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锦衣夜行(精校版) > 第 259 部分

第 25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吕震何等油滑老到的一个人,哪肯直接出头与解缙打擂台,忙道:“这个,臣不敢断定。考官喜恶不同,阅卷有所偏重,也是正常的。”

    朱棣哼了一声,目光又转向翰林学士冷傲语,这位冷大学士曾被解缙吟诗作对时当众羞辱过的,他一个清贵的散官,与解缙很少打交道,却不怕解缙权势,当下滔滔不绝,把解缙选中的文章批了个体无完肤。他也不说谁的文章好,只说解缙选的文章不好,那文章只要想找毛病,怎么也找得出来的,冷大学士抖擞精神,把解缙选的文章驳的一无是处。

    朱棣脸色便有些发黑,再问陈瑛意见,陈瑛却不直接攻讦解缙,反而替解缙说起了好话,什么阅卷评都是同考官,主考官只是最后对筛选上来的文章再把把关,决定一个名次啦;什么时间紧迫,阅卷量大,难免有所疏忽了;最后只是略带遗憾地指出了两个小错误,比如解缙选中的状元卷子字写的不够娟秀、傍眼的卷子上有一处小小的墨迹云云,听得朱棣心里更加犯堵。

    最后一个轮到国子监的陈安之,陈老夫子比翰林院的冷大学士还闲,更不怕解缙若是不倒会如何对他打击报复,当下撸胳膊挽袖子赤膊上阵,振振有辞地道:“这篇被解学士取为状元的文章,其题理含糊,题情低徘,题神不振。反观取作前十榜末的这篇浙江举子东方明远的亭亭玉立昌,却比解学士所取文章高明十分。

    皇上请看,这篇文章劈分八股,如连环锁子,骨节相生。不用单句转接,局法最为高老。中股后接起,皆有藕断丝连之妙。每股煞脚,摇曳多姿。股中诠发实义,字字透辟细切。乍一看平平无奇,细思之拍案叫绝。来路至精,去路极清,可代圣贤立言矣!反观解学士所取文章……”

    陈安之把嘴一撇,不屑地道:“皇上请看,解学士所选状元之才的这篇策论,臣只粗略一看,就找出文中两处错字,还有一处句理不通,再一细看,竟是不曾句读过的!解学士是否循私,臣不敢断言,但解学士为朝廷选士,马虎懈怠,由此可见一斑!”

    前边说过,当时取士,因为举子多,试卷量大,而揭榜的时间又急促,根本来不及看尽考生的所有卷子,因此考官只重八股,可是按照规矩,却是所有文章都该字斟句酌,认真审阅的。旁人按潜规则行事,不出事自然无妨,解缙此刻犯了事,那就一查一身毛病了。

    我国古代没有标点符号,但是为了停顿、断句,方便理解和阅读,读书人渐渐发明了类似于现代的断号、句号的符号,在阅卷时,是应该加上这些符号,以表示逐字逐句阅读过的,可是要想这么做,就得整篇文章都认真看过,才能做出准确的断句,这策论既不为人重视,同考官们自然会偷些懒。

    如今陈安之把它提了出来,那就是无法否认的问题,解缙为朝廷取士是否尽心尽力,自然就成了大问题。

    朱棣寒着脸道:“今只叫众卿阅前十之卷,就得出这种种结论,安知那排名在后的甚至落榜的举子之中,没有贤德干才?学生们从一小小蒙童,寒窗苦读,层层淘汰,待能考中进士者,需要几十年时光。几十年啊,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年近而立,甚至更久,才能学有所成,朝廷岂可不予珍视?”

    他把御案一拍,沉声道:“传旨,本科榜单作废!所有试卷,着礼部会同翰林院、国子监重新评过,再予张榜公布!”

    殿上众文臣纷纷起立,一起躬身道:“臣领旨!”

    内侍沐丝打着拂尘,慢悠悠地出了华盖殿,左右扫了一眼,招手唤过一个小太监,低声吩咐:“速去东厂,告诉干爹,解大学士·……完了!”

    皇帝推翻原定榜单,着令重新批阅试卷,自然证明解缙取士不公,既然取士不公,自然要予以严惩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沐丝如何还不明白?

    文渊阁里,解缙心神不宁,华盖殿里皇上正召集礼部、翰林院、都察院和国子监的官员议事,不用问,所议之事也必与举子们控告他的事情有关,解缙有心打听那边的动静,可眼下他又实在不宜有所举动。

    他的亲家胡广当初撺掇他争这主考官,如今捅了大篓子,胡广自觉惭愧,竟是连面也不露了,其他几位内阁大学士见了他也都神情诡异,有点避瘟神的感觉,弄得解缙都不敢到廊下散步,生怕撞见同僚,大家都不自在。

    他悔呀,真的好悔,想当初怎么就不听辅国公劝诫,猪油蒙了心一般,偏去争那主考!眼见得这《永乐大典》即将编撰完成,有此大功还怕不能重获圣眷?如今一班小人落井下石,这······这该如何是好?”

