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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

这种样子,是七年,还是几个月。

    马青慢慢地蹲了下来,水打在脸上,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麽。

    时间过去的真的太久了,久的以为早就忘掉的依然没忘,久的以为会深深恨著的却不再恨。当初一个人躲在角落把所有的失落悲伤愤懑写在纸上,再倾注於一把火把它们烧掉,以为那样做了,情感被这样抒发再被这样毁灭痛的就会少一点,可过了这麽多年,还是不能回头想,还是不敢回头看。他记得他最後一次写下的句子,从那个婚礼喜庆的场合回到自己租住的七平方的小屋,坐在地上抽著烟喝著酒想著肖锐那些让人心如死灰的话,然後整整一夜他就在写著烧著。然後再也不写。他记得那个句子:回首往事,我不经泪流满面………

    泪流满面。马青狠狠地砸著头。其实除了两个月前肖锐第一次说出喜欢他号啕大哭,还有那天结婚,他真的很难再做到泪流满面,甚至有很长时间他都哭不出来,现在除了马晨还会让他动容,他没法再想像为了肖锐他还能泪流满面的缅怀过去。

    过去不是用来缅怀的,是用来忘记的。

    如果忘不掉又该怎麽办。

    马青蹲著哭不出来,心却抽在了一起,憋住了呼吸透不出气来,只觉得胸口像针扎似的一阵阵抽痛,蹲在水下,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迷了路又没有家的孩子,似乎哪都可以停下来,哪里又都不合适。

    他不知道在经过了苏桦家的这几个小时後,他该怎麽做,那几个小时的欢声笑语里他在如坐针毡。他们每个人包括最痛他的锥子、分不清是亲情还是同情的肖母、还有同样纠缠了好多年的崔霄鹏以及这些刚认识的人都想告诉他只要伸伸手就行了。只要伸伸手就是春暖花开,阳光遍地。马青知道他早就不由自主地伸了手,他纵容了肖锐不再像个敌人进出他的家,他纵容了肖锐跟著他去参加这场聚会。这个亲手一次一次往心里钉著钉子的男人,每钉下一根就是拔皮拆骨的痛疼,就是这个男人自己到了现在依然在纵容他。

    ‘咚、咚、咚。’马青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头,扯著嗓子嘶喊著。

    整整半个小时,电热水器里的水终於流完了,马青的声音也哑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就好像什麽也没发生一样,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茫然无助。

    马青终於站起来活动了活动已经蹲麻了的腿,看到那条扔在地上肖锐的内k,马青拣起来洗了晾好,穿好衣服出来冲了杯速溶咖啡马青开了电脑坐下来打cs。

    肖锐去美国的第二年,马青跟著崔霄鹏学会了打这款游戏,什麽也不想,能把神经绷的紧紧的游戏帮他渡过了无数个熬不下去的夜晚。现在他又回到了过去的那种状态。

    脑子里转的飞快,手底下也动的飞快。打到两眼发花马青仍在坚持著。

    突然“呯、呯、呯、”什麽声音传了进来,马青看了看屏幕关小了音量,仔细确认了这不是游戏里面的s击声,而是敲门的声音,马青脸一一下子僵了,静止了好几分锺才像只受了惊吓的猫似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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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著腿悄悄走到门口,马青凑到猫眼上,肖锐那张有点变形了脸就站在门外边。

    怎麽办,开不开?怎麽办?开不开?

    马青的气又快不够用了,躲在门後面小心地看著门外,可门外的肖锐一点也不退缩的样子,每隔几分锺就彬彬有礼地敲一次门,敲的对面的门都打开了,问他找谁,是不是人不在?

    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锺,马青等不住了,肖锐还在按照自己的频率敲门,大有敲不开就不罢休的样子,马青听到楼下有一户门开了,有人朝上面大声的骂了一句:大晚上的,人不在还敲什麽敲,有毛病啊。可肖锐依旧一脸坦然,就像什麽也没听到的样子站在门口。

    这死东西脸皮真厚!马青咬著牙骂了一句,干脆捂起了耳朵。可门外一下热闹起来了,不光对面的楼上的都出来了,一个女人的嗓音隔著马青的手冲进了耳朵。“妈的有没有公德啊,敲个p敲,都睡……”

    马青快速地把门开了条缝,头还没伸出去,一只手先伸进来一顶,肖锐就咧了张笑脸挤进了门。

    马青後退一步,哑著嗓子咬牙切齿:“你他妈抽什麽风,你真想我被这里的人撵出去是不是,你………”话还没说完,肖锐一下子把马青拉进了怀里,身体往後一靠把那个仍在骂的女人的声音关在门外,嘴就压下来了。

    “马青,马青……”肖锐低低地叫著马青的名字,把马青又开始挣扎的两只手握住,唇轻轻地在马青闭得紧紧的嘴唇上辗转轻磨。

    “咱们做a吧。马青?”

