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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但略微保守些,水袖盈盈,颇为优雅。裙摆处是一株孤傲的水仙图案。

    晋王是想暗喻我孤芳自赏?

    德谦忙得不亦乐乎,嘴里还不停说道:“传闻崟月国的琼亲王,绝色倾城,曜日不少娘娘都还不信,说等您到了曜日,非要跟您比一比不可。今日奴才有幸亲眼见着您,才知她们根本就没法跟您比!”

    我连连翻着白眼,才不要跟什么娘娘比容貌,好想当大侠……

    最好是要像张无忌那样的,几个钟头就学会一门绝世武功,然后一人力克六大门派,打的人家连p都不敢放一个!

    我淡漠地说道:“红颜终有一日化作一堆枯骨,越是美的人便越是悲哀,没什么好羡慕的。”

    德谦望着我出神。

    砰砰砰砰!

    晋王在外头等的不耐烦了,敲门喊道:“好了没有?”

    我回吼道:“急什么急!外面好好等着!”

    德谦吓了一跳,拉着我头发的手不觉重了点。

    我轻呼:“啊啊!疼……”

    德谦赶忙松开,猛一跪地,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琼王饶命!”

    我为难的挠挠头,怎么跟来福似的,动不动就该死。一手扶起他,叹息道:“快起来吧……我最头疼跪来跪去了,你又没犯什么大错,不该死……没人是该死的……”

    德谦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偷偷瞟我。

    我又道:“快帮我把头梳好吧,你们那晋王等的不耐烦了。”

    德谦见我没生气,胆子稍稍大了点,一边帮我梳头一边说道:“琼王您心肠真好。上一回,春熙不小心扯了琴妃娘娘的头发,当场就被拖下去乱g打死了……”

    “春熙?琴妃?”

    德谦叹了口气:“琴妃就是太子妃娘娘,春熙是她的贴身宫女。”

    “那么凶残的女人……晋王难道就不管吗?”

    德谦又叹了口气:“琴妃正当得宠,晋王只是训斥了她两句,便不了了之了。我们做奴才的,都是贱命一条,哪会真有人在意呢……”

    我忽然想起了来福,安慰他道:“德谦,别那么说,其实……其实……”

    心头倏的一软,哽噎住。

    这便是现实,是体制。在古代,奴才的确不被当作人看,顶多也就是一条狗罢了,生与死,全赖主人喜乐。

    我不是救世主,我改变不了这一切。

    “琼王,头梳好了,您看看如何?”

    我淡淡瞟了一眼镜中玲珑的模样,挽了个桃花髻,余下的发丝倾散在肩。颇有几分小龙女的味道,玲珑的样貌果然不是盖的!

    但我此时毫无欣赏的那份闲情,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挺好的。”

    我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女装裙摆比男装的要长,一路走的磕磕绊绊。

    打开门,外头站了密密麻麻一群人。

    我蹙起眉头,晋王叫那么多人一起来看我出洋相么?

    就在我开门那一瞬间,原本吵杂的众人,非常默契的全都闭上了嘴,目光齐齐向我投来。

    我在心中冷笑,看我出洋相?

    没那么容易!

    随后,我做了个让自己都为之作呕的动作。

    拈起来兰花指,拉起水袖,半掩粉面,声带同时提高八度,莞尔一笑:“晋王,本王此扮相,您可满意?”

    正文 神秘女子(1)

    寂静。

    连喘息声都仿佛停止了。

    我抬着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怎么还没有反应?

    这动作与语调虽说是恶心到我自己了,但在旁人看来,应该是很妩媚才对啊……

    又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一干人等依然是半声不吭。

    我无趣的垂下手臂,走上前一步,推了晋王一把:“喂!你……唉唉!快接住他!”

    晋王大睁着眼,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王爷!”

    “晋王!”

    “主子!”

    众人惊醒。

    马车内,晋王与我面对面地坐着,眼神十分的不友善,原本就狭长的双眸,此刻眯的只剩了一条缝,隐隐透着戾气。我从上马车那刻起,就十分专注的盯着晋王身旁的小窗,努力克制着不去想起早上那有趣的一幕。

    凝固的气氛,寒的让人头皮发麻。

    “噫……”从牙齿缝里溢出一串怪声,我偷偷瞟了他一眼,发现他还眯缝着眼盯着我,慌忙把视线移开,“我想去前面跟小七一起骑马……”

    晋王冷冷道:“你有见过与家仆共乘一骑的大小姐吗?而且你最好闭嘴,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一个哑巴。”

    我气的把脸上的面纱一把扯掉:“我要演兄弟!”

