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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长,就想著带他回趟南京,反正他也没回来过,正好他的户口一直挂我这里,机票折扣也大,就当即决定了。我给你打手机,你手机关机,你们单位的电话我也记不住,没办法,我只能带著马晨去你家里给你说,去了才知道你早搬了,还给马晨说要跟我做游戏?现在做成真的了,游戏好玩吗?”

    马青低著头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条缝钻到地下去,连‘对不起’三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短信还怕你收不到,连发了三条。”

    肖母说完不做声了,开了机,手机一下嚎起来了,肖母看了一会然後一条一条开始删,看到几条好玩的还会笑两声,“肖锐还会说笑话,我倒是没听他说过。”

    马青也不敢应声,就只能木木的坐著。

    “要不你来看吧!这也太多了,肖锐还委屈的给我说他忙得每天凌晨三、四点锺才睡呢,不睡觉原来全去干这个去了。”肖母把手机递给马青,马青赶紧接过来,这边删那边叫,好在没什麽不能看的。删删收收,好几分锺後马青看到一条短信,脸‘唰’的一下红了,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

    马晨想坐趟飞机,我带马晨回南京了,三、四天功夫就回来了,门锁有些不好用老打不开,我找人修了没修好索性换了,如果你有急事要进门的话,你姑姑那里我留了钥匙,去她那里拿。

    “妈,对不起,我……”马青满脸通红,头都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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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母看了看马青拍了拍马青放在腿上的手,“行了,你能这麽想,可能心里面原本就是想到了有可能会有一天出现这个情况的,结果事一来就慌掉了,其实你这麽想也很正常,我也不算太吃惊,前天看肖锐像讨债似的冲进来质问我,想上一分锺我也就想清楚了。

    “妈,我进不了门,打手机也打不通………我………”马青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怎麽能弄出个这麽大的乌龙。

    “行了,我也没说要怪你,只是知道你对我早就有了防备,我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马青,我以前对你好,就是觉的你这孩子看著就特可怜,特懂事,你和肖锐和肖瑾不同,他俩没吃过什麽苦,从小蜜罐里泡大的,你什麽都会干,会察颜观色,不是那种专门讨好人的察颜观色,就是心里特有事,生怕别人讨厌你,生怕给别人添麻烦。其实,你妈妈曾经来找过我,那时候你和肖瑾结婚没有多久,她说她去找你,你没让她进门,她後来不知怎麽的就找到了我,给我说了你的事,後来我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回南京做点小生意,其实你的腿我看片子时就知道是外伤,可没想到,唉,那些事就不说了,我知道你对我是真把我当亲妈来看的,就好像我是你最後那点支撑一样,这麽多年,我又不是傻子,会看不见,其实这几个月来,我天天都在想,想不通也要拼命想,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我的两个孩子怎麽会成了这样,是不是因为我太好强,所以他们也不敢认输不能低头,错了还要坚持往下做。每天我都在自责,想著以前是不是没教育好,或者方法用错了,不说那些本性的东西,就说为人处事,他们甚至没你这个没妈的孩子懂道理,考虑问题只想著自己,可再怎麽说,他们也是我孩子,肖瑾不说了,肖锐也强不到哪去。”

    “其实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再想这家该怎麽维持下去,肖瑾的事来的太突然,她头一天说了你和肖锐的事,第二天就做傻事了,我还来不及把事情消化掉,就开始面对悲剧了。养了几十年的孩子说没就没了,你做了几年父亲,可能你前两天的心情最能说明问题。”

    “等脑子清醒了我就在想这事该怎麽做,是狠狠心把马晨要回来,让事情趋於简单化,还是装著什麽事不知道,装不知道事情就一定会很复杂,因为这是连环套,扯著皮就能动著筋。可这心我就是狠不下来,你当我是亲妈,我这些年也没把你当是假儿子,我一边担心害怕肖锐旧情难忘重新回去找你,一边又担心没了马晨你该怎麽办,其实,从我决定让肖锐去医院接你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马晨永远跟著你,马晨是你一手带大的,你离不开马晨,马晨也离不开你,他也只有跟著你才是对的。马青你一直是我的另一个儿子,这几年,你和肖锐,没有谁轻谁重,你是我的一个懂事贴心的儿子,他是我莽撞惹事的孩子,就像当妈的肯定最痛乖孩子一样,你在我心里早就比他重了。”

