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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2 部分

嘛香,身体倍儿棒。

    朱棣听了,把二人狠狠训斥了一通,就轰了出去。

    纪纲出了皇宫,仰天大笑三声,扬长而去。

    以前,纪大官人走路,是晃着膀子走,现在纪大官人走路,已经到了抬眼望天,目中无人的至高境界了。

    纪大官人得意洋洋地回到了自己家里,这头就不得不低下来了。

    因为他家里来了客人,这客人是爬着来见他的,他不低头连对方长什么样儿都看不见。

    “你是谁啊?”

    纪纲看看那个四肢着地爬到面前,一脸谄笑的家伙,有四十多岁了,长得倒白。纪纲在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一抬手,引那客人登门的八大金刚老幺于坚赶紧把茶杯递到他手上,回首冲那老白脸儿喝道:“这位就是我们纪大人了!报上你的名字吧!”

    那老白脸儿像只哈巴狗儿似的,就差冲着纪纲摇尾巴了:“草民姓沈,沈文度,字静之,苏州府人氏。

    纪纲不耐烦地问于坚:“你领这货干嘛来了?”

    老白脸儿谄笑着又跟了一句:“家父沈万三!”

    “噗!”纪纲一口茶喷了出去!!。

    第726章 复出的讯号

    纪纲不能不失态,因为沈万三实在是太有名了。

    明朝民间谚语说:“南京沈万三,北京枯柳树,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沈万三的事迹,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纪纲也是久仰大名了。

    沈万三就是湖州南浔镇人,他当然没有什么“聚宝盆”,实际上沈万三发家,一开始也是从经营农业开始的,躬稼起家,广蓄田地,苏州府三分之二的田地都是沈家的地,成为江南有名的大地主。

    后来富甲江左的吴江富商陆道源出家为僧,又把所有的资产都赠给了好友沈万三,这一来沈万三就等于陡增一倍财富。此后他就开始从事海外贸易,利用白砚江西接京杭大运河,东入走浏河的便利,把江浙一带的丝绸、陶瓷、粮食和手工业品等运往海外。

    经商的巨大收益使他迅速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豪富,江南士民反抗反元朝时,他又投机得法,先是资助最有势力的张士诚,等朱元璋崛起后,他又资助朱元璋,大发战争财,从而成了财神的象征。

    这种富可敌国的豪族,在朱元璋得了天下之后,就成了必然的打击对象,洪武六年,沈万三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充军云南,没多久就病故了,家产也尽被抄没。不过沈家实在是太有钱了,此前稍稍藏起来的一些家产,也依旧能让沈家在江南立足。

    然而人一走了背运,厄运就会接踵而来,洪武十九年春,沈家又因为田赋纠纷惹上官司,沈万三的两个孙子沈至、沈庄被打入大牢,沈庄当年就死于狱中。

    到了洪武三十一年,沈万三的女婿顾学文又被牵连到一桩谋反案中,顾学文一家及沈家六口人被“”同日凌迟“”,八十余人被杀,家产又被抄没了一次,这一次沈家真是彻底没落了。

    沈文度知道因为父亲沈万三的事儿,沈家已经烙上了某种政治符号,沈家要想重新崛起,只有经商能力是不行了,必须得在朝里攀上一个大人物,于是他把家里私藏的仅存的一些财宝都取出来,跑到南京城里寻摸门路来了。

    其实沈文度最初想投奔的并不是纪纲,而是杨旭。杨旭是国公,在江南一带尤其有威望,而且大力促进海洋贸易也出自杨旭之手,这很对沈文度的胃口。趁着辅国公府小公爷出生的好机会,沈文度也混到送礼的人群里跑去杨家送礼。

    他送的礼实在是太重了些,辅国公府的管事自然不能把他当成一般人物对待,马上就禀报了夏浔,夏浔一听根本不认识,送这么厚的礼,又不像是和杨家那些店铺有生意往来的普通朋友,便亲自接见了他。

    结果一听他说明身份和来意,夏浔就断然拒绝,连礼物一块儿,把他轰了出去。沈文度正大失所望,不料迎面碰上一个相士,那相士刚开始说话时,他本以为是普通的招揽生意的手段,可那相士把他身世来历、家中盛极而衰的情形说得完全准确,沈文度不禁动了心思,便请那相士指点迷津。

    他转而投奔纪纲,正是受了那相士的指点,他来京中之后,对辅国公和纪纲生怨的事儿也有所耳闻,自然是绝不可能对人说出这番遭遇的。其实就算纪纲和杨旭依旧友好,他也不可能提这事儿,你先选了别人,人家不收你,才退而求其次,难道我很次么?沈文度当然不会犯这个错误。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因为沈万三的大名,纪纲对这沈文度倒是没有等闲视之,等沈文度说明了投靠他的想法,纪纲不觉大为欣然。

