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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摆在恶鬼身边的口粮。她想跑,可是她不能扔下万里不顾。

    “万里,快醒醒。”她拼命地叫他,最后不得不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狠狠地咬下去。

    第十九章 脱身

    剧烈的疼痛使万里从深度昏睡中蓦然醒来,他下意识地跳起来,甩脱手,把猝不及防的小夏摔倒在地,头撞在楼梯边。

    “怎么了?”混沌中,他有一瞬间的闪神,但随后就发现了房子内紧急的情况,一时愣住了。

    “别看了,快跑!”小夏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额头上已经渗出血的伤口,拉着万里往楼上跑。

    在这关键的时刻时刻,她还算清醒,看到大火已经封住了出门的路,已经燃向后门的火,随时都可能让厨房的煤气罐爆炸,最可怕的是,那些烧死的鬼魂已经从火焰中心挣脱出来,直追向他们,从楼上逃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她拉着万里拼尽全力跑,妖异如手的火苗和扭曲的黑影在后面紧追,直到她跑进房间,抓起放在枕边的血木剑反身一挥。

    随着已经近的黑影象尖叫着碎屑一样四散,万里相当配合的把门“当”地一声关上,把危险的一切暂时关在外面。

    “把血木剑给我!”万里急切地说。

    他虽然还不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在自己不知怎么失去知觉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必须先逃离。

    “不,你不能用它。”小夏拒绝,把已经泛起红色光芒的血木剑抱在怀里,“它虽然能斩妖除魔,可是毕竟是木头的,会烧坏!”

    “我不会用它碰火的!”

    万里这么说,小夏迅速信任了他,把血木剑递了过去。

    “这里逃不出去,窗外有铁栅栏,跟我走。”他一手把血木剑护在怀里,只留着剑尖上散发的自然剑气威慑着四周,一手拉住小夏的手,“相信我。”

    “我相信。”小夏毫不犹豫地点头,跟着万里又冲出房门,越过通道两侧被血木剑的光芒得不敢上前的黑影,跑到万里住的仓库里去。

    仓库里,一排排的酒架,还有散乱堆放的杂物,在黑漆漆的夜里给了小夏极大的压迫感。她慌乱地站在那,看万里急速把血木剑c在靠近门的一个架子上,挡住门外想追进来的东西,一边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绳索。

    “过来!”他一把扯过小夏,把绳子的一端牢牢拴在窗子中间的钢条上,另一端在小夏的腰上绑了几个死结,“从这里下去。不要怕,这个高度只相当于民房的三楼,就是跳下去也不会摔死,顶多摔掉胳膊腿什么的,何况还有这条绳子。”

    “好。”小夏答应,虽然她还是很怕,但明白此刻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你呢?”

    “我把血木剑扔给你,我再爬下来。”万里扭头看了看已经哔啵作响,马上就会烧毁的门,而浓烟已经顺着门缝灌了进来,因为剑镇在那,才没有其它东西立刻闯进,“到时候轮到你保护我了,用剑指着上面就行了。明白吗?我们的顺序是你——血木剑——然后是我。”

    “你背着剑不好吗?”小夏担心血木剑一扔下楼,会有邪物跳出来对付万里。

    “那玩意虽说是宝物,但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只小木条,以我的体形搞不好会弄断。与其让那个阮神g杀了我,还不如我冒点险。”

    “你这个人,这都什么时候了——”

    “好好,不多说了!”万里握住小夏的腰,帮她坐到窗台边上,“现在我放下绳子,你别怕。”

    小夏点点头,咬牙等着被悬在半空的一刻,但万里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忽然伸手摸摸她额头的伤口,手法有些重,让小夏额头上传来一阵刺痛。

    “摔疼了吧?”他问,声音有些奇怪。

    小夏刚要责怪他这个时候还婆婆妈妈,一种认知却让她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万里的双手还握在她的腰上,那么她脸上正在摩挲的手又是什么?!

    她骇得倒吸一口气,刚要提醒万里什么,突然又看到黑暗处的酒架上一眨一眨地闪动着许多双眼睛,镶嵌在焦黑扭曲的人形上,好像躲在那里很久,然而不等她开口,绳子一松,直接从窗口掉下去,在半空中又骤然停止,自身的重力让她觉得腰部被绳索勒得巨痛。

    一定是他们跑到她的房间时,这些烧死的鬼魂已经躲到这里来了,所以血木剑只是摆在那里,能镇得住外面的鬼魂,却无法驱赶里面已经隐藏的。

    一想到这些,她立即挣扎着抬头望向窗口,大叫万里小心,可是却发现没发出任何声响,好像嘴被什么冰冷的粘膜生生堵住了,四肢也被牢牢捉住。不好的感觉袭来,她只得慢慢转过头去。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伏在她的背上,双手双脚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是让她背着。

    “妹妹,我来找你了!”

