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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那青色箭袖的大汉正是朱棣,朱棣微笑道:“不是宫里不用拘礼,坐!”

    “谢皇上!”夏浔又施一礼,上前在朱棣侧首坐了。

    朱棣提起一只小小的紫砂茶壶,给夏浔面前的一只杯子注满茶水,淡淡问道:“在诏狱蹲了几天,可觉委屈么?”

    夏浔轻笑道:“朝中有j人,臣与之斗,绞尽脑汁,旷日持久,依旧伤不了他们的根本。皇上运筹帷幄,不动声色便一举除之,臣在狱中,只是限制了几天自由,就能配合皇上成就大事,臣甘之若饴何谈委屈。”

    朱棣呵呵大笑:“瞒不过你,朕就知道,瞒不过你。”

    笑声一敛,朱棣的神色突然庄重起来,沉声问道:“文轩既与j人斗,可也自成一党么?”

    夏浔瞿然一惊,略一思索,正容答道:“臣没有同党,只有同志!”

    朱棣睨了他一眼,道:“哦?同志与同党,有何区别?”

    夏浔道:“古人云: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而同党,则是同利之结合,谓之为伙。朝中有j臣,自然也有忠臣,忠臣们同德同心,忠于皇上,一心为大明的黎民百姓、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道义之交,合则来,不合则去,不是私人利益的结合,所以,这是同志,而非同党。如果皇上认为,这也是一党,那么……臣就算是一个保皇党吧!”

    朱棣默然片刻,又是一笑,说道:“来,喝茶,这是君山银针,上好的贡茶,先解解渴,朕今日微服出宫,兴致颇高,喝完了茶,咱们去东郊赛马!”

    出朝阳门,紫金山上,便是明太祖朱元璋与大脚皇后马娘娘的陵寝,而紫金山麓独龙阜、玩珠峰下一大片草场,这就是大明皇室的皇家跑马场。

    朱棣骑在马上,眺目远望,草地辽阔,一望无垠。痴望良久,朱棣突然用马鞭向前一指,道:“你那匹马,是塞哈智特意给你挑选出来的一匹良驹,脚力不在朕这匹御马之下。来,你我同行,看谁先到那片山坡上!”

    话音一落,朱棣马鞭疾落,叱喝一声道:“驾!”

    红鬃烈马便像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夏浔骑的是一匹四蹄踏雪的乌骓马,当即把鞭一扬,也紧跟着朱棣飞驰而去,四下里武士们立酆紧紧相随。

    人如虎、马如龙,朱棣人马合一,跨鞍打浪的动作十分协调,一路狂奔到那片山坡之上,猛地一勒马缰,骏马人立而起,希聿聿卢长嘶,其情其状,威风不可一世。夏浔确实用尽了全力,但是他的马上功夫比起朱棣确实差了不止一筹,朱棣胯下战马两只碗口大的前蹄猛然落地,发出“嗵”的一声闷响,夏浔的骏马才冲到朱棣身边。

    朱棣哈哈大笑,睥睨四顾,只见数十骑快马正飞驰奔来,四蹄腾空,马腹直贴草尖,再望远看,山水连绵,壮丽无边。

    “锵!”地一声,朱棣长剑出鞘,直刺苍穹,他仰首望天,振声高呼道:“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足矣!此生足矣!”

    朱棣静峙良久,宛如一尊铜铸的雕像,过了许久,才铿地一声还剑入鞘,圈马转身,对夏浔缓缓地道:“皇考驾崩前,似乎已经有了感觉,有一天,他抱病来到这里,策马奔驰,就是在这儿,就是你我立足之地,皇考勒住战马,拔剑问天,喊出了方才这句话!”

    夏浔静静地听着,朱棣沉默片刻,又道:“那时,俺还在北平做燕王,听到这件事后,我一直想知道,皇考在知道大限将近的时候说出这番话,他在想什么,可我一直想不明白。方才,朕喊了这句话,也自有一番感慨,朕的感慨,你可知道?”

    夏浔轻轻地道:“太祖的感慨,没有相同的经历和际遇,旁人就只有猜测,谁能保证他所猜想,就是太祖所思。皇上的感慨,臣同样不能猜想。”

    朱棣一笑,双腿一磕马腹,缓缓向前走去,夏浔立即提马跟上,差了半个马身跟在他的旁边。

    朱棣道:“俺皇考当年家境非常穷困,有一天俺的祖父在讨饭路上过世,家里穷的连口棺材都没不起。俺皇考与两位兄弟,把俺祖父就埋在一处山脚下,c了段树枝做为记号。等他们回了家,求亲告友,七拼八凑,好不容易凑了点钱,想去为俺祖父料理,结果适逢暴雨,山中泥沙俱下,将那片山坡整个儿埋了,再也寻不到俺祖父的遗体,当时,俺皇考跪在山下,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朱棣目光晶莹,隐隐地泛起了泪光:“后来,俺皇考做了皇觉寺中的一个小沙弥,再后来,他又做了衣食无着的乞丐。谁能想到,俺皇考濠州起事,十余年后,竟然打下整个天下,成为天下之主?没有人想得到,连俺皇考自己都没有想到。皇考的感慨,俺明白了!”

