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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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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本以为自己那个便宜娘子大不了是个中等殷实家庭的女儿,因为十多年前的杨家也算不上多么了得的人家,这时代的人家都讲究个门当户对,对方的家世自然也该差不多才是,想不到还是名门之后,不禁生起几分好奇。

    他既然要取代杨文轩的身份,又想以此为借口回转江南,这位谢姑娘就一定要娶的。休妻很麻烦,没有正当理由,想休了人家不可能,除非她犯了七出之例,或者她也不愿嫁给自己,两人协商解决。在他想来,如果这个妻子不是面目可憎、性情乖戾,还是可以娶进门的,可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未婚妻子竟然大有来头,一时有点发懵。

    肖敬堂只道自家少爷是欢喜忘形,又欢喜地讲述了一番他道听途说的有关谢家的情况,这才讲起了自家老爷与杨氏家族的恩怨,一说起杨氏家族,肖管事的情绪马上低落下来。

    原来,杨旭的老家在应天府秣陵镇,与江宁镇、金陵镇,合称金陵三镇,地当往来要冲,市面繁荣。杨家是秣陵镇第一大家族,家族以务农为业。杨旭的父亲杨鼎坤在家族中只是个小人物,因为他的父祖辈是杨家老几辈上庶出的一支,所以在家族中地位并不高,再加上祖上分下的田地不多,所以在当地只能算是中下人家。

    不过秣陵镇地处交通要冲,常有南来北往的旅客经过,所以杨鼎坤从小就见多识广,他读过书,脑瓜灵活,渐渐不安份于那几亩薄田了。他发觉守着这几亩,虽然饿不死,却也难求富贵,而以当地的条件,如果能开设旅馆客栈,或者沿江做些运输贩卖的生意,必定财源广进,便想弃农经商。

    他的举动立即引起了杨氏族长杨嵘的强烈不满,要知道经商是贱业,而杨家是秣陵镇的头一号大家族,是当地的大地主,一直务农读书,读书有成则谋取功名,读书不成就做个体面的乡绅。族长杨嵘掌握着杨家最多的田地,他不缺钱,杨鼎坤如果去经商,无疑是给他脸上抹黑,他更担心其他各房的子弟有样学样,最终让自己这个一族之长失去对家族的控制力。

    因此杨嵘坚决反对,利用家族的势力对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但杨鼎坤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他不顾家族的阻拦,执意做起了生意。这一来在家族中本来就是比较受排挤的他,处境更是难堪。族长不待见的人,族人哪有不去欺负的?

    那都是些无法具体罗列的,生活中的种种琐碎小事,就连肖管事也没办法讲的清楚明白,可是它积累起来的欺凌和伤害,对一户人家却是一种无休止的折磨,这种精神上没完没了的折磨,很伤人。

    随着杨鼎坤这一房与整个家族关系越来越紧张,族里的小孩子们也开始学着大人欺侮起年幼的杨旭来,杨旭每次出门总是被堂兄弟们打哭了回来,而他的母亲去找妯娌们讲理,也常常被人气得脸色煞白的回来。

    再后来,杨鼎坤因为正是创业阶段,需要常常出门在外,乡下人家最喜欢用的也是最恶毒的攻击手段出笼了,镇子里渐渐传起了有关杨家娘子的风言风语。败坏名节,这是最叫人无法容忍,偏偏又无法辩白的事。这个柔弱女子,以一己之力硬捱着整个家族对她施加的欺侮,忍受着他们的冷嘲热讽、污言秽语,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下去了,她投了井。

    杨鼎坤悲痛欲绝,经商这几年,为了修补与家族的裂痕,兄弟们排挤他,他忍气吞声;家族要修祠堂,他捐最多的钱;家族出了几个读书苗子,他承担全部的费用,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一切的努力,都换不来他们的善意,妻子竟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活活死了。

    杨鼎坤大哭一场,埋葬妻子之后,便带着幼子和唯一的忠仆肖敬堂一家人离开了故乡。他变卖了自己刚刚红火起来的店铺,只留下了那幢祖上传下来的宅子。他最后一次给父母双亲的牌位上了香,第一次给自己的夫人上了香,亲手给大门上了锁,发誓总有一天,要以凌驾整个家族所有人之上的权势地位,风风光光地返回故乡……

    肖敬堂含着眼泪把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叙说了一遍,夏浔听得激愤不已,虽然他不是杨文轩,但他感同身受,他能想像得出,那些人是如何的卑劣,是以一副怎样丑恶的嘴脸,欺侮着善良软弱的一家人。

