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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但闻方觉晓又道:“所以我出手,狠出了名,最好,不要我动手,否则,一场大梦,醒时十里荒冢自凄寒了。”

    赵燕侠道:“方觉晓,本来你可以走的,可惜你却来了这里!”

    方觉晓淡淡地道:“来了这里,就算你不杀我,也怕秘密外泄,是不是?”

    赵燕侠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想不死,只有一法。”

    方觉晓笑道:“为你所用?你不怕我谋叛作反?”

    赵燕侠道:“饮下花汁,就不怕了。”

    方觉晓道:“那我岂不等于行尸走r?还是死了好了。”

    赵燕侠长叹道:“你既求死,只好死了。”

    他的话才说完,迎空下了一阵骤雨!

    这时天色已暗,暮色四合,一点残霞,血一般的坠在碧绿的崖前,映得那无声滚涌的雪瀑隐透红光,阴凉深寒。

    那一阵密雨,像一盆水般却只向方觉晓一人泼落。

    那不是雨。

    那是暗器。

    文震旦的暗器。

    三

    方觉晓本来还在谈着笑着,忽然之间,身形慢动,已脱下两只布鞋,扬晃一兜,数十点密雨似的银光,全收入了布鞋之内。

    但唐又已经出手。

    他一扬手,火星滚滚,烈焰飞扬,火龙似的卷向方觉晓。

    方觉晓身形一晃,已没入花丛之中。

    花海平垠,恍似碧波无纹。

    吴铁翼春雷似的喝了一声:“别烧了花——”

    唐又自然吃了一惊,但“雷火”已发了出去,收不回来,只怕焚及花海,急忙向余求病求救,“大旗卷风”余求病忙用“都天烈火旗”一罩,把火焰尽灭。

    余求病正扑灭火焰之际,“飕”地一声,一人冲天而起。

    余求病是“风、雷、雨、电”中的风,轻功最高,而且正居高临下,但正在他弯身灭火之际,不意白影一闪,破空而起,犹在自己之上。

    余求病大惊,大旗急卷,只见方觉晓犹似夜鸟在月光下飞翔起来,冰飞雪舞般地卷入了大旗所发的罡飚怒号之中。

    于七十见余求病有危,也和身扑来,雷电锤凿,一起向方觉晓背后劈到!

    只听一阵摧断散裂之声,雷鸣风怒,轧然而绝,于七十的锤凿,打入了余求病身体之内,几乎将余求病身躯震炸得血r横飞!

    而余求病的大旗,却不知怎地,缠勒上了于七十的脖子,于七十裂目伸舌,足有半尺来长,脸色涨紫,扎手扎脚落了下来,僵在地上,已然气绝。

    才一个照面,方觉晓已毙“风”余求病、“雷”于七十两人!

    同时间,唐又的暗器已发了出去。

    方觉晓居高临下,利弊悬殊,钳制余求病,又引动余求病与于七十互刺而殁,但他力已尽余势已衰,唐又的暗器,正打在他背上。

    这风吹电逝的光景,文震旦也抢身扑至,倏然之间,脸上忽给人打了一把暗器。

    这暗器正是他腰间镖囊中的毒砂。

    在星飞电掣的瞬间,敌人已在他镖囊掏出了毒砂杀掉了他。

    唐又也同一刹那,发现暗器所中,只是仿佛幻影,而自己胸膛,也突然像给一口沾满了千百把利刃的钉板拍入一般,原来自己所发的暗器,全在龙飞电掣瞬息之间,被方觉晓以袖一挽,引得倒飞了回来,s了个满膛满腹。

    唐又和文震旦倒下去的时候,离于七十及余求病之死,不到弹指功夫。

    吴铁翼座下四大高手,一齐毙命。

    “风、雷、雨、电”要动手的时候,追命正想出去助方觉晓一臂之力,可是,他现在已打消了主意。

    连吴铁翼也改变了念头。

    原本在余求病、文震旦、于七十、唐又出手围攻的时候,吴铁翼正想趁隙偷施暗袭。

    但他现在也看得出来,不但没有这个必要,而且也来不及了。

    只闻方觉晓拍了拍手,又打了个呵欠,慢声道:“我看,赵公子的五十四个师父,也不必出来冒这趟浑水了吧?”

    四

    一阵稀落掌声传来。

    “好功夫!”

    拍掌的人居然是赵燕侠。

    “刚才方兄所表演的就是江湖上只闻名了五百年,却不见有人会使的‘颠倒乾坤五行移转大法’?”

    方觉晓微微笑道:“名字长死了,就叫‘大梦神功’不好吗?”

