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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8 部分

脚门里一脚门外却忽然止住,扭头又望一眼夏浔房门,目光中饱含忧虑……

    第962章 本是人杰

    五天之后,彭子期从青州急急赶回,这一回夏浔把彭子期和西门庆都邀到一起,三人又秘密商议了半天,才就一些事情最终敲定下来。

    在此期间,裘老婆婆也终于安顿好了。这位老太太在金陵的时候,那身子骨儿就已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想必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近,这才执意返回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现在凭着一股子意念,强撑到地头儿上,一到了故乡,更加支撑不住了。

    西门庆本想给她在自家的药铺商行旁边安排一幢住宅,方便就近照顾她,可老太太执意要回自己的房子,那房子风雨侵蚀之下,哪里还能住人。可老人一旦执拗起来,是谁也劝不了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老太太偌大年纪,还想要什么享受,只是一种心灵的宁静罢了。

    无奈之下,西门庆只好重金雇人连夜赶工,将她的老宅加固集修,又换了全套的家什,将老人家安顿下来,又从当地雇了两个勤快能干的大丫头侍候她。西门庆则与自家药铺延请的坐堂医联手给她诊治一番,开了些药性温和的药物调理身子,他少不得要在此住些时日,等老人病情稳定下来,再回阳谷县去。

    唐赛儿也暂时留在这里,陪着婆婆,夏浔在与彭子期、西门庆三人秘唔的第二天,才姗姗起行,奔向沧州。夏浔估摸的时间还是比较准确的,等他赶到沧州安顿下来,一家人游览了铁佛寺、铁狮子等一些景致的第二天下午,纪纲便鲜衣怒马地一路赶来。

    纪纲自知耽搁的时间长了些,所以弃车就马,匆匆赶来,不料到了以后,还是夏浔走在了他的前面,叫国公等他,心下也是讪讪,暗中却又有些窃喜,心气儿一平,与夏浔往来,便不再斤斤计较了。次日启程时,他未蒙邀请,便主动请见,上了夏浔的车。

    车中二人坐定,各捧一杯香茗,纪纲道:“国公,咱们距北京可已近了。此去北京,头等大事就是关外的鞑靼和瓦刺。建皇城、修皇陵,自有专习人员,国公小小过问一下做做样子就成了,可下官在天津卫建锦衣卫衙门、召纳锦衣校尉并加以训练,这却是实打实的事儿,不能胡乱应付了事,咱们二人一在北京、一在天津,要时常商量事情,恐怕不甚方便。”

    夏浔抿了口茶道:“这倒无妨,你带的自有人手,天津那边,你择地选址之后,具体营建事宜,可着一亲信可靠之人就近督建便是了。至于召纳校尉,天津卫本就一军港,能有多少百姓?总是要从北京召人的,这事儿也少不了北京行部的帮忙,你去天津卫定下前期事宜后就可以长驻北京了。

    至于我么,咱们两个奉旨c办的这桩秘密,行在官员并不知晓,属于绝对的机密,既然我到北京的公开使命只是巡视皇城营建的进度,过问皇陵的择址和修建,少不得要装装样子,这也需要一些时间,等你回到北京的时候,你我正好可以正式开始计划。”

    纪纲蹙眉一想,颌首道:“成,就依国公的主意。“夏浔道:“皇上的主意是驱狼斗虎,利用鞑靼和瓦刺之争,削弱他们的实力。这一招,鞑靼和瓦刺经常对我大明使用,我大明征讨鞑靼的时候,瓦刺装模作样地表忠心,似乎要倾巢出动,协助天兵,结果却只是按兵不动,坐视我两虎相争,等厮杀已了,它才来捡便宜。

    鞑靼与瓦刺如出一辙,不断挑唆我大明对瓦刺出兵,信誓旦旦要附从出战,可我大明若真的出兵,它们一样只是做做样子,只会保存实力,等我们拼得两败俱伤,它才来捡便宜。

    如今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轻易不会上当,要想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就得让万松岭在瓦刺部落真正发挥作用。”

    夏浔说到这里,凝视着纪纲道:“纪兄,皇上可是把万松岭交给你锦衣卫负责的,如今你们做到哪一步了?这些事情,我原来打听不得,不过,现在我必须得心中有数,咱们才好商量对策。”

    纪纲微微一笑,道:“国公,纪纲做事,自有分寸。时间虽然不长,可纪纲在瓦刺那边已经打开了局面,万松岭身边近侍之中,现在有两个我的人,他的私奴之中,有一个。另外,我撺掇万松岭强烈要求,复有豁阿哈屯和撤木儿公主的鼎力相助,哈什哈和马哈木一班人迫于无奈,只得允许万松岭建立了一支三百人的私人卫队。

