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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注意到旁边就是银色限量版的卡特三,小甜甜曾经穿过的那种。今天她穿的这款据说更牛,法国带回来的什么什么。我拿起卡特三来左看右看,在货架上看起来并没有小甜甜脚上的那么好看。服务员小伙子跑过来,跟个机器似的立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喊道:“这是银色限量版的卡特三代明星球鞋。您要是喜欢可以试穿——”尾音洪亮拖得倍儿长,却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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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第三章4(3)

    一千五百元啊!我父亲两个月的工资。

    我回头想问问小甜甜,却看见她正在把一个新款耐克帽子偷偷塞进书包。她在偷东西啊!我吃了一惊,赶紧回过头来不敢看。小甜甜过来拉起我就走,还撅着嘴大声说:“走吧,全是些陈年老货。”

    出了门小甜甜就从书包里掏出刚才“顺”的网球帽戴上:“跟我吹欧版?切!就凭丫那点见识?丫真见过欧版么?我在香港买的那些新款,北京见都没见过!不要说香港,这里连上海都比不上,真不明白同样是耐克店,为什么北京的店就跟乡下店似的!歧视咱北京人么?那些好看的新款我们不配么?着我什么都从香港买!”

    我看看小甜甜,不好说什么。

    小甜甜好像发现了我的表情,说:“没错,顺的,那个男的跟你说话的时候顺的。给丫生意做还没好气,跟咱们抢他似的!”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一脸坦然,甚至洋洋自得。“你说说就这种服务态度,不好好修理修理行么,让丫生意难做而迷途知返!回头等咱们北京奥运了,人家老外一看这服务态度,脸就丢到全世界去了!”

    我扑哧笑了。

    “你笑什么?”

    “你这说法和我们乐队的亚飞如出一辙。只是执行手法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亚飞用抽耳光的。”

    “帅啊!那还真得好好会会他。每次都抓不到他。”小甜甜沉思着说。

    和小甜甜在一起这短短几刻钟,让我学会了很多新的知识,例如小甜甜说在北京这种大城市就得学会装酷,必须要讲究衣饰发型,这是搞艺术的家伙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因为这里很多人都没什么本事,好在很多人也不懂什么叫本事,所以外表和言行就相当重要,就算你再有本事,装得不够生猛人家一样当你傻。她说你们乐队吃亏就吃亏在做人太朴实,什么都玩真的,看你们那“范”,太掉价了。该吹的不会吹,该装的时候不会装,该利用的不会利用,你再看看大灰狼穿衣服什么品位呀?

    我看着身上从家乡穿来的破仔裤和冒牌彪马连帽衫,脸上火烫!

    小甜甜看中了一家小店的可爱窗帘。“买了,买了,就这个!”她指手画脚地把人家当街的窗帘给扯了下来。这回我机灵多了,赶紧主动替小甜甜付了账。

    今天周末,我给漫漫打了个电话。小甜甜喝着qq奶,在不远处走来走去,脚放到街边栏杆上练压腿。

    连续的嘟嘟的长音,漫漫家里没有人,我放下电话,满腹惆怅地走向小甜甜。我们一起过了马路,想起最近漫漫那边的态度,我逐渐变得茫然了,结果“吧唧”一个大马趴被绊倒在地!

    路上小甜甜一直伸脚想要绊我跟头,好多次了都被我躲过,这回我走了神,终于被她下绊成功!她自个儿乐个没完,太毒了!我怒不可遏地一把揪过她开始抡圈,让她双脚离地,吓得她大声尖叫,然后她就说吃亏了,说要跟我一决胜负。

    于是我们两个人好像在拳击场上一样卸掉各自的书包和腰包,就在美术馆门前广场上面对面严肃地转圈,寻找对方的破绽,然后粗鲁地扭在一起。小甜甜虽然个子挺猛,力气却小得像小j,饶是我努力配合她,也不能令人信服地摔倒自己。这个手无缚j之力的瘦女孩,那么倔强地抱住我的胳膊转身抽腰,努力再努力,毫无希望地想要把我摔过肩膀。我捏住她颤抖瘦小的肩膀,看着她用力地扭转过去的长发纷乱的后脑,突然非常非常地心疼。

    我跳起来想要配合她的动作让自己摔过她的肩膀。但是她如此无力,居然被我压垮在地。不管怎么说,我总算双膝着地,马马虎虎保全了她的面子。

    现在小甜甜的包包全在我身上,我说,要是我背着包跑掉,你可就连家也回不了,小甜甜立刻掏出两张一元的零钱表示自己有钱回家。我夺过零钱就跑,哈哈大笑。小甜甜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手机,得意地表示自己可以打电话叫家里人来接。