    “兄弟?”晋王冷笑,笑的讽刺,“琼王的绝色容颜,与本王只适合扮作兄妹,或者……你想与本王扮夫妻?”

    讽刺我像女人?

    我轻蔑的瞟了他一眼:“方才不知是谁,盯着本王的‘绝色容颜’,浑然忘我!”

    “本王那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震惊!没想到世间居然会有男子扮女子,扮的如此之天衣无缝!”

    “切!看呆了就看呆了,还死鸭子嘴硬……”

    晋王恼羞成怒:“你竟敢骂本王是死鸭子!”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攥紧,一副想要揍人的架势。

    “小七!小七!”我立刻高声嘶喊。

    邱铭远原本在前方带队,但就在我喊出最后一个‘七’时,他人竟已轻轻落在了马车上,墨黑色剑鞘挑起帘门:“晋王,你又欺负我家王爷?”

    我立即扑向邱铭远,寻求庇护,眼神防备的注视着晋王的一举一动。

    晋王朝我友善的笑了笑:“怎么会呢,本王贵为一国太子,怎会欺负一个手无缚j之力之人。而且……琼王天性活泼可爱,本王觉得与他非常投缘。”

    我小声嘀咕:“鬼才跟你投缘!”

    邱铭远略带责备的看向我:“王爷!”随后眼光转向晋王,“琼王涉世未深,也未曾婚配过,自是孩子气重了些,还请晋王多多包涵。”

    “自然,自然。”晋王此时的笑容堪称虚伪至极。

    我白了伪善的晋王一眼,冲邱铭远说道:“小七,坐马车好闷,我想跟你去前面骑马……”

    邱铭远皱起眉头:“王爷,您现在可是小姐,不可如此任性。快去坐好吧,再过一个时辰咱们就能到冀州城了,倒时您再下车走动走动也不迟。”

    “……”

    眼睁睁看着邱铭远又落回了马上,我悻悻然的瞪了晋王一眼,把面纱又戴上,挑了个离他最远的距离,抱腿坐好。

    晋王也收起了笑容,y沉的看着我:“本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琼王可否为本王解答?”

    我低着头,不理他。

    晋王自顾自的说:“传闻崟月国的琼亲王,孤傲冷漠,目空一切,可……本王所见之琼王,个性为何如此的大相径庭?”

    我微一怔,依然低垂着头,把事先编好的台词如数说了出来:“本王在此之前曾大病一场,昏迷了好几日,醒来之后发现过往的一切都已然忘却了,至于晋王所说之个性大相径庭,本王不知。”

    “哦?”晋王将信将疑,顿了顿,复而冷笑一声,“另有传闻,崟月一代圣明君主竟然爱着自己的亲生弟弟,还把他囚于宫中,这些……琼王你可知道?”

    心徒然一沉,仿佛受了狠狠的一下重击。

    我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晋王如果是想暗指皇兄囚我于宫中的话,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本王自小便病弱体虚,皇兄只是放心不下我,又因去年情况特殊,本王这才未出宫建府,囚禁一说,本就是子虚乌有,好事之人胡乱猜测罢了。而且如果皇兄果真如传闻所说,钟情于我的话,又怎舍得放我去曜日八年呢?”

    越说底气越足,我笑着看向晋王,“倒是贵国君主,耗费如此人力物力夺我崟月八座城池,结果却用来换我这个一无所长的王爷,让人无法不产生遐想啊……”

    砰!晋王突然一拳重重捶下。

    俊美的五官,瞬时扭曲的有些狰狞,咬着牙说:“父皇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信那狗p国师的话!信你就是那……”晋王也许是警觉自己多言了,吞下了后半句话。

    “那什么?”我赶紧追问。

    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晋王冷哼一声,yy的说:“真是个妖孽!”

    我哑然。

    靠!他xx的!

    又赖我!

