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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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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像个闷嘴葫芦,心里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这么难?

    “哎!”若洁故意叹了口气,装着很失望的样子说道:“我还担心你是为了这件事犯难,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咱们一起去闯荡江湖呢?看来是我太自私了。你虽是奴才,可也是世家子弟,雍亲王府五品带刀侍,家中奴仆成堆,说不定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可能抛下这一切,跟着我风餐露宿、浪迹天涯?对不起!这话你就当我没问。”

    赫勒正沉浸在悲伤和绝望中,突然听到若洁这么说,就像是溺水的人,憋得快要窒息,猛地又被人拉出了水面,终于可以呼吸一样,那种绝处逢生地喜悦和激动都让他反应不过来了。

    若洁看见赫勒突然抬起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说话,吓了她一跳。心想,他不会是因为我鼓动他背叛冰四,仇恨上我吧?因为这有可能给他一家子带来灾难。

    她忙说道:“你。。。你要是不愿意就。。。就算了,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赫勒突然转过头,闷笑出声,接着就站了起来,对她说道:“你起来。”

    “嗯?你要干吗?”若洁忐忑不安起来。

    可她话音未落,赫勒已经揽住她的腰,在屋顶上飞跃起来,几个回落以后,停在了他们刚刚落坐的地方,只听赫勒喜悦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我愿意。”

    这是赫勒第一次跟她说话没用奴才这个称呼。若洁欣慰地笑了,本想再逗逗他,可想起他难过地连晚饭都没吃,又不忍心了。

    她轻轻地对赫勒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不会主动说出来吗?干吗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空腹喝酒很伤胃的,知道吗?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永远不理你。送我下去,我给你热点饭吃。”

    赫勒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后不会了。不过,你不用做饭了,上次给我的饼干还有,我吃点就行了。”

    若洁一板脸说道:“那怎么行,喝了那么多的酒,不能再吃凉的,快点。”

    这回赫勒没再坚持,跟着若洁来到厨房,打开煤炉盖子,若洁把锅放在上面,边热饭,便跟他说道:“赫勒,我们一起走了,不会连累到你家吗?还有,你舍得你阿妈和额娘?哎?你们满人不是结婚早吗?可你到了这个岁数怎么还没成亲?十四爷和你差不多大,孩子都一群了。”

    赫勒脸色暗了下来,慢慢说道:“我额娘已经不在了,她只是阿玛的小妾,生了我却不能自己抚养,我是福晋带大的。额娘见每次看我都会被福晋冷嘲热讽,还连带着我被福晋打骂,慢慢地额娘就不敢来了。后来,额娘就站在很远的地方,偷偷地看着我,没人注意到我们的时候,她就跑到我身边抱着我哭,塞给我一些好吃的东西。等到我大了一点,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她的身边,她身体已经垮了。我十三岁那年,她终于。。。”

    赫勒难过地没有再说下去,可若洁已经全明白了。从小母子受福晋的欺负,还没等长大,又失去了母爱。十三岁还是个孩子,真不知他怎么熬过来的,还学了这么好一身武功,又识得汉字,长得又英俊,如果要是有人关心,应该早娶妻生子了吧?

    若洁怜惜地看着他轻轻安慰道:“赫勒,别太伤心。你额娘那么爱你,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知道你现在这么有本事,肯定很欣慰。还有,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你现在不孤单,我和小蕊、还有吴大叔一家子,我们都把你看着是亲人。以后我们就组成了一个大家庭,吴大叔是爹爹,吴大哥和你都是我的哥哥,吴嫂当然还是嫂子,小蕊和小花是妹妹,石头是弟弟。等到春暖花开,我们一起到广州,那里有外国商船,然后,我们一起坐船到英吉利国,哪里已经废除了奴隶制,我要在那里办医院、开工厂。凭我的智慧,一定会让我们一家人过上富裕而又幸福地生活。到时候,我再给你办个武馆,让你收徒,把我们的中华武术传遍世界,再给你娶房好媳妇,生上一群孩子。哈哈。。。想想都美死了!广州我来了,英吉利我来了!啊。赫勒,你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计划,特别是那几个皇子。我虽然和他们是朋友,但也是有底线的,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绝对不行。”

    赫勒听若洁要给自己娶媳妇,本来很失落。可再一想,只要能每天看到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要惜福啊!她拿自己当亲人,看得比那些皇子还重。自己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听着她描绘未来的美好生活,幸福的真想放声高歌!

