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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古时指一柱香的时间也就是一刻钟左右即现在大约十五分钟。而现在的香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易燃的也有不怎麽快燃。不能作为计时参考。

    (此为另一说法==)

    正文 朝堂叩别

    太祥殿极尽富丽奢华,平日里只用来举行重大典礼。

    殿内乌砖铺地,鎏金龙纹镌刻于殿内三十九根支柱上,酒红地毯从九龙金銮椅铺至殿外门槛。

    宏伟,壮丽。

    有琴渊稳坐殿上,堂下千官云拥。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犹如脚踏浮云,轻飘飘,有些眩晕。

    经常在电视中看到这种场面,但身临其境之时,我还是很没骨气的……怯场了……

    寂静。

    各种目光,惊艳,愕然,嘲讽,无奈,贪婪……

    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也曾被那么多人盯过,只是没被那么多官盯过。这些人的城府,加起来一定比马里亚纳海沟都要深。短短百来米的路,走了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咽了口唾沫,撩袍跪地行礼,“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琼王,平身吧——”

    “谢皇上。”我起身,抬起头看向有琴渊。现在的他,依然是熟悉的脸庞,却异常的威严而摄人心魄。书文是学生会主席,每次开会时主持时,他也总是温文和气,这样的脸,让我感到很陌生。

    或许,我也从不曾真正与有琴渊相熟过,我不过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影子罢了,就像是他,也许也只是把我当作为了一个影子,玲珑的影子。

    这时,一个极不恰当的声音打破了这庄严肃穆的气氛。

    “这位就是崟月国号称惊世绝艳的琼亲王?果然是有几分姿色。”

    我皱起眉头看向那人,黑色四爪蟒袍,双龙紫金冠带。一双桃花眼,略微上挑,气势凌人。

    在崟月,只有亲王皇亲才可着四爪蟒袍。曜日也许也是如此,看来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曜日的哪个皇亲国戚。

    我没说话。反正轻薄的又不是我。

    “晋王殿下。琼王乃我崟月千岁,请注意您的言辞。”一位身着青衣官袍,三十岁左右的端正男子走上前一步。

    晋王还未发话,又一位腰佩大刀的大胡子将军气势汹汹的跳出来,冷哼道:“战败之国,竟敢对我曜日太子无理!”

    曜日的将军进入殿堂竟未解除武器,可见如今崟月的局势。

    晋王满不在乎的一抬手,说道:“子冀,退下。不得无理。怎可如此与韩相说话,就不怕崟月认为我曜日之臣,皆如此没涵养么。”

    虽是责备,实则指桑骂槐,眼中也满是轻蔑。

    大胡子拱手道:“属下知错。”

    被人称为韩相的男子也是怒而不可言,暗自咬牙。

    有琴渊依然稳稳坐在龙椅上,一言未发。

    我看着他们,忽然笑出了声,记起以前看的清宫戏,和爰拖霸诘钌铣臣埽遣沤泻猛妗?br />

    他们这个样子,真像三只猴子耍把戏。

    晋王桃花眼一眯,挑衅道:“琼王是有话要说?”

    我一愣。

    不好……笑出事来了……

    我咳嗽一声,和善的说道:“只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用‘有几分姿色’来形容本王,所以……就笑了……”

    “看来琼王是不满意喽?”

    我笑道:“非也,非也——只因从未有人当面夸赞过本王,本王一时欣喜,这才失礼了。晋王莫怪。”

    晋王笑了笑,说道:“本王怎会放在心上。看来琼王除了姿色,也是挺能言会道的,并非如外界相传,是位草包美人么?”

    “你……”

    眼见那位韩相又沉不住气的想要蹦出来,好在被一旁绿衣官服的年轻男子拽住,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可莽撞。

    晋王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同时给崟月一个难堪。

    我回头看看有琴渊,他依然声色不动,坐壁上观。

    心,空空荡荡的。

    有琴渊需要顾全大局,他无法为我出头,我只能依靠自己。

    大殿内,崟月上下大小官员都在看着我。

    不能卑躬屈膝,会给崟月丢脸。

    不能出言不逊,会给崟月添乱。

    我冲晋王淡淡一笑,“坊间所传之言,皆以讹传讹,没想到连晋王这等英明也会相信,果然是人言可畏。但这也只怪玲珑久居深宫,鲜少与人接触所致。”

    晋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玩味道:“本王只信,无风不起浪。”

    我轻声叹了口气,把视线转开,“多说无益。”

