历史,还得熟悉地理的演变、人物的迁移等许许多多记载在其它典籍里面,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证据,这种证据太不明显了,如果不是专业研究地理和人口变迁流动的专家,谁有那闲夫去浩翰如海的故纸堆里扣这字眼?

    耳畔,不由自主地回响起了黄真追出来,对他推心置腹的那番话:“国公,此事无关国公的责任,无论如何发展,盖与国公无关,国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一旦国公c手期间,却又不能驳倒那刘宋耕,这本不该由国公来背负的骂名,就再也洗脱不清了,国公位极人臣,什么不能拥有?只是这身后之名……”不可不慎啊!”

    夏浔很清楚,黄真是为他考虑才说出这番话,确实是为了他好。如果他对此事置之不理,与他个人,的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旦涉入其中,很有可能反要替别人担负骂名。可是,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如果那么做,如果真让朝鲜人得逞,后世子孙的确不会骂他,这件事中根本不会留下他的身影,可他自己会骂,会骂自己一辈子!

    然而面对此事,他是狗咬刺猬,有心无力啊!

    夏浔苦恼地叹了口气,无意识地向路旁一扫,看见一样东西,一个念头便怦然跃上心头:“着哇!谁说一定就山穷水尽了?这不就是柳暗花明么!我没办法,那些科举入仕的文官们也不专攻此道,可是他们,岂不就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么!”。

    第618章 认祖宗的专业人士

    谢传忠品着二十贯钞一两的极品蒙顶石花,笑吟吟地问道:眼瞅着就上了秋,给国公爷准备的年礼都筹措齐了哟……”

    “还差着两样儿,老爷,您就放心吧,误不了时辰,东西不愁买,就是这上品的难淘弄,妾身上着心呢!”

    一个俏丽的女子笑盈盈地应着,蛮柳款摆,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女子也就十七八岁年纪,柳眉杏眼,身姿婀娜,白里透红的肌肤,整个人就像一枚熟透了的蜜桃,轻轻一掐,就能流出水来。

    这女子原是北京城“碧舂堂”的一位红姑娘,闺名唤做薰然,后来被谢传忠赎了身,纳作小星。那里的姑娘善解人意,会服侍人,自到了谢府,把个老谢奉迎得好象猪八戒吃了人参果,浑身都透着舒坦。青楼里的红姑娘,个个能诗能画、善于理财,此后不只成了老谢床头的宠物,便是生意上的许多事情也都交给了她。

    老谢知道自已不识文化,性情粗陋,给辅国公杨旭准备的应节礼物,若按他的品味,根本拿不出手,就把这事儿交代给了薰然,别看人家出身青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那是一个真正的才女,较之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遑稍让的。

    “你这死老头子,就是有了几个闲钱,烧得!”黄氏夫人走了进来,正并见丈夫这番吩咐,便没好气地说道:“前几日国公爷正好就来了北京城,你上门见见,当面把心意送上,多好?还得筹备着,赶着快过年的时候着人送去金陵,穷折腾!”

    “姐姐!”

    看见夫人进来,薰然忙拿开搭在谢传忠肩上的手,乖巧地向黄氏大人行礼。

    别看谢传忠宠她她可不敢在谢传忠的元配夫人面前无礼。别看宫斗剧里一堂夫人斗得欢实,其实做妾的少有敢跟正室夫人叫板的,千百年的发展下来,社会家庭自有一套完善的秩序,妾室可以受宠,却不可能危及正室夫人地位,相反,元配夫人要整治她,却有的是法子。尤其这青楼中的女子,从良找个好人家不易更不敢恃宠而骄。

    黄氏夫人白了她一眼道:“你也跟着老爷胡闹,就不知道劝劝他!”

    薰然有些委曲,却不敢顶撞,只得低了头。

    谢传忠瞪了夫人一眼道:“你懂什么?国公爷到北京,是朝觐天子来了,有闲夫搭理你,嗯?你把礼物交给国公爷,国公爷再捎到辽东去?再者说,国公爷到了这儿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去给国公爷添什么乱?这里边的门道多着呢,送礼送不到点子上,那不是拍马p拍到马蹄子上么?”