    解缙越想越是心焦,恰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捧着一摞奏章走进来,解络匆匆打眼一扫,竟是皇上转东宫批阅的奏章。东宫与他交接奏章,一向是由东宫左谕德杨士奇负责的,如今怎么换了一个小太监?

    解缙诧异地问起,那小太监道:“太子叫奴婢送奏章过来,奴婢听命行事就是了,阁老所询之事,奴婢就不晓得了。”

    解缙心中顿时一沉。

    第891章 那惹祸的一张臭嘴

    科考重新评卷的消息一传开,举子们愤愤不平的声浪就平息了。不曾上榜的人都有了希望,已经上榜的人还有希望提升一下名次,仅仅几个本来就被取在前面的士子心中不满,奈何以寡敌众,声音低微,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科考既重新评卷,也就证明本科考官舞弊,一应考官势必要受到惩处。

    陈瑛控制下的都察院本来就是朝廷耳目,负有监察百官之责,当仁不让地充当了倒谢的急先锋,而翰林院、国子监、礼部,乃至诸多与解缙有旧怨的人纷纷附和,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

    陈瑛之所以如此不遗余力,是因为他知道解缙此人虽政敌甚多,但他是太子系的顶梁柱,哪怕是许多平素不喜欢他为人的太子系官员,因为投鼠忌器的原因,也会全力以赴的保他,可是让陈瑛大感意外的是,根本没人帮解缙说好话,一个人都没有。

    解缙仿佛成了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愣是没有一个替他说话的。

    太子在东宫安之若素,好象压根儿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再一打听,最有可能出面替解缙说情的辅国公杨旭,居然携娇妻美妾,去慈姥山下度假避暑去了。

    陈瑛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汉王朱高煦只当此事棘手,他的太子大哥不得不弃车保帅,因此得意洋洋,陈瑛却总觉得这种现象不太正常,秦桧还有三朋友呢,解缙为人不坏啊,就是嘴巴臭了点儿,眼睛高了点儿,有点不通人情世故,再怎么招人恨也不至于一个帮他的都没有啊。

    到后来陈瑛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太子派的用意所在,他急忙制止都察院的人继续上书弹劾,但是已经晚了,皇帝的御书案上,已经雪片一般堆满了弹劾解缙的奏章。

    这些奏章给解缙罗列的罪名五花八门,平素有甚不太注意的地方,落入他人之手的小把柄,此刻全都揭了出来,更有许多捕风捉影的事儿。反正言官可以风闻奏事,纸墨笔砚也都是拿公家的,全都不要钱的往上送,朱棣只要一打开奏章,十本有八本是言解缙事的,而且无一例外的全是说他的坏话。

    朱棣立刻起了警觉,堂堂内阁首辅,大明第一才子,平素那么多人称道的人物,就算这一遭科考取士他循私枉法受人请托,至于就成了众矢之的?居然一本本的奏章人人喊杀?朱棣和朱元璋一样,都是个疑心重的主儿,满朝文武众口一词地大骂解缙,反而叫他对这桩科考案审理的公正性产生了怀疑。

    慈姥山下,杨家别院。

    又是一年好时节,夏浔一家人来此度假,与上一次不同,家里添丁进口,而且马上还要继续添丁进口,一家人喜气洋洋。这幢别院,平素也只有从当地找的三户人家聘为家仆,照料整个庄院。这三户人家在侧厢跨院里住着,还养了些j鸭鹅类等家禽。好在夏浔这处别院本来就是山居风格,养了这家禽倒更有野趣。

    三户人家也都有年纪不大的儿童,主人一家到了,小孩子们自然就玩到了一起。小孩子眼中阶级之分还不太严重,虽得了父母再三嘱咐,万万不可惹得小小姐、小少爷生气,但是在他们面前却并没有敬畏躲避的感觉,而这恰恰让杨家几位小姐少爷觉得从容自在,因此主仆家的小孩子整日玩在一起,抓蜻蜓斗蟋蟀,玩的不亦乐乎。

    夏浔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对此很是赞同,反正无伤大雅的事情,既然夏浔大表赞同,茗儿和谢谢也就不为己甚了,至于其他几女,大多出身贫寒小户人家,对此更无异议。

    夏浔虽优哉游哉地在乡下避暑,但是发生在京里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此刻,费贺炜刚刚赶来,把京里最新进展的情况向他做了一番禀报,夏浔听了只是点点头,未做任何指示,返身回了后院。

