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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部分

管你。”

    叶欢缓缓摇头,语气坚硬如铁:“不,我要娶的是乔木,这辈子我只娶她。”

    沈笃义皱眉道:“南乔木只是一个身世空白的贫寒丫头,娶她对你有何益处?她能给沈家带来任何助力吗?”

    叶欢怪异的瞧着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三叔,虽然你这把年纪比我大多了,我还是不得不给你上上课……一个男人娶一个女人,他的理由并不是看女人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提供多少助力,男人娶女人,唯一也是正常的理由,只能是因为他爱那个女人,想和她一起过一辈子,和她结婚,d房,生娃,余生尽欢,三叔,这是世上最简单的男女相悦的道理,您难道不懂吗?”

    沈笃义冷笑:“我当然懂这些道理,不过,身在豪门,婚姻是维系利益的一种形式,你说的男女相悦之情,豪门之内根本行不通。”

    叶欢憋了满肚子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猛地一拍茶几,叶欢大吼道:“什么狗p豪门,老子根本不稀罕,你去跟沈家上上下下的混蛋们说,就说我叶欢不侍侯了!把我从族谱里除名吧,老子回宁海过我自己的日子去,那姓韩的娘们儿,你们谁爱娶谁娶去!”

    沈笃义脸色顿变,起身指着他怒道:“你……你这是忤逆!”

    “哈——啐!”叶欢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稠的口水。

    这就是他的回答。

    然后叶欢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沈笃义气得浑身瑟瑟发抖,看着叶欢背影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你,站住!……把你刚刚偷我的鼻烟壶还回来,当我是瞎子吗?”

    叶欢身形一滞,然后把头一甩,重重一哼,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以一种高傲的姿态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第170章 生命的力量

    一直不想跟沈家的任何人发生冲突,短短几个月里,叶欢渐渐明白了亲情的可贵,生命里有些东西不曾得到,无所谓失去,一旦真正抓在手心里,懂得了它的珍贵之处,叶欢便再也不愿放开,比如,亲情。

    尽管这压抑沉闷y暗的沈家老宅与叶欢的性格颇不相合,可他一直在努力忍耐,努力接受,不为沈家的权势财富,而是他生命里从来没有过那么多的亲人,父母,爷爷,诸多叔叔……叶欢一直想把这些亲人都装进心里,小心呵护珍藏。

    没想到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件可以拿来交换的物件儿,为了他们需要的利益,甚至不介意牺牲他的幸福。

    是他把亲情想得太单纯,还是亲情根本就是个复杂而不可理解的东西?

    叶欢咬着牙帮,走出北厢房,一路横冲直闯,进了老爹沈笃礼的书房。

    “沈家打算让我与韩家的孙女联姻,这事儿你知道吗?”叶欢劈头问道。

    沈笃礼正在打电话,见叶欢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不由苦笑一声,对电话低声说了两句,然后放下电话,直视着他。

    “我知道。”

    “你也是这个意思?”

    “我在劝说他们放弃。”

    “有用吗?”

    沈笃礼摇头:“你爷爷持赞成态度,他的主意不容易更改。”

    叶欢眼中冒出寒光,冷冷道:“你转告他们,不要打我婚姻的主意,我的人生不会让任何人帮我做主,谁是我的妻子我会自己选择,任何人都无法左右我的选择,天王老子也不行,谁想干预我的幸福,我拎着汽油桶跟他拼命!”

    看着叶欢怒气冲冲,一股二杆子混蛋劲儿,沈笃礼却噗嗤一声笑了。

    “好,像我沈笃礼的种,这才是真正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幸福敢搏命争取。”

    沈笃礼的夸奖却令怒气冲冲的叶欢一愣,实在有些出人意料,原本以为他会训斥自己几句的,结果……他好像在鼓励自己去拼命?

    ……这是个什么爹啊。

    “你的意思是……不反对我拼命?我是打算拎汽油桶烧你家房子啊……”叶欢小心翼翼道。

    沈笃礼敛了笑,面色变得唏嘘。

    “你比我当年有勇气,虽然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拼命争取,可你却比我主动多了,知道吗,当年我与你妈相爱,他们也纷纷不同意,我当时还是太软弱了些,只知道拼命的恳请,辩解,甚至乞求,各种方法都试过,对这个家也越来越感到心寒,于是只好带着你妈远走高飞,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的态度更强势一些,更霸道一些,少一些妇人之仁,结果会不会更好?你会不会就能免掉那二十年的苦难经历?”

