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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

中至少站了十个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们,夏浔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没办法和他交谈,只能稍稍问候了下病情,便拱手告退。事后,夏浔把他的解释写成了一封信,着人送到了安府,可安立桐毫无反应,夏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态度,如今只好以不变应万变,等着安胖子出招了。

    夏浔一进前院,就听叽叽喳喳一阵莺声燕语传来,不由一阵头疼,这几天他府上一直这样。夏浔快步向前赶去,一进前厅,扒着屏风沿儿偷偷一看,果然看见几个家丁使g棒横在门前,外面有很多粉底打得很厚的妇人、亦或水灵灵的姑娘,挥舞着手臂,肖管事满头大汗、声嘶力竭地解释着什么。

    夏浔没敢出去,站在屏风后面探头看了看,正要唤肖管事过来,外面那些妇人和少女忽然尖叫着东倒西歪,一时间波分浪裂,脂粉堆里杀出两个丢盔卸甲的公子哥,帽子也歪了,衣带也开了,两个人好不容易冲进来,推开了挡门的家丁,站在大厅里呼呼直喘粗气。

    夏浔一看不由笑了:“朱稚厚、朱稚纯,估摸着他们也该来了……”

    第069章哼哈二将

    夏浔往旁边闪了闪,避开门口那堆疯狂女人的视线,向朱家两兄弟招了招手,两人看见他,忙整理着衣衫、系着腰带向他走过去。

    朱稚厚正了正帽子,气极败坏地道:“杨公子,你家门前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比菜场还热闹啊。”

    夏浔苦笑道:“我也不想啊,门前那堆人有保媒的,有介绍良家闺女给我作妾的,还有人牙子来推销丫环婢女的。我也没想到,怎么就连到我家做丫环都成了青州最热门的职业呢……”

    朱稚纯没好气地“呸”了一声道:“把自己最赚钱的店铺都赔进去了,这么败家,还换来一个好名声跟谁说理去啊”

    “二弟”

    朱稚厚斥喝一声,又向弟弟使个眼色,朱稚纯这才悻悻然地住口。

    朱稚厚换了副笑模样,对夏浔道:“杨公子,这一次,我们兄弟是奉家父之命而来的。”

    夏浔不动声色地道:“哦?”

    朱稚厚有些难以启齿地道:“这个……关于上次……,咳咳,我们兄弟也是情急之下有些蛮撞……”

    夏浔似笑非笑地道:“你是否莽撞,对我来说倒不打紧,问题是在齐王爷那里,要是王爷没意见,我自然不为己甚……”

    朱稚厚脸上攸地闪过一丝怒气,强忍了忍,才道:“依着杨公子的话,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当日夏浔背着小荻回家,刚一进门就看见朱稚厚、朱稚纯两兄弟带着一帮家丁打上门来,二人是得了小丫环报信,上门来捉妹妹朱善碧和勾引她逃家私奔的崔元烈的,因为肖管事率人阻拦了一下,这些人便大打出手,稀哩哗啦,打碎了不少东西。不过趁着这会儿功夫的耽搁,肖管事叫人把崔元烈和朱善碧先领走了,没有被朱氏兄弟抓个正着。

    夏浔回来时肖管事正要叫人去府衙告他们个强闯民居之罪,夏浔正因为小荻的伤势心情焦虑,见此情景勃然大怒,他喝住了要去府衙告状的家人,先把小荻送进房去,又叫人速请郎中开药诊治,然后亲自出去处理此事。夏浔也不与他们争吵,也不与他们打斗,他在自己府里转悠了一圈,看看都打碎了什么东西,便一转身进了书房。

    半个时辰之后,一份可怕的索赔名单就隆重出笼了:秦桧用过的笔、狄青使过的刀、杨贵妃用过的脸盆、安禄山坐过的板凳、霍去病家墙头的青砖、李斯被腰斩时提过的他家那只小黄狗脖子上系的皮套子……

    全是古董啊

    你不信?

    不信没关系,这都是替齐王爷购置回来的古董,还没来得及送去呢,你不信,不信去问齐王爷。

    这张账单送到朱府,朱文浩大人看了差点背过气去。

    齐王他得罪不起他明知道这是杨旭在讹人,偏偏没有一点办法。前些天齐王刚刚当了一回无赖,假意圈迁土地,向青州的富绅豪贾勒索了一大笔钱,朱文浩怎么敢相信齐王的人品?这官司真要打到齐王驾前,齐王铁定就坡上驴,一口咬定这些打烂的破烂就是古董,而且就是他出钱买回来的古董,非弄得他朱文浩倾家荡产不可。

    养了十多年的大闺女跟人家跑了,又给人讹了一p股烂账,朱大人憋气带窝火,偏偏拿夏浔这么明目张胆的讹诈没办法。气极之下,朱大人先打了两个儿子一顿,然后领着两个惹祸精直奔青州核桃园村,去找崔家的长辈算帐。

