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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6 部分

之惨烈,山为之缺,县中百姓,十存一二。

    可再想查更多的,就不可能了,不要说元朝那种比较粗放的管理,就算是大明,八十年后再想查今天某县是否有过某人也查不到的。至于这裘婆婆所说的“罗满台”也确实是当时元大都的一个著名艺人。

    这老婆子说的话有真有假,叫人无从分辨。

    只要你查得出来的,肯定都是真的,她想有所隐瞒的,你上天入地也休想查到,这样一来,陈瑛认认真真查到的那些东西反而起到了反作用,非但不能证明裘氏说谎,反而显得她说的都是实话。

    至于彭老爷子的出场,则与裘婆婆恰恰相反。他性如烈火,声如霹雳,端着辅国公老丈人的架子,把锦衣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彭家可是摘得干干净净的,一点把柄也没被抓到,他怕甚么?他甚至还当堂反告锦衣卫诬良为盗,最后被耳朵震得发木的陈瑛下令硬拖了下去。

    王宸堂是戏班班主,原来就是唱戏的出身,唱的还是旦角,到了这时候年已半百,有些习惯依旧不改,声音锦长细致,时不时的唉声叹气一番,说着说着就流了眼泪,然后就用手背很妩媚地擦擦眼角,翘的还是兰花指,那拭泪的风情,看得薛品和吕端叹为观止:瞧瞧都察院今天提审的这几个人,人间极品都集中到这儿来了!

    这天没有审完,等这几个证人提审完毕,天色就晚了,陈瑛看看天色,与两位陪审官商议了一下一干人等押回待审,便宣布退堂。

    朱图和陈郁南悻悻地走出都察院,脸色y沉的可怕。

    朱图在前边大步流星,陈郁南快步追上去焦灼地道:“大人,看今天审的这架势,情况不大妙啊,咱们……咱们……,要是告不倒他,咱们岂不是要倒大霉?大人,咱们快点回去找纪大人,求大人想个法子出来吧!”

    朱图哼了一声,猛地站住脚步,脸色y郁半晌想想陈郁南现在和自己栓在一条线上,有些话对他说也无妨,才对他吐露了自己的心里话:“郁南,你以为,当初纪大人为什么叫你我顶上这个举告的名头?”

    陈郁南呆呆地道:“大人是说……”

    朱图叹口气道:“纪大人也担心扳不倒他早就留了一手。事情若成了,那是皆大欢喜,若输了,你我就是弃子,替他顶罪、平息各方怨恨的弃子!”

    陈郁南听了登时呆若木j,呆了半晌才惶恐地道:“千户大人那……那咱们怎么办?”

    朱图惨然一笑说道:“兄弟,醒醒吧,为人爪牙,这就是应尽之责。你想想自从咱锦衣卫的前身仪鸾司的时候检校大人杨宪再到咱锦衣卫正式成立后,第一任都指挥使毛镶、第二任都指挥使蒋瞅哪一个不是狡兔死、走狗烹?纪大人是第三任,他也是皇上豢养的一条狗,而咱们,就是纪大人养的一条狗,明白了么?”

    陈郁南脸色苍白如纸,两眼呆滞,半晌都不转动一下。朱图见他惊吓过度,便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陈郁南一机灵,眼神恢复了些灵动,朱图安慰道:“不用怕,事情还未见结果呢。”

    他的眼神y沉了一下,说道:“现在就案子本身来说,事情的关键就在证明白莲教的存在。不错,林羽七他们都死了,可是死人真的不会说话么?只要证明他们是白莲教,那么,他们的离奇死亡,谁还想不到是杀人灭。?”

    朱图冷笑一声道:“杀人灭口,抹去痕迹,是好处,也是坏处!好处是,只要证明不了他们是白莲教,谁都奈何不得杨旭。坏处是,本来杨旭还可以说他对彭家是白莲教的事一无所知,可是因为这一出,他想洗清自己都不可能了!、,陈郁南焦急地道:“可是,如果明日徐泽亨与杨旭当堂对质,再不能扳倒他的话,那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朱图咬着牙道:“这个…

    主要还看皇帝想不想要他死,如果皇帝想要他死,没有罪也能罗织出罪名来,何况我敢断定,彭家一定跟白莲教脱不了干系,而杨旭,一定知道内情,咱们没有冤枉他!”

    陈郁南一听,绝望地道:“那就是根本不可能了?皇上敢让都察院敲锣打鼓地查这案子,明摆着就是不相信他会勾结白莲教嘛!”

    朱图冷冷地道:“却也未必,这天下是朱家的,事涉谋反,没有一个皇帝会不在意!你没听纪大人说么?皇上当年还是燕王的时候,在军中听说朝廷派人下书给世子劝他献城,便立他为燕王,而世子已然意动的时候,对世子也动了杀机。江山社稷、权利地位面前,父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君臣?”

