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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9 部分

辆车子从远去的仪仗队伍里穿出来,径直奔向他们。车子到了近前还没停稳,便从车上跳下一个少年,提袍裾穿官道,飞快地跑到朱高炽面前,抱住他胳膊唤道:“爹爹,快快起来!”!。

    第929章 百善孝为先

    “啊!瞻基!”

    朱高炽一抬头,见是自己儿子,不由露出了笑容。

    朱瞻基年纪还小,力气单薄,哪里拉得动朱高炽。朱高炽看他辛苦的样子,不禁涩然一笑,道:“瞻基,爹爹迎接你皇爷爷迟了,有失臣仪,受了你皇爷爷的惩罚,没有你皇爷爷的旨意,爹爹是不能起来的!”

    朱瞻基道:“爹爹,孩儿方才看见爹爹受罚了,孩儿知道要皇爷爷允准爹爹才能起身。所以马上便去求皇爷爷,皇爷爷答应了孩儿,叫爹爹起身,随仪仗回城呢!”

    朱高炽目光一亮,道:“当真?”

    陪同朱瞻基过来的一个中官躬身道:“太子爷,您起来吧,皇太孙说的是真的。”

    朱高炽大喜,这才想要起身,可他双腿已跪麻了,左右两个小内侍赶上来搀他,竟然搀不动。费了好大的劲儿,在东宫属官的帮助下,太子才得以站起,也不等他把发麻的腿脚全都活动开,便赶紧叫人挪他上车,追着队尾去了。

    皇帝回京,上朝,受百官朝拜,在此过程中,太子做为储君,始终都要紧随在皇帝身侧的,朱棣虽然不喜太子迎驾迟缓,在内外臣工面前,却不能剥夺太子的权利,因此一直要他随行于侧。

    朝觐完毕,朱棣便下旨大排筵宴,君臣同乐。

    皇帝这些可能的吩咐,早在朱高煦的预计之中。皇帝刚刚回京,尤其是有这么多的外国使节朝拜入贡,这是大明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盛事,皇帝十有八九要予以庆祝的。所以这些准备工作他早就做好了。

    皇上若不赐宴没有关系,皇上若赐宴,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太过仓促。宫中各种准备井井有条,御膳房自然是做足了准备,就连皇亲国戚、勋卿功臣、文武百官的座次位置,包括各国使节的座次位置,都已有过预演,因此毫无慌乱局促。

    朱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沉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夏浔从燕子矶伴驾回来,一直到朝堂站班,始终没有机会问清太子那边的情形,直到皇帝赐宴,这才得了机会,偷空离开了自己的席位。

    太子伴随着皇帝,想要到他身边去而不被人注意是不可能的,所以夏浔并没有试图接近朱高炽,而是选择了东宫属官杨士奇。夏浔靠近杨士奇,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太子何以迎驾来迟?”

    杨士奇扭头一看,见是夏浔,连忙低声道:“国公,此事实属意外……”杨士奇把事情经过简略地说了说,又道:“现在不得机会,我们打算等宴会散了,再随太子去向皇上说明原委……”

    夏浔立即打断他的话,沉声道:“重要的不是解释,而是请罪!解释的话不必由太子去说,太子只需要请罪!最好是由太孙去说,你也看得出皇上最疼皇太孙,由他解说,事半功倍。还有,一切思虑不周处,都要有人抢过来担着,务必保住太子!”

    杨士奇脸色一变,说道:“国公,只是因故误了迎驾而已,有这么严重么?”

    夏浔目光沉沉地盯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朱棣正侧头与坐在近前的渤泥国王谈话,夏浔低低地道:“我只希望……不要比这更严重!”

    夏浔转身离去,杨士奇盯着他的背影,神色瞬息几变,略一犹豫,他也急急闪身离去!

    宴会结束以后,百官退出皇宫,朱棣将渤泥国王和其余诸国使节一直送到丹陛之下,态度非常亲切。

    日本国使节和帖木儿国使节目前是最着急的,他们的国家正打得如火如荼,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拉住永乐皇帝好好谈谈这件事,如果能够得到大明的支持,他们才好回去交差。如果这位大明皇帝能够在军事上予以配合一下,那更是意外之喜。

    可他们也知道永乐皇帝今天刚刚回京,又刚刚设宴款待了外使和群臣,此时不宜再议军国大事,只好忍耐着,好象一对久不受君王临幸的怨妇似的,只把一双幽怨的眼睛望着朱棣。

    他们入贡的原因朱棣已经知道,瞧见他们这副模样,不禁莞尔,吩咐中官告诉他们,会择时专门接见他们,两国使节这才大喜,欣欣然辞驾出宫。朱棣这一路舟车劳顿,回京后又马不停蹄地接受群臣朝拜、宴请各国使臣,着实有些累了,便摆驾后宫歇息。

    刚刚走到乾清宫,朱棣就看见太子跪在路旁,脸色登时又沉下来。朱高炽听到脚步声来,微微抬头看见一角龙袍的袍袂,马上重重叩下头去,高声道:“儿臣误了迎驾时辰,有失臣礼,大罪,恭请父皇惩处!”