    薰然听了想笑,可是当着夫人她可不敢笑出声来只把一张俏脸憋得泛起了红晕,仿佛两瓣初绽的桃花。

    黄氏夫人听了,也觉得自家老爷说的有些道理,便不再争辩,她一在丈夫身边的椅子上坐了,想了想,忽然道:“我说,原来国公爷交给咱家的生意可比现在多呀,辽东货物多经咱谢家的手,现如今可不同了,辽东山货多走海路,咱家少赚了多少钱呐。是不是着人送礼去金陵的时候,把这事儿说说……”

    谢传忠把脸一板说道:“又出馊主意!这好处,也不能都叫你占了不是?”

    他下意识地四下看看微微倾了身,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山东那边走关东的海船都姓彭,那是祺夫人家里的船,人家国公爷就只能把这好处都给咱谢家?要说起来,人家彭家是国公爷的丈人,比咱要近得多不是?”

    黄氏夫人叹了口气道:“这倒也是!嗳,你说咱大丫头家那闺女,今年也有十三了,要不……”

    谢传忠鼻子都快气歪了,没好气地道:“我说你钻钱眼里去了是怎么着?就你外孙女那模样,配得上人家国公爷吗?就算配得上也不能够啊!霏夫人那是咱们的小姑乃乃,你的外孙女……”这叫什么辈份啊!”

    薰然再也忍不住了,连忙向二人蹲身行礼:“老爷夫人先聊着,薰然去核核帐目!”

    走出屋子,薰然便以袖掩口,吃吃地笑起来。

    这时候谢府老管事一阵风儿地跑过来,一眼看见薰然,连忙站定身子,急吼吼地道:“然夫人,国公爷到咱府上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薰然给说愣了,怔道:“你说……”

    老管事道:“国公爷,辅国公爷,咱们谢家姑乃乃的夫君,当朝辅国公啊!”

    薰然唬了一跳,赶紧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快点大开府门接进来啊!哎哟!”

    一语未了,她才省起以人家国公爷的身份,没有家主亲迎,哪有往里闯的道理,立即风风火火地往回跑,一头抢进屋去,叫道:“老爷夫人,快着,快着,快到府前相迎,国公爷到咱家了!”黄氏刚刚不悦地道!”大呼小叫的,你这是……听完下句儿,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惊呼道:“你说甚么?”

    及至薰然再说一遍,身畔立即刮起两股旋风,谢传忠和夫人黄氏好象赛跑似的,已经朝着前头跑去,薰然呆了一呆,忙也提起裙裾,追在老爷夫人后面迎了出去……

    “好啦好啦,接了国公爷进府就成了,去去去,都散开了去!”

    见一大家子都围着夏浔,搞得夏浔苦笑连连,谢传忠登时觉得不妥,忙把一家人往外轰,又吩咐道:“薰然,快给国公爷上茶!”

    “是,老爷!”薰然答应一声,忙也跟着走了出去。

    房中一空,夏浔不禁吁了口气,这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的都围上来,还真叫人吃不消。

    谢传忠请夏浔上坐,在他面前半弯着腰,一脸谦卑地道:“国公爷,您有什么吩咐,使人招呼一声,我就过去了,哪能劳动你移驾过来呢。”

    夏浔笑道:“嗳,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

    说着,他向这处花厅打量一番,雕花的大门,厅中富丽堂皇,门窗桌椅、案几屏风皆儒雅大方,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几轴写意山水,一桌一椅、宝瓶烛台,莫不是昂贵之物,却只见雍容大气,看不出以前那种恨不得把金部家当都挂在脸上的那种爆发户气质,不由笑道:“这厅堂,如今的布置,很好!”

    谢传忠陪笑道:“国公爷夸奖,这都是传忠的小妾薰然布置的。”

    正说着,薰然端了茶盘,款款走进厅来,谢传忠忙道:“哦,就是她!”

    夏浔瞥了那端茶进门的女子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薰然知道规矩,端了茶进来,向这位她久闻其名,未谋一面的大人物偷偷扫了一眼,便轻轻退了出去。

    谢传忠满意地看了眼自已的如夫人,凑近夏浔又道:“国公爷,您这次登门,有什么吩咐?”

    夏浔神色一肃,说道:“传忠,你坐下,慢慢说!”

    谢传忠归入陈郡谢氏宗谱,论辈份得叫谢雨霏为姑乃乃,夏浔是谢雨霏的丈夫,自然可以直呼其名。

    谢传忠一看他的神色,心中不觉惴惴,能让一位国公感觉头疼还要亲自登门找他托付的事情……”

    ………”那得是多大的事儿?

    谢传忠欠着半个p股在椅子上坐了,倾身道:“国公爷,您讲!”

