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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愣,道:难道你不想知道……

    这样我可以活得久一点。卡巴斯基接过老花镜,同时塞了一张张条给他们,道:good luck。他说完就推著餐车走了。

    汤姆挑了挑眉,展开纸条,他立刻面色变了,道:下一场hunter夜的猎物是我们。

    汤姆恨恨地道:这一次恐怕又被脓包给卖了!

    托米黝黑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接过食物,道:吃完去打听消息。

    莫子木与汤姆各自拿起自己的那份咀嚼了起来,裘德紧张得连干面包都吃不下,手中的水几次都洒了出来。

    吃过饭就是放风,汤姆马不停蹄地打听消息,然後回来讲给三个人听。

    有一则好消息,有一则坏消息,你们想听哪样?汤姆回来说道。

    先说好的吧。托米道:别吓坏了他们。

    这一次追猎的人只有两位,而且这两个人跟其他的猎人不一样,他们都不用保镖。

    裘德松了口气,莫子木道:那坏消息呢?

    汤姆道:他们一位是深褐色头发,说著一口西班牙语,大概是哥伦比亚人,他喜欢用狙击枪,躲在某个高处,一枪一枪把你的腿脚打断,然後让玛门森林里那些养著的狼狗群把你咬成一块一块。另一个是亚裔,爱用一柄弯刀,他杀人的时候喜欢从上而下,哗啦一声,腹部整个切开,里面的肠子流了一地。汤姆说的时候完全没有表情,但是裘德却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托米的脸色更黝黑了,莫子木低头玩著手里的石头。

    除了他们四位,其他人似乎很轻松,因为这个hunter月即将过去,c区显然就是最後一场,有了这四个替死鬼,别人似乎又可以高枕无忧地度过一季。

    c场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劲,ivan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材,板寸头,冷酷的表情,形成了一种气场,使人不由自主地给他让出一定的距离。

    偏偏有一个人就是那麽不长眼,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ivan顺手拎过那个吓得呆头呆脑的人,然後抛了出去,远远的只听呯的一声,接著是一个人的惨呼。

    sticksy恻恻地道:美国政府应该为这些蠢货专门开一个监狱。

    ivan挠了挠眉毛,道:别这麽说,你让美国的总统住哪里?

    他这麽一说,别人捧场般大笑了起来,有一个人笑个不停,不停抽搐地笑道:伊万老大,呵呵呵,你太幽默了,伊,伊,伊,万……

    ivan扬了一下浓眉,转头道:妈的,我现在支持你的创意。

    他这麽头一撇,自然而然地就注意到了站在那个方向的莫子木。从这个侧面的角度看上去,莫子木的头微微低著,他的脖子弯成了一个美妙的弧度,让ivan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痒。坦白地讲,乍一眼看这个男孩似乎瘦小,戴著一副大眼镜,不起眼,可再看一眼会发现全然不是那回事情。

    事实上他的身材很高挑,这一点ivan在第一次会面与他亲吻的时候便发现了,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种很特殊的东西让人会想看一眼,再看一眼,尤其是那一双漂亮的手,修长,看上去柔软,触摸了才发现它很有力。

    所以当听说他一铅笔扎瞎了狱警时,ivan反而没有旁人那麽吃惊。

    ivan此时忽然生出了一种想法,想要看看这一副大框眼镜底下到底长了一副什麽样子。

    这个时候莫子木将手中的石头一丢,向著图书馆走去。

    ivan的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嘴里跟那群人说著黄色笑话,随便找了个借口甩脱了旁人,朝著图书馆而去。

    自从图书馆上次被洒水器侵袭过以後,这里就再没有人愿意来,不再平整的洼底上积满了水,莫子木坐在一台电脑的面前,他的手指飞快地敲击著键盘。

    当ivan靠近门口的时候,眼前便现出了一个气定神闲,神采飞扬的少年,阳光很好,打在图书馆略微残破的琉璃窗上,反s出来的光芒映在少年乌黑的头发上,令他好像头戴光环。

    ivan沈默了许久,才悄悄走了进去。莫子木正凝神在电脑上,他突然敲了一下键,立刻屏幕上什麽也没有了,然後转过脸来,看到是高大的ivan,他也不由有一点慌乱,立刻站了起来。

    ivan笑道:你很机警啊,不过我已经看到你在看什麽了!真看不出来,你果然是个电脑高手,还真能让你联到外面去!