    陈郁南听了又萌生一线希望,急切地问道:“大人是说,咱们给他炮制些证据?”

    朱图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如果早点做手脚,还有可能。可惜…纪大人怕他也陷进去,一直希望抓到真凭实据。唉!咱们本来就不是诬陷他,本来就是实事儿,原也无须炮制证据的,可他怎么就这般警觉,居然事先有了防备呢?”

    陈郁南道:“大人,现在懊恼后悔都没用了,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朱图眼珠一转,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忙道:“我倒想起一件事来,虽然未必会起作用。可是,也不好说,如果能让皇上因此而心生怨憎,朝中那些大臣都是些人精,还能看不出来?到那时,落井下石的人就多了,杨旭会被唾沫星子活活淹死也说不定!”

    第704章 各有解读

    金陵城南,长干里,大报恩寺。

    这座建筑十分庞大,完全按照皇宫的标准进行建造的,不管是建筑规模还是建筑用料和设计,都不逊于皇宫,当然,尽管工程如此浩大,本也用不了十九年之久,历史上这座规模宏大的寺庙用了十九年才最终完工,工程浩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一下子抽调太多的工役过来。建造大报恩寺毕竟不是急切间就需要完成的事情,一下子抽调太多工役,占用的劳力太多,是会伤及国家元气的。

    此刻,大报恩寺的主体建筑群已经成了规模,正殿、后殿几处主要建筑已经完工,夜深了,白天喧嚣一片的工地上已经安静下来,工地上到处散放着明早起来就要继续使用的半完工的各种石料、木料,除了巡夜人员,工地上再无其他可见的人迹。

    工人们就在报恩寺外围的宽大庭院里住着,这里将来也要盖起一处处殿宇楼阁,由于建筑是由内向外扩建、先行建造中轴线上的建筑再向两侧扩展,所以这里暂时还是一片平地,搭起了大片的棚屋,劳累一天的工人们都已经睡下,尽管住了那么多人,依旧是静悄悄的。

    一道黑影悄然潜进了大报恩寺,他对这儿似乎不是很熟悉,走走停停,四下看看,时不时的避过巡夜的工人。

    这人正是陈郁南,朱图想出的主意就是,给杨旭再制造点麻烦,促使观望的官员尽早c手,置杨旭于死地。杨旭这案子太敏感了,一位国公,却与白莲教有关系,这种案子的性质,没有人愿意随便沾惹。案子已经交给都察院正式开始办理了,在此期间,就算皇太子朱高炽也不得不置身事外。

    陈瑛不是他的人,无论如何他不能找陈瑛叫他通融,而且如果杨旭真的救不得了,他更得及早撇清自己,断不能让自己受到牵连,这是整个太子派势力的所有官员一致的意见,这是一个庞大的势力群体,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人,而葬送整个群体的利益,必要时壮士解腕是无奈之中必然的选择。

    而视杨旭如眼中钉的二皇子一派,却也没有趁机做手脚。陈瑛是宦海老手,政治手腕很高明,他不但对自己问案的立场定位很清楚,而且事先就告诫二皇子,千万不要出面或者发动他的人手趁机攻讦。

    作为一个孤臣,他唯一需要揣摩了解的就是皇帝的脾气秉性,他很清楚朱棣那性子是属驴的,你想墙倒众人推,予以攻讦,很可能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而且二皇子刚刚被留在京里,已经表态要做个闲散王爷,话犹在耳,立即赤膊上阵,皇帝会怎么样?

    而且如果皇帝担心二子争嫡的故事重演,就有可能采取和稀泥的手段,将此案大事化小,那不是弄巧成拙么?所以朱高煦正在竭力扮演好自己的新角色,时不时的进宫向父皇母后问个安,然后就规规矩矩的回府,努力修复和父皇、母后的关系,因此二皇子那派也一直沉默不动。

    可是这种异乎寻常的平静,要因为今夜陈郁南的举动而打破了。

    陈郁南和朱图都是武人,他们多少读过些书,认识些字,却还谈不上什么学问。一向做事的简单粗暴的习惯,让他们难以像这些朝廷大员们一样想得深远、全面。朱图看透了纪纲的用心,也知道文武百官保持缄默的原因,却想不透更复杂的理由,因此他想打破这种平静。

    大报恩寺工程的主要负责人是辅国公杨旭,从浙东征召大批受灾百姓取代各地劳工的倡议更是出自杨旭之口,朱图想利用这件事,在大报恩寺制造一起火灾。在朱图想来,大报恩寺是皇帝为了表示自己对先帝的孝心而兴建的,如果在那些浙东灾民负责的地方制造一起火灾,那杨旭就脱不了干系。

    在这个时候,不需要皇帝抛开白莲教一案问杨旭的什么罪,只要因为不悦而降低杨旭的规格待遇,把他从香林寺改关进大牢,在皇帝来说,也许只是对大报恩寺火灾的一种惩罚,而对百官来说,就是一个绝对的信号!