    就这样,西郊庄园里的人,因为若洁的一番话,全部失眠。

    而那几位皇子包括冰四也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f4睡不着,是因为白天在若洁那里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让他们难以忘怀、思之欲狂!可咱们那位冰山四爷是为了什么呀?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今 夜 无 人 入 眠(三)

    本来就庄严肃穆的雍亲王府,自那位把爷气晕,又被爷休弃到西郊别院的肖氏小妾离开的这十几天里,更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冬天本就冷冷清清、凄凄凉凉!花园里百花凋零,只有长青的松柏在雪中屹立;清雅的梅花,在斗雪吐艳、凌寒留香。不仅更加让人想起那位在漫天大雪中,潇洒离去的、坚强的背影!

    陷害了她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欢呼雀跃、欣喜若狂,如年氏、李氏;亏欠了她的人因为她的离去而心神不定、愧疚难安,如耿氏、钮钴禄氏;被她的人格感化而爱上她的人,因为她的离去,黯然神伤、悲愤不平,如夏红、李婶、李叔;

    有三个人的心情挺特别。一个是那拉氏,她并没有因为亏欠了若洁,并且,在关键时候倒水,而感到良心受到了一丝谴责,反而因为若洁的离去,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自家爷一系列动作给弄得忐忑不安起来。先是把李婶和夏红调到爷自己身边侍候,紧接着又派人去扬州肖府去调查,最让她寝食难安的是,爷这十几天里,竟然没有歇在任何一位妻妾的院子里,而是歇在了书房,也没有让任何一位妻妾去侍候,而是由高总管专门安排的人在书房里服侍他,连钮钴禄氏都被调离了出来,甚至,她每天去看望爷,还要经过爷同意,才能进去。进去以后,爷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话都很少和自己说,这怎能不让她心惊r跳?

    另一位是高总管。其实,他和若洁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从第一次领夏红和李婶过去,一直到最后一次送若洁在风雪交加中离开,有交涉的总共也就四五次,可每一次若洁留给他的印象都特别地深,以至于当他看着若洁坚强地带着脸上的伤痕,含笑跟他告别的时候,竟然让他产生了惋惜怜悯、依依不舍的感觉。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在爷身边多年,早就练成了除了爷,谁都不能让他情绪波动的自制力,几曾有过这样的状况?所以,这十几天,他转着弯,没少在主子爷面前吹风,这才有了这第三位心情特别者——胤禛的失眠。

    其实,不用高总管吹风,胤禛已经很不好受了。为啥?若洁那么顶撞他,换了别人早被处死了。

    那还不是因为若洁那天的仪态风貌、品质智慧、口才胆量。。。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把他给雷到了难以忘怀地地步!从那天被若洁气晕苏醒后,若洁的影子,就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啊晃。。。声音就不停地在他耳边响啊响。。。就是忘不掉!再听到太医和高总管说,自己的命都是若洁用嘴对嘴渡气的办法给救回来的,满腔怒火已经熄灭到小火苗了。这样一位女子,岂是一个商人能培养出来的?当即派手下去扬州调查,等听完查清若洁情况的手下禀报以后,心中那滋味就更无法形容了!高兴?是因为手下说,据买通的肖府下人说,肖大小姐是出生书香门第的大夫人所出,并且教养大的,不但长得貌美如花,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可是这位大小姐,性情淡漠,从不与时常欺负她的姨娘和妹妹、弟弟们争斗,对下人道是很和善,但很少与人说笑。这证明他最后那次看到的若洁,才是真正的她。啊,也不完全像她。那样刚烈的性子,似乎不能称作淡漠吧?可再一听,又气的要死!竟然为了不嫁给他而投湖自尽,这倒是合乎了她那刚烈的性子,可却大大地伤了他的自尊心。想他一位高贵的皇子,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地想嫁给他?可她一低贱的、商人家的女儿,还是个汉家女,却将他弃之如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转念又一想,这不正说明她的可贵之处吗?“富贵不能y;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至于有没有克父、克母、克夫这一说,下人表示从未听过有此事。

    他整天就这样自己和自己打架,可怜的胤禛差点被若洁弄得神经错乱!他害上了严重的失眠症,几乎每天都要喝安神的药。那中药药效本就比较慢,再加上高总管时不时地提醒他两句,所以,喝了等于没喝。