    不想崔元烈这几天带着朱家小姐躲在杨家,连门也不敢出,崔老太爷正愁找不着自己的宝贝大孙子呢。只听朱大人说了几句,崔老太爷就跑回屋取出了他的龙头拐杖,吹胡子瞪眼地朝朱大人打去,只说是朱家养女不肖,勾搭了他的宝贝孙子离家出走,要朱家还他孙子,不然就要扯着他上金銮殿告御状去。

    朱大人这才晓得撞上了铁板,没想到崔家老儿竟然大有来头,崔老头儿一举御赐拐仗,他连还手都不敢,只得抱头鼠窜。朱大人灰头土脸地回了家,仔细盘算了好几天,终于认清了两个事实:第一,如果杨旭不肯放手,这笔钱他欠定了,倾家荡产也还不上;第二,就算崔家那个小王八羔子把他宝贝女儿拐走,将来生个大胖小子再回来,只要崔家那个老不死的还不死,他也不能把人家崔元烈怎么样。

    于是,朱大人终于决定: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只要杨旭能高抬贵手,把那张荒唐透顶不知所谓的索赔单子扯了,只要能把那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完完整整地找回来,这事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于是朱稚厚兄弟再度来到了杨家。

    等这两个根本不像说客的说客吭吭吃吃说明了来意,夏浔笑了:“二位,那些古董,的确是在下替齐王爷采买的东西。不过,齐王只说新王府正在起造,一旦建成,得摆些像样的古董进去,可没指定要放哪些东西,元烈和我交情甚笃,可以说有过命的交情。俗话说,兄弟如手足,钱财嘛,身外之物,如果朱家和崔家成了亲家,我自然也不好为了区区之物让我好友的岳父和舅兄为难,你们说是不是?”

    朱稚纯气冲斗牛,瞪眼道:“你……”

    朱稚厚一把拉住他,嘿嘿地笑了两声:“我明白了,杨公子的意思,想来就是崔元烈的意思了?”

    夏浔笑而不答,朱稚厚颔首道:“好,回去后我会禀明家父,此事还需家父决定。”

    夏浔含笑道:“如此那就不送了,在下静候佳音。”

    等朱稚厚兄弟一走,夏浔忙也离开了大厅,留下肖管事继续招架那些热情洋溢的女人,他从杨府侧门儿溜了出去。暗处,朱稚厚兄弟偷偷地看着,一见夏浔鬼鬼祟祟地出了门,朱稚纯拳掌一碰,恨声道:“我就说,小妹和那姓崔的小子一定被他藏了起来,你看,他肯定是给崔元烈报信去的。”

    朱稚厚道:“沉住气,爹爹教训你的话都忘了?上一回要不是你太过冲动,咱们怎么能叫姓杨的给坑了,闭上你的嘴,只管跟去摸清小妹藏身所在,回去禀明爹爹,由爹爹作主。”

    兄弟两个说着,悄悄地蹑了上去,夏浔浑未注意有人跟着,七拐八绕地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墙侧有一户人家,夏浔左右看看,一推门就闪了进去,藏在墙角的朱家兄弟赶紧跟了上去。

    房内,崔元烈和夏浔站在堂屋里说话,崔元烈道:“多谢文轩兄了,要不是文轩兄帮忙,兄弟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浔笑道:“常言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门亲。能玉成贤弟的好事,也是一桩功德嘛,呵呵。我听他们口风,已经有所松动,说不定朱大人会回心转意,再说你崔家虽不比朱家,却也差得不远。你是身家清白的生员,前途不可限量。你的祖父又极受当今圣上宠幸,光说门第,也算般配,何况你与朱家小姐又是两情相悦呢。”

    门外,朱家兄弟贴着门缝听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朱稚厚一再使眼色示意,朱稚纯早就抬腿踹门了。

    崔元烈问道:“那……要不要告诉我祖父一声,求祖父使人上门求亲呢?”

    夏浔沉吟了一声,说道:“也好,这样你的岳父大人才好有个台阶下。”

    崔元烈患得患失地道:“文轩兄,你说朱家会同意吗?要是他不答应……”

    夏浔沉声道:“元烈,裹挟良家女子私奔,可是一桩罪过呀,弄不好会削了你的功名。如果他不答应,朱家小姐必须得送回去了。”

    门外两人听了刚刚一喜,夏浔冷笑一声又道:“本来将来要做一家人的,你该给他朱大人留个体面,但他若不答应,我看你也不必求他了。反正朱姑娘已经成了你的人,生米煮成了熟饭,几番恩爱下来,说不定已经珠胎暗结。你干脆狠狠心把朱家小姐送回去,到时候看他是上赶着求你娶了他的女儿,还是你委委曲曲地上门求亲。”