    哈什哈、马哈木、太平和把秃孛罗都拼命地往里塞自己的耳目,豁阿哈屯和撤木儿公主也挑了些忠于自己的武士加入卫队,服侍大汗,嘿嘿,这个机会,我自然也不会放过,现在万松岭那支唯一的三百人的亲兵卫队中,就有七个是我的人!“夏浔听了有些惊讶,这些成绩听来微不足道,实际上要做到这一点非常之难。且不说万松岭这位便宜可汗是哈什哈、马哈木一班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一个傀儡,受到他们的重重监视,就算他的身份自由,要往里面安c侍卫也不容易,须知此前锦衣卫在瓦刺并没有基础,弄几个中原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混入草原,取得一些部落的信任,就已难能可贵了,还要接近万松岭,被他选为侍卫而不引起哈什哈、马哈木一班人的警惕,着实不易。

    夏浔深深地看了纪纲一眼,难怪此人飞扬跋扈,瞒上欺下,却依旧被朱棣宠信多年,此人若用之得宜,确实是个干吏。明君驾前,没有谄臣,仔细想来,永乐所有的人,还真没有一个是靠溜须拍马、奉迎上意而获圣宠的,不管是文官武将,亦或是这些监察系统的酷吏陈瑛也好、纪纲也罢,都是一身的本事。

    夏浔吁了口气,道:“纪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取得这样的战绩着实令人钦佩。只是,欲行大事,凭这些人,是无法左右瓦刺诸部首领意志的,要发动瓦刺与鞑靼之战,就得让万松岭在瓦刺说得上话,要让万松岭在瓦刺说得上话,就必须得削弱哈什哈、马哈木、太平和把秃孛罗这四位辅政的权力,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

    纪纲道:“的确不容易要按部就班地去做,就算一路顺利,恐怕也得用上三十年时间。可是如果用些非常手段,一柱香的时间,就足以达成目的!”

    夏浔曰光微微一闪蹙眉道:“刺杀?”纪纲得意道:“不错!”夏浔道:“刺客本身,从来都不能成为影响政体的根本力量。”

    纪纲道:“我明白!可是如果继承人未定,且又不只一个继承人,他们就必须要一个名份,而这名份,只有万松岭这个大汗能够给予他们!”夏浔微微眯起眼睛道:“马哈木和哈什哈都是人中之龙两个人但有一个在,万松岭就无法掌握话语权!”

    纪纲恶狠狠地道:“那就把他们两个都干掉!”

    夏浔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马哈木之子脱欢,在部落中深孚人望,是马哈木继承人的不二人选!”纪纲并掌一切,满不在乎地道:“那就一并干掉好了!”

    夏浔道:“然后呢万松岭就能掌控瓦刺?”

    纪纲侃侃而谈道:“太平和把秃孛罗势单力薄,一直依附于马哈木同哈什哈抗衡这两人不足为虑。哈什哈诸子,没有杰出的人才。哈什哈最宠爱的是豁阿夫人,所以豁阿夫人在哈什哈部诸位夫人中拥有最多的牧地、草场、部民和武士。

    豁阿夫人一直崇信黄金家族后裔才是一统草原、中兴蒙古的唯一可能,近乎狂热的拥戴万松岭,她是被哈什哈抢去的,虽做了多年夫妻,又生过几个子女,彼此依旧没有什么感情,如果再加上一个扶助她的幼子为部落首领的条件,你说她会不会唯万松岭马首是瞻?”

    夏浔“唔”了一声道:“那么马哈木呢?”

    纪纲道:“马哈木只有脱欢这一个儿子一枝独秀,如果父子两人同时丧命,诸子争位,必定乱作一团。马哈木诸位夫人之中,撤木儿本是蒙古大汗之女,地位最为崇高,当初出嫁时,大汗赐给她的草场、部民和奴隶最多,再加上嫁给马哈木之后所得,在诸位夫人之中,实力也是最大。

    草原上,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马哈木和脱欢父子一死,该部最有发言权的便是撤木儿公主,而撤木儿公主同豁阿夫人一样,最为拥戴黄金家族。再加上,撤木儿公主的胞兄本雅失里汗是被鞑靼的阿鲁台太师抛弃,死于瓦刺的脱欢之手,国仇家恨,你说她该心向谁?”

    夏浔追问道:“如果行动失败呢?、,

    纪纲自负地道:“一套计划不够,我就准备两套,三套!”

    夏浔又问:“如果暴露身份呢?”

    纪纲肯定地道:“刺客身份绝不会暴露,我所挑选的死士,个个忠心耿耿:如果忠心不可靠,他们的父母妻儿还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亲情也不可靠,他们也不是从我中原派出去的,而是先到鞑靼绕了一圈,无凭无据,谁敢仅凭人证向我大明诘难?而且他们之间,彼此也没有联系,每个人都是木偶,所有的线头,都牵在我的手里。”

    夏浔闭了闭眼睛,缓缓说道:“行动之后,这些负责动手的刺客怕是一个也回不来了吧?”

