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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潘启仁潘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客位上却坐了一个白面无须的年青人,在他下首又坐了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白面无须的年轻人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说话的是他下首的那个中年人。

    “潘老爷子,沈文度一再勒索于你,使你损失巨万,这事儿我们查得一清二楚。两淮盐厂,以潘老爷子为尊,潘老爷子的精明我们是知道的,相信你不会不留一点证据,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任人勒索。呵呵,留证据,当然是要留着有朝一日起大作用的。如今,我们厂督亲自前来,这份诚意、这个份量,都够了吧?”

    潘启年沉默不语,陈东微微倾身,目中s出栗人的光芒:“潘老爷子觉得,我们东厂,对付不了锦衣卫?”

    潘启年保养的一直很好,如今年逾七旬,看那面相,还像五旬一般滋润,只是头发、胡子大半都白了。

    潘启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千户大人,不是老朽不肯擅助,实在是没有什么证据呀,那沈文度打着纪纲的旗号索讨盐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老夫哪敢向他索要手令?若说人证吧,只须一句诬告,老朽偌大的年纪,担当不起呀!”

    木恩眉头一皱,隐隐生起怒气。

    潘启年捋着胡须,飞快地瞟了木恩和陈东一眼,自言自语般又道:“听说……,咱大明在北边利用鞑靼和瓦剌两虎相争的机会趁虚而入,降伏了这两头猛虎。纪纲可是在其中出过大力、立了大功的,厂公和千户大人公忠体国,一意除j,老朽佩服不已。可是,纪纲气势正盛,迎其锋芒,智者不取呀……”

    “哈哈哈哈……”

    木恩一听他顾忌的是这个,不禁笑道:“本厂公是从金陵来往北京公干的,途经于此,想着拜访潘老先生,或可为本厂公再提供一些扳倒权j的有力证据,看来,潘老爷子还是不大信得过我呀!”

    潘启年赶紧欠身道:“厂公言重了,老朽岂敢!”

    木恩笑吟吟地向陈东递个眼色,说道:“取那东西出来,给潘先生看看!”

    陈东犹豫道:“厂公?”

    木恩点点头,轻轻拨了拨茶叶,低头抿了一口。

    陈东迟疑一下,才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外边用硝制的软牛皮包了好几层,还用丝绦系着。陈东扯开丝绦,一层层掀开牛皮,从中拿出一样东西来。

    潘启年好奇地看着,不晓得他们要拿什么东西出来,这时看见,却是一份信礼。

    陈东取了信礼在手,看向木恩,木恩轻轻一扬下巴,道:“叫潘先生瞧瞧!”

    担任厂督这么久,就算是一头猪,也该熏陶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了,何况木恩能侍候于御前,得朱棣信赖执掌东厂,如今一举一动,也自有威仪。陈东不敢违抗,便将那信礼双手呈于潘启年。

    潘盐商好奇地接过来,低头一看封面,便大吃一惊,腾地一下站起,失措地道:“这……这是呈于皇帝的密奏啊!草民岂敢观之,请大人快快收回去、快快收回去!”

    木恩摆摆手道:“嗳!本厂公叫你看,你就看。这奏章不是还没递到皇上面前呢,看!”

    “这……”

    潘启年还是惶恐不已,木恩却不抬头看他了。

    陈东见了,便道:“厂公叫你看,你就看吧。事先写这奏章,如何措辞、列举哪些罪名罪证,厂公大人就与我等一干东厂档头们仔细商量过的,写成这奏章时,更是由厂公大人的师爷代为执笔的,看过的人还少么?如今奏章尚未入宫门,厂公叫你看,你看便是了!”

    两淮第一大盐商、富可敌国的潘启年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不乏高官,乃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物,见了给皇帝的奏章虽然有些惶恐却也不至于像个土包子似的大惊小怪,那张皇失措的样忆有八成是故意做作,如今一听陈东这么说,便也不再坚持。

    潘启年打开信礼,抽出密奏折子,举在手中,先望空拜了三拜,这才展开,眯着老花眼细细地看下去,潘老爷子看得飞快,数行文字看下去,脸色便微微变了,再看数行,“啊”地一声轻呼,竟尔停住,骇然看向木恩,又看看陈东,吃吃地道:“竟……竟有此事?”

    陈东微微一笑,道:“我们已拿到确凿证据,你说呢?”

    潘启年听了,脸上顿时y晴不定起来。

    木恩慢条斯理地道:“就凭这一条,就能定他的死罪!只是,既然他作恶多端,总要把他所有的罪名一一示之于世人,叫天下臣民都晓得他死有余辜嘛!更何况,这些罪名能杀纪纲,却杀不得他诸多党羽,至少那沈文度就成了漏网之鱼,可是若有你潘先生举证,那就不然了!”

