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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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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啊。

    秋内抱着胳膊看着间宫,间宫也坐着和他一样的动作。

    “都是因为京也,事情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确实没法收拾了。”

    “对了,当时京也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吗?”

    “嗯,他并不知情。椎崎老师,她当时没告诉他,还说以后也绝对不会和他提起这件事。”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椎崎老师为什么不告诉京也呢?”

    “我想,椎崎老师一定是想保护友江君的人生吧。不告诉他,其实是关心他。”

    “啊,原来如此。”

    ——可是,那种事情……

    “这不是假惺惺的关心吗?”

    间宫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来。

    “这话说的真好啊。”

    秋内轻轻低头,回了一句“谢谢”。能在这种时候发出赞叹的间宫其实更值得敬佩。秋内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来:在这之前,自己说的都是真好吗?

    “椎崎老师多大岁数了?”

    “呃……我记得她岁数比我小一点。”

    “老师您多大了?”

    “应该超过三十五岁了吧。”

    真是一个几乎没有参考价值的回答。

    “可是,老师,男女之间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吗?像这种,喜欢上比自己岁数大的女人。”

    “这个嘛,从概率上来说,这种事情确实不少。因为,雄x在选择雌x的时候,首先会以对方的生殖能力为判断依据。”

    “什么啊,老师,您别张口闭口老雄x雌x的,‘生殖’……”

    “可是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人类的雄x在看到雌x的时候,绝对会本能地判断对方生殖能力的高低。雄x会通过腰身的粗细来判断对方的年龄和健康程度;会从r房的大小来判断对方的育儿能力;从腿部线条的美丽与否也能做出判断,因为形成雌雄腿部的遗传基因和形成生殖器官的遗传基因在染s体里是密切相关的。”

    “是……”

    “所以,雄x通常会被年轻的雌x所吸引。这是在大多数情况下。”

    “我好像还是不太明白……不管怎样,京也算是雄x中的另类了。”

    秋内这么说完之后,间宫稍微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是。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

    “我觉得友江君不算雄x。”

    秋内完全不知道间宫在说什么。

    随后,间宫突然陷入了沉默。他表情呆然地凝视着虚无的半空,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师?”

    被秋内这么一叫,他的视线立刻回到了秋内的身上,但马上又把视线移到了别处。间宫把两手的手指c到蓬乱的头发里,开始揉着自己的太yx。过了一会儿,他冷不防地抽出双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了一句“好!”,然后抬起了头。

    “这话果然得说出来。这样一来,友江君给人的印象就会变得更坏了。”

    秋内做出一副渴求答案的表情。间宫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刚才友江君所说的那些话里面,其实包含着谎言。”

    “谎……言?哎?哪个部分是假话?”

    “他说他和椎崎老师有男女关系的那个部分。”

    “哎?”

    ——事到如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的。”

    间宫眨巴着眼睛,对秋内解释道。

    “那个下雨的白天,悟先生回到家,看到椎崎老师和友江君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这是事实。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这么说,这也是事实。”

    “那么……”

    秋内刚想c话,秋内伸出 一只手制止了他。

    “可是呢,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并没有做‘那个’。”

    “‘那个’是什么?”

    “就是‘那个’,‘那个’事情啦。”

    间宫故意顿了顿,随即说道:“就是生殖行为。”

    “生殖……哎?他们没做吗?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象一下嘛。”

    “我想象不出来啊。您能不能更详细地解释一下?”

    秋内的膝盖往前蹭了蹭,间宫发出了发起似的鼻息,点了点头。

    “刚才我说过,他们两个人并不是雄x雌x的关系。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们真是那种关系的话,椎崎老师也不会和身为她同事的我谈起他们是事情的。”

    ——啊啊,确实是这样的。

    “友江君第一次接近她的时候,椎崎老师以为他是在向自己求爱——也就是男女关系。那个时候,友江君说不定真的抱有那种想法。椎崎老师当然很生气,就拒绝了他。因为他们是师生关系嘛。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友江君一次又一次地接近她。这个时候,椎崎老师发现友江君的样子有点奇怪。”

    “奇怪?”