    纪纲现在敛财主要还是京里,可是天子眼皮子底下,终究有许多不便。他的手现在才刚刚伸出京外,湖州知府常英林,就是他培养的第一台敛财机器,结果常英林被夏浔砍了,一时他还没找到合适的代理人呢。

    凭着当年沈家经商做买卖的好手段,纪纲对沈文度的敛财能力倒是毫不怀疑的,至于沈家受皇室忌惮,以致不断打击的事情,纪纲觉得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沈家也彻底破败了,这对他来说,同样不算事儿,于是,他一口答应下来。

    沈文度送的厚礼,纪纲笑纳了,然后便授意沈文度做为他的代理人,回江南去帮他敛财,官场上碰到啥麻烦由他摆平。纪纲那性子,哪是个肯本本份份做生意赚钱的,对沈文度的提点便不免多有违法之处。

    沈文度当年亿贯家产,如今破败如斯,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暴富,纪纲的指示他自然心领神会,当下迎合上意,又提出许多创意来,纪纲大喜,一一允准,这两个人一拍即合,就此结成了亲密的生意伙伴。

    朱能的安葬之地终于确定了,依钦天监所奏,选在了北京府怀柔县北宅村前的北泽山上,并将俘虏的安南人一并解去,从此世代为成国公守坟。

    对于皇帝把他甚为器重的成国葬在遥远的北京府,文武百官大多不太理解,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朱大将军曾随皇上一并戍守北平,皇上这是想让朱大将军的英灵继续为大明镇守北疆。

    只有夏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参照钦天监从风水学上做出的解释看地图,心中明白:“皇上迁都之意已定!连自己的墓葬之地,都已秘密决定了!”

    北泽山与昌平县的十三陵所在地是同一山系,依照明朝风水学说的说法,十三陵所在地是龙头,北泽山是龙尾,风水确实好,朱棣把朱能安葬在那儿,是准备百年之后君臣依旧相守的。

    谨身殿上,钦天监监正周云向朱棣禀报着:“……钦天监已派了人去北京府,择选吉时,破土建墓。”

    朱棣点点头,周云顿了顿,又道:“九九重阳就要到了,这是臣拟好的参祭名单,请皇上过目。”说着双手奉上一份名单。

    朱元璋逝世的日子,是必然要大祭的,而其他祭祖节日,是办大祭还是小祭,就由皇上自行决定了。前两日,他已请示过朱棣,朱棣说今年小祭,除了皇室再带上几个近臣就行了,叫他回去拟个名单,如果哪个大臣的属相或者八字与祭陵的时辰有犯冲的地方,自然能不带就不带了。

    朱棣“唔”了一声,接过名单,匆匆浏览了一下,问道:“怎么没有杨旭?他的属相、八字与祭陵有犯冲的地方么?”

    自打白莲教案之后,皇帝对辅国公似乎有些疏远,很多官员都品出了味道。而杨家大少爷一出生就封了武德将军的消息暂时又未传开,所以没人知道皇帝对杨旭的态度又有了转变,周云拟名单的时候没加上杨旭,就是他揣摩上意的结果,不想这马p显然是拍到马腿上了。

    周云吱唔地道:“呃……,没有……,臣是想……哦,辅国公家刚刚有了喜事……”

    朱棣明白了,瞟了他一眼道:“这与祭奠先帝有何相干?加上吧!”

    周云赶紧答应:“是是是!”

    朱棣又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就是,别琢磨、别掺和!”

    “是是是!”

    周云连忙答应着退了出去,到得廊下站定,已是一身冷汗。

    辅国公府后宅,浓荫如盖。

    小楼中,茗儿正陪着儿子午睡。

    花园里,几个小丫头正笑闹追逐着,像穿花蝴蝶儿似的,不时闪进这片花丛,又从那边出来。

    这是五个小丫头,领头的是唐赛儿。

    唐赛儿本来是跟娘亲和裘婆婆到夏浔府上送喜饼庆祝小公爷出生的,大人说着话的当口,小孩子就玩到了一起,这一下子就投了缘。夏浔看她们相处如此之好也很开心,这唐赛儿是故人之后,夏浔也不希望她小小年纪,这一辈子就只做个魔术师了,便对唐家娘子说,叫她练功之余,每日到府里来,陪着思杨和思浔一块儿读书。

    若有更好的发展,唐家娘子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入乐籍,民籍的身份总是高一些的,所以唐家娘子虽不想麻烦恩人,但是事涉女儿出身、前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这一来唐赛儿就成了杨家的常客。

    唐赛儿比夏浔的长女还小了一岁,可是与她们在一起,俨然是个孩子头儿,这才几天功夫,杨家四位大小姐都乖乖做了她的部下,被她指挥着这样那样的,还乐此不疲,就算心眼最多、最不好摆布的思雨也不例外。

    夏浔坐在小亭里,听着鸟鸣,嗅着花香,笑吟吟地看着她们玩耍,心道:“难怪能做义军领袖,以一介女儿身干出那么大的事来,还真是从小就有天赋呀!”