    潘启年心中只飞快地一闪,神情便坚毅下来,向厅外高声喝道:“来人!”

    潘家管事从外面闪身进来,潘启年把他招到面前低语几句,又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交到他的手上,那管事便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木恩和陈东对视一眼,面上露出喜色。

    须臾功夫,潘家管事捧着一口锦匣,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定是跑着来回的,潘启年将锦匣接过,置于桌上,又从腰间摘下一枚金鱼儿,伸手一按鱼眼,从鱼嘴里弹出一截钩状的钥匙,小心将那锦匣打开,盒里空空的,只在盒底放着对折的一张纸。

    潘启年从盒中取出那张纸,打开看了一眼,便恭恭敬敬举起,说道:“这张手令,老朽精心保存了六年啊,今天就把它交给厂公了!”

    陈东接过那张纸一看,脸上喜色更浓,转身再呈于木恩,木恩看罢放声大笑,笑容满面地起身,对潘启年道:“潘先生,果通三世,有的恶业未显现报,那是因为时候未到,时候到了,报应自然就到了!你就放心吧!以后这个姓沈的,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哈哈哈哈……”

    木恩转身就走,陈东扶刀紧随其后,潘启年微笑着拱了拱手,他也相信,那个时不时就到潘家来吸几口血、啃一块r的沈家狼,再也不会来打搅他了。

    木恩住在当地一家客栈里,这里是两淮盐场的集中地,南来北往各地盐商、大小商贾常年聚集于此,所以客栈生意很红火,最高档的客栈就有几十家,他们住进其中一家,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刚刚回到客栈,就有东厂番子进来禀报:“厂公,我们奉命监视那沈文度,发现有远道而来的人登门拜见!”

    沈文度此刻正在两淮盐场,他为纪纲打理的生意很多,但是最大的财源就是盐场,所以一年有大半时间要呆在这儿,东家啃一口,西家咬一下,人人恨他入骨,却不敢得罪他。

    如今他已在此地置了宅子,还娶了一个外室。木恩自从接到夏浔的秘信,就开始部署对纪纲全力侦察,沈文度早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中。

    听了那番子汇报,木恩问道:“来人身份可曾查清?”

    那番子微微一笑,道:“那客人从北边来,从其举止作派来看,十之是锦衣卫的人!”

    木恩听了,便在房中踱起步来,陈东的目光追着他的身影,见他久久不语,忍不住问道:“厂公,你看咱们该怎么办?是故作不知,还是……”

    木恩站住脚步,沉声道:“抓起来!”

    木恩把一只手张成爪,再狠狠地攥成拳:“全都抓起来,一个也不放过!”

    陈东提醒道:“厂公,皇上还未下旨,万一事有不逮,你看是不是……”

    木恩摇摇头,冷冷地道:“锦衣卫一向飞扬跋扈,如今,也该轮到咱们扬眉吐气了!去!把沈文度家里的蛇虫鼠蚁一股脑儿地都给本厂公拿了!就凭他那诸般恶行,就算他纪纲是一座不周山,这一遭也得被撞倒!”

    第998章 永乐大钟

    一个深近十米的深坑巨x, 由七节“外范”依次对接,形如七级浮屠。

    大钟“内范”的制作耗时最久,首先要请当世最有名的书法家在纸上誊写好所有的经文和朱棣亲笔写下的钟序,以及十二宏愿。

    工匠们再根据钟体不同断面的半径和厚度设计车刮板模,上面均匀地涂上细泥,把写好经文的宣纸反贴到细泥层上,将近二十三万字的经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刻成y字,然后将板模加热烧成陶范。

    大钟的“外范”则因钟体巨大,泥范分成七节,塑好之后低温y干,焙烧成陶,然后再进行拼接,整个拼接过程必须天衣无缝,哪怕是纤毫之隙、分厘之差,都会引起“跑火”,导致铸造失败。

    “外范”四周整个d壁是用草木灰和三合土层层夯实过的,非如此不能承受浇铸这样一口巨钟的过程中产生的强大压力。

    今天是试铸,先铸一只与永乐大钟一模一样的钟,唯一的区别是,这口钟的内壁不会有经文,因为那制作耗时最久、用的功夫最大的刻满经文的“内范”一旦铸造失败,就会遭到破坏,所以试铸时是不会用上的。

    巨坑上面的浇铸口一共有四个,四条陶泥的长槽一路向高处延伸过去,将数十座熔炉接引在一起,烈火熊熊,溶炉上方冲天而起的热浪让铸钟厂上空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仰头看天空的云彩时,会有种看着水中倒影般荡漾的感觉。