    “通常,雄x向雌x求爱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怎么说呢……”

    间宫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但只过了片刻,他便开口说道。

    “算了算了,我就直接引用椎崎老师的话吧。她是这么说的,她觉得友江君当时好像在‘向她寻求帮助’。”

    “寻求 帮助……”

    “是的,帮助。在他不断接近的过程中,椎崎老师开始关心起友江君‘他到底是为什么而发愁呢?’‘他到底在为什么而烦恼呢,’而且,从很久以前,她和悟先生的关系就已经破裂了,所以她但是也很寂寞。那天,椎崎老师终于 接受了友江君的邀请。她来到友江君的家,就算她……呃……就算他脱她的衣服,她也没有反抗。”

    间宫又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她变得一丝不挂,友江君也是一丝不挂。不过出人意料的是 ,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虽然最初他可能是想做点什么的……但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依偎在椎崎老师的胸口,一动不动地待着。”

    秋内想起来了。

    有一天,他曾经这样问过京也。

    “你难道不觉得孤独吗?”

    京也小时候便失去了母亲,和父亲——他唯一的亲人——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他看上去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那个时候,他却故作平静地答道:“一点也不觉得。”

    那个时候,他果然是在说谎。

    对于秋内来说,他当然无法完全理解全身赤l地依偎在镜子身上的京也的心情。虽然秋内想尽可能地去理解他,但除了“可能是因为寂寞吧”这个原因,秋内无法给出其他的解释。不过,秋内觉得,在自己心里,似乎存在着和京也产生共鸣的心境。

    “不知为何,只要和友江君躺在被窝里,椎崎老师就会感到很安心。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一次又一次地用同样的方法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友江君有时候会在被窝里哭泣,那个时候,椎崎老师也会跟着一起哭。”

    间宫突然把视线移开,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了悲伤。

    “这种情感,或许也是爱情的一种形式吧。”

    “可是……京也为什么要撒谎呢?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但秋内还是这么问道。间宫的回答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因为你在场了嘛。”

    京也在这个屋子里说谎的时候,间宫曾经两次想要打断他。

    “那个……友江君……”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京也在自己的面前编者悲伤的谎话。当时的间宫或许已经忍受不了了吧。第一次的时候,京也没有理睬他。第二次地时候,他向间宫s去了尖锐的目光。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攻击x眼神。

    京也只是不想让秋内知道而已。秋内未经世故,京也少年老成,这种“结构”在大学之后便形成了,然后一直稳定到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京也想都隐瞒起来。就算用谎言代之以实情,就算自己呗别人当成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我们去老师那里吧。”

    在小巷里,京也曾经这么说过。那个时候,他已经从间宫的神情中得知,间宫已经知道了他和镜子之间的关系。在此之前,他本来打算和秋内两个人到秋内的公寓去说这件事情,但在那个时候,他的态度改变,提议三个人一起到间宫的住处去。

    京也故意当着间宫和秋内的面向他们解释。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大概有两层用意:首先是向秋内撒谎;其次,是借着撒谎,来暗中堵住间宫的嘴。

    可是,间宫并没有选择沉默。京也肯定早就料到间宫会这么做。尽管间宫知道这是京也的意思——编出拙劣的谎言,给朋友留下差劲的印象——但间宫却没法假装下去,他没法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师,椎崎老师的老公,他知道这些事情吗?京也和椎崎老师其实是什么样的关系,他知道吗?”

    “他知道。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椎崎老师被悟先生追问的时候,一五一十地所有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既然如此——”

    秋内把话说到一半,便闭上了嘴。间宫继续说道:“对于悟先生来说,这是一样的。”

    没错,是 一样的。对于 一个丈夫来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和世上的那种“不伦之恋”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正文  第四章   6

    “在这之后,京也是怎么打算的呢?”

