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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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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些人食宿钱拿得很大方,这位娘舅权当是把西跨院儿整个租了出去,对发生在那里边的事不闻不问。

    “哼!你若早点招供不就好了?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郁南冷笑着瞟了徐泽亨一眼,旁边一个识字的校尉正趴在案前,刷刷地写着口供。

    徐泽亨的骨头算是够硬的了,在锦衣卫的诸般刑罚之下,折磨得他皮r靡烂,骨断筋折,才几天夫已被折磨得没有一点人形,犹自咬紧牙关,坚不吐实。

    他一直声称自己是良民百姓,根本不曾参加过白莲教,也没接触过白莲教的人,可是锦衣卫既然已经把他弄了出来,还在乎他能不能活着回去么?诸般刑罚一一施展,真是一个铁人也要被拆碎了。人的意志力是有极限的,一些剧烈的痛苦,那是真的可以叫人宁可求死,也无忍受。

    徐泽亨在被折磨了几天几夜之后,终于意志崩溃,招认自己是白莲教会匪,一旦开了口,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一口儿把林羽七、吴寒、柳随风、王舒天等白莲教头目都供了出来。他是教中的中坚力量,虽然不能掌握林羽七的全部秘密,可是十成中至少知道五六成。

    徐泽亨倒也没有把他知道的事,事无巨细地全招出来,一来他已被折磨的神志恍惚,有些事儿你若不问,他自己也未必就想得起来,有些事儿是会牵连更多的人,他现在只想求死,只想少受些生不如死的折磨,吐实招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要能让这些锦衣卫满意就行了,也完全不需要做一个合格的判徒。

    “都记下来了?”

    陈郁南从桌上拿起那张口供,认真地看了看,对手下吩咐道:“给他弄点吃的,再上点金疮药,眼下他还不能死!看紧了,我去见大人!”

    陈郁南匆匆出去了,那几个锦衣卫哪是侍候人的人,眼见徐泽亨形销骨立,已经只剩下半口气儿,便解开了他的绳索,往他怀里丢了个馒头,又丢了瓶金疮药,没好气地道:“自己吃、自己抹!乃乃的,老子还得侍候你不成?”

    朱图得了徐泽亨的口供欣喜若狂,立即集结人马准备杀奔蒲台。他恐那蒲台县衙有林家耳目,若是走漏消息,不免有人走脱,便直接去了乐安州知州大堂,亮明身份,借了乐安州的百余名捕快,浩浩荡荡杀奔蒲台县。

    朱图急如星火,一俟进了蒲台县,连知县衙门都未通知,直接就扑向林家大宅,到了那儿一看,朱图登时呆若木j。

    太白居不见了,林家大宅也不见了,曾经是太白居酒楼和林家大宅的地方已经烧成了一片白地,残垣断壁,参差在灰烬之间,数日前这里还是高楼广厦,现如今已是人物皆非。

    “难不成他们真的狠下心,干脆烧了家宅一走了之?如今这太平盛世,他们携家带口的能逃到哪儿去?”

    朱图惊疑不定的当口儿,纪悠南已把林家斜对门儿的街坊找了来。那街坊开书店的,叫花漫天,花掌柜的店里生意不大好,大热的天,他正趴在案板上呼呼大睡,就被纪悠然拖过来了。

    花漫天前几天比这大得多的阵仗都见过了,倒不怎么害怕,被人带到朱图面前一问,得知眼前这人是位官爷,花漫天咽了一口唾沫,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开场便道:“天老爷啊……”

    高翔打断花漫天的龙门阵,不敢置信地问道:“林羽七窝藏清水泊水寇头子石松,石松在明、他在暗,乃是一对儿江洋大盗?”

    钟沧海与朱图对视了一眼,又追问道:“这案子是谁举告的?一应人犯抓住多少,现在何处?”

    花漫天知道的还挺详细,答道:“俺听说,是朝廷往直沽(天津)公干的几个锦衣卫,路经此地,查到了大盗石松的下落,便告知了城北卫所的杜千户,杜大人率军进城,果然抓着了杜松。

    杜松招出了他的幕后主使,你猜是哪个?天老爷啊,竟然就是本城士绅林老爷,你说这事儿,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林老爷看着挺和善的人儿,居然是杀人如麻的清水泊大盗们的幕后真正首领,天老爷啊……”

    他还没说完,朱图又打断了他的话,愕然道:“什么什么?你说哪个?是锦衣卫查出来的?哪儿来的锦衣卫?”

    花漫天眨巴眨巴眼睛,抠了一下眼角的眼屎道:“大人,锦衣卫就是锦衣卫,还有哪个锦衣卫?”