    这就是朱图的想法,他没跟任何人商量,他也没人可以商量,八大金刚各怀机心,那几位好兄弟早想把他拱下去,自己登上八大金刚之首呢,现在纪纲又有意以他为棋子,他是为了自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又怎么可能去请示纪纲?

    困兽犹斗,他朱图当然不甘心就此束手待毙,只要还有一线机会,他就得挣扎。

    陈郁南的见识、谋略还不及朱图呢,一听他说,只觉这是一条妙计,立即忙不迭应承下来,他此来就是来放火的。虽然事先做了些了解,可是亲自置身期间,又是夜间,找到浙东灾民驻地,陈郁南还是很费了他一番功夫。

    浙东灾民的棚户区在大报恩寺主建筑群的南侧,身后是一道墙,这道庙墙是庙内隔离建筑的墙,不是很高,但是依旧宽厚,眼下还未最后完工,墙檐儿上的琉璃瓦还没上,也没粉刷,只是一道大半已完工的墙坯。墙的内侧外侧,都是一些施工剩下的边角料,不算多,因为要定期清理运出的,此外还有堆石和木料等建筑用材。

    因为这儿夜间严禁生火,工人们的棚户区黑压压的,今天有星无月,饶是陈郁南眼力甚好,走得也是磕磕绊绊的。他终于摸到了地方,悄悄掩身到墙下,过了一阵儿,墙内侧火起,火光刚起,陈郁南便飞身离去,脱离了现场。

    为了避免起夜的工人发现火苗及时扑灭,以至功亏一篑,陈郁南是翻到墙内,从内侧点燃的,地上可以见火即燃的刨花木沫不多,他随手带了一皮囊的油,泼洒在边角木料上引燃的火,火苗先在内墙燃起,油助火势,待引着成堆的檩木藤条后,这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火苗腾空,又引燃了一处殿阁的飞檐,整片工地一片混乱,惊呼:“走水!”“救火”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报恩寺起火了!

    据说烧了一堆木料,半座庙堂。

    据说起火之地乃是浙东招募来的民工们住地。

    皇上当初不同意用浙东民工的,因为他们本就是普通农民,不懂建筑,可辅国公杨旭……,你懂得!

    京里传言纷纷,越传越是不堪,一开始官员们还沉得住气,流言只在百姓和公人、小吏们之间流传,他们有丰富的想象力,而且对达官贵人们的理解,要么太简单,要么太复杂。因为彼此地位的悬殊,他们很难把那些达官贵人们当成一个有血有r的正常人来看待,所以揣测、想像出的结果天马行空。

    下层的潜流动荡,一层层地搅动着他们的上层,直达最高阶层,“海洋表面”原本风平浪静,结果因为这一把火,风浪顿起。出乎朱图和陈郁南的预料,最先跳出来的居然不是那些恨不得杨旭死的人,反而是站在杨旭一边的人。

    大学士解缙第一个跳出来了,他不相信这场火只是偶然,不相信这只是浙东招来的民工们不注意防范,遗失了火种,他认为这是有人蓄意制造事端,妄图加罪于辅国公杨旭,在审理白莲教一案的关键时刻,有人搞出这么一出把戏,是不是心虚呢?是不是生怕现有的证据搞不垮杨旭呢?由此是否可以证明,现在正在追查的白莲教一案,也是有人打击政敌的一种把戏呢?

    谁也不知道这大报恩寺纵火案,只是两个过河卒子为了自保搞出来的把戏,上层的大人物们一样不知道,所以他们就和底层p民们一样盲人瞎马的胡乱猜疑,谁是幕后主使?这种举动的目的何在?与百姓们不同的事,百姓们只能不断地添油加醋传播谣言,满足一下猎奇心理,而他们却可以充份利用这件事。

    一直有心无力的太子派官员,果断抓住了这个机会,以很公正、很客观的立场跳了出来。杨旭的政敌自然不甘示弱,他们本来也在猜疑到底是谁在搞鬼,解缙一跳出来,他们马上找到目标了:这是贼喊捉贼,试图转移目标,为杨旭翻案!

    于是,二皇子一派的人就跳出来群起反击,说这是杨旭的党羽为自救而自污,这正证明杨旭心虚胆怯,才铤而走险。

    金殿上,永乐皇帝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任由两班文臣彼此攻讦,争吵不休。及至散朝,朱棣回到谨身殿,他身边的大太监狗儿已经恭候在那里。

    朱棣身边,有几个极宠信也极能干的太监,像郑和、亦失哈都是其中之一,这个狗儿也不例外,他也有一身极高明的武功,当年靖难时候,在战场上追随朱棣浴血厮杀,忠心耿耿。

    “皇上!”

