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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求助于人,也没有求助于明人的道理啊。”

    “为什么不可以?”

    图门宝音直起腰来,抓起围裙擦了擦鬓边的汗水,向乌兰图娅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

    乌兰图娅道:“大汗……虽是死在脱欢手上,可他若非被明廷永乐皇帝穷追不舍,走投无路之下被迫逃入瓦剌境内,最后又怎会……,真要算起来,明廷是杀死大汗的元凶啊!”

    图门宝音反问道:“那么,明廷的永乐皇帝,又是因为什么对大汗穷追不舍呢?”

    “因为……”

    乌兰图娅吃吃地说不下去了。

    图门宝音沉声道:“真要追本溯源,这笔烂帐就永远算不清楚了。其实,不过是两位首领,为了他的族民和百姓能有更好的生存的地方,为了巩固、扩大他们的权力而发动的战争。这不是个人恩怨,战场上你死我活的厮杀,再正常不过,要是在这个地方斤斤计较一己私仇,那是愚不可及。

    如果我真要恨,我是不是更该恨阿鲁台太师?如果不是他以我的丈夫为傀儡,危急关头又抛弃了他,我的丈夫未必就死。哈什哈是撒木儿公主的杀父仇人,现在他们还不是共处于一方草原,同饮一河之水,彼此之间相安无事么?”

    乌兰图娅默然不语,图门宝音道:“图娅,你受汉学的影响太深了,居然会拘泥于那些狗p不通的想法。这儿是草原,我们是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人!在汉人看来无法理解的、甚至是大逆不道的一些事,是我们祖祖辈辈索出来的适应草原生活的生存之道!

    父亲死了,他的儿要把非其生母的父亲的所有妻都收为自己的妻,这是野蛮么?这是因为草原上的生活艰苦,我们的祖先在无数年的生存过程中知道,如果不这样,那些失去丈夫的妻们就会失去男人的照料,她们将活活饿死,或者被别人掳为奴隶。

    所以,那是家族继承者的一份责任,他不只要继续父亲的权力和财产,还要负责照料曾经是父亲的那些女人。还有抢婚,我们蒙古人统治中原一百多年,现在的抢婚已经成了一个形式,可以前的抢婚是什么样,你应该听说过的。

    如果你被人从你的父母身边抢走,在抢亲过程中,甚至动武杀了你的父兄,你也要成为那个人的女人;如果你和你的丈夫非常恩爱,甚至有了孩子,但是有人杀死了他,并且把你掳走,你依旧要成为他的妻子,你可以反抗,可以去死,但是祖先们的经历告诉我们,你应该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图门宝音凝视着乌兰图娅,说道:“图娅,你是不是很佩服豁阿夫人?没错,他被额勒别克汗抢走以后,用计杀死了忽兀海太尉,替她原来的丈夫报了仇。可是忽兀海只是出主意的那个人,真正的凶手是谁?是额勒别克汗,她真正该杀的是额勒别克汗,但她没有!

    她成了额勒别克汗的枕边人之后,有的是机会下手害死他,她有没有这么做?她杀死忽兀海太尉之后,还不是死心踏地的做了额勒别汗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争权,哈什哈又杀死了额勒别克汗,把她抢到手,她现在连孩都不知为额勒别克生了多少个孩子!”

    图门宝音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低声说道:“图娅!我们是女人,只能像菟丝草一样,依附于男人而生!在这里,没人怜悯你是个寡妇。在中原汉人的地方,踢寡妇门、刨绝户坟,那是受人唾骂的不耻行为,而在这里,强者占有弱者,侵凌弱者、奴役弱者,那是天经地义的,这里是草原,是狼的天下!”

    乌兰图娅默默地垂下了眼帘,许久,幽幽地道:“那么,娘娘打算怎么做?”

    图门宝音道:“我的母亲病了,长途跋涉而来,她这些日一直在低烧,部落里的巫医却懒得为她用药,要不是你帮忙弄些药来,恐怕她现在已经……,即便如此,她依旧在帐蓬里每天赶制衣袍,如果每天做不完应有的数目,就会挨打、挨饿。

    图娅,我想到中原去,得到永乐皇帝的庇护,在那里,我们的际遇不会像在这里一般。昨天,听到高娃乃乃说起她们当初在中原的经历,更坚定了我的想法。瓦剌人偷偷立了大汗,这是中原皇帝不能容忍的,我可以告诉明廷使者这个真相,我还可以为他们做人证!