    纪纲大笑:“国公何来妇人之仁?下官自奉命接手瓦刺之事,就针对朝廷可能采取的种种行动,拟定了一些相应计划,关于这刺杀计划,我现在就已拟定了两套,第一套计划,就叫“荆柯!”“第二计划呢?”……易水寒!”!

    第963章 定皇陵

    夏浔与纪纲一路往京城走,一路商讨行动计划,两人的看法一致:当务之急,自然是先要把万松岭的权威树立起来。如果这个傀儡不能对瓦剌诸部发生作用,那就成了一枚毫无用处的棋子。

    当然,寄望于通过万松岭,彻底控制瓦剌是不可能的,瓦剌诸部的势力形成,是近百年的时间发展形成的,叫万松岭大刀阔斧一般,不通过革命就对瓦剌形成完全的控制,这不切实际。马哈木敢把他捧成大汗,就是认准了这一点。

    同时,真叫万松岭一统瓦剌,成为乾纲独断的西部蒙古大汗,同样不符合大明的长远利益。瓦剌的实力本来就强于鞑靼,全因诸部各拥其主、各行其事,这才无法形成绝对的合力,大明怎么可能去帮助他们统一,哪怕这个可汗是个假货也不保险,到时候他是愿意做一个唯我独尊的王,还是因为汉人的身份而屈从大明的指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所以他们必须在对万松岭可控的前提下,给予他更大的权力,起码要让他能够左右瓦剌对外的政策和军事行动,要做到这一点在短期内同样无法用和平手段来达到,因此只能流血。

    纪纲所设计的行刺计划犀利、直接,如同他下棋的风格,大开大阖、有前无后,但是其中不乏缜密、谨慎的布署,这一点不同于下棋,纪纲还是比较小心的。夏浔仔细听取了他的计划,竟也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只在两个细节上提出了些异议,两人又重新进行了一番磋商。

    当两人赶到北京城时,行动计划已经成形,纪纲立即下达命令,叫他部署在瓦剌草原上的人开始行动。

    夏浔和纪纲赶到北京的时候,北京行在的文武官员都到城外相迎,不过这对难兄难弟被皇帝打发到北京来的原因,行在官员们在京里自有耳目,没有耳目的也有同僚好友、门生故旧,书信往来密切,早就获悉真相,知道这两位是被皇帝轰出中枢的,所以对他们的态度不冷不淡。

    对夏浔这样一位爵高位显的国公,他们都是如此态度,对纪纲就更是敬而远之了,纪纲自觉无趣,赴过接风宴后,本应与夏浔一起去觐见赵王朱高燧,一问官员,却知赵王出城游猎去了,已经走了三天,赵王常常打一围猎就得十天半月才回来,返程之期尚难确定,便借口皇上差遣、公务繁忙,赶去天津选址营建锦衣卫了。

    夏浔这边赴了宴回到住处,他那便宜老侄儿谢传忠早就领了几个儿子候在那里,等着本家的姑爷爷接见了。谢传忠原本就实力雄厚,自打搭上夏浔这位亲戚,又承接了北京地区的异国海市商品贸易,那财富更是滚雪团一般不断增长。

    财富暴增,眼界也高了,他给夏浔带来的几件礼物,全都是价值连城,看起来却雅而不俗的物件儿。谢传忠的头脑灵活,连夏浔身边都带了些什么人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不但给夏浔半是小妾半是丫头的巧云备了厚厚一份见面礼,就连弦雅和小樱都有份。

    谢传忠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些礼物,如果弦雅始终就是个丫头,小樱始终就是个客人,权当礼多人不怪了。万一其中哪一位进位荣升,成了国公爷的如夫人,他这先期投资就比急来抱佛脚的作用大上百倍。

    谢传忠这门便宜亲戚这些年来对夏浔一直礼敬有加,应季应节的礼物,过生日的礼物,从无延误,总是准时送到,夏浔对这谢老财的印象很不错,再加上他架子不大,便把谢氏父子一行人都请到了花厅相见,还招待了一顿便饭。

    花厅属于后宅,不是要紧客人,就不会请到这儿了,能让国公招待饮宴,更是无上的荣光,谢传忠送出一车大礼,吃了一顿便饭,欢欢喜喜地告辞出来,一路上见了熟朋友,免不了就主动打个招呼,攀谈之际再打几个酒嗝,人家问起的时候,便很淡定、很随意地道:“哦,没甚么,方才应邀去辅国公府吃了顿酒席……”