    黄昏已近,夜色浓深。

    我不知不觉在马车上睡了过去,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下意识的挥了挥手,翻个身,继续睡。

    “居然敢在本王面前睡的这么沉,你就对本王这么放心?”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我抓抓鼻子,梦呓:“唔……别吵……我还要睡……”

    “……”

    又过一阵,“王爷?王爷?快醒醒……”

    那人边说边轻晃着我的肩膀,我揉揉眼睛,不情愿的睁开,邱铭远的笑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道:“我还困……”

    邱铭远呵呵笑了两声:“已经到客栈了,您吃完饭再睡吧。”

    我迷茫的点点头:“小七,这几天我总是觉得很困……”

    邱铭远眉头略微动了动,,尽在指扣向我的脉搏,脸上看不出表情:“臣感觉不出什么异样,过几日途经御剑山庄,臣再请家师帮王爷看看。”

    “御剑山庄?”我压低声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还有……要是让晋王知道了,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邱铭远也压低声音,神秘的说:“没事,咱们晚上悄悄的去。”

    冀州城是个大城,虽说崟月目前仍处困境,但因远离边境的关系,所以此城并未受到战火波及。人们脸上的表情,还算是平和安详。

    永福客栈乃是冀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我们这一行人,即便是乔装改扮了,档次却依然没有降低。

    月上柳梢头,此时正是永福客栈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我们坐在二楼的小雅间内,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我倚着窗栏,往一楼看去。一楼大堂饭厅内,座无虚席,另有一老一小两人在大堂内说着书,而跑堂的几位店小二,更是马不停蹄的从这桌奔到那桌。

    “‘妹妹’,用膳时请专心。”晋王口吻戏谑,说着夹了块糖醋桂鱼放进我碗里。

    “别叫我妹妹!酸的我胃口都没了……”

    我扯掉脸上的面纱,回头瞪他,拿起筷子拨弄了几下那块看似可口的鱼r,很有骨气的无视它的存在,夹了筷青菜放进嘴里。

    晋王并未表现出不悦,只是目光森冷的看着我。

    邱铭远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扯了扯我的衣袖,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憋屈的低下头默默扒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时,楼下发出一些不寻常的吵杂声。

    我探头往下看,只见一位带着数名家丁的紫色华服男子,正抓着一名刚从外面走进来,身着深红色披风兜帽女子的手腕,那女子也戴着面纱,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像是仆人。但奇怪的是,见他们家小姐被调戏,这两人却好似无动于衷。

    一位肩搭抹布的店小二立刻上去调解,笑容谄媚的说:“杨三爷,您醉了!您快放开这位小姐……”

    “大爷我没醉!”那男子吼道,这位被唤作杨三爷的男子显然是打算乘着酒兴肆意妄为,“小娘子,跟大爷我回去,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调戏妇女!调戏妇女!

    果然,酒楼客栈是多事之地!

    我激动的站起身,扒在窗栏上,努力伸长脖子看热闹,一边还喊道:“小七,快来看,有人调戏良家妇女了!”

    那女子微微一抬头,向我这里看了一眼。

    身后是一片寂静。

    我转过头,见另五人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招手,“都愣着干嘛?来看啊,在宫里可是看不到的!”我说的很正经,没有一点开玩笑的味道,而且在现代,我也从没在任何一个地方看到过有人当街调戏妇女,这好奇心,不算过分吧。

    通常出现这种情况,十有都会出现一个英雄把恶霸打跑!

    邱铭远最先反应过来,走到我身边。

    晋王依然坐着,仿佛对楼下发生的事情无丝毫兴趣,吩咐他的贴身护卫道:“青岚,你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记着,别c手。”

    长相端正的男子抱拳回道:“遵命。”

    我回头继续看热闹,拉拉耳朵:“楼下好吵,我都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小七,你能不能听清啊?”

    邱铭远看着楼下,解说道:“那位醉汉说要那名女子跟他回去,做他的第十七房妾。那名女子只说了两个字,放开。那醉汉说不放开,那女子说,不放开?糟了……”

    “啊——”

    只觉得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白光闪电般掠过,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炸开了锅。

    我急切地想要爬上窗栏看个清楚,被邱铭远一把拽住,我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围上了那么多人,我想下楼看……”

    英雄呢?难道已经出现了?

    邱铭远皱着眉头,严肃的看着我:“别下去,那三人已经走了。那醉汉被那女子……被那女子,削去了一只手……”

    我囧了……好惨烈!