    莫子木微笑了一下,他的脑海在猜测ivan动机的时候,ivan突然色眯眯地道:能不能看色情片?

    嗯?

    片……ivan不耐烦地介绍道。

    莫子木犹豫了一下,道:要看本能吗?

    妈的,你当我是雏j啊?本能,给我找个胸大点的,能搞点的。

    莫子木垂下眼帘,手一敲,屏幕又恢复了,他搜了一下,道:这个……可以吗?

    ivan看了一眼,道:c,你不能找个乃子大点的?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一张又一张地浏览著图片,ivan看著他那优美的耳廓渐渐泛红,然後可以看得出来他竭力压制地问:这个可以吗?

    ivan从他身上将目光移开,落在了屏幕上,赫然是美国最出名的那个巨r色情名星jenna。jason,他暗骂了声老女人,但却坐了下来。

    莫子木退到了一边,随手拿过一本书坐在电脑桌上乱翻著。

    很快,略显空旷的图书馆就飘起了,如嗯……啊……我要……之类的声音,那些声音在泛黄泛潮的书籍,以及莫子木的头顶上飘著。

    ivan长吐了口气,莫子木见他的裤裆都撑起了一个很高的小篷,便将头转过去,无声地骂了句流氓。

    两人就这麽一上一下,一个看一个听放完了一整部色情片。

    ivan走的时候,伸了个懒腰,道:看来,会电脑也不是一无是处,以後我叫你什麽时候来,你就什麽时候来,听明白了?

    莫子木平静地道:知道了。

    ivan看了一会儿他,莫子木始终没有与他对视,ivan从裤兜里掏出半个手掌大的十字架,道:给,小子,既然你有这麽一个用处,死了还是有点可惜,晚上出去hunter的时候,把这个别在你的右手臂上。别弄丢了,记得回来还我!

    莫子木伸手接了过来,发现那十字架还算精美,只是上面盘著一条狰狞的蛇。

    谢谢。他说了一声。

    ivan见他既不显得特别惊喜,也不特别好奇,也不发怒,只是笑了一下,扬长而去。

    莫子木回到监舍,见裘德还是一脸惊恐,汤姆则对他使了个眼色。

    托米则坐在自己的床上,在一块石头上非常细致地磨著一根圆锥一般的铁器,细看那仿佛是一柄断掉了勺子或者叉子,托米很专注地将断口在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上磨成尖锐的锥状。

    看上去似乎四个人都在静静地等待著hunter夜的降临。

    莫子木他闭目靠在了墙上,他的手握著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面,空气中除了托米单调的磨铁器的声音,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一进一出。

    汤姆似乎有点克制不住的紧张,他强笑著问:有没想过明天早上吃什麽早点?我或者可以找人弄点!

    想要吃什麽早点,莫子木微微睁开了眼睛,这句好熟悉的话似乎将他拉到了很多年前的记忆里。

    妈妈,明天你想吃什麽早点?莫子木站在门口问。

    小笼包,好吗,seven?妈妈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懒洋洋地道。

    你真是会找麻烦……莫子木有一点无奈地笑道。

    虽然她在莫子木的眼里是最好的钢琴家,但在现实里,她是最便宜的弹钢琴的卖艺人,而且经常失业。可尽管收入微薄,她仍然固执地要莫子木去读贵族学校,要给他请家庭音乐老师,这弄得他们经常要挨饿,总是三餐不济。

    母亲是一个很任性的人,即便如此,她还是按她的那套活著,她总是懒洋洋地抽著烟,道:seven,为什麽你总是要想这想那,等活不下去的时候再想吧!

    她高兴的时候,任何日子都是节日,她会包饺子,打扫卫生,弄得莫子木会突然升出了对生活无限的希望。

    她会捧著莫子木的脸无比深情地道:seven,你知道你很捧,总有一天你会成功。你会是最出名的音乐家,在维也纳的音乐厅里开独奏音乐会,你会功成名就,迷倒众人,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会拜倒在你的脚下,他们愿意倾其所有,只为了能跟你说一句话……