    门外朱氏兄弟一听,一个踉跄,两个脑袋登时撞在一起。二人脸都黑了,却一声也不敢吭,只是捂住脑袋倾听,就听崔元烈道:“这样……这样不太好吧?一旦张扬开来,我岳父可是脸面丢尽了。”

    夏浔不以为然地道:“他不仁,你不义嘛。”

    朱稚厚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急急向弟弟打个手势调头就走。房间里夏浔和崔元烈仍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门外忽然一声轻咳,彭梓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在二人身上微微一扫,说道:“行啦,不用演戏啦,那对宝贝已经走了。”

    崔元烈听了长吁一口气,一p股坐在了椅上,夏浔则举起了一杯凉茶,彭梓祺噗哧一笑,媚丽的眼波向夏浔轻轻一荡,嗔道:“你呀,忒也缺德,竟使这样的法儿,朱老爷若是不上当,你让朱家小姐可如何自处?”

    唉这小妮子,明明仍是一身男装打扮,可那神情语气,已经越来越不掩饰她是女儿身的事实了,再这样下去,也不知早已在青州毁誉参半的夏浔会不会再落一个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坏名声……!

    第070章夜行人

    夏浔对崔元烈面授机宜,又传授了一些泡妞的坏点子,那些法子软硬兼施,极尽所能,其中大多是几千年来的男人们研究出来的专门对付自己情人的前世情人…泰山老大人的杀手绝招。彭梓祺在一旁好奇地听着,脸蛋羞红,想笑不笑,等夏浔看她时,却又变成一副冷俏的模样。

    夏浔心中会不时地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彭梓祺明明还是以前那个人,却似乎从内里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感觉,这种变化就是从他救回小荻开始的。

    以前他与彭姑娘之间似乎总有一层隔膜,不管是两人志同道合,联手对付蒲台县的恶绅仇秋的时候,还是彭梓祺生了病,他抱着她去阳谷县求医的时候,明明彼此的感情更亲近了些,结果却总是不温不火,就像那高原上烧开的沸水,始终达不到应有的温度。

    而现在,事情似乎是颠倒了过来,两个人的关系总有一种要破开窗纸、袒裎相见的感觉,似乎有一方主动一点,两个人的关系马上就会发生实质性的变化。夏浔有过这种感觉,当他和一个女孩子渐渐萌生爱意,彼此却尚不明了对方的心意,只能在接触中通过一些若有若无的语言和动作相互试探的时候。

    那是一种暧昧,很甜蜜的暧昧。

    但是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种暧昧是有毒的。因为夏浔在江南老家还有一个他穿开裆裤时就定下来的准老婆。还有小荻,肖管事和肖家娘子的态度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只是还不明白肖荻那个小丫头对他的感情只是对兄长的孺慕之情还是一个少女对一个男子的爱慕之情。

    夏浔以前努力和彭姑娘改善关系,虽也偶有戏弄之言,却是因为彭梓祺冷若冰霜的模样,并未想及最后一步,现在彭梓祺的态度很微妙,那层窗户纸似乎一捅就破了,他反而总要约束着自己,让沸水降温。以致,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彭姑娘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幽怨。

    安顿了崔元烈这里,在崔元烈和朱善碧一对小情人儿千恩万谢的感激声中,夏浔和彭梓祺又回到了杨府。那群毛遂自荐的女人已经被肖管事打发走了,肖管事正口干舌燥地喝着水,一见夏浔回来,连忙迎上来道:“少爷”

    夏浔朝外面看看,心有余悸地道:“那些人都走了?”

    肖管事苦笑道:“走了,一天来一拨,整天被她们聒噪,正经事几乎都顾不上做了。好不容易清闲一阵儿,少爷,我这有几件事,得跟少爷您说说。”

    肖管事一说有正事,彭梓祺立即自觉地走开了,走到廊下,负手站定,似乎在欣赏着满园风光,唔,很懂事、很乖巧。

    问题是……,彭姑娘的耳力超级的好,那并不只是练武之人比常人略高一筹的聪辨之力,而是一种天赋,她爹武功比她高明多多,耳力却比她逊色多多,整个彭家就没有比她听力更好的人了。彭姑娘么,人家是女人,从没想过要做君子。

    肖管事道:“第一个呢,是林北夏林掌柜的已经把赎回股份的钱筹措齐了,派人送了信来,问少爷您什么时候过去一趟,钱契两清。第二个呢,是少爷的联系的那批铁料近期就将运到,到时候要通过青州府转销出去,大批铁料入城,得需要齐王府派员照拂,免得被青州府衙的人查出来,总是一桩麻烦,这一点,得请少爷关照一下齐王府。

    第三个呢,咱们‘输掉’的那几家作坊已经转给曹玉广、江之卿了,收回来的这笔钱,是短期放贷出去,还是拿出大头现在就移往应天那边,再留一部分给少爷充作北平之用,这件事得请少爷给个准信儿。最后一个……,孙家药铺后天要办亲事了,庚员外下了请贴,不知少爷您去不去,要准备些什么礼物,吩咐下来老肖才好去c办。”

    夏浔身子一震:“孙家要办亲事了?这么快……”

    “啊?”