    “杨旭的这份责任,我替他扛了”

    夏浔的双眉渐渐剔起,神色郑重地对肖敬堂道:“肖叔,不要伤心了,咱们会回去的,咱们会锦衣还乡,咱们会重修老宅,咱们会叫那些心胸狭隘、鼠目寸光的小人,从此只能仰视着咱们,连说怪话的资格都没有”

    肖敬堂欣然点头:“老肖相信,少爷一定会让老爷和夫人含笑九泉的。”

    “还有杨旭”夏浔在心里又悄悄补充了一句。

    窗外,肖荻和彭梓祺静静地蹲在葡萄秧下,两个人本来是对那位杨家未来的少夫人有些好奇才跑来偷听,想不到竟听到这么一段故事。肖获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一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彭梓祺的脸上则带着一种古怪的神气,过了许久,她才向肖荻打个手势,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夜深了,今晚是个月圆夜。

    明月当空,满地清霜,草丛中唧唧虫鸣。

    夏浔慢悠悠地踱过葡萄架,在凉亭旁凭栏站住,低头望着乌亮亮的池水,水中有他的倒影,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一道人影慢慢从葡萄架旁闪出来,在他不远处轻轻站定,静静地凝视他半晌,忽然说道:“人世间,最莫测的就是人心。物有不齐,人有贤愚,有些人,用感情道义是打动不了他的,所以,你爹用错了办法;对这样的小人,你用金钱权势,只能让他羡慕,而羡慕之余更多的却是嫉恨和谗毁,要让他们乖乖低头,就得摆出一套霸王嘴脸来,那些小人只敬畏拳头”

    夏浔没有回头,只是笑了笑,看着自己在水中轻轻摇曳的倒影,说道:“可以这样么?你也是出身于一个庞大的家族,你该知道,一个家族不管做了什么,家族的子弟都是很难反抗的,因为一旦他想反抗,他要对抗的就不再只是一个家族的势力,而是视忠孝仁悌为不可触犯的整个世俗的力量。”

    夏浔幽幽一叹道:“亲亲父为首,尊尊君为首,君父一体,故忠孝合一,成为整个天下评价一个人的标准。宗族扩而泛之,那就是国家了,故而冒犯家族、无视长幼尊卑者,与国之逆臣也就一般无二了,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彭梓祺冷笑道:“只要有足够的力量,什么事不可为?国若不可易,那现在还是大夏朝呢,哪来的大明江山?国尚可易,一个家族很了不起么?我听说誉满天下谤满天下,没有人能让所有的人都夸你赞你,有人赞你,必然有人谤你,无谤无无誉者,必定是平庸到了极点,旁人懒得评价你。”

    “哦?”夏浔有些意外地笑道:“彭公子一介武人,想不到竟能说出这番道理。”

    彭梓祺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是个粗人不成?谁告诉你练武的人就不习文了?不习文的人哪能练得了上乘武功?我只是没有穷究那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的闲功夫罢了”

    夏浔笑了:“说的也是,只是一看到你那柄从不离身的刀,我就忘了你也是个识文断字的人,呵呵,遇到事情,你本能的反应就是拔刀啊。不过……,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该拔刀的时候,就得拔刀,该强势的时候,就绝不该示弱”

    “这才对”彭梓祺微笑起来:“孺子可教也”

    她的脚下意识地磨了一下,声音忽然放低了:“我……嗯……,三月之期快要到了。”

    夏浔被她提醒,这才想起当初冯西辉与她的三月之期的约定,心中忽也生起些不舍的感觉,她轻轻应了一声“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肯说,彭梓祺便鼓起勇气说了:“那个行刺你的凶手依然下落不明。”

    夏浔赶紧道:“是啊,这人忒狡猾了些,他不出手,想刨出他的根底,实是难如登天。”

    彭梓祺犹豫了一下,突然展颜笑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出重金与我家里商量一下,雇我送你还乡如何?”

    夏浔有些意外地道:“你随我还乡?”