    咱们做a吧?肖锐买了地滩上的小马。

    咱们做a吧?肖锐要去美国了。

    咱们做a吧?爱什麽时候来的,又什麽时候走的。

    马青眼圈红了,死死地盯著肖锐,肖锐眼圈红了,死死地盯著马青。

    “咱们做a吧?马青。”

    过去你说的,今天换我来说,过去糟贱的,今天换你来糟贱,过去我是国王,今天换我做奴隶。

    “滚蛋,滚蛋,快滚蛋!!!”马青猛的一使劲把肖锐往门口一推,就准备去掰门把手,肖锐牢牢的把马青的手按住了。

    咱们做a吧!这是我在上海跑遍了所有地方挑出来的东西,我刚才专门回去把它拿来了,马青,把所有的一切忘掉,咱们重新开始行不行,把你今後的人生交给我来保护,把你对我的信任给我,我没法给你大富大贵的生活,我不是老板不是老总,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除了我的专业其它方面都很笨拙也很自私的人。我不给你戒指,因为我不配,我给你一截手链,什麽时候可以了,你把曾经的那枚戒指送给我,我知道你没扔,崔霄鹏说你曾把那两枚戒指带在胸口带了一年,後来打了三个耳圈又带了一年,和肖瑾结婚後,它们被你捏成了坨,你也没舍得扔,我知道你後来也带过,你的耳d还在………给我342天的期限,我并不是习惯数日子过,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以前从不认识你,那样我就可以大大方方说我可以给你幸福。马青,这时间是给你的也是给我的愈合期,我知道你的伤口很重很深,根本做不到视而不见,我只想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只能想著以後而不是看著彼此就想著以前,马青,给我们342天的期限,如果觉得我还可以,把那个没了形的东西送给我,我把它打好戴起来………我们从那一天开始重新上路………

    马青死死地咬著牙关挺著脖子站著。

    “我爱你马青,我知道这个过程对你对我都太残酷,你早就是长在我身体里的一根刺,我拔不出来就只能让你好好长。”

    “放p!”马青终於回过神来一声嘶喊後狠狠的抽出了手一拳头打在肖锐的肩膀上。

    “打吧,把我过去打你的打回来。”肖锐一把抓住了马青的手狠狠地往自己胸口打了一下。“你知道它多痛吗,这几个月来,一想到我竟然把你打到住院差点打死你了,这里面就像捅了几百把刀子痛的我真他妈的想死。”

    “放开,你他妈的放开我。”马青开始挣拔了,撕扯著,嘴里还嘶咬著。肖锐的手越抱越紧,紧得像个铁箍。马青挣不开了,腿软了,身上没劲了,整个身子软的直往地上溜。

    肖锐死死的抱住马青,扯著马青把他往房里带。

    马青死死地用著最後的一点力气拉著卧室的门框。

    “别闹了,听话。”肖锐扯开马青的手,狠狠地把马青压在了床上。“来,戴上。”

    马青拼命把手挣出来胡乱挥舞著,“我不会要你的东西,你不要我的东西,我为什麽要要你的东西,我什麽都不要,少拿这些东西来污辱我,你王八蛋你………”

    “听话,马儿……”肖锐把马青的手硬拉了过来,马青的手撰成了拳头依然无力地挥舞著,两条腿还在坚持著一下一下地踢著肖锐的腿,肖锐死死地压著马青的身体,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把马青的手掰开,看著手掌上那两条白色的伤疤刺断了感情线,肖锐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听话,马青,听话,带上。”

    肖锐抖著手在马青手腕上带上了一条白金手链,链子的下面挂了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奔腾的小马。

    “虽然这个东西俗不可耐,但没有比这个更结实的了,它碎不了,马青,它再也碎不了了,看著它我就能看到我曾经对你做了什麽,我不能求得你的谅解,这是你给我的煎熬,也是我自己给我自己的煎熬,马青,咱们做a吧。”

    马青瞪著肖锐,瞪著那个眼眶红了,眼泪顺著鼻翼一点一点往下滑的男人,手一点点放松了,慢慢闭上了眼睛,浑身的力气都被肖锐的声音抽干了,他知道肖锐在吻他,温柔的像一个最好的情人一样吻他。他知道肖锐在脱他的衣服,像一个体贴又细心的男人一样看著他。