    沈笃礼唏嘘嗟叹:“……人生的选择只有一次,我选择了让我颇为后悔的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导致你妈受尽惊吓磨难,导致她这二十年因为你而对我一直不冷不热,更导致我唯一的儿子在外颠沛流离二十载,父子竟不能见面……很显然,这个决定我做错了,它成了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永远无法弥补……”

    叶欢沉默了一下,道:“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人生的选择不该c纵在别人手里,我对沈家一无所求,愿意回沈家完全是因为我毕竟是沈家的后代,应该进这个门,我的目的很单纯,也希望沈家能对我单纯一些,别把我当成一块交换利益的筹码……”

    沈笃礼摇头道:“很显然,沈家人不如你所想的那么单纯,整个沈家就像是一盘棋,所有人只要入了棋盘,便是棋子,落子弃子,全看下棋的人怎么安排。”

    “下棋的人是谁?”

    沈笃礼苦笑道:“本来应该是我,现在我发现,原来我也是棋盘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你不是家主吗?家主不是决定沈家一切的掌舵人吗?”

    沈笃礼垂下头,淡淡道:“家事或国事,太心软便成不了事,看来我这些年太软弱了,让他们渐渐漠视了我的存在,与韩家联姻一事,我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呵呵,多讽刺啊。”

    沈笃礼的笑声里带着几分杀伐之气,叶欢只觉一股y风拂身而过,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眨眼间,沈笃礼便恢复了平静,眉目间闪动着令人看不懂的莫测光芒。

    “叶欢,守好你的幸福,不要让任何人破坏它,你不是二十年前的我,沈家也不是二十年前的沈家了,有我在,没人敢动你分毫。”

    叶欢点点头,看着埋头处理公务的沈笃礼,叶欢心中一热,想说点什么,却堵在胸口,终究没说出口。

    看着叶欢离去的背影,沈笃礼从公文里抬起头,淡淡一笑。

    大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吹不走一只蝴蝶——只因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

    ……

    北厢房里,老三沈笃义也在打电话。

    “沈韩联姻?”电话那头,年轻的声音轻轻笑着:“三叔,这又是您老人家出的主意?”

    沈笃义缓缓道:“如果能成,对沈家大有好处,如果不能成,对我也没坏处,但此事肯定会对叶欢造成一定的冲击,让他先乱阵脚,他一乱,我便有机会了。”

    “您这是一石二鸟呀……”电话那头轻轻送上一句马p。

    沈笃义沉默不语,良久,他才叹了一声,道:“沈睿,准备一下,如果不出意外,你快回京了。”

    “三叔,您对我的恩情,我实在无法回报……”沈睿感激得哽咽起来。

    沈笃义淡淡笑道:“我一生无子,膝下就你一个侄子算是可心,老二去了,我总得为你打算打算……”

    “三叔,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感恩戴德的话就不必说了,到了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沈睿,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以后你若回京,一切只能靠自己,我恐怕再帮不了你什么了。”

    沈笃义满脸疲倦,算计了一辈子,他累了。

    叶欢回到城里,老院长坚持要回宁海照顾孩子们,叶欢他们苦留不住,只好为他收拾行李,四人一齐将他送到机场,一直目送他进了登机闸口,叶欢他们还依依不舍的不肯往回走。

    临走,叶欢将自己最近偷摸拐骗来的几万块钱偷偷塞进了老院长的行李箱。

    如今院里弟弟妹妹们的生活开支由欢乐基金全权负责,根本不必再四处筹钱募款,叶欢塞的这笔钱纯粹是孝敬老院长的,老头儿为了孩子们苦了一辈子,如今也该享享福了,为自己花点钱是天经地义的,买几件好衣裳,喝几瓶好酒,抽几条好烟,都是理所当然。

    “欢哥,你信不信,老院长发现这笔钱以后,肯定第一时间便兴冲冲的拿去给弟弟妹妹们买零食,买r,买书包,这笔钱肯定一分钱都花不到他自己身上。”

    猴子盯着候机厅外的机场跑道,一架空客飞机尖啸着直c蓝天,眼中泛起淡淡的惆怅。

    叶欢点头:“我信,其实咱们也一样,以前到现在,谁手里有了余钱,便想也不想的往老院长手里交,几乎已经成了条件反s。”

    猴子喃喃道:“央视真应该把咱们从人群中发掘出来,给咱们评个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什么的……”

    张三接口笑道:“……对,最好由柳菲来给你颁奖,那你就更露脸了,是不是?”

