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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秦远觉得她简直就是不讲道理,平白无故地让他去砸革委会的牌匾,以此来证明他具有照顾别人的能力,这不是瞎扯嘛!一个不能照顾别人的人,他砸了一块牌匾就能立刻变得可以照顾别人了?这是什么逻辑?

    他不仅不理解,而且还有些恼怒,一时间什么脆弱什么保护全都变成可笑的存在了,他遇到一个只会用强词夺理讽刺他的女人,还有必要说下去吗?

    秦远说:“你要是喜欢砸东西的男人,那你就去找吧,反正我不是。”

    林纾一听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变了,她愤怒地冲着秦远大吼:“滚,快给我滚!别在这儿让我讨厌!”

    秦远也不含糊,扭头就走。

    林纾气得想找砖头砸他,呼哧呼哧半天愤怒才平息下来,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种没胆量的男人实在不值一提,走了就走了,反而是好事!”

    可是一句话刚念完,就听见脚步声又靠近了。

    这小子居然又回来了,他在距离林纾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板着脸说:“我问你,是不是只要我现在去把革委会的牌匾砸了,你就立刻跟我走?”

    林纾心里不知为何甜滋滋的,当然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就怕你没胆子去砸。”

    秦远一扭头,又走了,这次的速度更快。

    林纾忍不住目送他离去,心里倒是真有了一丝期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身世之谜(23)

    秦远气势汹汹地走到革委会附近,一辆军车就停在旁边的镇政府对门的水泥路上,而连长常卫国正蹲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等秦远。

    他看到秦远飞快地走过来,刚好这个时候一根烟也快抽完了,他掐灭烟头,看了看表,笑呵呵地对秦远说:“一个小时零五十二分钟,不错,不错,还没到两个小时。”

    “连长,”秦远不好意思地说,“事情还没办完,再过几分钟就可以了。”

    常卫国怔了怔,爽快地笑了:“哈哈,可以,反正你还剩下八分钟没用,快去吧!”

    革委会就在边上,一个木质的牌匾竖着挂在大门口,上面白底黑字:萧山县西塘镇革命委员会。

    秦远瞅瞅地上,拣了块砖头握在手里,迎着那牌匾走上去。

    后面的常卫国看得瞪大了眼睛:这小子难不成是要跟人拼命?

    “站住!”常卫国连忙跑了上来,叫住他。

    秦远已经做好了砸的准备,被连长这么一喊,停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常卫国皱眉呵斥。

    “我办事。”

    “办事要拿砖头?你的事情还真不小!怎么?要跟几个人拼命?”

    “不是要跟人拼命,就是砸个牌匾。”

    “哪个牌匾?革委会的?你是不是脑子发热?没事找事!”

    秦远只好解释:“是林纾,她非让我砸这个牌匾,我不砸她就不跟我走。”

    常卫国眼珠一转,照着他脑门敲了一下:“你小子!说去办事原来是去搞对象!”

    “不是,不是!”秦远连连摆手。

    “那是什么?”

    “我妈临走的时候交待过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林纾,所以我想让他跟我一块去部队,就是待在部队附近也行,出个什么事情能顾得过来。”

    常卫国哦了一声,大概明白了刘桂芹的意思,想想这两个年轻人的确是挺般配的,把秦远带到部队培训,林纾是护士,可以把她安排到部队医院里,成人美事倒也好。

    “可是照顾她关砸牌匾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觉得我没胆量,我说什么她都不肯跟我走,后来说除非我把革委会的牌匾砸了,否则就不走。”

    常卫国再次皱眉,他觉得这个问题严重了。

    “你确定她说的是让你砸牌匾她才肯走?”

    “嗯,她是这么说的。”

    “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她就是这脾气。”

    “那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秦远一楞,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干巴巴地说:“常连长……”

    常连长的表情非常严肃:“一个男人,做事情要果断干脆,无愧于心,而且不管任何时候都要有自己的判断!你现在这么听她的,她今天让你砸牌匾,明天就可以让你去杀人?砸牌匾你愿意干,杀人的事你也照样做吗?”