    肖管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夏浔恢复了平静,摆摆手道:“没什么,林员外那里不用送信了,我下午就过去。关于铁料进城的事,去过了林家当铺,我就去王府见见舒公公,请他留意就是了。咱们现在手头钱款很多,北平之行用不了,你现在就逐步移往应天吧,寻几家名声好、底子厚的钱庄子,暂时放贷出去。”

    肖管事连声应是,暗暗记在心头。

    夏浔略一沉吟,又道:“关于孙府的亲事么……”

    站在廊下佯装看云看树看风景的彭大小姐耳朵微微动了动,听得更加仔细了,她现在已经知道夏浔就是夏浔,不是那个勾搭孙氏母女的无行浪子杨文轩,她很好奇,不知道夏浔打算如何面对杨文轩留给他的这一p股烂账。

    夏浔沉吟片刻,心中忽地一动,忙问道:“都请了些什么客人?安员外也会去吧?”

    肖管事道:“老肖只听孙府的人说,这一次要大c大办,请了许多亲戚、朋友,有往来的士绅。安员外和庚员外也是熟人,相必是要去的。”

    夏浔心中暗喜:“安胖子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根本不敢与我接触,我想弄些鬼话糊弄他都没机会。不过这小子贪财,孙家是他的大买主,这次办婚事,一定从他手里买了更多的丝绸,碍于情面,他没理由不去,这样的话,我就有机会与他‘推心置腹地谈上一谈’了。”

    想到这里,夏浔便道:“好。你去准备些丝绸、喜饼一类的礼物,照着二十贯钱c办吧,另外,你再准备一套翠玉的首饰头面备着,孙府办亲事那天,我是要去的。”

    肖管事也不多问,颔首道:“是。老肖都记下了,少爷要是没有别的事,那……老肖就去做事了。”

    夏浔点点头,看着肖管事出去,他缓缓走出书房,在客厅外的长廊下站定,与负手而立的彭梓祺一左一右,正站在门廊两侧。

    秋意渐渐浓了,树影渐深,放眼望去,天高云阔,湛蓝的、雪白的,构勒出一个深邃而广阔的天地。

    夏浔抬眼望云,悠悠想道:“只要她成了亲,我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妙弋还是个没定性的少年女子,若她绝了这份念想,成亲后会和丈夫好好过日子的。杨文轩的这段孽缘,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夜色深沉。

    彭梓祺独自坐在屋檐上,手里提着一只酒壶,望月独酌,对影三人。

    以前对杨旭,她从没有现在这样困扰过。那时候,虽然情愫暗生,可她明知道杨旭的为人,所以始终坚持着不让自己真的坠入情网,虽然经常情不自禁,却也没有陷入太深。可是自从她知道杨旭不是杨旭,心灵的桎梏被打开,便不可避免地被情丝所扰了。

    夏浔……现在取代的是杨旭的身份,杨旭是生员,是缙绅,她这样的人家是高攀不起的。更何况,他在故乡还有一个未婚妻子。原本因为他的无耻行径,她可以约束着自己的感情,而现在却是想爱也不能爱。

    “我该怎么办呢?”

    彭梓祺深深地叹息,在屋脊上躺了下来,枕着双臂,抬眼望天。

    天空中繁星点点,像她的双眸一样闪闪发光。

    “我太公是怎么娶的太奶来着?唔,想起来了,两个馍、一碗菜粥,饿得要死的太奶就嫁我家来了。可他还没惨到那地步呀。唔……三姑乃乃,三姑乃乃是抢了个穷书生……”

    她摸摸鼻尖,有些想笑:“那是乱世,现在……不成的。”

    “哎呀,烦死人了他以前撩拨人家,人家不想理他。现在想让他撩拨,他却退缩了,没种的臭男人”

    彭梓祺恨恨地一挥手,仿佛要挥去心中的烦恼,仰望着满天繁星,她喃喃地道:“三月之期快到了呢。那个混蛋,好象一点都不想留下人家……”

    彭梓祺幽怨地一叹,耳畔忽然传来一丝隐隐的声息。

    彭梓祺霍地坐了起来,张目四望,院中寂寂,悄无声息,方才那一线声息也不见了。

    彭梓祺没有放弃,她的耳力出奇的好,她相信自己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