    夏浔正感慨着,二管事蹑手蹑脚地走来,在亭外站住,一揖说道:“老爷,方才钦天监送来消息,明日九九重阳,要老爷伴同皇室,祭拜孝陵!”

    “哦?”

    夏浔听了,神色便是一动。前番皇帝下旨,给他的儿子赐名封官,与人特殊不同处,茗儿已经说与他知道了,今日再听这道旨意,夏浔心中的感觉更加肯定了:“这才一个月功夫,就要我出冷宫了么?”

    第727章 潜流再涌

    九九重阳,皇室成员以及内阁几位大学士、在京的几位国公近臣,一同伴驾赶到孝陵祭祖。

    徐皇后近来频发头疾,依照朱棣的意思,就不让皇后来了,可徐皇后岂肯在这件事上遭人诟病,还是坚持赶了来。一下车驾,步行上山的时候,朱棣担心皇后身体,就亲自搀扶着她,夫妻二人一同沿神道往上走。

    排在他们后边的,自然就是太子夫妇,太子朱高炽身体肥胖,叫他一阶阶的这么往上走,还真是够辛苦,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这时也只好咬牙忍着。两个力大的太监一左一右扶着他,走起路来还是很吃力。

    前边神道石阶上,有一块条石想是因为地下变动的缘故,不再那般平整,微微拱起了一些,朱棣忙扶紧了皇后,轻声嘱咐道:“皇后,慢着些。”徐后向丈夫温柔地一笑,脚下抬高了些。

    可朱高炽因为有人扶着,没太注意脚下,脚照常抬起,却在阶上绊了一下,一个踉跄便向前栽去,他那体重……,亏得两个太监全力拉住,才没跟阶石来个亲密接吻。

    朱棣在前边听到动静,扭头看见儿子笨拙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微微有些厌恶。他一身武功,到现在依旧雄风不减,可这个长子……,他知道不是儿子暴饮暴食,却也不会怪他,但是看到这种情形,本能地还是有些厌恶。

    二皇子朱高煦见状,幸灾乐祸地讪笑道:“前人蹉跌,后人知警也!”说着悠然抬腿,迈上了石阶。他说的声音不大,不想大人没有听到,却被一个小人儿给听见了。皇孙朱瞻基正跟在后面,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朱瞻基今年八岁了,皇太子的嫡长子,将来注定了要做皇帝的人,从小受的就是帝王心术的教育,远比同龄儿童成熟懂事,而且二皇叔跟父亲明争暗斗的事儿,虽然家里不大让他知道,却也听到些风声,对二皇叔自然就有了成见。

    这时听见二皇叔讥笑父亲,朱瞻基很生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马上跟了一句:“更有后人知警!”

    朱高煦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是朱瞻基,瞧小家伙对自己颇有敌意的目光,朱高煦暗道:“这小子……年纪虽小,倒不是个善茬儿!”

    夏浔冷眼旁观,亦将这场交锋看在眼里。

    众人上山,随朱棣祭扫先帝陵墓,之后因皇后有些疲倦,朱棣便搀她到一旁歇下。九九重阳,天高气爽,既然来了,正好让皇后放松一下。

    小皇孙朱瞻基倒底年纪小,这种仪式无聊的很,皇帝一说休息一下,就自去林中散心了,因为平时难得到这山林中,见得这般野趣,就是见那溪水中有针尖儿似的小鱼游来游去,他也能津津有味地看个半晌。

    忽然,朱高煦自林外走过,身边跟着陈瑛等几个大臣,朱高煦一脸不屑,哼道:“蠢笨如猪,出来一次就丢人一回,何必如此不知自爱呢,连本王都跟着他脸面无光。”

    旁边一个官儿谄笑道:“脸丢得越光,对殿下您不是越好?呵呵,殿下只当看戏就是,何必往心里去呢。”

    朱高煦听了放肆地大笑起来。

    朱瞻基一听就气往上冲,虽然这些人并没有指名道姓,他如何还不知道这就是在说自己的父亲,朱瞻基小脸蛋气的通红,双手握着小拳头就要冲出去,肩上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稳稳地按住了他。

    朱瞻基霍然回头,一看正是夏浔,夏浔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直等着树林外边那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过去了,夏浔才放开手,朱瞻基气愤愤地道:“国公不该拦我!事孰为大,事亲为大,父亲受人侮辱,为人子者岂能坐而视之?汉王是我父亲的兄弟,也是我父亲的臣子,为弟不恭,为臣不义,难道不该斥责他么?”