    没有出现英雄。

    那女子……自己便是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易童鞋是很有幽默感滴,偶觉得这遗传自他低老娘。

    正文 神秘女子(2)

    楼下早已吵翻了天,耳边闹哄哄的。

    邱铭远放下了竹篾帘子,把闹市隔绝于外,我依然想去楼下看热闹,无奈被他硬拉着坐回了桌前,之后他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方才那女子曾抬头看了我一眼,可惜她又是兜帽,又是面纱的,看不清样貌与表情。我说:“只是斩了他一只手,真是便宜他了。”

    晋王淡淡的说:“自作自受。”端起茶盅喝了口,神色未动,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了。

    不一会,青岚走了进来,晋王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说。

    青岚坐下,说道:“禀公子,那名醉汉乃冀州城太守的妻舅,在家排行老三,人称杨三爷,是此处一方恶霸,平素里就不做好事。方才那女子出手极快,连属下都未看清她所使用之招式,以及所用之兵器。看来……武功极高……”

    晋王看了看邱铭远,后者依然在沉思之中。“七护卫,你是否看出了什么端倪?”

    邱铭远抬起头,表情略显深沉:“在下方才看的也不是非常清楚,而且……也许是在下看错了……”

    众人皆是眼眸一亮,晋王道:“可否说来一听?”

    我连连点头,急切地说:“对啊对啊,小七你说来听听呢,我也很有兴趣!”

    邱铭远看看我,又看看晋王,笑了笑说:“方才那女子所用之招式,很像是无极门的‘飘渺十三式’,无极门下皆为女流,所用之配剑为短剑,平时可藏于衣袖之中。飘渺十三式,招如其名,轻灵飘渺,出剑又极快。也许因此,方才青岚侍卫才未看清。”顿了顿,又道,“至于她身边跟着的是一男一女,我想……也许是哪家的小姐曾拜于无极门之下吧。”

    晋王身边这三位护卫,明显都是未跑过江湖之人,听的眼都不眨。

    “七护卫看来对江湖之事颇为了解么?”晋王眼中透着精明。

    我摸摸下巴,不吭声。看来晋王是想要探出小七的底细,话说昨日晋王那一剑,也许也是为探他的底。

    邱铭远微笑,他这副假面孔十分的不起眼,三十出头的老实忠厚样,笑起来也分外的憨厚:“在下年轻时曾在江湖上跑动过,但未混出什么名堂,后来无奈只得投于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门下,做了个小小护卫。”

    “哦?七护卫过谦了,你这个‘小小护卫’昨日挡去本王那一剑的功力,恐怕本王身边这三位联手,都未必是你的对手啊……”

    邱铭远拱手,表情歉疚的说:“那日是在下一时心急,怕您伤了我家王爷,这才失手冒犯了,还请您见谅,至于您的夸奖……在下实在是不敢当。”

    我见晋王又想开口,抢在他之前说:“小七,晚上我能不能去街上逛逛?”

    “这……”邱铭远为难的看看晋王。我把头转向晋王:“说话。你不会怕我跑了吧?”

    晋王斜睨了我一眼,懒懒的说:“六人一起去。”

    华灯初上,各家各户门前都燃起了花灯,映的街市一片通明。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夜景,踏着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我好奇地不停东张西望。

    街道上的行人川流不息,不时有马车、轿子夹杂于其中。行人手中十有都提着花灯,且花灯种类繁多,面露喜色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节日气氛颇浓。

    我们这一行两手空空的人,掺杂在人群中,便显得十分突兀。

    一身素色白衣的晋王,更是吸引了不少过路女子的爱慕目光。他脸上也显出些得意的神情,手中的折扇摇的那叫一个欢……

    我拉扯了下邱铭远的袖子,他微微弯下腰,我附耳轻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啊?怎么那么多人都提着花灯?”

    邱铭远叹了口气:“今日乃八月十九,陛下的生辰。崟月有个习俗,旦逢皇上生辰,百姓们便会去河中放花灯,为皇上祈福。今年因战事连连,所以皇上取消了一切为他所举办的欢庆活动,只为节源开流。这放花灯……是百姓的心意。”

    我喃喃道:“原来是他的生日……”

    “原来今日是渊帝的生辰,无怪乎这么热闹了。”晋王轻摇纸扇,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看了让人心生厌烦,或者说,让我心生厌烦。

    我手指前方一处小摊:“小七,我也想去买盏花灯。”

    一行人走至摊前,我随意挑了盏莲花式样的,邱铭远付完钱,我们刚想要离开,忽然冲出一队官兵。为首的队长喝道:“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晋王的三位护卫忙上前阻拦:“你们凭什么抓人?”

    “就凭她今晚在永福客栈伤了人!”随后那队长从怀中掏出一幅通缉令样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