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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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在哪?”

    第六十九章

    人之初,性本色。色相近,习相远。

    人本生来就都好色,只因生活习惯不同,各有不同好色德性罢了。

    ——萧夕夕。

    老帅哥拿了特级c药的配方和我照刃雾上抄全的性a秘笈,乐哈哈去当他的情场浪子了。临走时还说以后逢人就要夸他徒弟乖巧孝顺,找老婆也找个会讨师父欢心的,不枉费他多年教育有方。弄的月秀哭笑不得。

    好容易送走老爷子,正准备松口气,月秀师妹却不知又从哪跑来了。哭着指责我拐走她师兄,还教坏她爷爷。这时一个腰胯宝剑的锦衣男子追过来,狠狠瞪她一眼,上气不接下气地跟我们道歉,说:“家教不严,拙荆多有得罪,还请诸位见谅。”

    月秀师妹被训得眼圈都红了,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可见确是当了人家的“拙荆”了。也难怪,这时代婚姻都不自由,女子年岁大了更不能留在家里。她倾心的师兄既然不能娶她,她当然得找别人嫁。不过看这公子打扮穿着都不差,之前又坐那么豪华一辆马车,料想也不是泛泛之辈。

    我一看那刁蛮女子被人训得乖猫一般,心里那个舒坦劲儿就甭提了!嘴上却还不饶道:“这位公子何必客气?尊夫人与我家秀秀是同门之谊,又兄妹情深,咱们就算是亲家。亲家初见没甚大礼好送,不如我再抄份‘床事大全’相赠……”

    “你这妖女!又想教坏我家相公!我杀了你!”

    “不得无礼!”

    “唔……相公……”

    亲家名叫南宫义,他说我们以前见过的。第一次是我初识朱君止和月秀的武林大会上,第二次是月秀陪我到福州。听他这么说,我隐约有了点印象,却也记不太清楚。他还说武林大会时朱君止中毒不能自保,有一干武林人想要杀他,我却死死护着他,额前的头发都竖起来,像只护崽的母j。

    最后那句形容的我不是很喜欢,看得出来朱君止也不喜欢。同样是个儿小的话,他是宁可当只吸血蝙蝠也不愿做j崽的。

    似也觉察到自己失言,南宫义又将功补过,主动提供一条消息:“京里发生大事:当今圣上的亲弟——铭王爷拥兵自重,逆旨欺君,图谋造反,欲夺皇权。半月前进宫行刺皇上不成,当场被捉现囚天牢。一干亲信党羽全部抄家问斩。”

    闻听此讯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叫道:“不可能!他不会武功,就算想篡位也不能自己去行刺!”

    南宫义面有讶色地看我一眼,也不点破,道:“我表叔在朝里任个御林军的官,有什么事也能知晓点。他说皇上为夺回兵权,早已谋划许久,在铭王爷领兵对抗外敌时已将所有都布置好了,只等他回来落网。圣上现已下旨查抄铭王府,朝廷官员欲求自保,纷纷上奏折历数铭王曾经罪状,就算根本不知道的,也都胡乱写上几笔。恐怕过不几天就要给他定罪处斩了。”

    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心里想着这坏人总算有报应了,却不知为何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想起那日在城楼上,他软硬兼施求我收他当小爷的样子。那样嚣张跋扈的人物如今却成了阶下囚。不知道他那样习惯奢华的人,能不能吃得坐牢的苦头?想起牢房,我又不自觉地想起方顺舟,他也是被抄家坐牢的呀,他在牢里被酷刑折磨至死,那铭王爷……

    所有人都在看我,等我发话。除了南宫义夫妻。他们都清楚我与铭王爷的关系。我讨厌他,憎恨他,却还是收了他。所以我可以决定救他,也可以不管他,或者幸灾乐祸巴不得他玩儿完。

    “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男人吧?”很勉强地笑,我努力给自己找个理由,“咱自家的人自己打得,骂得,欺负得,但要容旁人动手就太窝囊了对不对?所以……如果大家都没意见,咱们计划劫牢吧。”

    劫牢比劫法场要难上许多,因为行刑时会围观许多百姓,混入人群中要比混入防备森严的天牢要容易。但我坚持劫牢。因为我怕,我怕铭王爷会像方顺舟那样,捱不到最后的斩决。

    好在我几个老公都挺贤惠,我说什么他们都无条件支持。玄辰星算计谋划,朱君止从教中调派人手,月秀去按排逃亡时的藏身地点,萧然做了简单易容,先行混进京城继续他的老本行——间谍。