    朱瞻基和夏浔很亲,一则,他知道夏浔是站在父亲一边的,自己的父亲能被立为太子,辅国公出了大力;二则,他从小就和姨乃乃茗儿很亲近,所以跟夏浔也就更加亲近,在他面前不大顾忌,再加上毕竟是小孩儿心性,故此直言不讳。

    夏浔笑笑,指指脚下小溪中一只蛤蟆,对朱瞻基道:“如果你问一只雄癞蛤蟆,美是什么?它认为美就是它的雌癞蛤蟆。你还想费力气和它争论一番吗?”

    朱瞻基想了想,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浔道:“臣不是阻止殿下尽孝道,而是在太子面前,殿下不仅仅是儿子,同样也是臣子。为人子者,当尽孝道,为人臣者,当尽忠义,那么你就要选择,如何更好地尽到自己的本份。毫无意义的争执,不会对太子带来任何好处,有时候暂时的忍让,放纵对方的猖狂,才是促使其灭亡的手段。”

    朱瞻基郁闷地道:“国公说的道理,瞻基不是不明白,可是有时候,真的是忍无可忍。父亲一直就在忍,我现在还要忍,任由他的羞辱……”

    朱瞻基闷闷不乐半晌,才道:“国公,瞻基是皇孙,锦衣玉食,荣光无限,可是……我很羡慕那些差不多大的普通孩子,我觉得我远不及他们快乐!”

    夏浔叹了口气道:“殿下羡慕他们,是因为殿下只看到了他们轻松快乐的时候;他们羡慕殿下,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殿下风光无限的时候。生而为人,各有各的苦恼,没有一个人可以解脱所有苦恼,除非……”

    他深邃的目光渐渐移向高高的皇陵,悠悠地道:“除非,是已经逝去的人!”

    朱瞻基似乎听明白了,他默默地站在那儿,脸上的不平之色渐渐地隐去……

    夏浔参与祭陵,很快就作为他重新获得皇帝重视和信任的一个政治讯号,在官场上流传开来。紧接着,辅国公长子受到皇帝额外恩遇,加封为正五品武德将军的消息也随之传开,更加印证了前一传闻。

    然后,就有风声说皇帝有意任命辅国公为征夷大将军,接替成国公朱能的职位。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代理大将军是英国公张玉之子张辅,年纪轻,以前没怎么带过兵打过仗,皇上不放心。想想李景隆吧,李景隆他老子还是大明的战神呢,父亲有能耐,可不代表儿子有能耐。

    孤军远征安南,这个重任,皇帝不放心交到他手上,需要一个能押阵的人,可是代理大将军张辅是现任的英国公,论地位只有王爷才比他高了,不派一位王爷去,那就得派一个地位相当,资历比他老的人。

    这样的人,整个朝堂上,现如今除了淇国公邱福、辅国公杨旭,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所以派杨旭远征安南的传言在各种传言中是最叫人信服的一个,在朝野间广泛流传开来。

    其实官场上的传言很少空x来风,不是知情人透露,就是怀有某种目的人故意造势。夏浔的传言也是如此,有关他重获皇上欢心,儿子受到隆重恩遇的消息,其实就是太子派的人故意宣扬出去的。

    太子虽然名位已定,可历史上立了太子又废太子的实不少见,朱高炽自己也清楚,父亲确实是从心底里不喜欢他,哪怕是权衡了一番利弊得失,立了他为太子,对他照样没有好感,所以他的危机感始终存在。夏浔做为太子的坚定支持者,再加上他在朝中的地位,他得宠亦或失宠,对朱高炽的影响太大了,因此一看机会来了,马上就为夏浔造势。

    可是让夏浔挂帅出兵的消息,并不是太子派的人散播出去的流言,散播这一消息的,居然是二皇子一派,居然是出自陈瑛的手笔。

    陈瑛前几天落了埋怨,成国公朱能病故的消息一传回来,陈瑛就落了埋怨。朱高煦觉得,自己当初选择不去云南是个错误,如果他真做了云南王,在朱能病故的情况下,很可能就会要他节制两广及云南兵马,统帅这场征讨安南的战争。

    对于打仗,一向骁勇粗精通兵法的朱高煦是很自信的,这一场大胜仗打下来,他不但可以在军中拥有更多的武将支持,培植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