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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店掌柜一见来了客人,倒是热情之至,连忙让座、倒几碗泡得已经没了味道的温茶,又殷勤地请夏浔点菜。那菜谱就在柜台上边挂着呢,一道道的菜牌子,看那菜名儿倒大多很是儒雅,夏浔带的几个人都是壮汉,菜少了吃不饭,夏浔着实地点了好几道菜,那小店掌柜喜上眉梢,兴冲冲地系上围裙便去了,瞧那模样,人家掌柜的是自兼大厨的。

    那黄四并不与他们一同就餐,侍卫们也不会容他上桌,黄四自去街对面买了一套驴r火烧,就站在路口啃,偶有经过的行人,见了他便打一声招呼,客气地叫一声黄四爷,黄四就吱吱唔唔地答应了。

    那些和他打招呼的人,看其模样神情,也都是些流里流里的街痞。

    老喷把这情形看在眼里,便对夏浔道:“国公,只怕这黄四儿,不是个好路数。”

    夏浔微笑道:“出来散心,随便吧,已经走乏了,只要饭菜还能下口就好,等晚上,再带你们吃顿好的。这黄四儿怕是有些欺负咱们是外乡人,不过……这里不是荒效野外,总也不至于是做人r包子的黑店……”

    正说着,那老板端着两道菜便从后厨走出来,大拇指就c在菜汤里面,淋淋漓漓好不难看。

    见他这般模样,夏浔就一皱眉,再看见那菜,夏浔更是眉头大皱,问道:“店家,这两道菜是我点的么?”

    掌柜的笑容可掬地道:“是啊客官,这就是您点的‘母子相会’和‘青龙卧雪’。”

    夏浔低头看着那盘黄豆炒豆芽和那盘上边摆着一小片脖黄瓜条的豆腐渣,问道:“这两盘菜,多少钱?”

    掌柜的笑道:“客官,瞧您这话说的,饭还没吃完呢,咋就算上帐了,等菜备齐了,您几位吃饱了再一块儿算就是了。”

    夏浔继续问道:“这两盘菜,多少钱?”

    掌柜的不笑了,绷着面皮道:“母子相会,三百文,青龙卧雪五百文。”

    夏浔吸了口气对一旁张口结舌的老喷道:“老喷呐,咱们怕是随便不了啦!”

    夏浔话音一落,老喷就跳将起来,一把揪住那掌柜的衣领,破口大骂道:“入你娘,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哎哟哎哟,你们这几个外乡客,还要欺负人怎么着?乡里乡亲、街坊邻居都来看看呐,外乡人欺负人了!”

    掌柜的大喊,店外立即涌进几个人来看那速度和架势,分明是早已有备,老喷对外面冲进来的几个人看都不看,扬起手来“啪啪啪”就是几个大耳刮子,大骂道:“我叫你‘母子相会’!我叫你‘青龙卧雪,!会你妈啊!卧你妈啊!”

    老喷一边说一边打,一顿耳刮子下去,打得那掌柜的牙也没了,脸也肿了,满口都是鲜血。

    “怎么着这是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黄四见状连忙挤进人群,掌柜的立即哭叫道:“黄四爷,这几个恶客要吃霸王餐,要欺负人呐……”

    黄四还想说话,夏浔哪容他饶舌,把脸一沉,喝道:“没得坏了兴致,统统弄去官府!”

    夏浔一声吩咐,身边几个侍卫立即跳将起来,那些泼皮虽也会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哪比得了这百战沙场的老兵,片刻功夫,全都鼻青脸肿地被摞倒在地,小饭馆儿也砸得不成样子了。黄四见他这般打人,还有恃无恐地要与他们这些当地人打官司晓得碰上了硬碴儿不禁暗悔看走了眼。

    老喷几个人从屋里搜出绳索,把这几个泼皮捆成一串便拖去衙冂,夏浔也漫步跟在后边,一路打听着堪堪走到知府衙门的时候,就见对面一匹快马行来马上人打马如飞,高声喝道:“闪开!闪开了!”

    夏浔定睛一看,不由暗吃一惊,马上那人虽然换了便装,可他刚刚才见过,岂能认不出来,这个汉子分明就是他在城郊见过的那个锦衣千户尹盛辉。

    尹盛辉及其一干手下本来都被那个叫作肖祖杰的官儿给绑进了城里,说是要投入大牢的,前后这才几个时辰,这尹盛辉居然大剌剌地出现在街头。

    夏浔闪在路边,眼看着那尹盛辉挥鞭如寸,奔着南城下去了。他满腹疑窦地转回身来,正要叫人先把那几个讹诈客人的泼皮送进府衙,迎面就见数骑快马再度赶来,其中一人正是自已派去官府探听消息的那个侍卫。

    夏浔这么多人站在那儿,那侍卫如何还看不见,老远一见是他,便对伴在他身边的一个官儿说了几句什么,那位官员听了便向夏浔望来,马还隔着七八丈远,便勒缰下马,快步迎了上来。

    夏浔见他要行大礼,连忙拦住,说道:“本国公微服而来,不要当街行礼。”

    “是是是!”那官员连忙止住下跪的姿势,恭声道:“下官涿州通判赵子衿,见过国公爷!”

