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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淡,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靠近我的眼前,就像一件年代久远的玉器,因为无数次的抚摩而愈加光亮。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地记得杨波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有些激动,有些茫然,又有些迫不及待,那种样子常常让我联想到第一次接触西门庆的潘姑娘。

    那天晚上,我从宝宝餐厅出来,天上有很多星星,密得就像筛子孔。

    街道上已经没人了,零星的汽车驶过,幽灵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走近小黄楼的时候,天忽然变得又蓝又亮,以致连y影里都闪着蓝黝黝的光。

    我站下了,像孙悟空那样手搭凉棚,眯着眼睛看杨波家的那扇窗户,窗户里有淡蓝色的灯光映出。

    我又一次飞起来了,我感觉自己是飞在漆黑的天上,四周全是水一般的空气。我展开双臂优雅地飞,小黄楼在我的身子下面渐渐变小,渐渐消失。我已经飞出去很远了,忽然在前方又看见了小黄楼,一个瘦得像勾针的姑娘坐在楼顶上冲我笑↓的牙齿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细碎的光。我冲他唱歌,我唱“一朵红花向阳开,贫下中农干起来”,她的胸脯上就开了一朵鲜艳的花儿,不,好象是两朵……那两朵花儿晃我的眼睛,让我迷失了方向,于是我踩着一朵祥云降下来了,降在现在我站的地方,然后我的呼吸就变得不顺畅了,全身都在膨胀,下身胀得尤其厉害。我这才确信,我确实是个流氓……

    上学的时候我就流氓,我同桌毛娆娆这样说:“你流氓,你们下街的男人都流氓,不论老少。”我知道她为什么对我,对整个下街的男人下这样的结论,因为兰斜眼死皮赖脸地在上班的路上拦她的姐姐,要跟她姐姐谈恋爱,还因为我宣传毛泽东思想的时候冒犯过她。那时候每个班级都有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我跟毛娆娆在一个队里。有一次我们去一个五保户乃乃家宣传,唱到“敬爱的毛主席,你是不落的红太阳”时,我把脸转向了她:“敬爱的毛娆娆,你是我的红太阳。”毛娆娆捂着脸,做愤怒与受辱状飞走而去。于是我的p股又被我爸的笤帚疙瘩抡成了车祸现场。我爸爸说,你这个小反革命,你怎么敢擅自改动歌颂毛主席的歌词?后来我知道,毛娆娆去老师那里告我反动,说我攻击红太阳。老师不屑修理我了,把事情告诉了我爸爸,他知道我爸爸有兵器——笤帚疙瘩。第二天,我紧着p股,正襟硒,冲毛娆娆伸舌头,动作有些下流~娆娆心理不平衡,又去老师那里告发我耍流氓。老师这次没去找我爸,只是给我戴了一顶帽子: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多年以后,毛娆娆依然称呼我为流氓,不过是在前面加了一个老字,还是躺在我被窝里说的。那时候我把绿颜色的帽子已经摘掉了,赤条条,油光水滑地打着光g↓可怜我,来跟我搞江湖义气,我很受感动,觉得她就是及时雨宋江。

    我不知道下街的所有男人是不是都流氓,我只知道跟我一般大的哥们儿都这样,见了好看的女人就吹口哨。

    杨波就是一个好看的女人,她可以使我的下身膨胀,她可以让我飞到天上去。

    我退后两步,呆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手托着腮,痴痴地望那扇蓝色的窗户,心乱如麻。

    我很想喊她下来,很想拉一拉她的手,很想把她拥进我的怀里,唱一声“一朵红花向阳开,贫下中农干起来”,然后像我哥哥跟林宝宝那样搂在一起……搂在一起再干点儿什么?自然是亲一个嘴了。亲嘴的感觉应该很舒坦吧?王东对我说过,哥们儿,亲嘴那是相当的舒坦啊,女人的舌头带钩儿,钩住你的舌头往她的喉咙里拉,没有点儿车轴汉子力气你是别想拉回来的。我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有女朋友,一个在搪瓷厂画鸳鸯的张飞妹。张飞妹经常把王东的嘴唇咬破,舌头也给他钩长了,让他说起话来像个“秃舌子”。杨波的舌头一定也带钩儿,一定比张飞妹的钩儿柔和,不会把我的舌头钩成秃舌子。后来我跟杨波亲嘴了,确实很舒坦,但没有想象中的钩,只是一条柔软如泥鳅的条儿,很香,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儿。

    我怎么做才能跟杨波亲嘴呢?望着那个闪着蓝光的窗口,我的心麻麻地痒,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上面爬。

    今天我打架让她看见了,她不会害怕我吧?她一害怕我,也许就不让我接近她了……

    我摩挲一把头皮,刚长出头发来的光头发出沙沙的声音,像一把钝刀拉过我的心脏。

    林宝宝说的话对吗?如果她说得对,那倒无所谓了,流氓嘛,不打架那叫流氓?

