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开林贵宾vs赐婚(下)-
欧阳仙儿回过头,只见龙烈皇翻身下马,威风凛凛的朝她走来——
欧阳仙儿强迫自己微笑,但有些勉强,幸亏长得俊美,但个性粗枝大叶的龙烈皇没有发觉——
他热切地看着她,像个等待被褒奖的孩子——
“仙儿公主,你认为我表现得如何?”——
欧阳仙儿思索许久,才想出一句。“世子好身手。”——
她知道皇兄派她来的目的,拉拢是必要的,奉承只能算是最轻微的基本手段,但知道归知道,那些违心之论她就是说不出口——
可出乎意料的,龙烈皇却一点也没有不高兴——
“能从仙儿公主口中听见赞美,是我无上的光荣。”——
他就喜欢她这个样子——
身为公主,却没有丝毫骄气──男人嘛!谁不喜欢柔顺些的女人?像欧阳婉言公主那型的,美则美矣,但是太泼辣了,男人对她来说像是宠物一样,高兴时和颜悦色,不高兴时任意打骂,谁高攀上她谁倒楣!——
“世子不必客气。”欧阳仙儿为了躲避着他太过热烈的视线而垂下眼,却看见草地上羚羊鲜血淋漓的尸体,眼前一片昏黑——
“公主就直呼我的名声烈皇吧!我一直不喜欢太多繁文耨节。”他知道她的喜好,所以急着迎合。“虽然锎朝阶级分明,但我率性惯了,和朋友言谈间总是省去那些麻烦的称谓,我爹总是怪我太没礼数,但我就是学不来虚伪,毕竟朋友贵在交心嘛!”——
欧阳仙儿胡乱地点着头,因为实在太不舒服了,所以根本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看见公主点头,以为她认同他的观点,这使得龙烈皇更加兴奋——
他不安的绞着手中的马鞭,问:“公主,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见欧阳仙儿又点头,他才放胆说出来——
“我知道贵国正为天灵提亲遭拒之事而努力着,烈皇与家父都十分看好公主,如果公主愿意与在下交往,那绝对是一股助力……啊!这不是利益交换,只是我个人的小小希望……”——
不等龙烈皇说完,欧阳仙儿直接道“世子的关爱仙儿不胜感激,但是在仙儿的心里,几经……”——
“她非常的荣幸!”突然间一道霸气的果断了解了欧阳仙儿的回绝——
众人看向来者,纷纷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都平身吧。”欧阳崇语严厉的眼神一直没有从欧阳仙儿身上离开过——
看得欧阳仙儿一阵胆寒。她想起皇兄之前的交代,龙烈皇的所有要求都不能拒绝——
“皇帝陛下,您来得正好,烈皇对仙儿公主一见钟情,请求皇帝陛下将仙儿公主赐予烈皇做烈皇的第一妃子。烈皇保证一定让公主得到幸福。”龙烈皇心动不如行动,没有发现心上人的不对劲——
欧阳仙儿一脸苍白,哀求的眼神看着将决定自己命运的一代君皇——
急于拉拢这位执掌锎朝大半军权的龙族世子,没有理会欧阳仙儿的哀求,直接应允“好!君子有成人之美,本皇就将公主赐给世子,但是,世子要锐现自己的承诺才好。”——
龙烈皇一脸欢喜,双脚一跪,“我龙烈皇在此立下誓言,保证对公主一心一意,对皇兄一心一意。”——
“好!你这个妹婿本皇是要定了!”见欧阳崇语龙颜大悦。在坐百官纷纷一阵道喜“恭喜皇上喜得贵婿,恭喜公主找到如意郎君。能与锎朝结亲,是我开林之福啊!”——
“那本皇就不打扰世子的雅兴了。”说完就快步离去——
现场一片道喜声。只有欧阳仙儿脸色发青地呆站在原地。“公主,你不开心吗?”喜儿不明白,以龙烈皇的英俊,又是锎朝世子,公主应该欢喜才是,为什么脸色会如此难看呢?——
“开心?是很开心啊。”欧阳仙儿苦笑着,她知道,在这个充满皇权的时代,这就算是她这个公主的价值吧——
第二天,开林全城开放,一片喜气洋洋,因为公主欧阳仙儿今天出嫁到锎朝,这是百年来开林难得一见的大喜事。举凡姻亲,都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当然,是不允许配带兵器的。而这也引起了身在王府的上官敏的莫大兴趣——