    做为交换条件,我想要他们把我和母亲接到中原去,我并不需要锦衣玉食,也不需要多少照顾,只要把我母女当成一户普通的百姓,也好过在这里做奴隶。图娅,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同明人取得联系,你知道,我的身份,想要接近他们有多难。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也能跟我一起走,也许……你从小就是你所在部落的‘别乞’,长大后又因为与阿鲁台太师的联姻,受到了更多的尊敬和宠爱,哪怕是逃到瓦剌之后,也得到了豁阿夫人的庇佑,你不曾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所以你体会不到……”

    图门宝音怅然望着远方,黯然道:“你不会想到,失去依附之后,你还剩下什么。你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你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有尊严地活着……”

    马群吃着草,散漫地走动着,遮住了四下旁人的目光,图门宝音忽然向乌兰图娅跪了下去,泣声道:“图娅,帮我一次,就一次!”

    乌兰图娅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搀扶,道:“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图门宝音不肯起来,她跪在地上,凄然道:“不要再叫我娘娘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女人而已,我没有别的出路了,图娅,请你帮帮我!”

    乌兰图娅心中一酸,连忙道:“娘娘,你快起来,不要这样,我……答应帮你就是!”

    就在这时,远远地有人喊:“乌兰图娅!乌兰图娅!”

    图门宝音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来,四顾看去,并未发现有人能够看到这里,片刻之后,呼叫声更近了,这时她们在群马的空隙间看到一个少女骑着匹马,正在驰骋着大声呼叫。

    这是豁阿夫人身边的一个侍女,看这样,她是在寻找乌兰图娅,而不是发现了她们的举动,两个人心中大定,乌兰图娅扭头对图门宝音道:“娘娘,你别急,我会找机会去见见那明廷使者的,你等我!”

    说完快步迎向前去,高声叫道:“娜仁,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那个少女看见她,忙一勒马缰站住了身,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啊!你在这里呀,快着点儿,哈屯有事情要见你呢!”

    乌兰图娅心中很是纳罕,不明白豁阿哈屯有什么急事要人来找自己,要知道她只是哈屯身边一个侍女,而平素豁阿哈屯即便外出也不需要那么大的排场,身边随便带两个人就可以了,并不是一定要由她相陪的。

    乌兰图娅顺手抓过一匹骏马跳上去,这马还没配马鞍,马背上光溜溜的,不过以她的骑术自然不用担心,乌兰图娅双腿一夹,就驱使着那匹骏马随在那位叫娜仁的少女后面疾驰而去……

    “什么,嫁人?”

    乌兰图娅没想到豁阿夫人要见她,竟然是商量她的终身大事,不禁大吃一惊。

    豁阿哈屯满面欢喜地道:“是啊,图娅,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终身大事是该考虑考虑了。其实自打你来到我身边后,不知有许多优秀的年轻人喜欢你呢,不过这些人嘛,虽然家世都还不错,我觉得却未必就能配得上我的图娅,所以都帮你推掉了,可这一次却不同啊……”

    豁阿哈屯一挥手,摒退了帐中侍候的几个侍婢,她把乌兰图娅拉到身边,神秘地道:“图娅,你知道是谁看上你了吗?”

    乌兰图娅讷讷地道:“是谁?”

    豁阿哈屯欢喜地道:“你绝对想不到的,图娅,是我们的汗,是脱脱不花大汗看中了你!”

    “嘎?脱……脱脱不花……大汗?”

    乌兰图娅大汗,她的样很受冲击,眼神儿有点懵,想了好半天,在脑里想起了那个在“八白帐”里的见过的脱脱不花,头发花白、满面沧桑,看起来足有五十岁上下的大叔……

    豁阿哈屯欢喜地道:“是啊,大汗遗留在中原的妻已经不可能再接出来了,大汗现在孤身一人。那天咱们去见大汗时,大汗一眼就相中了你,今早特意让由阿噶多尔济台吉来,替大汗向我转达了他对你的爱慕之意,我当然一口答应啦!”

    豁阿哈屯双掌一拍,欢喜不尽地道:“我的小图娅该配一位大英雄的!恭喜你,图娅,你要成为我们蒙古人的哈敦(皇后)了!”

    第869章 红拂夜奔

    乌兰图娅道:“哈屯,我不想嫁!”

