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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甜甜咧开嘴笑了:“是卡特三银色限量版了!全明星球鞋!耶!”

    “能洗干净么?我赔你吧!”

    “这不是洗干净了么,说你赔不起吧你还偏不信!走,咱们去玩滑梯!”她又开始露出那种刁钻的厌倦表情,搞得我不敢追问下去。

    封闭滑梯里边一点儿也不好玩。我说:“你先上吧,万一掉下来我还可以接住你。”

    小甜甜爬上去时我看见她短裙里面颜色不明的内k,确确实实的卫生巾的凸起。我第一次见到卫生巾,第一次看见斑斑血迹。突然非常同情小甜甜。做女孩可真惨。

    “这是什么?”她摸着我的衣袖问,那是一行用细细的签字笔斜着书写在布料上的奇怪的文字,“应该是德文吧?什么意思?”

    “不知道。”

    “我帮你查查吧”

    “不要!我不想知道。”

    “是个女孩写的对么?”她笑着说。我没回答她。

    “你没事么?要不要送你回家。”我怯懦地说。

    小甜甜没回答,我们一起站在高高的滑梯顶端,凑得很近,她眯着眼睛轻蔑地看着我,表情越来越像挑衅。我拿开烟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跟她对视,努力地想让自己的眼睛不躲向一边。

    我听见她怦怦的心跳声。奇怪,我的心跳声应该比她还大才对,但是今天回想起来,却只记住了她的心跳声,她的呼吸声,她的一切;而我自己,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样。

    滑梯顶端的空间只有豆腐块大,下面便是一大片游乐设施。什么旋转椅秋千之类,黑暗中一团团的形状古怪好像潜伏的野兽。冬天夜晚寒冷的风里逆行的发丝抚着我的脸,那是第一眼看见她时令我目不转睛的头发,散发着温暖的女性的香味。那湿润的刁蛮的眼睛就在y影里古怪地亮亮地看着我。似乎有点刁钻,有点怪罪。当我经历更多以后,我发现在那关键的一刻,女孩们总是有这种古怪的眼神一闪而过……

    那永远是我不明白的眼神。

    鬼使神差一般,我突然侧头躲向一边。

    我一定是故意的,所以她的嘴唇只在我的脸颊划了一下,虽然这一下,已经够我颤抖和晕眩。

    《地下室》第一章6

    她招招手,毫不客气地坐进滑行过来的夏利车里侧,却不关车门空着外侧的座位,仍然瞥都不瞥我一眼,在这种沉默的命令下我只好钻进车里,老老实实坐在她的身边。

    一路上出租车开得风驰电掣,车窗外的寒风呜呜地叫唤!小甜甜一言不发,我双手夹在大腿里,噤若寒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都不说话。我不敢看她,搜肠刮肚地寻找着把这内情糊弄过去的办法。当时我以为她是尴尬和可怜的,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自己错了,她只是一种单纯的要面子的气愤。

    在她家楼下我们草草分手。小甜甜居然还冷冷客气了一句:“谢谢送我,早点回去吧!”没等我回答就钻进那栋老式塔楼。

    我看着她消失在楼口的黑暗中,摸一摸口袋。

    没钱了!

    刚才的出租车费,差不多花掉我身上所有的钱。我在车里到处找钱凑的时候,她肯定知道我没钱却不理我。但是我总不能管人家女孩要钱吧?

    在漆黑的马路上我把上下口袋全翻了个遍,甚至把羽绒服脱掉抖了抖,大把的废公交车票下雪一样洒了满地,只翻出两张破抹布一样的一元钞。这么晚了,肯定没有公交车坐了。我想了想,其实想也不用想,只有步行回家的下场。今天真是衰到家了,先是坐出租被骗,然后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脸,现在又是这样被女孩整治,大写的惨字啊。

    我走了有多久?也许两个小时,也许三个小时。我不说话只顾走。地铁站全都早早地关了门,卷帘门一张张铁面无私地拉下来。城市一到夜里就像是死了。风沙大作,空旷的马路寂寞而宽敞。只有哐啷啷巨响的运建筑材料的大型工程卡车风驰电掣,每过一辆路面都地震般战栗。我浑身燥热,口渴得要死,好不容易远远看见自动售卖机的方方的背影,跑过去才发现该机器已经被抢劫过了,玻璃丑陋地d开着,里面打满了碎j蛋。