    一丛修竹下,旁边不远就是一棵樱桃树。

    这棵樱桃树是当年夏浔和茗儿手植的,被茗儿视做两人订情的信物,因此府中下人格外注意照料,松土、施肥、捉虫、剪枝,最用功夫,如今这棵樱桃树每年都可结出累累硕果。因为沉重,微风吹着,只能让那树枝轻轻摇曳几下,那一枝枝樱树枝上,沉甸甸的尽是一颗颗红樱桃,看着煞是喜人,

    茗儿正在竹下抚琴,一见丈夫走来,她双手轻轻一按,止了琴音,扬起妙眸向丈夫望来。

    夏浔顺手折下一枝樱桃,脱了鞋子,也在凉席上坐下,提起瓮来漱洗了一下那红彤彤的樱桃,拈起一粒送到茗儿嘴边。茗儿嫣然一笑,就着丈夫的手将樱桃吃了,柔声问道:“看相公神色如此平和,想来那解缙已是有惊无险了?”

    刚说到这儿,思杨领着思浔、思雨几个女娃儿兴高采烈地从前边小径上跑过去,茗儿看见,忙招呼一声道:“你们小心着些,莫要跌倒了。”

    夏浔不以为然地道:“不用管她们,小孩子嘛,叫她们跑去。”

    茗儿道:“这都是石子路儿,要是跌倒了,胳膊腿儿磕破了怎么办?女孩儿家,该文文雅雅……”

    夏浔道:“总是斯斯文文的,可不累死人。长大了要处处注意,莫不是为别人活着,这小孩子时候,就由着她们快活去吧,蹭破点皮儿有甚打紧。”

    茗儿嗔道:“人家都是严父慈母,哪有你这样当爹的,比我还宠着她们。”

    夏浔呵呵一笑,便在席上躺下来,把头枕到了茗儿的大腿上。

    这时候,思杨几个女娃儿跑过去,杨怀远和家仆家的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也跑过来,两个小家伙黑红的脸庞,比杨怀远墩实了许多,三个孩子年纪差不多,都穿着开裆裤,后边还领着一只黄色的小狗。

    杨怀远正跑着,一眼瞧见竹林中慢悠悠踱出一只锦羽高冠的大公j,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尖喙着还叼着一条正在挣扎扭动的小虫子。那大公j一抻脖子,便把小虫子准确地吞进了肚子。

    两个乡下孩子不管不顾,径自走了过去,杨怀远低头看看自己裆下的小jj,却是大为惶恐。他赶紧用手捂住小jj,一寸一寸地往前挪,战战兢兢地念叼:“不要吃我的小虫虫,不要吃我的小虫虫……”

    刚一绕过那只公j,便快步逃向凉席,尖声叫道:“娘亲,救命!”

    杨怀远一边跑,一边还用两只小手一前一后挡着小p股和小jj。茗儿瞧见宝贝儿子那可爱的样儿,忍不住开怀大笑,大腿颤动,把刚合上眼的夏浔也给颠醒了。

    “怎么了?”

    夏浔刚刚一问,杨怀远就一跃跳到了他的肚皮上,趴到他怀里,心有余悸地庆幸道:“好玄!好玄!”

    茗儿笑喘着把儿子的窘事儿对夏浔一说,夏浔也忍不住开怀大笑,道:“我儿聪明!你要是大摇大摆地过去,没准儿那大公j还真会叼你一口!”

    茗儿嗔道:“别吓儿子,来,怀远,让娘抱抱。”

    杨怀远从他老子怀里爬起来,又钻到他娘怀里,茗儿揉着他茶壶盖的脑袋,柔声道:“摸摸毛儿,吓不着儿……”

    夏浔翘着二郎腿,哼哼道:“少那么宠他,男人嘛!还是闯荡点好,儿子别怕,等你再大一点,老子教你功夫,学一身好武功,不要说一只大公j,一只大老虎也打得死!”

    杨怀远连连点头,茗儿娇嗔道:“儿子才多大,还不到三岁呢,又没见过大公j,不怕才怪。”

    杨怀远跑过来时,那只黄毛小狗狗也追过来,摇着尾巴站在他后面。这小狗是一个家仆家里养的,因为杨怀远老喂它好吃的,所以它很识相地一直跟在杨怀远后面。

    那两个小家伙跑过去后不见杨怀远跟上来,又跑了回来,站在路口叫:“怀远,咱们玩去!”

    杨怀远还是贪玩的性子,一听这话就忘了刚才的害怕,忙从娘亲怀里爬起来,茗儿忙嘱咐道:“铁柱、栓子,看着他点儿。”

    两个孩子乖巧地答应一声,茗儿便一拍儿子小p股,说道:“去吧,可别太淘气了!”

    杨怀远答应一声,对那小黄狗道:“猫猫,我们走!”