此刻,她正忙真改装打扮,准备以新形象闯闯开林最华丽的宫殿,看看是否如传言一样的有着非凡的魅力。当然,这是瞒着欧阳天语私自进行的——
以他的霸道,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这男人,说什么会对她温柔,其实根本就是骗人的。上官敏心想,这一次,她是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顺便,也去看看他——
不知道,他这个皇帝当得累不累呢?——
想想,都已经四年了,他身边一定是美人成群了吧,早该把她给忘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点,上官敏突然间觉得心情有点失落——
为什么呢?对他是怜?是念?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答案,相信只有见到他才能揭晓吧。不一会,一个俊朗不凡的翩翩美少年再次现世。
第八十三章 不一样的心(上)
正当一名俊美不凡的少年踏出王府不久,一只白鸽飞下,停在少年的右肩——
从白鸽身上取下小条:锎朝已灭,速来相见——
看完,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脸上先是一白,而后露出一丝笑容——
他们的动作还真快啊,不亏是天灵第一大将军亲自出马!——
而‘他’,果真说到做到……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且做得无声无息……‘他’还有多少秘密武器?!多可怕的男人啊……此刻竟有一丝侥幸,她——是他的女儿——
开林皇城边界——
一袭飘逸的身形独伫于峻岭上,吹奏手中的长箫,撩人的箫声空灵地低回于山谷中——
箫之音,在大多数人心中的感觉,是带着几许忧郁的旋律,总有着凄,孤、寂,然而这深雅的音色,从风中送来,却是这般轻柔无忧,彷佛满月之光,既安抚的祥和,也如魔魅般的勾动人心,闻之,教人不自觉地深深陷入其中的意境——
此时清风徐来,拂动吹萧者那绾起的垂腰乌丝,纤雅的容频清妍净丽,玉琢般的瓷肤面庞镶嵌着一双清澈之眼,瞳眸凝邃中带着无比的坚毅与独有的魅力,一身天蓝缎的衣袍,在山灵穹苍衬景下,气韵悠悠淡淡,如水柔,如云清,翩翩风华恍若绝尘佳公子——
一箫过后——
突然间,持箫少年身后闪立着两名轩昂男子,一蓝衣身撼长弦箭簇,气度内敛沈着,另一白衣执剑,神情清扬俊朗,两人皆泰然地融入这毓秀的山景和那天籁般的箫声中——
当一只翱翔于空中的大鹰嗥鸣而来时,箫声停止,少年潇洒地甩过手中翡绿的长箫,朝着天空伸出手臂——
“天下知音,可是唯你?”清脆的嗓音对栖息到手臂上的飞鹰问道——
犀锐的鹰眼回以灵性的迎视,见此,“他”嫣薄的红唇浅然一笑,看似稚子笑靥,同时流露无邪与莫测,就如“他”箫中的音律,迷眩而教人难以捉摸——
“鹰儿呀鹰儿,你是我最快乐与烦恼的来源!”矛盾的话,一如主人所予人的感觉,当“他”解下鹰爪上大小如一节小指般的竹筒后,这属于天地的苍鹰再次展翅高飞——
俊美的少年拿着的竹筒,并未取出里面的字条,只是一迳地望着眼前的碧云苍天悠然问道:“蓝殇,白剑,你们说这前方传来的消息可是真实?”——
“真实与否,不都在敏少主的掌握中?况且有将军和敏少主连手,要成大业指日可待。”身后的蓝衣人蓝殇笑道——
“说的好,想知道真实与否是早晚的事,就是只怕不出几日便能凯旋回天灵面见圣王上官螟了,到时候就是少主的统一大业的时刻。”白衣人白剑也接着道——
少年彷佛无趣地一耸肩。“是与不是都教你俩说了,这最后的答案不看也罢。”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往前方抛去,竹筒顿落万丈深深崖——
见此,哪怕习惯了主人那随兴而为之的蓝殇,白剑也不禁微怔——
“敏少主,万一是将军传回的重要军情——”蓝殇深感不妥,前方的人却只是举手打断他的话——
“重不重要,何不由他亲自告诉我?”少年轻笑灿若,眸瞳慧黠盈漾——