    巨大的楼群,顶端的小红灯,寒冷而宽敞的街道。远处迪士高糜烂的红色标志一闪一闪,夜幕下的北京又大又荒凉。

    一路上想了些什么?没有像样的思想……我一定是误会了,因为我很笨,总是把周围的男女关系弄得很微妙。她只不过偶然碰了我一下,我却多心了,我的多心令她生气也是应该的。一定是这样!我在黑暗的街上,在一阵阵看不见的沙尘中咬着牙,思绪万千。瞬间的电击让我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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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第一章7

    房间里黑漆漆的,已经凌晨三点多。我进了地下室,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听见自己懦弱地喘息。现在的我一定很落魄,头发很痒,狗一样扑棱掉头发里的沙子,看不见的颗粒沙沙作响地撒落下去。

    黑暗中传来我们养的鸽子“小j炖蘑菇”半睡半醒的咕咕叫声。我手软脚软,悄悄摸回自己床边,正准备脱下运动鞋,“咔嚓”一声顶灯雪亮。我的床,我的手,我的脸全都一清二楚地惨白,我呆住了。

    一屋子人都瞪着眼睛。鬼子六,大灰狼,还有笑嘻嘻的亚飞,恶狼般的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灼灼地看着我。

    小j炖蘑菇也醒了,啪啦啦从通风管上飞到我的肩膀上站定。

    我懵懂地说:“都怎么了?这么晚都不睡!?”我的嘴肯定又张得特别大。加上肩膀上咕咕地亲热磨嘴的鸽子,看起来一定傻透了。

    鬼子六严肃地说:“我们全都看见了,你们去哪儿了?”

    我已经累坏了,不想跟他们浪费精力:“小甜甜么?她说太闷出去走了走。”

    众人深知内情地“噢”了一声,彼此点着头交换了眼神。

    “别瞎猜,真的是一起散了会儿步,人家可是……”

    鬼子六笑道:“搞到下半夜两点还说别瞎猜。你们是去了玉渊潭公园对吧?”

    我脱口而出:“哎?你怎么知道?”心想原来那个公园叫玉渊潭!

    大灰狼补充:“玉渊潭公园的儿童游乐场!”

    “而且你们就去了儿童游乐场的封闭滑梯里!”

    我大吃一惊地说:“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们跟踪我?”

    鬼子六说:“她从很陡的台阶上爬下来叫你去台阶底下接着她对不对?可是她下来的时候,你一抬头,看见了她的短裙下的内k对不对?”

    “然后你们轻轻地轻轻地凑近,凑近……”鬼子六搂着胖子大灰狼,用力抓他t恤衫下女人一样圆滚滚的胸,一边说,“小甜甜在往后缩,往后缩,好像很羞涩,你听见她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

    大灰狼说:“呦!你轻点……然后呢?”

    “然后你发现她的嘴唇是湿润的软软的,她的牙齿很细,她似乎犹豫着。她不像小说中那样主动,也不像小说中那样引舌缠绵。你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于是碰到了那个退缩着的颤抖着的舌尖。真正的美味。你几乎怀疑她不曾接吻过!她一直轻微地推拒着,但她无力……”

    我大惊失色地站起来,小j炖蘑菇一炸毛飞回了通风管道上。

    “胡说什么呢!”鬼子六的话不尽然对,可也不离十,让我无比惊诧。

    鬼子六大笑道:“还不明白么!?你真傻还是真纯洁!因为大家都跟她去过嘛!一模一样的程序!今天是你,明天是我,每人一次,放心,大家都会轮到。哈哈哈哈……”

    《地下室》第一章8

    鬼子六猝不及防,被我按在床上!

    “你丫没亲眼看见别他妈信口乱呲!你真跟她去过么?”我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在话里加入了“丫”字。那么自然。

    看到我居然怒了,大伙儿都闭了嘴。

    鬼子六说:“哎~ ~哟!闹着玩呢你别使劲,其实是隔壁老三说的。那个小甜甜很有名,总带乐手去滑梯那儿搞浪漫!”

    我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家乡的松涛声,眼前都是林立的树干,野猪拱出的一道道长沟。阳光,清风,浩大的松涛阵阵……

    小甜甜的故事就从他们的嘴里源源不断地讲出来。原来小甜甜又号称三十人斩,和很多乐队的人都腻腻歪歪地有过一段,一旦得手便会甩了对方。她甩了三十个男人,却从未被男人甩过。在她周围就是一个危险的战区,不断有男孩加入战团,又不断有人被踢出局!