    我用力地抠p股下面的一块石头,我想把那块石头抠出来,然后砸向杨波家楼下的那个垃圾箱,杨波听见响声也许会打开窗户,然后我就冲她喊一声:“一朵红花向阳开,贫下中农……”我慌忙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是个什么做法?流氓不像流氓,无赖不像无赖,整个一个膘子加神经还外带二百五。有n意袭来,我怏怏地站起来,冲那个窗户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一棵梧桐树下。刚解开裤带,我就听见了王东的声音:“我的亲大爷!你怎么还在这里?快,一哥出事儿了,在医院!”

    我的脑子哗地亮了一个闪电,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怎么回事儿?谁干的?”

    王东的手里提着一根g子,冲后面一摆:“你们先去医院!”猛扑过来,“咱们先回家,我怕张叔有麻烦!”

    我打个激灵,当胸推了他一把:“把哥儿几个都喊回来,去我家附近等着,先别惊动我爸爸。”

    王东冲向那帮兄弟的同时,我已经飞身越过了身后的矮墙。

    跑到医院外墙的时候,我找了一块砖头,用汗衫包了,打一个结,提溜着直奔急诊室。我没有贸然进去,贴着墙根看里面的动静v后,一个兴奋的嗓子在说话:“知道那是谁吗?一哥,我们下街第一条好汉!当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显露了凶悍的一面。王八爷你们应该知道吧?横行下街二十多年。有一次一哥让他让位,他不答应,一哥飞身上去就是一刀,当场砍断了他的手,从此奠定了下街老大的地位……”我抻长脖子往里一瞅,是兰斜眼这个臭嘴子,对面是一帮黄着脸的病号。

    我左右看了看,确信没有危险,将包着砖头的汗衫夹在腋下,径自走了进去。

    兰斜眼一惊一乍地追上了我:“老二,你怎么才来?还要不要兄弟感情了?你哥快要死了……”

    我回身踹了他一脚,大步进了急诊室。

    从急诊室的侧门里冲出一个半大小子来:“二哥,一哥受伤了!我送他过来的。”

    “家冠,他在哪里?”这小子是王八的儿子,我急急地问。

    “刚缝了针,”家冠往侧门指了指,“在里面躺着呢,流了好多血……我怕仇家再来,去找几个哥们儿过来。”

    “不用了,”我拉住了他,“在外面等我,我有话问你。”

    我冲进那个门,一眼就看见了躺在一张皮子床上的我哥←的头上缠满绷带,脸黄得泛出了绿色,像一整张萝卜皮。一个大夫在往他的胳膊上扎针。我哥说:“不用挂吊瓶了,我躺一下就走。”那个大夫迟疑了一下:“流血太多,还是打一针吧。”哥哥忽地坐了起来:“我说不打就不打,你罗嗦个j巴?”大夫摇摇头,丢下针,转身出门。我哥看见了我,冲我一咧嘴:“没什么,挨了一黑石头,”说着,躺下了,“估计是烂木头干的,我太大意了,应该。”我站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一根烟,给他c到嘴里,转身出了门。家冠蹲在门口,斜着眼睛看还在跟那帮病人吹牛的兰斜眼,鼻孔撑得能伸进拳头去。

    “家冠,你是怎么看见我哥哥的?”我站在他的头顶,沉声问。

    “我出去玩儿回家,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哥甩着一头血往外跑……”

    “旁边没有别人?”

    “没看清楚……”家冠不停地舔嘴唇,“好象有一帮人翻过墙头跑了,一哥在追他们。”

    “没追上,然后你就送他来了?”

    “不是,”家冠冲我伸出了手,“二哥,来根烟,”接过我递给他的烟,家冠点上,硬着脖子,使劲抽了几口,“我看到这个情况,就跟着他一起追,一哥就跌倒了。我一看,一哥的脑袋上全是血,眼睛都迷住了。我就架着他往医院这边跑,架不动,倒了好几次……后来王东哥他们就来了,我们一起送他来了医院。刚才王东哥带着他的人走了,说是要去找你。”

    “医院这边一直没有别的人来吗?”

    “没有,反正我没看见。来的都是咱们那边的人,这不,斜眼儿还有可智哥在那里。”

    “斜眼儿和可智他们刚来?”