    那侍卫也匆匆赶上来,见几个同伴正绑着几个人站在那儿,其中一个还系着个油渍麻花的炒菜围裙,不禁纳罕地道:“这是怎么了?”

    老喷把前因后果一讲,那赵通判气就不打一处来,敲竹杠敲到国公爷头上去了,这不是作死么?恨得咬牙的赵通判立即叫随自已赶来的一个巡检押着那些泼皮回府衙整治,那些泼皮听说这位总是笑眯眯的好脾气公子竟然是一位国公爷,早就吓得体似筛糠了,那黄四儿被人拖着,短袍下摆的,竟已吓n了裤子。

    候得那些人被押走,赵通判立即对夏浔道:“国公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是不是找一处幽静的所在,再容下官一一禀告?国公爷放心,您出现在这儿的消息,只有下官一人知道,并未知会涿州同僚。”

    夏浔正想知道那刚刚被人动武才拿下的锦衣千户尹盛辉,缘何又好端端地出现在街头,肖祖杰和尹盛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些事自然不能在街头询问的,一听之下便点了点头,赵子衿大喜,连忙毕恭毕敬地引着夏浔行去……

    第641章 神仙打架

    通判大人,您来了!”

    一见赵子衿,百味楼的汪上清汪老板就赶紧迎上来。这百味楼是涿州酒楼中的老字号,据说最早可以上溯到北宋年间,当时开封的千金一笑楼在汴河边上开得有一家百味坊,后来在这儿开了一家分号,便是如今这百味楼的前身了。

    赵通判沉声道:“嗯,本官今日宴请一位贵客,去,把你们最拿手的好菜,依样上来。”

    赵通判头一回接待这么大的官儿,不免有些紧张,那汪掌柜的却错把他的紧张当成了凝重,当下不敢多说,连忙答应一声,便退开了去。赵通判又追着叮嘱了一句:“未得传唤,不要进来!”

    赵通判把夏浔让进雅间,请他上坐了,听了夏浔吩咐之后才敢欠着身在下首坐下,夏浔道:“本国公奉旨经略辽东,如今回京复旨,其它一干事等,概与本国公无涉。只是,今日于涿州城外,恰见一伙巡捕与锦衣卫大打出手,虽说事情与本国公无关,却也不能置若罔闻,因此请你赵通判来,只是了解一下,你不要紧张。”

    赵通判连忙欠身道:“是,国公动问,下官自然知无言,不知国公想要了解些甚么?”

    夏浔道:“那尹盛辉、肖祖杰,都是甚么人,因何大打出手?”

    夏浔直接点出这两个人的名字,便是要叫赵通判摸不清自已知道了多少,言语之间不敢有所隐瞒。他可不会以为单凭一个国公的身份,便能叫人知无不言。一省长官、一军之帅,乃至一国之君,叫一个端茶递水的小厮唬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赵通判神色果然吏加谨慎,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斟酌着道:“回国公,这肖祖杰乃广东南海人氏。善断刑狱,执法不阿,人称冷面寒铁,如今在都察院,任巡按御使。尹盛辉原是上二十二卫的军官,如今乃是锦衣卫中一员千户,纪纲纪大人麾下的一员干吏,甚得纪大人赏识,常赴各地公干!”

    赵通判从夏浔的神色和语气,看不出他更关心哪一边便多了个心眼,两边都夸,谁也别忙着得罪。这样一来,他看似不偏不倚,实则那话不免就打了些折扣。

    这肖祖杰,的确是一个干吏,尤其善断疑案。此人许多办案传奇故事曾流传于天下,比如有一天,他巡理浙江刑司途经一处,忽见那里有许多飞蚰,出于职业驯鼠,肖祖杰立即察觉有异,便叫人循着那飞蛐行迹追看果然在草丛中发现一具腐烂的尸体,尸体上还有刀伤。

    肖祖杰在死者身上找到一把钥匙和一个木质印章。而此印章是当时通行的商号印章,肖祖杰据此推测死者是被强盗见财起意而杀。到达任所后,他立即派人找寻和这个印章相同的印记,不久就在一个布商贩卖的布匹上发现了相同的印记,一经审讯,果然是他见财起意,杀死死者。