    是顾与方。

    小夏全身冷汗,绝望地看向上方的万里,见他的脸还是朝向自己,焦急的神情好像是看不到自己一样,而她却看得见他,还有——他身后伸出的另两个头,面目模糊,但却盯着她!

    万里!小心!

    她心里大叫,多么想能和他有心灵感应,就像自己和阮瞻一样。可是,她只看到他想要挣扎着从窗台上起身,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接着人往后一仰,没了踪影。

    “嘭”地一声,煤气罐爆炸了,不知哪来的气浪推得小夏在半空中如碎布一样飘荡,身后还背着一个女鬼。而万里,生死未卜。

    “妹妹,把阿瞻还给我吧!”

    冰寒僵硬的手指摸索到小夏的脖颈,把绳索一圈圈地缠上,并慢慢收紧。

    “为什么?”她艰难地问。

    “我要用你的身体和阿瞻在一起啊!”她y测测地笑,“有人答应我的,只要你死!只要你死!只要你死!”

    恨意一波波袭入小夏的脑海,同时新鲜的空气完全阻隔在她的喉咙之外,慢慢的,慢慢地,直到她窒息、昏迷!

    一阵汽车刺耳的轰鸣声传来,一个男人从车上飞快地跳下来,伸手在空中划着符咒……思神炼y,道气常存,急急如律令……

    顾与文的鬼魂大叫一声,就要往小夏的身体里钻,而小夏因为失去知觉而根本无从反抗。

    “相识一场,别我!”阮瞻大急,伸手一指。

    女鬼惨叫着,但仍然不肯罢休,阮瞻只恨自己不能跳到高处,把小夏从上面解救下来,又不能直接施法阻止女鬼,生怕可能让昏迷中的小夏的魂魄也受其害。

    眼看着顾与方就在进入小夏的身体,万里的身影突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窗口,伸出手朝顾与方一挥。一线美丽的红光飞下来,顾与方登时尖叫一声,象一件衣服一样从小夏身上剥落。

    “把绳子弄断!”阮瞻喊。

    万里的影子一闪而回,然后绳子迅速起火,小夏一下落到阮瞻的怀里。

    “小夏,小夏!”巨大的冲力让阮瞻也摔倒在地,但他细心地没让她受到碰撞。他爬起来,解掉小夏脖子上的绳索,“你醒醒,别吓我!小夏!”

    他急切抚着她的脸,可她还是闭着眼睛。

    “你这样抱着她,只会让她更加窒息。放开!”万里用另一条绳子爬了下来,“急躁只会让你忘记必要的医疗常识!”

    他推开阮瞻,把小夏放平放在地上,开始施救。过了一会儿,小夏终于喘出了一口气。而此时,警笛大作,消防队赶来了。

    ※※※

    “幸好是尼龙绳子,要不然哪能一烧就断。”万里嘘了一口气,“我从来没象现在这么感激过化工制品。”

    阮瞻没回答,倚在医院的墙上,凝视着昏睡中的小夏。他今天晚上感到了恐惧,当看到她象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挂在半空中时,他多年来第一次感到恐惧,害怕就此失去她。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的急救技术十分完美。给我说说,你怎么急时赶到,要不是你那个什么什么急急如律令,我还摆脱不了那几个烧死鬼呢。”他看看自己手上的烫伤,想起那种冰冷又灼热的感觉,可不想再试第二次了。

    “你的狗命真硬!”