    高总管说啥呀?若洁走的当天,他苏醒后,听刘太医说了自己的病情和治疗方案后,按例吩咐高总管打赏。可刘太医“扑通”就跪在那里了,边磕头请罪,边说道:“请王爷恕罪啊!王爷,这回打死下官,也不敢再次欺瞒王爷,将这贪天之功据为己有。上次就是这位肖主子不顾自己安危,帮小主子吸出蛇毒,救了小主子一命;这回又是这位肖主子用西洋那种嘴对嘴渡气的救治方法,才使得王爷转危为安。这功劳可不是奴才的。上次奴才就佩服这位主子的医德医术,满心愧疚对王爷隐瞒了她的事情,这次奴才宁愿被王爷责罚,也不能再将肖主子救您的事隐瞒不报。”

    胤禛不由看向了高总管,高总管会意的将刘太医送了出去,然后回来请罪。胤禛也不顾自己还在病中,马上命他把若洁那次救弘昀和这次救他的事,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地讲了一遍。

    胤禛听完,当即就呵斥高总管:“你怎么也这么糊涂?竟然相信怪力乱神这种鬼话?”

    高总管忙解释道:“爷,不是奴才糊涂。而是奴才实在想不明白,肖主子有什么其它的理由,将自己深藏不露。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要不等爷身体大好再容奴才禀告吧?”

    胤禛一看高总管吞吞吐吐,就知道府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眼里向来不揉沙,性情又如若洁所说,是外冷内热。一听太医和高总管说是若洁用西洋医术,那种嘴对嘴渡气的方法救了他,不仅想起苏醒以后的那一刻。自己确实感受到了,唇上不时地有柔软而又沁凉的东西,往他嘴里吐气,那味道真是如兰似麝,幽香醉人!是以,自己才闭着眼,在那品尝,不愿醒来。

    一想到这他哪还能等待?对着高总管催促道:“现在说,爷没那么容易垮了。”

    高总管是谁啊?胤禛在宫里还没开衙建府,高总管就跟着他了。那是只要胤禛一个眼神,高总管就能知道自家爷在想啥。于是不再推脱,忙回答道:“嗻。爷,您没觉得从肖主子入府以后,府里其她的主子有什么变化吗?”

    高总管这一提醒,让胤禛忽然反应过来。心想,怎么没有,钮钴禄氏、耿氏、还有那拉氏都有变化。特别是那拉氏,跟自己成婚已经十几年了,为了彰显自己嫡福晋的身份,整天端着一副高贵端庄的架势,死眉瞪眼的像个木偶。可从他上次办差回来,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里到外犹如脱胎换骨。想到这,他用那双深如黑潭的眼睛盯着高总管说道:“你接着说。”

    高总管连忙“嗻”了一声,接着小声对胤禛说:“爷,您朝中事务繁忙,不常在府里,肖主子一般又是在您上朝以后才给福晋请安,所以,您没太注意到。其实,奴才早都觉得她与众不同。虽然那时容貌粗俗,可通身的气度和神韵却掩盖不了。特别是救大阿哥那次,那种沉着冷静,从容应对的样子,更显示了她不是一般的人。奴才就是那次目睹了她的真面目。”

    高总管边说边露出了惊艳的目光,喃喃说道:“那容貌、那身段、那双手。。。哎唷喂!奴才自打入宫以来,还真没见过!奴才觉得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爷这样的龙子。”

    胤禛看着高总管一脸神往的样子,刚要发火,又被他后面一句话把火给灭了。

    就听高总管接着说道:“奴才还发现,从那以后,福晋就和肖主子走得特别近。其实,在这之前,钮格格和耿格格也和肖主子要好。有一次,奴才还听见《月桂院》里传出了琴声和曲子声。哎哟喂!那个好听!奴才可是从未听过。”

    这一下,胤禛全明白了。有一次下雨,他好像也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弹琴唱曲子,确实是从未听过的琴声和曲子声,等他想顺着声音寻找,却又没了,后来从耿氏那里又传出了那个声音,等他到那里问耿氏,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在唱,耿氏却紧张地回答没有,是因为自己唱的时好时坏。当时自己怀疑过,唱的时好时坏,也不可能是两种不同地声音吧?那人的声音,明显要比耿氏的悠扬动听,真的是宛如天籁!