    豁阿夫人失笑道:“你这丫头,还害什么羞。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乌兰图娅郑重地道:“哈屯,我说的是真话,我不想嫁给脱脱不花大汗!”豁阿这才察觉她神情的严肃,不由一怔,奇道:“为什么?”“我……我不觉得喜欢过他,或者以后会喜欢他

    ……”豁阿叹了口气道:“这想法太孩子气了,你觉得要怎么喜欢他才好,嗯?图娅,你就跟我小时候一样。可我从十六岁起,就不再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了。我十五岁的时候,曾经喜欢过我们部落的苏合大哥,非常……非常喜欢……”豁阿的眼神朦胧起来,带着一丝温柔和梦幻的感觉:“他很高、很英俊,骑术非常好,他挥舞着套马杆在草原上奔跑的时候,是那样迷人。他拉着马头琴,唱起歌的时候,听得人心都醉了。那时候,如果他对我笑一笑、说上一句话,我的心尖儿都会发颤,可那又怎么样?”豁阿轻轻握住乌兰图娅的手,柔声道:“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胡子从来也不修剪,肮脏的纠结在一起,他的嘴里每天都散发着劣酒的味道。他的妻子给他生过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在发生白灾的时候冻死了,他的妻子也冻得失去了一条胳膊。他每天喝酒,家徒四壁,唯一的女儿被他卖了换酒喝……………,

    图娅,少女时的梦就只是一个梦,你可以记着它,却不要奢望能够实现。等你再大些,你才会知道,什么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你要的幸福,一个富有而强大的男人才能给你,甜蜜的情话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不要那么幼稚!乌兰图娅委婉地道:“贫贱夫事百事哀,我知道,可我想嫁的人,也不至于要落魄到那种地步,哈屯,脱脱不花……都已经有五十岁了,我才刚刚十八……”

    豁阿笑起来:“这有什么问题?男人的魅力,可不在他的长相和年纪上面,图娅,那可是我们全蒙古的大汗呀!现在你是我的侍女,如果做了他的哈敦,到时候我见了你都要行礼呢!”

    “哈屯,我刚从本雅失里大汗的哈敦那儿过来,现在谁把她当成皇后呢?脱脱不花,甚至没有本雅失里汗的力量。

    “他会有的!”

    豁阿的神情严肃起来:“他是成吉思汗的后裔,这大草原是长生天赐予成吉思汗子孙的,唯有成吉思汗的子孙,才能统治这个地方,才能做所有蒙古人的主人,脱脱不花汗一定会成为一统草原的人!”

    乌兰图娅摇摇头:“哈屯,我不知道这草原上还有多少人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我真心的希望,的确会这样。但是,这跟我无关”乌兰图娅美丽的大眼睛里渐渐漾起了泪光:“哈屯,我有一半畏兀尔人的血统,我不是纯正的蒙古人,我对大汗没有足够的敬畏,也不以侍奉他为荣耀。我的父亲,当初效忠的也不是本雅失里大汗,而是阿鲁台太师,但是他死就死了,阿鲁台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潜入辽东的时候,我的生死,他同样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惜暴露我,只要能打击明人!可笑的是,该呵护的人抛弃了我,却是一个明人的将领释放了我,否则我不会有今天。如果不是他的宽恕,我将落得什么下场我很清楚,我知道下场最凄惨的不是死在战场上的人,而是被俘虏的那些女人。

    也许,这就是哈屯以为,一个强大有力的男人,更能给予女人安全、给予她幸福的原因,但是再强大的男人,总有一个比他更强大的男人在那里,如果他不珍惜你,他随时都可以在更强大的人压迫下抛弃你,又何来的幸福与安全?人生匆匆不过百年,如果都不能和一个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真会感到快乐吗?”乌兰图娅凝视着豁阿,质问道:“哈屯,您有过三任丈夫,德力格尔台吉、额勒别克汗、哈什哈大人,地位最高的是额勒别克汗,权势最大的是哈什哈大人,您和谁在一起时最快乐呢?您现在拥有荣耀、地位、财富和荣华,可是您真的拥有幸福吗?”豁阿那张让女人也为之嫉妒的娇媚的面孔瞬间变得铁青。乌兰图娅笑了笑,轻声对她说:“所以,如果不能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我不嫁!”

    “任性、幼稚!”豁阿哈屯沉着脸道:“图娅,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由着你的性子来?你的父亲是最疼爱你的人,可你当初若喜欢的那个人不是阿鲁台的儿子,你以为他真会放任、甚至纵容你去喜欢他?别傻了!你要嫁给脱脱不花大汗,这不仅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哈什哈的意思,你没有选择!”