    殿内目光齐刷刷的s向晋王。

    我不懂y谋,不善诡计,但我知道以退为进这个道理。

    晋王他毕竟是一国太子,这样对我咄咄相,传出去一定不好听。

    果然,原本盛气凌人的晋王,在殿内上千只眼睛的怒瞪下,敛了声,气势也不及之前了。

    我很不看好这个曜日未来国君,自负不知进退,其实他暗讽了崟月宰相就已经够了,再来践踏我这个王爷,反而适得其反。

    有琴渊适时的开口了:“皇弟,晋王与严将军此次前来崟月,目的便是与你同去曜日。看来曜日对我崟月使臣,很看重……而且你这次出使,代表的是朕,是我崟月与曜日世代交好之意。切记,莫要丢朕的脸。”

    我低头拱手道,“臣弟遵旨——”

    有琴渊随后笑着对晋王说道,“晋王,玲珑自小身子便弱,前几日才刚刚大病初愈,这一路就劳烦你多多照顾朕这个弟弟了。”

    晋王道:“皇上放心。琼王我自会好好照顾……八年后,会完好的再给你送回来的。”

    我微一震,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高高在上的有琴渊。

    八年……抗日战争都胜利了!

    有琴渊依然微笑自若。“朕要的就是晋王你这句话。八年后,旦请晋王把玲珑‘完好’的送回我崟月。”他刻意强调了完好一词。

    可……什么算是完好。

    心完好?

    还是人完好?

    正当我迷茫之际,只听有琴渊中气十足的说道:“琼亲王听封!”

    我回过神来,双膝跪地,“臣弟在。”

    “朕封你为抚国大使,正一品,代替朕前往曜日,尽在。赐飞龙十三骑,常伴左右。黄金,白银各万两,表我崟月与曜日百年交好之意。”话音刚落,身后便发出了一阵阵哐哐哐哐的金属碰撞声。

    十三个穿着厚重银白盔甲的高大卫兵,齐齐上殿。

    当那十三人跪于我身后时,我才反应过来,急忙道:“臣弟领旨。”

    晋王也是愣了愣,皱起眉头不悦的说:“皇上,停战协议中可并未提及这飞龙十三骑!”

    有琴渊道:“这只是朕派给琼王的几个护卫罢了,我崟月亲王,带几个护卫,这又有何奇怪?协议中可也并未提及玲珑孤身一人去你曜日。”

    晋王冷哼,“你就不怕我曜日毁约?”

    有琴渊大笑,“想当时曜日败我十万大军,夺我崟月八座城池,现在竟然会怕这区区十三人?”

    晋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大胡子又蹦了出来,吼道:“尔等竟敢对我曜日不敬,待我禀明圣上,铲平你崟月国土!”

    有琴渊一拍龙形扶手,猛地站起身,沉声道,“铲平我崟月国土?朕只怕你走不出这太祥宝殿!”

    大胡子一怔。“你敢!”

    有琴渊冷笑,“朕有何不敢!”

    大殿内顿时死寂一片。

    有琴渊接着道,“议和,不代表朕怕了你们。若不是为我崟月千千万万子民着想,朕也不会出此下策。严将军以为你曜日真能灭我崟月?三国鼎足而立已愈一百多年,三方牵制维持和平局面。现下你曜日打破了这和平局面,如若再不停战,魁星国定会出兵攻你曜日!”

    大胡子与晋王脸色顿时僵住。

    有琴渊刀锋般的眼神,看向远处,“严子冀,如果你执意想要开战的话,朕定会奉陪到底!全崟月子民也定会奉陪到底!”

    这时,那绿衣官服男子,从群臣堆中走出。扑通一声跪地,拱手大声道,“我崟月无怕死之人,无怕死之臣!臣等定将誓死追随吾皇!”

    百官皆跪。

    “我崟月无怕死之人,无怕死之臣,臣等定将誓死追随吾皇!定将誓死追随吾皇!”

    “定将誓死追随吾皇——”

    “定将誓死追随吾皇——”

    大殿内气势如虹,余音久久环绕。

    片刻后,有琴渊表情凛然喝道,“众爱卿平身!”