    朱棣停住马,望向远方,低声道:“靖难起兵之初,只为难忍心头之气,要死,也要死个轰轰烈烈!谁成想,靖难四年,俺竟成了皇帝!俺本燕京一藩王,天下与俺何加焉!皇考所思所想,到了今日,江山已得,年华渐老,俺……终于明白了!”

    朱棣长长吸了口气,沉声道:“秦始皇、汉武帝、隋文帝、唐太宗、宋太祖,古今多少英雄,所思所想,与俺皇考、与朕,莫不相同!可那雄图霸业,俱成飞烟了,朕不知道这是不是宿命,朕依然要去做,要重复这些千古明君未竞的事业。朕既得了天下,就要为天下谋划!壮哉大明,与天不老!伟哉英雄,与国无疆!这,就是朕的宏图!呵呵,可朕也知道,任是朕再如何耗尽心血,那也由不得朕。”

    夏浔在马上拱手道:“汉武帝一代人杰雄主,连子孙事都没能处理好,几个儿子死的死,废的废,最后立了一个八岁的幼主,国政听凭大臣霍光处断,幼主刚刚成年即病逝,之后帝王谁属、江山如何,便绝非汉武帝所能预料了。

    其他几位更是不堪,秦始皇、唐太宗、隋文帝、宋太祖,有的身后遽遭大变,有的生前便所付非人,有的是身后世料理不妥。可见,任是如何雄才大略的人主,千百年后事,都顾及不到,若能安排好一代两代子孙事,那就是明君中的明君,雄主中的雄主了。

    我朝东宫早立,太子仁孝,太孙聪敏,俱是储君佳选。而今,皇上终有定计,并使雷霆手段,一举摧毁了朝廷隐患,皇上思虑长远,更籍由此事,借力打力,分化瓦解,化干弋为无形,避免了一场本该旷日持久的朝争,较之秦皇汉武、隋文帝唐太宗这些古之明君,还要胜上一筹!”

    朱棣哈哈大笑,对夏浔道:“文轩,朕的心思,终究瞒不过你。可你知道,朕最开心的是什么吗?”

    第951章 与国无疆

    朱棣朗声笑道:“朕最开心的,是迁都之议得以顺利通过。立储么,朕只能决定一代之君,高炽性情已定,朕无需担心。瞻基虽然聪慧,成年后如何殊未可料,现在还做不得准。”

    夏浔小心地道:“皇太孙聪明灵秀,天资……”

    朱棣摆手道:“想那李隆基能从则天女皇手中抢回李家江山,也算是一位少年英雄了。可是等他晚年,朝中重用一班j臣,外边宠信一班久怀异志的节度使,就因他的昏庸,一场安史之乱,使这李唐江山从此走上了下坡路,再也不曾崛起。

    朕非常喜欢这个长孙,这些长处朕都清楚。朕说的是品性为人,现在看,瞻基当然没有问题,可他还未长大,还未定下性子,如今年岁较之当初的李三郎还小着许多,未来不可预料处还多着呢,是故不可武断。

    朱棣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啊!一代贤未必代代贤,后世子孙肖与不肖、贤与不贤,朕是无能为力了。而迁都则不然,这件事,只要朕想管,就一定能在朕手中完成。在朕看来,南京金粉之地,国运实难长久。

    帝王坐镇金陵而遥控北方,就算外乱不起,必定也生内乱。皇考封诸王与北疆以抗外敌,正是这个缘故。可是朕虽因为诸王受方黄之流j臣蛊惑天子,横加迫害,迫不得已起兵靖难,却终究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儿,诸王拥兵自重,难保不起异心。如今诸王不起异心,也难保他们的子孙也不生异心,长久下去也是一个大患啊。

    朕将北疆诸王易往中原安置,北疆未免空虚,边关诸将又不能予之便宜从事、调动兵马之大权,一遇大文字事,军情消息就需往返于金陵与九边,徒然贻误了战机,故此,非迁都北平,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一旦定都北京,除非我大明昏君连出,又逢连年天灾,否则……料想三百年江山是可保无虞的。”

    夏浔惊诧地道:“三百年?”