    月秀的师妹的老公——南宫义我也没让他闲着,既然计划劫牢的事已被他知道,我就他必须跟他那当御林军的表叔联系上,给我们随时提供情报。这也是为了保证他不会出卖我们,才有意让他掺合一腿的。他始时怕让表叔担风险,不肯答应,我就威胁要让小秀秀勾引他老婆,还说要教他老婆我自创的“采草心决”。吓得他不得不尊命。不过他也不做吃亏的买卖,做为报酬向我索取了一份“性a秘笈”,说是要回去跟他的“拙荆”仔细研究。还嘱托我先不要告诉他的“拙荆”,他想做为惊喜给人家来着。

    除了我没事儿干,只会干瞪眼着急之外,大家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才过了两天而已,该准备的就都准备好了,调派的人手也都到齐了。

    玄辰星安排一部分人化妆成各种身份,分批混入城内,他和月秀因相貌异于常人,带另一些人留在城外,以便到时接应。我和朱君止都爱凑热闹,当然是进城的啦,我们就假装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和小厮——朱君止是举子,我是小厮。没办法。就他那bt德性,就算穿乞丐服也能看出是个吃饱了撑的,没事故意玩荡浪的贵族乞丐。

    头一次做这么大的事,我紧张得不得了。以至于进城时心咚咚咚跳得快蹦出喉咙。城官见我异样不自觉起疑多看两眼,幸好朱君止机灵,摇着扇子回头斥道:“做下人的比我这个主子身子还娇贵吗?走那么点路就中暑,真不中用!”说着装作不悦地一把拉住我手腕,拖着我走。

    与他身体一接触,我就不那么害怕了。配合地低眉顺眼,直道:“公子恕罪。”

    如此顺利骗过城官。进到繁华地段,我确定再不会有危险了,才把手抽出来道:“干嘛老抓着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龙阳癖呢!”

    朱君止哈哈一笑,复又拉住我的手,装作轻薄地用折扇挑我的下巴,“本公子就是喜好龙阳,不然又哪会拣你这般像姑娘样的仆人服侍?”

    我心说倒忘了他以前是同性恋这茬了。便也与他嘻闹道:“公子好不正经。莫忘家中还有夫人呢。”

    朱君止说:“女子有女子的滋味,男子有男子的美妙。但本公子却是最喜欢你这样不男不女的……”说着一张猪嘴就要凑上来。

    我有心给他个耳刮子,却又碍于小厮的装束不好对主人怎么样,只能尽量抻长脖子躲闪。却在这时,一个声音替我解了围:

    “光天化日,两个男子当街调情,也不怕有伤风化!”

    这声音甚是熟悉,寻着望去,赫然是个身形颇壮的男子。男子的脸上蓄了络腮胡,显得甚是魁梧。

    我认出这是易了容的萧然,刚想过去认他,却听周围人道:

    “好恶心!”

    “两个男人也……不要脸!”

    “快离他们远点……”

    我郁闷至极,心里直问侯萧然祖宗十八代。要不是他先带头,人家也不能骂得这么难听!

    就见朱君止像二世祖似的把扇子往后脖领一掖,指着萧然道:“本公子做什么哪轮得到你这什么东西管?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本公子的厉害!”那浮夸子弟的调调他学了个十足十,我都要忍不住为他的精湛演技拍手叫好了!

    朱君止撸起袖子,拉拳脚冲萧然打去。只是他有冲劲没力气,那胳膊慢悠悠在萧然眼前一晃,就被萧然闪开,还一脚把他踹得坐在地上:“我是什么东西?我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东西!”说罢提住朱君止的领子,拎小j一般拖起他便走。

    朱君止相当配合地又哭叫又求饶,还冲我直喊:“夕儿救我!公子我平时待你不薄,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扔下我自己跑啊!我平时是喜欢跟男人玩玩,可也不想和这么难看的男人做!夕儿快来救我……”

    萧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我也一个趔趄,差点没喷了。

    “公子您等等我!哎呀,那一位也慢一点!我们公子都是做之前就收费的,一次十两!不讲价……”

    第七十章

    萧然一直把朱君止拖到处偏僻的小酒馆里。小酒馆脏兮兮的,桌凳也很破,只有不超过五个客人在里面喝酒,都穿着粗衣,还有的打着赤膊,像是干苦力的。

    萧然进去后,把朱君止往地上一扔,粗着嗓门大声道:“今天爷爷把这店包了,你们这些兔崽子全给爷爷滚!”那架势拉得谁看都是拼命的主!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演技派!