蓝殇,白剑不解——
“你们先退下吧!”看着眼前迟疑的两人,少年不禁轻叹口气把玩着手中的绿箫——
“他来了,有他在你们还担心些什么,既不用怕我会失踪,也不必怕有人对我不利,只要在他身边,我就会是天下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无助者。”——
“无助者!”如雷的万钧笑声震回山谷——
“天灵聪颖冠绝天下,一个令男人都望莫及的女诸葛,谁能令你无助!”男子哑醇的嗓音道明了这皓玉般的俊艳少年,真实的身份是纯质净丽的少女——
迅即的,连从何而来的身形都未教人看清,只感一股疾风掠过,上官敏的身躯已卷入来人之怀——
“将军!”——
蓝殇,白剑认出这声音赶紧恭敬行礼——
来人却一刻都未曾停抱起怀中人,往更高之绝崖峭壁纵身而去——
“蓝殇,白剑,你们先回去吧,锎朝已经征下,明日将班师回天灵。”来无影去无踪的身影,消失在高山云雾中,浑厚的声音只留下这道命令——
白云轻环绕,人烟绝迹峭崖,清风阵阵徐拂,在那孤崖的岩壁上有两具交缠的身形,男子一身金衣战甲,黑发狂乱散扬,尚能感受得到那仆仆的风尘,更添粗犷不羁的豪情——
他紧攫着那柔嫩的唇瓣,一再地加深唇齿的深啮,哪怕那粉艳的樱唇已在他窒息的索吻中红肿,也教他痴醉的不想放开,只是将她那纤雅的娇躯箝制壁和他迫人的身躯——
“敏儿……,敏儿……”虽离开了她的唇,却紧拥着怀中的馨雅人儿——
男子的面庞低摩着抵靠在xiong膛上的螓首,摩挲着乌缎般的发际,他的唇一再吟唤芳名,充满火炽的情和浓烈的思念,彷佛就只剩一口气,他也将唤着她到最后——
这阳光映照下的男子,刚毅的面庞黝黑如铜,身材伟岸高拔,一身结实的肌肉,长相并非俊俏,却十分具有个性,从而让他看上去有一股特别的魅力,尤其那峻伟的身躯线条,恍若天生的武将,充满狂放的野拓,却有一双内敛的眸子,温柔的神采和煦如春风——
而怀中人既无抗拒也无回应,清澈的瞳眸纯真濯然,这胜雪的清艳女子永难教人明白那看似绝尘的风姿下,究竟心思为何?——
在他面前,她总是露出一贯的淡柔的微笑——
“锎朝即将归属天灵,待回天灵完成大业后,我要你名正言顺地属于我!”——
他知道上官螟是为了她才终于对锎朝开战,虽然他不清楚其中的目的,但足以看见他的野心,对她的野心——
他抚着她浓密的双眉,这脱俗无华的佳人,不似一般女子描绘柳眉,素雅的容颜,美丽异常——
“是吗?”她柳眉淡扬——
“当然,这一战,可都是为了你呀,敏 儿!”他亲昵地捏捏她的下巴,再次想拥住她——
第八十四章 不一样的心(下)
今日,亲手,将它撕裂开来——
对待那具身躯,像对待毫不值得怜悯的一块腐肉——
践踏再践踏。伤害再伤害——
但那毕竟不是块没有生命没有呼吸没有痛苦的肉块,那不但会疼痛、会流血也照样会抖颤——
是的,自始至终,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毅力,坚持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的东西,过程中只有那浮出青筋不住痉挛的手脚,可以看出施加在体内的痛楚有多大,颤动得像一条濒死的鱼儿,反复地喘气着——那是不一样的心!——
她却摇头一笑,抽身退离他怀中——
“司徒将军,言重了,一切都是父皇与司徒将军两人的主意,又谈何与本公主扯得上关系。”——
“好个谈何扯得上关系!”司徒狂雷炯亮的瞳转暗墨。“以后不许你再叫我将军,得叫我雷。”霸道而专制中带有一丝愠恼,让他的语气听起来带有孩子气的任性——
对他的愠恼,她只感有意思地眨眨眼,像无心的淘气,又似恶意的嘲弄,道:“谁能想到天灵大名鼎鼎的将军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说着禁不住的扬声大笑——
他凛眉,有一种被玩耍了的感觉,不过他倒是不介意——
伸手抚着她彤柔的面颊——
“无论你如何善用谋策,别将它用在我们之间的承诺上,二十六年来我第一次动心,为你,不惜与天灵圣皇反目为敌,如果换得你拿它当戏言看待,我不会轻饶你的。”——