    纪悠南追问道:“现在呢?石松、林羽七这些……大盗,都被官府拘押了么?”

    花漫天一拍大腿道:“咳!可别提了,那石松被抓住之后,还想逃脱呢,那官兵手里是那么好逃脱的,结果就被看守他的一位锦衣卫的大人给宰啦!至于林羽七、吴寒那班人啊,一见杜千户带了兵来,他们竟然取出私藏的兵器,负隅顽抗。

    杜千户那是什么人呐?那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星啊!林家宅院大,不好进攻,也不好围困,为了防止他们逃走,杜千户叫人点着了太白居,堵住他们的退路之后,就发兵攻打林家大院儿,这一通杀啊,林羽七、吴寒、柳随风等一干盗寇也真够狠的,着实地杀了不少官兵。

    后来,因为正刮东南风,太白居酒楼的火被风吹过来,引着了林家老宅的屋子,杜千户也发了狠,只着人拿弓箭在外边守着,出来一个s死一个,出来两个s死一双,那些强盗不是被杀就被烧死,那个惨,我的天老爷啊……”

    杜千户听得脸色灰败,闷了半晌才向花漫天一一问起徐泽亨口供中招出的一众匪首,花漫天一一说来,朱图越听心越凉:“真狠呐,这几个首脑人物居然一个不剩,全都死得干干净净!”

    花漫天说完了,又看看朱图带来的那些捕快,笑眯眯地问道:“各位大老爷是哪个县的官人呐?想必也是听了信来拿人的吧?要说起来,还真得是朝廷上的人有本事,林老爷在这儿几十年啦,谁想得到他竟是个贼头儿呀,可人家锦衣卫的官爷来了,一查就查着了,俺们县里的捕头们,可差得远了。”

    朱图不耐烦地摆摆手,把这碎嘴老头子轰开,看向纪悠南、钟沧海几人道:“四弟、六弟、八弟,你们看……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

    三人异口同声地道:“蒲台这边,是大哥您负责,自然是大哥您说了算,兄弟们唯您马首是瞻!”

    陈东引了杜千户来,兵困林家大院,尽歼暗盗团伙的第二天,蒲台县令为杜千户、为锦衣卫、稍带着为自己请的公文就马不停蹄地送到了济南府,济南府按擦使司、布政使司一看大喜过望,马上依葫芦画瓢,写一份奏章报呈皇上,其中免不了也为自己添了一笔,说他们如何的治理有方,地方上才有如此政绩。

    奏章还没送走,都指挥使司闻着味儿就来了,这次剿匪,出力最巨的可是杜千户,那是他们军中的人,哪能把他们摞下不提?于是乎,三司长官汇聚一堂,又重新炮制出一份人人有份、皆大欢喜的报奏折,派八百里快马送向了京师。

    朱棣欣然对刚被他唤到跟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纪纲道:“国家虽已安定下来,可地方上总有一些依托地利,或啸聚山林、或藏匿水泊的盗寇团伙,这些贼人都是地方上的祸害,平素滋扰地方,欺掠百姓,一遇到天灾,就趁机招兵买马,举旗反叛!”

    “可这些人不好抓呀,是以这朗朗乾坤,竟尔容得如此宵小为祸民间。哈哈,不过……,这一次蒲台地方上倒是做了一件叫朕很开心的事。可要认真说起来,这首,还是你们锦衣卫呐!”

    朱棣嘉许地拿起山东府三司联名上的奏折,对纪纲道:“喏,这是山东府上的奏章,你看看”

    纪纲双手接过奏章,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捧着那奏章,半天没言语。

    朱棣笑道:“锦衣卫不愧是公忠体国的天子近卫啊,能干!很能干!这是你训导之!朕很欣慰,朕没有看错你,纪纲啊,你的的确确是朕的股肱之臣啊!”

    纪纲连忙跪下谢恩:“皇上过奖了,臣愧不敢当!臣一直侍候在皇上身边,地方上的事其实不大过问的,这都是……都是下面的人勤快能干,心系国家,为皇上办差,有所查获时顺道儿做点事,可当不得皇上如此夸奖!”

    朱棣笑道:“嗳,爱卿不要自谦,若非你训导有方,手下人岂能这么能干啊,朕很开心,朕是要赏他们的,叫你来,说与你知道,立下劳的这几个锦衣卫,都是朝廷有之臣,你要量才取用,以资鼓励!”

    “是!皇上的教诲,臣铭记心头!”

    纪纲出了谨身殿,在阳光下茫然站了半晌,才把袖子一拂,恨恨而去!