    赵燕侠笑道:“好个‘大梦神功’,跟吴大人‘刘备借荆州’的‘借力神功’,可有异曲同工之妙!”

    方觉晓不以为然:“曲是异曲,我的洪正,他的萎靡。”

    吴铁翼眼见方觉晓武功着实非同小可,不怒反笑:“方兄和我,不如合作,正好如虎添翼,各得其利!”

    方觉晓道:“奇怪?”

    吴铁翼问:“方兄有何纳闷之处?”

    方觉晓道:“我不知何时与你称兄道弟来着?”

    吴铁翼脸色一沉,强自压制。赵燕侠却道:“阁下却不知道一件事。”

    方觉晓也不相询,微微笑着看他。

    他知道赵燕侠既然问得出口,就一定会说下去。

    赵燕侠果然说了下去:“阁下不知道‘颠倒乾坤五行移转大法’最忌的是‘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

    方觉晓微微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正如‘大梦神功’怕醒一样。”

    他笑了笑又道:“可惜,你所说的那种阵法,迄今已无一人能使。”

    赵燕侠笑说:“非也。”

    这回到方觉晓忍不住要问:“难道……”

    赵燕侠截道:“天下确然无一人能催动这‘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但却有五十四人能同时合力施展。”

    方觉晓一晒道:“阁下的五十四位师父?”

    赵燕侠一笑道:“在下的五十四位师尊,武功虽然不济,但奇门杂学,无不精博,方公子可小觑了。”

    说罢,赵燕侠拍了拍手掌。

    五十四个人,鱼贯而出,各依方位站好。

    追命一见,心中一阵忧急,看来赵燕侠五十四个师父皆已返回,化蝶楼事衅已休,却不知冷血如何了?

    方觉晓脸色较为凝重,道:“这阵既已摆下,我只好破阵了。”

    赵燕侠扬手道:“方公子自管请便。”

    赵燕侠扬手之际,五十四人立即发动阵势,这阵势其实不离“生死幻灭晦明之门两仪四象”的生克变化,窍妙玄奥,但是走易变位之际,五十四人互为奥援,等于是一个人,倏忽间有了五十四双手臂,五十四对眼睛,而且还身兼五十四人的功力,这就如同风雷杀伐、山崩海啸,有飚轮电转之巨力。

    方觉晓善施借力打力、着力化力,但五十四人飚轮霞转消长不休之力,却非他一人所能化解!

    开谢花 第二回 破阵

    一

    五十四人所施动之“大须弥正反九宫大阵”将方觉晓困住。

    方觉晓在阵中只觉耳鸣心跳,头昏目眩,阵内尘霾障目,腾挪卷舞,如处身洪涛万里,无可落脚之处,每发出去的功力,被此东彼西,此南彼北的虚实相生,有无相应的九宫反克五行牵制,无法发挥,一时如孤军危域,田横绝岛,俱受束缚,又如强仇压境,矢尽粮空,以致退无死所。

    方觉晓的“大梦神功”,实则“颠倒乾坤五行移转大法”演绎而来的,搏弄阴阳生克五行,倒转八卦,将发力者还于其身,但五十四人所催发之“大须弥正反九宫大阵”,亦是参天象地,应物比事,暗合易理,借力反挫,方觉晓的功力无可宣泄,以一人力敌五十四,实非易事。

    他陷入阵中,只见刀光剑影,一脱乱闪,稍一不慎,即为所伤,却又无法脱身。虽闻衣袂之声就在近处,但上天入地,横冲直撞,俱被挡回。

    只要被困在阵中的人稍一焦躁,即群相离呈,乘机潜袭,心里头只要一想到要不好,此心相即为对方所用,千虑百念,随相而生,直熬得人走火入魔为止!

    方觉晓的“大梦神功”,还只是借人之外力克制对方,但五十四人之阵乃质定形虚,借对方象由心生,境随念灭的现诸恐怖、瞬思电变来痛击对方,诸如恐怖焦急,远近富贵贫贱忧乐苦厄鬼怪神仙佛、七情六欲、恐怖焦急、无量杂想,稍一着相,便不战自败,死在阵中。

    方觉晓神明朗澈,心灵湛定,但也只能固守,而无反攻之力。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五十四人所卷起如石障围压、阴灵鬼怪的大阵中,蓦然有了一道缺口。