    我跪在地上,看着此时全身仿佛耀着金光的有琴渊,他的确很会把握机会拉拢人心。一年前的夺嫡战,一定让崟月人心四散,致使战局连连溃败。他刚刚登基,最重要的应该就是稳住人心,发展经济,所以他才会为了顾全大局,最终决定把玲珑送去曜日的。

    不管为了何种缘故,他圈禁玲珑。

    如果他当时执意不肯给人,虽说崟月不会灭,但他想要抓住人心就不那么简单了。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只是我的未来,仍然弥漫着一片迷朦白雾。

    我缓缓站起身,身后百官群臣也都纷纷起身。

    严子冀吹胡子瞪眼,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可惜被晋王按住。

    晋王见此形势不妙,眼波一转,微笑道:“此次本王代表曜日来贵国亲迎琼王,本也是为表我国真心议和之心。琼王带几个贴身侍卫,本也是无可厚非,曜日乃诚信之国,断然不会因此小事而破坏两国停战协议。”

    有琴渊微笑着坐下:“如此甚好。朕只望三国永久这样和平下去,这才是万民之福,苍生之福!”

    我望着有琴渊,一个多么仁厚,忠义,以民为上的君主——

    那句“朕此次定将统一三国”言犹在耳,却似乎是成了我的幻听,身子控制不住的起了厚厚一层j皮疙瘩。

    虚伪……但这也怪不得他,历来帝王皆是虚伪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虚伪的帝王,在我面前的所言所行,不知是否也都戴了面具。

    我分辨不清,只能选择一律不信。

    也许,我也该慢慢学会虚伪,为了生存。

    晋王拱手道:“时辰不早了,琼王既已别过百官,那本王也该带着他启程了,父皇还在国内焦急企盼。”

    有琴渊看向我,眼中的不舍转瞬即逝,张了张嘴,却未发一言。

    我跪下,向他磕了三个头:“皇兄,请多保重,玲珑就此别过。”

    萋萋满别情,再多的话语只是徒然。

    说完,我起身往殿外走去,浑浑噩噩,眼神空d,殿上的人仿佛都倏然消失,只剩下稳坐龙椅上的有琴渊,与离他越来越远的我。

    走出几步,只听身后响起有琴渊的声音,“玲珑——”

    我停住脚步却并未转身。

    “珍重!”低沉的两个字传至我耳中。

    双眼一闭,终究还是落下了一滴伤心泪。

    正文 初涉江湖

    第一次出皇宫,各色各样新奇的人与事,立刻冲淡了我那一丝伤感的情绪。坐在马车内的我,恨不得跳出车去,与他们合影留念。

    出了崟月皇城后,晋王居然要让我骑马。

    没有汽车,没有火车,没有飞机,从崟月到曜日,就好比要从广州走到北京。马车速度过慢,他们是想要提速了。

    “你不会骑马?”晋王冲我咋呼。

    我叉腰作茶壶状:“我为什么一定要会骑马!”

    晋王冷笑:“身为一名皇子,竟然不会骑马!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

    “哪个国家的法典规定了,皇子必须会骑马!”我瞪着那与我齐高,两个大鼻孔不断出气的白毛生物,不甘示弱的辩驳。

    晋王眼神轻蔑的瞥我,冷哼道:“难怪崟月如此不堪一击,堂堂皇子居然连马都不会骑,如何引领群雄?”

    我用冷哼回敬他:“曜日不过是乘崟月青黄不接,内乱不断之时讨了便宜罢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说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金箔撕下来,也不过是烂木头芯子!”

    大胡子怒气腾腾地拔出一截明晃晃的大刀,“战败之国,竟敢对我曜日太子无礼!”

    三根黑线挂上我的额头,莽夫就是莽夫,词语匮乏,说来说去就会这么一句。

    我身后那十三人似乎涵养好了很多,只是静观我变。

    但是话说回来,他们就算是冲上去也没多大用处,十三个人是绝干不过大胡子带来的那二百多号人的。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而我,就是绝对的君子。

    我把头发潇洒的往后一撩,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砍那!有本事你往这砍啊!砍死了我,看你们怎么回去跟你们皇帝交待!”

    “你!”大胡子噎住,思忖片刻,咬牙又把刀收了回去。

    我看向晋王,他此刻正对着我的脖子发怔,我忙撸好头发,把衣领拉拉高。差点忘了玲珑与我不同,他可是个绝色,一举一动都会让人误以为是在诱人犯罪。

    “马我反正是不会骑,就算是死我,我也还是不会骑!”