    秋内感到一种急剧的疲劳感,他两条腿叉开,伸到榻榻米上。

    “大学是事情要处理,宽子的事情也要处理。唉,他自己说要从大学退学,然后和宽子分手……”

    “啊,对了,关于卷坂同学的事情,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可以告诉我吗?”

    间宫转向秋内。

    “欧比刚才冲她大叫。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比如你们在外面见面的时候。”

    “没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之前我们在渔港见面的时候,欧比就没有对她叫过。”

    “啊,是这样啊……”

    间宫的视线落到榻榻米上。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遗憾。

    “这又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她可能是以前就知道了京也君和椎崎老师的关系了吧。”

    “啊?为什么 呢?”

    秋内把伸到榻榻米上的腿收了回来,面朝间宫盘腿而坐。

    “我知道‘负强化’这种现象吗?”

    “不知道,头一回听所。”

    “我在课上可是讲过的哦。”

    “可能我当时没有听讲吧。”

    间宫的脑袋沮丧地垂了下去,但马上又抬了起来。

    “那我就再给你讲一回。”

    他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道:“比如说,有一只狗,平时不怎么叫,但只要邮政快递员一来,它就会大叫一来。对于这个现象你怎么看?”

    秋内默默地摇了摇头。

    “邮政快递员在接受了配送的货物之后,马上就会离开。当然了,这本来就是快递员的工作。但是对狗来说,它偶尔会出于保护地盘的本能叫上几声,这个时候,邮递员的行为就会让它产生误解,以为那个家伙是被自己的叫声赶出去的。狗尝到了这种满足感。所以,每当快递员来的时候,狗就会为了追求满足感而大叫起来。另外一方面,快递员必然会在狗叫完之后离开。这样一来,狗就会愈发地对自己的力量产生误解。这种现象就叫做‘负强化’。让狗记住哪些行为可以从主人那里得到奖赏,这种叫做‘正强化’,与之相对的,便叫做‘负强化’。”

    “ 哦……”

    “即使是在自己地盘之外遇到同样的对象,狗不会叫的。也就是说,刚才那只狗,就算它在散步的时候遇到那个快递员,也是不会叫的。”

    “不会叫的啊……”

    “所以我才会这么想,对于欧比来说,卷坂同学并不是邮政邮递员……”

    “邮政快递员……”

    秋内完全听不明白间宫的对话。这种不解的感情或许从他的脸上表露了出来,间宫立刻解释道:“按照顺序来说的话——首先,友江君来到椎崎老师家和她见面,他把自己的车放到哪里了呢?他放到栅栏内侧了,一个从外卖呢看不到的地方。悟先生在那里看到了他的自行车,带着满脑子的疑虑走进家门。因为椎崎老师的家离大学很近,有的学生说不定会从她家门前路过,所以,友江君的自行车要是被他们看到就糟了。”

    京也的“标致”牌自行车的车型十分少见,认识京也地学生会立刻认出这是他的东西。

    “刚才友江君解释说,他去椎崎老师家的时候,和卷坂同学说自己是‘去看牙科’。”

    “嗯,他是这么说的。”

    “那么,我们从这里想象一下吧——我觉得,一开始,卷坂同学肯定相信他的话。不过某个时候,她突然产生了疑虑。于是就开始思考,他到底去了哪里。这个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京也还是别的女人。”

    “是这样吗?”

    “我想是这样的吧。”

    间宫继续说道:“卷坂同学就开始想了,那个别的女人到底是谁?于是她在无意之中想到,难道是椎崎老师吗?——这种事情嘛,或许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吧。她可能从友江君平时的言行里面无意之中想到了椎崎老师。于是,在某一天,当友江君离开大学,说自己去看眼科的时候,卷坂同学便去了椎崎老师家。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或许是因为说的过于投入,不知不觉之中,间宫那种完全是臆测的口气,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卷坂同学来到椎崎老师的家,想要看看院门里面有没有友江君的自行车。于是,她就从正门甬道往门里偷看。那里正好是欧比的狗屋。欧比看到卷坂同学,出于保护地盘的本能j了起来。卷坂同学吃了一惊,就走开了。这让欧比误以为自己用叫声保护了地盘,于是它便产生了一种满足感。卷坂同学还是发现了友江君的心猿意马。因此,每当友江君说自己去看眼科的时候,她便会去椎崎老师家,确认一下他的自行车在不在那里。欧比一叫,卷坂同学就立刻离开,然后欧比就会感到满足。于是,这种事情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下去……”