    一见朱棣,狗儿马上谦卑地哈下腰去,朱棣从他身边一阵风地走过,往御椅上一坐,冷冷问道:“怎样?”

    狗儿转过身,依旧勾着腰,低声答道:“奴婢仔细看过了,火是从庙墙内侧先燃起来的,因此……有人故意纵火的可能更大一些……”

    朱棣冷笑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狗儿哈了哈腰,没有作声,他只负责陈述事实,这不是他有权作出准确判断的。

    朱棣想了想,忽然又笑了,他看了狗儿一眼,问道:“狗儿,你说这火……,是想要杨旭死的人放的呢,还是想要杨旭活的人放的?”

    狗儿恭敬地道:“回皇上,奴婢不知道!”

    朱棣喃喃地道:“好心计呀,不管朕作何反应,都可以被有心人拿去利用……”

    他把眉尖一挑,对狗儿沉声吩咐道:“传旨都察院,白莲教一案,人证既已拘齐,今日务必审出个结果!”

    朱棣拍案而起,冷笑道:“朕为天子,岂能如你们所愿,由你们摆布!”

    第705章 猪头

    陈瑛朝堂上打完了嘴仗,悻冲冲地往回走。

    他认定了大报恩寺失火案必是太子派的人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可是,得益于他一向的“好官声”再加上他和夏浔一向对立的政治立场,大部分官员,最可恶的是还有二皇子一派的一些官员,也都认定了大报恩寺失火案是他干的,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那个暖昧,把个陈瑛郁闷得不行。

    他真的很冤,可他解释给谁听呢?这事儿分明就是越描越黑的。

    结果他还没出宫门,太监狗儿又追上来传圣旨,叫他今日无论如何审出个结果。

    审一个比他大得多的官儿,哪那么容易?以前陈瑛整人,那是一抓一个准儿,现在可好,不但审讯过程束手束脚,皇上还催着他马上审结,不晓得萝卜快了不洗泥的道理吗?陈瑛满腹牢s。

    文武官纷纷下朝,这时节的官员无论文武还少有乘人抬轿的,出门远点的就坐车轿,上朝各去比较近的地方,就以骑马为主。众官员们纷纷上马,沿着御道离开皇城,陈瑛刚出皇城,路旁就有人嘶声高喊:“冤枉!冤枉啊!”

    陈瑛愕然勒马,往路旁瞧去,就见一个少妇,怀中抱着个孩子,凄厉地悲呼着向大道上冲来。这是上朝,不是官员出巡,不需要摆仪仗,可他身边跟的也是有人的,早已上前将那女人拦住,旁边还有两个官儿,随行的侍卫也一同上前,阻止那妇人冲撞官员。

    那女人流泪高喊:“民妇冤枉!民妇冤枉啊!陈瑛大人,陈瑛大人,哪位老爷是陈瑛大人呐,陈青天,您可得为民妇作主啊!民妇的相公是良民,真的不是白莲教啊!”刚刚拥出皇城的各个衙门的官员听见有人喊冤,已经有所关注,再一听“白莲教”三字,马上知道必与辅国公杨旭一案有关,登时一个个伫马立足,再也不走了,后边陆续出来的官员都被堵在皇城口,向前边的同僚好友问清楚生何事之后,也都挤上前来看热闹,一时间刚在朝堂上吵完嘴的官员们,又在大街上开起了会。

    “来人呐,把那妇人带上前来!”

    陈瑛不能不说话了,满朝文武都看着呢,刚刚在朝堂上,他已经隐隐成了力促杨旭有罪的纵火主谋了,这时有人喊冤,又与白莲教一案有关,他不接状子,这不是坐实了他的罪名么?再者说,不管是杨旭倒了还是纪纲垮台,对他都有利而无一害,他实在没必要在这案子里把p股坐歪了。

    那妇人被带到陈瑛面前,陈瑛一瞧:“哟!别看布裙荆钗,衣着粗鄙,蓬头垢面,如同乞儿,仔细瞧瞧,这小模样还挺好看的呢!”那少妇“卟嗵”一下就跪到了陈瑛马前,放声大哭道:“大老爷,您就是陈青天陈大老爷么?民妇冤枉,冤枉啊!”

    陈瑛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下来。他也冤枉、真的很冤枉啊!可是满朝文武谁都不信他,就连同为二皇子一派的官儿,也大多对他抱有偏见,公道自在人心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被人家跪喊着“陈青天”哪怕明知道这是小民的恭维,陈瑛还是很欣慰。

    他咳嗽一声,肃然答道:“本官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