    秦远摇摇头,还想辩解:“林纾她也没让我去杀人,就是想让我砸个牌匾,证明我有这个勇气……”

    常连长打断他:“我问你,你觉得自己有勇气吗?”

    秦远认真地点点头:“有。”

    “那不就行了!你认为自己有勇气就可以了,难道还需要用一个牌匾去证明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身世之谜(24)

    “可是……”秦远想想也对,但是林纾那边……

    “可是什么?你担心她怀疑你?我刚说什么了?一个男人,只要无愧于心!如果她相信你,就不会通过让你砸牌匾来试探你!如果她不相信你,就算你把西塘镇的牌匾砸完了,她还是不相信你!砸牌匾有用吗?你该是什么样的人不还是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说到秦远的心里去了,他的观点跟常连长一样,砸牌匾这样的事情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秦远点了点头,把石头扔在地上。

    常连长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你去跟她好好说说,哪有这样子的事嘛!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两个人接触接触,过段时间不就清楚了?”

    “我们是邻居,从小到大都接触,她对我一直是这个态度。”

    常连长意识到自己说了两句没用的话,连忙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掏出一根烟来,一边点一边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要是一直认为你没勇气,那就是你们接触得不好,我看你不是挺有勇气的吗?就说你能在那个时候造出土炸弹去炸毛事明,这事情就够我竖大拇指了,不光有勇气,你还有智慧,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能够承担的男人!”

    秦远想到母亲的叮嘱,还是心里不安,他犹豫地问道:“可林纾不这么觉得,她要是因为这个不跟我一起走怎么办?”

    常连长又严肃起来:“当我们被人误解的时候,不要急于证明,而是要等,这个时候的证明就相当于辩解,越弄越糟糕。你想想,你现在通过砸牌匾证明你有勇气,要是过一阵子她又觉得你没勇气了,你是不是还得再砸一块牌匾来证明呢?你回去跟她好好说说,说得来就好,实在说不来就算了,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以后还能回来找她,很多时候我们得看缘分……当然,最好还是能把她说服了,省心。”

    秦远心里豁然开朗,返回去找林纾。

    走到半路上,迎头遇见了。

    原来林纾在坟坡上等急了,就想跑去革委会看看秦远到底砸了没有,砸得怎么样,照她的想法,如果秦远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革委会的牌匾给砸了,那里面一定得闹翻天,不过她可没有骇秦远的意思,她知道有常连长撑腰,这么点小事算不了啥,再说那革委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父亲的死,革委会至少也得负一半责任。

    想到父亲的死,她真是又伤又怒,恨不得自己也跑过去帮秦远砸两下!

    林纾抬头看见了秦远,连忙问:“砸完了?”

    秦远一路上就在想着待会遇见林纾怎么说服她,想了好多的话,但是被她这么劈头一问,一下子楞在那里,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了。

    “到底砸了没有?”

    秦远说:“我本来是要去砸的,都拿好砖头了,结果常连长……”

    林纾不耐烦:“唉呀你不用说那么多,我只要听结果!你到底砸还是没砸?”

    秦远咽了许久,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没砸。”

    林纾脸上焦急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见了,换做惯常的冷漠和鄙夷。

    “哼,我就知道你没胆量!”