    还有一次,为了查找一个贪官的证据,他扮作外乡人故意犯案被抓进大牢从狱中囚犯口中,掌握了许多那贪官的罪行,从而将他办。这肖祖杰虽在大理寺为官,却生活简朴为人清廉,故而官声极好。不过如果公允地评价一下那么这肖祖杰其实和陈瑛一样,都是酷吏。

    酷吏和j佞并不能划等号,许多酷吏,不畏权贵,专门与豪强作对,政绩大多都相当突出,他们大多是在司上面有很大建树,而且为人相当清廉,这样的人,你能说他是j佞吗?他们之所以被称为酷吏,是因为三个特征:

    第一:他们喜欢用刑,而且喜欢用大刑;第二,他们喜欢“除恶务尽”,一旦犯到他手里,绝对会往死里整你,而且喜欢株连,但凡有所牵涉的,谁也跑不了,一旦有案子犯在他手里,必须得搞得轰轰烈烈,天下皆知,如同搞“运动”;第三,就是唯至上,扫恶务尽,不惜良莠并除,牺牲其他方面的发展和利益。

    像这样的酷吏,哪朝哪代都不缺少,汉武帝时、武则天时尤其居多,说白了,他们这就是一种政治投机,不拉帮不结派,只利用吸引眼球的表现迎合最高统治者的心意,得到仕途的发展和贤名。可这样的人一般一开始能跃然而出,青云直上,成为政治名星,最终的结局往往都很悲惨。

    肖祖杰就是一个酷吏,他政绩突出,有罪必究,一究一片,谁的面子都不给,因此得了个“冷面寒铁”的绰号。据说京城里谁家小孩儿哭闹不止,只要对他说“冷面寒铁公来啦!”就马上不敢再哭,竟有“止小儿夜啼”之奇效。

    因为朱棣觉得他能办案、而且能办大案,陈瑛因为管着都察院,不能常离京城,便委了肖祖杰一个巡按之职,巡抚福建、浙江、北京等地,纠察地方司法,这个官儿也就是民间戏说中的八府巡按了

    那么他和尹盛辉又是怎么结下梁子的呢?原来纪纲派尹盛辉到浙江办差,嚣张跋扈,办事不按规矩,还有收受贿赂之嫌,浙江地方官吏都知道肖祖杰不畏强梁,专门喜欢硬碰硬,恰好他巡按到了浙江,便在他面前告了尹盛辉一状。

    肖祖杰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闻言立即决定抓捕尹盛辉,不过仅凭浙江官员的举报,他又恐不足以定尹盛辉的罪,便特意找了人,假意要向尹盛辉敬献厚礼,邀肖祖杰赴宴。这种办案方,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钓鱼”了,不过,他的密局在在擅长探密的锦衣卫眼里实在不够保密,尹盛辉马上知道了事情真相。

    这尹盛辉也听说过他的名声,而自己的行为要说一点毛病没有那是扯淡,不免有些心虚,便避开了去。肖祖杰扑了个空,没有抓到他,本来这事就算完了,谁曾想:冤家路窄。肖祖杰巡按的下一站就是北直隶,结果尹盛辉奉了纪纲之命办案,也到了北直隶。

    两个人在涿州城遇上了,虽然上次设的局没有利用上,可肖祖杰自忖要把他先抓起来还是理由充份的,便想把尹盛辉抓捕归案。尹盛辉躲了他一遭,自觉已是仁至义尽,见他不依不饶的,自然不束手就缚,就这样,便发生了涿州城外那一幕。

    赵通判知道的不是这么详细,说的时候也不敢有所偏倚,因为辅国公杨旭的身份比较含糊,他和文人走得很近,几位大学士跟他关系都很好,御使台也有不少熟人。可是与此同时,他又是出身锦衣卫,锦衣卫南镇、北镇两位镇抚,都是他的旧部。

    赵通判不知道夏浔倾向于哪一边,便不敢把任何一方说的不堪入目,这事情的缘由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仿佛肖祖杰和尹盛辉都是忠于君上、勤于国事,只是彼此都是执办差的,一个明、一个暗,在一些方面发生了冲突,这才发生了涿州城外的一幕。

    夏浔静静地听着,心中渐渐有了谱,听他说完了,问道:“那么,尹盛辉因何又从牢里出来了呢?”