    “那也得谢谢你这个神g那么一叫,当时除了顾与方执念那么深的人——不是,是鬼,才能还不逃跑,其余的早就作鸟兽散了。”

    “是我的错,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阮瞻懊恼万分,“洪好好今天比平时回去的要晚,然后就在城里兜圈子。我突然想起,既然那个幕后人杨幕友是个设计人的高手,而且他要是针对小夏的话,那么他肯定会监视她,我想他大概也能猜到,既然我和他打过照面,就会从注册登记上查出他的线索。”

    “就是说,他料定你会去跟踪洪好好,所以故意引诱你去。”万里接着道:“那么他也一定料到了,我认出了洪好好的声音,至少是对她产生了怀疑,不然也不会用她作饵钓你。”

    “没错,幸好我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否则——”

    “没有否则,你不是想到了吗?虽然有点晚。”万里打断他,“意外总是有的,要看你怎么克服,你的心理学白念了,还是一碰到小夏就乱了。”

    “少废话,你那里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万里耸耸肩,“比咱们以前对付的弱多了,不过我没想到他们提前一步藏到里面,一时又被他们拖着够不到血木剑。后来你一声大喝,它们一松,我就有机会了。”

    阮瞻没说话,心想幸亏有万里这样阳气极枉又胆大包天的人,才能和鬼打了一阵架,然后还飞扔血木剑吓退顾与方,并能冷静地用酒和火烧断绳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抢救了你的包。”仿佛猜到阮瞻的心声,万里表功,“还好你的这件行李还没拆开,不然我还要帮你收拾,你包里的宝贝——”

    “嘘。”看到小夏动了一下,阮瞻阻止万里,但见小夏只是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她就是这点好,从来不会担心很久,内心十分乐观。对了,对那场火你怎么想,我可是在现场闻到汽油味了,这肯定不是鬼做的。还有,我刚才在门口看到烧黑的铁链,门被反锁了。”

    “这是人与鬼合作,除了杨幕友,谁有这个本领和财力。”

    “真丢人,我睡得太死了,不然没有这么惊险。”万里有点自责,虽然他对自己如此昏睡也有点疑问。

    “不怪你,你一定是无意间中了什么符咒,才会那样。”

    “看来你那还不完善,以后要装个什么防盗的装备,防一下坏人,再防点符咒。你看,让人先来放火,然后等烧坏了那个八卦阵角,再让鬼上阵。大哥,看来咱们真是遇到高人了。”

    “我还有重要发现。”阮瞻突然说。

    “是那神秘的三兄弟吗?”

    第二十章 目标

    “不是。到目前为止,那还是个谜。”阮瞻说:“我突然觉得杨幕友搞那么多事,可能不是为了小夏。”

    “怎么说?”

    “今晚小夏去接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纸鹤。不是一般的纸鹤,而是被妖术控制的会飞的纸鹤。”

    “会飞的?那我没见过,不过我有一次和小夏吃饭时确实也看到了一只,在邻桌上。小夏对那个反应很过度,差不多算厌恶。那又是什么,杨幕友搞出来的?”

    “很可能。”阮瞻又习惯性地皱眉,“有很事让人觉得没有理由,或者很勉强。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想,就觉得道理顺了过来。你想想,我们在驱逐血腥玛丽的那件事时,出门时你踩了一团烂纸,你还说”纸也那么硬,硌了你的脚。“记得吗?”

    这事发生在两个月之前,万里一时没想起来,但因为那天记忆深刻,所以经阮瞻提醒才模糊记起,仿佛是有那么一件事。

    “那也是纸鹤吗?烂成那样你也认得出?好吧,就当那是纸鹤,也就是说这只纸鹤至少两个月来就一直反复出现在小夏身边,或者说是我们身边。”万里问。

    “不只是一只,应该是一批。”

    “那有什么用?”

    “就是说这只纸鹤至少两个月来就一直反复出现在小夏身边,或者说是我们身边。”万里问,“那有什么用?”

    “没觉得那纸鹤有什么不同吗?比如它的眼睛?”

    万里想了一下,“你这么说还真有一点,那眼睛红得妖异,是有点奇怪。”

    “你再想想,前几天我那里的阵眼被破,用的是小夏的血,我们推测是洪好好利用抢劫弄到的,可是现在仔细推敲起来,他们也太有后眼了,能预想到有那么一天,才提前伤害小夏的吗?”

    “这是有点太神奇了,除非——”

    “除非他们要她的血有其它用处,比如用来画纸鹤的眼睛。”

    “这又是什么妖术?”万里有点吃惊。

    “我曾听说过,有一种秘技,可以用别人的血来跟踪血主的行迹。所以,他们一定是利用这个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么神奇?千万别让美国人知道,不然会利用为间谍活动的。”万里什么时候也不忘了开玩笑,“可是他们为什么跟踪小夏呢?”