    乌兰图娅惊讶地看着豁阿哈屯,她一直很疼爱自己,自从投靠了她,她从来没有这般声色俱厉地跟自己说话,乌兰图娅一直以为她是真的疼爱自己,是记着自己这门亲戚,难道,难道是因为那时只需管她一口饭吃,而当她需要获得更大利益的时候,自己也就只是她用来达到目的的一件工具?

    乌兰图娅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豁阿哈屯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寒如水用以种不容质疑的语气道:“这件事就注么定了!等明廷的使节离开后,我和哈什哈大人会收你为义女,然后马上为你和脱脱大花大汗举办婚礼!”

    “哈屯!”

    “退下!”

    马哈木刚刚从赵子衿那儿回来,一听说脱脱不花要迎娶豁阿哈屯的侍女,立即就炸了“哈什哈要把豁阿哈屯的一个侍女许给脱脱不花为妻?脱脱不花好大的胆子!是我奉迎他为大汗的,他想跟哈什哈勾结,与我作对么?”

    报讯的侍卫道:“这个恐怕不会!大人,大汗是被您的儿子迎回来的,一到这儿,就一直在您的控制之下,恐怕他根本不了解瓦刺草原上的事,不知道哈什哈是跟您作对的。豁阿哈屯常跟撤木儿公主一块去探望他,在他看来,也许以为哈什哈也是臣服于您的!”

    马哈木冷哼一声,说道:“不行!这事绝对不行!大汗的哈敦必须由我来选择!”

    他冷笑着道:“昨天,哈什哈跑来搅局,不就是为了想在诸部首领和大明使者面前,证明他的存在吗?不就是为了想要别人知道,在瓦刺,无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么?今天又想出这么一招,嘿!想在脱脱不花身边安c一个他的人做耳目!“那赶来报讯的人道:“大人,这事还真不是哈什哈的主意,而是豁阿哈屯去拜见大汗,大汗相中了她身边的这个侍女,开口索要,豁阿夫人一口答应。哈什哈听说以后,不但十分赞成,还说要认这侍女为义女,风光大嫁。”

    “他想得美!”

    马哈木背着手,在大帐里急急踱着步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子慢下来:“嗯,认其为义女,再嫁予大汗,这主意不赖!”

    化思索一番,吩咐道:“告诉我的哈屯,马上从我尚未许婚的女儿里边挑一个来,准备嫁给大汗做妻子。

    同时通知大汗一声!”

    那手下迟疑道:“大人,那女人是大汗相中的,只怕……”

    马哈木冷笑道:“只怕什么?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是在我的掌握之中,不要得意忘形,真以为自己可以统治蒙古诸部,他脱脱不花,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

    马哈木伸手一指,厉声道:“告诉他,他的妻子,我会为他选择!

    哈什哈那边,想都不要想!不!你直接告诉他,那个女人,我马哈木相中了,我要娶她!所以,嫁不了他脱脱不花花!叫他安心等着娶我的女儿吧!”

    马哈木狞笑道:“不光要给他一个教训,也得给哈什哈一点颜色看看才行。叫哈屯马上准备聘礼,去向豁阿夫人求婚,就要那个脱脱不花看中的侍女!”

    马哈木匆匆往外走,说道:“就是这个主意!我去和太平、把秃孛罗商议一下,等明国使节一走,就联合出兵,对哈什哈部形成包围之势,强迫他答应我的要求!再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哈什哈就要反了天了,这次一定要把他的气焰打下去!”

    乌兰图娅挥泪如雨,挥鞭如雨,鞭子像雨点般落在马股上,那匹骏马像离弦的箭一般在草原上飞驰。

    她以为可以从此在瓦刺安居下来,她以为豁阿夫人像慈母一般疼爱她,但她再一次失望了。

    同阿鲁台太师一样,原来他们的关切和宠爱都是那般廉价,只要有个合适的好价钱,他们就会随时出卖她。

    她痛心地想着豁阿夫人方才那番无情的话,忽然想到,也许她的父亲也是一样的。

    她忽然想起,因为她不是纯种的蒙古人,小时候在部落里没少受小伙伴们嘲笑,其中最喜欢欺负她的就是阿鲁台的儿子阿卜只阿,等她渐渐长大,彼此的接触才少了。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相处的机会又多起来,现在想来,那些机会恰是她的父亲有意安排的。

    那时候,阿卜只阿也忽然对她变得彬彬有礼起来,总是在她面前展示勇武有礼的一面,也许这是他的父亲阿鲁台太师对他的授意?

    她一直以为自己逍遥自在,就像一匹自由自在的马儿,原来在她脖子上一直栓着一条无形的套马索,只所以从来没有勒紧,只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