    缺口一破,随着一声悲喊,一人扑倒地上;方觉晓拔出对方腰间的剑,劈倒了他,又揉身抢了一把银戟,刺穿了另一人的咽喉。

    阵既破,局面大变。

    方觉晓像一阵风似的飞起,一列花梗,倒了下去,三个高手,齐腰斩断,三件躯体落地之际,一个人要掏出雷火弹,手臂被反折,竟把雷火弹倒吞人口,在他腹内爆炸开来。

    另外两名高手的大环刀与大朴刀,一起斫回自己的脖子上。

    当倒下去的敌人数到了十二,方觉晓才停了手,负手于后,走出阵中。

    月光下,他出水芙蓉般清奇秀气,但倦意更浓。

    “大须弥正反九宫大阵”已破。

    剩下的四十二人,绝对无法也无力再组此阵。

    但方觉晓内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要不是五十四人其中一人忽然仆倒,这阵他绝对破不了。

    他明白这人的仆倒是因为土岗后的追命。

    除了他自己了解,追命心知之外,其实还有一人知晓。

    这是五十四人中的一名“师父”,长得一双黄眼,生在额上,鼻耸朝天,一张大阔口,样貌甚是古怪。

    其实他不只模样古怪,武功也古怪得很。所以他心里一清二楚,自己是给人绊倒的。

    可是他却不敢声张。

    因为这大阵被攻破,全因自己一仆之故,在行施阵法时,谁也来不及理会谁,只顾全力以赴,若他自己不提,无人会知是他闯的祸,如果他自供出来,这一阵之败,可全揽在他的身上了。

    他也是江湖人。

    江湖人最懂得如何“独善其身”。

    何况在赵公子麾下,好听的是当个“师父”,但要面对那么多“同行”,竞争之大、压力之重,也是奇巨,这位“师父”还不会傻到自绝门户。

    故此他也绝口不提。

    所以在阵势发动狂飚卷旋之际,谁也不会留意那倏伸出来又收回去的一条腿。

    也没有发现追命就在那里。

    二

    方觉晓的倦意愈来愈盛,他对吴铁翼说:“该我们了;”又转首向赵燕侠道:“你走吧,我不杀你。”

    赵燕侠似未料到方觉晓能破“大须弥阵”,一时怔住,说不出话。

    吴铁翼见势不妙,忙道:“赵公子,对付这等妖贼,不必顾及江湖道义,我们合力把他除去。”

    方觉晓淡淡地道:“何须多言,你们早已五十四敌一,何必惺惺作态呢!”

    吴铁翼怒叱:“你少卖狂——”

    方觉晓却已吟道:“世——事——”

    吴铁翼一震,倏然出手!

    他再也无法延挨即刻出手之故,是因为他听传闻中方觉晓的习性。

    ——方觉晓“杀不义人”之前的习性是:通常给对方一个机会,把“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一十二个字念完,若对方逃得了,或在方觉晓吟罢二句尚未被击倒,就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也就是说,方觉晓一旦吟起这两句诗,就是把对方当作头号大敌,而且已准备动手了。

    ——先下手为强!

    ——后下手遭殃!

    吴铁翼既不能逃——一旦逃遁,就算成功,这“霸王花”的计划岂不霸业图空!

    他一动手,全身衣衫,像狂飚怒涛般地但无声无息的涌卷过去,只要对方一半抗力,他便以“刘备借荆州”的怪功倒移过去,反挫对方,把对方格毙当堂!

    追命望去,只见暮夜的空间,月色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影子缠着影子,飞跃对着飞跃,r体追击着r体,一切都静悄悄的,反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方觉晓却像忽然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r体。

    吴铁翼的武功,可谓极高,他的“刘备借荆州”神功,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但面对一个不带一丝杀气、静若湖水的人,不但毫无懈障,连一丝气魄气势都无。

    吴铁翼的武功再高,至此也毫无用处。

    而他的“刘备借荆州”神功已然运气,并且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对方无懈可击,又无力可借。

    对方就像一棵树,一块巨石,更像一片飘浮的羽毛。

    他想借对方的斗志来反挫之,但对方似根本无意要赢,这种不以打败敌人为胜,又不以被敌人打败为赢的气态,使吴铁翼面临溃败。

    ——如果把力道发出来,迎虚而击,万一被对方以实反乘必死无疑!

    对方淡若飘鸿的r体中,虚无定向,只漫吟下去:“——一——场——大——梦——”

    吴铁翼本来巴不得对方赶快把“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吟完,因为愈快吟完,自己就至少可保不死。

    ——方觉晓以吟十二字杀人,若二句吟完人不死,当不再杀,以方觉晓闻名,决不致反悔吧!

    但方觉晓才吟完了第一句,吴铁翼已觉不支。

    他既不敢把巨力发出去,罡风兀自在身上各处x道流窜,十分辛苦,他惟有把身上所蕴之巨劲偷偷化去。

    却没料他心念才动,正要化去内力,方觉晓已然反守为攻,易客为主,转虚为实,发动了攻势。

    那时他才念到第二句第一个字:“人——”

    “生”字未出,吴铁翼已仰天喷出一口血箭,倒飞三丈,“噗”地坐跌地上!