    朱棣冷冷一笑,道:“你也知道失礼?俺自北京回来,满朝文武、中外使节,一个不缺,你是俺的儿子,又是监国,居然迟迟不到,最后狼狈于路旁迎驾。高炽!你还没有当上皇帝,这皇帝的架子,却比为父还大了!”

    这句话太过诛心,惊得朱高炽汗下如雨,连连叩头,只道:“儿臣有罪,儿臣知罪,愿受父皇惩罚,以立国法、正纲常!”

    夏浔急急授与杨士奇的两句话,正合朱高炽心意,他方才在筵会上只是强做平静,一直在思忖着该如何向皇帝解说。朱高炽深知自己父亲的性情为人,思来想去,总觉得与其辩解,不如请罪,就只是很单纯地请罪。

    尽管该让皇帝知道他延误迎驾的理由,也不能由他自己说出来,得了夏浔的提示,朱高炽更是拿定了主意,因此只是叩头请罪,丝毫不言其它。

    朱棣冷声道:“身为储君,一言一行当为百官表率。立国法、正纲常?不错,原来你也明白这个道理。你以为像朕请罪,便能饶了你!高炽,儿子有错,为父能饶你。臣子有错,君王却得赏罚分明!你我不只是父子,更是君臣!”

    朱高炽听他弦外之间,愈加惶恐,别不敢言,只是一味叩头:“儿臣愿受父皇责罚!”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纵然是父子之间也是一般无二,若是老子瞧你不顺眼,你好端端坐在那儿吃饭,老子看着看着莫名地就恼了,放下筷子就要骂你,一脸的厌恶,你能奈何?他那瞧着喜欢的儿子,今儿偷了他藏在褥底的钱去买零食,明儿踢球一脚把邻居家的玻璃窗震个粉碎,这老子照样把他当眼珠子稀罕。

    朱小胖吃亏就吃在从小不讨父亲喜欢上,这么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儿,才弄得他这般狼狈。若这迎驾迟缓的事儿是朱高煦、朱高燧做出来的,恐怕朱棣连骂都懒得骂上一句。小胖心里委屈,却是只管叩头请罪,不敢有一语辩解。

    他老子正在气头上呢,若他辩称冤枉,任何理由朱棣都只当狡辩。

    你马失前蹄?你车子坏了?你早干嘛去了?为何连自己的座骑和车驾都不注意修缮?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车子坏了?你就不能骑了马先往江边接驾吗,非得坐着车子四平八稳?你错估了朕赶回的时间?敢情你本来就打算掐着点儿来迎驾的,你心里头还有我这个父亲么?

    朱小胖老实认错,可是看朱棣的样子还不想饶他,朱棣怒容不消,还待责斥,远处一个少年忽然“噔噔噔”地跑来,二话不说,便往朱高炽旁边“卟嗵”一跪。朱棣一瞧,正是他的宝贝孙子朱瞻基,不禁奇道:“瞻基,你这是做什么?”

    朱瞻基道:“皇爷爷责罚父亲,孙儿来与父亲一起受罚。”

    朱棣惊道:“你这孩子,你父有失臣仪,与你何干?不要瞎掺和,快起来。”

    朱瞻基大声道:“古贤人说:孝子事亲,不可使其亲有冷淡心、烦恼心,惊怖心,愁闷心,难言心,愧恨心。父亲受了皇爷爷的责罚,惊怖愁闷、悔恨莫名,孙儿感同身受,既不能代父受过,那就只有与父亲一同受过了,孙儿这是在尽孝心!”

    朱棣听得龙颜大悦,脸上露出了笑模样,温声说道:“孙儿啊,你父亲犯了错,并不是你犯了错,皇爷爷是在行国法,不是施家法。乖孙,快些起来,你那小胳膊嫩腿儿的,一会儿还不硌青了,快起来快起来。”

    朱瞻基哪肯答应,只抬起头道:“皇爷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在孙儿眼中,父亲就是父亲,可分不得你错我错,父亲若真的有错,那就是孙儿的错,请皇爷爷惩罚孙儿,饶过孙儿的父亲,成全孙儿的一片孝心!”

    朱棣有些惊讶,看看他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朱瞻基大声道:“这是师傅教,圣人训!孙儿早就记在心头了!”

    朱棣默然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道:“好孙儿,好孙儿,你起来吧,爷爷不罚你父亲就是了,快起来!”

    “谢皇爷爷!”

    朱瞻基大喜谢恩,急忙叩头,太子朱高炽忙也叩头道:“儿臣谢过父皇!”