    “不是的,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自己去部队吧,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从今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

    林纾说完甩头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远还想继续说,可是留不住她的脚步,她快得简直像要飞起来一般。秦远看着她那消瘦的影子在日光下被拖得生硬而狭长,忍不住心里一阵惆怅。过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转身朝常连长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九六七年的冬天,天才少年秦远终于踏上了征程。

    才华初现(1)

    常卫国将秦远带到部队,又马不停蹄地带他去见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屈三全,常卫国叫他屈团长。

    屈团长四五十岁的模样,人很和蔼,但是脖子处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像条红通通的蚯蚓,看上去有些可怕。他对秦远行了个军礼,然后微笑着说:“呵呵,想不到还能在这儿见到秦老师的孙子。”

    他脖子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而且还称祖父为老师。秦远一边琢磨,一边照葫芦画瓢行了个军礼,说:“屈团长好。”

    常卫国说:“屈团长另有任务在身,不过听说你是秦师长的孙子,特地赶来见你的,见完你他就走。”

    屈团长的目光始终在秦远身上,非常和善。

    另外一个是特工培训基地的队长孙立虎,孙队长跟常卫国年龄差不多,三十多岁,目光如炬,但比常卫国还要炯炯有神。

    他立正行礼,表情始终是那么严肃沉稳:“秦远同志你好,我叫孙立虎,也可以叫我孙老虎,鉴于你的特殊情况,组织上特别招收你进来参加培训,如果这为期一个月的特殊培训你能通过,那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员送你去越南战场。”

    秦远点点头。他是一只严肃的老虎,身上有一股葱油味。

    屈团长c话说:“到时候我来送你去吧。”

    随后孙立虎带着秦远坐上了一辆吉普车,开车的人黑衣黑帽黑墨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气息。由于即将踏上一个全新的旅程,秦远微微有些兴奋,他和孙立虎并排坐在后面,孙立虎上车以后眼睛就闭上了,不跟秦远说话,也不跟司机说话,而秦远则很不安份地左右望着。

    上车之前他以为这只是一辆普通的吉普车,黄绿色的车身,墨绿色的斗篷。然而坐进车里他才发现这是一辆极其特殊的车子。

    它的特殊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车厢里面有很浓的泥土气息,气味的来源不是一般的黄泥土或者黑泥土,而是那种深山老林里的泥土,那种千年古树的树根上沾的泥土,带着幽深而沁人心脾的凉意。秦远能确定,这种气味不是什么香水能营造出来的,绝对是在很深很深的山里浸染出来的,浸染了很久,不止十天半个月。这种气味对别人来说淡到闻不出来,对秦远来说确实浓得很,也独特得很。一辆吉普车的车厢就有这么独特的森林气息,说明这辆车子是不常开的,没有经过水泥路面的敲打,还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样,沾裹着原始植物和大地的气息。

    其次,秦远还发现,不光司机全身黑色,整个车厢的摆设几乎都是全黑的。如此密集的黑,营造出一种庄严至极而又神秘至极的氛围,不管你的目光望向哪里,不管你的视线有多长,只要接触到这黑色,都会被无边的神秘卷进去,最终成为神秘的一分子。

    神秘,孙立虎、屈团长甚至是这个司机和这辆车,全都透着一股神秘,这群神秘人说他祖父神奇,那他祖父该有多么神奇呢?

    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旁边的人说话了。

    “不要乱看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秦远转头看,是孙立虎说的,但是孙立虎说话的时候仍旧闭着眼睛。

    “唔。”

    秦远应了一声,也跟着把眼睛闭上。

    但是随后吉普车突然急速地转了个弯,秦远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换了一条道路,他发现有一段路上车子在绕圈。

    “戴上吧。”

    孙立虎递过来一副墨镜。

    秦远伸手接了,顺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还要坐多久?”

    “我说了让你不要多问,该到的时候自然会到。”

    秦远就不再说话了,伴随着吉普车的颠簸他开始沉入回忆和畅想中去。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车子停下来了。

    “到了,下来吧。”

    孙立虎打开车门。

    秦远这才将墨镜取下来,他没有闻错,这里果然是在深山。

    孙立虎转头郑重地对他说:“等你出去以后,不管是培训的内容还是这里的情况,都不能跟别人说,知道吗?”