    做皇帝的莫不希望自家的江山千秋万代,永远延续下去,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大多数人不愿面对这个事实,甚至没有勇气提起,夏浔实未想到朱棣肯坦言此事,而且所做的设想居然并不离谱。

    朱棣微笑道:“天下,不会永远归于一家一姓。气数尽了的时候,江山自然要易主。自始皇帝嬴政一统天下,千余年来,国祚超过三百年的皇朝有没有?一个都没有啊!所以……朕的子孙,若能保大明三百年江山,足矣。

    国祚若能更长久些,那是他们的福气,若是连三百年江山都守不住,那是子孙们不争气,当祖宗的能给他们挣一份家业,这份家业能不能守住,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朕今天就算给他们一座铁打的江山,他们偏要搞个千疮百孔,那时朕已化成一坯黄土,又能如何呢?”

    事实如此,可是有几人能如此理性?夏浔听了朱棣的话,不禁对他的胸襟气魄暗生钦佩,只是这江山长短的议论,朱棣自己可以讲,他却不能胡乱c口的。

    朱棣松了马缰,任由那马自由而行,一双眼睛徐徐四顾,草场上,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宇宙澄澈,寰宇清明。

    朱棣漫声又道:“朕为什么念念不忘迁都?你不要以为朕在深宫,便什么都不知道,哼!那些腌臜货恨朕迁都,什么难听的话儿都说出来,说什么朕得位不正,心中发虚,想回北京根基之地,说什么朕登基时杀戮过重,得罪了江南士族,心生忌惮……

    笑话!天大的笑话!

    朕这一辈子,什么时候遇敌而逃过?朕领五万兵,对抗朝廷五十万大军时,没有逃!朕领两万兵,追杀鞑靼十万铁骑时,没有逃!朕在江南,位至九五,掌握天下兵马,朕反倒心虚起来了?如果江南真有人暗中跟朕作对,朕不镇在江南,反要避向北方,坐视江南祸起,丢了这半壁江山不要了么?

    朕登大宝之时,所诛者不过方黄齐泰几个j佞及其近族,与江南士族有何相干?他们几人,与江南士族又有什么关系了?朕登基已逾十载,对江南士族的控制难道还不及那个为君四载一事无成的黄口小儿?朕开科取士,江南士子趋之若鹜,他们反朕反在哪里?”

    朱棣不屑一顾地道:“若是朕怕那江南士族,怕的连皇宫御座都不敢设在这儿,朕敢东遣水师宣抚出海,南派大军讨伐交趾,西陈重兵以抗帖木儿,又亲自率军北伐鞑靼,把京城兵马抽调一空?嘿!为了诋毁朕,这些无耻小人已无所不用其极了,偏偏有些不长脑子的白痴,信之无疑。”

    朱棣越说越怒,伸手一指夏浔道:“文轩,你记着,这世上最龌龊肮脏的小人,就是那些读过书的伪君子!”

    或许是因为朱棣一连串的布局,将整个天下成功地摆布在手中,目的一举达成,他很兴奋,所以此时也像他每次身着戎装亲上战场时一般,意气风发,豪气干云:“文轩,百官反对迁都,挟私利于公义,朕也不是吃素的,天子守国门!哈哈,这句话就是朕用来骗他们的!”

    夏浔大吃一惊,失声道:“骗人的?”

    朱棣得意洋洋地道:“不错!朕想迁都北京,是因为今日之疆域已非昔日中原之情形。我皇考刚刚立国不足两年,便心生迁都之念,因为皇考也看出,金陵不是建都佳地。但那时候北元刚刚外窜,他们经营大都数百年,皇考的根基又在江南,当时建都根本不可能考虑北京,否则一旦北元反扑成功,就会闹出刚刚建国便陷落都城的笑话了,而今却不同。

    守国门,怎么守?只有千日作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眼下,北狄西戎南蛮东倭,皆无与我大明抗衡之实力。但是蒙古诸部虽已趋弱,在东西南北四方番邦之中,依旧是我大明最大的威胁。

    京城若立于金陵,与北方九边重镇沟通起来多有不便,这是一个原因。再者,自唐宋以来,西番北狄渐超强大,昔日‘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说法已经行不通了,如果不能确保西番和黄河以北的养马之地,我们就只能以血r之躯对抗游牧民族,要付出百倍的牺牲。

    北京地处塞外和辽东进入中原的咽喉之处,朕定都北京,就可以将我大明的军事主力布署在长城一线,把我大明的防御推进到了北方边防一线,变防御性国都为进攻性国都,对关外之敌有着极大的震慑作用。

    定都于此,外敌人关首先要面对的不是柔弱的百姓,而是君临万方的天子,他们岂敢深入!定都于此,那么朕就算有些不贤不肖的子孙做了皇帝,他们也不能像在金陵一样耽于安逸,不得不重视北方边防!”