    一对老年男女迎面冲我问什么,我原以为是拦路骗钱的,本来都走过去了,又听见他问的是西客站怎么走,不由得回头想要帮助这对老人家。小甜甜拉住我就走,我才回过味来,原来这也是个司空见惯的骗术:先问路再说太远没钱要借车钱。妈的太久没遇到骗子都忘记了。

    还没走出十米,又是一个老头跑上来问路,这回是小甜甜想要回头,我拉她走了她才反应过来这老头和刚才那俩是一回事。两个人大笑,连老骗子也笑了。这么短的距离居然这么多骗子,我们两个每人中了一次套!

    小甜甜突然跳到我后背上,我愣了一下。“跑啊!快跑!”她拍着我的肩膀在我背上喊。于是我托着她的两条长腿,真的跑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背着她跑过半条街,一路上引得无数行人观看。

    我再也绷不住劲地笑开了。

    小甜甜在我头上说:“我认识的男的,几乎没有人抱起来我过,除了他就数你了!”

    我说:“他是谁?你可真要减肥了!”心想假如是我们大灰狼,就算你是一座r山,只要是雌性,他也背得起来!

    小甜甜大笑,却没有回答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小马的的’!可不准别人骑啊!”

    《悠长假期》中的小南对木村说:“如果你们分开的时候她没有回头,就说明她不喜欢你。”于是木村看着松隆子离去的背影不停地念叨:“回头回头回头快回头……”

    《地下室》第三章4(4)

    松隆子没有回头。

    小甜甜也没有回头。

    我目送她下了地铁的台阶,看着她三步两步下了台阶,长发在脑后蹦跳,看着她的红外套淹入地铁?椎慕谀艿葡氯境衫蹲仙醇诖蠓蠓涂撕1ㄇ昂敛挥淘サ毓樟送湎蚶镒撸戳撕芫茫戳撕芫茫钡剿恃薜谋秤跋г诠雷浯Α?/p》书包网 。。

    《地下室》第三章5

    我从地下通道穿行而过,要去街对过乘坐公交车。有歌手在通道里唱着流行歌曲。他的琴跑了音,共鸣箱已经有了裂痕。他并不爱惜他的琴。琴和他的人一样是冒牌货。他们是真正的民工,小学往往没毕业,学琴就是为了在街头摆摊,音乐对于他们来说,和在工地上搬砖头是一码事。尽管女作家们把地下通道里卖唱和在教堂前面画像的画工通通安排成走投无路的艺术家,尽管他们的歌和画像同样拙劣可笑,仿佛他们的皮鞋一样臭,但是女作家们如此需要长头发和浪漫的情节用来恋爱,不得不急不可耐地随地取材了。

    我走过几个玩滑板的青年男女中间,他们明显刚刚搭讪上。“我做了个乐队,我是打鼓的!”小伙子说。“哇,真棒!真帅!真牛!”女孩说。

    然后他们全都皱着眉头闪开我。我的鞋和农村外套令他们皱眉。

    我也是打鼓的,我也有个乐队,我想。我穿过他们。

    小甜甜说得真对,在这个城市,摇滚是个时髦的名词儿,好像xo,好像宝马,好像任何名牌的商标一样上口,也好像任何名牌一样充斥着假货。

    那些大受欢迎的所谓的歌手们,那些流行的音乐,他们的专辑卖得如此之好,即使那张专辑里的歌曲大部分都是抄袭来的,即使它们听起来那么雷同。你看,这就是人们真正在听的东西。

    《恋爱世纪》里菜菜子大喊一声:全是假的!

    这天,我什么衣服也没买到却花光了钱。但是今天我很开心!对的,我很开心!我恨恨地对自己说。

    我没脸向爸爸要钱。我想,接下来怕是要开始忍饥受冻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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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第四章

    闪亮的瞬间

    我想忘了昨天不眠的夜晚

    我已厌倦所有虚幻的梦想

    只想给你一些新鲜的刺激

    让你忘了时间忘了你自己

    就在今夜

    我只想带给你

    燃烧的力量

    就在今夜

    什么都不要想

    现在我就是你

    快乐的顶点

    每一天走在

    纷乱的世界里面

    我才感觉现在要的是

    简单

    亚飞特意挑了个节日前一天打电话给那对癞蛤蟆,利用我们排练的间隙。刚刚的排练把大家搞得很兴奋——因为我们的进步太大了。窗边吸烟的亚飞突然决定了一样掐灭了烟,如临大敌地掏出电话,仔细地查找了号码。我听见他颇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半边的长头发被漏进来的微弱天光漂得蓝蓝的。