    夏浔既然是以勘察北京皇城营建和皇陵择址修建的名义来的北京,怎么也要做做样子,所以次日夏浔磨蹭半晌,挑了个不晌不午的时间,还是走了一趟北京行部。

    夏浔挑这么一个时间来,打的主意就是应景儿。他对建筑上的事情不太关心,可又不能不去,琢磨着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行部里也没有几个人,随便应付应付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却不想去的时候正碰上行部里边吵成了一锅粥。

    争吵的人并不是行部官员,而是朝廷请来的诸位风水大师们。

    风水术从唐朝时候起臻于大成,当时分为八宅、玄空、杨公风水和过路y阳四大流派,此后各个流派大多是这四派的延续或分支,到了明朝时候,风水流派虽多,占据主要地位的却是江西派和福建派,其实两派的风水学术都是沿袭自唐朝的四大流派,一脉相承,只是江西派更侧重于山川形势和宅形格式,而福建派更侧重于星卦。

    这两大派的杰出风水大师都被派来北京,皇宫的所在地勿庸质疑是要以原大都皇城为根基重建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选择皇家陵地。徐皇后逝世不久,他们就被派到北京来了,他们在北京附近到处奔波,勘探了几年,如今终于拿出了方案,结果方案太多,两大流派的代表意见不一,两大流派内部也是意见不一,就在行部争执起来。

    行部官员对风水术要么一窍不通,要么也只懂些入门的知识,自然只能坐在一派鸭子听雷,任由他们发挥。可是最终要上报皇上决断时,总不能把七七八八的各种意见全都报上去,他们还得坐在那儿认真听着,正听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有人来报:“辅国公到了!”

    众官员闻听大喜,这下可有顶锅的了,赶紧把辅国公请进来,不管皇陵选在何处,由他来决定,自己就无事一身轻了。夏浔刚到行部门口,轰隆一声,正门大开,一大帮行部官员蜂拥而出,见了夏浔笑逐颜开,纷纷拱揖礼:“国公好!”“见过国公!”“下官有礼了”“国公请进、请进……”

    夏浔心中好奇,这帮官儿,何以前倨而后恭耶?

    夏浔莫名其妙地被这些行部官员簇拥到正堂,只见正堂上和尚、道士、儒士一大堆,有的拿着罗盘,有的扬着拂尘,释道儒三教门人毕集,真是好不稀罕。见了夏浔,众人也是纷纷上前行礼。夏浔惊笑道:“行部今日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请了这么多的方外之人来?”

    行部尚书张文涛叹道:“国公有所不知,自娘娘殡天,皇上便命行部配合朝廷派来的诸位风水大师择选吉壤安葬。国公爷,您也知道,这吉壤佳地,不仅仅是皇后娘娘的安葬之地,皇上千秋万岁之后,那是定要与娘娘合葬的。下官等岂敢不予重视啊?

    这几年,行部官员陪同诸位大师走遍了北方山川,终于选出了一些吉地,奈何诸位大师所选吉地各不相同,下官才疏学浅,于风水一道所知不深,实在难以有个决断,国公您来的正好,这事儿,还得国公您来拿定主意!”

    夏浔一听顿觉不妙,这才明白们为什么见了自己就欢天喜地的,风水?你们不懂,哥也不懂啊!夏浔赶紧推辞道:“啊,本国公其实就是随便进来坐坐,听说皇城翻修已经有了模样啦?我看我还是皇城吧。这择选吉壤的事张尚书做决定就好……”

    夏浔说着就要溜走,张文涛哪里肯放,一把拉住他道:“国公稍安勿躁,此事急切,国公一定要帮下官拿个主意才好!”张文涛一面说,一面就挥手道:“白林大师,先把你择选的吉壤佳地说与国公听听!”

    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胖大和尚举步上前,打个稽首道:“老衲来自蜀中,唐朝一行大师八宅派风水传人!”

    张尚书道:“国公爷,蜀中白林,在巴蜀一带那是大大的有名!”

    白林大师傲然道:“老衲以八卦套九星配八宅,结合九宫飞星的流年运转,以《河图》《洛书》之易理精心测算,选中一处吉壤,位于口外屠家营。这处地方风水极佳,它……”

    夏浔听得糊涂,心道:“又是八卦又是易经的,这不是道家学问么,怎么讲这学问的却是一个大和尚?”

    他刚想到这儿,就有一位头戴九梁道冠、身穿八卦仙衣,腰系水火丝绦的道士仙风道骨,飘然而出,疾喝道:“咄!一派胡言!我大明皇帝姓朱,朱与‘猪’同音,朱入屠家,岂非只有宰杀一途了?你只讲什么九宫八卦、飞星八宅,却不知犯了地讳,这地方固然是吉壤,却不宜为我朱明皇室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