    朱棣向他一转脸,马上又晴转多云,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呀,有你儿子一分乖巧,老子就不知要省多少心!回太zg静思己过去吧!瞻基,咱们走,陪爷爷洗个澡去!”

    “哦!”朱瞻基答应一声,爬起来牵住朱棣的手,扭头向父亲挤了挤眼睛。

    朱高炽好不郁闷:“我一向老实本分,循规蹈矩,怎么就让你c心了?你看着好,怎么都好。你看着不好……,我有什么办法呢?”

    930章 喜怒不形于色

    朱瞻基拉着朱棣的大手,一路走,一路道:“这事真的不怪爹爹呢,爹爹可是很早就起来赶到宫里布置迎驾的事儿,皇爷爷您看,宫中大排筵宴,这么多的文武大臣,还有这么多的外国使节,可有一点乱象?爹爹确定了宫中事宜,赶去迎接皇爷爷的时辰也挺早的,可走路上偏偏出了意外,也是巧,咱们赶路急了些,皇爷爷到的时间就提拼了……”

    同样一件事,换一个人去说,效果就大不一样,朱棣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父亲说项,却也不恼,又问了许多,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道:“你这小鬼头,你是跟皇爷爷一块回来的,这些事儿爷爷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瞻基道:“皇爷爷赐宴与百官,孙儿就回太zg探望娘亲去了,是娘亲告诉我的。”

    朱棣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这次就算了。爷爷疼你,你也不可以恃宠而骄,今天不是父亲教训儿子,而是君父教训臣子,以后你切不可再来干预了!”

    朱瞻基嘟起嘴道:“皇爷爷曾教诲孙儿说,人主有二患:任贤,则臣将乘于贤以劫其君;妄举,则事沮不胜。所以为君者当喜怒不形于色,如国之利器,不轻易示之于人,可今天皇爷爷为什么吹胡子瞪眼睛的,好不吓人!”

    朱棣沉默片刻,轻轻一笑,说道:“孙儿,爷爷教你喜怒不形于色,不是叫你禁绝了性情,无喜无怒,而是你喜不叫臣子知道你喜,你怒不叫臣子知道你怒,懂了么?佛家讲无念、无相、无住,你看那现在佛释迦牟尼宝相庄严,你自然不知他是喜是怒,可未来佛弥勒佛祖笑口常开,你便知道他是喜是怒了么?”

    朱瞻基眨了眨眼。他到底年幼,虽然聪颖,朱棣这句饱含深意的话,却是听不懂了……

    夏浔从朝里回来时已是晚间,回了府却不睡,洗了个澡后就进了书房,拿着一卷闲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突然。窗棂叩响,夏浔精神一振,急忙道:“进来!”

    徐姜闪身进来。抱拳道:“国公!”

    夏浔忙问:“情形怎样?”

    徐姜把今日宫里的事情匆匆一说,夏浔长长地吁了口气,庆幸道:“太子之位,似乎可以保住了。只要皇上不生废储之心。再有什么都不重,一切还有回旋余地。”

    徐姜道:“国公,只是迎驾稍迟而已,皇上既命太子回宫思过,这事还没了么?”

    夏浔轻轻摇了摇头,他踱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望着窗外y沉沉的天色,沉声说道:“雷霆已酝酿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劈下来?”

    次日早晨,西琳羊水破了。眼见生产征兆已如此明显,府里上上下下一通忙碌,夏浔帮不上忙,只在堂屋转来转去的听消息,可是从早晨一直撑到中午,西琳也不生产,夏浔正团团乱转,无计可施的时候。府里来了一位中官,传皇上口谕。叫他午朝后入宫见驾。

    夏浔入宫的次数多了,以前就像回家一般自然。很难有心生忐忑的时候,这回听了却有一种祸福难料的感觉。到了下午,估摸着皇上午睡的时间差不多了,夏浔眼见西琳还是不生,只好嘱咐家里人好生照料,自己入宫见驾。

    谨身殿里,只有朱棣一人批阅奏章,见他来了,便搁下朱笔,叫人赐座,所有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丝毫异样,夏浔心中反而更加惴惴。

    等到内侍上了茶,朱棣便道:“朕打算分别召见帖木儿国和日本国使节,这两个地方的事,你都有参与,了解的详细一些,如何对待他们,相必你已有了腹案。”

    夏浔刚端起茶来,忙又放下,正容道:“是!关于两国使节赴京入贡的目的,皇上已经知道了,想来也有了应对的策略。若是皇上想要参详臣的意见的话,臣的意思是:两国都拉住,两边都拉住,一个明看来,一个暗看来!”

    “哦?此话怎讲?”