    晋王回过神来,目光怨毒的直视我:“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委屈一下,与你共乘一骑。”

    不会又是一个好男风的色狼吧。我退后一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委屈?这话说出来真是贻笑天下。能与本王共乘一骑,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觉得委屈,本王还觉得委屈呢!”有琴渊曾说过,玲珑自恃甚高,不屑与常人为伍,我现在既是激他,应该也算是玲珑的正常反应。

    晋王冷笑,眼中透着厌恶:“看来民间相传之琼王,也是有相符之处的。”

    我高傲的抬起头,“小七!”

    小七便是伪装成飞龙十三骑中一员的邱铭远。

    一色青衣男子中,一人走上前一步,抱拳道:“属下在!”

    “你与我共乘一骑。”

    我宁愿和爱脸红的大个子共骑一匹马,也不要和这个晋王人贴人的挤在一块。

    邱铭远犹豫了会,应道:“属下遵命。”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迎来日出,送走万象

    踏平坎坷,成大道

    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

    啦啦——

    几番番春秋,冬夏

    你尝尝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啦啦——

    我手中挥舞着刚在路边折的柳条,口中高歌着稍稍篡改过歌词的《敢问路在何方》,酣畅淋漓。

    前方骑背上晋王的背影似乎略微抖动了几下,在隐忍压抑着。

    刚刚只是狂奔了一小段路,就颠的我差点把内脏都吐了出来,而后我坚持拒绝那种不要命的赶路方式。

    双方又僵持了一番,晋王最后妥协停下休息,等他的两百多名徒步士兵赶上后,继续维持原速前行。但我尝到了在马上的滋味后,死活不肯再坐马车了,散步式的前行方式我太爱了,感觉自己已经化身成为了江湖侠客,遨游天下。

    正当我啦的开心时,晋王放慢速度,骑马踱到了我身边。

    “你能不能闭嘴?”

    “我又怎么碍着你了?”

    晋王看向前方,面无表情的说:“人倒是生的极美,嗓子却与破铜锣一般。”

    破铜锣嗓子……我永远的伤痛!

    其实玲珑的声音挺悦耳的,可唱起歌来却完全走了样,这点与我从前一个样,每次我一唱歌,就能唱走一宿舍的人。

    邱铭远箍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许是怕我受不了晋王的讽刺而轻举妄动,但比这恶毒百倍的评语我都是一笑了之,谁会在意他这句话,何况他也是实话实说。

    我悠然道:“所谓人无完人,凡事物极必反。晋王可懂此理?”

    “哼!巧舌如簧。”

    晋王见讨不着便宜,瞪了我一眼,策马回到队首。

    我十分俗气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仰头哈哈大笑,正巧看到邱铭远的下巴。他也正垂眸,满眼笑意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收敛起夸张的笑容,摆正头,端坐好。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秋意甚浓,烟柳成阵。

    有琴渊彻底被我跑诸在了脑后。

    我伸展开两臂,感慨道:“外面的天地真是广阔,我们现在算是踏上江湖了吧?”

    邱铭远低低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算是吧。”

    我按耐住激动的情绪,攥紧拳头喃喃道:“江湖……江湖……做梦都没想到,我真的能够踏上江湖……”

    “王爷久居深宫,自然是没有这个机会的。”邱铭远显然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顺着他的话应道:“从崟月至曜日这一路,刚好本王能找一找行走江湖的感觉。”

    四个月时间,我将从一个鸟笼被送至另一个鸟笼。

    但我有种预感,这一路上,一定会有事发生。

    行走江湖,就一定先要了解江湖。

    “邱……呃……小七,你有没有行走过江湖?”

    “年少轻狂时也曾闯荡江湖。”

    年少轻狂?我好奇地转过头:“你现在多大?”

    “二十有五了。”

    也不算大么,古代人果真早熟,,尽在二十五岁口气就跟个半大老头似的。玲珑今年十六,搁在现代也就是一个初中生,在这里却已经够资格当爹了。

    “你有孩子了吧?”

    邱铭远脸一红:“臣今年刚与小竹完婚,还没有孩子。”

    晚婚晚育?觉悟这么高——

    我一愣:“我还以为你很早就成婚了。”

    邱铭远解释道:“臣幼年时曾陪伴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读书。而后拜师出门拜师习武,一年前才被召回。臣与内人定的乃是娃娃亲,但因我一直未归,回来后又因琐事不断,所以一直拖至今年,才有空完婚。”

    我恍然的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戳他的肩窝:“你原来一直不回来,是想逃避这门亲事吧?后来因为要回来帮我皇兄的忙,所以才被套牢了?”

    邱铭远身子明显僵了下,心虚的四下乱瞟,不答。

    见他窘迫,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