    那五个客人胆小怕事,紧忙都溜了。长相猥琐的店老板跟在后头一个劲地说对不住,然后见他们都跑得没了影,咣得把店门关上。

    “都来了吗?”萧然扯去假胡子,还了帅哥貌相,恢复本来的声音问。

    “回萧大人,他们都来了。”店老板也不复刚才那般猥琐样子,挺直身板正声道:“他们本也想着要劫法场,现在听闻您也回来欲搭救王爷,都不知道有多高兴!现正在后院候着大人呢。”

    “嗯。”萧然没有表情道:“以后别再叫我什么大人,我早已不是王府的侍卫了。”

    “对!对!咱们也都不是了。以后就叫您大哥!兄弟们虽不知道您为什么离开王府,可之前您对兄弟们没少照顾!兄弟也是受您提拨才能在王爷那享点小福……请问大哥,不知这位是……”一双小眼睛闪着精光,滴溜溜扫向朱君止。

    朱君止死拽着萧然的裤子,如软骨虾般自地上趴起。他是在报复萧然刚才提他衣领的仇呢。

    萧然及时察觉,赶紧扯住裤腰,幸好他手快,要不然还真要被朱君止扒了裤子,当场曝光!

    朱君止见没作弄成萧然,表情很有点失望,不过下一秒他又换回招牌的bt笑,挑出后脖领的扇子,在指间把玩道:“敝人朱君止。”

    “原来是威震江湖的罗刹教教主!失敬!久仰!”

    朱君止大笑,“什么威震江湖?是被恨尽江湖吧?你对我可能久仰,但绝不会尊敬。最多只会害怕。”

    店老板尴尬一咳,又向我抱拳行礼:“段蝶儿小姐一向可好?您走之后王爷可一直念着您呢。”

    我认了半天,终于认出他来,赫然是铭王爷身边近侍之一,以前萧然被指派跟着我时,就由他,还有别的几个作保镖了。冲着老熟人的面子,我给他一笑,说:“我叫萧夕夕。”

    他愣了一下,复又行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折草仙——萧色娘!失敬,失敬。”

    我打个寒颤,“这又是哪来的绰号?”折草还仙?

    朱君止坏笑道:“其实是采草夜叉,人家怕‘失敬’于你,被你采了,才故意编个好听的。”

    我对准他p股踹去一脚,“我长得不算倾国倾城,好歹也是个小家碧玉,哪里丑的像夜叉?胡编乱泡,撒n上吊!”

    胡闹得够了,店老板领我们到后院。只见个小小的院子里,静悄悄站了五六十号人,更有几个院子都站不开,只好被挤猪圈里去!弄得人家朱君止的同类,哼哼地直叫:抗议!

    我见这些人全都是二三十岁的精壮年,个个腰里胯刀,身板结实,只是面上都有些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一样。不由得心底赞叹。小声跟朱君止道:“你看像不像你落魄那会儿,仍誓死郊忠你的教徒?”

    朱君止意外地没接话,只是笑容里的bt味道略有收敛,看起来正经许多。

    接着就是萧然跟那帮人唧唧歪歪一通,说了我们准备劫牢的打算。不过他也没全说,只是安排这些旧部仍然计划劫法场。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让朝廷放松警惕,忽略对我们劫牢的提防。

    我听罢皱了眉头。私下里问萧然:“这样不会让皇帝急了先把铭王赐死吗?”

    萧然说:“告诉皇帝我们准备劫法场,还可以拖延时间。如果被他以为我们准备劫牢,说不定立刻就会杀了铭王。”

    我明白了,想想又说:“那得想办法告诉小星星。突然又多出这么多人,又都是铭王旧部,朝延钦犯,想要出城很难。”

    萧然说:“这个放心,我早已飞鸽传书过去,只等玄公子想办法了。”

    飞鸽?肥鸽!我有点馋馋地舔舔嘴唇。

    他以为我不信任,又接道:“当年我往外边传讯时用的就是这个。用的信鸽都是训练了几代的,很可靠。”

    “哦……”我连连点头,心里琢磨着怎样通知玄辰星把去送信的鸽子扣下来,等我回去好烤了吃。

    天色渐晚,我们就决定在这里过夜。别看小店外表又脏又破,但给我们找的房间却挺干净讲究。就冲那足够躺三个人的大床,又软又香的绵被,我就满意得不得了!可见这侍卫老板也是人才,知道迎合什么喜好,送什么礼。

    掌灯时分我们正吃着饭,却听有人叫门。心里奇怪那些旧部早已被打发回家,而店老板更已做打烊样关了店门,还会有谁?莫不是……

    店老板面色一变,忙放下碗筷去应。这边萧然已摸了大刀,朱君止面上还是笑嘻嘻的,但也暗提了一口气,准备随时开打。

    就见店老板隔着门板道:“小店已经打烊,客官另请别家吧。”

    “老板请行行好。小妇人与夫郎走散,身上未带多少银子,实在住不起大店面,只肯求能在这里落个脚。”

    原来是个女的!