    夏浔解释道:“日本那边,自然是一明一暗,暗里通过沿海商人向后龟山提供帮助,明里却需皇上明确支持后小松。当然,关于足利义满的家事,就不能两头支持了,那足利义持一向对我大明抱有敌意,所以,一定得支持足利义满的亲生儿子足利义嗣,把足利义持从征夷大将军的位置上轰下去!必要的时候,不妨应足利义满所请,给予武力支持!”

    这番话似乎甚得朱棣心意,他抚着胡须,缓缓点头。夏浔又道:“至于帖木儿帝国,就不能用暗的了,天高路远,皇上对该国的影响有限,唯有明着支持,才能叫他们有求于皇上。”

    朱棣微微蹙眉道:“他们之间水火不容,安肯答应?”

    夏浔道:“不答应,就等于把大明推到对手一方,他们怎会不答应?皇上难道还能指望以恩德感怀,叫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大明不成。帖木儿指定的储君已经死了,他们两个都不是该国的合法继承者,只凭这一条,陛下便能把他们戏弄于股掌之上。不叫东风压倒西风,也不叫西风压倒东风,皇上才能坐收渔人之利!”

    朱棣把这句话细细地咀嚼了一遍,淡淡地道:“好!好一个不叫东风压倒西风,也不叫西风压倒东风,才好坐收渔人之利!”

    夏浔咳嗽两声,道:“当然,这也是我大明在皇上治理之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有强大实力,所以我们才能利用帖木儿国、日本国内部的矛盾以及鞑靼和瓦剌之间的矛盾,分而治之!”

    朱棣定定地看了夏浔一眼,突然问道:“你在玄武湖会见帖木儿国摩罗使者时受人刺杀,此案锦衣卫还在查办当中,文轩,朕素知你机警,以你看来,当日登船行刺者,真的会是帖木国使者乌伤派来的人么?”

    夏浔反问道:“不知皇上对此事怎么看?”

    朱棣道:“以朕现在所掌握的情况看,可谓疑点重重。乌伤在进入我大明前后,会另遣一些刺客暗中相随么?他们目的何在?如果说是为了刺杀摩罗,一路上他们明争暗斗,能杀早就杀了,既进了我大明都城,成功机会已然极其渺茫,他们还敢下手?匪夷所思。尤其是,沙哈鲁目前的实力已隐隐在哈里苏丹之上,他们比摩罗更有希望获得朕的承认,何必在京城里冒此奇险,激怒朕呢?”

    夏浔道:“皇上明鉴。臣也觉得其中颇有蹊跷,如果说此事确为乌伤所有,有些不合情理。摩罗使者一口咬定是乌伤所为,原因不言自喻,这对他争取我大明的承认有利,可我们却须查个清楚明白才是。只是臣当时会唔摩罗,多饮了几杯,席间又中了毒,仓惶间只顾逃命,对刺客的情况了解不多,想要揣摩他们的来路也不容易。

    纪纲大人执掌锦衣卫,足智多谋,此案既交在他的手上,料来终有真相大白之日,臣不敢妄自揣测。皇上日理万机,国务繁忙,千万不要再为这些事情劳神,眼下还是以安抚帖木儿、日本两国使节为第一要务!”

    朱棣淡淡一笑,道:“朕知道了,你伤势未愈,且回去歇养吧!”

    夏浔连忙起身:“是,臣告退!”

    朱棣定定地看着夏浔蹒跚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大殿门口,才缓缓收回深邃的目光,隐隐又现出沉思之色。这时沐丝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低声道:“皇上,东宫属官已然带到!”

    朱棣神色一肃,沉声道:“留下杨溥、金忠两人,其余人等押入诏狱待参吧!”

    不一时,杨溥、金忠二人便被带进殿来。

    太子迎驾迟了,有失人臣之礼,这事儿可大可小,皇上若不想处治,谴责几句也就罢了,皇上若想处治,这条罪名就可以大做文章。

    前文说过,藩王有罪,除非谋反大罪,轻易是不受惩处的,自然有人代他受过,这代藩王受过的人就是王府长史,长史最主要的责任就是背黑锅。那么太子犯错呢?自然就该由东宫属官来顶包。

    昨日太子迎驾稍迟,今儿一早就有官员弹劾,朱棣见了弹劾奏章,马上毫不犹豫地批了一个“准”字,着即捕拿东宫一众属官。因为他上午有朝会,这时才把人押来。两人被带上殿来,跪倒见驾,纪纲挺胸腆肚,叉手一礼,高声道:“臣奉诏,捕东宫属官见驾!”

    朱棣脸色一沉,喝道:“杨溥、金忠,朕命你等辅佐太子,你等不教诲太子经国纬政之道,只为讨好太子,一味奉迎纵容,致使太子懈怠。朕自北京归来,早有旨意到京,皇亲国戚、王侯功卿、满朝文武俱到,另有十五国外使在场,偏是太子姗姗来迟,大夫人臣之礼,尔等为太子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