轻柔的声音下是严厉的警告,此刻的他,轩昂的器宇更形明耀,却反透着令人几近恐怖的感觉——
然而,眼前的人只是绽出愈加灿烂的笑容——
“你生气了?”她边说,边毫无顾忌地将身体贴入他怀里,仰起的螓首,看似烟媚如惑——
晶莹剔透的眸瞳益发无邪,朱唇仅离他寸许,彷佛无心的撩拨,如兰的气却无误地逸入他唇缝。“可是,我从未要你爱上我,诺言不过顺你之意而说,非我心中所想哦!”——
“上官敏!”他猛地将她整个人用力压上自己,咬牙地怒视她——
她不禁吃痛低呼,他那身坚硬的金甲战衣,重达数十斤,刀剑难入,非一般人穿起和忍受,更何况她那皓雪似的躯体——
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狂雷……”上官敏如告状般轻嗔,眸光无限蹙锁,却不曾开口发出任何求全之词,只是指责地的看着他,像怨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呀……”更加一声倒喘的娇吟,他的手指扣入她的腰际,欲令她的柔软融进那钢铁的身躯中,刚厉的神态丝不想放松对她的折磨——
她明艳绝美的雪颜在阳光熏暖下,眸光掠过游戏般的狡黠,粉臂主动勾上他的脖子,调侃的戏情,甜密地在他的耳边道:“这样也好,就这么死在你怀里,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了,狂雷你可千万别放开我,否则——我会飞的,飞得无影无踪,教你找不到,追不着,到时,你气得疯狂,可别恨我呀,是你不该放手的。”——
她那双美丽的珍珠般的瞳眸充满兴致的迎视,瞳中反射出他凝肃的神情,玩味的对比——
他该高兴自己找到对手了吗?——
在敌人眼中的司徒狂雷,在战场时虽温蔼带笑,却镇静如磐石,内敛的光华如一潭静流的深水,看似平静却玄机暗藏——
然而,他怀中的人儿,更是绝对的飘忽莫测,虚虚伪伪,难辩其真——
当今世上,如何有人能拥有冰清的圣洁,却又散出连神佛都为之震慑的妩媚,唯有天灵公主,“地下皇宫”的新主人——上官敏!——
此刻的她虽说是男儿装扮,却浑然天成的高贵优雅,恍若昆仑怀璧,风采出绝——
他眯着眼,扣在腰上的铁指虽渐渐松开,却改而握住她的下巴,厚沈的声音不无誓地道:“对你,我绝对不会放手,相信吗?我会吃了你!”——
“呵。”她笑,未及他再次启口,甜美的樱唇便凑上,粉舌挑情的探出,缓缓舔过他的唇缝——
司徒狂雷全身一僵,缠腻的嗓音挑逗回应——
“就等你吃了我呀!”欲望顿如沸腾之水,滚烫的在体内奔窜,却在他想攫获她的唇舌回应时,她已再次灵巧地旋身离开他的箝制,拿出腰上的绿箫,浅笑盈盈道:“将军,既是大获全胜,让敏儿为你吹奏一曲吧!”她再次唤着他的职称,提醒他目前所处的环境——
司徒狂雷无言注视眼前那总是冷静自持的红颜,柔煦的微笑再次回到面庞,阳光下的他,又是往常那一迳潇洒的深沈——
“也好,今日就要你的箫声伴着本将军,在这峰崖之顶,观日落,赏皓月,到明朝的日出。”——
前方的人几乎无任何迟疑的动作,彷佛就等他说完,好继续举箫就唇,吹奏出悠扬的旋律——
箫声回荡整座山峦——
入夜的开林皇城——
心事重重的欧阳崇语——
“你听着,你一点用都没有,整天就知道玩,什么都不会,我上官敏才不要这么没用的奴才!”——
这句话还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就是为了她这句话,他一直努力着——如今,他也不再是四年前那个什么都不会可以任人欺负的小孩了……看着眼前前方探子的来报——
可怕的男人!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锎朝收入囊中——
闭上双眸,脑中布满了所有消息,宛如乱无章法的繁星。现在,上天就像开了一场大玩笑,本想借助锎朝的力量,而今却是这般局面——
他迅速地编整出有利于自己,以及不利于自己的问题,理出头绪,想出对应的法子。至于潜藏在这些问题之中,最小却最不能忽略的——
一定还有办法的!