    朱棣两眼闪闪发光地道:“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不错,定都北京最大的弊端是距敌人太近,可是要想让国都距敌人远,难道只有退却一途么?退却真足以自保?为什么是退却,而不是扩大北方疆域?

    北方疆域扩大了,北京还是国门么,还会距敌太近么?百舸争游,不进则退,一个国家,你不思进取,就只会被别人取代的更快!退?笑话!朕迁都北京,并不是要守国门,而是想定都北京,把我大明的国门推向更北方!”

    夏浔定定地看着朱棣,心中只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永乐大帝五征漠北,后三次如果只是为了打压遏制鞑靼瓦剌的目的,完全不需要再出兵,只道他也步了汉武帝后尘,开始穷兵黩武,原来他打的主意竟是彻底吞并蒙古草原!

    可惜,人无完人,永乐的儿孙两代皇帝都擅长文治,轻于武功,他们又过于重视文官们的意见,在他们的治理期间,受文官集团所左右,安南的兵撤回来了,下西洋的船收回来了,北方对鞑靼和瓦剌谁强就打压谁、努力保持他们之间互相制衡的一贯政策也取消了。

    结果,瓦剌重新崛起,终于在大j宦王振手里,葬送掉了大明所有的精兵良将,大明军力从此一蹶不振……,不过……如今的瓦剌和辽东,与本来的历史都有了极大变数,说不定真能如皇上设想一般……”

    夏浔刚想到这里,朱棣的声音陡然提高了:“鞑靼势弱,瓦剌内争,辽东在手,朕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善加利用?北京是长城内外、大漠南北的联系枢纽。南方一向安定,定都北京,不仅可以统治中原和南方广大地区,朕还能就近威慑黑龙江、贝加尔湖、阿尔泰山以北的广大地区,让那些在辽、金、元三代数百年异族统治下的北方汉人对朝廷产生归属之心,对女真、鞑靼、瓦剌、兀良哈加强控制。

    朱棣目光灼灼地盯着夏浔道:“朕在极北之地,设立奴儿干都司,在西北建立哈密卫,向南控制交趾,往东……朕派了庞大的舰队出海,不是为了学秦始皇去求什么长生不老药,而是为了恩威并施,掌控南洋诸国。

    朕以武定天下,北穷沙漠,南极溟海,东西抵日出没之处,凡舟车可至者,无所不至、无所不屈,必欲使远方万国来朝臣服,朕要做的不只是中原之主,而是华夷之主!朕的志向,岂是那些无知匹夫可以揣测的!”

    第952章 醉生罪

    夏浔心悦诚服地道:“皇上雄才大略,臣衷心佩服。只是有一件事,臣还不明白……”

    朱棣睨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夏浔道:“皇上迁都目的已达,又已确定了要保太子、贬汉王的决心,如今汉王在朝中拉拢的党羽也尽皆下了大狱,为何······为何受陈瑛谗言而下狱的百官,却还有许多羁押于狱中未曾释放呢?臣愚钝,对此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朱棣板起脸道:“你不是百思不解,你这是跟朕揣着明白装糊涂!”

    夏浔赶紧道:“皇上,臣不敢欺君,臣确实是心中不解······”

    朱棣冷哼道:“朕说陈瑛媚上欺下,扩大事端,谗言中伤诸多大臣入狱,可没说入狱的所有人都是冤枉的。太子迎驾迟缓,有失臣仪,该处罚的人,还是要处罚的,太子身边幕僚负有辅佐储君之责,却失于职守,难道不该受到惩处么?”

    夏浔迟疑道:“这······,恕臣冒昧,皇上,太子迎驾延误不假,可是因此就拿东宫属官入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啊。另外,如今关在诏狱中的官员,并不都是东宫僚属,还有许多是以结党罪入狱的啊!”

    “呵呵,结党么……”

    朱棣用马鞭点点自己心窝,又向夏浔胸口指了一指,似笑非笑地道:“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这句话很漂亮,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样漂亮。可是读书人未必都以此为毕生志愿

    所谓同志也是一个道理!文轩呐,朕今儿就跟你推心置腹地谈一谈,你敢按着自己的心口说,同志之中就没有同党么?你说说拥戴太子的那些大臣们,全都是同德同心,同心同志!而没有因利依附、同利结党的人么?”

    夏浔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朱棣没有再他,淡淡一笑,提马向前驰去,夏浔急忙收慑了心神,双腿一磕马腹,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