    第一次见面捏我一下这种手段她惯用,实际上她见到任何陌生男孩都会绷着劲来这一套!小甜甜就是那种喜欢约人在五星酒店大堂见面的女人。豪华璀璨里配合上一点严肃,一点戏语,一点呼来喝去,令穷乐手们以为碰上个桀骜不驯的大家闺秀!实际上就是一个花里胡哨的女流氓!

    从此以后大家都以为我和小甜甜有一腿,以为我在滑梯里占足了便宜,没人相信我的清白。大灰狼甚至羡慕地问我,和小甜甜做a是什么滋味?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勇气问到底:那些男人上过小甜甜么?

    这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么?

    《地下室》第一章9(1)

    睁开眼睛,满眼都是宁静的黑暗,地下室里永远是这样,就算外面是太阳高照的正午,地下室里也没有太阳。听不见鼾声,便知道地下室里的人都已不在。我穿上衣服,在走廊里管灯嗡嗡的响声中拐了无数弯,开始爬楼梯。出口处也是一片黑暗,这里的灯有奇怪的毛病,亮一天不亮一天,今天运气不好它不亮,所以这里也是一片黑暗。

    黑暗里拉开潜水艇般的大铁门,灿烂阳光的丛林,轻轻摇曳的白杨树,迎面空调纠葛复杂的大楼背面,一角蓝得发紫的天空,果然,外面正是一天中最晴朗最灿烂的时候。

    我心乱如麻,求救般给漫漫打了电话。

    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好像背叛了情人一样,又好像一个被人非礼过的姑娘没有脸去见爱人一样。食指神经质地敲打着公用电话亭的有机玻璃,等待那冷静的声音。说实话,我混乱了。

    电话被接起了,却是她妈妈。令我大失所望,又有些心里石头落地。

    她妈妈说漫漫不在,说现在漫漫放学了直接会去老师家里补课,很晚才回来。我郁郁寡欢,机械地说谢谢阿姨就挂了。

    随便挤上一辆公交车的我总是让周围的人们侧目,所有人都冷漠和奇怪地看着我。刚来北京时我以为是因为自己束起的长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难看的鞋和散发农村气息的衣衫。在这个城市里只有贫穷才会令人鄙视。我把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听乘务员嚼热茄子似的圆滑京腔报站吵架骂人,每次看到那些以“中国”和“人民”等字样开头的牌匾,一个个小时候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新闻里听到的伟大的地方,我就一阵激动!带着自豪感从车窗里仰头去瞻仰那些冰冷庞大的砖墙和飞檐。阳光在城垛间时亮时熄。在我的心里,这些地方是属于我的,是属于全体中国人的。但是在某些当地人心中,这些地方只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外地人的,尤其不是我这种穷人的,我穷,我对首都的爱便是卑贱的。

    公交车行过钟鼓楼,行过二环路,行过从小在课本和电视上看到过的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天安门上“为人民服务”的字样终于像是电影的片名一样赫然出现了。天安门上的天空真的特别蓝,特别好看。墙就像照片中一样红彤彤的,壮观的人流,天安门广场鱼眼镜头里一样大得变形。到北京的第一天,衣冠不整的我在广场上幸福地飞奔,站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一阵阵头晕目眩,替自己那个当了一世军人现在变得难以沟通的老父亲敬了一个军礼。不远处就是一个笔挺整洁的礼仪士兵。

    我想,我敬军礼时那个兵,他笑了么?