    夏浔翻个白眼儿,无奈地道:“我的傻儿子,这是狗,不是猫!”

    杨怀远奶声奶气地道:“人家才不傻呢,人家知道这是小狗狗,可它的名字叫猫猫啊。”

    茗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夏浔却是哑口无语。

    两夫妻说笑了一阵子女的事情,又谈回解缙身上,夏浔道:“陈瑛没想到我们根本不接招,过犹不及,便弄巧成拙了。皇上已下旨,贬解缙为广西布政司右参议。呵呵,当初,他被贬为兰州一卫吏,还不是重回庙堂,高居首辅?此番到了广西,事情还大有可为。”

    茗儿柔柔一叹,说道:“只是,以这个人的性情来说,骤然失意,恐怕心中不甚舒坦。他本来就是个恃才傲物的性子,这一次又不曾犯了什么错,心中不平,恐不服气。相公一番苦心,他未必理解。”

    夏浔轻轻哼了一声,沉声道:“一篇文章,不像一加一等于二,绝无第二种答案。相差不甚悬殊的文章,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若硬要说他选的如何合理,却也不然,这东西,每个人看的角度各有不同,人家指摘他,正是早已料到了这一点,说不清!

    再者,昔日南北榜案,太祖皇帝可是将上榜举子和落榜举子的文章全都贴了出去,以证明朝廷尚未循私的,饶是如此,主考刘三吾还不是发配成边,诸多考官人头落地?盖因这已不是事情本身的是与非、对与错,而是朝廷在人心向背、在利益得失面前的取与舍!解缙不是小孩子了,若他连这也悟不透,他就真的不配居此高位了。”

    茗儿黛眉微微一蹙,说道:“只是,相公虽为救他才故意置身事外,他却未必理解,若他不知相公用意,难免心生怨怼,相公自己不能送他出京,是否应该遣人秘密奉上一份程仪,对他说明相公的苦心?”

    夏浔略一思索,摇头道:“才学,可以向人学,可以向书中学,这人情世故,却须他自己揣摩体会。如果事事替他想在头里,他永远也悟不到做人的道理。且由他去,纵然他现在还不悔悟,多碰几个钉子,才会明白许多做人的道理。他堂堂内阁首辅,人缘混到这个份儿上,都是别人嫉贤妒能?我看,是该挫挫他的锐气了。”

    茗儿轻轻叹了口气,不复再言。

    解缙灰溜溜地出了金陵城,乘轻车往广西上任。

    可惜,送者寥寥,只有内阁几位同僚赶来相送,他那亲家胡广垂头丧气,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昔日内阁首辅,风光无限,今日这般凄凉,太子那里没有只言片语,夏浔更往慈姥山下避暑去了,他所倚为靠山的两个大人物,俱都没有表示,尤其让他心寒。

    含悲忍泪告别了几位心情各异的内阁大学士,解缙登车上路了。一下子从帝国决策中心的权贵,变成了一个偏远省份的地方官,这人生起伏、大起大落,给他的不是反思和教训,而是无尽的失落和感伤。

    坐在车上,听着轱辘辘的车轮声,看着行色匆匆的行旅,解缙悲从中来,忍不住漫声y道:“弦奏钧天素娥之宝瑟,酒斟流霞碧海之琼杯。宿君七宝流苏之锦帐,坐我九成白欲之仙台。台高帐暖春寒薄,金缕轻身掌中托。结成比翼天上期,不羡连枝世间乐……,楚园未泣章华鱼,汉宫忍听长门雁。长门萧条秋影稀,粉屏珠级流萤飞。苔生舞席尘蒙镜,空傍闲阶寻履基。宛宛青扬日将暮,惆怅君恩弃中路。妾心如月君不知,斜倚云和双泪垂!”

    想起君上不悯其情,太子和辅国公又弃之如敝履,解缙愤懑地一拍车板,恨恨又道:“人心冷暖、世态炎凉!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脱得樊笼返自然!”

    “皇上!皇上!解缙一路南去,口出不逊,心生怨诽!”

    打从一开始就派人盯着解缙及一切与之往来人等的纪纲可算抓到了一点把柄,马上一溜烟儿进了宫,把解缙的《怨歌行》呈于御前,又把解缙发的牢s也不管他是针对何人,添油加醋对朱棣只是一通说。

    朱棣听了勃然大怒,拍案骂道:“这个解缙真真好不会做人!犯下这等大事,朕只贬他去广西做官,挫一挫他锐气,居然还敢怨怼于朕!他要脱得樊笼返自然?原来朕这朝堂只是樊笼,好!好好,他要返自然,朕就遂了他意!你去,给朕追加一道旨意,改广西为安南,调解缙去任交趾布政司右参议!”

    “遵旨!”

    纪纲眉飞色舞,一溜烟儿地又去了。

    第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