    猴子嘿嘿一笑,脸上竟露出羞涩的神情,看得叶欢三人恶寒不已。

    叶欢勾着他的脖子,笑道:“跟那位大明星进展如何?现在什么关系?”

    猴子羞怯道:“……尚未发生关系。”

    张三鄙夷道:“欢哥都为你铺垫到这份儿上了,你他妈还装什么纯情处男?会不会泡妞?不会让我来!”

    猴子一脚把张三踹得一趔趄,怒道:“少他妈瞎起哄,你懂个p!这种事需要循序渐进,循序渐进懂么?”

    张三不满的哼哼:“不就是一垒,二垒,本垒……”

    猴子怒道:“你丫满脑子的y秽思想!柳菲是我偶像,跟偶像谈恋爱怎么谈?见几次面就上床?把人家当什么了?”

    “你想怎么跟她谈?”

    猴子脸一红,又开始了矫情的羞怯:“……如果她没有通告的话,我打算约她一起喝喝咖啡,再看一场文艺电影,然后去吃一顿丰盛浪漫的烛光晚餐,最后开着车到海边,我们在海边捡贝壳,一起在海边奔跑,一边跑一边笑,最后假装不经意的牵着她的手,静静的等待日出……”

    张三呆呆的听着猴子的憧憬,半晌,才啧啧赞道:“真他妈像韩剧里的情节啊……”

    猴子羞涩而不乏得意的一笑。

    谁知张三紧跟着补充了一句:“……但我知道你小子骨子里其实是想和她拍日剧。”

    第171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从机场回城的车上,乔木坐在叶欢旁边,神色有些憔悴。

    叶欢悄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柔若无骨,却冰凉如霜。

    “怎么了?”叶欢关心地问道。

    乔木垂着头,低声道:“叶欢,不知怎的,我这几天睡觉老是做恶梦,梦到你离开我了……”

    叶欢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我怎么可能离开你,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你想多了。”

    “在梦里,你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我哭着去拉你,求你,你却铁了心的不肯回头,还是跟别的女人走了,我有几回在梦里哭醒……”

    乔木说着说着,俏脸浮上恼怒之色,狠狠的捶了他几下,嗔道:“你这混蛋,怎么这么无情,害我伤透了心!”

    叶欢苦笑道:“我命苦啊,这几下挨得那叫他妈一个冤枉,你做的恶梦干嘛怪我?”

    猴子侧过头笑道:“谁叫你是欢哥呢,既然是老大,当然什么都得负责,包括做的梦也归你管。”

    叶欢笑骂道:“老子就是你们的裤衩儿,你们放什么p老子都得接着。”

    满车皆笑。

    看着乔木笑颜如花的俏脸,叶欢也笑,心头却无比沉重。

    沈家给他安排联姻,这事儿他一直没跟他们说,乔木……她是预感到了什么吗?

    其实叶欢很想不认这个家,干脆和乔木他们一起回宁海,继续过回以往穷困但幸福的生活,可他实在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男人该有男人的担当,如果碰到棘手的逆境便只想着逃避,这一生要逃多少次?要逃多远?

    这个麻烦事一定要解决,为了不失去乔木,拼了命也跟他们卯上!

    叶欢捏紧了拳头,望向窗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毅。

    车厢里一阵沉默……

    良久……

    坐在后排的猴子忽然道:“……欢哥,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儿?”

    叶欢沉思道:“……确实有点不对劲儿。”

    车内三人互相对视几眼,接着满脸惊恐的叫了起来:“张三人呢?”

    乔木朝前面副驾驶座看了一眼,惊道:“我一直以为他坐前面的……”

    叶欢掏出手机打张三的电话。

    电话那头,张三的声音显得很哀伤。

    “你们抛弃我了……”

    叶欢擦汗:“……你怎么没上车?”

    “我在机场刚给你们关上后座车门,打算坐到前排去,结果我还没碰到车门,你们的车子便嗖的一下跑了……”

    “……我们当时没注意。”

    “欢哥,我的存在感有这么薄弱吗?”张三委屈得泫然欲泣。

    “啥都不说了,你拦部出租车跟上吧。”叶欢惭愧不已。

    张三幽幽道:“……本来是想拦出租车的,结果我发现我的钱包在机场被偷了,现在的贼真他妈无孔不入,迟早死全家,妈的!”

    “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出租车上。”

    叶欢:“……你不是没钱吗?”