    “啊,于是,宽子就变成‘邮政快递员’了?”

    “是这样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卷坂同学只是去椎崎老师家看看有没有友江君的自行车,但欧比却误以为自己成功地守护了自己的地盘。于是,我们回到最开始的话题——现在欧比的地盘就是这个屋子。刚才卷坂同学站在门口的时候,欧比虽然叫了起来,但她往后退了几步之后,它便冷静了下来。这说明了一个问题:欧比不是讨厌她,也并没有把她当作敌人。因此,欧比对她吠叫的原因很可能只是单纯的条件反s而已。秋内君和友江君走进来的时候,欧比一点也没有叫。所以我才会想,这个条件反s的‘条件’,只是卷坂同学个人而已。”

    “啊……原来如此。”

    秋内总算听明白了。

    “所以,宽子应该早就知道京也和椎崎老师的关系了。”

    “算是吧,虽说可能有点不太确切。”

    虽然听明白了,但秋内的心情还是无法释怀。

    他的胸口依然很沉闷。

    秋内觉得考虑那些复杂的东西过于麻烦他再次把腿伸到了榻榻米上,双手支在p股后面,看了看墙,瞥了一下正在睡觉的欧比,随后把视线移回到间宫身上。间宫一言不发,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可能是说累了吧。秋内突然觉得撑在榻榻米上的手掌 有些不对劲,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突然长出来一颗黑痣。可能是脏东西吧。他身边没有垃圾桶,所以就把这个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那个东西,是圆形的步行虫吗?”

    “不是,是西瓜籽。”

    “哦,那次掉出去的啊……”

    今早的晨报随意摆在茶几上面,房子最上面的正好是电视预告栏。

    “哎?”

    秋内把脸凑到报纸前面,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彻底比较·危险家犬排行榜》

    在一个八卦节目的内容介绍里这么写到:

    “这可能说的是y介君的那起事故吧。”

    “电视台还是那个样子,报道的焦点总是会错位。”

    间宫的话里夹杂着叹息。看起来,他对这个节目多少有些不满意。

    “你想看看吗?”

    “那……就稍微看看吧。”

    间宫打开一台旧式的小型电视机。画面中间,几个演员、嘉宾和“专家”正围坐在“倒u型”的桌子旁,不负责任地讨论着什么。不过,这中间并没有出现y介和欧比的名字。

    “实际上啊,短腿猎狗的这种狗有的时候会很凶猛。因为这种狗本来就是一种猎兔狗。”

    “噢?是这样吗?那种狗看起来挺老实的啊”

    “可别被它的外表骗了。那种狗真的很凶猛。”

    “哎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教授,柴犬这种狗怎么样呢?这种狗也很凶猛吗?”

    “柴犬是一种很忠诚于主人的狗。要是有人想袭击它的主人,它就会保护……可……呢。我们举个例子吧。”

    可能是信号不好的缘故,画面上不时地出现雪花,声音也时断时续。

    “话虽如此,为了故去的少年,我们也应该尽早查明真相……才是啊。”

    “您说的是啊。为了死者的家属们,再这……岂不是无地自容了吗?”

    媒体们或许还不知道镜子自杀的事情吧。否则,他们或许不敢去触碰这个话题。

    这个时候,画面切换了过来,一个无比低沉的解说声响了起来。

    “事故突然发生——”

    解说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事故发生的情况。画面十分忙碌地切来切去,一会儿是尼古拉斯前面的马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