    马青眼睛看不清楚了,想掩饰又没法掩饰干脆伸手捂著嘴。肖母看了看,叹了口气拿手里的毛巾给马青擦脸上的眼泪。

    “其实对於我来说,并不是你们这种事接受不了,我当了这麽多年医生,见过不少被父母压著来看病的人,别人是这样,我心里会为他们父母惋惜,也为这些孩子担心,但碰到自己就不同了。人总是有点幻想的,总觉的还能改变,不至於就让孩子走这种险路,我能看得见还能好一点,以後看不见了就留你们去面对这个社会我这心里怎麽能踏实的了,肖锐回来後状态极差,背著我哭,半夜睡不著在房子里转圈圈,就算他不在我面前抽,我也知道他烟瘾极大,我就见过他抽屉里放一条整烟,不到五天就剩一包了,我从来没看到他颓废成那种样子,前天肖锐没给我说之前我也猜测了一点你们以前的事,上个月李元还来找过我一次,隐隐晦晦的说了你和肖瑾的事,我才知道肖瑾怎麽你结婚,你这个傻孩子………”肖母捂著嘴咚、咚、咚就在马青肩上打了几拳。“你怎麽就这麽糊涂呢,肖瑾说什麽就是什麽啊,你是真的要气死我了………”

    “对不起,妈……是我不好,我不该瞒您的。”

    “我一想到这些年你在我身边这麽憋闷的活著还得强装笑脸,我这心……,你这不是要让我当罪人吗………”

    “对不起……”

    “哎,你们这几个呀,我真的是都没话可说了,我肯定是前世做了什麽坏事,今世才让我的孩子没有一个活的顺畅。其实我是一直想把肖锐拉出来的,最主要考虑的还是马晨,马晨这麽小就没母亲了,如果再让他在一个备受人指责的环境里长大,我真的受不了,马晨是小瑾留给我最後的一点点寄托,我必须保证他健健康康的长大,你我不忍心再动,就只能动肖锐,想让他从你们的生活里撤出来,我让他去相亲,他直接溜了给我泼了一盆子冷水,我告诉你肖锐要相亲的事,你一点不失望,可却为肖锐给你买衣服惊慌失措,这麽一看我也就明白了,你怕我知道影响你和马晨的关系,却不怕肖锐结婚。我明白你是真的不打算和肖锐和好的,肖锐折腾也是白折腾,没想到这回一趟南京竟然会闹出这麽大的事来,真要出什麽大事,我……”

    肖母的声音哽住了,“前天在楼上看你过马路,停都不带停,眼睛看都不看,好像生死都不在乎了,我真的吓坏了,妈从来没想著把你现在的生活打破,肖瑾的死,给我刺激就够大了,我天天吃斋念佛都不够我反思的,我哪还敢做一点点有违常理的事,就是劝肖锐结婚,我也是忍了再忍,想了再想,肖锐会做什麽反应,最坏到哪一步,想的脑子都枯竭了才敢说出口的,他真的要跳起来反对我也不会强他的,我就是想试一试………可前天看著一个儿子倒在路边,一个儿子摔在车前,你们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你就不想想你妈能不能受的了………”

    马青哭的不得自己,老太太更是呜咽著气的拿拳头砸马青。“你就真把你妈想的这麽糊涂这麽坏麽……我知道我把肖锐肖瑾没教育好,可你甩手就跑了,你这算是成全我吗,你这不是要陷我於不义吗?你这傻孩子啊………真的是要气死我了。”

    “妈,我知道我糊涂了,一见门锁换了我就晕了,再一听你问肖锐那句话,我就彻底崩溃了,其实一直是我给你们惹来的麻烦,没有我,你们全都好好的,当初肖锐不帮我治腿的话,什麽事都不会有,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就是後来也是我硬缠上他的,是我不好,是我把他拖到泥潭里的,我让他越跌越深,我要不答应和肖瑾结婚也不会弄成今天这种局面,是我自私……”

    “好了,好了,别哭了,人这一辈子能活多少年呢?几十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肖瑾抱我怀里的感觉还没散呢,这一转眼人都没了,马青你和肖锐没出大事,妈真的太幸运了,妈真的再也经不起这种打击了,行了,别哭了啊,你也别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能让过去的事情把今後的生活困绕了,那样就真叫犯傻,你和肖锐都一样,眼睛不能只盯在一件事上,心一定要宽,才能有地方容下更多的事,妈怕就怕在你受伤多了,身上的壳就厚了,对自己没信心,对生活不信任,人慢慢的就变的冷漠了。行了,马上要查房了,你肿著眼睛像什麽样子,快把眼泪擦了。”