    纪纲一直忽略了那个温良若处子的小子,现在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第695章 车下坡

    “纪兄,难得大驾光临我这南镇啊,呵呵,今天怎么想起来看看兄弟?”

    刘玉珏一听说纪纲到了,马上就亲自迎出去,一见到纪纲,他便笑若春风,颊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儿,好不迷人。这等俊俏的容颜,和这样两个迷人的笑涡儿,偏偏生在了一个男人身上,实在有些浪费。

    “我是无事不登天宝殿呐!”

    纪纲沉着脸往里闯,他是刘玉珏本衙的上司,刘玉珏也不能说甚么,只是笑吟吟地跟在他的后面,问道:“哦,那纪兄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弟么?”

    纪纲霍地站住,回过身来,沉声道:“玉珏,你派了人去直沽?”

    刘玉珏眼都不眨,立即答道:“是啊,如今北京行在,已是我大明两京之一,朝廷迁去了大量人口,许多物资嫌漕运不足,都是通过海运的,再加上往于辽东海运的船只,也常有在直沽暂靠停泊的,直沽已成为我大明北方海运商船往来的要冲。”

    刘玉珏顿了一顿,又道:“皇上不是吩咐下来说,要在直沽立天津卫,并扩建直沽码头,扩建货储仓库么?这些建设,大多涉及军伍中事,可不是工部独自干得来的事儿。军匠,是由咱锦衣卫南镇管着的,我叫陈东去一趟直沽,瞧瞧工程量的大小,需要多少军匠,若是只靠地方报上来的数据嘛,呵呵,纪兄,你懂得……”

    纪刚听说南镇果然有人往直沽去,不由冷笑道:“哼!你带的好部下!他们不好好去直沽斟察他们的港口、码头,却跑到浦台县坏了我的大事!”

    刘玉珏讶然道:“纪兄在说甚么?陈东坏了纪兄甚么大事?”

    纪刚一窒,呃了一声才道:“我……我的人正在蒲台查一桩案子,刚刚有了些眉目,谁知你的人经过那里,竟然多管闲事,以致……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大事!”

    “有这等事?”

    刘玉珏眉头一皱,随即展颜笑道:“我说纪兄这么大的火气,原来是为了这么档子事儿。陈东做事呢,一向还是沉稳老练的,这次坏了纪兄的大事,也是因为他不知道纪兄的人也在查案么。纪兄在蒲台县那小地方查什么案子啊?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说出来,若是兄弟帮得到的地方,一定不遗余力,就算是……将功赎罪吧!”

    一句话儿噎得纪纲半天说不出话来,眼下他只是见到了山东府的奏章,还没有收到自己的人送来的详细情报,也就无从判断刘玉珏是纯心与他作对,还是真的无心之失。若是无心之失的话,虽然此事对他来说再重要不过,事已至此,不管是念着旧日同窗的交情,还是如今同衙同事的关系,也实在不宜和他大动干戈。

    纪纲怒气冲冲而来,可他要查的那要紧案子,是绝对无说与刘玉珏知道的,且不说刘玉珏与辅国公杨旭的关系本来就比和他的关系更亲密,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他要对付一位国公爷的事情,也不宜叫一个非他心腹的人知道。

    纪纲满肚子怒气,却是诉也诉不得,说也说不得,他怒气冲冲而来,最后却被刘玉珏笑吟吟地又是解释又是打躬,闹到没了脾气,只好悻悻离去……

    一辆蓬车,一位小娘子,膝边还睡着一个胖娃娃。

    小娘子花容惨淡,坐在车里,望着路边的风景,目光微微有些呆滞。

    前边一个赶车的汉子,侧坐在车辕上,兴高采烈地挥着鞭子,嘴里还轻轻地哼着歌。

    “你到底是什么人?”

    车里坐着的那个容颜惨淡,却仍不失俏丽的少妇幽幽地问道。

    赶车的汉子回眸瞧了她一眼,打个哈哈道:“反正不是坏人。小娘子,你该清楚你相公的身份,那么你就该明白,如果我不把你带出来,你现在已经落得你相公一般下场了。”

    话说到这里,大家自然知道这少妇就是苏欣晨了,那这赶车的汉子又是谁呢?却是潜龙秘探中的戴裕彬。

    苏欣晨急道:“我相公……他现在怎么样了?”

    戴裕彬摇了摇头,说道:“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掳走他的人,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相公么……,也许他现在还活着,可我不敢保证,他还能活着回到你的身边!”