    “节日快乐!”亚飞突然低下头把手机凑到嘴边,接通了。

    “你好,我是森林乐队的亚飞。请问演出的事怎么样了?有合适我们的没有?”亚飞紧张地用一只手不断拢头发,把原本挺乱的头发搞得更加蓬乱。

    “比较难办呐,我们现在都做大牌乐队了。原来像用得着你们这种的小杂‘盘儿’我们基本都不接了……”电话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那……您现在主要做哪些乐队?”亚飞怔了一下,却还是毕恭毕敬。

    “这些个就都比较知名了!比如乐队啊乐队啊……”这些全都是亚飞听都没听说过的乐队,不但亚飞没听说过,我们全体都没听说过!亚飞在我们身边踱过来踱过去,我手里还没放下鼓槌呢,大家表情都变得急躁,我们站在排练时各自的位置上,眼睛却全都追随着他来去的身影。亚飞龇牙咧嘴的,看表情恨不得抽电话那边几个大嘴巴,嘴里却说:“噢,原来是这样。那以后有什么合适的场子帮我们联系一下,麻烦你们了……”话还没说完那边啪地断了线,亚飞用力地握着手机,做了个狠狠往地上一摔的手势,气得眼睛都红了。

    大家都沉默了,刚刚排练时的兴奋被泼了一大盆冷水。

    《地下室》第四章1

    半夜,我从卫生间回来,寒冷宿舍里有一点暖光,亚飞伏在桌子上画着什么。那张好像首饰柜台一样的奇怪桌子,桌面是玻璃的,里面有灯管。我原本不知道“拷贝台”是干什么用的,只知道是亚飞画画专用的桌子。

    亚飞束起头发,用一根方便筷子在脑后绾了个髻,好像个虔诚的小道士,满脸严肃,把那桌子里的管灯不断打开又关掉,透过管灯的反光去检查那几张画的正确与否。就那几张画纸不断地擦了画画了擦,令人想起笼子里的小仓鼠不断地把食物从一个角落搬到另外一个角落来来回回搬个没完没了。宿舍里很冷,鬼子六和大灰狼蜷在被里鼾声洪亮;我站在亚飞的身边翻着桌子上的画,铅笔线草稿,潦草的账单,哪哪家公司的分镜头脚本多少多少页,欠多少多少钱。

    床底下破破烂烂的习作,墙上的素描,原来都是做过画家梦的亚飞的作品啊。

    亚飞从耳朵里拔出耳机,他发现了我,用铅笔敲着画稿说:“明天早上要交这些破活。真他妈不想画了。”

    “你不是喜欢画画么?”

    “呸!就算我曾经喜欢画画,也不会喜欢为这些恶心的抄袭来抄袭去的广告创意画稿!被qg的痛苦啊!但凡我们的乐队能赚到勉强过日子的钱,我都不会干这个!”

    “caelp you?”我说。我大致看明白了他的工作,草稿上广告公司给的几十张狗屎般丑陋的“设计稿”等着亚飞逐张绘画和上色,最终放大成漂亮的成品图。我应该可以帮他做一些简单但是量很大的工作,比如用马克笔涂色,只要亚飞告诉我在那些地方使用什么型号的颜色,我就可以分担他的工作。

    “少放洋p!”亚飞笑了,“这两头猪从来不会帮我做点什么,只能惹我生气。”他转头对着鼾声大作的方向用家长一般疼爱的语气说,伸出一条穿着衬裤的长腿作势要踹死他们。

    亚飞给我讲了一夜笑话。很愉快的晚上。我发现,亚飞是个非常富有人格魅力和处世智慧的人,说话又黑又狠,在他嘴里,再正经的人都变成了可笑的小丑,肚子里那点肮脏伎俩全都大白于世。他说到给自己发活的外号“老王八”的家伙的种种糗事,据说那是个广告公司的头头,标榜自己是画家的老不正经。老王八已经半秃了,但是贼心不减,据说有很多小女朋友。老王八还很爱时髦,一把年纪了总穿条大花裤衩跑来跑去,上边挂着根链子,p股后面血迹斑斑的,痔疮。