    马青不抵抗了,不挣扎了,体会著肖锐的手一点一点的靠近抚摸,体会著肖锐的味道一点一点变浓渗透,体会著全身的皮肤一点一点晾出来,再被温暖的肌肤覆盖著,体会著那点湿润的一滴一滴往下掉的冰凉……

    马青曲起指头抚摸著肖锐刚刚绑在他手腕上的链子,那个晚上,他也曾这样抚摸过他自己的那根手指,手指上有他破釜沈舟自己戴上去的一枚戒指。

    眼泪一点一点往外涌,就像这几年一点一点流出来的感情。

    肖锐停下来了,把头埋在马青的肩窝里。别哭……,马青,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那时候我绞尽脑汁就想听一声你喜欢我,可你不说,一次也不说………到了最後也不说……,可是现在你说了无数遍

    对不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马青,我懦弱,胆怯,明知道你过的不好,我愣是装著看不见,是个真正的懦夫……

    配不上?我没有教养,我吃没吃相,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没本事,兜里没有一分钱,从一开始我呈现在你面前的就是我最差的一面,你见过我最糟糕的样子,我怎麽努力也把那些盖不过去,每天看著你鄙薄的眼神,我一半意识在拼命的改,拼命的努力,剩下的一半意识在抗拒,你看到的是真正的马青,他没有任何一点虚伪的包装,他就是这样长大活过来的,他所有的理论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没人教他,没人管他,现在的马青也一样,一样的没素质,不高雅,挣不了几个钱,你怎麽就觉得配不上了呢?

    你骂吧,我该骂,我只求你把过去的都忘掉行不行,咱们以後好好在一起生活………

    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一去美国,我天天就在心里说,肖锐肯定会後悔的,肯定会後悔的,因为他不承认喜欢我,等他後悔,看到我的好,我会给他一把掌,把他打得远远的,让他後悔一辈子………,我每天就靠这个给自己鼓劲,等一年都过去了我才知道我傻得可笑,等结婚了我才知道自己对於你什麽都不是,经了这麽多的事,我早他妈的熬成干白菜了,可我竟然还要吃回头草,一想到我一直这麽贱,这些年都好像白熬了

    马青别这样说好不好,我真的後悔,你不知道我在美国有多麽後悔,没有一天活的踏实,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老天还没抛弃我……

    我的所有的一切就是躺在你床上一点点丢掉的,自信,自尊所有的一切全丢了。第一次为什麽要那麽做,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就是觉得太寂寞了,整个心太冷了,你给我的只有一丁点的温度,可我就想抓住,你把我从那个工地里拖出来,你给我吃了两碗面,你知道我没地方睡觉带我回家,那一晚上,我後悔的真想一头撞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只是可怜我………你给我治腿,你一点一点把我的心掏出来,然後整个儿晾在外面,我知道你迟早会扔了我,可我就是晕了头了,哪怕输我也要赌一次,我什麽都丢掉了,你现在再怎麽往我脸上糊,没了就是没了。

    我曾经掏出了我的心的100%可能更多,现在剩下多少,我真的不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像那时候一样去爱了,好多地方坏死了,治不好了………

    马青,我也不求你对我多好,像过去我对你那麽多就够了,咱们换过来,我像你过去付出的那样去对你好不好。你别哭了行不行………

    别哭了,马青……

    我就哭这最後的一次,不哭出来,我心里难受,有一口气一直堵著,堵得我透不过气来,快憋死了,哭了,我就忘掉了,再也不用去想了,过了今晚,我就什麽都不想了……该什麽就什麽,我他妈的全认了

    对不起,马青…对不起。

    肖锐抓过一条枕巾去擦马青的脸,马青一把拽过来捂在脸上,整个腹部一抽一抽。肖锐扯开被子盖在马青身上俯河蟹词语子紧紧地抱著马青,“哭出声来,哭出声来就好了…”

    马青扔了枕巾狠狠地一口咬在肖锐的肩膀上,眼泪糊了肖锐一脖子,嘴里压的低低的哭叫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我恨死你了,肖锐,真的恨死了……”

    “对不起,宝贝,真的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咱们之间没有对不起…

    那时候我们太年轻,什麽也不懂,以为好的就是对的………

    什麽也没有,能有的就全抛出去了…

    看著偎在自己怀里沈沈睡过去的马青,肖锐一点睡意也没有。马青一个晚上就死死的抱著他不停的哭,他知道那些过往一定一幕一幕从马青眼前流过,想到了什麽就哭什麽,可他後来不说了,什麽也不说了,只是独自回味著那一段他伤害了之後却没有参予的生活,然後用眼泪尽情地宣泄出来。想到伤心处会狠狠的在他身上咬一口,然後说出含糊不清的‘我恨死你…’到最後已经迷迷糊糊嘴里还在含混著“我恨你”……