    “不行不行!我这破店只卖糟酒劣饭,不留宿。”店老板硬声道。

    “……老板真不像个生意人,哪有开店说自己店子破的?再说我白日里见有两男一女进来,却没再出去。难道不是留宿了吗?”

    此话一出如扔了个炸雷!难道我们刚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可就算盯上了,我穿着男装,也应该被以为是男的……莫不是内部出了j细,还未进城已被人出卖?

    只见萧然和店老板面色俱是y晴不定,互有疑色。连朱君止也把笑僵在嘴角。可见他们亦是想到了这一层。

    就听门外那女子声音又道:“就求里面那位妹妹帮姐姐一把好吗?姐姐这里还有点珍珠雪r膏,正好可以送给妹妹呢。”

    珍珠雪r膏!

    “如意夫人?”我一个激动跳起来叫道。

    萧然和那店板老显然也是知道如意的。他们都是铭王爷近侍,对于王爷最宠的女人当然也会知道一二。

    那店老板忙打开门,正见了作农妇打扮的如意独自立在门外。店老板连忙致歉:“夫人得罪。”然后把她让进屋来。

    如意先与萧然互相见过,萧然对她恭敬,仍是行的主仆礼,弄得如意挺伤感的。“王府都被抄了,还行这么大礼做甚?我受王爷所托苟且逃命,待把他交待的事儿办了,也就可以到地下等他了。”最后一句说完,她凄然的样子像要化风逝去!

    我忙安抚她坐下,安慰她:“王爷不还没事吗?搞不好他吉人天相,出了牢狱之灾,还能再活个六七十年。”

    如意眼泪都落下来,说:“我也盼着如此。若他平安,我愿代他去死!”

    我看她可怜,就想告诉她我们准备劫牢的事。可朱君止却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要我谨慎。我心里一紧,顿时也明白过来此时不能感情用事,遂只好干巴巴劝她宽心。

    如意哭了一会儿,抬眼见着朱君止,忙起身行妇人礼道:“小妇人过于悲痛失礼了,请公子务要怪罪。”然后又对我道:“我今日白天在街角见到这位公子调戏你,还以为你被坏人用强了,正急得不知如何帮你,却见位壮士出手搭救,心下一喜就跟来了。王府被抄,男丁充军,女子为奴。我怕人多被抓,便想等到夜里才来。可你们一进店里就关门,一直待到晚上也不开。骇得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左右站不住,只好叫门。”说到这里,她勉强一笑松了口气道:“谁知进来才发现是场误会。这店是咱自己人的店,那壮士是萧侍卫假装的。而这位公子……”

    我听出她在打听朱君止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道:“他……是我相公。朱君止。”

    朱君止刚开始听说被误以为调戏我,笑得坏坏的。现在被我介绍成相公,连忙换上正经嘴脸,对如意还礼道:“夫人节哀顺便。”靠!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一张嘴就好像铭王爷已经死了似的,惹得如意又大哭起来。

    如意边哭边道:“蝶儿你怎可以如此绝情!王爷对你一片痴心,可你,可你竟然……”

    她是想说我竟然再嫁吧?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知道要是告诉他:我也没负铭王爷,还给他个小爷的名份的时候,她会怎么想?

    “他身遭大劫也不忘你,还嘱我送东西给你……你,你辜负他了呀……”

    “送东西?”不得不忽略那些伤感的言词,我打断她道。我有预感,她再说下去我就不是东西了。

    她从怀里摸出个用油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重重塞到我怀里,“这是事发前一天,他亲手托我,要我连夜出府,务必寻到你交给你的!那时他肯定知道自己要出事了,才只好托我一个妇道人家。他死都不忘你!可你却如此待他!你……你……你水性扬花!”

    真可怜,从小被妇德污染的女人,费半天劲,也只能挤出这么个骂人词儿。

    无奈也不便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