    苏欣晨脸色更加苍白,呆呆怔怔了许久,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

    戴裕彬道:“你不用担心我,美人。如果我对你怀有歹意,我又何必救你出来?再者说,刚才经过没甚么人的那片乱坟岗时,我若是个心存歹意的人,还不是想对你怎么样就对你怎么样,就算把你娘儿俩刨个坑埋了,又有谁知道?”

    苏欣晨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又问:“你不说自己身份,那也算了,你……这是要带我娘儿俩去哪里?”

    戴裕彬不笑了,脸色却有些y沉下来。

    虽然他们动手及时,抢先除去了林羽七这个祸害,可是无巧不巧,偏偏锦衣卫同一天动手,掳走了徐泽亨。这徐泽亨是林羽七麾下得用的干将,知道不少教中机密,虽然一干人等已经被他们抢先除掉,一把火烧了林家,没留下任何破绽,可是留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证在锦衣卫手里,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就以这个人做文章,闹出什么事来?

    无奈之中,戴裕彬只好采取补救措施,把苏欣晨一家趁着林家那边正在大战的混乱当口掳了出来。这一家子有什么大用,现在他也不知道,可是对方控制了徐泽亨,徐泽亨的老婆孩子都被他控制住,便有反制的机会,因此,戴裕彬带了苏欣晨母子俩赶回金陵城。

    苏欣晨一个弱女子,虽是被人掳走,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戴裕彬对她有恶意,她隐约还是能感觉得到的。她也清楚,回去蒲台县,那些掳走她丈夫的人定然不会放过她和孩子,离了眼前这个男人,她身无分文,无亲可投,无友可靠,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也就只得听他摆布,假扮一家三口,一路向南去了。

    戴裕彬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叹道:“我带你们去的地方,到了你们就知道了。至于带你们去干什么,我现在也拿不准。也许……你们能派上大用场,也许……什么用处也没有……”

    他回头看了眼苏欣晨,脸上的神色有些同情:“徐家娘子,你那相公被抓走了,公公也被杀了,你娘家……可还有什么亲人么?”

    苏欣晨想起德州那个姐姐,还有那个一直想把她做了小妾的姐夫老贾,她是偷偷离开的,再也没跟那边有过什么联络,或许在姐姐、姐夫心里,她已经死在当年的德州战乱中了吧。

    苏欣晨黯然摇了摇头,幽幽地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戴裕彬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把鞭子一扬,哼着高腔又唱起来:“

    竞名有如车下坡,惊险谁参破!

    昨日玉堂臣,今日遭残祸!

    怎如我避风波,走在安乐窝……”

    薛家老老少少全都出现在村口,正在送夏浔一行人离开。

    夏浔对薛禄笑道:“薛兄不与我一同乘船返京么?”

    薛禄笑道:“实不瞒国公,山东都指挥使宁大人与末将原是极要好的朋友。末将回乡为家父作寿,行色匆忙,来时不曾去他那里坐坐。这位好友也遣人送了礼来的,末将想回程的时候,先去济南府一趟,见见老友,所以就不与国公同途了。”

    他说着,又看了眼整理好车辆,也正要离开的蒲台戏班子,对夏浔道:“唐家娘子既与国公、国公夫人是故人,末将往济南去,正好顺道儿送他们回去。”

    夏浔呵呵笑道:“如此,就有劳薛兄了。”

    唐家娘子牵着唐赛儿的手,也站在相送的人群里,这几天相处下来,小思祺很喜欢唐赛儿这个小姐姐,不演出的时候也追在她后面,随便叫她变出一点什么东西,就当得了宝贝似的开心得不得了,此时将要分开,小丫头颇为不舍,她趴在娘亲怀里,咬着小手指,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唐赛儿。

    唐赛儿很喜欢和夏浔一家人在一起,或许得益于她母亲从小对她讲过的故事吧,她对杀入仇府除掉大恶霸仇秋,救出她娘亲的这对江湖侠客似的人物,先天上就有亲近感。见面之后,虽然那对大侠突然变成了国公和国公夫人,与她印象中的形象不太相符,可这对夫妻都是没甚么架子的人,几天相处下来,也就有了感情。

    此时眼见这家人要离去,唐赛儿一手挽着娘亲的手,一手捻着彭梓祺送给她的银绫小袄的缎边儿,原本还有些忸怩的,这时却突然鼓足了勇气,大声问道:“老爷,夫人,你们还会回山东么?”

    夏浔看了看她红通通的小脸蛋,弯腰笑道:“怎么,不舍得叔叔走吗?”

    唐赛儿红着脸,很爽快地点点头。

    夏浔在她鼻头上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