    几个民工大包小包挤上了车,穿得破破烂烂。

    “喂!你们几个!行李全都打票!”乘务员喊道。她随即把每个行李卷都按一人份硬性收了票。尽管那些行李也许不值那么多的票。

    我看到民工拿着很多行李很累的样子心里便很同情。我站起来,把座位空出来示意最老的那个坐下。

    “喂!不许坐!那么脏坐什么呀你!?”乘务员嚷道,于是那老民工连坐都不敢坐,怯生生地蹲在空着的座位旁边。

    听着京腔肆无忌惮的咒骂,我转眼去看窗外。车窗上倒映出不清不楚的我,瘦削的脸颊,细长可怜的双手平放在腿上,车窗外忽明忽暗的光染蓝了紧身衣袖口,那里有一行德文。

    漫漫纤细的文字越洗越模糊了,有的字符开始缺胳膊少腿,我真怕它消失。

    漫漫啊……

    漫漫有一个透着冷静的方脑门儿。

    漫漫是我小学时的同桌,我在干净洁白的漫漫面前总是不敢抬头。她帮我讲作业题,我们头顶着头,我看着她的铅笔在自己的练习本上写写画画。那种紧张和巨大的满足感终生难忘。

    初中我们分别进了两个学校,我开始结交流氓朋友,学习一塌糊涂,而漫漫进了重点中学开始学美术,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落差。等到中专我们却又在一起了,你要相信缘分这两个字。我们居然就读了同一所师范中专,她学美术教育而我学音乐教育。其实这也没什么神奇的,我们那个地区只有这么一所包含艺术专业的学校。

    中专时的漫漫已经和小学时代的漫漫有天壤之别了,她出落成了大姑娘,而且变得很y郁。学音乐的女生都是很活泼漂亮的,学美术的女孩多数奇丑,性格也内向。据说,只有丑陋的人才会疯狂地追求美。而漫漫在画画的女孩里难能可贵的端正,但是她比最丑的女生还要y郁,我几乎是她唯一肯说话的男生,遇到除我以外的男生她都是一低头匆匆走过。不知道我们不接触的那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这样的y暗?

    我只知道自己又喜欢了她五年。中专的五年里,她经常跑来琴房练习钢琴,每间琴房都是几个音乐生共用的,美术生没权利使用,于是我把自己的练琴时间让给她。坐在墙角吸烟,看着洁白的漫漫练琴,看她严肃的脸,窗帘飘浮,温暖的光影让她的白衬衣白炽灯一样刺伤了我的眼。

    漫漫喜欢钢琴和德语。德国是她特殊的爱好。她喜欢德国人的精神,他们的画作,他们伟大的贝多芬和德意志战车乐队。

    她在我的生活中留下了很多德语。她写在送给我的画上,写在借给我的cd上,甚至写在我的袖口上。我不懂它们的意思但是有一个词语我是确切知道的——德语中“ne”的意思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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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第一章9(2)

    对北京我没有任何要求。

    我不是为了音乐来的,我是为了漫漫来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应该回家了吧?我找到了公用电话,再次去拨那个号码。长音长音长音,一声熟悉的“喂——”之后电话终于接通。

    “还在复习么?我是小航。”

    “小航,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没有什么事……我已经到北京了!”

    “北京!?”她诧异了一下,“毕业证不要了么?”

    “没……没什么,那个毕业证就还给学校吧。”虽然远隔千里,我仍然觉得自己的脸全都红了。

    这样多好!等你到了北京我就可以去接你了。心里这么想,说出来却变成:

    “哈哈我是为了摇滚,我参加了一个乐队!想在北京做音乐!”我勉强笑笑又说,“是不是打搅你读书了?电话太晚了吧?”

    “当然不会!不过妈妈在问了……她不愿意男的总打电话来。”

    “那……”

    “那么……还有别的事么?”漫漫的声音冰冷地说。

    我看看袖子上的一串德文,嗫嚅着说:“不……没有了,你要加油!”

    那一年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怎能就让这不停燃烧的心

    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

    你决定上路就离开这城市

    离开你深爱多年的姑娘

    ——许巍《那一年》

    我看着袖子上那细细的油性签字笔所写的奇形怪状的一段话。无数次猜测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以去德语字典里查但是我不敢。我宁愿在许多彷徨的时刻看着这么一行话,等我有了充足的自信的时候我会让她当面告诉我。

    漫漫一直说她要考北京美院。后来,毕业在即,我已经混得掉了底,和爸爸不断吵架,老爸已经受够了我的不上进,受够了我的鼓声和长头发,受够了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那时候我已经不太上课了,上午跑出去学鼓练鼓,下午跑回学校见见同学朋友们扯扯淡,然后耗在琴房里等着漫漫来练琴,争取能混到晚上送漫漫回家。

    夏天的夜晚我照常送漫漫回家。一天我们坐在家乡的公交车上,看到她的眼神那么悲凉,我说让我来帮你解决那个巨大的难题吧,谁得罪了你我帮你扁他,我扁不过还可以找很多人帮我扁!

    “ne!”

    她看着我,外面闪过的车灯让她的瞳孔的底部瞬间像黄色缎子一样漂亮,瞳孔缩成针尖刺着我的脸。她好像突然就决定了什么,抽出签字笔在我的袖子上写了这样的一段德语,然后抱住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