    秦远点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才华初现(2)

    实际上秦远被带到这个地方时,并没有立即开始培训,因为名额还没有满,孙立虎时不时地出去物色人选,这些人是从全国各地经过层层选拔和推荐而来的。直到秦远到来后的第五天,三十个人凑齐了,培训才正式开始。正式开始以后,孙立虎把他们全都集中到了一个幽秘的山谷里,三十个人住五个房间,每间六个人。

    第一天主要是汇报和介绍,当然以孙立虎的性格,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汇报介绍。

    三十人站成三排。因为有督政人员检查,所以程序上必须先花五分钟的时间朗读《毛主席语录》。

    监督人员带头念:“伟大领袖毛主席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然后所有人跟着念:“是的,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督政人员接着念:“伟大领袖毛主席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

    然后所有人跟着念:“是的,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

    督政人员还念:“伟大领袖毛主席告诫我们,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然后所有人跟着念:“是的,我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

    直到五分钟过后,朗诵结束,督政人员走开了,培训才正式开始。

    满身葱油味的孙立虎早就迫不及待了,他一脸肃穆地说:“欢迎你们来到这里,从今天起,你们将要接受为期一个月的高强度魔鬼训练!一个月结束之后,你们中间将有二十五个人被淘汰,剩下的五个人将会被送到越南,执行最高级的军事命令,也面临最难的挑战!你们将有机会成为让全世界瞩目的拆弹专家,如果你们能成功,你们的亲人,家乡,还有祖国都会为你们骄傲!”

    绕着众人转了一圈,他又说:“我知道你们个个都是精英,能站在这里接受培训的都是经过层层挑选推荐的,但是距离你们要达到的目标还很远!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拆弹特工,必须要有极强的心理素质,忍人所不能忍,做人所不能做!还要有自信,别炸弹还没炸你自己就被吓n裤子了!但是记住,自信,不是自负!待会你们每个人依次站出来,报自己的姓名,另外用一句话说明自己被选中的理由,只有一句话!现在从你开始!”

    接着最左边的那个人站了出来,跨出两步,转身,说:“葛严新,兵器专家。”

    然后他走回去,第二个人走出来:“庄振业,军校毕业考核第一名。”

    第三个人:“周扬,一等功勋章。”

    第四个人:“钟大伟,原部队爆破组组长。”

    ……

    这么挨个说下去,直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出来,琢磨了一下说:“秦远……因为祖父进来的。”

    人群沉寂了几秒钟,接着哄然大笑。

    “这也能走关系进来?”

    “这哥们也太逗了!”

    “这特长比啥都厉害,哈哈!”

    ……

    孙立虎听得直皱眉:“全他妈给我闭嘴!我让你们说话了吗?你们给我记住了,拆弹特工也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而且到了我这里更加要强调纪律!以后我没让你们说话,你们就给我老实点,不然立刻滚蛋!照你们这样的素质,去了越南也是给祖国丢脸!”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人,就是刚才说“这哥们太逗了”的那位,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好像你素质很高似的。”

    孙立虎刷地一下转向胖子,走到他跟前,用眼睛盯住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才让你说话了吗?”

    他的眼神威严得很,胖子有些胆怯:“报告队长,没有。”

    “那你为什么说话?”

    “我……”

    “现在你立刻走人!回去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后会有人开车送你出去,出去以后请对这里的事情保持沉默!”

    胖子急了:“队长……”

    孙立虎脸若冰霜:“别废话,没用!”

    胖子委屈得几乎要哭了出来,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耷拉着头走出来。临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秦远一眼,显然他将这股怒火转移到了秦远身上。他觉得如果不是秦远说了那么搞笑的原因,大家就不会闹腾起来,如果不闹腾,队长就不会生气,队长不生气就不会训话,不训话他也就不会接嘴,那就不会被开除了。按照这个逻辑下来,全是秦远这小子的错。

    秦远漠然地看着胖子,没有回应,他不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