    我恨你。肖锐听著马青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著‘我恨你。’‘我恨你’这三个字虽不是他希望的另三个字,可这三个字才是他真正的希望。就是因为有恨,他才有机会,如果马青连惦记都不惦记,憎恨都不憎恨,他也彻底的没希望了。

    任何一种经历都是一笔财富。肖锐知道这个道理,因为此刻抱在怀里的就是他的财富。长长的七年,真是快把人熬废的七年。他们终於又转了回来,他相信马青也知道,马青不把这心里的泪流出来,不把这心里的苦发泄出来,心里不会舒服,也没有地方去放别的东西。不哭出来心里压著一口气,哭完也就放下了,也正是马青心里还有著这一口气,他现在才能有机会。

    肖锐知道属於他和马青的生活曾因那样一个痛哭的夜晚结束,又因这一个痛哭的夜晚开始。除了感慨,感激,再加上一颗早就做足了准备的心,他还需要什麽?

    做a吗?

    肖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著小小屋子里窗帘外透进来隐隐的一点亮光,现在他的怀里睡著马青,是曾经他矛盾时想推开,需要时又想抱牢的身体,用50元一次心安理得的价格,他夺走了马青的一切。他们曾经那麽频繁的做a,被冠上了50元一次的帽子,那帽子对他来说是解脱,对马青是剥夺。解脱的是他可以不用对马青负责任,剥夺的是马青连问一下要求一下的权利都没有。

    他知道他再也不会推开马青了,哪怕像现在他的胳膊麻了,手指头僵了也不会再推开,他知道马青不管是因什麽原因才能释怀,对生活的妥协也好还是对感情的认命,马青终於释怀了,不管心里还怨不怨他,他心里怨恨的情绪已经开始泄洪,不管马青对他的爱还剩下多少,只要还有就还有希望。他们要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他要让马青前二十七年像个分水岭到此为止,以後他要看著马青笑著过好每一天。

    看著马青沈沈的安安稳稳的睡颜,肖锐知道马青的心真正踏实了下来,这样一个夜晚他们没有做a,只是紧紧地抱著,脸贴著脸,呼吸传递著呼吸,偶尔马青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抽泣一声,他们不需要用做a来证明他们是不是真的有爱了。

    他们做的够多,也错的够多,现在终於纠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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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锐躺在床上看著马青床旁边电脑桌上的小闹锺指到了七点,外面的天还不算亮,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他已经二十九,再有半年,他就整整三十了,怀里的马青刚刚过了二十七,还有一个小家夥正躺在别人的家里马上就要四岁了,他们是一家三口,他们的生活随著今天寒冬中升起的不暖的太阳重新开始了。

    肖锐不相信自己盯著马青就这样盯了一夜,他一点也不困,全身的肌r亢奋著,感激著甜蜜著也酸涩著。

    在黑暗的凝视中,肖锐在计划著他和马青的家,要买床,床放哪个位置,要买柜子,柜子什麽颜色,要买餐桌,餐桌什麽形状,要给马青买衣服,他要让以前那个爱漂亮连内k都要洒上香水的马青真正的漂亮起来。他们要一起上街,一起讨论家俱的颜色、款式,家里的每一样东西包括任何一样小的物件都要有两个人的意见,他们会争执但不会吵架,因为争执是乐趣而不是分岐,他们要一起起床一起上班,一起计划著每个月的开支。当然还有马晨,他的外甥,马青的儿子。他们俩个一人拉一只小手让马晨快快乐乐的长大,该在马晨多大的时候,告诉马晨自己和马青的关系呢,七岁?上小学後脑子里有一点男人和女人生活的概念,还是十岁,开始注意班里哪个女生漂亮了,还是等他再大一点,像个小男人一样知道一点点什麽是责任了,知道有的男人是不爱女人的。那些太远了,先想想今天吧。今天马晨回来,该怎麽给他说以後他要和他爸爸睡一起,小人你得乖乖的让位了。

    肖锐像一个马上就要步入殿堂的准新郎一样一脸甜蜜地设计著他和马青的生活,直到另一个男主角迷瞪著昨晚哭肿的眼睛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肖锐正高兴地想说一声他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应该对马青说的第一句话,‘早上好,宝贝,新的一天开始了。’男主角又一头扎进了梦乡继续呼呼大睡去了。

    “马青,马青!”喊了两声马青没一点动静,肖锐的心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