    彭梓祺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并不冀望自己的夫君是个盖世英雄,但也绝不可以是杨文轩这种有着严重道德瑕疵的人,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与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结果,可她就是忍不住,她不服气,她想知道那个什么什么谢家的姑娘,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她谢家的笔,是不是真就强过自己彭家的刀

    她有一种冲动,她想看看那个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杨文轩妻子的女人。

    可是夏浔一问,她又心慌起来,夜色的掩饰下,她的脸上有一丝窘态、一丝狼狈,她挣扎着,故作轻松地道:“是啊,好歹保护了你三个月,我可不希望你最终还是被人杀掉。另外嘛,我从来没有去过金陵,六朝繁华地,我很想去见识见识。”

    “她是个姑娘家,其实她早已经知道我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为什么愿意……”

    月白风清,夏浔凝视着月光下这个玉一般的人儿,眸中渐渐露出一丝了然与感动。彭梓祺被他看得吃不清了,她一刀在手,本来是什么都不怕的,现在对着杨家大少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却有一种招架不住的感觉,她忽然“哈”了一声,佯作轻松地道:“我说笑的,你还当真了不成?天色不早,睡了睡了。”

    彭梓祺说着,左一闪右一闪,已经飞快地消失在夏浔的视线之内。夏浔看着她消失处摇曳的花枝,喃喃地道:“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啊……”

    第057章 金蝉欲脱壳

    第二天,夏浔与肖敬堂又进行了一番长谈,知道了杨旭父子与家族的恩怨之后,夏浔更加胸有成竹了,他开始把自己的打算对肖管事合盘托出:“肖叔,我这几年在青州,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一方面是肖叔你经营有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咱们傍上了齐王这棵大树。

    可是傍上这样的强权人物,有利,也有弊,齐王爷为了筹措资金建造王府,现在开始铤而走险了,人家是王爷,真出了事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到那时十有八九咱们就成了替罪样。咱们现在家大业大,犯不着冒这个险。再说,我打算成亲之后留在老家,咱们家的老宅子,不能永远荒弃在那儿。

    我们要回去,齐王那里怎么办?想攀上这棵大树不容易,想离开它,一样不容易。我已经对齐王爷说过,去北平,来回得几个月时间,回老家成亲,又得几个月,得到王爷允许,可以找一个人来帮我打理他的生意。我想趁这个机会,把咱们的主要产业和资金,全部移回江南,慢慢与齐王拉开距离。”

    肖敬堂是个踏踏实实的本份商人,当初杨文轩急功近利走齐王路子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妥,曾经劝谏过杨旭,现在一听夏浔这么说,肖敬堂不禁喜出望外:“难怪人家说,男人要成了亲才像个男人,看看我家少爷,这才刚刚打算成亲,做事想法就比以前扎实稳重的多了。”

    肖敬堂连声赞许,主仆二人筹划一番,便开始动作起来,杨家的一些往来帐目开始进行清理,一些不亏不赚的产业开始公开盘售。

    林杨当铺的林北夏林大掌柜很开心,因为那个杨文轩竟然善心大发,愿意让他赎买回现在由杨文轩占有的股份,退出林杨当铺的经营。林掌柜的兴奋之下喝了半坛子美酒,跑到祖宗祠堂又哭又笑地跪了半宿,第二天就兴高采烈地张罗起钱财来。

    原属于杨文轩名下的产业里面最为赚钱的几家店铺,可不能用普通的手法出售了,杨文轩再忠心,也没道理把自己的产业全都卖掉,来为齐王凑齐往北平交易的钱款,再说那笔款子虽然巨大,也不至于让杨文轩倾家荡产。如果这般大张旗鼓,必然引人怀疑,可是用什么妥当的办法,才能把这几块烫手山子送出去,两个人计议许久,也没有想出办法。

    这天下午,夏浔正坐在书房里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把自己的主要产业用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与他人,忽然有人来报,从卸石棚寨运来了大批的石料,请东家与王府交接,夏浔只得暂且抛下心事,带着彭梓祺和小获赶往新齐王府。

    最近青州城里什么事儿最引人瞩目?

    不是州府衙门的冯检校得绞肠痧暴病身亡,也不是黄金王老五的杨文轩杨大少爷决定明年春上回祖籍完婚,更不是生春堂药铺的少东家妙弋小姐准备招赘上门。

    冯检校暴死,伤感的只是他那欲哭无泪的房东以及寥寥无几的州府同僚;杨文轩要成亲,失落的只有妙弋小姐还有某些与他有着情感纠葛,却因一直不敢主动与他联络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的大家闺秀;而孙妙弋小姐招赘上门,最在意的只有孙家的掌柜和伙计们。

    孙家的掌柜和伙计们已经暗中设赌了,赌小姐成亲后会不会生个儿子,改变孙家连续两代母j司晨、招婿上门的命运,在这场赌局中,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庚员外,话说雪莲夫人能生下妙弋小姐,说明夫人是能生的,可是夫人招赘庚薪后却一无所出,这明显就是庚薪有问题了。