    “……我又偷了别人一个钱包。”

    叶欢:“……”

    ……

    暂时将联姻的麻烦事抛到一边,回了城后,叶欢便接到了柳眉的电话。

    柳眉告诉他,私人会所的装修已接近尾声,一个星期后可以正式营业。

    叶欢乐坏了,赶紧打电话通知另外两位股东,秦逸和刘子成。

    刘子成也挺高兴,电话里连声的表示要好好犒劳柳眉,毕竟会所的四位股东,除了柳眉,其他三个都是甩手大掌柜,把钱款一划过去便拍拍p股到处潇洒去了,只剩柳眉一个人在里面忙上忙下,脚不沾地儿,从跑手续到装修,都在她一个人在忙活,委实是劳苦功高。

    叶欢听刘子成这么说,也感到挺惭愧,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合伙给柳眉送一块大大的金砖表示一下歉意和谢意。

    末了刘子成在电话里面笑得意味深长:“其实啊,我们根本用不着给她送礼物,”

    叶欢一呆:“啥意思?”

    刘子成笑骂道:“装!你接着装!以为我是瞎子呢?人家柳小姐娇滴滴一黄花大闺女,家里开着那么大的公司扔下不管,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给你打工,给你贴钱周转,为你忙上忙下半句怨言都没有,你以为人家是啥意思?”

    “说明人家比咱们有事业心……”

    “得了,你继续装吧,照我说呀,你只要把自己送上去,她肯定比收什么礼物都高兴……”

    叶欢答应得很爽快:“行,我把自己送过去让她睡一下,不过买金砖的钱你一分不少还得给我,不能让我白被人睡。”

    刘子成气道:“我他妈怎么认识你这么一号人。”

    说着便挂了电话。

    叶欢对着电话苦笑。

    柳眉对他的意思,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唉,又他妈一件麻烦事儿!

    打给秦逸的时候,秦逸的语气不怎么友善。

    “叶大少,你可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叶欢干笑,这时候他才想起,上次在那个私人俱乐部痛扁李国栋以后他拍拍p股就跑了,秦逸留在原地善后,以后那几天叶欢没好意思再跟秦逸联系,也不知秦逸怎样善的后,想必其过程一定不怎么愉快。

    叶欢笑得很尴尬:“秦哥日理万机,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嘛……”

    秦逸哼了哼,道:“你小子惹了祸,却要我给你擦p股,擦完p股你倒不见人影了,叶大少,你可真潇洒呀。”

    叶欢瀑布汗:“秦哥,你可真幽怨……下次你揍了人,我绝对留下来帮你擦p股,算是还你人情,行不?”

    秦逸哼道:“免了,我可从来不动手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咱们的会所再过一星期就装修好了,商量个日子开张吧。”

    秦逸一愣,道:“什么会所?”

    接着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还在你那里投了一个亿的股呢……”

    叶欢懊恼道:“早知道我就不吱声儿,把你这一个亿吞了。”

    秦逸正色道:“叶欢,上次你揍李国栋那事儿还没过去呢,那天晚上李国栋放了话,以后跟你誓不两立,我把你是沈家长孙的身份告诉了他,他还是咽不下气……”

    秦逸叹道:“这个圈子里就算翻脸也很少这么当面揍人打架的,大家要的是一个脸面,叶欢,你这次把李国栋得罪狠了,李家论实力虽不如沈家,可在京城也是财雄势大,这事儿我跟你知会一声,你小心一点儿,别遭了他的暗算。”

    叶欢气道:“这狗日的好霸道,打牌输了我几百万,第二天就把支票挂了失,我损失这么多钱不也没说什么吗?揍他几下怎么了?啊?怎么了?秦哥你说他还是人吗?是人吗?……是畜生!”

    秦逸黑着脸:“……你俩差不多。”

    ……

    回了城,叶欢便坐车到自己正在装修的私人会所去了一趟。

    会所的三层楼盘是秦逸出面找赵扬硬要下来的,商务部长之争,赵扬的父亲赵红军毫无悬念的落败,仍旧只是副部长,叶欢和秦逸拿走了这三层楼,却还是没出手帮他父亲上位。

    人有时候喜欢玩些小聪明,可在拥有强大实力的人面前,任何小聪明看在眼里只当是耍猴戏一般可笑。赵扬丢了筹码,这一把他赌输了。

    会所地址位于王府井附近,在京城来说,这个地段算是非常繁华了。

    叶欢循着地址找过去,终于发现会所位于一座高达四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