    炉子下方,无数的工匠一锹锹地往炉中添着煤,另外还有人在向炉内拼命地鼓风,确保那炉温始终保持在最高,匠师们则紧张地四下奔走,匆忙地做着开炉前的最后准备。

    分别引向四条浇铸槽的数十座熔炉中,所添加的金、银、铜、铁、锡、铅、锌、硅、镁等各种金属成份的含量是完全一致,当初称量时可是精确到了“钱”的标准,一只四十六吨重的巨钟,每一口熔炉里的金属成分居然精确到了一斤一两一钱。

    皇帝和皇帝国戚、文武百官站在远处德胜门的城楼上,看着那热浪升腾,看着那数十座高炉周围无数紧张运作的人群。

    虽然今天是试铸,但是所有人都很紧张,这是一口前所未有的巨钟,冶炼、铸造各个方面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循,如果这次试铸失败,就得仔细研究各个环节的缺陷,从头进行摸索,那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如果试铸成功,真正的永乐大钟自然可以随时问世。

    “开炉啦!”

    一声大喝在虽然忙碌却显得异常静寂的工地上骤然响起,高处一杆大旗唰地一声落下来,数十口熔炉同时开炉,热浪冲宵,大火流金,铁汁沸腾。朱棣不由自主地向前急走几步,扶着碟墙站住,屏住呼吸看着。

    朱高燧、朱瞻基和夏浔、纪纲等人也不约而同冲上前去,工部尚书宋礼脸皮子绷得紧紧的,一瞬不瞬地看向那口深坑。

    炉火纯青,火焰冲天,金花飞溅,铜汁涌流,金属化成的洪水从一座座溶炉中奔涌而入,注入陶泥的长横,只见四道火红的怵目惊心的洪流翻滚着扑向那深坑……

    地坑里内外模范已同时高温预热,当蓄满炉膛的千万斛金汤相率奔泻,注入地坑时,这口万钧大钟也就一气呵成地铸成了。金y的估算非常准确,堪堪注满泥范,金y稍稍溢出,数十座溶炉便已不再有金y流出。

    城墙上,许多朝廷官员忍不住欢呼起来,工部尚书宋礼的一张黑脸却依旧唬着,紧张地瞪着前方,没有丝毫欢乐的模样。很快,其他人发现了宋礼的模样,便知道浇铸是否成功,此时还言之过早,不禁也紧张起来。

    浇铸的第一步没有炸膛、没有走火,固然是大获成功,但是一口大钟是否就此铸成,此时还言之过早,接下来的冷却工序也是致命的一关。

    现在泥范里是一团没有熄灭的地火和流焰,冷却速度必须严密控制才能防止钟体炸裂,铸造于十八世纪的世界著名的俄罗斯大钟,就是因为冷却过程出了问题,变成了一口只能看不能敲的哑巴钟。

    此时孕育永乐大钟的地坑还是一个完全天然的自动冷却系统,技术难度更高,工匠们必须时刻关注着大钟冷却的过程,随时采取一些办法,来减缓大钟的冷却速度或提高大钟的冷却速度。

    这个过程很漫长,所有的工匠都在紧张地忙碌着,宋礼紧张地观望许久,直到一个匠师来到他身边,低低禀告了几句什么,他才长长吁了口气,走到朱棣身边,拱手道:“皇上,且到城楼中喝茶歇息片刻吧。大钟冷却当无问题,眼下,只等钟体完全冷却,测试其发声了!”

    朱棣点点头,强抑着紧张心情,返回了城楼之中。

    众大臣都赐了座,茶水点心端上来,大家吃着东西,随意谈些话题,候着那大钟冷却。众人紧张的心情这才舒缓了一些,可最后一步测试发声还不知结果,大家的心依旧悬着。

    如果是一口普通的钟,钟声有偏差,只要不是太离谱就不要紧,完全可以在钟铸成之后用打磨、刮削等手段来进行调音,而这口巨钟里边铸满了经文,打磨刮削势必破坏经文,所以必须一次成型,这样的话如果音色不够优美、钟声不够响亮,那就无法进行后期调整了,只能成为一口废钟。

    过了好久,匠师又赶进来禀报,钟体已完全冷却。

    皇帝和众大臣纷纷走出城楼。在那巨坑周围,早就搭着巨大的支架,八根巨柱,撑起了一个梯形的框架,数十条铁索就从这架子上垂下,拴住了钟钮,每条铁链上都系着十余匹骏马,眼见皇帝出现在城头,有人挥鞭大喝,百余匹骏马同时向外奔去,已拆去泥模的巨钟轰然一声腾空而起。

    巨钟从坑底冉冉升起,脱去了泥模的巨钟,周身泛着金属的凝重光泽,厚重、古朴,连那微微的摇晃,都似有万钧之力。

    宋礼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转身望向朱棣,朱棣定定地凝视着那口巨钟,很久才重重地一挥手,断然道:“击钟!”