    肖母拿著毛巾进了盥洗室把毛巾洗了出来帮马青把脸上擦了,“你们这叫什麽懂吗,这叫心里有鬼就被鬼惦记,这不,事情滩开了吧,滩开了也好,滩开了才能解决,马青,你怎麽想,我也不干涉你,前天,我之所以那麽跟肖锐说,被你们气著了是一方面,再一方面这几个月来憋得我也难受,看著肖锐不好过我也不忍心刺激他,既然他自己先说开了,我这气也就得撒出去,其实我就是想知道肖锐是怎麽打算的。自己儿子每天被什麽困绕著当妈的都不清楚,儿子的底线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这妈也不合格。”

    马青,妈不会你的,你觉得怎麽样好就怎麽样,没必要因为我勉强自己,我也不会帮肖锐说话,如果你不想和肖锐想重新找一个,妈也不会拦你……

    妈就喜欢看你笑,你每次一笑啊,能让人看出你发自内心实实在在的高兴,可你真的笑的太少了,妈只希望你幸福就好,把以前得不到的不敢想的都抓回来握住,妈给你当靠山……

    车到山前自有路,可能这也是马晨的命,既然这种事咱们都没经过,咱们就摸索著一点点过吧…

    马青带著马晨坐第二天的飞机回去了,肖母还想在南京多留几天,而肖锐原本要陪马青一起回去,被马青没什麽好脸色的回绝了,只能飞回上海做他还没有完成的试验。

    至於马青和肖母那天的谈话,肖锐旁敲侧击,软硬兼施也没能从马青嘴里套出来一个字,而肖母那自己只要一张嘴,肖母一句我烦著呢,做你自己的事去,就把他打发了,弄得肖锐一颗心不上不下,不知道他妈是都不反对了还是只不反对马青继续养马晨。跑去问郭韶明,郭韶明一句笨蛋还不快滚,就把他关门外面了。肖锐不明白怎麽弄到後来,所有的人就把他一个人给孤立了。

    好在,马青临上飞机前用机场的充电器把他那个关键时候起反作用的手机弄开机了,然後肖锐看到了那三条母亲发给马青的短信。肖锐看了後哭笑不得倒也觉的幸运。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造化弄人,也不过如此。

    这转了一圈结果到底是什麽,肖锐还是不得而知,肯定要比去南京前好的太多,这是肯定的。

    所以肖锐郁闷的同时心里还有了几分兴奋,发给马青的短信当然是没有回音的,但口味重了许多倒是真的,他没法看到马青看到这些调情短信时的表情,猜测著也甜蜜著,偶而马青也会接他一两个电话,当然都是马晨也在的点,马青总是三言两语把他打发了就把手机扔给了马晨还要再补充一句,少给马晨打手机,有辐s不懂吗?

    不管怎麽说,生活终於对他们展开了笑脸。还有一件让肖锐高兴的事情是他的实验了,提前两天出来了数据,刚好赶在过年前,肖锐把报告一交,再把後续的问题提前作好了预期,拍拍p股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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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飞机在先去见马青还是先回家的选择中考虑了十分锺,肖锐对著机场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看自己长得过耳的乱发,这形象是有点差了,这种样子去见马青只能适得其反,所以肖锐当即决定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塞不进去,肖锐才想起来门锁换了。想著那天马青站在门外进不去门茫然无措心急如焚的样子,肖锐呆了呆,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肖母戴著医院才戴的白帽子,还穿了件白大褂。

    “妈,你这是干什麽呢?”

    “收拾房子呢,厨房里给你留了饭,洗洗快去吃吧。”

    肖锐吃完了饭过来看到他妈正在收拾肖瑾的房间,心里咯!一下,不知道他母亲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弄这房子干嘛,这房子又不住人。”

    “我正整你妹妹的东西呢,来,帮帮忙。”肖母说著从床旁边的柜子里抱出一撂子东西来。

    里面什麽都有,本子,考试卷,成绩单,肖母从里面整出一撂子画来,“看,你妹妹刚学画的时候画的,我都给她留著呢?还有这个,从小到大的各种证书和毕业证……”又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大盒子,“里面是琴,五岁半时定做的第一把小提琴,现在看起来像个大玩具。”把琴盒递给肖锐,“去找抹布来擦一擦。”

    肖锐找了布来把琴拿出来仔细地擦著。他还记得小瑾第一次拿著琴回来连一个调子都拉不出来的样子,五岁半的小瑾,穿著漂亮的花裙子,兴奋的以为自己很快就能上电视上去演出的小瑾,一转眼她儿子也快四岁了。