    于是,庚员外又被他府上的下人们暗中嘲笑了一回,庚薪对这些事并非一无所知,他心中那突然萌生的杀意更浓了。他想报复多年来孙家给予他的羞辱,他要扬眉吐气地做一回男人

    犯罪的念头一旦萌生,就像一粒富有生命力的种子,很快地生根发芽,成长起来。

    对整个青州来说,现在最引人瞩目的,却是齐王爷修房子。

    齐王修房子,弄得许多人要拆房子。房子当然没拆成,那些豪绅富户经营家宅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一旦宅子被夷为平地,损失之大可想而知,而要付齐王爷一笔钱,求王爷高招贵手,这笔账还是合得来的。

    于是齐王府继续轰轰烈烈地起造着,周围的住户眼看那高楼起,花的都是他们的钱,心都在滴血,不过青州城的普通百姓却是兴高采烈,起造齐王府不但给他们直接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给青州的许多行业提供了大笔收入,就连做小买卖的都跟着沾光,新王府周围到处都是卖小吃和各种日用品的摊贩。

    夏浔来到新王府的所在,先见了自家管事,然后忙着与王府点收验货,交接,等这些事儿都干完了,看看那已初见规模的王府,索性带着彭梓祺与小获,在附近游逛起来。

    王府在建筑风格、内部装饰以及人员配备上,与北京城里的皇宫极其相似,只是规模小些,定员少些。王府内有长史司、审理所、典膳所、奉祀所、典宝所、纪善所、良医所、典代所、公正所,还有伴读、教授、引礼、典服、承奉、宫女、内监等等,一应俱全,故而占地之广可想而知。

    不过齐王先天不足,再怎么建造,他这王府的规格气势也无法同燕王的元皇宫一较高下,所以尽量在富丽堂皇上下功夫。整个新齐王府计划占地十五公顷,,建筑殿宇楼台千余处,规模宏大。

    如今王府已经初具雏形,王府门前甬道上的两座四柱三门牌楼式的石坊,也就是百姓们俗称的“午朝门”用料就来自杨家的卸石棚寨石料厂,那些雕刻好的石柱、石台、石坊刚一运到,就被工正所的人指挥着力工们搭建起来。

    这两座石坊各由二十八块巨石组建而成,底座呈须弥状,分上中下三层,下层刻兽足状案底纹和仰莲纹,中层刻牡丹、荷花图案,上层刻饰花纹为狮子、麒麟、缠枝牡丹、莲花,拐角处刻有钻狮图案。底座上的石柱高有两丈,透雕蟠龙,柱顶横匾是浮雕二龙戏珠图案。

    横匾上“乐善遗风”、“象贤永誉”、“孝友宽仁”、“大雅不群”一类的吉祥话儿,据说是特意去陕西汉中府请了府学教授方孝孺给题的字儿,拿回来之后拓刻到石匾上去的。一道石坊都如此讲究,整个王府各处建筑的工程是如何浩大便可想而知了。

    夏浔站在“午朝门”外,看着那气势恢宏、精美大方的石坊搭建起来的时候,恰有青州府小吏李拱、曾名深也站在那里看热闹,李拱气愤地道:“齐王府建造不到二十年,这就耗费民脂民膏重新起造了,我大明立国不久,有多少家底可以供得皇子们如此挥霍?”

    曾名深叹道:“仅是如此那也罢了,王爷还巧立名目,收敛民财,弄得民怨沸腾,可惜你我人微言轻,不能上达天听,那些有资格上书朝廷的官儿们又个个只知明哲保身,否则,一定要参他一本”

    李拱冷哼道:“怎么参?若不是皇上恩准,齐王敢重造王府么?”

    曾见深苦笑道:“说的也是,皇上勤俭节约,一向没有奢侈之举,以天子之尊,皇上一日三餐不过就是米饭一碗,小菜两样,外加大蒜一头,从无山珍海味。我听金华府的好友说,去年他们那里向皇上进贡了香米一袋,皇上吃了非常喜欢,可皇上担心列此米为贡米会滋扰地方百姓,因此只吃了一顿,就把那袋余米退回了金华,只叫金华的地方官给弄了些种子来,皇上带着内侍在皇家苑林里边开水田自己种植,以作食用。皇上如此严于律己,堪为天下皆模,只是对皇子们……怎么就这般宠溺呢。”

    两个小吏叹息不已,夏浔在一旁听着有些心虚,虽说他不献计的话齐王还指不定干出些什么荒唐离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