    每逢这个时候莫子木就知道前半段是在说自己,後半段就变成了她自己的假想。

    莫子木尽管对她类似红角的梦想不甚感兴趣,但是只要她觉得高兴就好,因为即便如此,这种时候也是很少很少的。

    通常她总是抑郁,不开心,经常酗酒,因此常醉醺醺地误了表演的时间,这也成了她经常失业最大的原因。莫子木尽可能地宠著她,只要她不再难受,不再喝醉了酒去跳楼。

    他愿意一直让母亲留著一种假想,自己的儿子还在贵族学校里跟住在最高档社区人的孩子们一起上学,然而事实上莫子木已经失学快整整一年了。

    家里从来不会有多余的衣服,也不会有多余的食物。

    莫子木翻著放钱的小铁盒,里面只剩下了四十几便士,甚至不够买上一袋面粉,更不要说r了。他悄悄披上大衣,拿起琴盒,走上伦敦的街头,像往常一样在地铁口拉琴乞讨。

    真是个漂亮的小男孩。莫子木一直知道自己很有吸引力,如果有女士路过,他总会适时抬头与她们对视,女士们的手就会不由自主从几便士跳到英镑上面。

    这样,他就能解决这几日的夥食了,虽然房租一直是个问题,但这个就留到後面去想吧。

    可今日他的运气显然不太好,一辆跑车停在了旁边的马路,从车里跳出个半大的男孩跟两三个高大的保镖,他们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条路上不可以随意停车,就那样任意地将昂贵的车子丢在马路上,向莫子木走来。

    那位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当中的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笑道:看,这是谁?这不是我的同学seven吗?

    莫子木一看到他们,立即收起琴盒打算走人,但却被他们迅速包围了。

    淡金色的头的男孩嘴边露著冷笑,道:这不是那位给他一百万,他也不会为我拉一曲的seven吗?

    莫子木往旁边走去,但却被他又挡住了,道:怎麽,你现在会为了区区几便士就拉了吗?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皮夹子,从里面抽出几张五十英镑的票子,在莫子木的眼前晃了晃,道:拉一曲吧!

    莫子木犹豫了一会儿,在男孩的冷笑中打开了琴盒,拿出小提琴,道:想听什麽,先生?

    淡金发男孩冷笑了一声,道:就拉你最擅长的帕格尼尼的随想曲吧!

    莫子木拿起琴弦,犹豫了一会儿,终於还是拉起了曲子。

    他很快就沈醉在琴弦奏出的乐曲中,帕格尼尼高超的技巧仿佛能在他的指间重现,当莫子木在单弦上演奏的时候,金发的男孩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收缩。

    很多路人因此而停下脚步,却被凶悍的保镖给吓跑了。

    一曲终了,金发男孩沈默了一会儿,手一扬将钱洒到了空中。

    莫子木朝他鞠了一躬,伸手去捡地上的钱,他的手指突然被一双优质的软皮鞋狠狠地踩住,莫子木猝不及防,惨叫了一声,那个金发男孩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穿著校服乞讨!

    他脚一缩,莫子木捧著受伤的手指跪倒在地,那男孩扬长而去。

    莫子木忍著痛,将地上的钱都收拾好,才提著琴盒往回走。当他走到破旧的公寓楼前,却看到母亲裹著披肩站在门口,他吓了一跳,但随即笑道:妈妈,你怎麽出来了?

    我一觉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去哪里了,seven?母亲看起来很平静,莫子木松了口气。

    他笑道:同学们开个小型的音乐party。

    他们这一次终於邀请你了?

    是的,妈妈。他扶著母亲走进屋去,道:天气凉,下次不要在外面等。

    母子一阶一阶上著楼梯,母亲突然道:seven,去维也纳上学吧。

    莫子木轻笑了一声,柔和地道:好!

    这是母亲最後对他说的话,第二天莫子木做好小笼包,就像往常一样出门了。他在附近的网吧找了一份活,这样他就能装作每天提著去书包上学。老板是个华人,很喜欢这个聪明,要求不多,工钱也不多,但却干活很多的小男孩。

    对於莫子木来说,能找到这麽一份不计较他年龄的工作已经谢天谢地,更何况老板是一个很高明的玩电脑的高手,闲来很愿意教莫子木两手,以便应付网吧里有可能会出现的技术问题。

    莫子木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尤其是今天。虽然手受伤了,但是昨天晚上收获的几百镑,不但解决了房租问题,还让他多了一些宽裕的钱。他急需一些钱来购置衣服,当年昂贵的校服已经显得越来越短小,而他正处於疯长的年纪。

    莫子木的心情因此变得轻快了不少,在网吧里一整天都显得很愉快。

    当他替一位客人解决了一个小问题後直起腰,突然听到老板在叫他,道:seven,过来!