    “小时候我对她要求太严了,什麽都要她做到最好,初二的时候她哭著跟我闹说不想学琴了,别人可以玩,她不可以玩,我说不行,告诉她做事一定要做到底,要不开始就不要选择做这件事,她很听话,答应了,为了考小提琴演奏级,她除了学习就是练琴,真是练到想吐………”

    “妈,别想小瑾的事了,您去休息,我来收拾吧。”

    肖母看了一眼肖锐,“行了,你给我帮忙就行了,我就是想把这些东西收好别时间长了找不见了,等马晨大一点了,能知道他妈妈是什麽样子。对了肖锐,这两天,你去买张新床吧,把你那床换了,你那张床也用了十几年了,前两天我看一条腿都有点裂了,以後马青每周过来也能有个休息的地方,以前我让他睡你那房里,他怎麽也不肯,还愣说怕把你房间搞乱了,连马晨碰一下你的车模,他也不让马晨碰。”

    肖锐心里一窒,他知道马青全部都记著呢,一点一滴的,好不好的,全记著呢。

    “马青从原来那房子搬出去了,你们都瞒著我,既然你们都不想住那房子,那就卖了吧,前几天我已经把那房子委托给中介了,等钱回来,你拿著给马青买套房子,不够我再给他添一点,地段要离他上班近的。”

    肖锐愣住了,“妈,您这是”

    “是什麽?好歹他还叫了我四年妈,我这妈也不是白叫的………”

    肖锐有点糊涂了,他妈这到底弄的是什麽事,真当马青是儿子了,还是连同他和马青的关系也一并认下了。

    “妈………”肖锐冒了冒胆子,“那床您让我买单人的………还是………双人的……”

    肖母抄起手里的一本乐谱就拍到了肖锐的头上,“我答应了马青不帮你,不帮你,我看我要不帮你,你是一辈子没希望,今儿我可告诉你了,少给我动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要知道家里还有一个孩子,要是敢影响了马晨,我绝对饶不了你们,你也别以为马青现在就心软了,你得继续努力。”

    肖锐愣了一下突然笑得眉眼都不见了,把他妈一搂,“我就说我妈绝对是世上最英明伟大的妈了,在南京时给马青说,马青还非要吓得要死要活的………”

    “那是他比你有心,先想的是我,宁愿自己退出来,也不想为难我,哪像你,就只想你自己好不好……”

    “我没有………”肖锐卡壳了,放开母亲,肖锐继续帮著收拾东西,看著母亲每拿起一个东西都要仔细地看上好半天,再看看她帽子边缘露出来的头发,这半年来母亲的头发快白了一半还多,肖瑾结婚那次回来,她头上还没一根白头发呢。

    肖锐心酸了,走过去轻轻搂著母亲,“妈,对不起,这麽多年不在你身边,什麽责任都没尽过,没想到回来後非但没让你过舒坦日子,反而给你惹了这麽多事,让你为我们c尽了心,我知道您特别失望,相信我,妈,我知道路很难,但我们会努力的,情况会好起来的,生活也好,工作也好,都会做到最好的。我们会好好照顾马晨,会给他正确的引导,不会让他对这种生活模式感到困惑……”

    “行了,行了。”肖母拍了拍肖锐的手,想叹口气,还是决定忍住了。“前两天我已经提出来退休了,院里的意思是让退休後反聘,我觉得这样也好,时间能宽松一点,每周让马晨过来能多住两天,马青也能缓口气。”

    “妈,我们俩能行的,你身体不好再管孩子哪能吃的消。”

    “怎麽就吃不消了,马晨现在也好管,有他陪,还能有人给我逗个乐,给你们腾点时间出来,你也可以带马青出去转转,马青这几年全耗在孩子上了,什麽都没玩过,哪都没去过,去年我们单位组织去三亚旅游,多了一个名额,我让他去,他硬推了,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没法去,他走了马晨就没人管了,那孩子,心里不知道多想去呢……”

    “妈……”肖锐鼻子酸了。

    “行了,行了,马青就是面硬心软,他要换了我的性格,就冲你做的事情,你早一边凉快去了。”

    “我知道。”

    “知道就好,就怕你不知道,行了,干活吧,这东西还多著呢,得一会功夫收拾呢。”

    把肖锐推开,肖母坐回了自己的小凳上,看著旁边的儿子只一会功夫脸上那点难过不见了嘴角都弯起来了,这还是她自肖锐回来後第一次在肖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她还能求什麽呢?

    从那天带著马晨回到马青和肖瑾的那套房子,知道马青一声不吭搬走了,床上竟然放著一块滑板,地上是肖锐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