    赵通判暗自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尹盛辉离开大牢的一幕竟被辅国公看到了,当下连忙离座,向夏浔告罪道:“国公恕罪,下官这身份,实在是为难的很呐!肖巡按把尹千户关在牢里,便往北京去了,还要回来时,到了南京再向皇上弹劾于他。

    可尹千户罪名未定,久困于涿州牢中,上峰问责起来,下官如何交待?那尹千户口口声声说是奉了纪大人密令,到涿州来调查一桩秘密案件,若是因此耽搁了,下官如何吃罪得起?下官请示过知州大人,知州大人的意思也是把尹千户放了,这案子……还得锦衣卫和都察院去交涉,涿州这座庙太小,禁不起这么大的风浪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赵通判一脸的委曲,夏浔枉笑道:“无妨,无妨,本国公说过,只是偶遇此事,才请你来问问,纵放尹盛辉一事,本国公是不会理会的。”

    夏浔脸上笑着,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这事真要持公而论,尹盛辉飞扬跋扈,甚至贪赃枉,都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军人犯法,自有五军都督府断事:而锦衣卫隶属上二十二,犯法有锦衣司内部司部门负责,连五军都督府都管不着。就算抛开这份特权不说,光论职位,尹盛辉是千户,正五品的官儿,肖祖杰身为巡按御使,对五品以上官员,只有弹劾权,没有处断权,他是不应该抓人的,可他不但抓了,而且对方拒捕时他还悍然下令捕杀,宰了几个锦衣卫的随从,若此人是因为嫉恶如仇,如此刚烈,也是刚极易折之辈,可往深里一想,却不尽然。都察院是陈瑛的地盘,锦衣卫是纪纲的地盘,都察院的人和锦衣卫的人斗得这么凶,莫非是因为大皇子埋在二皇子身边的纪纲这颗钉子已经漏了馅,两下里已经撕破脸,开始了明争暗斗?这一点,他就不能不关注了。

    另一方面,纪纲也引起了他的警惕,曾几何时,锦衣卫出京都要藏头露尾,而现在呢?尹盛辉一个千户,在浙江辉武扬威的,浙江三司的官员竟然要等到肖祖杰这个巡按御使来,才敢告他的状。涿州通判是通判是司法口的官儿,三司算是一家人,可肖祖杰送进大牢的人,赵通判连片刻夫都不敢留,马上又把他请了出去。

    纪纲的手,已经伸到了京外么……

    第642章 我来也

    当初新建的辅国公府,如今已经有了侯门深似海的森严法度。阖府上下,里里外外,在茗儿和一众能干的内眷合力打点下,井然有序。

    内宅里边,回廊曲户,通道幽深,各式房舍、道路复杂曲折,没有园中人引导,若有外人贸贸然地闯进来,在这重门叠户中转悠半天,也未必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西厢的精致暖阁里,春寒寥峭,湿气又重,所以依旧放着一盆兽炭,烘得室中暖意融融。

    室中布置富丽堂皇,凳、椅、几、案、橱、柜、台架、屏风……”取材皆用紫檀、花梨、红木,造型古朴,简洁洗练,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贵重之气。镂空的博古架上,摆放的古玩瓷器,也是件件珍品,坊市上绝对买不到的东西,有价无市。

    正是傍晚时分,几盏细木为骨、彩缓玻璃为罩的宫灯将置在桌上,将室内照得一片通明,别的不说,光是这几盏灯,就是极昂贵的物件儿了。

    杨家几位女眷,都坐在屋里,有的倚在罗汉床上,有的坐在金丝藤的圈椅上,花梨木的小圆桌旁,茗儿发上不簪髻,只挽着一窝丝的栊州缵,长发恰似光油油的乌云,上身穿一件白藉丝对襟的短袄,下身着一伴月华湘水裙,娉娉婷婷地坐着。

    巧云引着几个侍女进来,端了热气腾腾、香甜宜人的冰糖燕窝粳米粥进来,都使青花小瓷窝盛着,几位夫人一人一碗,茗儿使汤匙轻轻搅着粥汤,笑盈盈地道:“老爷已经奉旨还京了,估摸着路程,再有五六天就能到。老爷这趟回来,一时半晌儿应该不会再离开了。

    老爷回来了,家里的事儿就得老爷做主,算算日子,老爷这一走一年多,咱家许多事儿得叫老爷知道。小荻,咱家的田地、桑麻、丝茶,包括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你父女两个管着,这些方面要盘理清楚,得叫老爷心中有数。”

    小荻捧着瓷碗,有些急性子地吹了吹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男人是一家的主心骨,自已的相公就要回来了,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小荻自然也不例外。

    茗儿道:“梓祺姐姐管着山东到辽东诸多营生、雨霏姐姐c持着的各地商铺、分号,颖姐管的浙东、南洋一带的生意,也都理会一本明白帐来,等老爷歇过了乏儿,都得一一叫他过目。”

    茗儿刚怀孕时反应比其他几个女子尤其强烈,闻着点油腥味儿就犯恶心,吃的很少,如今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妊娠反应已经不再强烈,但是头几个月的折腾,现在还没缓过来,以致一张瓜子脸儿清减了许多,下巴尖尖的,冷不丁望去,小脸上就剩下两只大眼睛了,不像一个孕妇,倒像日漫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