    他应声走到了吧台边,老板手里拿著电话,他顿了顿,道:seven,你快回家,你母亲出车祸了……他在莫子木的惊愣中提笔写了一个地址,道:她在这个医院里……你快去吧!

    莫子木抓起纸就往外狂奔,但是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李莫依然还是永久地离开了他。

    旁边一个秃顶的中年人絮絮叨叨,不停地解释说不是他撞的她,是她撞到他车子上来的。

    莫子木呆呆地听著,他从小就乖巧,因为母亲总威胁他,说要是他不听话就把他送给别人,他很害怕李莫这句话会当真。可尽管他努力了,母亲依然还是抛弃了他,以这种方式。

    他整个人所有的信心,勇气都像被抽走了,只知道傻傻地看著蒙著白床单的李莫。

    那是一个倒霉的事主,他因为开著一辆老板的宝马跑车而被李莫挑中,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到极点的中产者。因为李莫临死的时候手中拿著申请维也纳学校的表格,而她本人又是一个钢琴演奏者,也许是出於对艺术的尊敬,法庭最终相信了李莫是死於意外,而非故意自杀。

    秃顶的事主出於愧疚,不但努力赔出了大部分的赔款,还找到了一个维也纳的远亲,帮助莫子木申请到了维也纳的学校,那位远亲就是後来莫子木的助养人梅林。

    莫子木这四年来一直在陆陆续续偿还这笔赔款。每一次填写金额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晚上,也许是李莫悄悄地尾随了他,终於发现了生活的真相。

    可以点早点的清晨是一段幸福人生的开始,而他们不具备这个资格。

    没有特别想要的,谢谢。所以莫子木这麽说道,然後进入了梦乡。

    第七章

    四人休息了一下午;傍晚用过晚餐之後,大嘴阿道夫居然亲自过来带他们,把他们放到监狱门外面,才y阳怪气地道:祝你们好运。

    所有的hunter都发生在晚上,整个玛门岛的形状有一点像一柄中国的古如意;玛门山脚底下为头顶灵芝形;山下的森林略呈狭长形;有一些丘陵跟小山坡;山下到处是灌木丛,高大的阔叶树木,以及玛门监狱放养著的狼狗。很多人都希望逃离玛门,然而在hunter夜,几乎所有的犯人都从心底里迫切地想要回去。

    走了几步,裘德颤声道:seven……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汤姆一笑,道:好啊,不如你躲在这里。

    莫子木道:他们选择晚上,不光光是为了让我们恐惧,而是有可能他们有如红外线,热线跟踪仪之类的东西,如果你躲起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托米与汤姆不由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裘德道:那……那该怎麽办?

    汤姆道:跟著托米跑吧。他参加过六次hunter,对这片地形比谁都熟。

    托米也不推托道:从现在开始,要不停地跑。记住这是逃命,谁也顾不上谁,如果谁跑丢了,就只能自认倒霉。

    说完,他与汤姆朝前跑去,裘德还在打颤,莫子木塞了一样东西给他。

    裘德一看,就是那柄小方刀,他嘀咕了一句,道:这能有什麽用啊?

    他说著,但是莫子木已经跑了出去,裘德只好跟著跑。

    四个人不停地移动著位置,穿过整片整片的灌木丛,亚热带海洋气候下,那些过去繁盛的灌木叶子落在地上,与藻类一起积了厚厚的一层,加上丰沛的雨水,成了泥泞的沼泽地,脚一陷进去,往往要拔上好久。

    天边乌云密布,果然後半夜开始下起了小雨。

    shit!汤姆骂了一声,道:整个冬季都在下雨,要是换了春季倒还好些!

    四人又冷又累,裘德小声道:我……实在不行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莫子木看了一下托米,很显然,尽管汤姆看起来机灵,但无疑托米才是一个真正的玛门监狱的老把手。

    不行!托米冷冷地道: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在这个森林里,他们不是也要用走的吗?裘德道:他们没可能开车啊!

    听他这麽唠唠叨叨,原本就心烦意乱的汤姆推了他一把,道:妈的,要留你自己留。

    而被他推了一把的裘德倒退了一步,一脚踩在什麽地方,卡在了那里,他低头一看不由失声尖叫了起来。莫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