第八十五章 北極星的眼淚
换下龙袍的欧阳崇语以一身普通贵公子的装扮刚踏进明心殿——
突然一阵暗风飒飒透着琴声,寂冷幽噎。琴韵自是风,送到很远的地方,牵动人魂梦一惊,忽起辽远之思——
欧阳崇语止步。他清冷的瞳孔在映入皇城深处,闪过一丝奇特的光彩——
不该太过惊异的,这明心殿的园子本就是供他寻芳作乐的场所,平素里便是丝竹歌舞,不绝于耳,更何况今天是开林大喜之日——
可这清冷琴音不似前殿传来、随风夹杂传送入耳的靡靡之音。那更像是无人空谷中的一声叹息,空灵断崖上荡回的绝响,梦成古今,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
他静静地聆听。会是哪个宫女想吸引他的注意吗?那他不得不承认,她做到了!——
抚琴人彷佛是万般情绪诉与自己听,衬着深沉壮阔的背景,音质沙哑呜咽,凄凉处万物都沉寂了下来——
夜更加凉飒了,冷气森森——
锐眼闪过一抹光,他御风凌云腾空而上,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人已循着琴声翻落至一片寒塘岸边——
欧阳崇语有着异于常人的好眼,即使在黑暗中仍有着极佳的视力,他的焦点落在十丈外寒塘中的小亭里,半明半昧灯火里,一个抚琴的蓝色身影——
蓝衣人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弦音倾吐出无尽的幽韵,宛若清冽的冷泉,悠悠泠泠,宛若冷香一抹,声音底沉,飞上歌曲:——
像斷了線消失人海裡面——
我的眼終於失去你的臉——
再等一會奢望流星會出現——
願如果真的實現——
愛能不能永遠——
明天或許來不及變——
但曾經走過的昨天越來越遠——
北極星的眼淚說不出的想念——
原來我們活在兩個世界——
北極星的眼淚你哭紅的雙眼——
被淋濕的諾言淹沒在心裡面——
我抬頭看著愛不見——
再等一會奢望流星會出現——
願如果真的實現——
愛能不能永遠——
明天或許來不及變——
但曾經走過的昨天越來越遠——
北極星的眼淚說不出的想念——
原來我們活在兩個世界——
北極星的眼淚你哭紅的雙眼——
被淋濕的諾言淹沒在心裡面——
我抬頭看著愛不見——
當對的人等不到對的時間——
就在放開雙手的瞬間愛撕成兩邊——
北極星的眼淚說不出的想念——
原來我們活在兩個世界——
北極星的眼淚你哭紅的雙眼——
被淋濕的諾言淹沒在心裡面——
我抬頭看著愛不見——
整個宇宙都流眼淚——
——北極星的眼淚——
最后一声余韵消失在夜空时,欧阳崇语不禁扬声叫好——
抚琴的手微微一顿,却也不曾回头,彷佛对这不速之客一点都不在意——
音韵再扬,琴声再次隔塘随风传送入了欧阳崇语的耳——
这回曲风一转,宛如三声欷吁,似叹息着一段过往沧桑;巫山一别,为云为雨已不知了。只是整个心沉到很低,反而看得淡了,一段曲儿因此更是摧尽人肝肠——
一曲既罢——
蓝衣人似身子定住,可依然未转身——
隔着一片黑水,欧阳崇语打量着他纤瘦的背影,他从未见如此无动于衷的身姿,低调到沉,只怕一眨眼便要融入了黑夜,消失无踪——
琴声又起,这一回幽幽穿过成簇花荫随水波而来,在皎洁的月色下,是一种清冷的况味。闻此一曲,似风起,如雾散,让人不由兴起书剑漂泊,青春蹉跎之感——
抚琴的手一止,蓝衣男子徐徐起身面转向玉磬,静默的姿态像矿石般,彷佛这样的姿态,他已经等待了多年——
欧阳崇语内心感到一阵突袭的震撼,身形向上陡窜,舍蜿蜒石桥,却是凌波微步穿梭水面,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人已飞跃入亭中,轻轻落在蓝衣男子的面前——
两人缓缓对上眸子,都是愕然。看着他这一辈子看过最美的男人,美丽妖艳、俊俏中带着一丝邪气,简直是仙人下凡——
欧阳崇语只觉得蓝衣男子双眼凝目为星,宛如沾着宝石的神韵,幽幽闪着冷蕴、智慧的光辉,掠过夜色直朝他的心坎射来——