    三

    月光下,方觉晓冷冷地望着吴铁翼,道:“还有五个字,可由你来说,你说得怎么快都好,因为——”

    他淡淡一笑继续道:“这可能是你最后一句话了。”

    追命目睹方觉晓飞龙天矫般击杀“风、雷、雨、电”四大高手,知他身怀绝技,虽曾助他破“大须弥阵”,见他银流飞泻一瞥而逝地搏杀十二敌手,已心中钦佩,及此眼看他在七个字间击败吴铁翼,其中两个字还是先说出口才动手的,心里称奇欣羡,已知其人功力,非自己所能及。

    吴铁翼喘息急促了起来:“我……我的宝藏,你还未知,你,你不能杀我……!”

    方觉晓摇首道:“我要杀你,是因为听闻你旧部说起你的劣迹,实令人齿冷,至于财宝,有没有都是一场浮云梦,我不稀罕……所以,我没什么不能杀你的理由!”

    吴铁翼返首向赵燕侠哀告道:“赵公子……”

    方觉晓对赵燕侠冷冷地道:“趁我还未对你动杀机,你滚吧!”

    赵燕侠望了望地上的吴铁翼,悠悠地道:“难怪江湖上传闻:方觉晓是吴铁翼的克星,而今一见,方才知道传言非妄。”

    他笑了笑又道:“吴大人的‘刘备借荆州’神功,刁钻古怪,气态沉雄,但遇上大梦方兄的‘大梦神功’,一一化解于无形,不由得我不佩服。”

    他叹了一声又说:“本来,方兄留我不杀,有心保存,我也该知趣走了,只惜……”

    他双眉一振接道:“江湖上又传有:大梦方觉晓的克星是神剑萧亮……而神剑萧亮,偏偏又在此际及时赶到,使我就算想走,也不忍错过这一场精彩格斗。”

    大梦方觉晓的脸上陡似涂了一层白霜。

    月色皎洁,花海静眠。

    大梦方觉晓霍然转身,就看见一个神情落寞的青年。

    方觉晓眼眸里蒙上了一层特殊的感情。

    “你来了。”

    神剑萧亮来了。

    四

    萧亮一来,还未说话,先打了一个喷嚏,方觉晓却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

    萧亮稍一稽首,道:“师兄。”

    方觉晓也唤了一声:“师弟。”

    萧亮道:“师兄的老毛病,好像还未痊愈?”

    方觉晓笑道:“大概天下间病者最不想治好的病,就是懒病;我一天打三百多个呵欠,等于是享受,这病还是不要去掉的好。”

    语音一顿,反问萧亮:“师弟的鼻病,好像也没好全?”

    萧亮笑了一笑,道:“人生里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没有鼻病,又焉知没有其他疾害缠身?有了鼻病,倒是可以提醒自己身子健朗的好处。何况,一天打他百来个喷嚏,让气通一通,实在是好事。”

    说着,又打了一个哈啾,掏出雪白的巾帕,揩抹了鼻子一下。

    方觉晓答了,有说不出的倦慵之意。“咱们师兄弟的毛病,只怕都改不了。”

    萧亮也笑了,笑意里有说不尽的寂寞,“所以师父说过,哈啾对呵欠,难免一场战,看来,真是无可避免了。”

    方觉晓道:“我们师兄弟,入门、学艺,都不同时,只见过三次面,这是第四次,没想到第四次见面就……”

    萧亮道:“你学了师父的‘大梦’,我学了师父的‘神剑’,只怕这一战,早已注定。”

    方觉晓摇首道:“我还是不明白。”

    萧亮道:“你不明白什么?”

    方觉晓道:“你跟赵燕侠、吴铁翼,绝非一路,何苦要为他们而战?”

    萧亮长叹了一声,语音寂寞无奈。“我不是为他们而战,我实是为自己的承诺、报恩、不再受人羁制而战。”

    方觉晓道:“哦?”

    追命也在留神聆听。他乍见神剑萧亮出现之际,便联想到冷血可能在“化蝶楼”出事了,否则,神剑萧亮又焉能好端端的出现此处?萧亮在武林中,形踪飘忽,行事诡奇,一向行事,虽嫌过火,但光明磊落,疾恶如仇,何致甘为赵燕侠等所用?

    只听萧亮道:“你因质禀聪奇,被恩师收录为徒,但你家底丰存,除了闲懒,就是习武,可以不顾及其他。”

    他嘴角下拗,现出了一个微带凄凉的微笑:“而我呢?”

    方觉晓悠悠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