    “当~~~~”

    一声轰鸣,悠扬的钟声顿时向天地间扩散开来。

    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听止了,所有人都屏息听着那钟声,浑厚的嗡嗡声带着庄严、神圣的气氛久久不绝。

    钟声飞入苍穹,泻入九城,震荡在每个人的心中,渐渐的,每个人脸上都浮满了笑容。

    夏浔暗暗地算着,这一撞,钟声持续的声音竟然长达三分钟之久。

    钟声渐渐弱下去,朱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响亮,文武百官一齐躬身下去,齐声道:“天佑大明,恭喜皇上!”

    朱棣大笑着,把大手一挥,欣然道:“赏!所有参与铸钟人员,皆予重赏!”

    就在这时,木恩像一只被钟声惊醒的土拨鼠似的爬上城墙,探头探脑地向这里望来……

    朱棣看着手中的东西,越看越怒,因为铸钟成功带来的喜悦已被一扫而空。

    东缉事厂查缉:纪纲心腹纪悠南任南镇抚司的时候,受纪纲指使,截留大批新式火铳及武器甲胄,藏匿于纪纲私宅。锦衣卫指挥佥事塞哈智、锦衣卫南镇抚使刘玉珏附上纪纲自军器局索取武器甲胄的记录及人证名单。

    东辑事厂查辑:两淮盐场、安丰盐场、上吉盐场等地盐商举告:纪纲党羽沈文度,携纪纲矫诏自盐场取盐,需索无度,数年来索取食盐,计价亿万,两淮盐场潘启年等附为人证,并附纪纲矫诏一份。

    东辑事厂查辑:例年来,纪纲利用权势,擅自征用漕运船只,为其运输私货,所得产入私囊。大明漕运总督陈暄附上人证、物证。

    东辑事厂查辑:纪纲籍纠察百官及查缉谋反事之便利,构陷、勒索江南富商数百家,至于搜刮民间商户、夺取百姓田产,数不胜数,都察院黄真查证属实,并附受害富商的人证、物证。

    东辑事厂查辑:都督薛禄纳妾,纪纲见该女子貌美,欲夺不得,心中大忿,于宫中偶遇薛禄,竟动手殴打,致使薛都督脑裂几死,迄今留下隐疾。都督薛禄,官位在纪纲之上,乃靖难功臣,却畏纪纲权柄,只得忍气吞声,朝中文武受纪纲凌辱欺压者甚众,多如薛禄,敢怒而不敢言。

    东辑事厂查辑:纪纲负责皇宫选秀事,私自截留入选秀女,纳入私宅享用,现为纪纲姬妾。

    东辑事厂查辑:纪纲阉割良家幼童百余人,充入后宅侍候内眷起居,仪同帝王,僭越,大不敬!

    东辑事厂查辑:……

    朱棣看着,一双手忍不住发起抖来,他的脸皮越绷越紧,脸色越来越青,仿佛那口试铸的大钟所发出的金铁之色。

    假传圣旨、蓄养太监、截留秀女、欺压大臣……,为什么?为什么?朕这么信任他,为什么他可以……可以如此的无法无天!在他眼里,朕到底算什么?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朱棣的脸上!

    朱棣万万没有想到,他一直信任、庇护的人竟然可以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而他竟一无所觉,竟始终把这个纪纲当成一个可以无限信赖的可用之臣。

    此刻,在他心中何只是愤怒和痛心,更有那被蒙蔽的羞愧和无尽的懊恼!

    一直以来,在朱棣心中,纪纲或许是有些太过热衷功利的毛病,但是世上哪有完人?

    在他心目中,纪纲一直是最乖巧、最听话、最体贴他的臣子,虽然纪纲不及解缙的文学才华、不及杨荣的治政能力、不及张辅的军功赫赫,不及夏浔的才干谋略,但他最能体察上意,完全惟命是从!

    想不到啊,本以为是一只忠诚的看家犬,却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哈哈哈哈……”

    朱棣一阵悲愤地大笑,然后一只铁拳重锤一般狠狠擂在御案上:“砰!”

    朱棣双目赤红,厉声咆哮道:“纪纲贼子,安敢如此欺朕耶!”

    夏浔向永乐皇帝据理力争,要求严惩纪纲的那番奏对,纪纲第二天就知道了。

    那时他正在天津卫,开春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