有那么奇异诡谲的一刻,他被这蓝衣人身上某种神秘的东西给强烈吸引住了,彷佛身上有某些沉睡的细胞,一下子给唤醒过来,多熟悉的感觉啊——
一个男人?!这是他华贵的生命里前所未有的经验——
“你叫什么名字?”蓝衣男子突然开口问道——
欧阳崇语被他迷得几乎忘了魂,他乖乖的回答道:“欧阳崇语。”——
蓝衣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没让欧阳崇语发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开林皇帝?!”美目一转,口气一变,“你是八辈子没看过漂亮的人吗?敢用无耻下流的眼神盯着我看,谁准你用那种眼神看我的?下次再用这种目光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无动于衷蓝衣人突然间变得这般凶悍,而且训他的口气,好像他堂堂开林皇帝欧阳崇语是他最卑微的仆人一样。
第八十六章 主人与奴仆
欧阳崇语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凶悍的绝艳蓝衣男子,想不到这蓝衣男子却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的字不多,字迹却很秀丽。他毫不客气的就把纸凑到欧阳崇语的面前命令道:“给我签名。”——
欧阳崇语还搞不清楚状况,而那张纸因为离他很近,所以欧阳崇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的是什么。里面的语句很简单,写的是签下名字的人,以后这一辈子要为他尽心尽力,不管上天下地,任何事都要听他的话,成为他最卑微的奴仆,若敢反抗,他可以将他严刑拷打——
这比卖身契还惨,欧阳崇语立刻从迷乱中醒来;看来这男的不是仙人,可能是个疯子,突然间让他又惊又怒的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给我签名。”——
蓝衣男子冷着一张美艳无比的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而且口气非常寒冷——
欧阳崇语终于认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再美,只怕也是个歹毒之人,他怒道:“朕没听过有人强逼人签卖身契的。你是什么东西,朕乃是堂堂开林的皇帝,没有人能逼朕签这种东西。”还真是个疯子!而且莫名其妙的很。他一双锐眼将那令他惊为天人的美男的冷艳颜看进眼底,心底有几分纳罕——
如果他不是个男的,那真的很像“她”,会是吗?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到这来呢?——
但,他的心竟被这蓝衣男子所散发出极其清冷的韵致,给深深吸引了——
尽管心上暗潮汹欧阳崇语涌,欧阳崇语犹是一脸莫测高深。他向来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即使xiong中藏有十万甲兵,可外表依旧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一瞬间,蓝衣男子便拉过了他的脸。蓝衣男子的力气很大,欧阳崇语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那么美的脸靠得那么近,接近他的人心脏一定会负荷不了;就像他现在一颗心似乎快要跳了出来。不对,欧阳崇语暗自提醒自己,但这个男人靠那么近,自己会被吓到是应该的,跟心动、心悸完全没关系——
“欧阳崇语……”——
只是低柔甜腻的语气轻唤,便使欧阳崇语全身涌起情欲;欧阳崇语吐出来清香的气息染在他的唇上,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