    “跟王东哥他们一起来的,王东哥走了,他和可智哥非要留在这里陪一哥。”

    我摩挲了他的脑袋一下:“谢谢你啊。回去吧,不然你爸爸又好找了。”家冠瞥了兰斜眼一眼,站起来怏怏地嘟囔:“二哥,你得管管他,他整天跟外人提一哥跟我爸爸那事儿。”我说,我会管的,你回吧。家冠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二哥,我不上学了,我想跟着你和一哥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提混这个字。你多大了?”家冠挺了挺干瘪的胸脯:“十六了。”

    “回去上学吧,混社会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太小了。”

    “还小呀,”家冠横了一下脖子,“你去我们学校打听打听,连高中的那帮孙子都不敢戳弄我。”

    “走吧走吧,别让你爸爸担心。”

    “二哥跟一哥不一样呢……”家冠出了门,后面一句“装”丢在门槛上。

    我在门口抽了一根烟,过去跟脸色蜡黄的可智握了一下手:“你怎么也来了?”可智的嗓子有些颤抖:“我听说你哥回来了,想过去看看他,正好碰上了。”我说:“没事儿,我哥抗‘造’着呢。你还在电镀厂上班?”可智说:“回城以后就在那儿顶替老人,两年多了。”我点点头,勾勾手让兰斜眼过来,沉声问:“你是跟王东他们一起过来的?”兰斜眼说:“是啊。我在市场看见你们打架,没敢往前凑,一直躲在人群里。后来我看见你拖着一个青年走了,我就过去问王东你这是跟谁?王东不让我问,掐着我的脖子让我请他们喝酒。我就去买了点儿熟货,打了点儿散啤,坐在小黄楼下面的三角地开喝……喝到一半,王东说要去找扬扬,刚走到扬扬家的那条胡同,就看见王八家那个混帐儿子架着你哥出来,我就知道出事儿了,赶紧安排人送一哥来医院。在路上,一哥说,兰哥,多亏了你,没有你看见,我就麻烦大了,人家拿着大砍刀要杀我呢……”

    “家冠一直呆在这里?”我打断他,问。

    “一直在这里,”兰斜眼吃了c药的猫似的,双目炯炯,“他不顶事儿,一个吃屎的孩子。还是我厉害……”

    “这中间他没出去过?”

    “哎,什么意思?”兰斜眼张了张嘴,一股大蒜味冲口而出,“明白了,你是不是怀疑家冠砸你哥的黑石头?”

    “我没那么想,”我瞪了他一眼,“你应该刷刷牙了。”

    兰斜眼撩起衬衣角在大门牙上蹭几下,呸呸吐了几口唾沫:“就是就是,好几天没刷牙了,”瞥一眼可智,嘿嘿一笑,“瞧瞧,老赵小脸儿都吓黄了○怕,咱哥儿几个发小一起长大,这点儿小景才到哪里?可智,我听说你在厂里干得不错,当技术员了?”可智嗯了一声:“我出去上了一年技校,回来以后厂里就给安排了这个工作。老兰,你跟张毅能说进话去,劝劝他,以后别这么混下去了,多危险?”兰斜眼不理他,冲我做了个吃死尸的动作:“谁砸了你哥哥,早晚是一个死。”

    我皱得眉头生疼,牙齿几乎咬碎了,一字一顿地说:“不管是谁砸的,我不会放过他。”

    兰斜眼把头点得像j啄米:“决不饶恕,决不饶恕。”

    我哥哥硬着身子站在门口,看得出他在极力装出硬汉的样子:“大宽,咱们回家。”

    那帮病人见我哥哥出来,风吹落叶般闪开了道。

    兰斜眼扫他们一眼,暴吼一声:“看什么看?战争结束了!”

    那帮人嘿嘿笑着缩到了一个黑影里。

    我哥看见了可智,脸色很不自然:“你也来了?”可智低着头走:“你还是那样。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哥迟疑着拉了拉他:“老赵,我就这么个德行了,没治……听说你搬家了?”可智说:“搬了,在武胜街,不远呢。这次回来打算干点儿什么?”我哥说:“就我这样的还能干什么?继续炒栗子呗。”可智说:“还是找个地方上班好。国家的政策一时一变,不定什么时候又不让干个体户了。到时候你连个正当职业都没有,以后怎么养活自己?吃老人一辈子?”我哥皱了一下眉头:“你想多了吧?还知识分子呢。你看看报纸,你听听电台,上面整天嚷嚷什么?政府支持干个体,再不会玩大锅饭那一套啦。让我去上班?我还没那么没出息吧?”可智叹了一口气:“你有你的想法,这不错,可是你也别太自信了,历史的经验啊。”

    我哥哥吭出一口痰,啪地s到玻璃门上:“别劝我了,关于党的政策,我比你吃得透。”

    我想搀着我哥走,我哥晃开我,回头冲兰斜眼一笑:“别耍横,当心有人给你攥出n来。”