    “或者他们想监视的并不是小夏,毕竟小夏的身世单纯,与他们没有任何联系。即使是有花会的事件,小夏对他们也够不成威胁。我猜,他们找上她,是因为她比较好对付,如果对上你我,并不是那么容易摆平。而她总是和我们在一起,盯着她就等于盯上我们。”

    “那一定是为了盯你,”万里说:“他是神g,你也是,共通点不是出来了吗?”

    阮瞻望望病床依然昏睡的人,心里一阵内疚。这一次并不是她为他带来了麻烦,而是他连累了她,而且差点让她死去,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

    他也是在看到小夏生命垂危时,脑海中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

    他们跟踪她,却不伤害她,当他离开时,他们对她的恐吓变本加厉,但仍然保留她的生命,甚至不惜动用梦杀术。而在那个局里,他感觉杨幕友是在拖时间等待什么一样。当他一出现,对方对待小夏的态度就不同了,完全是要致她于死地,好像她没有了价值。

    这一切,唯一的区别只要于他是否出现,明显小夏只是引他的饵。

    可是杨幕友为什么要引他出来?

    “算了,既然知道了目标在哪,其余的事慢慢再想。”万里打断阮瞻的思绪,“你该知道有时过份执着于一件事情反而陷在其中找不到出路。我们还是先解决民生问题,明早小夏出院后,我们住在哪里?我那儿是鬼屋,她是绝对不去的,你的房子又成了灰烬,看来只能住她那里了。我认为以目前的状况,我们不宜分开。”

    “如果我亲自去找杨幕友呢?你说他会不会放过小夏?”阮瞻抱有一丝希望,但马上又被万里打碎。

    “你就别做梦了!”

    ※※※

    第二天,他们都搬去了小夏那里,并且得知了另一个不好的消息。

    就在他们被杨幕友设计的时候,花会的其它成员一夜之间全部死去。对外的消息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通过万里在警局的关系,他们得知这一共十个个女人死的时候非常奇怪,只要一碰就全部变成了一滩黑灰,与当天献祭时的情形一样,这现象无法用科学解释,无论遇害者在哪里,是不是被警方限制了自由,无一例外的没有任何线索就出了事。

    “我觉得那三兄弟出现了。”阮瞻断定,“这一局我们输得惨,几乎全部在人家的掌控中。”

    “可是没有线索,要怎么查?”万里说,“这件事最奇异就是为什么那些女人会成为灰烬,地上还有一团血印。如果说是燃烧所致,你该知道要成为完全的粉末是要有严格的物理条件的,根本不可能。还有,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要从那些女人身上得到什么?如果那三兄弟出现,他们是凶手吗?又是怎么办到的?就算是鬼,也不能做到这样吧。难道是杀人灭口?”

    “肯定是杀人灭口,不过这件事警方管不了,是有道术很高的人在c纵。”阮瞻瞄了下一直不吭声的小夏,“我们自己来,不然他怕是没完没了。”

    “要怎么做,你说吧。这件事我也要管,他们对待那些女人也太狠了!”万里说,“我想你是需要帮手的。”

    阮瞻点头。

    他知道万里从小就是热心肠的人,多话,喜欢帮助人,做心理医生是对了,可是他已长成一个大男人了,还总有点要兼济天下的理想,可笑但也难得。

    “你要怎么做?”小夏出声。

    “以邪到邪吧。”阮瞻站起来,“我准备一下,今晚我们用招魂术,问问那些冤死的鬼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咦,这个好,比较直观。”万里赞成,“招谁的魂,要怎么招?”

    “先试试招花会受害者的魂,在顾与方的家进行。”

    “试?”小夏抓住阮瞻语气中的不确定。

    “只能试一下,不是我招不来,只怕有人先下手为强,拘了她们去,或者干脆——”阮瞻没说下去,但其余两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实在不行,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万里替阮瞻回答小夏,故意一脸高深莫测,“可是为什么要在顾与方的家?她要害小夏呀,那里y气不是太重了吗?”

    “正是要用那里的y气和怨气。”阮瞻说,“小夏也一起来,不过不用怕。”

    虽然目标指向了杨幕友,但其中还有解不开的谜,如果一切是他控制,他组织了个花会是为了什么,肯定不只是为了钱和y乐那么简单。而在事实清楚之前,小夏不能单独呆着,这太危险了。

    第二十一章 招魂

    浓重的y云,让夜更加漆黑,甚至没有一丝月光,而冬雨也依旧下个不停。

    在一幢豪华的住宅大厦里,正呆在一楼大厅巡视的管理员,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仿佛有什么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沙沙沙的,但却没看到任何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