    他看着高总管,心里那个气啊!啊!你早发现她与众不同;你早看到她的花容月貌;你早听过她美妙地琴声、歌声;你早怀疑那三位主子的一切,都是她教的。你早不说晚不说,偏等爷把她给骂了、打了、发配到别院了;还发誓永远都不见她,你才跟爷说,你不是给爷添堵吗?

    早知道哪有今天的事?你说爷下了朝,有这么一位窈窕淑女,在一旁靓靓网、抚琴吟唱,哪是一种什么样的神仙日子?可你瞧现在给弄得。。。

    再一看,高总管还在那喋喋不休:“这件事要想查,并不难,奴才斗胆,已经把夏红和李氏给看管起来了,等爷大好了,问问不就清楚了?还有,奴才觉得肖主子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女人不想得到爷的宠呢?又怎么会有女人宁愿嫁给贩夫走卒,而不嫁给天家的呢?爷啊,奴才斗胆,爷您。。。”

    “高毋庸。”高总管话还没说完,胤禛就打断了他。眼神凛利、语气y森,把高总管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能不怕吗?这是爷气到了极点的象征。

    他低着头,还没等说恕罪,就听胤禛说道:“你这奴才当差当回去啦?爷把这么大一府邸总管之职交给你,发生那么多的事,你这奴才竟然给爷来个水泄不透。”

    “奴才该死!请爷责罚。”高总管一边嘴上告饶,一边心想,这怨得了奴才吗?如果不是因为爷您那么不待见人家肖主子,奴才能不跟您说这些事吗?那时真要说的话,怕是您又要责骂奴才多事了。唉!当奴才咋这困难呢?这要是肖主子,保证不能怪奴才。哎哟喂!这咋又想起她了?

    高总管正在那郁闷,就听自家爷吩咐道:“你马上派人去扬州肖府,给爷把肖若洁好好查一查。告诉福晋,爷病了,需要加派人手,把夏红和李氏给调到爷身边。另外,把《月桂院》封存,谁都不许进出。别院那边。。。”说到这,胤禛停了下来。

    高总管马上接着回到:“奴才知道了,奴才明天就把肖主子接回来。”

    胤禛一摆手说道:“先让她在别院呆一阵子,她那野性子也该收一收,不然,以后爷还怎么立规矩?不过别院那边。。。该怎么做,不用爷教你吧?这次的责罚先给你记下,要再办不好差,你就不用在爷的府里当差了。”

    “嗻,奴才遵命。”高总管挥了挥满头的冷汗倒退了出去。心里不禁又佩服起若洁来了,还真有不怕爷的,啧啧!哎呀!自己怎么又想起她啦?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今 夜 无 人 入 眠(四)

    月亮高挂在天空,泻下一片银辉。f4才从胤禟的酒楼分开,各自回到了府里。

    胤祯一反常态,没有到他的侧福晋舒舒罗觉氏的院子里,看一看他们的爱情结晶——才二岁多的女儿五格格,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舒舒罗觉氏早就让丫鬟去探听自家爷回来了没有,等到丫鬟来报说十四爷回来了,赶紧又是涂脂抹粉,又让奶娘把五格格抱了过来。可等了半天,也不见爷的身影,不禁有些诧异,心想,以前爷不管到那位姐妹的院子里,都要来和她,还有孩子温存一阵子再走。可今天是怎么了?于是又让丫鬟去打探。

    丫鬟回来禀报说:“启禀主子,爷去了书房,并没有去其她主子的院里。”

    舒舒罗觉氏这才放下了心。心想是自己多心了吧?爷自打去年太子爷被复立,烦心的事就格外的多,难道今天又有什么事让爷不痛快啦?哎唷!那自己可得好好去帮爷“解劝解劝。”

    于是,换上一件桃红色的旗装,让丫鬟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又搽了点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才买来的外国香水,然后,提着装着夜宵的食盒,朝书房走去。

    谁知还没到书房门口,就被十四的贴身侍卫擎苍拦住了:“奴才见过给侧福晋,侧福晋吉祥!”

    舒舒罗刚开始还没太在意,因为她每次进爷的书房,爷从未让人拦过。于是,得意地对擎苍说道:“我给爷送夜宵来了,你让开。”

    擎苍为难了,他知道这位侧福晋颇得爷的宠,可爷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啊。于是,恳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