    夏浔咳嗽一声,肃然道:“传忠……”

    “在!”

    “当初,你……请过不少北地名流,为你考证家世宗支,出身来历吧?”

    谢传忠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登时有些变了,这几年,他早忘了此事了,连他自己都把自己彻底当成陈郡谢氏后人了,钱有了,身份也有了,儿孙又孝顺,这一辈子简直别无所求了,今日国公爷亲自登门,却突然问起此事,莫非察觉了什么不妥,替姑乃乃兴师问罪来了?

    谢传忠赶紧站起身道:“是,传忠当年……”

    夏浔只听到这一个是字,便大大地松了口气,说道:“好!这些人,你都给我找出来,既然他们都是这一行的行家里手,不!不只这些人,通过他们,继续打听,还有哪有精于地理、宗支、人口考证的人才,全都给我找出来,我有大用!”

    谢传忠听了顿时一呆:“国公爷这口气,不像是找我的麻烦呀,国公这是要干什么?哦……”

    谢传忠恍然大悟,看向夏浔的目光便有些暧昧,不用问呐,这一定是国公爷位极人称,权利双收,也想给自己找个了不起的祖宗充门面了,正常啊,太正常啦!就连我朝太祖皇帝,都有人帮他攀上了宋朝的大名士朱熹呢,国公爷要找有名的祖宗,十有得是杨家将……

    谢传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点头答起

    夏浔哪知道谢传忠将心比心,居然替他想出了一个这么强大的理由,他只是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谢家字号的店铺,猛地想到了谢传忠攀附陈郡谢氏的旧事来。

    这件事儿后来谢谢曾经从头到尾都对他说过,他一清二楚。谢传忠是北京的地头蛇,他找到的那些专门了解各方风土人情、地理变迁、人口流动,帮富贵豪门找祖宗的人,可不就是给他打官司的最好帮手么?

    夏浔道:“这件事很急,非常急!如果有些人自矜身份,拿腔作势的不肯来,你就报出我的名声,就说我辅国公有请!眼下,你把别的事都放一放,立即着手办理此事,我给你两天时间,只有两天,这两天内,你哄也好、劝也好、抢也罢,偷也行,尽可能的给我把这些人都请回来,两天之后,我来见他们!”。你想到了么?

    第619章 专家对专家

    “阎夫子,谢老财火烧p股似的把咱们找来,这是要做什么?”

    “我也纳闷呢,听说谢老财这两年攀上了朝中一个大贵人,结果原本北平府的一家皮货商人,如今更加发达了,市井百业,就没有他不c手的,要说他以前富可倾城,现在差不多都算是富可敌国了,是不是……嫌陈郡谢氏的来头还不够大,想找个更得意的祖宗了?”

    “不会吧,谢氏名人中,还有比以谢安和谢玄为首的陈郡谢氏更有名的么?”

    “唔……,除非他改姓,他要改姓李,我就能考据出他是唐太宗的后人,他要改姓赵,我就能断定他是宋太祖一脉!”

    有人便吃吃地笑:“如此可不见功夫,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也能断他个唐宋皇帝后裔,嘿嘿!自古帝王,一旦亡国,宗室流落,为了避祸,易姓改名者有不少嘛,只要细细究索,总能找到些挂得上边的证据!”

    谢家巨大的宴客厅中,十分熟稔的那些朋友们一边喝着茶水、吃着南北时令瓜果,互相谈笑打趣着,等着谢传忠来公布谜底。

    这些人都是些不得意的文人,仕途上没有发展,转而另谋前程。竖碑立传呐、写个墓志铭啊、题个贞节牌坊啊,婚书喜贴、家书讣告……,总能得些润笔之资的,可他们最大的生意,还是帮别人认祖宗。

    经过元朝一百多年的统治,汉人重新做了中原的主人,汉人的人文传承多少有些断代,因为打天下立了大功做了高官的、因为抓住机会经商发了大财的,许多人有权有势之后,最想要的就是一个提气扬名的身份,一个血统的认证。

    大明开国这一阶段,许多豪门世家都有这方面的需求,这些专门帮人考证祖先的“专家”便应运而生了。这种买卖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别看一两年才碰上那么一位找祖宗的,可是但凡这样的主顾,绝对不差钱,做成一桩,那丰厚的报酬,足以叫他们舒舒服服过上几年。

    不过,他们倒也不是空口说白话,那样的考据是没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