    兰斜眼勾着身子回了一句:“我又不是一根j巴。”

    可智站住了:“张毅,你听不进去……我最后说一句,别再混了,没意思。”

    我哥哥拦了他一下:“别着急走啊……哈,你肯定还想跟我说点儿什么。”

    可智用脚在地上来回搓了两下,抬头说:“我觉得你应该跟宝宝好好过,那是个好女人。”

    我哥啊啊地打哈哈:“过得不错过得不错,有滋有味,嗯,有滋有味。”

    可智y着脸转向了急诊室的右边:“我不会说多了的……改天再聊吧。”

    天更黑了,有云一般的雾从四面八方弥漫出来。兰斜眼冲可智走的方向做了个踹脚的姿势:“好嘛,又一个冒充知识分子犯。什么呀,当个破技术员就了不起了?当初你爷爷还是个挑涤捎脚的呢。”我对我哥说:“这几天你好好在家歇着,这事儿有我。”我哥笑道:“没事儿,输不起就别出来混。”走到小黄楼附近,我哥说:“你看,这儿多安静啊,刚才还那么热闹呢。”歪着脑袋看我,“那个姓杨的小妞就住在这里吧?”我点点头,想开句玩笑又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咽一口唾沫沉默了。兰斜眼一拍大腿:“对啊,老二,你可以找家冠啊!家冠也在中化中学上学,让他帮你打听打听←乃乃的,我听说王八家的那个混帐玩意儿在学校是个人物呢,男的女的都害怕他。这样,你明儿就去找家冠,让他……”“滚你妈的,”我哥横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了?在医院你就王八家冠的乱叨叨,在这儿还没拉上拉链?”兰斜眼吐了一下舌头:“喝多了,喝多了,都是被王东那小子给灌的……哎,一哥,以后你可得帮我说说王东,他老是‘滚’我,三天两头让我请他喝酒,我哪来那么多钱伺候他?”我哥不说话,眯着眼望天。我说:“以后我说他。不过你也别太土鳖了,一起玩儿的你最有钱。”

    “我最有钱?”兰斜眼哼了一声,“最有钱的是g子他们,他们卖一天炒栗子顶我卖三天西瓜的。”

    “g子一直在炒栗子?”我哥哥问。

    “是,一直在炒,你进去了他就没闲着,比你当年卖得还多。”

    “听说现在公家不收摊位费了?”

    “哎呀,我还忘说这事儿了……”兰斜眼拍一下脑门,娓娓道来←说,从去年开始,工商和税务就放宽了政策,只要是本地没有职业的社会青年在下街设摊儿,一律不收费用,上面有政策,支持待业青年自谋职业。外面的人来下街摆摊,只收当天的营业税。刚开始的时候,有几个外面的人来下街炒栗子,被g子他们挤兑走了。后来来了一个外号叫“扎卡”的老混子,据说这家伙以前是个掏包的,进监狱就跟走亲戚一样。扎卡一开始也在这里炒栗子,后来不炒了,腰上别着一把切菜刀,挨个炒栗子摊上受保护费。g子他们联合起来跟他打了一架,结果被扎卡砍进医院去了三个。扎卡从拘留所出来以后就更狂妄了,刀也不别了,到了哪个摊就伸手,给钱,老子是武财神关老爷。g子他们不敢跟他斗了,乖乖地拿钱。

    “扎卡?哪里的?”我哥哥问。

    “不太清楚,好象是个盲流,口音不像咱们这边的。”

    “明白了。”

    “g子他们前几天还说,要是一哥回来就好了……”

    “我回来了。”

    “一哥,你们走这边,”兰斜眼做了个汉j带路的姿势,“我得回去了,老人心事多。”

    我哥哥挥挥手,径自进了胡同。我拉他一把,来回看:“那块石头是从哪个方向打过来的?”我哥瞄了一眼胡同口的矮墙:“别问了,这事儿挺窝囊,”顿了顿,一笑,“有点儿意思啊,还真有这么玩儿的……大宽,这事儿你别c手,掉价儿。我今晚安排这么一出,是有目的的,目的是让他们知道咱哥儿俩所向无敌。如果你在这事儿上再搀和,咱哥儿俩就在一个档次上了。也许你已经明白了,我想让你走一条更高的路。”我恍惚有些明白他的意思,脑子很乱,感觉不出来哪一条路是层次更高的路,也不想知道什么样的路比眼下的路到底怎么个高法,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砸了黑石头,自己坐视不管。我说:“也许你在里面呆这两年,脑子有一些特别的想法,可这事儿我不能不管,你是我的亲哥哥。”

    “我需要你管吗?”我哥的口气有些恼怒,“?