    “他每次来我们地下室都从头到尾喷着仁义道德理想奉献,其实就是来发活或者收活的。一旦拿到活丫立刻带着痔疮消失了!”亚飞说。

    亚飞说他最初是想报考美院的,落榜以后才决定死心做音乐。表面上愉快强硬的亚飞实际上是个挫折最多的人。他因为打架没考高中,因为交不起学费没上美院,他曾经非常喜欢漫画,他喜欢过那么多种艺术,最终还是选择了音乐。亚飞在黑漆漆寒冷的房间里,脑后c着一根筷子,手下飞快地沙沙地画着,也不看我,嘴里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漫画和摇滚乐么?因为漫画中的英雄总是倒霉,不断地倒霉,他们不断地遇到坏蛋,打倒一个还会再冒出一个。但是无论多么倒霉,他们永远会战斗,从不言败。一代人打老了下一代人继续打。摇滚乐也是这样,摇滚乐带给我最好的东西,就是那种英雄一样的感觉。好像伟大的巨人的脚步,你听到他隆隆地坚决地走过来,是不能妥协的,是摧毁恶意的力量!是不救助伤残的同伴,却单骑杀入敌阵的利己主义!”

    我们一起干到催稿的电话响起,直到听见地下室外面传来扫大街的声音,听见早起鸟儿婉转的啼鸣。虽然说得很开心,但亚飞的脸色越来越疲劳,嘴唇惨白而干裂。我帮亚飞涂了很多张颜色,擦干净了每张画上的铅笔线。

    亚飞跑出去洗了把脸,还没来得及擦干脸,老王八打电话来催了,亚飞脸上滴着水,一边接电话一边匆忙地把画稿统统塞进书包,回头对我凄惨地笑笑说:“好好睡一觉!回来请你吃饭。”然后振作起精神出了门。

    我躺在枕头上一时睡不着。地下室里是黑暗的,但是借着门缝漏进的那点光线,墙上那张画老泡的招贴依稀可见。亚飞笔下的老泡那么严肃那么刚烈的脸,其实不像老泡倒有点像是亚飞自己……现在他一定穿行在北京冬天早晨寒冷的空气中,和黑压压的人群挤公交车,愣呵呵地怀抱着用来换取我们生活费的画稿。

    暗自想到:也许他画画更加有前途……摇滚是最看不到前方的艺术了。

    理想总是飞来飞去

    虚无缥缈

    现实还是实实在在

    无法躲藏

    《地下室》第四章2

    一家肮脏的新疆菜馆,这里的大盘j不错,但啤酒不好喝。我和亚飞已经进入了酒后无聊的阶段,我把空酒杯子用筷子拨弄着玩,亚飞把一次性火机“啪嗒”打着又“啪嗒”熄灭,“啪嗒”“啪嗒”机械地响着。我们两个人的目光都是呆滞的,轻声交流着最近联系演出的情况,分析托的朋友到底哪些有可能给我们好消息。

    “小三不是说找他哥帮忙问问么?”“啪嗒!”火苗燃起来。

    “没戏,他哥人都不在北京了。晃点咱们呢。”“啪嗒!”火苗熄了。

    “隔壁乐队那个叫打火机的主唱有消息么?”“啪嗒!”火苗再次燃起。

    “丫巴不得咱们永远没有出头机会!怎么会真帮忙呢?”“啪嗒!”火苗又熄了。

    一个个分析过来,又只好一个个推翻掉。这些做乐队的同行,当面都还是相互尊重的!因为大家都穷嗖嗖的,彼此之间都明白做乐队不容易。背后却难免菲薄,真肯帮我们的人几乎一个都没有。中国的艺术界人情淡薄自私自利的风气啊。越说越失落,随着话题的一点点深入,亚飞一点点酒醉,我也有点晕了。

    亚飞突然把火机往桌子上一拍,噌地站起来说:“靠他们成不了事!走!咱们自己去天堂酒吧试一试!”他起立得过猛,桌子上所有的器皿哗地跳了一下。

    北京的摇滚场子不超过五个,态度都很横。听说只有天堂酒吧愿意接纳没名的乐队,而且也比较知名。去天堂的路上我才知道亚飞喝醉了!他晃晃悠悠的,上公交车差点跌倒在台阶上。他昨晚太疲劳了,原本一般的酒量更是大打折扣。这个人奇要面子,要不是仗着酒劲也不会就这么没人介绍地厚着脸皮贴过去。这也是生把我们到这份儿上,我们实在太需要专业场子的演出了!

    两个人迎着初冬里并不温暖的阳光醉醺醺地走进了天堂酒吧,亚飞进门就说经理在哪,脸色红红的跟要账的痞子似的。

    我很担心地抓着亚飞的后背,随时准备把他拉回来,好像拉着条随时向人扑过去的恶犬。

    服务生目露惧意忐忑不安地伸手指了指里边说:“坐在中厅的大沙发上的就是高经理。”

    沙发上的侧影穿着黑色的长袖t恤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